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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深处有个家-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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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是这个原因,我也不会去找这些女子!不管什么样的女子都不会找!”他急得冒汗,生怕一句话说得不对,又惹得她生气。
  顾水璃见他急得抓耳挠腮的样子,哪有昨晚在军营门口见到的那种沉稳果敢、冷峻凝肃的大将风度,不禁掩嘴轻笑。
  孟云泽心头一松,他轻吁一口气,爱怜地看着她,突然轻声问道:“阿璃,你昨晚睡得好不好?”
  顾水璃愣了下,下意识地抱怨了起来,“哪里睡得好?你那张小破床,被子又湿,床板又硬,你昨日下半夜呼噜那么响,我睡得好才怪?”她突然又生出了几分警觉,紧接着道:“唉,你可不能以此为由打发我走。你看看你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我可一定要留下来,待会儿我给你晒晒被子,换个床单……”
  顾水璃犹自滔滔不绝地说着,没有见到孟云泽正深深看着她,眉眼微弯,唇角越翘越高,幽深的眼眸光芒闪动,下一秒,她已经凌空而起,被孟云泽拦腰抱了起来。
  “喂,孟云泽,你干什么?”顾水璃吓得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孟云泽眼眸深处跳动着炙热的小火苗,他滚烫的呼吸更是令顾水璃面红心跳。他低首含了含她的耳垂,在她耳旁轻笑道:“夫人怎么这般啰嗦了?正好为夫昨晚也没有睡好,不如咱们一起再去睡一会儿?”
  “孟云泽!”顾水璃羞恼地捶起了他的背,“方才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她眼珠子一转,无赖地看着他,“陪你睡可以,但是可不能白睡。你得要答应让我留下来……”
  孟云泽愣了下,无奈地盯着她看了片刻,又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得身子都在颤抖,难得地失了态。
  顾水璃被他震动的胸腔震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在他怀里挣扎。孟云泽笑得身子发软,手一松,顾水璃便滑了下来。
  “好不好嘛,好不好嘛?”顾水璃不依不饶地抱着他的胳膊,“你若是害怕刘总兵责备,我等会儿去和他说明缘由。就说……就说你的伤口仍然没有完全好,我实在是不放心。他们忍心让你这个大病初愈的人上战场,难道就容不得你的妻子随军照顾你吗?”
  “阿璃,我不是怕别人的责备或者嘲笑,我是不想让你在这里吃苦。”孟云泽很有些头痛,他内心深处自然不愿和她分离,但他也深知这毕竟不合军中规定,最主要的是,军营条件实在是太艰苦,也并不安全。
  “我不怕吃苦,和你在一起,再怎样都不苦……你想想,我们以前在云水岛上的时候,那样艰难的日子,都觉得那么开心……”顾水璃想到了那段宁静美好的时光,忍不住心头甜蜜,轻轻地依偎在孟云泽怀里。
  孟云泽也和她有了一样的感触,他揽紧了她,内心仍是纠结不已。
  室内沉默了一会儿,他们都陷入了回忆之中,想到了云水岛上的相识、相知、相爱……自从离开那儿之后,他们仿佛再也找不到那样单纯的美好。可是现在这片刻的宁静回忆也被人打断,突然,几声敲门声惊醒了两人。
  “谁?有什么事?”孟云泽提高了声音问道,立即恢复成了那个威严沉稳的将军。
  “孟参将,福州的商队要启程了。刘总兵要您去营门口送一送他们。”一个小士兵在外面说着。
  “怎么他们今日就走,之前不是说明天才走吗?”孟云泽有些诧异。
  “属下不知。大概是他们有急事要赶回去吧!孟参将,他们已经在门口架好了马车,差不多就要启程了。”士兵不敢催促,只是委婉地说着。
  “你先去回刘总兵,我马上就来。”打发走了传话的士兵,孟云泽严肃了神情,定定看着顾水璃,心中虽然涌现浓浓的不舍和失落,也仍是硬着心肠道:“阿璃,你……你收拾一下,准备和他们一起启程吧!”
  “你……”顾水璃顿时气红了眼圈,“你怎么这么顽固,费了这么久的口舌你都不松口,真的是铁石心肠。”
  “阿璃,你不是因为担心邓小姐会害我才来军营吗?”孟云泽思量片刻,继续苦口婆心地劝着,“你已经对我示了警,也成功地阻止了她接近我。现在人家要随商队回福州了,我的危险也解除了,您老人家就功成身退,回去吧。”
  顾水璃不舍地看着他,“可是……可是我仍是不放心……”
  “阿璃,你不要任性。”孟云泽头疼地看着她,“这儿也不是好玩的。倭寇据守平海卫迟迟不退兵,休整几日后,我们可能要全体出征……”
  “我就是担心你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瞎折腾,所以才要守着你。”顾水璃听到他沉重的语气,想到被他轻描淡写几句话掩盖住的、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自己也是惶恐不已,一阵气闷难受。
  “你放心,你先回兴化府,或者福州府也行,反正过不了几日我也要回去了。”孟云泽柔声道。
  “真的?”顾水璃眼睛一亮,欣喜地看着他。
  “你没看刘总兵都在这儿了吗?我们这一次是必定要将平海卫一举拿下的,就这几日的时间,新上任的巡抚大人下了最后通牒……”他隐下了后半句,没有继续说下去。巡抚大人的命令是,若福建官兵十日内还攻不下平海卫,所有千总以上官员一律革职查办,朝廷重新由临近的浙江、广东甚至是山东调兵过来抗倭。
  顾水璃不知这样的内。幕,只是忧心地劝着:“不管怎样,你都要注意安全,我不希望看到你再次受伤……”
  孟云泽看着她紧张不安的神情,心中也甚是愧疚,他对顾水璃许诺了太多,将她带到了自己的生活里,却没能让她过上真正舒心的生活。他拥紧了她,在她耳旁郑重说道:“好,我答应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看了阅兵,甚是振奋,决定本周不休息,日更三千。O(∩_∩)O~
其实真实原因是榜单的要求啦……o(╯□╰)o

  ☆、随军的理由(下)

  顾水璃随孟云泽达到军营门口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十几辆马车,一些福州来的商人们正在和刘总兵等官员寒暄告别。
  一群或矮小或肥胖或苍老的商人中,身姿英挺、玉树临风的乔子渊格外引人瞩目,顾水璃一眼看到了他,便带着孟云泽去向乔子渊致谢。
  两个人站在一起时,一个高大威武、英姿勃发,一个丰神俊逸、清雅如玉,倒是不相伯仲。孟云泽有礼地谢过了乔子渊,乔子渊也表达了对孟云泽的敬仰之情,两人你来我往地互相褒赞了几句后,孟云泽看了一眼顾水璃,神色踌躇,略略犹豫了下,仍是郑重地对乔子渊道:“乔老板,你们此行的马车上可还有空余的座位?如果方便的话,我夫人可否随你们的车队一起回兴化府?”
  孟云泽本就打算让顾水璃随福州来的车队一起回去,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的返程比之前计划的提早了一日,猝不及防之下,心中也更是不舍,但是仍然狠下心劝顾水璃回去。方才,他连说带劝,费了好一番功夫,终于说服顾水璃同意回兴化府。她也没有什么行李,轻身前来,便也好轻身回去。
  乔子渊闻言微愣,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顾水璃,点头笑道:“自然是方便的。能护送顾夫人,是在下的荣幸。”他看向排列成车队的马车,想了想,笑道:“正好与我们一同前来的邓小姐此次不随车队回去,她的马车甚是舒适,顾夫人如不嫌弃的话,可以坐她的马车。”
  顾水璃心里咯噔一下,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她为什么不回去?”
  “这个……”乔子渊有些愕然,“在下也是方才刚刚听说的,并不知道原因。”
  “润甫,你不是说军营中不能留女眷的吗?那邓如筠为什么可以留下?”她气恼地、委屈地看着孟云泽,言下之意自然是:“为什么她可以留下,我却不能留下?”
  孟云泽也很是诧异,他下意识地四下里看了看,只见邓如筠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军营门口,一身白衣、娇小玲珑的她站在一群高大的男子中间,秀丽的脸庞带着淡雅从容的笑容,很是耀眼醒目。
  邓如筠似乎感受到了他们的视线,冲着他们颌首微笑,后来干脆轻移莲步,向他们缓缓行来。
  “孟六哥,顾姐姐,乔老板。”她姿态优雅地向他们一一行礼。
  “如筠妹妹……”顾水璃正准备开口询问,孟云泽不动声色地拦住了她。他有礼地笑着:“邓小姐,此去福州,一路颠簸,还请多多保重。”
  邓如筠笑道:“多谢孟六哥的关心,只是我此次并不随商队回福州。”
  顾水璃明白了孟云泽这样看似随意的对话,的确比自己开门见山地直接询问要好,便故意睁圆了眼睛,作出一副惊讶不已的神情,问道:“如筠妹妹,你为何要留下来?军营里也可以留女眷吗?还有,你福州的药铺可以不用你打理吗?”
  邓如筠盈盈浅笑道:“福州的药铺虽然重要,但是这里有更重要的事情呢!”
  “哦?什么事情?”顾水璃忍不住问道。
  邓如筠正待开口,突然,不远处有人唤道:“邓小姐,原来你在这儿,让我好一通找。”紧接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过来,他面容清癯,身形瘦长,原来是随军的孙医士。
  邓如筠含笑道:“孙医士,我来这儿给福州的各位老板们送行,感谢他们一路上的关照。我此次不能随他们一同回去,顺便也拜托他们关照一下我福州的药铺。”
  孙医士面露愧意:“都怪我医术不精,拖累邓小姐了。”
  邓如筠笑道:“孙医士言重了。能够为我福建官兵们略尽绵薄之力,小女子荣幸之至。”说罢又看着顾水璃,晶亮的美目里隐隐带着傲气和自得,回答了她之前的问题,“顾姐姐,我留下来是帮助孙医士制作疗伤的膏药的。”
  “对对对,”孙医士接着道:“邓小姐此次不但送来了大批的药材,还将祖传的几个药方贡献了出来。只是……只是我在制作方面掌握得还不是很熟练,还得邓小姐亲自指导才稳妥。”
  邓如筠笑道:“孙医士考虑得很周全。制作药膏,选药、分量的把握、熬制的火候都有讲究,各方面都做到最好,才能制出最有疗效的药膏,也才能更好地治疗我们的将士。”
  “邓小姐如此识大体,明大义,不但无私贡献家传的药方,还以一女子柔弱之躯,留在军中亲自教导制药,实在是令我钦佩不已。”孙医士自然又滔滔不绝地将邓如筠褒扬了一番。
  顾水璃脸上残留着笑容,心情却越来越沉重,她不知这个邓如筠是真的无私奉献,还是另有阴谋,反正她就是成功地留在了军营,还得到了一片赞誉。她担忧地看着孟云泽,如果邓如筠留下来的目的就是暗害孟云泽,可该如何是好。
  她焦急的神情自然被孟云泽看在眼里,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顾水璃不要忧心焦躁。
  一直冷眼旁观的乔子渊突然开口道:“顾夫人,我们便捷酒楼此次捐了几百斤熟食,昨日伙头军的几位士官很是赞赏。他们说这些熟食既美味又便捷,最适合行军打仗时携带了,因此他们想学习制作的方法,不知顾夫人可否愿意留下来,传授一二?”
  此言一出,几个人都看着顾水璃,连她自己都有些愣住了。好在她甚是机灵,立即反应了过来。她感激地看了乔子渊一样,笑道:“自然是愿意的。能够为我福建官兵们略尽绵薄之力,小女子荣幸之至。”她将邓如筠之前的话又一字不漏地重复了一遍。
  “便捷酒楼?”孟云泽讶然问道:“阿璃,这是怎么回事?”
  顾水璃有些心虚,正想着该如何解释,只听乔子渊笑着道:“顾夫人,莫非这样的好事你还瞒着孟将军?”说罢一派坦然地看着孟云泽,“孟将军,顾夫人是我们便捷酒楼的股东兼顾问,我们酒楼的许多菜式都是她想出来的,这次送过来的熟食,也多是顾夫人提供的制作方法。孟将军,顾夫人是有想法、有见识的女子,她可能担心你反对她做生意,所以没有告诉你。但是在下今日看到,巾帼不逊须眉,做生意不是男子的专属,不论是经营药铺的邓小姐,还是入股酒楼的顾夫人,都是值得我们男子尊重、敬佩的女中豪杰。”
  乔子渊的这一番话说得坦诚中肯,连带着将邓如筠都扯了进来,因此在场的几个人愕然之余,也都不好多说什么。孟云泽自然是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追究此事,邓如筠也不好装作事不关己地在一旁煽风点火。
  顾水璃又一次感激地对着乔子渊点了点头,随后昂首看着孟云泽,笑嘻嘻地道:“润甫,你去和刘总兵说一说,我要作为便捷酒楼的……股东兼顾问留下来,传授制作熟食的方法。”
  *****
  福州的商队沿着长长的马道越行越远,渐渐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唯有扬起的灰尘还在空中飘荡,热闹的军营门口瞬间清净了下来。
  顾水璃满怀感激之情送走了乔子渊。她不知道这个乔子渊怎么就这样通透地看清楚了她的想法,还灵机一动给了她一个留下来的绝好借口。虽然也因此让孟云泽知道了她在便捷酒楼参股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她本就没有打算一直瞒着他,而是想寻一个恰当的时机告知他,此刻无非是在有些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让他提前知道了而已。顾水璃对此倒是并不担心,她想,晚上和孟云泽撒撒娇,解释一下就可以了。
  邓如筠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顾水璃,顾水璃则是淡笑着看着她,目光里一片清明。邓如筠目光微黯,她略站了会儿,便借口有事,悻悻然跟着孙医士离去。
  孟云泽内心深处毕竟还是希望顾水璃能够留下来,尽管他心中疑惑未解,仍是趁刘总兵还在军营门口,立即带着顾水璃一同去拜见他,并请示了此事。
  这是顾水璃第一次见到刘总兵。虽然刘总兵主持了她和孟云泽的婚礼,但是那时候她毕竟带着红盖头,目光所见只有一双双脚而已。但是刘总兵洪亮浑厚的声音他还是熟悉的,她当时就猜想这刘总兵应该是一个高大魁梧的大汉,此刻一见,果不其然。
  刘总兵五十左右,身材高大,目光炯然,满面不怒自威。不过他对顾水璃还是非常温和,听完了孟云泽的讲述,他朗声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润甫的夫人还有这般本事。顾夫人,军营中条件艰苦,你可能够适应?”
  顾水璃自然又是慷慨激昂地表了一番忠心,得到了刘总兵的褒扬,连带着孟云泽也夫凭妻荣,跟着受了几句夸赞。
  顾水璃终于凭着这个理由成功地留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能让阿璃留下,我也是尽了力了……/(ㄒoㄒ)/~~

  ☆、孟云泽之疑

  顾水璃虽然凭乔子渊灵机一动想出来的理由留在了军营,却不得不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让孟云泽知道了她一直以来隐瞒着他的事情。孟云泽虽然在乔子渊、刘总兵等人面前表现得谈笑风生,神色如常,带着顾水璃回到了房里后,却立即沉下了脸。
  他支开了小桃,关上房门,转身看着顾水璃,面沉如水,目光凝肃,“阿璃,你如实交代,你和那个乔思源到底是什么回事?还有,那个便捷酒楼又是怎么回事?”
  顾水璃看着他黑沉沉的脸,心中一沉,又听他语气生硬,忍不住委屈道:“什么怎么回事?我又不是你审问的犯人,还如实交代?方才那乔公子不是解释得很清楚吗?怎么,就许你的小筠妹妹开药铺做生意,我在饭馆入个股就不行了啊?”
  孟云泽摇了摇头,道:“我不是那么迂腐的人,也不是反对你做生意,今后我的几个铺子总还是要你来打理的。只是……你是怎么和那乔思源搅在了一起,你又是哪儿来的钱财在他的酒楼入股?”
  顾水璃犹豫了会儿,她看着孟云泽一副不问个青红皂白誓不罢休的模样,心道她和乔子渊之间本来没有什么,与其藏藏掖掖的让他心生嫌隙,还不如说个清楚明白。她垂头想了想,便将庆丰楼偶然救了乔子渊,元宵夜街头又被他所救,以及将乔子渊的谢资充作便捷酒楼的股份等事情择其要点讲了一遍,只是隐瞒了乔子渊有一个身为穿越者的义母,以及自己同为穿越者的这样一件更深层次的隐情。
  果然顾水璃还是想得太简单。孟云泽听完了这一番讲述后,不但没有释然,反而面色更是阴沉,他盯着顾水璃,眼眸深处隐隐藏着怒火,生气之余又是焦急。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孟云泽,不再和风煦日,不再温情脉脉,而是濒临暴风雨的前沿。
  “你好大的胆子,你就这样轻易地相信一个陌生的男子?你可知道,生意之人最是狡诈,若不是对你有所图,他怎么会无端端送你银子,搞不好哪天你被他卖了都不知道?”他又是气又是恼又是心痛,一些话便有些不经头脑,脱口而出,“你想做生意,我的两间铺子给你你不要,这个乔思源给你的钱你怎么就可以要?莫非我在你的心中还不如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陌生男子?”
  “不是的,不是的……”顾水璃没有想到孟云泽的反应这么强烈,不自觉地被他逼退了几步,急忙摆手解释,“我之所以会同意同他做生意是因为……”
  “是因为什么?”孟云泽又逼近了一步,沉声问道。
  “是因为……”顾水璃声音低了下来,有些不敢正视他咄咄逼人的眼睛。她知道,她之所以敢相信乔子渊,和他一起做生意,主要是因为乔子渊有一个身为穿越者的义母。而乔子渊大概也是因为她同为穿越者的缘故,才会处处帮助她。只是,这样的一个隐情她却不知如何在孟云泽面前坦白。既然以前都没有告诉他这件事,此刻若为了解释和乔子渊的关系而坦白此事,只怕孟云泽更加难以接受,说不定还会认为是她随意编造的谎言。顾水璃颓然垂下头,蓦然惊觉很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她面色发白,额上冒出了细汗。
  “阿璃,你和那乔思源……莫非你们……”孟云泽见她垂首不语,心中警声大作,上前几步紧紧抓住她的胳膊,声音隐隐带了颤意。
  “不……不是你想象的……”顾水璃蓦然抬头,看到孟云泽充满怒火的双眼,心中又急又慌。她知道,这个时代讲究男女大防,自己和乔子渊看似普通的交往在孟云泽眼里必然无法接受,只怕无论如何解释他都无法完全相信,电光火石间,她索性半真半假地哭诉起来:“你……你那个时候将我一人扔在福州,自己一去数月音讯全无……你们家……你们家里又不接受我,不但有一个奶娘天天虎视眈眈地盯着我,还送了两个搅局的通房来……我……我那个时候怎么知道会不会被你们家给赶走?”她抬头看着他,那时的惶恐和无助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本有些夸张的哭诉也变成了真正的诉苦,伤心之情溢于言表,又带了些赌气和抱怨,“那个时候刚好从天而降这么一笔钱财,我为了自己的后路着想,为什么不能接受?”
  孟云泽神色震惊,紧紧盯着她,半晌儿才颤声问:“后路?你居然要找后路?莫非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害怕你家里的人……你将我一个人留下来,你知不知道,我……我有多么害怕……”顾水璃愈加委屈,忍不住紧紧抱住孟云泽,将头埋进他温暖的胸膛。
  孟云泽两只胳膊僵在半空中,垂头看着顾水璃有些凌乱的发髻和颤抖的身躯,深叹一口气,终于还是紧紧搂住了她,“阿璃,我知道,我那时候考虑太欠周全。你刚到福州,人生地不熟,我却抛下你去征战。是我将我家里人的反应想得太简单了,也想当然地以为吴妈妈会全力照顾好你……阿璃,对不起。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妻子,我绝不会再让你心中惶恐不安了……”
  顾水璃越发抱紧了他,感到全所未有的安心和安全,在这举目无亲的陌生时空,始终有这么一个人可以让她毫无顾忌的信任和依靠,她喃喃道:“润甫,你对我真好……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事情瞒着你了……”
  “那个乔思源……”孟云泽突然道:“以后还是少和他接触吧!”
  “为什么?”顾水璃愕然问道,看着孟云泽肃然的神情,想了想,又迟疑地问道:“莫非……你吃醋了?你放心,我和他之间只是单纯的生意伙伴。”
  “不是。昨日听你说起乔思源这个人,我不甚放心,今日特意去打听了一番。”孟云泽拉着顾水璃在床边坐下,双手仍亲密地圈着她的腰,神情却很严肃,“你知不知道,原来这个乔思源是福州最大的商号宝昌隆的老板,这个宝昌隆不但在福建,在整个梁国都是叫得上名号的商号。”
  顾水璃点点头,“我知道。”
  “那你又是否知道,他们宝昌隆最大的优势是有着品种丰富的海外货品。而自从海禁后,这些海外商品基本上无法运进来,很多商家都没有货源,而唯有他们家仍在卖。”
  “我知道。听乔公子说,他们店里的这些商品主要是从西域那边运过来的。”
  孟云泽冷笑一声:“若真的是千里迢迢从西域运过来,那么高的成本,他们宝昌隆靠什么赚钱?”
  “你是说……”顾水璃惊得坐直了身体,有些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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