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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穿]雁回-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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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云居雁为父母泡了一壶阳羡茶。许氏笑着说:“囡囡。你近日为何如此偏爱这茶?莫不是认为我们喝得多了,你那追月壶就能快些造出来?”

  “母亲。您笑话我!”云居雁对着许氏撒娇,续而又问:“母亲觉得这茶不好喝吗?”

  “也不是不好喝,只是对你祖父、父亲来说,清淡了些。”

  “我知道。不过祖父年纪大了,晚上的时候不该饮那么浓的茶。而父亲……”她朝云平昭望去,“父亲,不如我给您换一壶吧?”

  “不用了。”云平昭饮了一口茶水,建议道:“或者你明日可以试试其他的茶。我记得前些日子你舅父送来了一些大红袍。这阳羡壶也不一定非得泡阳羡茶。”

  云居雁正等着父亲这番话,忙不迭点头,又状似不经意地感叹:“父亲一直说,什么样的茶就应该配什么样的茶具。若是这阳羡壶也能做成各式各样的就好了。翠竹啊,兰花啊,菊花啊,甚至于狮子啊,孔雀啊,如果每样都能做一个,然后再配上不同的茶,每日换着泡,一定很有趣。”

  许氏也是喜欢这种小玩意的,但听女儿说了这么一大串,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贪心了?就那只追月壶,程大也只是说勉强试一试。”

  “能试一试总是好的,至少说明是有可能的。再说一次不成有第二次,第二次不成还有第三次,官窑的那些瓷器,也不是一日两日做成的。只要肯试,不定哪一天就能造出来了。”这最后的半句话,她几乎是对着云平昭说的。

  云平昭默默听着妻女的对话。作为看客,如果真能做出这样的壶,他一定买。这也就是说,如果能做出来,是一个赚钱的好买卖。不过好买卖归好买卖,终究还是要能够做出来才行。想着追月壶程大也不过是答应尽量试试,他只能按捺住心中隐约的想法。

  云居雁看在眼中,对着云平昭说:“父亲,有几句话,我若是说了,您莫要笑话我。”

  云平昭、许氏皆侧目。云居雁不好意思地笑笑,低头说:“其实女儿真的很喜欢阳羡壶,于是就找了一些闲书来看。父亲,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得对不对,我总觉得阳羡壶与其他地方烧出来的器具不同,主要原因还在于土吧?就如同景德镇一样,大部分的官窑都在那边,也是因为土……”

  她不甚确定地说着,看似只是小女孩的异想天开,却也道出了紫砂与其他陶瓷的不同之处。当然,她也不敢一下子说太多,只是约略提了提养土和控温。打算等其他机会再提捏作,拉坯,修坯等等。至于一些制作过程中的技巧,所用工具,捏作,修拉的技巧,就算她此刻说给云平昭听,他也不见得会明白,恐怕还会因此询问她是如何得知的。太专业的东西,她必须找合适的机会,借行内人之口说出来。

  云居雁说得不多,且全都是不确定地语气,仿佛只是希望程大能尽快做出追月壶,因此才会如此迫不及待。云平昭对此倒没有怀疑什么,只是想着她说的那些话。

  许氏在一旁看着。可能是因为旁观者清,她看出女儿在不停怂恿丈夫。这些天来,她已察觉女儿日日都在推销阳羡壶,阳羡茶,忍不住有些奇怪。待云平昭走后,她问云居雁:“囡囡,你怎么一下子对阳羡的东西这么有兴趣?那个程大虽然算是帮了我们不少,但我们已经谢过他了。”

  “母亲,我并非对阳羡有兴趣,也根本没见过程大老爷,我只是不想父亲不高兴。”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许氏反问。她不是不知道在丈夫心中,一直对假程大的事耿耿于怀,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能怎么样?

  云居雁看春芽早已领着丫鬟们出去了,这才对许氏说:“母亲,我总觉得父亲坚持要与假的程大合作,不是因为那人太会骗人了,而是父亲赋闲在家多年,他一直想做些事,可偏偏又没有机会。”

  许氏重重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或许女儿不知道,但她却是知道的。自从丁忧回乡之后,丈夫做什么都不顺,与人做生意,别人都赚钱了,只有他赔钱。这次又出了假程大的事,他虽没说什么,但心中一定是极不好受的。

  云居雁挨近许氏,用极轻的声音说:“父亲在永州做生意不顺,或许是因为在做生意上,永州不利于父亲,可能换个地方就成了……”

  “你不用想这个了。”许氏断然摇头,“如今这样安安稳稳过日子也好,只要没有大的花销,日子不会过不下去。再说,你祖父也不会再让你父亲做什么生意了。”

  “母亲!”云居雁重重唤了一声,“家里怎么会没有大的花销?不说我,三妹,六妹的婚事,二弟的亲事总要办得体体面面的吧?再说大弟,三弟,还有四妹,五妹她们,只要没分家,她们的婚事,也得用公中的银子来操办。女儿说句不孝的话,祖父百年之后,墓地,丧葬,哪样不是银子?如今家里除了收租子,大半的收入就靠地里的产出。以后若是遇上个干旱,水涝……”

  “不是还有铺子吗?”

  “母亲,家里的铺子虽不少,但大半都是不赚钱的,父亲不愿辞退那些早前跟着祖父的管事,每年都要贴补进去不少银子,哪里还有结余。”

  许氏再次叹了一口气,嘴里却说着:“不管怎么样,外面的事不是我们女人应该管的。再说,那阳羡壶,若是能赚钱,程大早就去做了,哪里轮得到你父亲?”她心里最担心的,若是真的促成了这桩生意,结果又是赔钱,那丈夫肯定更加不好受。她宁愿就这样过着,也不想再冒险了。

  云居雁也知道,冒然从事完全陌生的行当,家里不会有人赞同,但她必须做这件事。除了为赚钱,为了保证云家将来几十年都有稳定的收入,更重要的,她觉得父亲如果日日呆在家里种兰花,一天十二个时辰对着母亲,会觉得越来越孤寂,越来越苦闷,最终很可能演变成家庭矛盾。与其这样,还不如为他找一个精神寄托,再怂恿母亲在一旁辅助着。

  至于她为何一定要选择紫砂壶生意,除去她从现代学到的知识技术,同时也为了把父母支去阳羡。她要利用父亲不在的时候,借着祖父和云堇的手,把店铺和田产重新规整一次。一年后,在她出嫁的时候,她希望云堇能够顺利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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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咎由自取(上)

  许氏终究并不十分赞成云平昭再涉商场。云居雁告诉自己,她不能太着急,越急只会越乱。于是笑了笑,转而与母亲说起了以前跟随父亲上任时候的事,说起了江南的自然风光,状似无意地感叹,出门在外虽旅途劳顿,但能看到沿途的美丽风光,不似现在,最多只能在园子里散步。

  听着她的话,许氏亦是怀念,可她知道,她这辈子恐怕再无远行的机会,以后的日子都将在处理不完的家务中度过。

  云居雁看在眼中,笑道:“母亲,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或许过几天父亲想带你去江南,到时你可不要担心这,担心那,放不开脚步。”

  “说得跟真的似地。你的婚期越来越近了,就算有天大的事,我和你父亲都不会出门的。你的婚事也不比你二妹的,马虎不得。”

  “母亲,这不是还有半年多吗?再说婚礼上的事大多都是定制的,只要按照规矩办就成了,哪里有那么多事情。”

  看云居雁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更无半点新娘的娇羞,许氏不禁担心。“囡囡,成亲是女人一辈子的头等大事。”

  “我知道,是女人第二次投胎。但将来过得好不好,要看怎么经营,而不是婚礼办得多体面。”

  许氏看女儿笑盈盈的,好似看透了一切,更是担心。她听丈夫说,之前她劝他的时候,有些话虽是那个道理,但从她口中说出,足以证明她根本不似她说的那般,很喜欢沈君昊。事到如今。他们也只能期望那些不过是劝慰的话。成亲之后,他们自然就有感情了。

  当天晚上。云居雁除了听说云平昭在下午的时候见过程大以外,得知洪嬷嬷一整天都在简氏那边转悠。其实她心中明白,洪嬷嬷并不想害她,或者她的母亲,她不过是想得到主子的信任。用现代的话,她是那种不择手段创造机会往上爬的人。上次,她给于翩翩下药,遭了责备,这次许氏布置新的任务。以她急功近利的性格,不可能想到是圈套,只会不惜一切达到目标。而她越急,就越容易被人发现。这个时候。相信简氏和云惜柔肯定已经发现了她。而她们应该会反击的。

  如云居雁猜想的一样。第二天早上请安的时候,简氏当着云平昭的面,委委屈屈。诚惶诚恐地问许氏:“夫人,卑妾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卑妾愚笨,还请夫人明示。”

  若不是云居雁早已再三交代过,许氏一定会跳出来指着简氏的鼻子命她把话说清楚。有了女儿的交代,此刻她只是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简氏,淡淡地问:“你为什么这么说?莫不是认为我哪里苛待了你?”昨晚。她已先一步对丈夫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无意中说了重话。让简氏总是哭丧着脸。在此之前,她还郑重地向他保证,绝不会再让洪嬷嬷做任何事,也不会听信她的任何话。只要一有机会,她就会找理由送她去庄子。

  简氏见许氏并没有像女儿说的那样责备自己,一时慌了神,眼泪一滴滴落在了地砖上。

  “大清早的,你哭什么?”许氏不满地皱眉。

  “夫人。”简氏“噗通”一声跪下了,眼神不自觉地朝云平昭瞟去。云惜柔交待过她,若她不想女儿像云雨桐那样,嫁个什么都不是的男人,她就要在云平昭面前更加的委屈,惹人怜惜,再反衬出许氏的骄纵跋扈。

  许氏冷眼看着简氏“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又见丈夫瞧也没瞧简氏一眼,只是向她交代了一声,便走了出去,愈加觉得女儿说的话是对的。

  黄氏及其他人把云平昭的言行看得明白,再加上大家都知道昨日他们一起在花房呆了大半天,连家里的事都是云居雁处置的,看简氏的眼神多少有些幸灾乐祸。其实这倒不是简氏平时为人有多差,而是自她们母女回家之后,简氏一返之前的胆小,常常暗中做小动作,穿着打扮也比从前年轻了,根本就是摆明了想争宠。

  因为之前的事,黄氏在心中对简氏存着怨言,此刻忍不住挑拨:“妹妹,即便你受了委屈,也该私下对夫人说才是。若是让老爷听了误会……”

  “行了。”许氏打断了黄氏,又对简氏说:“到底是什么事?你若是想明白了就说,若是没想明白,就等想清楚了再慢慢说。”

  此刻云平昭不在,简氏自己是不想提洪嬷嬷。按着原来的计划,也是她私下再向云平昭告状。因此简氏哽咽着,慢慢收了泪水,一句话都没说。许氏并不理她,也没有处罚她,只是与其他人说起了中秋过节的事,任由她在地上跪着。

  房门外,云居雁刚跨进院门就看到云平昭迎面而来。她急忙上前行礼,问道:“父亲,您赶着出门吗?”她的表情清清楚楚告诉云平昭,她有激动人心的话想说。

  “你有事?”云平昭并不赶时间。他只是不耐烦简氏看到他就眼泪汪汪的,可为了云惜柔,他也不好太不给她面子。说起来,当初他也是喜欢过她的楚楚可怜的,但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喜欢明朗的笑容。

  云居雁看父亲停下了脚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声说:“其实还是为了我的追月壶。”

  见女儿如此执着,似小孩偏要得到心爱的玩偶一般,云平昭不由地失笑。“程大还没有回阳羡,你再着急也没用啊。”

  “父亲,您笑话我。”云居雁不满地噘嘴,又似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急巴巴地说:“父亲,昨晚针线房的送衣裳给我试……那人的相公是张铁槐,您应该记得的吧?”说着也不给云平昭回答的时间,兴冲冲地接着说:“她给我试衣裳的时候,不小心说起她有一个远房的表叔,以前是在景~德~镇的官窑做事的……父亲,不如找他来问问,看看追月壶到底做不做得成。”看云平昭不答,她又唤了一声“父亲”。

  云平昭本来也想找工匠问问,毕竟程大所说是一家之言。如今听女儿这么说,他直觉有些蹊跷,可看她焦急兴奋的样子,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事实上,早在几天之前,云居雁已经让张铁槐去找有经验的工匠了。她虽然觉得程大是真诚守信之人,但云家参与这桩生意,就该有自己的技工,否则只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选在今日说出这事,因为她知道简氏接下去一定会找父亲告状。她不能让她得逞,她要让云惜柔着急,然后在父亲面前露出马脚。

  听到父亲说,他约了人,时间差不多了,云居雁一脸的失望,恳求道:“父亲,不如我让他在外面侯着,等你一回来,就帮我问问吧?”

  云平昭没有点头,却也没有表示反对。直到他走出了院子,云居雁才转身走向许氏的房间。进屋看到简氏在屋子中央跪着,她假装惊讶,问道:“母亲,这是怎么了?”

  “没事。”许氏笑着朝她招手,又沉下脸对简氏说:“有什么话,你想清楚了再过来跟我说吧。”随即又对其他人说:“若是没其他事,大家就散了吧。”

  许氏的话虽然是命简氏离开的意思,却没有明确地说准许她起身。简氏犹豫着是否应该和其他人一起离开。悄悄抬眼,看到许氏与云居雁正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并没注意到自己,她咬咬牙,决定继续跪着,因为她知道云平昭最是心软。她的状况越惨,越能博得他的同情,最好他能半途折回来,亲眼看到她孤零零一个人跪着。

  按着简氏原本的性子,她是断然不敢这么做的,反而会劝着云惜柔。可是前些日子,明明是她的女儿挨了云梦双的打,结果却只有她的女儿受罚。再看看云雨桐,使劲巴结着云居雁母女,最后怎么样?居然婚配给一无所有,前途渺茫的章巍。如今她算是想明白了,为了女儿的将来,她怎么都要争一争的。

  云居雁母女走出屋子,回头看到简氏依然跪在地上,许氏不可置信地悄声说:“她居然真的不起身,这是要往我身上泼脏水吗?……她不会是忘了,就算我命她跪上几天几夜,甚至把她卖了,在你父亲面前,我也没有错……”

  “母亲,昨日我才对你说过,有些事是没有对错的,端看别人怎么想。有时候,不是争出了是非曲直,就代表赢了……”

  “可我总觉得,我们这样骗你父亲,好像不太好。”许氏有些为难。虽然她也很想看简氏有冤说不出,但云平昭是她的丈夫。

  云居雁笑着摇摇头,反问:“母亲,您哪里有骗父亲?您刚才明明命她回屋去的,是她自己要继续跪着。她想跪,就让她跪久一些。再说到时又不是不给她请大夫。”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许氏离开。她相信,此刻,云惜柔一定知道她的生母正在这里跪着。当日她故意激怒云梦双,令自己受伤,今日,她要看看,十三岁的云惜柔,对自己的生母是不是也这么狠心。




第208章 听

  云居雁等待着云惜柔的反应。虽说在地上跪几个时辰不会有性命之虞,但简氏毕竟是她的生母,又是从小把她带大的。设身处地,如果是她,不管是基于什么原因,都不会让母亲受这样的皮肉之苦。

  很快,云居雁知道了,自云惜柔向许氏请过安,离开芷槐院之后,就一直和云雨桐在一起。云居雁猜想,她大概是想让云雨桐帮忙证明,她并不知道简氏一直跪在许氏的房内。

  云居雁略一沉吟,继续听着许氏与管理田产的马庄头等人叙说今年的收成,这才恍然想起,今年的秋收之后,来年与后年却是两个荒年。连绵的冬雨接着又是止不住的春雨,让小麦的产量减了三成,很多涝地只有三成的产出。更严重的是紧接着的干旱,再加上因为冬天不够冷,虫害肆虐,明年的秋收大概只有五成的收入。

  如果分开来看,涝灾、干旱、虫害与历年比,都不算最严重,可问题在于三者凑在了一块,且延续了两年。两年之后,也就是兴瑞八年,又是一场对吐蕃的战役。在她的记忆中,从兴瑞六年到兴瑞九年,是普通百姓过得最艰难的四年。

  前世的云居雁不会在意这些,但现代的五年,若不是好心人的帮助,她根本无法面对那个陌生的世界,更别说学习用工作养活自己。至于昂贵的医疗费用,除了肇事者的赔偿,也有好心人的捐赠。

  施与受是相互的。前世她总是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但现在她知道了,世上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没有谁比谁更高贵。没有人活该挨饿受冻。

  听到马庄头建议许氏把前几年结余的粮食全卖了,腾地方储存新粮。云居雁劝道:“母亲,皇后娘娘下了恩旨,虽然我们进京谢过恩了,但怎么都比不上用实际行动谢恩来得真诚。”

  “你的意思是?”

  “母亲,不如等冬天下雪的时候,或者青黄不接的时候,我们用皇后娘娘的名义派一次米。”

  “你呀!”许氏笑了笑,“你的想法是好,但你还是太小了。有些事情不懂。”

  云居雁当然明白许氏的言下之意。正想让母亲遣了马庄头,她再细说,马庄头一见卖粮的事可能要黄了,急巴巴地说:“夫人、大姑娘有所不知。今年都是大丰收。很多人家都等着卖粮,若是晚了,恐怕卖不出好价钱。”

  许氏一听。顿时有些不高兴,沉着脸说:“卖不出好价钱就不卖了,又不是没地方屯。”

  云居雁看得分明,许氏的话未完,马庄头的表情微微一怔,这才谄笑着附和。接着又担心地说,他只怕前几年的粮食屯得太久。若是遇到雨天,可能会发霉。

  按理说,庄头只是种粮食,其他的并不是他负责。云居雁见状,不由地生了一分谨慎,嘟囔着:“刚刚马庄头说了,今年是丰收年,恐怕也卖不出好价钱,是不是说,今年的粮价要比往年便宜许多?”

  “夫人的地都是良田,地好,粮食当然也好,因此倒也没有便宜太多。”说着他详详细细把各个品次的粮价说了一遍。云居雁顺势又问了他其他作物的价格。

  待马庄头等人离开后,许氏对着女儿说:“囡囡,我知道你是在担心其中有不妥的地方。不过我也不是那么糊涂的,每年卖了多少粮,用什么价格卖的,我都心中有数,也会让人去市面上打听粮价。再说他跟着我十几年了,也不是那种有异心的。”

  “母亲,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您刚刚也听到了,新米与陈米的价格差了三成。若是他对我们说卖的是陈米,结果给人家的却是新米呢?”

  “你想太多了。”许氏嘴上这么说,心底却已存了几分疑心。她揭过这个话题,对云居雁说:“至于你说的派米谢恩,不是我不愿意,而是即便要做这事,也该由你祖父出面。你祖父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怎么都不会用我陪嫁庄子上产的粮食的。家里的田地,虽然也有余粮,但毕竟要供着所有人的吃穿,接着又是好几桩婚事,哪里能经得起这个折腾。”

  “母亲,若是您舍得吃这个亏,让祖父出面,由您出粮食,我有把握说服祖父和父亲。”

  “这是好事,与你更是有益。若是你能说服你祖父,我哪有舍不得的道理。”

  云居雁笑着说了句:“我知道,永远是母亲对我最好。”之后又与许氏说起了闲话,不着痕迹地打听农庄上的惯例,各处管事、庄头的背景等等。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她刚刚对许氏说起自己找到一个景~德~镇的制陶师傅,玉瑶向她禀告,云平昭正在回来的路上。之前他出门是去见程大了。

  云居雁拉着许氏的手哀求:“母亲,不管怎么样,那个追月壶是女儿画的,女儿真的很想把它做出来。不如我们叫上吕师傅一起去见父亲,看看他有什么说法,然后再转告程大老爷。”

  许氏看女儿一副可怜相,之前又软言细语把她哄得很高兴,点头道:“我就你一个女儿,哪怕惹得你父亲不高兴,也一定要帮你达成心愿的。”

  云居雁娇笑着谢过许氏,拉着她一起去二门等云平昭,半道上又说,以后追月壶若是做出来了,不能瞒着云辅,不如现在就去对他说了。接着又建议许氏,一起去泰清居陪云辅用午膳。平日里云辅并不与儿孙们一起吃饭,大多数时候也会免了他们的请安。

  母女刚走到二门附近,云平昭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她们的视线。云居雁行过礼,借着父母说话的空挡,悄声吩咐玉瑶,找妥当的小丫鬟,把简氏在芷槐院跪着的事宣扬出去,务必一定要让人知道,云惜柔得知了这事。

  泰清居内,云辅得知云居雁专门为了个茶壶,让程大去阳羡烧制,责备云平昭夫妇太过娇惯着女儿,把她宠坏了。之后大概是看到追月壶的样子不错,想着只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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