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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穿]雁回-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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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情义,在人情上她一定要替老穆把好关,绝不能让他被人骗了,或者被人牵着鼻子走。”

  云居雁点点头。老穆在种植葡萄、酿酒、选酒上都颇有心得,但在识人用人上有所欠缺。而青杏虽不懂葡萄酒,但胜在细心又玲珑剔透。再加上阿里耶的圆滑、变通,她希望他们能把事情办成。退一步,即便不能完全达成预设的目标,就当是对青杏的磨练和补偿。

  玉瑶看着云居雁把几张卖身契收起来,想了想问道:“姑娘,您为何只留了老穆的两个孙儿及媳妇的卖身契?您就不怕老穆和阿里耶抢了青杏的银子逃跑?”她没问出口的,她给青杏那么多银子,就不怕青杏拿着银两一去不回?

  因为前世的记忆,云居雁对青杏的信任有很多因素在内。眼下,她虽信任玉瑶,但只是对她说:“我知道,你觉得青杏跟我的时间短,她对我未必像你对我这么忠心……”

  “姑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玉瑶羞愧地低下了头。

  云居雁笑了笑,解释道:“你和玉锁虽然是从小跟着我的,但玉锁还是孩子心性。青杏在我身边的时间虽没有你们长,但她心思纯正,做事尽心尽责,为人也谨守本分。这次的事你也看到了,她挨了打,以后再也不能说话,还是一句不该说的话都没有。如果她这般,我还不能信她,那还能信谁?”

  玉瑶点头附和,心中忍不住想:姑娘的意思是说,玉锁心思不纯正,做事不尽责,不守本分,所以最相信我和青杏?以前她不是最喜欢玉锁的吗?

  她隐隐觉得自沈君昊等人来到云家,云居雁对待玉锁的态度就不如从前了,连带对习嬷嬷也不似以前那般信任有加了。她不知这是云居雁重生的缘故,只是想着回去之后提醒玉锁别再偷懒多舌,同时告诫自己,以后与玉锁的相处也要把握分寸。

  云居雁见玉瑶明白了自己的言下之意,接着说道:“至于老穆他们,他们最在意的便是两个孙儿,只要两个孩子在这边好好的,有没有老穆他们的卖身契也是一样。”

  “姑娘,那鞠萍姐姐那边?”玉瑶的意思在问,为什么要故意避着鞠萍,瞒着许氏及其他人。

  在云居雁想来,她做这些既然是为了以防万一,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与云家的牵扯也要斩得干干净净。但她这个理由不能对玉瑶说,只能借口自己不知道事情能不能成,想等有了眉目再说也不迟。

  当天晚上,在熄灯独处的时候,云居雁再次想起了沈君昊的那封信。她越来越觉得沈君昊这是在提醒她小心谨慎。可任她怎么想都不明白,有谁会监视她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就算对方注意的不是她,而是云家,也完全没有道理。

  如今的云家,虽然云平阳依然在外为官,但并非什么封疆大吏,且他为人也算谨慎圆滑。至于他家本身,早已不复她曾祖父在世时的风光。这些年,她的祖父一直秉持着曾祖父的遗言,万事低调,以和为贵。自她曾祖父、外祖父相继过世,他们与京城权贵间的往来也疏远了很多。这次沈君昊父子,沈子寒,蒋明轩等人前来贺寿,既是意料之外,但细究起来,也算各有各的原因。

  暗自思量间,云居雁迷迷糊糊睡着了。朦胧之中,她恍惚又回到了前世。屋子内,她看到许弘文正在桌前看书。而她自己正走向他,为他的茶杯续上水,嘴里说着:“明日我想去四妹那边一趟。”

  许弘文没有抬头,只是问道:“你去那里干什么?”语气中颇有几分不赞成。

  云居雁记得,那时候沈子寒的灵柩回京,而云凌菲与沈子遥刚成婚没多久,她因为担心,所以想去看看情况,安慰一下云凌菲。可她与许弘文成亲之后,与他的母亲一直处得不好,家中是非又多,她又多年无子,不免气弱,因此很多时候都不能轻易出门。

  “我想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她看到自己正忍着气向许弘文解释。

  许弘文依然没有抬头,只是回道:“你有什么能帮忙的。再说不是还有你三婶娘吗?”

  “三婶娘需不少时日才能抵达京城,母亲的身体又一直不好。”她挨近了许弘文几分,颇为担心地说:“听说皇上在朝堂上斥责了沈家的人……”

  “你从何处听说的?”许弘文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册。

  云居雁看到前世的自己一心担忧云凌菲,并未在意许弘文的话,只是说着:“如今战事吃紧,皇上应该先攘外,怎会战事未结束就急着问责?”

  “你也说是应该。”许弘文一边说,一边执起她的手,“皇上想问责谁是不需要理由的。事实上,皇上今日才发难,已经算很不错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沈家从此只能夹紧尾巴做人。”

  ……

  云居雁猛然睁开眼睛。昨天,她面对沈子寒时怎么都想不起来的话,居然在梦中记起来了。她起身下床,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饮完,又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坐在窗前细细思量。

  面对吐蕃的那场战事,沈子寒父子大败,折兵无数,皇帝问责虽急了点,但也在情理之中,沈家至此必定不复往日的风光是一定的。可直觉的,云居雁认为许弘文那番话还有其他意思在内。但反过来想,那时的许弘文不过是备考的举子,不可能知道那么多官场的内幕。

  云居雁越想越糊涂,心中满是懊恼与无力感。一开始她不想与沈子寒有接触,就是不想陷入当下的状态。短短几日,几次的接触,她不想看着他英年早逝。可不想又如何?即便她重生了,她还是无能为力。

  一个沈子寒是这样,将来的云沈两家或许亦是如此。




第75章 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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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那个梦,云居雁的情绪十分低落。再加上许弘文可能入赘云家,她的心情更加郁卒。庄子里的人觉得她是为了老穆一家子及葡萄园的事不高兴,处事愈加地小心翼翼。

  中午,云雨桐与往日一样和云居雁一起用午膳。这几日,她虽日日在房内抄书,但多多少少总听到一些事情。沉默中,她安慰道:“大姐,您不用替母亲担心的。”她指许氏打伤钱氏的事。

  “母亲行得正,坐得直,我自然不会担心。”云居雁下意识接口。

  “这是当然。”云雨桐讪讪地笑笑。

  云居雁回过神,勉强笑了笑,解释道:“我只是太累了,日日随着两位嬷嬷学习不说,还要操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说话间,她看到玉瑶悄悄入了屋子。

  云雨桐一心想与云居雁多亲近,接着她的话说:“大姐,你何必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他们不过是些奴仆,谁惹你不痛快了,赶出去便是了。”

  “话是这么说,可我一想到就心烦,哪有心情去处置那些事情。”云居雁面有不虞,等着云雨桐顺杆爬。

  不负云居雁的期望,云雨桐果然说道:“大姐,如果你不嫌我笨手笨脚,不如让我替你分忧。”

  云居雁正等着她这句话,自然是马上就点了头,吩咐鞠萍协助她,把所有的葡萄藤都砍了。把吐蕃人全都赶走,并放出风去,以后云家只雇佣本地人,且要知根知底的。

  云雨桐第一次被委以重任,虽然心知鞠萍是许氏的大丫鬟,自己必须处处听她的,但还是满心喜悦,更加觉得云居雁是真心对自己的。午饭刚过,她漱完口就催着鞠萍一起离开了,好似生怕云居雁后悔一般。

  两人走后。玉瑶刚想说话,云居雁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借故支走了抚琴,又命她看清楚廊下是否有人,之后才问道:“是不是找到人了?”

  玉瑶点头又摇头。看着抚琴远去的身影,小心地问:“姑娘,您不信抚琴吗?”她知道云居雁故意用云雨桐“绑着”鞠萍。是不想鞠萍知道她即将说的事。不过她不明白为何连抚琴都要支走。

  云居雁轻轻摇头,“我不是不信她,而是有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她淡淡说着,心中依然想着沈君昊那封信。想着是谁,又是为何监视她。她一天找不到那人。一天不知道原因,就一天不能安心,就必须时时小心谨慎。

  玉瑶想想也是,没再多问,点头道:“关于青杏的事,奴婢原本想按着姑娘的意思,让奴婢的爹爹暗地里找一个老实的外地商客,可细细想想又觉得不放心,毕竟在我们从那人手上赎回青杏之前,青杏就是他的人。万一生出什么变故……”

  “小心一些总是好的。你是否有其他的主意?”

  “奴婢有一个远房表兄。性情憨直,是个老好人,一直在庆州的庄子干活。也是夫人的产业。他因为腿有残疾,尚未娶妻。不如就借着他的名义。总好过找一个不知根底的……”

  “也好。”云居雁点点头,继而又说:“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这件事过后,我想调他去其他地方干活,不知他愿不愿意。”

  “姑娘放心,他现在的活计就是奴婢的爹爹介绍的,他对爹爹甚是恭敬,每年都会带着田产探望我们一回。若是爹爹开口,他必然是同意的。而且他这人从不多话,遇事也不会追根究底。”

  “原来你都想好了,这会儿却说问我的意见。”云居雁并无责备的意思,只是想用玩笑话调试自己的心情。

  玉瑶顺着她的语气娇嗔:“姑娘,奴婢是听了您的教诲,想尽量小心些罢了。您怎么又责怪起奴婢了。”

  云居雁知道她只是哄自己开心,笑了笑,正色说道:“那我就把这件事全权交托给你办。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此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平日里你和鞠萍、抚琴、玉锁他们说话也要小心些,甚至,你自己也要认定青杏就是嫁了你的远房表兄。”

  玉瑶自是认真应下,又因为她在回禀云居雁之前就把其中的细节反复思量过几遍,甚至把青杏家人的反应,会不会生出意外都考虑在内了。因此,她之后去办这件事虽然花了些功夫,也算十分顺利。半个月,玉瑶偷偷带着青杏去和老穆汇合。两人当天就启程,以父女相称,往吐蕃而去。

  此事自下不提。当天,玉瑶向云居雁回禀过之后自去办事。抚琴看着她离开,这才回了屋子。她知道云居雁故意支开了鞠萍,紧接着又遣走自己,是有话与玉瑶说,说的事无非是青杏或者老穆等人。她知道主子对两人有所安排,但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安排。她隐隐觉得,原本主子并不会刻意瞒着自己和鞠萍,这一两日突然就只信玉瑶一人了。

  对云居雁的变化,抚琴心中难免有些小心思,进屋之后虽没有特别的表现,但伺候起来不禁变得小心而刻意。云居雁看在眼里,并没立时做出反应。不多会儿,两个教养嬷嬷来了,两人也就更不能多言了。

  晚饭的时候,云雨桐把自己如何安排下人砍树,赶人说得绘声绘色。云居雁只是笑盈盈地听着,偶尔问上一两句,屋内的气氛因云雨桐的兴奋轻松了不少。

  饭后,待小丫鬟们收拾妥当,云居雁留了抚琴独自说话。她没有与她兜圈子,直接说:“青杏那边,我让玉瑶去办了,庄子里的事有三妹和鞠萍盯着,而你,我有更重要的事交代你。”

  “姑娘?”抚琴有些受宠若惊,愣了一下才说:“姑娘请吩咐。”

  云居雁看了看她,一本正经地说:“你父亲曾是县中主簿,你对婚嫁的历法知道多少?”

  抚琴也是极聪明的,马上想到了云居雁所言应该是为了许弘文。她斟酌片刻,回道:“姑娘,奴婢虽所知不多,但依奴婢想来,不管律法是如何规定的,一桩婚事的关键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父母之命”四字对云居雁而言犹如醍醐灌顶。

  她恨许弘文,自重生那刻就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可真要她动手,她做不出杀人的事。此番许弘文与云梦双如此陷害她,她大可以命人打断许弘文的手脚,毁了他的容,甚至断了他的右手。只要她能做到其中之一,就不用担心他入赘云家,最后依然走上仕途。(很多朝代都有规定,残疾人,面容毁损者是不能参加科举的。)

  如今既然她做不到,就唯有阻止入赘的事情发生。只要是云梦双嫁入许家,那么这两人就等于在她舅父启昌侯的控制之下。

  当然,就算许弘文入赘云家,有许慎之在,他能不能踏入考场还是未知之数。不过前世的许弘文娶的是静言公主,云居雁冒不起这个险,只能防患于未然。

  抚琴见云居雁若有所思,以为她觉得自己说得不对,补充道:“姑娘,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她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云居雁,见她点头才说道:“不管什么人……只有落下个罪名……哪怕是最小的……婚事也成不了……”

  云居雁轻轻摇头,没有回应。她不希望许弘文入赘,却是希望云梦双嫁许弘文的,毕竟若是云梦双不小心令嫁了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哪怕只是为妾,以她对她的恨,说不定又是一桩隐忧。

  “你说,表哥的母亲知不知道他的长子,她最有出息,最有前途的大儿子马上就要成为别人家的女婿了?”云居雁轻声说着,不是询问,只是自言自语,暗暗思量着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什么样的语气“通知”前世的婆婆这个“好”消息。

  抚琴立在一旁,悄声提醒:“既然表少爷是在书院读书,自然可以由书院的人去恭喜他。想来书院的人应该都以为他未去上学,一定是回家准备婚事去了。”

  云居雁只是点点头,没有言语。在抚琴说话前,她已然想到了这个方法,只是——用书信是绝对不行的,因为会留下证据,至于口信,应该由谁去传,又该怎么说,才能让许弘文的母亲在不知详情的情况下立马炸毛,把事情闹得没有回旋的余地。

  云居雁默默思量着,突然间就听鞠萍在外面问:“姑娘,您歇了吗?”语气带着十二分的急切。

  抚琴见云居雁点头,上前打开了房门。鞠萍急匆匆走到云居雁面前,草草行了一个礼,快速地说:“姑娘,夫人刚刚派人传话过来,说是明天要来庄子陪姑娘住几日。”

  “怎么回事?”云居雁一下子愣住了,转念一想,追着问道:“是不是因为二婶娘受伤的事,所以祖父发话……”

  “不是。”鞠萍摇头,“是夫人自己说,想到庄子小住的。”

  “事情总有个缘由吧?”云居雁的语气重了几分。

  鞠萍默然不敢出声。她已经遣人回去问了,但一来一回,恐怕要明日上午才能知晓。抚琴在一旁思索片刻,不甚确定地说:“姑娘,昨日玉锁送东西过来,她对奴婢说,芷槐院那边突然多了一个丫鬟,不止长得水灵,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闻言,云居雁马上想到了那个令她父母失和的易姨娘。只不过,前世的易姨娘是在一年后才出现,且不是以丫鬟的身份出现的。




第76章 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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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云居雁在归宁时才第一次知道易姨娘这个人。对于易姨娘的来历,她曾问过,众人高深莫测。一开始,她想着反正只是一个姨娘,也就没有在意。后来发生了很多事,那时易姨娘是何来历她已经无暇顾及了。

  如今,听到抚琴说芷槐院突然多了一个丫鬟,她无法确定到底是不是前世那人,偏偏云辅刚刚派如意告诫过她,没他的允许,她不能离庄半步。她知道,以母亲的脾气,就算是星夜让鞠萍赶回去也是劝不住的。思忖间,她突然说:“父亲派来的两个管事应该还没回家吧?”

  “是。”鞠萍点头,“他们正与我一起,帮着三姑娘处置葡萄园子的事。”

  “你去对他们说,沈将军有事让我转告父亲,若父亲有空,让他明白来庄子一趟。”

  鞠萍和抚琴立刻明白了云居雁的意图。鞠萍领命而去,抚琴随即问道:“姑娘,夫人那边……”

  “是我通知父亲在先,之后才听说母亲将至庄子小住。”

  抚琴表示明白了她的意思,之后就着之前的话题问道:“那表少爷与二姑娘那边?”她迫切地想做些什么。自从养伤回来,她就觉得主子与以往不同了。若是在以前,听到许氏可能与丈夫吵架了,她一定迫不及待,不顾一切连夜赶回去。

  关于入赘的事,云居雁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尚未具体成型前,她还要好好想一想,因此推说自己累了。在抚琴的服侍下上了床。

  第二天上午,刚到巳时,许氏的马车便到了庄里。云居雁预先得了信,早早在二门侯着。看到母亲便扑了上去,接连唤了几声“母亲”,然后疑惑地看看马车后面,问道:“咦,父亲没有和母亲同行吗?”

  许氏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沉声说:“我为何要和他同行?说不定此刻,他正——”她戛然而止。举步往前走去。

  云居雁急忙跟了上去,娇声问:“母亲,父亲惹您生气了?”她观察着许氏的表情,见她是真生气了,心中愈加紧张。

  许氏并不答她。只是径自往前走。春芽等人不敢紧紧跟着,落在了离她们母女几步远的地方。云居雁看鞠萍已经与春芽悄声说上话了,隧上前挽住了许氏的手腕。撒娇着说:“母亲,女儿好想你啊,日日想,天天想。”

  “你呀。小嘴抹了蜜似的。”许氏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伸手掐了掐女儿的小脸。

  云居雁假意呼痛。哄着母亲开心。

  进了屋子,许氏细细问着女儿的饮食起居,生活情况,又问起了葡萄园与老穆一家人的事。云居雁少不得一一答了。

  少顷,鞠萍借着添茶的机会告诉云居雁,云平昭快到了。云居雁没料到父亲来得这么快。她不想母亲乍然见到父亲,忍不下脾气,又怕许氏索性避而不见,惹恼了父亲,只得说道:“昨日我才遣了人告诉父亲。我有话与他说,没想到不过一盏茶功夫……”

  “所以他也到庄子来了?”许氏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隐去了。

  “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于我听。我定然是站在你这边的。”云居雁拉着许氏的手。

  “他……算了!”许氏愤愤地别过脸去,生硬地说:“你不是有话与他说吗?那就快去吧。我正好与她们一起把行礼收拾了。”

  “母亲不同我一起去迎父亲吗?”云居雁一脸诧异与为难。“若是父亲问起,我该怎么答?”

  “问起?他才不会问起我,他巴不得——”许氏猛然住嘴,脸有赫意。

  云居雁趁机说道:“母亲,虽然我很想与你在庄子里悠闲地过日子,可祖父不是病了吗?二婶娘又受了伤……”

  “你都知道了

  “母亲,二婶娘诬陷你推她,让她受了伤。你这个时候离开家,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其他人一定会认为是您心虚……”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我行得正,坐得直。”许氏的声音越来越高,恨恨地说:“我就没见过这么阴险不知廉耻的人。当日,我原本懒得见她,若不是她以死相挟,又说是来赔罪的……”

  云居雁静静听着许氏的叙述,任由她发泄着心中的怨气与怒意。她一直知道母亲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突然提起钱氏,就是为了让母亲发泄的。

  听完许氏的叙述,云居雁不得不承认,钱氏与云梦双不愧是亲生母女,不止脾气像,连耍的手段都一样。她暗暗想着: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们还能如此蹦跶,看来根本就没死心,没吸取教训,因此更不能掉以轻心。

  许氏一通话说得口干舌燥,说完之后全身舒畅,拿起茶杯连饮几口,这才发现女儿一直没说话。以往她们都是同仇敌忾的。“囡囡,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许氏突然来到山庄,气恼丈夫是真,思念女儿也是事实。

  云居雁摇摇头,惋惜地说:“母亲若是在家里,二伯母说什么颠倒是非的话,母亲还能与她对质。现在您来了庄子里,她说什么都行了。有时候一件事明明是假的,可被人说上十遍,难免会有人怀疑。”

  许氏自然是不想钱氏占便宜的。在家的时候,钱氏天天在泰清居以泪洗脸,明里暗里说她霸道,阴险,不顾手足之情,暗示云梦双受了冤枉。许氏不屑博同情那套,索性就霸道给她看。她是当家主母,她能让钱氏入不了泰清居的门,近不了云辅的身。

  眼下听到女儿说这番话,许氏不由地暗暗后悔,生怕钱氏又耍出什么花招,坏了女儿的婚事。可她都已经把话与丈夫说绝了,现在怎么能夹着尾巴回去。

  云居雁见母亲表情松动,趁机建议道:“母亲,既然父亲都来接您了,不如您就跟了他回家吧。”

  “他哪是来接我。”许氏低语。若是在往日,让她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看着女儿明净的小脸,她点点头,“我与你一起出去迎你父亲吧。”

  云居雁见许氏彻底软化了,挽着她往外走。她脸上笑着,心里却有一股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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