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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前夫刚死时-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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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在电视剧里看了无数遍的画面终于成真了:绿色的正在亮着灯的手术室,幽暗的医院走廊,焦急的家属。
“嫂子,你说咱妈会不会……”
李曼青心里也没底,“心脏骤停”一听就是很严重很危急的病症,但口头上还要安慰她:“没事,不会有事的。你忘了咱妈是连鸡都不敢杀的?每逢初一十五都要上香吃斋,菩萨一定会保佑她,一定会平安无事。”也是在说服她自己。
“那为什么会骤停?”丰梅红着眼。
是啊,为什么?这个问题李曼青也很想知道。这辈子她好好的保住了孩子,好好的承欢他们膝下,丰年也好好的回来了,为什么还会这样?而且还比上辈子来得更早,到底是什么原因提前触发了这枚“炸。弹”?
明明上次体检时,医生都还说只是有点儿心动过缓的,怎么就……难道真是年纪大了,躲不过这一劫?
不,她偏不信!
“别怕,知道咱们在这儿守着,妈一定会撑过去的。”她还要好好弥补他们,让他们过上儿孙满堂的日子。
没一会儿,有个穿绿色手术服的人出来,帽子口罩和眼镜蒙得严严实实,她们赶紧迎上去问:“医生,里头老太太怎么样?”
那人打量她们一眼,才说:“抢救过来了。”
李曼青觉着她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庆幸和欢喜,就是唐丰年活着回来也没有。
“不过,要安支架。”
丰梅一头雾水,李曼青心内一动,赶紧问:“我妈是得的冠心病吗?”她以前一起做保洁的老周就是这样,举全家之力,花好几万装了个什么进口支架。
那人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对,只是我们医院做不了这手术,现在只能尽力抢救,给她装一个起搏器,你们还是要尽快转院。”九十年代心脏支架手术刚刚引进中国,像宣城县这种山区县城,是没这个技术的。
“那要转去哪里?省城吗?”
“去到省城怕来不及,我待会儿给你们家联系,隔壁云安市可以做,家属尽快准备一下。”
曼青心内一紧,还是问:“那我妈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暂时稳住,但要及时扩充冠脉,医院会安排救护车转院。”
李曼青不懂这些专业术语,但她知道,医生能安排转院,就是还有希望的……顿时又松了口气,这么一紧一松,心口发闷,连孩子也不安的动了几下。
唐丰年才走了一个小时不到,不可能回得来,老太太的情况不等人,她当机立断,让丰梅留下等着她哥姐几个,她先跟着救护车去云安。
饶是已经想过自己大着肚子可能不妥当,但丰梅啥都不懂,只会哭,与其让她六神无主的跟去,不如还是她去吧。这时候,她脑子里想到的全是两辈子来婆婆的好,她的宽容,她的爱护,同亲闺女也没差了。
这种时候,她一定要在她身边,不管什么原因。
当即,揣上怀里的五百块钱,跟丰梅交代清楚,把存折留给她,让她哥来取了钱再去云安市找她们。
丰梅欲言又止,但李曼青已经来不及了,有护士催她,车要走了。
*******
剩下的五个小时,李曼青都终生难忘,事后回想起来,只觉着上天待唐家还是网开一面的。
路上花了两小时,到了云安市医院,已经有专人等候,一分钟都没耽搁,老太太就被送进手术室。
“来喝点水吧,大着肚子怪辛苦的,别守了。”有护士看不过眼,劝她。
崩了一天的神经也累了,曼青听劝过去坐下,又接了护士递来的开水,小口小口的抿着。
“你没兄弟姊妹吗?怎么一个人来?”还大着肚子。
李曼青只勉强笑笑,没说自己是儿媳妇,老太太亲生儿女还没赶来呢。
“是装支架的吧?刘医生装支架的技术很好,省城都有人慕名来呢!你妈肯定不会有事的。”
见曼青点头,她又问:“你们怎么也不重视一下,你妈平时肯定就有不舒服,这种病不是一朝一夕生的。”
“可……我们五月份体检时,都还好好的,没啥大毛病。”想起什么,曼青又问:“我妈这种情况,除了打心电图和拍片,还有没什么比较好的检查方式?”
“你们那边不知道有没有,在咱们这边还可以做冠脉造影,确诊率很高。”李曼青不懂这些,但都默默记在心里,寻思着等回去了要督促着老太太去检查。至于这造影是不是常规检查,能不能定期做,她没想那么多。
一小时的忐忑后,罗翠珍终于被推出手术室,因为不是大手术,也不用进监护室,直接在病房给她排了个床位。
“妈,妈能听到我说话吗?”她在老太太耳旁小声问。
老太太虚弱的抬起眼皮,只“嗯”了一声,又断断续续问:“我这是……在哪儿?”
中午都还风风火火抢着做饭的人,现在就……李曼青的热泪夺眶而出。
“在医院呢,没事了,妈好了啊,咱们过几天就可以回家了。大姐和丰年快到了,你先好好睡一觉,醒来就能看见他们了。”为了安慰她,又笑道:“我肚里这两个也乖得很,知道听奶奶的话,要好好守着奶奶呢。”
老太太的眼睛慢悠悠转到她肚子上,终于轻轻扯了扯嘴角。估计是想笑,但精神太差了笑不出来。
“得了得了,让病人好好休息,家属别说话了啊。”
曼青看着老太太闭上的眼睛,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抢救过来就好,人还在就好。
第30章
等唐家几姊妹和老父亲赶到云安市医院时; 天已经黑透了。
老太太还没醒,睡梦里眉头微皱,但呼吸平缓,医生也说没事了; 众人这心可才终于放下来。
“嫂子; 我来守; 你们去吃饭吧。”让嫂子一个人来云安的事; 丰梅愧疚极了。
“没事; 我也懒得走动; 你们帮我随便带点回来就成。”
她也知道唐丰年要回大平地找公公; 他跑得快,县医院等着催钱,谁也想不到会要临时转院……他赶不来不能怪他,但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当妈了,她有种感同身受的不舒服。
一个女人十月怀胎生下孩子; 在最需要儿女的时候,他们却不在; 反倒让一个没血缘关系的人陪着渡过难关。
她也知道自己矫情了; 但女人的不舒服……就是来得这么突然和莫名。
大姑红着眼对曼青说:“辛苦你了,你们去吧,我来守。”她终于又对弟媳妇有了改观; 今天还全亏她呢。
唐德旺也皱着眉坐床边; 看着老太太叹气; 唐家今年是犯了什么灾星,丰年才好,老婆子又遭罪。
大家都争着要守病人,反倒把床上的人吵醒了。
罗翠珍悠悠叹口气,望着儿女和老伴说:“让你们爸留下吧,你们快吃饭去。”单独只对曼青笑了笑,眼里不乏安慰。
“那妈想吃什么?我们买进来。”唐丰年心内一痛。
老太太看着儿子,眼里掩饰不住的担忧和失望,啥也不说。
众人出去也只是随便吃点,给唐德旺带了一份蛋炒饭,老太太一碗稀饭和两袋豆奶粉。唐丰莲一勺一勺的喂她,一面问她可还有哪儿不舒服,一面说起白天的事来。
原来,白天老太太去卖菜,七月的天本来就热得水泥地冒烟,胸口闷得慌,因为菜价又和她旁边那人吵了几句嘴,气怒攻心就昏倒了。菜街众人吓住,赶紧又掐人中又呼救的,折腾过来也是迷迷糊糊,又走了几步就昏倒了。
所有人都只当她是中暑昏倒。
好在有两个年轻后生将她送到县医院,抢救过来了。
断断续续听了过程,姐弟几个全都松口气,还好今天遇到好心人,不然……哪怕迟了一分钟,都不敢想象。
李曼青也在心内感慨,二十年前有二十年前的好,至少老人倒了还有人敢扶。
“我没事了,你们先去找个招待所,明天再说。”老太太不知怎么的,不太想说话,儿女几个都有点不适应,只当她还没恢复过来,精神不济。
丰梅留下来守床,其他几人都出去住招待所。大姑姐两口子没有经历过白天的惊魂时刻,倒是觉着惊喜不已——弟弟“死而复生”,老太太也安然无恙,算双喜临门了。一会儿问弟弟在那边做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辛不辛苦,一会儿又问还去不去,什么时候走,要不让大姐夫也跟着去。
毕竟一个月三百块钱,比在家种菜还赚得多呢!
李曼青就不一样了,白天又惊又怕还没注意,现在一歇下来,只觉着整个人都快垮了。
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白天动多了,到了晚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也不想说话,只听着大姑姐的兴奋与欢喜,和明显不太想说话的唐丰年唠叨。
等两口子进了房间,曼青才确定他的不对劲。
不止老太太和她不想说话,连他也一言不发。
“你们取了多少现金来?”她只是不习惯这样沉闷的唐丰年,故意无话找话。
“八千。”顿了顿,又道:“县医院付了一千二。”主要是起搏器贵。
“也好,多取一点省得到时候不够还得来回跑。”
男人又沉默。
看着男人拿盆打水的背影,笔直得犹如一棵青松,曼青从侧面看见他腮帮子却咬得死紧……唉,他怕是愧疚今天这种时候自己不在婆婆身边吧?婆婆怪他也就算了,跟自己上辈子那些糊涂事比起来,她又哪里有立场怪他呢?
“你……也别多想了,妈好好的就行……她能理解你的难处。”虽然老太太的失落显而易见,在自己最危险最无助的时候,陪在自己身边的不是亲儿女,而是她这个儿媳妇。
男人不出声,端着瓷盆的手臂却青筋暴起……有那么一瞬间,李曼青担心他会把半盆多的水连盆带水摔出去。
在这一刻,李曼青突然觉着,她越来越不了解唐丰年了。
“洗吧。”他丢下两个字,又问要毛巾吗,曼青看看那不知被多少人用过的红花绒线毛巾,赶紧摇头,怕他没看见,又出声说不要了。
因为肚子大,她洗脸也蹲不下去,男人默不作声的把盆端到床头柜上,又将靠柜子的床单铺盖掀开,免得水撒上头。
曼青随意洗过,看着他把水端出去倒掉,听见楼道里水龙头的“哗啦”声,还有他上厕所关门的声音……唯独没有人声。
白天出门急,哪里想得到要带换洗衣物,没有睡衣,肚子大了,胸脯也沉甸甸的难受,曼青只得把内。衣解了单独脱下来,穿着里头的确良的衬衣躺床上。
唐丰年一进门就看见那件淡紫色带蕾。丝花边的内。衣,整整齐齐放在床旁的凳子上,尤其上头鼓起的两个包……眼神闪了闪,不自在的转过头。
见他只在床沿坐着,不脱衣服也不躺下,曼青道:“快躺下吧,明天还要早起呢,赶在查房前去,听听医生怎么说。”
唐丰年依然不出声,背对她看着木门出神,浑身气场低迷。
“别担心了,老人家好好的就成,快躺下吧。”她安慰得越来越有心无力。
“对了,你们来了,那芳菲怎么办?是回家还是在莲花村?二姐家有人去通知吗?”她私心里虽不喜欢二姑姐一家,但几姊妹同一个爹妈养的,重病时候不通知她也说不过去,再如何有恩怨有不和,那是他们小辈间的官司,于老太太而言,却都只是她的孩子,一视同仁的孩子。
“我明天就去自首。”
“嗯?!”李曼青一肚子宽慰的话就梗在喉头。
似是难以置信,她又问:“啥?我没听清。”
他仍然背对着她:“我明天就去自首。”
“是说去矿上吗?”她不死心的试探道。
“派出所。”
……
李曼青心头大惊,咽了口口水:”你的意思是……要去派出所报案……那赔偿金怎么办?”光今天取出来那八千,就够老唐家赔的,如果真定了罪,还得处罚金,不知道要赔多少。
赔钱都是小问题,他们害煤矿停工那么长时间,本来就是三人应付的代价。关键是——万一被判刑,怎么办?
“花了多少,该赔多少损失,我一定会赔上。”
唐丰年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她惊疑不定的神色,一字一顿问:“如果,我坐牢了,你会等我吗?”
李曼青怪道:“瞎说什么呢,哪里要坐牢了……”其实她也知道,坐牢的可能性几乎百分百了,以前在电视里看过一个骗保险的,金额才十几万,都被判了五年。唐家这三万六和八千块的农家院,四万四的财产,加一起算是金额巨大了。
她不敢想,如果罪名成立,会判几年。
“你会等我吗?”他不依不饶。
李曼青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盯得不自在,拉了拉被子,想要将被子盖到胸上来,随即想到这被子也不知是多少人盖过的,又不自然的用脚勾下去一截儿。
“会等我吗?”他的眼睛一眨不眨,仿佛没看到她的小动作,只全神贯注等着她的答案。
她很想说肯定会啊,这还用问吗?
可是,她说不出口,因为她自个儿心口也不舒服,重生一回的意义,难道就是看着唐丰年进监狱?可是不进监狱,这个事怎么了?
不止要进监狱,该赔的还得赔。其实她一直都知道那些损失不可能因为坐牢就一笔勾销的。
“会吗?”他的神色已从最开始的一本正经,变得小心翼翼。
“你胡思乱想什么,你有自首情节,坐什么牢……”
他一把抓住她被子底下的手,紧紧握住:“曼青,我只问你,会等我吗?”她从来没发现,他还有这么固执的时候,固执得像个孩子,为了得到大人的一句保证,左一遍右一遍的确认。
李曼青感觉他手心湿漉漉的,像洗了脸水气还没干透,又像夏日里热出的手汗……总之她为自己找借口,他的手心泛湿是正常的。
可是,什么样的孩子会反反复复需要大人的保证呢?要么是大人说话不算数,有食言而肥的黑历史和风险,要么是孩子没安全感,不确定这句承诺当不当真……尤其是他琥珀色的眸子里,那两簇火光渐渐淡下去,她犹豫得越久,火苗就越淡,快接近熄灭。
更像一个孩子了。
“好,我会等你。”她嘴角含笑,鼻子却有点酸。她不是什么好女人,根本不值得他这么认真。
唐丰年手上一紧,曼青忍住那声即将出口的“痛”。
“真的?”他又要确认,嘴角已经慢慢翘起来。
“真的。”鼻子越来越酸了。
“会等我几年?”
李曼青扶额,这男人怎么回事,八字还没一撇呢,尽想着自己坐牢了!也不知道是他想得太严重了,还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一直等下去。”她重生的意义,就是要回来赎罪的。既然他能活下来,那就是老天爷给她的机会,无论怎么样,她一定会坚守下去。
“你保证?”
李曼青笑得无奈:“真的,我保证,不等你等谁啊……”话未说完,就被男人一把抱住,自然也就没看见她眼里亮晶晶的湿润。
她略微不自在的动动身子,想要推开他,但又知道他能主动去自首,定是下了巨大决心的,给他抱抱,就当是鼓励他吧。
但抱抱也就抱抱吧,他居然还把头往她锁。骨窝拱,拱得她又痒又难为情,怎么说他们也是二十年没见的人了,跟陌生人没差啊……
“曼青,媳妇,委屈你了。”他喃喃着,深深的吸了几口她身上的气味。曼青的头发是昨天才洗的,刚好到肩下两寸,编成半长不短的麻花辫拉到前头来,刚好露出碎碎的发梢……戳到他脸上,还带着洗发香波的气味。
他又贪婪的拱了拱:“我对不住你。”
曼青心内一痛,顿住身子,半晌才颤抖着声音说:“是我对不住你,对不住你们。”眼泪快要忍不住了。
“不,是我对不住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又要你们替我担心……以后,都不会了。”他紧紧抱住她。
也不知是抱得太紧了,还是孩子们终于肯给他面子了,居然使劲动了几下,他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大睁着眼睛问:“是他们在动吗?”
曼青不敢看他,怕眼泪会忍不住,只低着头嗯一声,点点头,拉着他的手覆盖到肚子上:“你摸。摸,他们知道爸爸妈妈在一起,可开心了!”说完立马后悔了,赶紧下意识的捂住嘴。
他好容易下的决心,本来就在担心看不到孩子,不能跟她在一起的事,她又提这茬,不就是扯他后腿吗?
唐丰年却抬头笑笑,拉下她的手:“没事,我会好好改造,争取在他们上学前……出来。”
也不知怎么的,明明是一句寻常不过的话,李曼青却听出了一股生离死别的味道,早就强忍的眼泪再也绷不住,“吧嗒”掉下。
唐丰年王八蛋!
“说……说什么鬼话呢!别一天老想着坐牢,你肯定会好好的……”本来她天真的以为,只要把钱和房退回去就没事了,现在看来,唐丰年不是听风就是雨的人,他这么认真,那就真的很有可能了?
她明明对他没感情啊,为什么要哭?!她使劲吸了吸鼻子,想要捶他一顿,却手脚酸软,绷了一整天,还要说什么坐牢不坐牢的话,为啥要让她受这罪?晚上都睡不着了!
也不知道心里怎么了,她不断安慰自己,她对他没感情,他只是她二十年没见的陌生人……可眼泪却越掉越凶。
唐丰年心头软得不像话。他才回来一天,就把她惹哭了两回。
有那些一瞬间,唐丰年想要打退堂鼓了。
但,一想到老太太的失望,想到要让自己孩子不再重复他的命运,要让他们走出大山,他必须要站出去,做一个真正的男人,真正的父亲!
他又咬了咬牙。
“别怕,我不会让人欺负你们的。谁都不可以!”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他以为她哭是害怕,害怕家里没男人要被欺负。她一个女人带两个孩子有多艰难,他不敢想象,还有年迈的父母,上学的丰梅,时不时要来打秋风的二姐……他们家的经有多难念,他比谁都清楚。
但,就让他自私一回吧。
他想堂堂正正和他们在一起,想走在阳光下送孩子上学,想在父母生病时光明正大的出头,担起一个男人的担子。
最重要的,他想和她在一起,做一个让她骄傲的丈夫,而不是阴沟里的老鼠。
“别哭了,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他拍拍她的背,有什么正从心里溢出来,顺着眼角滚落。
李曼青哪里还睡得着,满脑子都是他要去坐牢的事,一会儿是他两辈子的好,一会儿是家里老人的担忧,公婆和几个姑子的脸不断闪现……唯独没有孩子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担心是担心老人受不了这打击,心内却有股说不出的骄傲和安定。帮无辜的季老板减少损失,赔偿损失,再不用背负着心理包袱生活,换了谁都能安心的。
没有谁比她更能体会惴惴不安,东躲西藏的恐惧。
至于孩子,她可以骄傲的告诉他们:“你们的爸爸很厉害,很有勇气,他正在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以后你们都不能学他做错事,他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最重要的一点,不管儿子还是闺女,她都想让他们成为一个有担当的人。
至于怕被欺负?她也不是包子,谁敢欺负她的孩子,她第一个饶不了他!
想着,其实未来也不是那么让她恐惧的。
况且——“你在那边见过电话超市吗?”其实就是收费的公用电话,一部电话机支在一个独立的小隔间里,使用的人要说啥也可以不用顾忌,而且不会有人掐着线的催促。
“见过,我就是在那儿打的电话。”也算不上“超市”,就一个小卖部,安了部电话机,因为在工地旁,生意好得很。
曼青一直在想挣钱的事,现在经他这么一说,心里有了点念头,她肚子大,哪儿也去不了,但坐着就能守的生意,她却可以做啊。
“要不……咱们也开一个那样的吧?”以后,等他出来了,或者,如果,她是说如果啊,如果他判得年头长了,等不到他出来,她就自己做面包,卖面包攒钱开,总要有个固定营生的。
她强迫自己多往积极的方面想,尽量“憧憬”未来的日子,说得旁若无人。唐丰年却心头一痛。
牙关紧咬,如果苍天能听见,他,唐丰年,一定会出来,一定会让她和孩子过上好日子,他对天发誓。
临睡前,她主动向他靠近,小声说:“你好好改造,我们娘仨等着你回来。”
黑夜里的唐丰年虽没有出声,但他正翻来覆去的身子,就再也没动过了。
一整夜没动。
天一亮,才六点过几分,压根没睡着的二人就起身,刚好隔壁的公公和大姑姐他们也洗漱好了,几人沉默着吃过早点,又给丰梅和老太太带了两份,赶到住院楼去。
估计老太太也没休息好,眼下泡肿得厉害,见了儿女几个都淡淡的,只有见到曼青才勉强有笑意,朝她招手道:“曼青昨晚睡得好不好?习不习惯?”
李曼青笑着回答:“挺好的,那家招待所在背着马路那面,什么车声都听不见,安静得很,睡得还挺香。”
老太太信以为真,欣慰的笑笑。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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