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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穿]雁回-第3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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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母,我不明白。”

  鲁氏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铁盒上的小锁。她伸手去揭盖子,盖子纹丝不动。她指着侧边的牡丹 说:“你舅父找京城最好的锁匠看过,这里是一道暗锁。这道暗锁做得极为精巧,若是没有钥匙,除非找工匠锯开,否则这个盒子是打不开的。”

  “舅母,我还是不明白。”

  “你看这里。”鲁氏把盒子翻了一个身,指着边上的一行蝇头小字说:“这可是你的生辰八字?”

  云居雁低头仔细辨认,点点头,又疑惑地说:“我从没见过这个盒子。”

  “不要说你,我和你舅父也没有见过。这次若不是替你表弟收拾院子,谁能想到房梁上藏着这东西。”

  “房梁?”他们这样的家族,一般都会在家里造暗格或者秘柜,压根不会有人把东西藏在房梁上。

  “是啊,房梁!”鲁氏苦笑,“你外祖父临终时只把这条钥匙给了你舅父。”她扬了扬先前打开的小锁,“其实若不是上次,你和君昊过来找你外祖父的手札,你舅父压根就没注意到这条多余的钥匙。那天之后,我们在王府找了很久,都不知道这把钥匙用在何处,没想到你外祖父居然把这么一个盒子藏在房梁上。”

  “舅母觉得这个盒子与我有关?”

  “这是你的生辰八字,里面的东西定然与你有关,暗锁的钥匙可能在你手中。”鲁氏示意云居雁好好想想,钥匙在哪里。

  云居雁茫然地摇头,“外祖父、外祖母从未给过我钥匙之类的东西。”

  “那或许在你母亲哪里。”

  “可是不对啊!”云居雁连连摇头,“若这是外祖父留给我的东西,为什么铁盒会在侯府的房梁上,而钥匙又在舅父手中。”

  “这……”鲁氏语塞。她和许慎之已经试过启昌侯府所有的钥匙,无一能够打开铁盒上的暗锁。他们也是昨晚才看到盒子上居然刻着云居雁的生辰八字,她这才匆匆把东西拿了过来。说实话,她和许慎之都不喜欢这种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事。他们一直觉得云居雁外祖父是光明磊落的,可当下这事――

  鲁氏皱着眉头对云居雁说:“你外祖父既然藏了这么一个盒子,想必一定是极重要的事。你给你母亲写一封信,问问她是否知道钥匙在哪里。你也仔细想想,我再回去找找。这盒子暂时留在你这里。”

  “舅母,盒子还是由您和舅父保管更妥当一些。”云居雁一脸郑重。

  鲁氏愣了一下,问道:“是不是君昊快回来了?”

  云居雁紧抿嘴唇,轻轻点了点头。鲁氏轻轻拍拍云居雁的手背,许久才道:“既是如此,我就先拿回去保管着。”迟疑片刻,她语重心长地说:“你要记住,如今你是两个孩子的娘……对女人来说,儿子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就去找我和你舅父……”

  云居雁和鲁氏说话的当口,一个小丫鬟在庆春苑门口对着章氏耳语了几句。章氏听完,直接去了沈君烨的书房,对着他说:“相公,启昌侯夫人刚刚拿着一个包裹去了凝香院……”

  “是不是一个铁盒子?”沈君烨放下了手中的毛笔,一脸惊喜地看着章氏。

  章氏疑惑地摇摇头,回道:“东西是用锦缎包着的,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东西……”

  章氏尚未说完,沈君烨焦急地催促:“你快去派人盯着,看东西是不是留在凝香院了。”



  第796章 钥匙

  凝香院内,云居雁在鲁氏走后一直在思量那只铁盒。三世为人,这是她第一次知道铁盒的存在,她亦从未听母亲提起过这只盒子。看这情形,盒子里的东西一定是极重要的。里面会是什么东西?钥匙又在哪里?

  前世的她几乎被许弘文禁锢,而第一世的她,在她离开沈家之后,一直被沈子寒控制着。中途她虽见过沈君昊和沈沧,不过说了几句话――

  等等!

  云居雁猛然想起,第一世的时候,沈沧曾在最后一刻问她,想要救她自己,还是救她的两个儿子。当时她虽鼓励沈君昊振作,但她自己已经心灰意冷,满心后悔与愧疚。她想也没想就说,她死不足惜,她只希望沈君昊父子三人能够活着。沈沧告诉她,沈子寒能够保她平安,而沈君昊父子三人也能活着。

  那时候的她直觉以为,只要她留在沈子寒身边,皇帝就会放过沈家,放过沈君昊和他们的儿子。于是她跟着沈子寒离开了京城,在湖畔的木屋住下。

  如果事实不是这样呢?如果不是沈子寒令得皇帝往开一面呢?她和沈君昊一直不知道,他的母亲为何主动亲近她的母亲,又为何促成了两家的婚事。她的外祖父为何在她母亲怀孕的时候,叫了她上京,结果他先是不同意指腹为婚,最后却又答应了。许、史两家到底有什么渊源?

  云居雁越想越糊涂,可这些事情不是“想”就能明白的,当下的关键是找到暗锁的钥匙。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没有钥匙,唯有寄希望于远在永州的母亲。不过理智告诉她,许氏拥有钥匙的可能性并不高,不然她不会毫不知情。

  果然,几天后她收到了许氏的回信。她和许慎之从不知道铁匣子的存在,更不要说钥匙了。云居雁心中懊恼,但他相信自己的外祖父不会胡乱开玩笑。他在临终前一定留下了线索。或者沈沧知道什么。

  为了让别人相信,沈沧也觉得沈君昊已经死了,他这才当众埋怨云居雁。在那之后,沈谨瑜、沈瑾Y虽然日日去枫临苑,但云居雁再没有私下与沈沧说话。

  眼下,云居雁越想越觉得铁盒内藏着重要的秘密,甚至很可能是一切的根源。她匆匆去枫临苑求见沈沧。

  沈沧看她面色凝重,不待她上前行礼。率先问道:“怎么,沉不住气了?君昊会安然回来的。”最后一句话不知道是提醒他自己,还是安慰云居雁。

  云居雁看得出,沈沧同样紧张。她低头回道:“祖父,我从来都相信相公。我来找您,是为了其他的事。”

  沈沧侧目。

  “其实是这样的。”云居雁心中犹豫。虽说这时候他们应该团结一致,不可相互隐瞒,但铁盒子是她的外祖父留在启昌侯府的,在未征得许慎之、鲁氏同意之前,她不能随意告诉沈沧。她应该先行向他们请示。再到枫临苑询问的。

  “你想说什么?”沈沧半眯着眼睛打量云居雁。

  “祖父,若是皇上想要治我们的罪。您会怎么做?”

  “你放心,他得了那些东西,短期内是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若不是为了两个曾孙,再加上云居雁的一再劝说,他不会那么痛快,把所有的东西献给皇帝。不是他舍不得那么俗物,只是看不惯皇帝的行事。好歹他都是他的皇伯父。

  “祖父。我是说如果,如果皇上突然发难,您怎么都会想办法保护相公和瑾瑜他们吧?”云居雁抬头看着沈沧。

  “你是想问我。还有没有底牌?”沈沧摇头,“若是我有其他办法,就不会让君昊涉险。他想斩草除根,保护他的两个儿子,这才兵行险招。我又何尝不想保护他?当年,是我对不起他的母亲,让他未出世就没了生母。”想到大史氏,他怅然叹息。若他一早知道沈佑会变成今日的情形,当初他就应该直接把他逐出家门,任他在外面自生自灭。

  “祖父,您有没有办法让相公突然消失,就像从来不曾存在一般?”云居雁追问。前世的沈沧做到了,她查遍史书都找不到他的存在。

  “你是说,就好像他的母亲从没生过他?”沈沧边说边摇头,“若他像君烨一般的出身,这不是不可能,但他的母亲是史家的嫡长女,他是郡王府的嫡长孙,虽说不是完全不可能,但……”他再次摇头,“你为何突然这么问?再说,就算这么做了,与他也没有好处。迫不得已的时候,我想,我宁愿让他假死,也不会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听着沈沧的言之灼灼,云居雁很想说,前世的你就是这么做的。沈君昊明明和她一起淹死在了湖里,可是除了乱七八糟的野史,正经的记录上,完全没有这个人,所有淮安郡王府嫡支的记录,只有沈君儒长居景州,就连沈君烨也不知踪迹。

  这事太不对劲了!

  云居雁暗自摇头,对着沈沧说:“祖父,事到如今我还是想不明白,婆母生下相公的时候,母亲尚未嫁给父亲,我和相公的婚事……”

  “眼下不是追究这事的好时机。你要做的是保护好瑾瑜和瑾Y,不要辜负了君昊的一番苦心。他一定会安然回来的。”沈沧一边说,一边透过窗户望着天空。他也在等待沈君昊回来的那天,等待水落石出的那刻。

  云居雁见问不出什么,急匆匆告辞而去,派人快马去了启昌侯府。傍晚,在征得许慎之和鲁氏的同意后,她再次至枫临苑求见沈沧,对着他说:“祖父,其实是这样的。”她简略地把铁匣子和钥匙的事说了,询问沈沧:“祖父,您见多识广,您觉得外祖父为什么那么做?匣子里会是什么东西?”

  沈沧沉吟片刻答道:“你外祖父为人谨慎,又最是疼爱子女。当初你母亲过府与君昊的母亲见面,他曾亲自护送。我想,他留下匣子,应该是为了以防万一。将来若真要用到那只匣子,钥匙自然会出现……”

  “自然会出现?”

  “是啊。”沈沧点点头。“你外祖父应该已经交待了可信之人。你之前也说了,你舅父、舅母找到盒子纯属偶尔。或许你外祖父本想让事情永远石城大海的。”

  云居雁不得不承认,沈沧所言确实极有可能。可是经历了第一世,第二世,她至今仍旧想不明白盒子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不免让她懊恼。不过沈沧的话也让她稍稍安心。既然他们找不到钥匙,只能等着钥匙自己出现。之前的两世沈沧都能保护沈君昊的人身安全,这一世他也一定能做到的。

  当天夜里。云居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忽然间想到,先前她和沈君昊虽然已经意识到,很多事情她预测得不准确,因为历史的轨迹是按照第一世的行程在推进,所有与第一世不同的事情,都是幕后之人的“杰作”。所以他们只要比较第一世和第二世的不同,就能发现很多事实。不过他们忘了考虑一个因素:幕后之人同样经历了第二世。他一直在修正他的计划。第二世与这一世的异同,同样能反映出事实,甚至是幕后之人的动机、目标。

  “我怎么没想到,他应该一直在修正自己的计划。扰乱我们的视线。”云居雁躺在床上喃喃,又把三世的记忆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她猛然坐起身,一脸惨白地摇头,“我和相公都想错了,从头到尾都想错了!”她起身下床,扬声说:“来人,点灯。”

  须臾,房中的灯火亮了。云居雁独自枯坐在桌前。无论是她还是沈沧。都没办法联络沈君昊。他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安全。从始至终,唯一安全的人只有她。前世的幕后之人算错了许弘文,才会令她落水而亡。许弘文或许没有真正爱上她。但至少是迷恋她的,而他只是一个普通男人,有着普通男人的七情六欲,以及占有欲。

  在云居雁担忧着沈君昊的时候,沈君烨正在庆春苑的书房内拧眉沉思。他几乎可以肯定,鲁氏用锦缎包裹着的,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铁盒。他知道钥匙在哪里,但鲁氏居然把东西拿回了侯府。

  虽说启昌侯府马上要办喜事,人多手杂。但鲁氏不敢把东西交给自己的丫鬟拿着,回了侯府,定然不会把它放在别人触手可及的地方。至于钥匙,根据他这段时间的观察,恐怕也不是他可以轻而易举拿到手的。他到底要不要为了盒子里的东西放手一搏?

  在沈君烨思量着盒子里的东西是否值得他冒险的时候,日子又滑过了四五天。这一日,云平昭带着许氏及儿子云骥抵达郡王府探望云居雁。为了参加启昌侯府的婚礼,也为了安慰女儿,他们在前一天就抵达了京城。虽然云平昭多次叮咛许氏,不要说无谓的话,惹得女儿伤心,但许氏看着两个外孙,想着沈君昊已经有两年时间杳无音讯,不由地哭了起来。

  云居雁正劝慰着母亲,枫临苑传来消息,沈子寒通知沈沧,他正带着沈君昊的尸体回京。

  *****

  很负责地说,盒子里的东西不是幕后之人的最终目的。关于钥匙,先前已经出现过了哦,猜猜钥匙在哪里,猜中的人可以提一个我力所能及的要求,比如说哪天加更一章,写一个某人的番外之类的。



  第797章 解释

  沈子寒带着沈君昊的尸体回京,这并不是云居雁和沈君昊一早商议的计划。云居雁乍闻这个消息,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许氏更是一下子哭晕了过去。云平昭强自镇定,建议云居雁先去沈沧那边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枫临苑内,沈君烨已经站在了沈沧面前。二房、三房也陆续前来询问始末。云居雁对着沈沧说:“祖父,我想出城。”她的声音坚定而压抑。

  “祖父,还是由我去吧。”沈君烨接话。

  云居雁上前两步,跪在沈沧面前说:“祖父,我希望相公第一眼看到的人是我。”

  “居雁,或许……”赵氏想说,或许尸体未必是沈君昊,但是以沈子寒对沈君昊的熟悉,根本不可能认错。再说,两年的杳无音讯已经足够证明很多事情了。她哽咽了。

  虽说云居雁已经生下两个儿子,但两个孩子年幼,沈伦又成了半个出家人。往后必定是沈君儒当家。将来沈君儒有了儿子,说不定会将他们母子三人当成眼中钉,除非沈沧直接让沈谨瑜继承爵位。可这段日子,众人都看到了,沈沧把沈君昊的离家怪罪在云居雁身上,他又一向疼爱沈君儒。将来他们母子三人恐怕不得不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赵氏真心替云居雁难过,她上前一步对着沈沧说:“父亲,不如让二伯和老爷陪着居雁一起出城。横竖多派一些护卫就是。如果您允许,让媳妇与居雁坐一辆车,也好有个照应。”

  沈沧阴沉着脸注视云居雁。沈子寒送来的书信确实是他的笔迹,上面还有他的印鉴,信封上的火印亦好端端的。

  难道是沈子寒为了她,杀了君昊?

  沈沧不得不做这样的揣测。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原先的计划,他刚收到消息就已经派人快马前去查问经过。想到沈君昊可能真的死了,他缓缓闭上眼睛,冲着众人挥挥手。言道:“你们先回去吧。就算要出城,也是明天的事。”

  “祖父!”

  云居雁和沈君烨异口同声疾呼一声。沈君烨朝着云居雁看了一眼,高声说:“祖父,我想现在就骑马出城与子寒会和。有什么消息,我会马上派人回来汇报。”

  沈沧不答,目光落在了云居雁的脸上。

  “祖父,我想和二叔一起出城。我希望……”

  “你还有脸说希望?”沈沧怒目圆睁,狠狠瞪着云居雁。“若不是你,君昊岂会一去不回?”

  沈沧的话音刚落,屋子里静得一丝声音都没有,所有人屏息静气,不敢发出一丝声音。虽然先前就有传言,沈沧曾怒斥云居雁,埋怨她逼走沈君昊,可亲耳听到,亲眼看到的震撼不是传言可以比拟的。

  “祖父,我要出城!”

  “啪!”沈沧一掌拍在桌子上。对着赵氏说:“你带她回凝香院,我不想看到她。”

  “祖父!”

  “居雁。你先随我回去。其他的事你祖父自有安排。”赵氏急忙拉住了云居雁,低声说:“记住,你还有瑾瑜、瑾Y,你得为他们考量。”她悄悄朝沈沧撇撇嘴,暗示她,他们母子三人的命运全在沈沧手中,为了儿子。她不能得罪他。

  云居雁摇头,欲推开赵氏。赵氏同样对她摇摇头,拉着她往外走。又命守在屋外的婆子过来搀扶云居雁。

  屋子外,云平昭见她们出来,急忙上前问道:“怎么样?消息可确实?”

  云居雁顾不得回答父亲,回头对赵氏说:“三婶娘……”

  “居雁,听三婶娘的话,回凝香院再说。婶娘不会害你的。”赵氏一边说,一边与云平昭打了招呼,半拉半推,与他们一起回了凝香院。

  凝香院内,许氏正搂着两个曾孙抹眼泪。见他们回来,急问事情是不是真的。赵氏一手握着云居雁的手,一手指着沈谨瑜说:“居雁,你一向最是冷静,这会儿怎么能不顾你和君昊的孩子?我想君昊若是活着,定然也不希望你为了他,不顾你们的孩子。”

  许氏一听这话,差点又昏死过去。她的女儿才二十岁,如何能守寡?赵氏在一旁又劝了两句,复又折回枫临苑去了,只说有什么消息,她会马上通知她。

  赵氏走后,云平昭压着声音问:“他们是不是把君昊的死怪罪在你身上?”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许氏又惊又怒,“他一走就是两年,和囡囡有什么关系?若是他们容不下你,你就带着两个孩子随我们回永州……”

  “母亲,在没有见到相公前,我什么话都不会相信。我相信他不会撇下我。”云居雁从始至终没有掉一滴眼泪。她拿出帕子替许氏擦去脸上的泪痕,劝道:“母亲,这两年,我听到的消息不止一两条,若是这样轻易就相信了,我的眼泪早就流干了。”

  “外婆不要哭。”沈谨瑜对着许氏扬起笑脸。他还不能完全听懂大人们的话。他只知道每次母亲不高兴的时候,他对着她笑,她马上就不难过了。

  许氏见状,更是伤心,一把搂住外孙,眼泪簌簌直下。一旁,云平昭见女儿一直强撑着,妻子却哭个不停,抱起沈谨瑜交给娘家,低声说:“你就别在这个时候添乱了。如今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也心疼女儿,可眼泪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他也是这两年才明白,这是一个现实的世界。

  许氏见女儿只是低声哄着沈瑾Y,愈加觉得一定是沈家早就杯葛云居雁,这才让她如此坚强。她虽然嘴上说,带女儿回永州,但心里很清楚,沈家这样的家庭,女儿只能在这里孤独终老。

  云平昭被许氏哭得不耐烦,索性命丫鬟扶着她去洗脸,这才对云居雁说:“你先不要担心,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还有我和你母亲,还有你舅父、舅母。”

  云居雁遣了玉瑶守着门口,低声对云平昭说:“父亲,我也不再瞒你了,今日的事虽然出乎我的意料,但相公在两年多前离开,两年来一直毫无音讯,是我和他商议好的。今日,祖父当众埋怨我,也是做戏而已,所以你不用担心。”

  “你的意思……”

  “按照原本的计划,相公差不多这个时候回京。不过我们原先说好的,他只是假装受伤。我不知道其中出了什么变故,沈将军又为何牵扯在内,所以我想出城探一探究竟。”

  “你是说,他离开两年,是你们一早就计划好的?”云平昭只觉得不可思议。两年,不是两个月,整整两年,他和许氏都不知道因此叹息了多少回。

  云居雁明白云平昭的震惊,她简短地说:“父亲,具体如何,我以后再告诉你,现在我只能说,您应该还记得抚琴,假程大等人。他们不是一朝一夕能培养出来的,相公这两年并没有闲着。他去追查这一切的根源。只有把这些人连根拔起,以后我们才能安枕无忧。”

  “这么说来,他根本没有去吐蕃?”

  “应该有去过。不过两年多前,蒋世子回京后说,他没有遇上相公,我想,不是相公并未直接去吐蕃,就是蒋世子没有从西北回来。”

  听到这番话,云平昭除了惊讶还是惊讶。转念想想,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问道:“不是说,他是奉了皇命去吐蕃采买葡萄酒的吗?”

  “父亲,他是奉了皇命。如果没有皇上的协助,有些事就算我们有再多的银子也查不出来。”

  “可皇上为什么答应?听你舅父的意思,皇上从来都不是宽厚仁慈的主子,特别是对郡王爷,他曾多次逼迫王爷,不是吗?”云平昭仍旧身处震惊之中。

  云居雁摇头答道:“相公具体如何说服皇上的,我不知道,不过我和相公一早就觉得,皇上猜忌的不止是我们,还有一直以来在针对我们的人。或许皇上觉得他是渔翁,正看着鹬蚌相争。一旦渔翁发现,其中一方根本不是另一方的对手,而即将胜利的那方很可能反噬自己,他自然愿意帮助弱者。再者,父亲您想一想,光假程大一人,那得有多大的势力,才能布那么大一个局?皇上也会担心的。”

  云居雁没有对云平昭说的,皇帝更怕幕后之人收买人心的能力。皇帝一来怕幕后之后收买他的心腹大臣,二来也怕幕后之人用青纹、抚琴这样的死士刺杀他。某种意义上,皇帝比他们更想知道幕后之人是如何控制人心的。

  云平昭默然听着女儿的话,慢慢点头。利用皇帝虽然是极危险的,但他们的处境,若没有皇帝的协助,他们很难将幕后之人一举铲除。想着近几年发生的事,他暗暗叹息,安慰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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