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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箫英雄榜-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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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师闻言又惊又喜道:“丁当还活着,这是真的么?”朱华凤心道:“原来祝玲儿小名丁当。”说道:“我又不是跟你说话,空空儿是你什么人?”孟婆师顿时火冒三丈,粗声道:“他是老娘的冤家对头,老娘的一生便是毁在他的手中。”扭头回房去了,兀自骂不绝口。
朱华凤心想:“难怪‘死不了’怕她,这老婆子脾气太坏,姜老弥辣。”回到房中将祝玲儿的消息告诉少冲。少冲大喜,道:“此事要不要通知九散人?”朱华凤道:“人多反而误事,空空儿前辈一人足矣。”又对空空儿道:“前辈救出玲儿妹妹,就能与尊夫人和好了,否则,这日子可不好过啊。”空空儿嘴一撇,道:“这个不消你说。”
少冲道:“我同前辈一起去救玲儿吧。”朱华凤摇头道:“前辈的家务事,你去搀和什么?”少冲不解,朱华凤把他拉到一旁,道:“傻瓜,要是你救出玲儿,空空儿如何有脸面去见孟前辈?你若要去,可暗中相助便了。”少冲甚觉有理。
晚饭时少冲照例送饭菜到空空儿房中,不见了他人影,知道他急不可耐,已然从后窗出去了,便自草草吃了晚饭,向姜公钓交待了几句,换了夜行衣,奔崔呈秀府邸而来。
到了崔府门前,恰遇崔呈秀坐轿回府,到门口停下。少冲心生一计,向一处扔去一块砖头,众护卫听得异响,皆抽出兵刃,有人过去看了看,回来怨声道:“他妈的,什么也没有。”府门打开,轿夫又抬起轿子,暗自奇怪:“这轿子怎么重了许多?”他们哪知少冲已钻入轿底吊住,多了一个人,轿子自然重了。
听得崔呈秀自叹道:“人生在世,终日营营,不过为着功名富贵。想我当今日为高攀龙所害,几至前途尽毁,幸我有见识,投在魏公门下,至今位高权重,四方祥瑞定非虚生,魏公吐哺天下归心,眼看大事有几分了,开国元勋,非我老崔而何?但他富贵已极,只是人生另一般乐趣,他却无福受享,岂不输我一筹?然我年过五旬,黄金百斗,玉带横腰,只有燕赵吴越的绝色未得其人,眼前虽有一个可人,无奈她死活不从我,唉,软玉温香如西子、王嫱一般的,不知如今可有?”
他手下一人道:“老爷不用烦恼,昔日绿珠、碧玉也是生在人间的,须尽人力求之,自然有得。”崔呈秀道:“远的不说,只要祝玲儿能从了我,我便心满意足了。”
少冲听了心想:“玲儿果然在崔府,好在未被崔贼玷污。”又听崔呈秀道:“此事千万不能让夫人知道。”那人道:“小的明白。”
说话间已到内院,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道:“姓崔的,你野到哪儿去了?三天两头不归家,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人么?”少冲一听,心想崔家能这么说话的恐怕只有崔呈秀的大老婆了。果见崔呈秀忙不迭下轿,迎上去道:“夫人有所不知,魏公这几日高兴得了不得,一连三日大开筵席,官场应酬,我岂能推脱?”崔夫人道:“你真的没去鸣玉坊?”崔呈秀叫屈道:“夫人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再去了。确是赴宴归来,帮闲胡毛子可以为证。”
崔夫人道:“魏太监一个筵席开了几日,何事叫他老人家这等高兴?”看来仍有未信。崔呈秀道:“这还得从头说起,咱们先进屋,待我慢慢讲来。”
崔夫人双眉一挑,双手叉腰挡在门口,道:“怎么?又想故伎重演,今晚你不说个清楚,休想进屋!”崔呈秀忙道:“夫人误会了,好吧我说。前些时日杭州织造李实差掌家孙不三来送礼,说魏公的功德祠内假山上生了紫芝一本,便画成图,做成一道贺启上魏公。内中道:‘恭惟上公魏殿下:赤心捧日,元德格天;秀产仙芝,祥生福地。聚千年之灵气,钦万木之精华。诚玉京之上品,贯瑶池而独尊。’此等颂语,俨然是以上位尊他了,如何不高兴?便重赏了来人。此事传扬出去,那些个忠心魏公之人,都思量着寻访异物来献,于是山东产麒麟,河南凤凰降,陕西献白龟,江南进玄鹿,某县甘露降,某处醴泉生,凡涂山穷谷中一草一木均生祥瑞。魏公逐东林,修要典,功高万世,德配尧舜,实乃天纵圣人,百年难遇,故有今日之祯祥。你说魏公不该大大庆贺一番么?”
崔夫人道:“你舌灿莲花,说的有板有眼,也不知是真是假。”话虽如此说,气已消了大半,说罢转身进屋。崔呈秀命人备些酒菜,要与夫人小饮几杯。少冲心想:“也不知空空儿前辈救出玲儿没有,我先盯住崔贼,万一前辈事泄,我先取了崔贼狗头,此时却不宜打草惊蛇。”便藏身窗外,聆听动静。
屋中崔呈秀不住的劝酒,没几杯便将夫人灌醉,命丫鬟扶她上床休息,看着她上床睡好,脸上浮起一丝笑意,起身独自向一处走去。少冲当即尾蹑其后,跟着他转廊过户,来到一栊房外,耳中听到一阵渺茫的歌声,一个女子正展喉而歌:“……春来春去春渐老,落红埋芳草。花又笑人容易老,静里光阴,暗换谁人晓……”
少冲听这正是祝玲儿所歌,较之当初在忠州时歌声腔调略显悲伤,心想:“看来空空儿前辈未到,我先不忙去救。”便在此时,忽见一个鬼魅般的人影飘到崔呈秀身后,崔呈秀沉浸在歌声中兀自不知,而那人也凝然不动,似乎也在聆听。少冲见此人来得突兀,决非空空儿前辈,不禁有些发毛,向身后看了看,生怕身后也跟着这么个人物。
这边崔呈秀自思功成名就,位列九卿,富贵已极,无所指望,寿可不必,美色可以力致,祝玲儿姿容清纯可人,又擅诗书歌舞,正可以娱垂老,不禁暗自得意,忽听有人说道:“御史大人,你后边站的是谁?”崔呈秀心道:“我后边怎得有人?”扭头回看,恰有一道白光自面前过,劲风刮得脸火辣辣的痛。尚不知怎么回事,已见来人与一个老道姑斗了起来。
少冲这才看清,这鬼影是“飞剑仙姑”孟婆师,而那来人长得虎背熊腰,身材高大,认得是风雪堡的完颜洪光,心想他自武当山掌门人大会上折臂后鲜露中原,还道他回了关外,却又在这里相遇。
孟婆师的飞剑取人项上人头百发百中,屡试不爽,何况这个既不会武功又毫不知觉的崔呈秀,哪知他命不该绝,这一扭头恰好避过飞剑。孟婆师恼完颜洪光叫破,古定剑如狂风骤雨般向他周身攻去,身子转得飞快,不知剑在何处,人在何处。完颜洪光却岿然不动,以强大内力在身周形成一道无形气墙,突然伸出两个指头将剑身夹住,孟婆师拔出另一柄,同样被完颜洪光以怪异的手法夹住。
孟婆师奋力回扯,却如蜻蜓撼柱,不动扯动分毫,暗自惊异:“这厮好生了得,使的也非‘空手入白刃’的功夫,肉掌竟不惧刀刃。”她不知完颜洪光戴着蚕丝手套,此手套以天蚕丝、金丝猴毛织成,刀剑不入、火烧不化,实乃异品。
孟婆师一身功夫全仗这双剑,如何肯弃,正在僵持不下,忽从近处梧桐树上跳下一个人来,落入花丛中隐没。崔呈秀一惊,喝道:“是谁?”那人不应。崔呈秀大着胆子走上去,拾起放在地上的花锄向那人隐没处一阵打砸,哪见人影?顿时心疼苦心栽植的花木。刚一转身,却从后面跳起来一人,长得青面獠牙,一双眼睛大如铜铃,张着血盆大口对着他,也不知是人是鬼,顿时把他吓昏了过去。
完颜洪光也觉惊异,这么一分心,手中劲力稍懈,孟婆师把剑扯回,便欲向屋里闯去。完颜洪光闪身上前挡住去路,道:“来的都是魔教妖人,那个小乞丐怎么不来?”
少冲听了这话,忽然明白完颜洪光掳玲儿幽禁在崔府,意在引自己来救,以报当年武当山折臂之恨。
孟婆师是个火脾气,耐不住性子与他厮缠,唰唰唰几剑,直指他要害,这几招奇幻玄妙,逼得完颜洪光连连后退,不敢硬接。
崔呈秀睁开眼时不见那个怪物,大呼:“来人啊,有刺客!”叫了半天并无人来,才想起此处隐密得紧,除金大宗师徒,府中人无自己命令不得靠近,怎听得见自己的叫声?正想从地上爬起,忽见那个怪物从屋中走了出来,惊叫道:“他……他又来了……”
完颜洪光眼光斜睨,看清那人戴着面具,心想:“此人武功甚高,却要戴个面具唬人。”挥掌逼开孟婆师,身子倒纵而出,双手成爪,向那人头顶抓落。那人一缩头,面具已被完颜洪光抓了下来,一看却是他大徒弟哈巴图。
完颜洪光怒道:“哈巴图,你搞什么鬼?”哈巴图一脸委屈的道:“我来帮师父对付小乞丐的。”崔呈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道:“那你戴面具唬我干么?你这玩笑开得太过了吧?”
孟婆师见完颜洪光住了手,立即闯入屋去,完颜洪光紧随而后,却都陡然止步,原来屋中并无玲儿人影。完颜洪光问哈巴图道:“人呢?”哈巴图抓耳挠腮的道:“我出去时她还在的。”完颜洪光道:“我叫你看住她,不得离屋半步,你如何又出去了?”
哈巴图一脸疑惑,道:“不是您老人家叫我出去的么?”完颜洪光道:“胡说!我何时叫过你?你上了人家当了,那人什么模样?”哈巴图道:“刚才徒儿正在屋中听小丫头唱歌,忽见窗口有个丑人向徒儿招手,徒儿问他干啥,他取下脸上的面具,原来是个老头儿,他对徒儿道:‘你叫什么名字?’,徒儿道:‘哈巴图,你呢?’他道:‘我叫空空儿,是你师父的好朋友,你师父遇到对头了,叫你去帮他。’徒儿一听外面确有打斗之声,想是小乞丐来了,便道:‘这里烦你照看一下,我去帮师父。’他还将面具给徒儿,说道:‘你戴上面具,对头怕你,便会不战自败。’我一想也对,便戴上面具出去,哪知师父平白无故的袭击徒儿……”
孟婆师听到这里,知丁当已为空空儿救走,转忧为喜,笑道:“好聪明的空空儿!”一个轻纵,穿窗而走。
崔呈秀跌足叫道:“什么一想也对,你中了那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哎,我还没见过世上有你这么傻的人。”哈巴图兀自未明白怎么上的当,但知小丫头为人救走,便道:“我去追。”完颜洪光道:“人都走了,还追得着么?”
崔呈秀气呼呼回内院,喝令家丁搜查刺客。不想惊动了崔夫人,走出来问道:“发生了何事?”崔呈秀一怔,道:“夫人不是睡了么?”崔夫人道:“妾身在梦中听到窗格子作响,醒来不见了你,还以为贼心不死,又去找灵犀那贱人呢。”崔呈秀道:“没有的事,夫人多心了。”他怕夫人追问出祝玲儿的事,便叫家丁道:“刺客已去,不必搜了。”当下携夫人玉手进房休息。
其实窗格子作响并非偶然,乃是少冲故意所为,他见空空儿救走了玲儿,料到崔呈秀会派人搜查,不免将事闹大,心生一计,将他夫人弄醒,崔呈秀怕老婆,自会息事宁人。
少冲回到悦朋客栈,朱华凤笑脸相迎,连道:“成了,成了。”空空儿道:“空空儿前辈和玲儿回来了么?”朱华凤道:“孟婆师已与‘死不了’和好了,他们一家团聚了。”少冲也为他们高兴,道:“我去见玲儿。”当下来到空空儿房中,早闻见玲儿的抽泣声和空空儿、孟婆师二人的安慰声,叫了一声:“玲儿!”
刚想推门,门“呀”的一声打开,玲儿冲出来扑到少冲肩头,哭道:“他们欺负我,给我服了迷魂汤,不让我运功……傻蛋,你要为玲儿报仇……”少冲轻抚她的柔丝,心中感慨,道:“玲儿,你受苦了,这两个金狗如此可恶,下次我替你惩戒他们。”玲儿道:“什么惩戒?我要你将他们碎尸万断,以消我心头之恨。”
少冲万想不到她说出这等恶毒的话,道:“他们也没将你如何,你还是好好的。”玲儿道:“我乃一教之尊,岂容他们如何欺辱?我颜面何存?”少冲闻言,才知她为此而着恼,便转了话题道:“那日西山一战,后来又如何了。”
玲儿忽然退后几步,嗔道:“我叫刀梦飞来请你与我相见,你为何不来?”少冲道:“我脱不开身,再说你已离险地,我也就放心了。”玲儿道:“胡说!刀梦飞说你本来已然脱身,却又杀了回去,难道是不想见我么?你既不想见我,现下又来干么?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双手一推,将少冲推到门外,关上屋门。
空空儿道:“玲儿,你不是闹着要见少冲老弟么?现在少冲老弟来了,你又要赶人家走。”玲儿道:“爷爷,刚才我想见,现下又不想了。”孟婆师道:“丁当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这才像你婆婆。”玲儿不悦道:“我说过我叫玲儿,不叫丁当,我也姓祝,不姓孟,孟丁当,难听死了。”孟婆师忙道:“好好,祝玲儿,我的乖孙女儿,不要生气了。”玲儿怒道:“你们都出去!”
空空儿、孟婆师被弄得灰头土脸,只好出屋。孟婆师见到少冲,面有愠色的道:“都是你惹的祸,还不去道歉?”空空儿伸了伸舌头,溜下楼去。孟婆师向他叫道:“你去哪儿?老娘还有账没给你算呢。”发足追去。
屋里传来玲儿的声音道:“他要道歉,除非答应我永远陪在我身边,我才原谅他。”少冲大窘,想不到玲儿变得这么蛮不讲理,见朱华凤在旁窃笑,双手一摆,莫可奈何。朱华凤笑道:“谁教你辜负了人家?现在知道了吧,一个女子要是翻了脸,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少冲道:“你还有心取笑,你主意多,帮我想个法子。”朱华凤道:“你跟玲儿妹妹终生厮守,我高兴还不及呢,就是有法子,也不给你说。眼下有个人要见你,你去不去?”
少冲欲待问那人是谁,朱华凤拉着他便走,道:“见了再说。”领着少冲来到一处厢房外,开门进去,见空空儿、孟婆师早已在内,当中一位身穿儒服的老者忙起身相迎,口中道:“骆少侠,请坐!”众人坐定,老者方道:“老朽朱国桢,听公主言道,诸位都是侠肝义胆的侠士,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少冲听说是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的朱国桢,忙起身相拜,朱阁老扶起道:“少侠有所不知,老早已免归,如今与庶民无异。老朽开门见山,今日邀三位豪杰来,是求三位一件事。”孟婆师道:“什么事?”朱阁老道:“不忙,老朽先讲三个故事。”孟婆师哪有耐心听他说故事,便要离去。却见空空儿拍手道:“好极好极,空空儿最爱听故事,老头儿快说。”她便耐着性子坐下。
朱阁老道:“头一个叫‘刘知府五字杀身’。话说上公魏忠贤杀了熊经略,有个扬州知府刘铎,是个清廉耿介之人。见了朝报,心中不平,叹道:‘若论失守封疆,说是杨镐短谋丧师,后来王化贞失陷广宁,熊廷弼弃师而逃,死则三人同死。若论熊廷弼,也是个将才,当沈阳陷没时,挺身往守,亲冒矢镝,屡建奇功,躬亲土木,筑就沈阳城,何以独杀他一人,还要传首九边?正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石高于岸,水必摧之,日后边庭有事,谁肯出力?’遂作诗吊之,题于一柄真金扇子上,大意是悲他功名不终,为奸臣所害,事后便忘了。一日京里的僧人了明拜访,谈了些京中之事,走时刘铎赠了几十两程仪,内中就有那柄真金扇子。那了明回到京中,常把这扇子拿在手中,一次有个施主周老三请了明念经,走时扇着扇子,忘了还他,途中遇见一个表弟陈情,是锦衣卫杨寰的长班……”
空空儿见故事陡峰突起,插口说道:“唔呀这个陈情,必不是个好东西。”
朱阁老续道:“……二人站住谈心,陈情忽然看到了扇上的诗,笑道:‘哥呀,恭喜你造化到了,我领你去见杨爷,包你有顶乌纱帽戴。’两人遂到杨指挥私宅来,那杨寰看了也是大喜,领两人去见魏忠贤。魏忠贤即日出了驾帖,将刘铎拿了,不好以文字罪人,说他代熊廷弼钻刺说事,问了个罪,寄监在刑部,后来胡扯进个术士方景阳,说他贿赂方巫师,书符厌魅厂臣,终被斩于西郊。可怜刘知府一生清廉,竟成五字杀身。”
少冲听罢,深为叹惋。孟婆师道:“这年头好官无好报,刘知府做官,饮酒看戏便罢了,作甚鸟诗,引出这祸端。”
朱阁老道:“官场败乱如此,寻常百姓更不好过。这第二个故事叫做‘李监生因妻殒命’。话说开封有个李监生,与妻吴氏来京候选,借住在张皇亲的园子里。那日李监生去了国子监,吴氏在家无事,听见街上喧闹,开后门观瞧,正巧阉党的魏良卿、侯国兴从园旁的西方寺游玩出来,正要上轿,猛抬头看见吴氏貌美如花,心生歹意,明知这是张皇亲的园子,闯进去要看花。入中门,绕回廊,前后游玩了一回,明已初夏,芍药开得正好,侯国兴道:‘对此名花,何可无佳人?’魏良卿仗着魏太监,哪将后父张国纪放在眼里,径来拉吴氏到花园陪酒,道:‘只要你陪我们吃杯酒,随你丈夫要什么官,我吩咐部里一声,不敢不依。’昊氏死活不从,魏良卿便将她塞入轿中,欲抬回自家,临出门时,遇着李监生回来看见,忙上前打躬道:‘荆衩布裙,贫贱之妻,不堪下陈,大人府中燕赵佳人尽多,岂少此等嫫母无盐?监生不愿为官,却不肯卖妻求荣。’魏良卿哪肯听他罗唣,上轿便行。李监生此时气不留命,就街上拾起一块石头将他轿顶打坏,街上番役便把他锁了,带上城指挥处审问。早有缉事的报知魏太监,也不看在张皇亲的面上,批出来叫城上将他重处,活活枷死,可怜吴氏以貌取祸,李监生因妻殒命。”
少冲听到此处,拍案而起道:“好一对贞夫烈妇!咱们身居侠义道,干的就是扶危济贫,除暴安良之事,岂容这些阉贼横行世间?”他未加运功,大拍之下,掌心顿时红肿,他兀自不觉。
朱阁老道:“但坏人总是除之不尽,你今日杀个魏良卿,明日又有个魏良卿出来害人,魏侯诸人不过仗着魏太监的势力,魏太监这棵树倒了,猢狲自散。老朽第三个故事,并非出自本朝,乃是春秋时候的,叫做‘专诸进炙刺王僚’。”
孟婆师道:“便是那个曾在太湖边学烧鱼之术,后人奉为‘厨师之祖’的专诸么?”朱阁老道:“正是!”空空儿拍手喜道:“空空儿最是喜欢听春秋战国故事,老头儿说来!”
朱阁老道:“那专诸乃屠户出身,长得目深口大,虎背熊腰,孔武有力,对母亲极为孝顺,是一个大孝子。有一次与人厮打,众人力劝不止,其母一唤,他便束手而回,恰被途经此地的伍子胥看见,深为敬佩,便把他举荐给吴公子光。公子光觊觎王位,广为网罗义士,便厚待专诸,并敬其母。专诸感思戴德,以死相许,献计刺杀吴王僚。投王僚‘鱼炙’之好,特往太溯边习烧鱼之术,练得一手炙鱼的好手艺,然后见公子,公子光乃藏专诸于家中,并铸鱼肠剑,伺机行事。
这一年春,楚平王身故,王僚派兵伐楚,企图称霸。公子光见时机已到,就密召子胥与专诸商议行事。四月丙子日,公子光预伏甲士于地屋中,又命伍子胥暗约死士百人,在外接应。于是入见王僚,说:‘有庖人从太湖来,善炙鱼,味甚鲜美,请王尝鱼炙。’王僚欣然允诺,但恐公子光有阴谋,为防不测,赴宴时戒备森严,从王室到光家厅堂内外布满甲士,操长戟,带利刀,身旁亲信更是不离左右。
酒过数巡,公子光托言脚痛离席,专诸告进鱼炙,手托菜盘,赤膊膝行而前,武士用利刀架在专诸的肩旁。专诸行至王僚座前,忽地抽出暗藏于鱼肚之中的鱼肠剑,猛刺王僚,力透脊背,王僚大叫一声,立即死亡。旁边卫士一拥而上,刀戟齐下,将专诸砍为肉酱。公子光知事成,即令伏兵齐出,将王僚卫士尽数扑灭。这就是春秋时有名的‘专诸进炙刺王僚’的故事。”
少冲在吴地常听人说起这位为知己死的大义士,听罢朱阁老的故事,反感于专诸如东洋忍者的做法,心头反而不大舒服。孟婆师说道:“贫道明白了,相爷想让咱们刺杀魏忠贤。只不过我辈中人虽非怕死之徒,却也是贱珠玉而傲王侯,不想参与权力之争。”
朱阁老摇摇头道:“老朽行将就木之人,唯愿奸贼就诛,岂有他望?成败在此一击,无论阉贼死与不死,老朽都将归隐山林,躬耕南亩。”
孟婆师听到这里,抚掌道:“衮衮诸公,谁似阁老?”少冲道:“不过要除魏忠贤,只怕并非易事。”孟婆师道:“怎么?你倒怕了?老太婆这把飞剑能戮奸贼之首,也不枉了。”朱华凤也不大放心,道:“能除此窃国大盗当然好极,但这阉贼老奸巨滑,武功又高,万一事败,三位只怕性命不保……”孟婆师冷笑一声道:“我孟丽华岂是那么容易就死?死不了,你去不去?”
空空儿左手一摆,道:“听故事嘛,空空儿决不虚席,至于去杀魏太监,那个阴阳人……”说到这里,直是摇头。
朱阁老一捋胡须,道:“当然不能逞匹夫之勇。前些时日魏监在京城各处张榜,说他外甥傅应星生了怪病,告示招医,你们不妨趁机混进魏府,见机行事。万一难谐,不必久留,自家性命要紧,老朽命家人在正阳门接应。”
少冲道:“既然如此,我也拼此一死吧。”朱华凤忙捂住他嘴道:“呸呸呸,说这晦气话,少侠要去我挡不住,当初我带你去见小楼妹子,你曾答应我为我做一件事。”少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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