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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箫英雄榜-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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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巴图爬起身,恼怒非常,还欲再斗,完颜洪光拦住他,向负琴先生道:“蔡先生,老夫与你打个赌,你接不了老夫五十招。”完颜洪光以前未履中原一步,众人中除了少冲少数几人都不认得他,一听他口出狂言,都觉以负琴先生孤高的脾性,必要大打出手,谁知负琴先生道:“本先生从来不与人打赌,对不起之至。”说罢欲走。他先前见哈巴图使的是“落日熔金掌法”,猜知鹰鼻人必是威震辽东的“关外神鹰”完颜洪光,他于自己的武功倒有自知之明,知远不是他的对手。
完颜洪光伸手拦住他,道:“中原武林五宗十三派,贵派名列五宗之一,武学上自当独领风标,蔡先生乃贵派未来的掌门人,若连老夫五十招都接不了,嘿嘿……”
负琴先生斜睨了一眼斜完颜洪光,道:“打赌须得有彩头,胜了如何?输了又如何?”完颜洪光道:“蔡先生胜了,拿走玉箫,谁有不服,老夫为你挡驾;老夫胜了,也不要你挡驾,咱们一拍两散,各走各的路。如何?”
负琴先生瞧了一眼姜公钓、舜伯耕、木太岁等人,道:“咱们在这儿鹬蚌相争,却让渔翁得了利,不如你先把他们赶走了,咱们安安心心在这里打赌。”
姜公钓、舜伯耕、木太岁等人闻言心想:“姓蔡的狡猾好生,这是借刀杀人。”姜公钓“以其之道,还施彼身”,说道:“玄女赤玉箫乃我帮之物,阁下要想拿走玉箫,先打败了姓蔡的,再与咱铲平帮要。”
完颜洪光捻须道:“咱们迟早要大打一场,不如依着江湖规矩三打二胜,我这边已有三人,你们再出三人,我这边胜了,拿走玉箫;你那边胜了,再自定玉箫归属。”
姜公钓与舜伯耕对望了一眼,道:“如此也好,我铲平帮并无异议。”负琴先生心想:“如若混战,铲平帮人多,金人力大,我是争不过的,不如依他的法子。”当下没有作声。
完颜洪光道:“你们出哪三人?”姜公钓道:“咱们先已打了一场,我方胜了,剩下两场……”完颜洪光道:“咱们什么时候打了一场?”姜公钓一笑,指着哈巴图道:“刚才这位兄弟与蔡先生角力,明明是输了。”哈巴图大叫道:“不算,不算,重新来过。”完颜洪光道:“好,就算你方蔡先生胜了一场,这第二场他就不能再出头了。”姜公钓道:“我来领教阁下高招。”越众而出,摆起门户。
完颜洪光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道:“比斗讲究点到即止,但拳脚无眼,死伤在所难免。请!”说罢踏步迎上姜公钓。两人凑到一处,斗了起来。姜公钓与他一接招,便觉他掌力雄浑,掌未及身,已感热浪逼人,透不过气来。明眼人一看便知,如此斗下去,三十招内姜公钓必有性命之忧。舜伯耕等人早已打定主意,姜堂主一旦不敌,众人一哄而上,救下姜堂主,抢了赤玉箫,再到别处会合。
两人斗到分际,负琴先生忽道:“本先生弹奏一曲与二位助兴。”把箫插于腰带中,斜抱焦尾琴,拨动琴弦,琴音飘荡而出。奏的是琴曲《四面埋伏》。听者如觉置身垓下,被汉兵重重包围,而四面楚歌,虽怀雄心壮志而一听俱消,反生出穷途暮路的惧意。
完颜洪光正当激斗之时,心中莫名其妙的有所顾忌,拍出的掌再不如先前猛不可挡,蓦然警醒,暗道:“我这是怎么了?这琴音扰人心神,有些邪门。”他跳开一步,深纳一口气,左掌平平向负琴先生拍去。右掌横切,挡住姜公钓攻来一掌。负琴先生忽觉劲风扑面,侧身由“抱残守缺”式变为“胶柱鼓瑟”式,琴音有所中断。
却听完颜洪光作歌道:“阴山下,天似穹庐,茫盖四野,天沧沧,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其声粗犷豪迈,气势盖过琴音,闻者震耳发聩,功力高的运功相抗,功力弱的拼命捂住双耳,不多久便有十多人倒地。
歌未毕,只听夹杂着“波”的一声,姜公钓前胸中了一掌。完颜洪光又作歌道:“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歌声中又听得“波波波”三声,姜公钓连退三步,呕血不止,铲平帮众人连上前搀扶。完颜洪光歌罢收掌,含笑道:“承让!”这一场显是完颜洪光胜了。
负琴先生面色苍白,说道:“完颜堡主的‘龙虎啸’能抵制本先生的‘弦外之音’,本先生佩服之至;堡主最后三招掌如连环,一气呵成,似化自济南府范家拳中的‘李存勖打虎’,却较之远为高明,不知是何名目?”
完颜洪光不无得意的道:“这是老夫作歌即兴创出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哈哈,不过要立名目,可以‘探草寻蛇’、‘引弓夜射’、‘白羽没石’之名冠之。”负琴先生道:“堡主能从歌中即兴创出武学,不愧为一代武学大师。嘿嘿,‘将军夜引弓’,射的是塞外胡人,不知堡主创出这三招掌法有何用意?”
完颜洪光闻言一怔,没想到引弓射的倒是自己。在中原人看来,女真人也是塞外胡人。“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飞将军”李广正是汉朝阻止胡人南下牧马的干城,他射的自然是塞外胡人。
负琴先生叹了一声道:“区区无能,无脸得此玉箫,拿去吧。”甩手一掷,那箫飞入舜伯耕手中。舜伯耕出乎意料,又惊又喜的看向负琴先生。只见负琴先生飞身跃出,向山下奔去。边奔边拨动琴弦,声不成曲,说不出的哀怨悲伤。少冲叫了两声“大哥”,负琴先生听而不闻,转眼消失于视野中,只风中还余渺渺琴音。
舜伯耕复得玉箫,但有完颜洪光等强敌环伺,仍高兴不起来,当下说道:“你我两方一胜一负,打成平手。第三场莫非由这位公子爷出手?”说这话瞧着一脸病态的福王爷。
福王折扇轻摇,道:“怎么?你别小看本公子。本公子练成‘铁扇神功’,折扇一摇,谈笑间,管教尔等灰飞烟灭。”说罢轻狂的笑了三声。
铲平帮中有人叫道:“我来教训这狂妄小子。”他虽叫出了声,但大王和两位堂主没有发话,一时未动。舜伯耕道:“这一场决定胜负,这个……”事关重大,他不敢妄自作主,眼光瞧向姜公钓。姜公钓受了极重的内伤,有气无力的向少冲所立处一指,舜伯耕点点头,向少冲道:“我方由谁出场,请大王示下!”
少冲本就对福王恨之入骨,福王糟蹋公孙婵娟在前,后又打苏小楼的坏主意,洛阳的叫化儿兄弟一提到他都切齿咒骂,真想不出世上还有比他更坏的人,杀他之念几年前就有了,只是一直未得其便,此刻岂可错过良机,当下走出来道:“什么狗屁‘铁扇神功’,敌不过臭叫化儿一记飞痰。”咳嗽一声,一口浓痰夹着劲风直奔福王。
福王在他咳嗽之时便有了防备,眼见痰星飞到,忙挥扇遮挡。不料少冲凭空一掌击来,折扇竟被那股掌力推开,痰星正中鼻梁,跟着下流到鼻尖。福王伸袖抹去,直犯恶心,盛怒之下,便欲出手教训少冲。
完颜洪光虽未认出,但自少冲显露的功夫看出他大不简单,心想这里竟藏着这么个厉害角色,事先倒没料到,当下拦住福王,说道:“今日老夫只与昆仑派、铲平帮打交道,小叫化儿要凑热闹到别处去。”
铲平帮中有人叫道:“他是咱铲平帮的新任大王,不是外人。”另一人道:“不错,你方的‘铁扇神功’不敌我大王的‘飞痰神功’,三打二败,快快滚蛋吧。”
少冲忙摆手道:“我说过了,我不做你们的大王。”完颜洪光捻须笑道:“你们胡乱认个小叫化儿做帮主,也太草率了,只可惜人家不愿意。还是定出比斗之人才是正事。”
少冲自知福王有完颜洪光师徒保护,在比斗中方有杀他的机会,便道:“好,我是铲平帮的大王,蝙蝠王,接招!”手起一掌,“随心所欲掌”随心所发,意念一动,排山倒海的掌力迅即向福王推到。
福王府中养士上千,平常又好结交江湖闲人,也学了几手把式,但没有一手是真功夫,掌力一到,他便身不由己的歪倒。少冲跟着又一掌拍向他前胸,福王惊恐中把折扇指向少冲。原来扇中置有机关,按下机括,便有便有毒粉喷出,闻者立毙。其时一股黄烟自扇中射向少冲,却被少冲的掌力逼回,尽皆喷在福王脸上。福王大恐,立摸解药服下,饶是如此,仍觉脸上如火灼一般痛。
少冲正想一掌了结了福王,完颜洪光手一拂,一股劲风把福王从少冲掌底卷走。完颜洪光道:“福公子丝毫不会武功,还是仍由劣徒应战。”喝令哈巴图出战。哈巴图正愁无架可打,闻令喜上眉梢,几步奔出来向少冲劈头盖脸就是一掌。少冲见他掌风凌厉,不敢硬接,施展“流星惊鸿步”闪避。舜伯耕、姜公钓等人怕少冲不敌,都道:“明明是我方胜了,你们耍赖。”
哈巴图铆足了劲的几掌都不能打中少冲,颇感气恼,叫道:“你不接招,便是认输了。”少冲也想使出师父所授的掌法出一口气,可他一见哈巴图一招一势有板有眼,不知道用何招势拆解,心先怯了一半,迟迟不敢出手。铲平帮众人都为大王捏一把汗。而哈巴图攻势越来越猛,少冲边打边退,再退一步,已背抵山石,再无退路。哈巴图叫声:“去死吧!”双掌齐向少冲推到。铲平帮众人见此情景都呆住了,再救已是不及。少冲眼见便要命丧当场,本能的挥双掌想把哈巴图推开。就在两人接掌之一刹那,少冲忽觉体内真气澎湃,一股大力冲向哈巴图,立将他震退三步,一屁股坐地,呆若木鸡的望着少冲。
少冲瞧着自己的双手,兀自无事,师父的话蓦然在耳边响起:“随心所欲掌有招亦无招……所谓有招,掌出开天地,裂鸿蒙;所谓无招,掌法没有定势,如意所之,率性而为。孔老夫子曾言:‘吾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以虚击实,以无胜有,从心所欲不逾矩,这便是‘随心所欲掌法’的最高境界了。……”他一下子悟出,“随心所欲掌”随心而动,若拘泥于招势之上,便发挥不出其应有威力。
他一想通此节,脑中一加存想,便觉浑身充溢真气,望着福王,眼中如欲冒出火来,一步步逼向他。便在此时,忽听山下喊杀声大作,有喽罗上来报称:“锦衣卫攻上山来了。”众人都是一惊。舜伯耕忙命众喽罗保着姜堂主及大王撤离。
完颜洪光叫道:“要走先留下玉箫!”大踏步奔向舜伯耕。却听福王叫道:“完颜前辈救我!”转眼见小乞丐正一掌向福王爷拍去,而哈巴图仍坐在地上无动于衷。他想福王若就此死了,不但有损于自己英名,还可能引起金明两国争端。当即闪身而前,一掌凭空击出,与少冲的掌力两相激荡,把福王抛出老远。
少冲只觉一股大力冲至,一下子震倒在地,撑起身只觉五内翻腾,嗓子甜甜的,忍不住呕出一口血来。福王浑然无事,却大吼大叫道:“我快要死了,金大宗,你是怎么保护本王的?”
完颜洪光此时已想起小乞丐是铁拐老的弟子,说道:“铁拐老匹夫是我生平一大劲敌,可惜死于非命。天池一战未分胜负,好在留了个徒弟,也好较出谁是天下第一掌。”含笑着逼近少冲。
少冲所受伤并不太重,但自知武功远非完颜洪光对手,要逃却浑身使不出丝毫力气。忽听有人叫道:“你徒弟败在咱大王掌下,咱大王已胜出,用不着再比了。”一个人飞身上前背起少冲,向山下猛奔而去。完颜洪光正欲去追,忽听姜公钓道:“你带上镇帮之宝回太行山!”转眼见一大帮人四散逃走,他正不知追哪个好时,福王被几名铲平帮的人围攻,叫喊着完颜洪光去救他。
完颜洪光顾左顾不了右,顾右顾不了左,犹豫得片刻,铲平帮众人已去得远了。
少冲在那人的背负下一路遇到不少锦衣卫的拦截,跟着的铲平帮弟子也越来越少。少冲见背他的是吕汝才,此刻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便道:“吕大哥,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吕汝才道:“大王折杀属下了,‘大哥’不敢当,大王直呼汝才名讳便是。”脚下仍是快步如飞,没有停下的意思。
不久忽从前面草丛中冒出十几个锦衣卫,箭如飞蝗,向这边射来。几名铲平帮弟子冲上前去,当场为箭射中仆倒。吕汝中急切中放下少冲,交给少冲一件物事,说道:“大王先走,让汝才殿后。”反身以手拔开飞箭,向众锦衣卫冲了过去。少冲正想叫他,见吕汝才打倒三人,却被另一名锦衣卫一刀砍中背胛,一仆倒地。便在此时,树林中现出一队人马,领头的正是田尔耕,只见田尔耕扬鞭叫道:“夺得玄女赤玉箫,大伙儿重重有赏!”
少冲瞧手中正是玄女赤玉箫,顾不得吕汝才安危,提一口气向另一个方向逃走。他一番急奔,也不知奔出了多远,实在奔不动了才停下来歇气,回头不见有人追来。眼前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了,走到一条小溪前,往水中看时,吓得退后一大步。忽又想起:“那不是我么?”原来那是水中的影子,倒吓了他一跳。他见自己浑身肮脏不堪,便掬水擦洗了一番。坐下来行了一会儿功,伤痛稍缓。寻思此后何去何从,也不知姜公钓等人逃出来没有,手中的赤玉箫还得归还给铲平帮。他起身折了根树枝拄着前行,心中苦笑:“师父拄铁拐行侠江湖,他的徒儿也要效法他的样了。”
此后几天,他向着太行山的方向而行。这一日忽有一车队自后逶迤而来,到了近处,少冲见前面马上坐的是藏剑山庄的王光义,暗惊道:“是他!”当下便低着头走路。车轮声辘辘,车队越过他前行,忽从车中传来一妇人的声音道:“这是忠县地界,距石宝寨已不远了,怎么没遇到几个英雄豪杰?”正是褚夫人的声音。王光义望见不远处是岔道,林中现出一张标着“茶”字的旗,便道:“爹,娘,前面岔道口有家路边茶店,咱们歇一会儿再行吧。”褚夫人道:“也好。”却不闻褚仁杰说话。不久到了店前,王光义把马栓起。褚夫人从车中出来,自顾自的进店坐下。家人扶着褚仁杰从另一辆车上下来,一家三人坐在一桌,自有茶倌上茶。
少冲也行得累了,到店前树荫下休息。瞟眼见褚夫人穿着艳丽,唇若涂朱,红得极是惹眼,而褚仁杰却二目无光,有气无力的瘫坐着,母子二人情态亲密,对褚仁杰却爱理不理。少冲心想:“褚仁杰怕老婆,连儿子也瞧不起他。”
便在此时,忽听马蹄声夺夺,另一条岔道上来了三名乘马客,到店前下马栓了,当中一魁伟的中年汉子叫道:“来三碗茶!”三人刚坐下,便听褚夫人道:“听说八十一门中,属河北五虎断刀门最是无用,依妾身之见,仁杰二十招内便可打败马绝尘。”那三人中两个年轻的一听此言,都跳了起来,抽刀出鞘,瞧向褚仁杰这边,叫道:“谁在大放厥词?”便欲动手。那背背断刀的中年汉子正是五虎断门刀的掌门马绝尘,他见有人挑衅,本欲发作,但想此地龙蛇混杂,指不定惹上什么人,便忍住怒气道:“勇儿,毅儿,不用管他,咱们喝咱们的茶。”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一部 风尘丐侠 第十二回 石宝寨
那两个年轻的是他马绝尘的儿子马勇、马毅,对父亲的话从不敢违抗,只向这边瞪了一眼,气咻咻的坐下喝茶。却听王光义道:“如今看来,不须二十招,他怕是一招也接不上。”马绝尘一听此言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来到这边一抱拳,说道:“不敢请问阁下尊姓?与我五虎断刀门不知有何过节?”褚仁杰正要答话,褚夫人先道:“不过实话实说而已,马大当家的又何须动气?”马绝尘道:“阁下必有过人的本领,还请不吝赐教!”说罢从背上取下断刀,解开包布,露出一柄断了刀尖泛着青光的钝刀。
褚夫人一笑,向褚仁杰道:“仁杰,你便赐教他几招,让他知道,咱们王家的绝学胜过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打遍天下无敌手。”马绝尘听了心想:“好大的口气!瞧他病蔫蔫的,不似会武的人,难道真是绝顶高手,深藏不露?”寻思江湖上姓王的武人屈指可数,都是见过面的,眼前之人有些面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褚仁杰低着头萎靡不振,褚夫人道:“光义,给你爹倒杯茶,提提精神。”王光义道:“是”重新倒了一杯茶,端到褚仁杰面前。褚仁杰却推开茶杯道:“我不喝,不喝……”褚夫人双眉一颦,沉声道:“你不想打败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了么?”褚仁杰望了夫人一眼,立即连茶带叶一起喝下,起身走向马绝尘。
马绝尘横刀在手,摆开门户。褚仁杰一步步走向马绝尘,越来越近,马绝尘只需一挥刀便能砍中他脖子,但马绝尘反而不敢下手,只得一步步退后。马氏兄弟在旁掠阵,着急道:“爹,出手啊!”马绝尘退步中碰到茶桌,茶杯掉地,惊得他一刀向褚仁杰挥过去。
褚仁杰头一低,避过刀锋,双掌迅疾绝伦的拍向马绝尘。马绝尘避开了几掌,仍被拍了一下,暗道:“是铁砂掌!”猛然想起“铁掌”褚仁杰之名,脱口叫道:“褚庄主,是你!”
褚仁杰理也不理他,掌法渐渐杂乱,到后来如疯了似的,丝毫不避刀锋,全然是拼命的打法。铁砂掌门与五虎断刀门同属八十一门,马绝尘顾及同道之谊,不愿下重手,反被褚仁杰连拍数掌,体内气血翻滚。褚仁杰也浑身是伤,却愈斗愈勇,额上青筋暴起,衣破处现出肌肉虬结,似乎力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马绝尘脸上血点越溅越多,心中也越来越怕,终于被褚仁杰拍中顶门,掌力透入百会穴,仰身倒地,一阵头昏耳鸣。马毅叫喊着扑上前,马勇提刀砍向马绝尘,被王光义接住。褚仁杰身上兀自流着血,他却置之不理,看着自己的双掌发怔。
只听褚夫人傲声道:“五虎断刀门一败涂地,不知通擘拳门、螳螂爪门又能好到哪里去?”这岔道乃交通要道,南来北往的客人颇多,褚仁杰与马绝尘相斗之时,旁边早聚了不少人。其中便有八十一门中通擘门掌门邱心志、螳螂门掌门廖成化。
褚夫人话音刚落,邱心志、廖成化都越众而出,邱心志道:“姓褚的,大伙儿都是江湖同道,你如此狂傲凶残,就是不出言挑衅,邱某也看不下去。”双手握拳,猱身而上。他起初观战良久,觉马绝尘出手有所顾忌,以致败北,此刻与褚仁杰一接手,才知事情并非想象中的简单。褚仁杰并无招势可言,出手如欲与人同归于尽,而掌出力道也大过想象,邱心志穷于应付,本门通擘拳中许多精妙的招势一招也派不上用场,不多久便被打翻在地。
廖成化上前接战。褚夫人道:“我当家的口渴了,要喝杯茶。”扭动腰肢,给褚仁杰递上一杯茶。褚仁杰有所迟疑,一瞧见夫人凌厉的眼神,不敢违抗,接杯喝了。廖成化自以为褚仁杰连斗两人,精力有所衰减,自己将占大大的便宜。甫一接招,便知自己错了。结果也与马绝尘、邱心志一般的下场。
褚夫人道:“好让尔等记住,那部书是我王家的,你们别痴心妄想了。”邱、廖两人连声称是。褚夫人还欲说话,发觉场中似乎多了两人,一扫眼见是二女,一女全身着黑,一女全身着白,皆是吊眉吐舌,作无常鬼打扮,连手中的剑也是一黑一白。旁观众人跟着也发现了两人,惊叫着散开。却听那黑衣女道:“王素姬,你说错了……”白衣女立即接口道:“那部书是我剑仙门的。”
褚夫人听二女能叫出闱名,先自一惊,“剑仙门”之名也是闻是未闻,瞧她们装束古怪妖邪,多半属于邪魔外道,便道:“外子只与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人打交道,邪门外道,恕不奉赔!”说罢叫王光义住了手,一家三人上车离去。
马绝尘父子三人、邱心志、廖成化诸人弄得灰头土脸,也相继离去。
黑白二女久久不动,待众人去远了,却向少冲走来。少冲有些害怕,说道:“你们要干什么?”黑衣女道:“你是铁拐老……”少冲连忙摇头,却听那白衣女接口道:“的弟子是不是?”少冲心想:“原来你两人什么话都各说一半。我师父是铁拐老,你们怎么知道?”料知没有好事,还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黑衣女道:“我二人是黑女无常,你阳寿将尽……”白衣女道:“……姥姥派我二人押你到地府过堂。”不由少冲分说,伸手来捉少冲。
少冲猫身从二人间隙中穿过,使出“流星惊鸿步法”,三晃两闪,已将二女甩在后面。他争步奔走,也不敢朝后面看。不久进了一片密林,他正在提心吊胆之时,忽听一阵脚步声朝这边而来,忙藏身在一树丛后。远处有人叫道:“玲儿,等等我!”近处一少女的声音道:“二师兄,你老是跟着干么?”声音清脆,宛如莺啭。说话时已停了步。
远处那人奔近,说道:“玲儿,你为何不睬我呢?是我哪儿不好么?”那少女没有说话,那二师兄又道:“此番大师兄教你我师兄妹二人同来,你不觉得另有深意么?”那少女道:“那是因为你比我笨,我武功不如你。”那二师兄嘿嘿笑了几声,道:“你承认武功不如我么?”少女道:“那你也承认比我笨啰?”二师兄道:“咱二人正好阴阳互补,”顿一下又道:“大师兄百年之后,掌门之位必定是我的,……”忽听那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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