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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田缘[榜推]-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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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目露凶光,吐出血红的信子。
  “要如何夺回来?”夏湘心里有些乱,一是因着老张的话而烦乱。二来因为方才戴言的举动心里慌得很。
  “你母亲的产业在你父亲名下,但你父亲八成是有名无实。所有产业的收入都归了李云珠。你父亲,恐怕也是被李云珠胁迫的。你先去你父亲那里打探打探,看看你父亲的态度。若能将你父亲拉拢过来,最好不过。”戴言眯起眼睛,望向远处的天空。
  夏湘不语。
  “可是为难?”戴言问。
  夏湘摇摇头:“我怕……父亲并非被胁迫。”
  “是不是总要问过了才知道。总要打探打探才能明白。若总避讳着,终究不是个事儿。”戴言笑着拍拍夏湘的头:“无论如何,你都可以帮他一把,免得他误入歧途。不过,不管你如何选择。如何做。你要记着,我会陪着你,帮你。”
  夏湘点点头:“我晓得了。”
  夏湘不是个拖沓之人,也不是个感情用事不知轻重之人,她知道,要尽早去找父亲问个明白,此事拖不得。
  翌日一早,夏湘便带着迎春回了夏府。一来打算多住些日子,二来打算与父亲好好聊聊。戴言跟随马车,陪夏湘回夏府。如今。他实在不放心夏湘独自出行,甚至即便有人保护,可杜苍不在身边,戴言也不会放心。
  宗师之约闹出的动静实在有些大,桑国和汤国虎视眈眈,恨不能将夏湘灭杀在萌芽里。古道若将夏湘没有武道修为之事说出去。那夏湘面临的,将是一次又一次的刺杀。毕竟。桑国和汤国只有以为御水师,且后继无人。可晏国。却出了个夏湘,十四岁的御水师。若任由夏湘成长为一代宗师,恐怕,将来会成为桑国和汤国王族的一大隐患。
  所以,戴言即便再忙,也会寸步不离跟在夏湘身边。
  “嘿,姑爷真是体贴。”迎春抿嘴一笑。
  夏湘瞪了她一眼:“你这小油嘴,尽胡说八道,什么姑爷不姑爷的,让人听去又会惹来是非。如今我这是非够多了,可不想牵连别人。”
  “嗯嗯嗯,小姐也体贴得很呢。”迎春性子跳脱,跟在夏湘身边久了,晓得夏湘的脾性,也就不大约束自己。
  夏湘没说话,合上眼睛坐在车厢中小憩。想起戴言那一个长吻,夏湘脸上便开始发烫,一时脸红心跳。她皱了下眉,强压住心底的躁动,暗自腹诽,戴言不过一个青涩少年郎,可这接。吻技巧怎么如此娴熟?还有那样子,怎么也不像个单纯的少年。
  难道他背着自己出去勾。搭小姑娘了?
  想到此处,夏湘心里越发烦躁,她撩起帘子,看到戴言正在赶车。
  “怎么?车厢里憋闷出来透透气么?如今上了秋,天儿凉,你别冻着。”戴言没有回头,专心赶车。
  夏湘气哼哼道:“你对别的姑娘是否也是如此?这般温柔体贴?你这样子倒不像个少年郎,活脱脱就是个风。流成性的浪。荡子。”
  “吁……”戴言勒马,回身抓住夏湘的胳膊,将她拉下车厢。
  夏湘吓了一跳,嚷嚷道:“你这是做什么?造反不成?你放手,放手,你要干嘛?戴言,戴言你冷静点儿,戴言你别胡来,你怕是疯了罢?你别……”
  戴言将夏湘拉下车,朝路边草丛中走去。夏湘心如擂鼓,吓得脸儿都白了。心想,难不成这厮被看穿,要来强的不成?这荒郊野地的,他……
  “戴言!你不能这样对我,戴言!”夏湘一边挣扎一边求饶,眼泪都落下来,可戴言却只是拉着她的胳膊往草丛里走。
  夏湘在戴言背后,看不到戴言此刻微翘起的嘴角,故而满心惶恐。
  
  ☆、第二百一十六章 柳桑
  
  戴言将夏湘拖到草丛里,这才转过身,望着夏湘惶恐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如何就哭了?心里想些什么坏事,才吓成这幅模样?”
  “你……”夏湘后退两步,又恼又怕。
  “你这脑袋瓜儿整日都想些什么东西?什么叫风。流成性的浪。荡子?”戴言哭笑不得:“今日我若不把你拉来说个明白,日后还怎么与你相处,怎么……娶你?”戴言揉揉额角:“你在担心什么?如何会生出这些劳什子想法?”
  夏湘撅着嘴巴,放松了些:“你若不是个浪。荡子,怎么……怎么……昨日怎么会……那么熟练?”
  戴言一愣,越笑越想笑,最后一把拉住夏湘的手:“你向来聪明,怎么如今犯了糊涂?你我初始之时,我像个孩子?莫说我,便是你也不像个孩子。为何那么熟练?你觉得我做什么事是不熟练的?别的事你不质疑,偏就着此事发起了脾气,这是为何?”
  似乎有些道理,夏湘一时无言以对。
  “你为何不像个孩子?因为你不属于这个世界!”戴言不知夏湘从哪里来,可他冥冥之中总觉得夏湘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这个女人,不是这个世界的女人。她没有低眉顺眼,没有逆来顺受,从不想着依附家族或是未来的夫婿,这与李云珠又不同。
  李云珠狠辣跋扈有野心,可骨子里依然刻着风俗的烙印。而夏湘,似乎向来与这个世界的风俗伦理不相容。
  她……在过自己的小日子。这日子,完全独立,完全自由。且美好。
  夏湘听了戴言的话,脑中起了轰鸣。他怎么知道的?难道他也是穿越的?他又是从哪儿穿越来的?他认得自己?夏湘有种被看穿的感觉,这感觉十分糟糕,即便看穿她的是戴言。
  “我不会掐算,我是晏国人。只不过……我死过一次。”戴言敛去笑容,沉声说出往事。
  夏湘愕然,重生的,他是重生的!如此一来,所有的事情便明白了。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还有你的猜测万一是错的呢?你告诉我这些难道不怕有风险?”夏湘蹙眉,没想到对话竟发展到这个地步。
  “因为我想让你了解我。继而让你心中的所有疑虑烟消云散。我也想了解你,毕竟……咱们还有一辈子路好走。”戴言微笑拍了拍夏湘脑袋。
  秋风涩涩,秋草在风中摇晃。
  夏湘小脸儿通红,小手冰凉,可心里却暖融融的。
  “嗯。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个世界……很好。不过,如今倒觉着,这里要更好一些。至少,这里有亲人,有朋友,有太多太多人陪在我身边。这里……还有你。”夏湘眼睛一红,忽然鼻子有些酸。
  也许上一世太苦。这一世也挺艰难,故而面对戴言的温暖,她有些无所适从。
  戴言将夏湘揽在怀里。喃喃道:“无论你从哪儿来,你都要呆在我身边,哪儿也不许去,不许回去,一辈子不许回去。”
  夏湘“扑哧”一声笑了:“便是想回去,如今也回不去了。”
  “怎么?你还想回去?”戴言眯起了眼。
  “不不。我不回去,从未想过要回去。”夏湘暗暗抹一把冷汗。
  “嗯。那走罢,继续赶路。”戴言笑容满面。拉着夏湘的手往马车那边走去。
  忽然,夏湘似乎想起什么事,一把拉住戴言问:“那你上辈子……你上辈子跟别的女人……难道你上辈子……那人是谁?这辈子你……你不会念旧情?”
  戴言笑而不语,拉着夏湘往前走:“问那么多做什么?上一世是上一世,这一世是这一世。”
  夏湘心里难受得紧,忍着眼泪问:“这叫什么话?上一世就不是你了?你得告诉我,那人是谁?你上一世与她生活大半辈子,这一世会不再惦记?我又成了什么人?难不成你喜新厌旧……难怪那么娴熟,敢情上一世……戴言,你……你到底如何想的,我不愿这么糊里糊涂……”
  话未说完,戴言倏然转身,吻上夏湘的唇。夏湘目瞪口呆,险些摔倒,戴言伸手拦住夏湘的腰,将她搂在怀里。
  戴言从未见过夏湘如此张皇失措的样子,从未见过。如今见到夏湘这般患得患失,失魂落魄的模样,戴言反倒打心眼儿里觉着开心。
  他看得出,夏湘在害怕,害怕自己离开她。
  戴言慢慢抬起头,望着夏湘裹着泪花的眼睛,笑道:“上一世我倒是有一群侍妾,却没有一个心爱之人。这辈子,我有了心爱之人,再不会要一个侍妾。日后,我娶你。一生只娶你一个。”
  夏湘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抿着嘴嗔道:“谁说要嫁你了?真是想得美!”说完,便朝路上的马车一路小跑。
  迎春见夏湘过来,连忙放下帘子,以示自己方才什么都没看到。
  然夏湘刚跑出几步,忽然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她本能转过头,发现一道白色身影从左手边飞掠而至。
  戴言双目遽然收缩,朝着白色身影疾驰而去。
  然还是慢了一步,匕首已经贴在了夏湘的喉咙处。
  “你是谁?”夏湘皱起眉头,脸色有些苍白。说话声音很轻,怕一不小心被匕首割伤。
  戴言站在两丈处不敢靠近。
  “在下是谁不重要,我只知道,您是御水师,可您却半点儿武道修为也没有。在下实在没想到,我刀下竟然会是一位御水师。”
  夏湘看不到身后的白衣人,只能听到此人声音冰冷清冽,甚至有些妖异。戴言能看到此人,却看不清此人样貌。白衣人的脸被白布遮着,头发被白布遮着,只一双眼露在外面,若猫一般,咄咄逼人,又透着几分慵懒。
  “我知道你是谁。”戴言笑了,即便他看不清此人样貌,却依然知道此人是谁。然而,他虽笑的轻松,心里却不轻松。越是知道对方的身份,戴言越是害怕。
  他知道,对面白衣人是桑国人、是刺客、是细作,且伸手不在自己之下。
  “哦?阁下倒是说说,我是谁。”
  “神鹰卫。”戴言轻启薄唇,只说了三个字,便闭口不言。
  然白衣人听到这三个字,明显愣在当场,随后,冷冽的声音透出一丝疑惑:“阁下是……”
  “我是戴言,即将成为神鹰卫的新主子。你……可以杀了这姑娘,但你桑国要做好准备,承受我整个大晏的愤怒!你不会以为,你们桑国真的可以跟大晏一决雌雄罢?至少在我看来,你们桑国还没有这个资本和实力!”戴言目中露出一丝嘲讽与不屑。
  此番话一出口,白衣人神色终于露出一丝慌张。
  “你怎知我是桑国人?你又怎知我是神鹰卫的人?”白衣人凝眸望向戴言,觉得不可思议。
  戴言微笑不语。
  这位白衣人姓柳名桑,神鹰卫里数一数二的高手。五岁起,柳桑便以细作的身份,从桑国来到晏国。每年都会有桑国人前来与他联系,布置任务。柳桑长袖善舞,人在神鹰卫,私底下却与许多势力有所牵扯,戴言记得清楚,上一世他跟随二皇子举世,皇帝与大皇子皆陨落之时,柳桑曾刺杀二皇子,最后死在戴言剑下。
  戴言对柳桑印象十分深刻,因刺杀时那一身白衣,还有清冽的声音,深刻的眸子。
  而平日里,柳桑不不习惯如此衣着,看起来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鹰卫,与此时大不同的存在。故而,戴言认出他时,他十分惊讶。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柳桑开口。
  戴言摇摇头:“别想着用这姑娘的命来换取什么,她的命,我不在意。”
  柳桑眉头一皱,心里有些疑惑。
  夏湘眼珠儿一转,与戴言说道:“戴大哥,你不用管我,回去一定告诉小姐,奴婢未能好好伺候她是奴婢不好,若有来生,奴婢还愿意给她做丫鬟。”
  戴言不动声色,心里却忍不住赞叹,或许只有夏湘才能如此了解自己的心思,才会如此迅速做出自己想要的应对之策。
  听了夏湘的话,柳桑又迟疑了。难道认错了人?难怪半点儿修为也没有。若刀下是那个小御水师,对面这人又怎能如此淡然。可无论如何,自己不能暴露身份,否则,等待自己的只有死亡一条道路。柳桑是个刺客,是个细作。他不怕死,却害怕死的时候。
  “不管这交易你是否接受,可我要说,你便要听。”柳桑沉吟片刻,继续说道:“我柳桑承诺不再找小御水师的麻烦,但你……也不许揭露我的身份。”言罢,反手收起匕首,目光盯着戴言,不再理会夏湘。
  戴言笑道:“你如何取信于我,我又如何取信于你?”
  柳桑也笑了:“我若想动小御水师,必然会闹出些动静,你不会一无所查。你若揭露我的身份,我便是拼命也会取了小御水师的性命。你忌惮我,我同样忌惮你。我看得出,你对那小御水师,呵呵,用情颇深。”
  
  ☆、第二百一十七章 试探
  
  “不好,这交易,我亏得很。”戴言微笑。
  此时,夏湘已经跑到戴言身后,神色警惕地盯着柳桑,手轻轻按在臂上的机关弩,同时准备好了随时洒出迷药。虽然,面的柳桑这样的高手,似乎这些小手段都不能成事。
  “那你要如何?”柳桑蹙眉。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要挟。
  戴言笑意不减:“你是个细作,可我对此并不在意。你是神鹰卫的鹰卫,我也不在意。将来我成了神鹰卫的主子,任何人不可生出忤逆之心,你不能,别人也不能。你顺从我本是应该,不能拿来做为条件。故而,你要让我看起来有价值,我才不会将你送上断头台。”
  柳桑能看得出,戴言的武道修为与他不相上下,若动起手来,或许谁也奈何不了谁。可是,戴言若真的揭露了他的身份,他便没有了活路。
  “那阁下认为,在下的价值在哪里?”柳桑的神色已然十分难看。
  “你的价值……”戴言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样,片刻后正色说道:“你若愿做小御水师的贴身护卫,我便替你瞒下身份。”
  柳桑不语。
  夏湘却惊讶不已,恨不得踩戴言一脚。
  “你若不想早早死掉,就保护好小御水师,她安全,你安全,她若出了什么岔子,你也别想活了。”戴言早看了出来,柳桑似乎对夏湘不是很感兴趣,即便感兴趣,也没有达到那种愿意以命去换的地步。
  “呵呵,这有些过分了罢?”柳桑懊恼。
  “若觉着过分。你现在便可以离开,看看能不能活过明日。”戴言面不改色。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可柳桑却没有法子。他想不通自己在什么时候露出马脚,能让眼前这个少年如此清楚自己的底细,可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他沉默半晌,再次望向戴言的时候,眼中多了一丝无奈。
  “我答应你。可……我没见过小御水师,如何保护她?再者,以御水师的修为,还需要我来保护?”柳桑明知故问。纯粹是挖苦讽刺。
  戴言还未开口,夏湘便忍不住说道:“你直管保护就是,管人家需要不需要。”
  柳桑有些烦躁,原本是来取御水师的性命,额外立上一功。没想到竟被胁迫做了小御水师的护卫。而且,他看得出,面前这姑娘八成就是那小御水师,方才只是做戏为骗过自己罢了。戴言是个祸害,这姑娘是个祸害,可又没法轻易抹杀这二人。
  罢了,既然对方要掌管神鹰卫,自己又是神鹰卫的一员。总归是要听他吩咐的。
  “那……若需要在下,直管来找我。”柳桑转身离去,速度之快不在戴言之下。
  ……
  “此番算因祸得福么?”夏湘坐在车厢边沿。与赶车的戴言闲聊。
  “让柳桑做你护卫,你不害怕?或许哪天他得了桑国命令要将你抹杀,你不担心?”戴言摇了摇头:“是福是祸可说不准呢。”
  夏湘嗔道:“那你还让他保护我!”
  戴言微微翘起嘴角,露出个了然于胸的笑容:“因为我知道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夏湘眼睛亮了。
  “知道李毅身边那个木头吧?”戴言扬鞭,眯起了眼睛。
  “当然晓得。”夏湘好奇:“他跟柳桑有什么关系?”
  “他是柳桑的弟弟,亲弟弟。”
  夏湘没有怀疑戴言的话。只是惊讶的说不出话。她沉默半晌,复又问道:“那你是如何打算的?”
  “不用打算。只要柳桑在,木头随时可能反咬李毅一口。”戴言轻笑。
  “木头对李毅忠心的很……”夏湘不大相信木头会反了李毅。
  “他当然忠心。可他也不会杀了柳桑,若柳桑与李毅对峙,木头会如何?必然保护李毅,可也不会帮着李毅与柳桑做对。如此一来,这架也就打不起来了。”戴言扬鞭,马车加快了些速度:“于你而言,李毅终归是朋友,若能缓和日后的冲突,让这冲突死在萌芽中,最好不过。你说对么?”
  夏湘没有说话,她若摇头,怕戴言下狠心对付李毅。若她点头,又怕戴言吃味。她知道,李毅斗不过戴言,上一世,戴言胜了,这一世戴言重生归来,无论是对世事的预知还有自身的阅历和心智,都远远高于旁人,更没有败的道理了。
  “你在想我一定会胜。”见夏湘半晌沉默,戴言开口。
  “难道还会败?”夏湘皱眉。
  戴言沉默,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可眉头却微微皱起。上一世他无牵无挂没有软肋,这一世母亲健在,又多了个夏湘。若有人一门心思对付自己,必然会在母亲和夏湘的身上打主意。这不是好事。
  此事,他也不会说与夏湘听。他要做的,只是保护母亲,保护夏湘。
  夏湘拧着小眉头想了片刻,笑了起来:“怎么会败?我自然是信你的。”
  她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明白得很,戴言如今只有两个顾忌,一个是自己,一个是许婶儿。而自己呢,又有太多顾忌,整个庄子,整个夏府都是自己的顾忌。自己太贪心,所以戴言会辛苦。她不愿让戴言操心,只想尽自己所能,做好能做的事情。
  例如,赚钱养家,保护自己和许婶儿,争取皇帝和师父的认可,将父亲拉到自己这边等等。另外,还要让戴言看到一个没心没肺,整日欢欢喜喜难得糊涂的自己。
  马车停在夏府门口的时候,日头已落山。
  夏湘径直去了书房,轻轻叩门。戴言站在不远处,打坐凝神。
  “谁啊?”夏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疲惫。
  “父亲,是我,湘儿。”夏湘透过明瓦,看到内里柔和的烛光。父亲有些佝偻的身影刻在明瓦上,让人心里发闷。
  “湘儿?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夏湘听到夏安的声音透出欢愉,看到明瓦上的剪影匆匆站了起来。她推开门,看到夏安正站在案前,微笑望着自己。
  父亲真的有些老了,腰有些弯了,头发有些白了,还好脸上没有出现太多的皱纹。夏湘笑了笑,笑声清脆:“父亲您坐着,我又不是客人,站起来作甚?”
  “是是,你这总也不回来一趟,冷不丁瞧见你,有些糊涂了。”夏安很欢喜的样子,坐回到太师椅上,指着旁边的椅子对夏湘说:“快坐,这一路挺累的罢?如今上秋了,天儿凉,那有羊毛毯子,你搭腿上。”
  夏湘鼻子有些发酸。
  她坐到椅子上,依着夏安的话将羊毛毯子盖好,随后抬起头问:“父亲,此次回来湘儿是想问您件事。”
  “有话直说,在父亲面前忌讳什么?”夏安笑容满面望着夏湘,神色里尽是骄傲,其间还夹杂着一丝刻意的讨好。
  夏湘知道,这刻意的讨厌因愧疚而生。父亲一直愧疚着,愧疚当初将夏湘赶去田庄,断绝关系。
  “父亲,湘儿是想问您一些事。”夏湘沉吟不语,犹豫着该如何问起。
  “有什么事便问,怎的一副不好开口的样子?”夏安将案上卷册稍稍整理了下,看样子是要专心与女儿聊天了。
  夏湘琢磨着,不能径直提起母亲的死,她怕父亲多心或者打草惊蛇。如今她也在猜测,不知父亲与柳心颐和李夫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所以,也不能直接道出柳心颐跟李夫人那些事。
  沉默半晌后,夏湘徐徐开口:“父亲,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这孩子,明明是个爽快的,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吞吞吐吐了?”夏安嘴上责怪,脸上却挂着笑容,且笑意越来越浓。
  夏湘摸摸腿上的羊毛毯子,问道:“父亲,听说母亲生前留了一笔产业给我,如今湘儿就要及笄了,对打理生意又娴熟的很,是不是能把这些产业交到我手上了?”
  别的先不说,不管父亲跟李夫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还是被威胁的,这些产业终归是要抢回来的。虽然夺回产业不是一句话两句话的事儿,可到底还是要说出来。拿这事来试探,最好不过。
  夏安听了夏湘的话,愣了。
  片刻后,他起身走到夏湘身边的椅子上,重重叹了口气:“此事是谁告诉你的?”
  “五舅舅。”夏湘并未隐瞒,也无需隐瞒。想来父亲早就知道五舅舅已经回来了。
  “你五舅……他还好吧?”夏安皱眉,脸上尽是苦涩。
  “还好,如今在江南也折腾出了几个铺子,生意还算不错。”夏湘弯起眼睛,笑的天真无邪,可心里却提防着,暗暗打量夏安的表情。
  “那便好。”夏安垂下头,模样似乎又苍老了些:“湘儿,这些产业,暂时还不能交到你的手里。”
  “为什么?”夏湘眯起眼,像只小豹子。
  夏安顶喜欢夏湘这个模样,也顶畏惧这个样子的夏湘。
  “因为你还小,操持着山庄已经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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