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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恨_清浅长安-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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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老夫人那一双看遍世事沧桑的眼睛盯着铜镜中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看似劝慰又像忠告的轻声说道:“不管何时何地,遇事只需静心即可,其余一切就交给时光去处理罢!”
  夏雪儿听后抬头对上了镜中那一双明亮的眸子,一时间有些恍惚,老夫人此话的意思是让她既来之则安之吗?
  夏雪儿心里头琢磨着。
  “贵妃娘娘驾到!”
  外头突然响起了这么一声,护国夫人与夏雪儿均是一同收回了目光,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境而已!
  翠竹和香兰上前来扶起了快要不能动弹的她,等孙贵妃跨步进来之后,屋中众人这才齐刷刷的拜了下去。
  孙贵妃准了众人平身,先是向陈老太太点头一笑,以示敬意,随后才将目光落到了夏雪儿的身上来。
  只是,这一看,却是再难移开。
  华丽非凡的正红色嫁衣披在她的身上,宛若冬日火盆里那炽热的火焰一般,熠熠生辉!
  一袭缂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边缘以金线绣满回纹且镶嵌了宝石玛瑙,两肩头至半袖处均精心绣制了栩栩如生的两只翱翔于天际的五尾金凤凰,眼睛是用的清透璀璨的红宝石所做,寓意所穿之人身份的尊贵;里头那件抹胸长裙,胸口处以金丝掺了五彩丝线绣的鸳鸯相互依偎,相对而游,取夫妻恩爱、百年好合的彩头;腰间绑了两掌款的腰带,上头不只挂了柳叶合心的香囊,还挂了一条足以拖到脚踝处的玉坠;外搭一件蹙金绣云霞翟纹的霞帔,霞帔上交错挂了珍珠珊瑚的流苏和细长精致的玉坠;夏雪儿本就身材高挑,而她身上那件嫁衣的尾裙长摆拖地便有四尺之余,上绣大朵的并蒂莲花,裙边还用了珍珠作为装饰,着实是光彩夺目!
  头上那顶凤冠也是华丽至极,不仅造型大气磅礴,做工精细巧妙,而且缀满了各色的珠翠,堪称璀璨夺目!
  冠前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口中衔了长金流苏,垂下至眉间,行动间前后左右摇晃,眉心以丹砂画的海棠花若隐若现,实在引人注目。
  夏雪儿自身就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此时作如此大气的新娘打扮,再穿戴上了这件华美异常的凤冠霞帔,便更是如同画里飘下来的一样,举手投足之间,一颦一笑之间,无不是十足的美感,无不给人一种“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感觉!
  此时此刻,望着那张精致的小脸,孙贵妃的脑海里只剩下了《诗经》里的几句话: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可不就是如此么?
  夏雪儿此人品性贵重,毓秀名门,又是知书达理,琴棋书画一样不落之人,若是她活在后宫之中,那么绝对是会成为她与静贤妃共同的死对头!
  幸好并不是!
  妆成之后,也已经到了正午时分。因为夏雪儿是从宫中出嫁,父母兄长均不在身边,因此有些环节也就自然而然的直接省略掉了,比方说这拜别父母一事便是无法进行的。
  她原也不是真心想嫁沐轩龙的,因此父母不在反倒成了好事一桩了!如此一来,她便可清闲了许多,不只是身体上,就是心灵上也是如此。
  只等吉时一到,孙贵妃亲自为她盖上喜帕,这便由丫鬟搀着上了花轿,送亲的队伍一路奏着喜乐经过漫长的宫道于偏门出了宫。
  按照规矩,若是迎娶的是宫中女子,迎亲的队伍是不可进宫的,只能是由送亲队伍将新娘子送出了宫,再交由新郎带走,夏雪儿虽算不得宫中女子,可毕竟是皇帝亲自下的旨意,让她从月华宫出嫁,再抬进齐王府,因此,这规矩也是要守的。
  花轿一出了宫门,便见齐王府的迎亲队伍已经在那儿等了许久了,沐轩龙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同样一身喜气洋洋的大红袍子,胸前挂了一朵以绸缎所制的大红花,就连束发的带子都换成了喜庆的红色,风吹动衣袍,露出脚上蹬的一双红绸鞋来,同样也是低调而又奢华的。鞋面上以金丝线绣了回纹,鞋帮处还镶嵌了诸多的翟黑色玛瑙,红黑乃是富贵吉利的配色,寓意甚好!
  见夏雪儿的送亲仪仗出了宫门,沐轩龙心急如焚的下了马,径直朝花轿走去,刚伸了手想要去撩开车帘子,却是被桂嬷嬷给及时的阻止了。
  “齐王殿下使不得,这样不吉利的呀!”
  沐轩龙不知为何,听了桂嬷嬷说着不吉利,从不信鬼神之说的齐王殿下竟有些着急忙慌的收了手,背在身后,轻咳了两声缓解尴尬,张了张口,却是犹豫了半天一个字都未曾说出来,只挥了手,让人给了送亲队伍赏钱,这才上了马,又看了花轿两眼,这才牵了缰绳掉转头朝王府的方向去了。
  乐队再一次忙活起来,喜乐声传遍了整个都城。

☆、第二百八十二章 礼成

  齐王娶亲,仪仗队抬了花轿绕了大半个京城,意在接受全城百姓的祝福,又有与民同喜的意思,即是如此,那自然也就得经过位于城中心繁华地段的登仙楼了。
  夏雪儿对这儿熟悉得很,虽然是坐于花轿之中,头上也盖了喜帕,可只听从外传来的周围百姓喝彩的声音以及花轿行动路线的变化,对于自己到哪了,她便也就心知肚明了。
  “香兰?”
  夏雪儿轻唤了一声,随花轿走着的香兰便靠窗近了些,知她想问些什么,于是低声的回了一句:“是到登仙楼了。”
  夏雪儿无奈的一笑,果真人的感觉是不会骗自己的,熟悉的还是熟悉的,永远也抹不去,忘不了。
  “警觉些。”
  内心翻腾了许久,最终她却是只嘱咐了这么一句,香兰便也点了头,宽慰到:“小姐放心。”
  继而更是提起了十二分得精神,两耳竖起,目光锐利,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向。骑马走在前头的沐轩龙斜眼看了花轿一眼,旋即嘴角划出一个难以察觉出异常的弧度,那笑,诡异而又……卑鄙。
  登仙楼顶楼,一扇敞开了的窗户之后站着一个面色苍白但也冷峻的男子,不用多想,此人便是苏祁无疑了。
  他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抓着窗柩,身子也是斜靠于其上的,目不转睛的盯着街面上那满身红色的宛如长龙的迎亲队伍,喜乐掺杂着路人不断发出的赞叹和祝福,热闹极了!
  不论是迎亲队伍亦或是过路的陌生人,似乎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可他知道,坐在花轿中的她并不幸福!
  那日听从师妹的安排,由沐轩龙的贴身侍卫护他出宫,却不想刚出了城便遭奸人暗算。
  那侍卫趁他失神不注意之时,从后给了他数掌,那力度,显然是用了十足的功力的,若不是他功力深厚外加反应够快,一掌之后及时的云起时抵挡,恐怕此时早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侍卫敢对他下狠手,必定是受了主子的吩咐。这样一个表里不一,心狠手辣的人,他又怎能放心的将师妹交给他?
  “该吃药了。”
  身后突然响起了张靖的声音,不知何时进的屋。他听见声音,迅速的心神回归,再看向了下方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时冷哼了一声,高头大马上的沐轩龙可真风光!
  沐轩龙抢了原本属于他的良人,夺走了两个人的幸福,他自是不会轻易的放过他的!
  张靖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药碗走至他身旁站住,目光也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下方的仪仗队上,但只一眼便又收回,转而若无其事的伸手去拉上了窗户。
  “刚能下地走动,这风还是不吹得好,你现在是真正的弱不禁风的病人一个,别一会儿伤没好又给吹病了,到时候救不活你我可不担任何责任!”
  他调侃的说了一声,语气有故意为之的轻松。说罢又过来搀了他的胳膊,给驾到了椅子上坐好,递了药碗给他:“趁热喝了,一滴都不准剩!”
  几日前香兰曾按吩咐来过一趟,传了一封信进来,夏雪儿那小丫头一口气交代了许多事情,其中之一便是无论如何要阻止住苏祁,不能让他在婚宴当日有什么轻举妄动。
  看香兰的样子,苏祁受伤的事情想必夏雪儿是不知道的,因为不想让她徒增担心,也不愿意给她任何压力,几人都十分默契的没有提起此事。
  不得不说,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却还真是料事如神。只看他方才进屋之时,屋里涌动的那一股浓烈的杀气以及窗柩上印上的指甲印,便知此刻苏祁是何心情,恐怕是恨不得从天而降,搅得满城鸡犬不宁,再将欢欢喜喜迎亲的队伍杀个片甲不留吧!
  只是可惜以苏祁现在这样子的身体状况,想做什么怕也只能是有心无力了!
  张靖望着他苍白失血的面容在心里哀叹了一声,当真是情伤人呐!
  半月前苏祁强撑着身子走进登仙楼的时候,面容苍白,脚步瘫软无力,荣叔一见了那情景,当时便觉不好,忙让人将他扶进了房间,刚关了门,一口黑血便吐了出来,人也随之昏厥了过去。
  好在他因为受了谷主之命与夏雪儿之托,留在京城照看安国侯夫人的身体,这才得以在收到消息之后及时的赶了过来。
  后背上三四个大巴掌印交叠在一起,全是冲着最要命的而光内脏而来,深紫色的淤青很是吓人,想必是他在察觉对方的意图之后立即便做了防护措施,运气于一处抵消了对方大部分的力度,这才导致他只是受了重伤,否则必定是要浑身五脏六腑破裂而亡的!
  下这样的狠手,明显是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
  虽然苏祁一直不肯说出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肯透露是谁动手偷袭将他伤成了如此模样,可他们心里大致也能猜个明白,名震江湖的“幽冥”不是浪得虚名的,若不是那事、那人和夏雪儿有关,谁又能伤得了他?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沐轩龙仰头朝登仙楼的顶楼看去,只见一双手关了窗户,眼睛登时眯了起来,看了半晌之后,不禁冷哼了一声。
  上次洛离虽然失手,未能一次除了苏祁这颗眼中钉,可以他的功力,想必对方也是伤得不轻,是够他喝上一壶的了!
  “时间还长的很,我们慢慢玩儿!”
  沐轩龙喃喃自语了一声,旋即回转了目光,双腿轻夹马腹,领着迎亲的队伍继续走了。
  他骑在马背上的样子,可真威风!
  齐王府中早已客满无座,熙熙攘攘,待迎亲的队伍抵达的时候,已经是日铺时分,孙贵妃和皇帝陛下也已经坐于正堂之上候着新人前来行礼拜堂了。
  沐轩龙下了马,拉开弓射了戴花喜箭,紧接着才掀开了轿帘以红绸牵了新娘子出来,跨过火盆,朝父皇母妃行了拜堂,这才在一声“礼成,送入洞房”的高喊中由众人簇拥着进了喜房。

☆、第二百八十三章 洞房

  前头有两个年纪五六岁的男童捧了龙凤花烛引路,沐轩龙手执彩球绸带牵着夏雪儿踩了寓意“传宗接代”的麻袋步入洞房,两人依照男左女右的规矩坐在床沿。
  屋里有不少人,由威望颇高、德行出众的夫人接过男童手中的一对龙凤花烛,小心稳妥的安置于金龙盘柱、金凤翱翔的烛台之上,再有喜娘递过长长的秤杆,沐轩龙接了过来,先轻轻地在夏雪儿的头上敲了一敲,随后才挑起了遮挡住她脸庞的喜帕。
  夏雪儿始终不曾言语半句,也是半低了头,眼皮下垂,屋里烛光柔和,只在她如玉般白润的肌肤上投下两道小扇子似得阴影,金凤口中的金流苏因为喜帕被抽走而一阵晃动,眉间以朱丹画上的海棠花便若隐若现,看得沐轩龙有些呆了。
  屋里一时也没了声音,都说结婚当天的女人是一生中最美的时候,可她们也并未见过时间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仿佛画里走出来的一样,那是一种能让人忘却一切的美,即便是呼吸也都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唯恐惊扰了她一般。
  隔了好半晌,有婆子前来催促,说是客人等着敬酒了,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丫鬟端来了喜酒,半跪着奉上,两人端起了酒杯,在众目睽睽之下饮尽。夏雪儿自始至终都未曾抬眼看沐轩龙一眼,只是在喝下交杯酒的时候,还是有泪水忍不住的从眼角流出。
  好在因为皇帝与孙贵妃还在前厅坐着,又因为沐轩龙平日里总板着张脸,让人见了害怕,因此倒也无人敢闹洞房生事了,两人只是按照礼节匆匆的喝了交杯酒,吃了寓意“早生贵子”的福果,就连口齿伶俐的喜娘今日也都只是按规矩办事,说话的语速都加快了几分,算的是了了差事,众人一同退了出去,原本熙熙攘攘的房间一瞬间只剩下了夏雪儿一人,安静得让她心安,却又止不住的悲凉。
  “香兰?翠竹?冬梅?秋菊?”
  她一连唤了好几声,几个侯在外头的丫鬟便连忙推开了门进来。
  “小姐有何吩咐?”
  夏雪儿抬眼看着她们四人,都还是那些熟悉的面孔,还是那些熟知的眼神,可她却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可以任意妄为的夏雪儿了!
  心中悲凉,可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莫非要说自己突然觉得孤独?莫不是要说自己想要大哭一场?莫不是要说她后悔了,她想离开这儿……
  不可能,这些话,从再回来之后她便再也说不出口,也不能说了!
  欲言又止了半晌之后方才吁出一口气来,略显疲惫的吩咐道:“拆下来吧,太重了。”
  几个丫鬟知道她此时心里难受,但也想不出什么可以安慰她的话来,所有的道理她都懂,只是做不到而已。或许,此刻最好的安慰便是陪在她身边吧!
  “我有些累了。”
  夏雪儿又说了一句,翠竹便即刻回答道:“小姐在忍耐片刻,奴婢这就去安排。”
  她进府时并未带半个老嬷嬷,因此就提了翠竹作为掌事丫鬟。翠竹行事稳重,又有主见,能管得了下人,以前在听雨轩中时也都是她在管着,进了王府后,除了她自己带进来的五个丫鬟之外她不信任任何人,因此还是只将她近身的事交予她们五个人去做。
  翠竹出门吩咐了守在门口的丫鬟去打些热水,而怜儿也知道她今日水米未进便去了厨房,准备熬上一碗百合莲子粥来给她果腹,冬梅和香兰服侍她卸了妆容,脱去沉重繁杂的喜服,秋菊则是清理了床上所有的花生、红枣、桂圆等压床喜果,铺好了床铺。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打水的丫鬟也回来了,一桶桶水送进后殿的浴池之中,放了珠帘,夏雪儿关着脚走了进去,又因害怕沐轩龙突然闯进来,因此并不敢泡多长时间,只匆匆的洗了洗,这便起身了,丫鬟拿了红绸来裹住了她茭白的沾满了水的身体,她偏偏挑了件白色的寝衣,尽管丫鬟说大喜的日子穿白色不吉利,可她还是执意如此。
  她不忌讳这些,吉利不吉利的,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罢!
  这场婚姻本来就是场灾难,就像龙卷风一样,难道还奢望它在快要触及到自己的时候只因为她许了一个愿望而突然停下来不成?
  不可能的。
  头发还是全湿的,她却不让丫鬟给她绞干,而是取了那只桃花簪随意的挽起,水顺着发尖滴下,只不一会儿便浸湿了她的肩头与后背,内里的赤色鸳鸯肚兜有些透了出来,她却管不得这许多,坐在桌前,鬼使神差的便拿起了玉杯,提了酒壶,自己灌满了一杯,端起来在眼前看了许久,这才闭了眼睛一饮而尽,喉咙有一阵辛辣感,随之流进肚里却是苦涩异常,眼泪顺着眼角流出。
  她曾在桃苑时见过苏祁提了酒壶半躺在屋顶之上,喝的酩酊大醉,看向她的眼中却是柔情似水的样子,也曾见过慕容泽韬将自己藏于酒窖之中,喝的不省人事,呕吐不止的模样。
  古人说过: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
  这东西明明不好喝,可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人对它爱不释手呢?
  夏雪儿又给自己斟满一杯,同样是一饮而尽,却不再如先前那般苦涩了,紧接着是第三杯、第四杯、第五杯……
  终于,在他将第十杯酒举起之时,一双手按住了她举杯的手,她眼神有些迷离,反应也有些迟钝了,缓缓转了头去看向了阻止住自己的那个人,傻傻的一笑,问道:“翠竹,你……你拉着我……干什么?”
  这酒后劲真大,她说话竟都有些不流利了。
  翠竹掰开她的手,拿过酒杯递给了同样侯在一旁的几个丫鬟,怜儿忙上来接了过去,将酒倒在了盆栽杜鹃根上,又将杯子收好。
  翠竹将夏雪儿的手捉进手心握紧,半跪在地上,看着她的眼睛劝解道:“小姐,喝酒伤身,您已经醉了,不能再喝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醉酒

  翠竹说这话时半跪着,夏雪儿便是低头看向了她的,但她只是傻笑,像是已经忘了一切烦恼忧愁似得。只是那笑,让人觉得心酸,觉得心疼。
  香兰从她开始喝酒之后便一直是抱了手臂斜靠在一旁的,眼睛也并未看向任何人,只是低了头,似乎是一直在盯着自己的鞋尖看,脑袋里其实是乱做一团的。
  她是幽冥谷的弟子,也是从夏雪儿拜进幽冥谷名下第一天起便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不论是在京城还是在谷中,十年的时光,三千六百五十多个日夜的陪伴,她与她之间的感情早已经不是主仆,也不是同门师姐妹那么简单了!
  她见证了她由踩死一只蚂蚁都会觉得愧疚到提起虹羽剑闯荡江湖、锄奸铲贼;见证了她从一个时常惹是生非的小不点长大成亭亭玉立历练老成的副谷主;更见证了她与苏祁感情的萌芽与生长,却在最好的花期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说到底,夏雪儿也只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女子罢了,何苦要承受这么多的痛苦与变故?
  香兰抬眼望了望半跪着的翠竹,放下手臂,朝桌子走了过去,毅然在夏雪儿对面坐下,又拿了两个玉杯子,在其他人的注视中提起了酒壶,斟满,自己抬起了一杯,另一杯递给了夏雪儿。
  “我陪你!”
  夏雪儿愣了半晌,旋即笑得更欢了,从翠竹手中抽出了手转而接过香兰递来的酒,傻笑着说道:“还是你对我好!来,干!”
  香兰嘴角抽搐了一下,想要笑,却是笑不出来,唯有仰头喝尽了杯中酒,热热的、辣辣的,虽然温过,但却觉得冰凉得很!
  几个丫头都是被她的举动给惊住了,翠竹第一个回过神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壶,十分不可思议的低吼道:“你疯啦!”
  香兰侧了头看她,翠竹一脸的惊诧掺杂着怒气,像是要活脱脱将她吃了不成,她却是微微一笑,伸手去抢酒壶,口中说着:“我没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把酒给我!”
  “糊涂,酒气伤身,小姐身子弱,怎么能喝这么多酒呢?你简直就是胡闹!”
  翠竹此话一出,香兰没接话,倒是夏雪儿开口了:“我没有胡闹,我能喝,你就让我们喝吧!醉了好,醉了好啊……”
  她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将头枕在了臂弯间,眼泪,就这么不由自主的喷涌而出。
  醉了好,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其余几个丫鬟都赶忙去看她怎么样,夏雪儿却是不再接她们的话,眼神也不曾看向她们中任何一人。
  香兰见此苦笑两声,看着翠竹说道:“清醒有什么用?还不如醉了舒服!至少,醉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就什么都不用去想了!”
  翠竹有些恍惚了,或许香兰说的对,醒着只能将痛苦记得更加清楚,醉了,或许还好受一些。
  她……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她不禁自己问自己。
  第二日,夏雪儿一直到了日上三竿才缓缓转醒过来,只觉得头疼得厉害,于是抬起手想揉一揉太阳穴,却是觉得手心火辣辣的疼,不禁“嘶”的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这才全然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手心包着白布,似乎还有些血迹,不禁皱了皱眉头,她这伤是怎么回事?
  只依稀记得昨夜自己与几个丫鬟喝了许多酒,她们都喝趴下了,模糊见似乎看见了一个人影,是个男人,是沐轩龙!
  夏雪儿大惊失色,忙掀起了被子瞧,紧接着才又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环视了房间一周,很是整洁,但似乎与昨日有些不同。她记忆力惊人,可谓过目不忘。
  比如这桌上的杯子,昨天放的明明是一套雕刻青竹图案的玉杯,今日换成了一套绘了寒日红梅的净白瓷杯;昨日屋里的矮凳是檀木所制,今日换成了黄梨木镂雕八仙过海的;昨日房间右角放了一盆杜鹃,今日竟不见了,就连半人高的花盆底座也消失了……
  是有人进来打扫过了?她竟不知道!看来真的是喝断片了!
  “翠竹?香兰?”
  夏雪儿叫了两声没人应,接着又喊了:“冬梅?怜儿?”
  正打算再喊秋菊的时候,门开了,一个眼生的丫鬟跑了进来,“王妃醒了?让奴婢侍奉王妃更衣吧!”
  说罢低了头就朝她来,身后也随之来了好几个丫鬟,但都是她不认识的。
  “我身边的人呢?”
  “四个姐姐醉酒厉害还未醒过来,其余的被唤到其他地方去了,一时恐怕回不来。”
  夏雪儿听后直觉不对,微微皱了皱眉头,扫了屋里人一眼,她们一个个都不是孙贵妃安排的,于是又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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