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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箫英雄榜-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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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子何以对此人如此恭谨。本来少冲在五宗十三派掌门人大会力克五大高手,会斗白袍老怪,早已声名鹊起,后助王森复夺教位,此事少人知晓。诸仲卿等人未参与掌门人大会,对眼前少年自是不识。又添了几样菜,藕丝银鱼、葱花肘子,尽是三湘风味。入口肥辣,较之江南的清淡迥异。此时觉得那车中女子的品味与自己倒甚相近。
席间,诸仲卿“敬屋及乌”,向少冲道:“小兄弟怕是初来乍到,日后有甚难事,自管到凤凰城来找我。只说是我诸某人的朋友,满城百姓都待你如上宾。”余人也假作客气了一番。少冲不住称谢。镇元子道:“少侠,你可知贫道来三湘邀集本地武林朋友为着甚事?”少冲摇摇头,表示不知。镇元子瞧瞧四周,确定无可疑人物后,方低声道:“少侠有没有听闻‘白莲花’这个名号?近两月来在湖湘一带肆意猖狂,动辄杀人,老弱妇残,概莫能外。”少冲道:“晚辈一路上倒听人提过,说一名白衣少女逢人便问自己美不美,答说美的方可免于一难;倘若是个硬骨头,不但自身难保,全家鸡犬不留。不知她是否就是‘白莲花’?”韩天锦点头道:“正是这妖女。她是白莲教的什么莲姬,仗着白莲教的势力为非作歹。今年三月,茶陵、沅水一带的上千男童女童在一夜之间失踪,传说就是这妖女捉了去,炼什么‘阴阳九转丹’,以求容颜变美。且不论丹效如何,为了一己之私害死成千孩童,当真残忍之极。”公孙墨道:“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但不知妖女后来变美了没有?”涂一粟嗤了一声道:“公孙楼主这一问问差了。世上见过她的人不是死于她手,就是缄口不说,咱们除非当面看见,如何知道?”公孙墨不解,道:“见过的人背地不说么?”涂一粟面无表情的道:“这妖女也不知具何神通,若有人背地对她品头论足,她就算身在千里之外也会在一夜之间赶到,连同在场的人一起杀掉。”公孙墨闻言怵然心惊,箸上的鱼块一下子抖掉了。
少冲年少轻狂,听了老大不以为然,头脑一热,冲口而出道:“这妖女脸如枯树皮,双耳招风,鼻孔朝天,五短三粗,吃了丹后奇丑无比,更加难看。”在座之人听了,全都吃惊的看着少冲。公孙墨不禁回头四顾,生怕白莲花突然出现。
镇元子道:“少侠难道见过她?”少冲道:“没有啊。我只是不信她真有千里眼顺风耳的功夫。”众人才知他在验证白莲花是否会闻声而来,均想:“当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胆子也忒大了些。”公孙墨怪他生事,更向他怒目而视。
镇元子一笑,道:“咱们去君山请教五柳先生,便是专为对付她的。她若自动送上门来,那是再好不过。公孙楼主,你说是么?”几句话为少冲解了围。公孙墨尴尬的笑了笑。镇元子又向少冲解释道:“五柳先生诸葛绵竹耳目众多,江湖人上缘极好,熟知武林典故,江湖上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咱们此行正是去向他打探这妖女的详情。……”
众人见镇元子把什么事都说与这少年知晓,均觉不妥,但又不便明言提醒。这时诸仲卿不等镇元子说完,插口道:“道长,天色不早了,咱们还得赶路呢。”镇元子想起正事,便起身拱手道:“时辰不早了。少侠请自珍重。后会有期!”说罢会了钱钞,同诸仲卿等五人匆匆而去。
四人刚去不久,邻座有人道:“那妖女住在莲花城的芙蓉紫府,这五人不找去便罢,去了死路一条。”少冲闻言一惊,转头瞧去,见说话那人寻常打扮,引车卖浆、贩夫走卒的角色,不似武林人物。与他对桌而饮的另一汉子道:“这却未必。”先一人道:“你是说白莲花武功不如这五人?”后一人道:“非也。那妖女善使一种暗器,叫什么‘冰魄银弹’,有多少武林豪杰丧身其手。她府中下至奴仆杂役个个都是好手,这五人岂不是送死?”
少冲听到这儿,想详知内情,起身面向二人唱了个肥喏,道:“两位大哥,请问白莲花……”说未毕,那两人互对眼色,立即抽身到柜台结帐,急匆匆而去。无论少冲如何叫喊也不回头。料想他们是怕多言惹祸,以故离去。
少冲叫伙计结帐,一算竟凭空多出一两三钱,便问他何故。伙计一指东首一女客道:“那位小姑娘说帐算在你头上。”少冲见那少女正朝这边吊眉吐舌,大做鬼脸,竟是祝玲儿!桌上菜肴摆了满满一桌。
少冲又惊又喜,走上前道:“玲儿,你不是随你大师兄回华山了么?怎么又在这儿?”祝玲儿跃上板凳,得意的道:“大师兄又中山人妙计。”少冲道:“你是逃出来的?”祝玲儿格格笑道:“大师兄叫六师兄看着我,我知六师兄嗜酒如命,便在他酒中下了蒙汉药。六师兄一喝便倒,我又点了他昏睡穴,雷也打不醒。格格,六师兄免不得又要挨大师兄的骂……”她说得甚是起劲,端起一杯酒,又道:“傻蛋,为我重见天日干一杯!”
少冲没有接手,道:“玲儿,你还是回去吧,你大师兄会着急的。”祝玲儿小嘴一噘,道:“他才不呢,他只急白姐姐。”一跃下地,拉着少冲往外便走,说道:“咱们玩去。”少冲道:“玲儿,你不听话,我不理你了。”玲儿不悦,道:“别的什么都听你的,这个不行。”少冲一狠心,故作生气的甩开她手,大步出门。走出十数丈,回头见她跟了上来,便提气快步而奔。只听得玲儿在后叫喊不止,忽停下号啕大哭起来。他心有不忍,又转身回去。
玲儿坐地揉搓脚踝,抽泣着道:“你不是不理我么?又回来作甚?”少冲柔声道:“玲儿,我是为你好,我要去做一件大事,途中凶险重重……”玲儿破啼为笑,道:“啊,原来你怕我给你捣蛋。恰好相反,山人智计百出,必会助你逢凶化吉。倒是你这傻蛋,又呆又迂,没山人在侧,恐怕寸步难行。”少冲道:“有你才寸步难行。”扭头便走,不再理他。玲儿大喊大叫道:“哎唷,我,我脚扭了,不能走路,你不管我,这世上再没人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少冲还是不理,心道:“我才不上你当呢。”
玲儿追了上来,笑着道:“傻蛋吃一堑长一智,山人妙计不灵啦。”少冲加快步伐,玲儿渐渐跟不上,仍不住东拉西扯想引少冲放慢脚步。少冲知道她的用意,只作充耳不闻,忽听到她说一句:“我知道你要去做什么大事。”惊得他立即住步四望,见四周无人才问她道:“你知道什么?”玲儿道:“你要追那马车中的大姐姐是不是?我跟你说,她是个大坏蛋,你跟着她要倒足大霉。”
少冲还以为她知道自己卧底白莲教之事,听了不禁哑然失笑,道:“你怎么知道?你识得她么?”玲儿梳着辫子一本正经的道:“山人屈指一算,无事不知,无事不晓。”少冲笑道:“又胡说了。你算一下我将去何处?”玲儿扳动葱指,一番摇头晃脑后,道:“有啦。”少冲道:“你要是算错了,乖乖的回华山;算对了,便由得你。”玲儿大乐,道:“这可是你说的。是了,你要去君山五柳庄是不是?”少冲一呆,没想到她竟猜中了,只得苦笑道:“唉,算你对了。”玲儿拍掌笑道:“黑傻去哪儿,我便去哪儿,总之是跟定你了。”
少冲拿她没办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当下和她问明方向,投洞庭湖君山而来。
到岳州南门上船,便进了洞庭湖。这日风平浪静,湖面如镜,远望君山如白玉盘中一青螺。不多时到了君山,一问五柳庄,几乎无人不知。待至庄前,看见五株大柳树上挂满白绢,鬼火荧荧,悲风飒飒。大门上挑个白纸糊的灯笼,“哀”字赫然醒目,从庄里传来隐隐哀声。
少冲略感不祥,急奔进庄。庄里已有十来位吊客,檐下三个戴孝的汉子向进去吊唁的客人一一答礼。原来诸葛绵竹早在数日前就已病逝,尚未发丧,这些吊客只是附近的岛民。
少冲问庄上的人,得知镇元子等人确实来过,但吊唁之后匆匆去了。 二人只好出庄回城,路上却纷纷下起牛毛细雨来。玲儿道:“适才若在庄上打秋风,还能混顿饭吃,睡个好觉。现下可好,离城还有二三十里,左右又无人家……”少冲道:“我又没教你跟来。咦,……”忽见前面林中露出飞檐一角,便道:“咱们到那儿避雨。”二人到了近处,眼前一座祠堂,墙颓门破,门额上的金漆早已剥落,隐约辨出是“湘妃祠”三字。
玲儿喜道:“咱们看湘妃姐姐去。”来到堂上,见神厨中蛛网尘封,两尊香木女像横倒在地。玲儿道:“罪过!罪过!湘妃姐姐遭此亵渎,也不知是谁造的孽。”连忙将木像扶正。祷祝半晌,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少冲看得有趣,待她起身,问道:“你拜的是什么神?”玲儿道:“你不知道么?湘水神很灵的,你也拜一拜。”少冲扭不过她,只好跪下暗祝:“湘水神啊湘水神,保佑我此行能不负使命!”祷毕也磕了三个头。
祠外秋雨绵绵,丝毫没有停的迹象。少冲道:“今夜只好跟湘水神作伴了。”玲儿道:“呸呸呸,不许你亵渎神仙姐姐。”少冲自知失言,笑着向木像一揖,道:“小生无心之过,告罪告罪!”玲儿站在厨前,捏神仙的腔调道:“要本座饶你,除非升一堆火,烤上熟食,哄这位玲儿妹妹开心。”说罢大笑不止。
二人笑闹了一回,找来一些柴薪,打火引燃,待火势大了,再添粗棍朽木。片刻间已升起一堆熊熊篝火,照得二人红彤彤的。少冲道:“我到湖中捉两条鱼来。”玲儿道:“我也要去。”少冲道:“你呆在这里陪神仙姐姐。”说罢飞步出祠,直奔湖边。时至寒秋,鱼已潜底,但少冲自小在西湖边长大,这打鸟捕鱼的本事十分在行。折一根树棍在手,一见白影浮过,飞棍猛插过去,已插到一尾半斤大小的鲤鱼。过得不久,捉到三条。用桑树皮穿腮串起,奔回祠堂。玲儿见了,大是欢喜,将鱼夹在火上烤。不一会儿,香味四散开来。
便在此时,少冲忽听脚步声近,似有两人朝这边而来。便贴门边向外瞧去,只见雨中走来两名女子。一人身披风披,白衫衬裤,体态婀娜,碎步轻盈,犹如梨花一枝春带雨;另一青衣少女着丫头服色,撑一柄绸伞为白衫女子遮雨,绸伞恰好挡住她的面孔。伞面上绘的是许仙白娘子断桥相会的情景,做工精细,一看就知出自江南名家。
待至近处,那青衣小婢道:“祠里有人!”停一会儿喊道:“喂,里面的人滚出来,我家小姐要避雨。”祝玲儿心道:“一个丫环也这么蛮横。狗仗人势,她女主人也必是个悍妇。”当下大声道:“蹲茅房也要讲先来后到。要避雨,等雨停了罢。”
那青衣小婢见有人口出秽言,柳眉倒竖,斥道:“活得不耐烦了。你知我家小姐是谁么?”那白衫女子道:“雨萍,不得无礼!”
少冲一听她声音,如饮了琼浆玉液,浑身酥软,舒服之极。想不到在这里又邂逅那马车中的女郎,不禁想入非非:“莫非这是上天注定的缘份?”
随着一阵香风,二女已进了祠堂,四周转了一圈,并无一处栖身,只得取下神像上的幔布作帐子,围了一个角落。
少冲探头想看那女郎容貌,那知她一直背向自己。从后边看到她两缕秀发垂双耳,用红头绳将脑后的头发捆成一束,腰间晃着一枝碧玉短笛,行动处如娇花照水、柔柳拂风,秀雅已极。
这时只听那小婢道:“小姐,趁天没黑,奴婢回去取套干衣服,只是……这一对狗男女不似好人,尤其是那男的,贼头贼脑的,眼光不善。”那白衫女子道:“不妨,你去罢。”那小婢“嗐”了一声,似觉不对,又说声:“是!”取伞出祠。临出门瞪了少冲和玲儿一眼,那意思是你俩胆敢对小姐无礼,有你好瞧。
玲儿见少冲一双眼老朝帐子那边看,不禁心中有气,待那小婢走远,拾起一根木条,冲帐子那边道:“喂,幔布是湘妃姐姐的,你好大胆子,竟敢冒犯神仙!”几步上前,用木条一阵乱打,幔布滑落下来。那女郎急忙背过脸去,似乎不想让人看到她的面孔。只听她冷冷的道:“小妹妹,火气好大啊!”玲儿嘲弄的口气道:“你为什么背着脸,见不得人么?哈哈,我明白了,你长得丑比嫫母,怕吓坏了我们。”那女郎道:“嫫母乃黄帝之母,贤淑慈和,誉者不能掩其丑。”玲儿道:“我说你丑比嫫母,又没说你德比嫫母,哈哈,总之你是凸额暴牙,昂鼻结喉,面皮粗黑,奇丑无比了。你得罪湘妃姐姐,湘妃姐姐保佑你没男人要,一辈子也嫁不出去。”一个女子到了没男人要的地步,当真悲惨之极。玲儿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大是痛快。
那女郎道:“小妹妹,我可没招惹你,今天我心情好,不想跟你为难。倘若被我丫环看到,你这张伶牙俐齿的嘴怕是保不住了。”玲儿啧啧两声,还想说些难听的。少冲把她拉回火堆旁,道:“玲儿,鱼烤好啦!这,给你!”叉了一条鱼给她,心想她有了鱼吃,便不会胡言乱语了。
玲儿也给少冲叉了一条,道:“啊,真香!有人要流口水了。”说这话时望向那白衫女子,却发现幔布不知何时已张了起来。心中大奇:“我只一转眼,竟有如此快法,莫非我遇到了神仙?”
少冲也觉不可思议,料想这女子非同寻常,当是极有来历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可不愿惹上什么麻烦。见还有一条鱼,他有心道歉,便用细棍插起,走到帐外,道:“姑娘,我这儿正好多了一条鱼,你若不嫌弃,就拿去吃吧。”
只听那女郎冷然道:“多谢,我不饿。”少冲伸出的手停了半晌,没趣的回到火堆旁。玲儿向着少冲又是呶嘴又是瞪眼,道:“谁叫你讨好她?人家不理你,你死心了吧?我早说过,她不是好人,……”少冲见他说出这等尴尬的话来,让那女郎听到,大觉脸红,忙摆手示意她住口。玲儿却更加起劲道:“你连人家面容都没看到,就为她失魂落魄,当真是鬼迷了心窍。”气哼哼的抢走少冲中的鱼,又道:“我辛辛苦苦烤的,你却拿去献殷勤。”弄得少冲无可措辞,啼笑皆非。
这时少冲忽听那女郎轻咳了几声,料想她衣衫淋湿,恐着了凉,便道:“姑娘,你衣衫淋湿了,快升火烤烤,莫着了凉。”过了一会儿那女郎才道:“我没带火种。”少冲最喜欢听她的声音,听她口气已不如先前冷淡,心中一喜,道:“我有。”向玲儿道:“火石呢?”玲儿把火石藏到背后,道:“我不许你借。”少冲道:“小气鬼!”当下拾了一根燃得正旺的木条,奔到帐边,道:“姑娘,火种来啦。”那女郎道:“你转过脸去。”口气仍冷冰冰的,但少冲听了还是舒服。依言扭过头,觉得手中木条已被她接过去,再回头只见帐内火光腾腾,隐隐见她正褪衣烘烤。
玲儿觉得少冲不该心向外人,怒道:“我不许你讨好她。”快步走过去。少冲张臂翼护,道:“玲儿,你不要闹好不好?”玲儿连抢几个方位,都被少冲拦住,心中一急,突然贴地一招“春燕掠波”,娇小的身躯出其不意的从少冲胯下穿过,翻身进了帐子,抬腿便欲踏熄火苗。也只是一瞬之间,少冲闯帐而入,双臂一圈,将玲儿整个抱入怀中。星目却正好与那女郎的剪水双眸相对,刹那间都凝然不动。少冲只觉万籁俱寂,天地无声,听到自己心跳砰砰而响,连怀中玲儿的挣扎也感觉不到。过得片刻,那女郎忽回过神,螓首侧转,默不作声。
少冲连连道歉,拽着玲儿出来,将帐子挂好。玲儿道:“原来她果然丑陋无比。”少冲适才眼中只有一湾澄澈柔媚的秋水,经玲儿一提,才回想起,那女郎面色青黑,脸庞肿大,确是丑极。上天造人毕竟公平,造出她动听的嗓音、袅娜的身材,却又造出她丑陋的面容。
玲儿见少冲脸有惋惜之意,回嗔作喜,牵着少冲道:“走,咱们讲故事去。”回到火堆旁坐下。玲儿又道:“你不是问湘水神是谁么?我告诉你,她们是尧之女、舜之妃娥皇、女英。古书上说,‘舜南巡,崩于苍梧之野,葬于九嶷,是为零陵’,二妃望苍梧而泣,洒泪成斑,投湘水而死。如今斑竹,又名湘妃竹,听说上面的紫斑就是二妃的泪痕。还听说只有种在君山上才斑点,别处就没有,也不知是真是假。”少冲听了,心中难受,道:“我听说舜帝是很久以前一个贤德的君王。他殉了职,妻子也跟着殉了情。好在二妃死了,做了水神。我该向两位再拜一拜。”说罢向湘夫人神像作了三揖。
玲儿道:“故事还没完呢。后来君山上立了湘妃祠,那始皇帝南巡至洞庭湖,忽逢大风骇浪,迁怒水神,就问湘妃何神。博士对道:尧之女、舜之妃葬于此。你猜怎么着,始皇帝怪其拦路,竟使三千刑徒尽伐其树,大毁祠宇。哪知风波变本加厉起来。始皇帝急得没法,只好祭起传国玉玺投入湖中,方才波平浪静。”玲儿讲这故事,一来拉住少冲的心,二来也是警告白衫女郎不要冒犯湘妃。讲罢还朝帐子那边瞥了一眼,甚是得意。
忽在此时,祠外有人说道:“到了,小姐就在里面。”门前一动,进来五名青衣小婢,皆发披绿云,短衫长裤,背上均负长剑。原来都是白衫女郎的剑婢。雨萍手中捧了一叠衣物,立于帐外,道:“小姐,奴婢来迟,小姐没事吧?”那女郎只嗯了一声。雨萍进到帐里,低声道:“这一男一女没做什么吧?”隔了一会儿又道:“要不要杀人灭口?”少冲一惊:“就算我真的无礼了,也说不上杀人灭口,何况我并无无礼举动。”探头侧耳,欲听那女郎说些什么。一名剑婢见他行止不端,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偷看小姐更衣!”手一伸,掣出三尺青锋,便向少冲刺来。
却听那女郎说道:“濯清,住手!”幔帐一掀,走了出来。此刻换了袭百褶裙,精工卷成一朵莲花,花白叶绿,相映更显圣洁。衣动处,香风轻拂,花朵微颤。少冲这才看清她的面孔,面色黑中泛青,只眼鼻口处皮肤白皙,巧鼻之下,朱唇似黑玉盘中一颗熟透乍破的樱桃,红润欲滴,极是惹眼。
那女郎又道:“这两人是从乡下逃出来的,不必管他。走吧。”五名剑婢簇着那女郎正要离去,那女郎忽想起一事,止步道:“你二人看到我的面目,本来是必死的。权且饶了,切不可向第三人提起。”
玲儿这时倒有些怕她了,紧攥着少冲的手,一声不吭。少冲道:“你不怕我说么?”话才毕,五名剑婢有三人拔出背剑,喝道:“你敢!”雨萍道:“我家小姐精通麻衣相术,三黄六壬,你若胡言乱语,我家小姐在千里之外也能知晓。到时,哼!”长剑一抖,补充了后面的话。
少冲含笑道:“我不信。要我答应,除非小姐也答应我一件事。”雨萍怒道:“什么?小姐不杀你也是够开恩了,还想得寸进尺?”少冲双手一摊,一脸惫赖的道:“那我可管不住这张嘴了。”
这一下另两名剑婢也拔出背剑,道:“这小子活得不耐烦了。”“他管不住,我们替他管住。”那女郎道:“算了,且听是什么事?”少冲道:“我想听小姐一曲雅奏。”一言才毕,濯清喝道:“你当我们小姐是什么人?”却听那女郎道:“礼尚往来,吹奏一曲又有何妨?”雨萍道:“小姐,你不怕……?”女郎扬笛截住她的话头,道:“湘妃祠,梧桐雨,小女子就与君奏一曲《潇湘夜雨》。”当下步到厨前,跪坐于蒲团上,纤指虚按笛孔,幽幽的笛声自孔中飘了出来。
曲声低沉哀怨,如独守兰闺的女子咳声叹气,叹红颜薄命,叹花好月圆。梧桐细雨到黄昏,满地黄花人憔悴。雨点簌簌,一声声都打在吹奏者心中,也打在闻曲者心中。
一曲既罢,那女郎呆了半晌,起身道:“此曲向来是吹给自己听的。敷衍塞责,有烦清听。”少冲道:“亲聆雅音,幸何如之。瞧姑娘尚年浅,为何所爱之曲竟如此哀怨缠绵。”那女郎“哦”了一声,略感吃惊,道:“公子闻弦歌而知雅意,莫非也通音律?”少冲道:“曲终之际,似乎有了转折,当是曲中人忧愁难解之时,心上人来了。”那女郎正要说话,忽似想到什么,眼神不敢与少冲相接,急侧开头,和剑婢便欲离去。
少冲忽道:“你是白莲花。”
五名剑婢插回的剑又都拔了出来,道:“小姐,再不能留他了。”那女郎仍冷冷的道:“你既知我是谁,就不怕我杀你么?”少冲道:“怕。不过死我一个,能救万千人,那我也不怕了。”雨萍冷笑道:“你以为咱们杀了你,便不去杀别人了?这话我怎么没听懂?”少冲道:“你们杀我之前,请容我说句话。”
此刻轮到玲儿摇少冲的手,叫他不要惹祸。少冲并不理会。那女郎道:“你已说了很多了,便容你多说一句。”少冲道:“我只想说,一个人的容貌是天生的,人丑没什么,最要紧的是不要惹人厌恶。只要与人为善,人也与你为善。”
濯清道:“说得倒动听,可惜是你的遗言。”剑尖一抖,挽了一个剑花,刺向少冲。少冲轻轻避开,忽听祠外轻如落叶坠地的几声,饶是淅沥雨声中,也听出是武林高手到了。便在此时,已响起一个清亮的声音道:“白莲花,你杀了五柳先生,伤了诸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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