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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前夫刚死时-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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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云喜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只冷冷吐了三个字:“上来吧。”
  直到坐进车子里,一股凉风吹来,曼青才舒服得叹了口气,有车真好啊!不用风吹日晒,不用颠拖拉机,不用……看人脸色。尤其是季云喜这种阴晴不定的性子,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说句话就那么难吗?
  这副喜怒不形于色的生意人做派,让她倍感压力。
  可能是宝宝也感觉到妈妈的紧张了,在她肚子里动了两下,她估摸着是一个踢了一脚,让她别紧张……真是两个贴心的小家伙呢!曼青突然就放松下来,轻轻的抚了抚肚子,以示安慰。
  季云喜从后视镜里看见的,就是一个眉目舒展,嘴角含笑的年轻妈妈模样。
  有了这个小插曲,李曼青也不怎么紧张了,主动开口道:“季老板家孩子多大了?”自从当了准妈妈,她又找到一种新的搭讪方式。
  前面的人一愣,皱了皱眉头,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是在仔细回想什么,不太确定的说:“十二三岁吧。”
  “十二三岁”“吧”?到底是十二岁还是十三岁,他自己当父亲的都不知道吗?曼青心内不解,继续问:“那应该是上小学五六年级了吧?”
  这回,季云喜没有再犹豫了:“初二了。”
  “哟!那可厉害了!这么小大就上初二!”其实在后世也不奇怪,这个年纪正好是上初中的,但在整体入学年纪都偏大的宣城县,确实是少见的。
  “是儿子还是闺女?学习肯定很厉害啦,以后考大学不成问题吧!”说完才后悔,人家煤老板的儿子闺女哪里用考大学,都是初中毕业就送出国的,她可真是少见多怪了。
  季云喜无悲无喜,冷着声音道:“是女儿,成绩不知道,她不跟我,是断给女方那头的。”


第26章 回家
  正说着; 丰梅和芳菲大包小包的来了,在长凳上没看见曼青的身影,就“咦”了声。说好她坐在这儿等她们的。
  曼青想要出去,但肚子大; 车内又狭窄; 她动作起来不方便; 生怕哪里磕碰到; 只得摇下车窗叫她们:“丰梅; 芳菲; 我在这儿呢; 快上车。”
  两个小姑娘见是辆小轿车,哪里好意思上……都还没坐过小轿车呢。
  “快上来吧,咱们不坐小马车了,季老板要进城办事儿; 正好跟他坐顺风车。”她尽量说服自己不要怕,是他主动说要载她的; 不是自己死皮赖脸赖上的,也不是自己眼皮子浅; 而是坐小马车实在太胆战心惊了。
  二人这才上车……都被狗撵似的挤后排去了。
  季云喜看她们三个小姑娘挤在后排; 明明他旁边的副驾还空荡荡,宽宽敞敞的……而且怀里还紧紧抱住她们那几个大包小包,生怕他去抢一样。
  季老板扶额; 不嫌挤吗?
  要是再配上双目含泪欲掉不掉的表情; 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罪大恶极干什么坏事了。
  “包放后面吧。”他开了车门下去; 不由分说接过她们的包放后备箱,又对曼青说:“你在后面不好坐就来前面吧。”
  曼青一听也是,车内空间小,空气有限,她们才上车她就有点头脑发昏,胸口不舒服了。但两个小姑娘都只是第一次见季老板,让她们去她们也不好意思,反倒是她,也算跟他打过几回交道的“熟人”了。
  等她坐定,系好安全带,季云喜一偏头就看见她高高鼓起的肚子被带子勒得愈发明显了,像一座小山。别的孕妇他也见过,五个月只是冒个尖呢,怎么她的“五个月”,就这么让人胆战心惊?
  想着,连车子都开得极慢,生怕颠到那大肚子。
  曼青在乡里等了三个多小时,早已经饥肠辘辘耐不住,可能是两个孩子消耗得快,一饿就觉着虚,整个人都手脚无力,连话都不想说,靠在座椅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季云喜话不多,又有糟心事,两个小姑娘也不敢说话,这段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等李曼青听见“嫂子”“嫂子”的叫声时,车已经停在莲花村的家门口了。趁着两个小姑娘搬东西进屋的空晌,曼青小心翼翼从副驾“爬”下去,道:“多谢季老板了,要不进屋喝杯茶吧?”
  季云喜一想到矿上的糟心事,眉头就解不开,哪有心思喝茶,看着她那大得出奇的肚子,终究还是不放心,问:“去检查过没有?”怎么肚子这么大。
  “每个月都按时检查呢,两个小家伙都好好的,发育得挺好!”那是一种即将初为人母的骄傲,孩子好就是她最大的骄傲。
  季云喜眸光一闪,原来是双胞胎啊,先前的疑惑也就解释得通了。又在车内看了她两眼,想要说点什么,好像又无话可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一声不吭开车走了。
  李曼青慢悠悠的在门口站了会儿,远处的夕阳正撒下一片金光来,整个宣城县连着莲花村都被镀上一层金光,又柔和又温暖。
  她刚扶着墙走到门口,季云喜的车子又掉转头过来,问她:“你是高中毕业吗?”虽然没参加高考,但拿到毕业证了。
  见她点头,他又说:“连安的糖厂下个月就要开工了,你要是没事做的话,可以去厂里帮着算算账。”
  李曼青一喜,这可是份工作啊!能养家糊口的工作!她相信季云喜的眼光,糖厂肯定会越做越大,越来越好,只要它不倒闭,她就有稳定收入来养孩子了!
  这么好的差事,曼青没有拒绝的道理,连忙点头应下:“好,好,到时候我能出门了就打电话给您……”这才想起来她还没人家的联系方式,又赶紧笑着问:“季老板的电话多少?”
  见她喜笑颜开,他莫名的也觉着心情好了点,就把办公室号码告诉她。
  夕阳下,李曼青看着本来坐司机的位置坐了他,不是一般的别扭。而且以前每次都油光铮亮的车子,今天在乡里却沾了不少泥土……他怎么就自己开车了呢?
  她白天问的时候,他好像脸色很臭都不愿意说。能够让一个财大气粗的煤老板不愿提及的事,她下意识的就觉着肯定和生意有关。
  他可能真的亏本了?垮了?不至于不至于,损失却是肯定的。
  随即,想到乡里人说的,云喜煤矿要倒闭的传言,可能并非全是捕风捉影。不然那么大的投入怎么停工这么久?煤矿承包是以时间计的,三年五年为期,停工一天,对承包者来说都是损失。
  放着那么大的损失不去抢救,却要另开利润更低的糖厂……看来是有点力不从心,病急乱投医的感觉了。
  不过,她还没那么圣母,自己吃饭都成问题还替大老板操心。因着一下子解决了以后的就业问题,心情瞬间就明亮起来。才进门就叫肚子饿,要吃米线。芳菲去厨房里生火,她自己挺着大肚子去屋后掐了几根小葱来,丰梅舀了两勺鸡汤,给她下了一碗米线。
  曼青让她们也吃,两个小姑娘却说不想吃米线,只想吃饭,曼青一听“饭”,想到那白花花的米饭和喷香的腊肉,绿油油的菜苗……肚子又开始叫起来。真是什么都想吃啊,怎么就这么馋呢?
  于是,她今天的晚饭又吃了两顿。
  等晚上洗了脸脚躺床上,芳菲拿了本《高等数学》在看,这就为大学做准备了……曼青被她好学的模样所感染,也借了她的高中数学课本来看,以后真去糖厂算账了,估计就是会计吧?肯定要跟成堆的数字打交道,她现在先熟悉熟悉。
  二十年没看过教科书了,本来令她头大如斗的数学课本,她居然也能看得津津有味……想来也是有点好笑,时间真能改变一个人的喜好啊。
  两人肩并肩靠在枕头上看得认真,直到快十点钟,都到她们的睡眠时间了,才发现丰梅还没进屋。
  曼青行动不便,便让芳菲出去喊她,刚开始以为她还在厨房里烧洗脚水,厨房门却关着,又去后院里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芳菲“小姨妈”“小姨妈”的叫了好几声,都没回应。
  曼青上下眼皮正打着架,即将两败俱伤进入梦乡时,被外甥女的叫声一下子给惊醒了,赶紧开了玻璃窗问:“找着她没有?”
  见芳菲摇头,她的瞌睡一瞬间就不翼而飞。这时候都快十点钟了,外头伸手不见五指,她个小姑娘……曼青吓得心头砰砰直跳。
  赶紧趿着塑料拖鞋出去,跟着芳菲把院子里每个角落都找遍,就差掘地三尺了。
  “芳菲去拿个手电筒来,我们出门找。”李曼青当机立断,如果门外找一圈还找不到的话就去报警。
  因为丰梅历来懂事,即使是有同学来找她,她都会跟自己说一声的,这种不告而别……她想到上辈子曾闹得人心惶惶的“女大学生失联”事件。
  丰梅是唐丰年的亲妹妹,唯一的妹妹,脾性跟她哥哥很像,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万一遇到坏人了也一根筋,不懂得机智自救……不行,她不能让她出事!
  慌张起来,也顾不上肚子里孩子怎么动了,这时候可千万别出事啊。她们这院里十多天了只有几个女孩子在,有心的看在眼里说不定就……哎,不行,她一定要去报警!
  芳菲扶着她,小心翼翼出了门,门口的路也有些坑洼,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得心惊。两人一面喊丰梅的名字,一面往县里派出所走。
  刚走到村口,就听芳菲“嚯”的叫了一声,路口直挺挺站着个人影,在漆黑的夜里怪吓人的。
  “丰梅?是丰梅吗?”
  路口的人影小小的“嗯”了声……是熟悉的声音。
  二人顿时松了口气,李曼青慢慢弯下腰扶着肚子喘了两口气,肚皮一阵一阵的发紧,也不知是小家伙们动的,还是她自个儿心跳的……感觉整个人的感官全集中在肚皮上了,分不清哪儿是哪儿。
  唐丰梅慢慢走过来,小声叫“嫂子”,曼青实在是肚皮紧得难受,好像连肚皮上的血管神经都“嘟嘟嘟”的跳起来,没空搭理她。
  丰梅又叫了声“嫂子”,见她不答应,以为是生气了,就带着哭音道歉:“嫂子,我错了,我不该害你们担心,只是……”
  “别说了……快,快……扶我回去。”李曼青觉着肚皮跳得越来越明显了。这种跳就像眼皮跳,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她想要按捺住让它别跳了,但它依然以自己特有的节律,两秒钟跳一下,跳得她胆战心惊。
  “小舅妈你哪里不舒服?要不咱们还是去医院吧?”
  “是啊,嫂子我错了,我们送你去医院!”
  李曼青将身体的重量倚靠在路口的电线杆上,深呼吸几口,用手轻轻抚摸着肚子,一下一下的,配合着呼吸……渐渐的终于跳得不是那么频繁了,四五秒钟才跳一下。
  静静的喘了两三分钟,肚子终于不是那么跳了,曼青才冷静道:“咱们回去吧,应该没事了。”
  芳菲和丰梅都被吓到了,赶紧一人扶住一边,慢慢的把她往家门口搀扶。
  进了屋,芳菲还好,还能保持冷静,去给舅妈倒了半杯温开水。丰梅却是红着眼睛枯坐,哭也哭不出来,就是不敢看李曼青,显然是愧疚极了。
  待坐了一刻钟,肚子终于静下来了,她起身微微转了转腰身,见肚子也不痛,也没有下坠感,又让芳菲扶着去厕所,没见红啥的,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丰梅今晚怎么了?”
  “我……嫂子,我错了,害你们担心了。”
  芳菲见她们姑嫂俩的架势,自觉的去了厨房。
  曼青拉住唐丰梅的手,细细捏了两下,叹道:“我知道你懂事,平时去哪儿都会事先说一声的,今天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遇着什么事了?”
  丰梅红着眼欲言又止。
  “丰梅,你哥哥没了,家里爸妈年纪也大了,现在孩子又没出生,这家里许多事都只能我们俩撑着,你要有什么想法一定要跟嫂子说啊。”别自个儿憋着。
  小姑娘哭着叫了声“嫂子”,泪水“啪嗒”“啪嗒”往下掉。
  “嫂子,你说,你说老天爷是不是不长眼,我哥哥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为什么就……”
  是啊,唐丰年不止待唐家人好,待她这个不理他的妻子也好得无话可说,老天爷为什么就不能让他长命百岁?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这样的悲痛与惋惜,自从看了他的日记,又知道怀了孩子后,就一直萦绕在她心头。
  “我知道不能惹嫂子伤心,可是,一看到季老板我就想到我哥……他就是在他矿上没了的,我忍不住想,要是他们的矿不出问题就好了,为什么他那么大个矿就不能好好检查一下?为什么要让我哥下去?”她心内不是一般的膈应,在车上还好,一下了车,这股悲伤与愤懑就倾盆而出。
  “嫂子,我不甘心哪!我哥活生生一个人就这么没了,他凭什么还可以一副无事人模样?凭什么啊?!”小姑娘哭喊起来。
  李曼青心头一痛,原来症结在这儿。
  是啊,这场悲剧明明是可以避免的。
  只要季云喜让人好好检查矿井,将有问题的矿井封锁起来,不让人下去,他就不会有事儿……不过,经过这么几次接触,她觉着季云喜可能没说假话,那个矿井也许是真有问题的,负责人也是真说过不让下去的,况且事后他赔偿认错的态度也挺真诚。
  他作为负责一方,他的责任尽到了。
  “如果……如果他们能早点发现,能把井挖开,说不定我哥就……”
  但李曼青知道,这种可能性为零。因为这几年上头不重视,下井虽也会准备氧气,不过只是一小瓶,就是他能有幸活下来,也支撑不到他被救。要挖那么深的深度,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的。
  其实,这个事儿,是多重因素作用的结果。若矿上的人能态度强硬,直接封锁矿井,就没人能下去……只是他们也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若唐丰年三人能够听劝,悲剧也不会发生……只是为了钱,他们都抱着侥幸心理,以为悲剧不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丰梅,其实这事,谁都不想它发生的……尤其是煤矿老板。那天我们去的时候,他们厂里也说了比较复杂……况且,对煤矿的名声影响也很坏,听季老板的司机说,县里罚了他们好大一笔款,矿上停工到现在三个多月了,就是工人也跑了大半。”这其实不是小刘说的,而是她根据外面传闻推测的。
  云喜煤矿曾经是整个大渔乡最大的私矿了,出了这事,与半倒闭无异了。不知道季云喜实力如何,要是不强的……怕是不好说了。
  丰梅愣了愣,带着哭音道:“哼!我还巴不得它快点倒闭呢!我哥也能……呜呜……”死能瞑目。
  其实她也是说气话。毕竟以前他哥在矿上,每个月一百块的工资,都是拿来供她读书和家里开销了,若没有云喜煤矿,她这书也肯定读不了……做人也不能忘恩负义。
  只是一想到……唉,她也好心烦!
  李曼青捏了捏她的手,知道她的矛盾。其实唐丰梅本质也是个胆小又善良的姑娘。
  “没事没事,哭过就好了,咱们不怕,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你好好读大学,等我把孩子生了,让爸妈来城里带孩子养老,我出去上班,一定供你念大学,以后他们也要上大学!”
  丰梅一把抱住她,哭着喊了声“嫂子”。
  仿佛,日子就是这么有了生机和希望,就是这么一天天的,有悲伤,有希望,交替纠结着过下去的。
  不过,意外的惊喜总是在第二天等着她们。
  *******
  丰梅哭过一场,情绪比以前正常多了。以前虽有说有笑但总是毫无征兆的就郁郁寡欢下来,现在倒好,不怎么笑了,眼神里却多了一层青年人的坚毅。
  这也就跟她哥哥愈发像了。
  有时候看到她的眼神,李曼青都会有种错觉:这到底是唐丰年还是唐丰梅?虽然她对唐丰年的外貌真没印象了,但这种眼神却是她印象深刻的……这也算她曾经害怕的源泉。
  她和唐丰年在结婚前只见过两次面。
  第一次是她还在学校里时,她还记得是在数学课后。
  那天她妈妈来找她,说是爸爸住院了,急性阑尾炎,必须马上做手术。她急得哭红了眼,说要去县医院看看爸爸,妈妈却又拦住她,说不着急先吃个饭。
  于是,“顺理成章”的,吃饭的时候她见到了同桌的唐丰年,身形高大,不苟言笑。跟她数学老师一样的年纪,一样的“阴沉”。
  在这顿吃得极其不自在的饭后,她妈问她“觉着这个哥哥怎么样”,她一听是“哥哥”,就说“挺好的”……如果他不是老看她的话。
  就这一句“挺好的”,她就被嫁给了他,那堂数学课也成了她最后一课。
  她想不通爸妈为什么就急着要把自己“卖”掉,这样一个男人,才见一面就成了她的未婚夫,她怎么可能对他有好感?所以第二次进城买衣服和首饰时,她满心的不情愿。
  再然后就是结婚当天,她穿着红衣服,画着与实际年龄不符的浓妆,跟着他一桌一桌的给亲朋好友敬酒。她甚至连他碰一下手都不乐意。
  他们的夫妻之实是婚后一年才有的,刚开始连与他同。床她都抗拒,被子要分开盖,他也还算尊重她。后来,她满了二十岁以后,自己也死心了,认命了,有一次他喝醉了酒,就稀里糊涂的发生了。
  当然,她是害怕的,因为害怕他这个人,连带着也害怕在一起。
  现在想来颇为后悔,她应该多点耐心,不要总是拒绝的,只有沟通过才知道两个人适不适合。结果,就现在,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前夫是什么脾气,完全不知道他喜好,连话都没好好说过几句,他就没了。
  以后,孩子问起来,他们的爸爸是什么样的人,她怎么回答?除了一个“好人”,他还是什么人?
  越想越觉着对不住孩子。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这种自责越发折磨人。
  *******
  且说唐丰年这头,七月十五号早上八点发车,正赶上大学生放暑假,坐票全卖光了,又舍不得买卧铺票,硬生生在拥挤不堪的过道上熬了三十九个小时,经了大半个中国,□□个省份,终于在十七号早上七点多到了云城。
  云城是云岭省省城,以前没来过只觉着怕是繁华得不得了,自从去了深市,见过世面,反倒觉着也只不过是个不怎么大的内陆高原省会了。
  当然,即使是内陆高原城市,但比宣城县,比太平乡,比大平地那又是天上地下了。
  他算了一下,云城到宣城县的汽车一天发两趟,早十点发车的话下午五点钟到,如果是中午十二点发车的话,晚上七点到。他买了十二点的票,那样的话他走回大平地刚好是半夜,没人会看见。
  剩下这几个小时,正好去街上逛逛,给未来的孩子买了辆小脚踏车,买了才反应过来有两个孩子呢,一辆怕不够。想要再买一辆,又怕万一生的是姑娘,跟她妈妈一样文静秀气,不喜欢怎么办?
  小姑娘喜欢什么呢?
  他也不知道。
  唐丰莲和唐丰菊都比他大得多,他能记事时她们已经出嫁了,小妹丰梅又比他小太多,他也没注意她喜欢过什么。至于比他大两岁的三姐,他也没啥印象了,只记得她喜欢每天放学路上吹口琴。
  好吧,那就买口琴吧。
  以前没孩子时他从不会多看一眼卖衣服的地方,更不会看那些卖小孩子衣服的。现在嘛,他的孩子肯定要穿得漂漂亮亮,精精神神才行!
  “刚出生的孩子穿什么衣服?”
  店主笑起来:“哎呀大兄弟,刚出生的孩子不能穿外面买的衣服,要大人穿过的布料才行,那样的柔软,还吉利!”
  快三十岁的大男人了,脸色一红,他是真不知道。
  “那……两个月总能穿了吧?”
  这店主真是个良心店主:“算了算了,你懂啥,让你媳妇来买。”
  对啊,媳妇!他还没给媳妇买过衣服呢!正好店里进来一对小夫妻,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说要买孕妇装,店主拿出一件宽宽大大的衣服来。
  原来,世上还是“孕妇装”这种东西啊。
  “怀了五个月的双胞胎能穿得下吗?”唐丰年自豪的问出口。
  “穿得了穿得了!放心,能穿到生产前呢,我们家的衣服够宽!”少不了又说几句双胞胎福气好的恭维话来。
  于是,唐丰年开开心心的买了两件孕妇装,一辆小脚踏车和一把口琴,外加一堆吃吃喝喝的。糙汉子也不讲究,跟店家要了个红红绿绿格子花纹的编织袋……乱七八糟全塞一袋了。
  他这副打扮和行头,倒是愈发像刚从外省打工回来的。在汽车站遇到不少穿水晶凉鞋的中年妇女问他“大兄弟住店不住”,语气带着种隐隐的兴奋与暧昧。
  他都目不斜视摇了摇头。
  宣城县在距离省城四百多公里的大山深处,长途汽车要先跑两个小时的高速公路,再转一个多小时的省道,剩下三个小时全在山沟沟里弯弯绕绕的盘旋——典型的盘山公路,直线距离没多远,爬坡却要爬好久好久。
  唐丰年从来没觉得时间如此难捱过。
  他在深市上车前买的十个大饼已经吃完了,七月份的火车,吃到最后一个已经馊了,怕吃坏肚子还得花钱看病,他不敢再吃就扔了。下了火车忙着买票买东西,也没顾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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