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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有毒妻好镇宅-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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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内,顾珩缓缓朝花园中心走去,迎面便正好碰上刚从乾心殿里出来的顾长生。
她今日不过嫌轿子里有些闷,便下来走走,倒是巧,正好就碰上了他。
顾长生看不见来人,可是她却听得异常的清楚,到底还是相视十几年的故友,仅仅只是脚步声便觉得熟悉无比,轻而易举地就认了出来。
顾长生在小石子路上站定,并未行礼,只是淡淡道,“太子殿下。”
也是这一道清冷的声音,顾珩这才注意到她。
曾几何时,不说近在眼前,恐怕就连她出现在十米开外,他都能一早注意到她。
可想而知,此刻,他的心里到底装了多大的事!
顾珩抬眸望着她,顾长生还是那一身白衣,红纱掩面,周身散发的冰冷气息自成强大气场。
顾珩淡淡回礼,“国师大人。”
然后便是沉默,两人一时无言。
他们之间,若想勉强维持着什么,主动的那一方似乎永远都是顾珩。
沉默片刻,顾珩又淡淡道,“想必国师大人方才已经去看过父王了,不知父王恢复得怎么样?”
顾长生抬头看着他,红纱掩映下的眉色依旧淡淡,“王上体内的毒已解,只需安心静养,不要过度操劳,就可安然无恙。”
“这样啊。”顾珩笑得温温和和,“本宫一直都很好奇,国师大人除了那一身料事如神出神入化的卜算能力,一手医术更是了得,父王这次种的是毒,国师大人到底是不想救还是不能救?”
“若是本座说,既是不想救也是不能救,殿下可满意?”顾长生冷冷一笑。
他不是早就清楚了不是么,她也是想要顾明晟死的人啊。
顾珩眸色浅淡,语调不愠不火,不疾不徐道,“谈不上满不满意,事儿已经过了,本宫只是随口一问,还望国师大人不要介怀。”
顾珩不紧不慢地与她错身,微微地颔首,“那么,国师大人若是无其他事,本宫就先行告辞了。”
说着就已经越过了她,顾珩面色稍淡,眸中汹涌的到底是什么情绪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们之间原本就没有任何的关系,全靠他死撑,一旦他松了手,便只有一个结局,步步远离,背道而驰。
“阿珩。”却就在顾珩已经快要走远的时候,顾长生却是突然开口,这是第一次,时隔五年后的第一次,她再次唤他——阿珩。
顾珩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
顾长生的声音清朗纤和,却又缥缈悠然,带着些许的清凉,就这么轻悠悠地从他背后传来,“若是本座告诉殿下,一年前的那一卦,本座卜错了,而殿下的有缘人并不是那位李姑娘,殿下可信?”
顾珩轻轻地勾出几分清浅的笑意,他没有转身,因为转不转身对于一个看不见、也不会看他一眼的人来说本身就是无所谓的,“国师大人不觉得自己现在说出来的话很可笑?”
竟然还问他信么。
那一卦他何时信过?
真是可笑!
他从来都知道,那一场格外被父王看重的天卦之解,不过是顾长生用国师的身份随口编的瞎话。
原因很简单,只是为了摆脱他。
既是为了摆脱,现在将这话说出来是什么意思?
觉得他不会缠着她了索性就不骗他了?
“殿下在怨本座?”
“没有。”顾珩清淡的声线毫无起伏,“本宫没什么好怨国师大人的,同样若是本宫,有一个人不择手段地一直缠着自己,本宫也会心生厌烦的。”
说到底他正好是处处碍着她事的那个人而已,被厌恶被抛弃也是活该。
“殿下再听本座一言,昨日本座为殿下又卜了一卦,殿下真正的有缘人就在殿下身边。”顾长生一脸浅薄的笑,似真的只是好奇一般,“殿下身边,应该藏着一个早已对殿下芳心暗许的小姑娘吧?”
你看她,她这纯真不谙世事的模样,当真是像极了当年那个拼命护着他的那位姑娘。
然而,她为何还要戏弄他!呵!
顾珩眯起一双被笑意所遮掩的蛊惑的眸,冷淡道,“谁是本宫的有缘人本宫心里有数,就不劳国师大人费心了。”
说完就直接转身迈着长腿离开。
他身边除了李蓝欣,再没有出现过其他女子。
还藏着一位对他芳心暗许的小姑娘?呵,是觉得他很好糊弄,还是只把他当一场笑话来看……
凤羽看着顾珩消失在路上的背影,良久,才蹙着眉头道,“少主,你们终究不会是一路人。”
“我知道。”顾长生淡淡应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去。
从最开始,她都未打算与他走上同一条路,从一而终。
曾经的她,被他拖下了水、亲自披上了那一层她曾经最厌恶的、装神弄鬼、道貌岸然的虚伪外衣,他亦被她亲手送上了王者之路。
他们之间,一直都是两两相付,两两相负,从未对等。
顾长生清冷寂幽的眸底深处划过一丝黯然。
记忆里那个一直都需要她保护的小少年终于还是长大了。
走上了他该走的那条路。
而这条布满荆棘的路,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陪他几程。
“少主,太子殿下他……能走出来也好,少主应该为他高兴。”
“你说的对。”顾长生轻轻一笑,声音难得地柔软了一些,“我只望他走出来后,不要因为我,在心里对其他女子设防。”
凤羽倒是不以为然,“少主也不必忧心,殿下终究是要做这东离之主的人,帝王无心,殿下当绝情绝心才为上策。”
不像现在的他一般,沉溺情爱,只会落得个自食苦果的下场。
帝王一旦有了软肋,当极易变成暴君吧?不可不可……
听到她的话,顾长生的眸色深深,却看不出一丝异样的情绪,依旧是淡淡的笑,“不,你如今不懂,不懂君临天下,身边却没有一个人会是一件多寂寞的事儿。”
俯瞰众生,却只是看着别人在喧嚣热闹,热闹着别人的热闹,会是一件多么无奈的事儿。
不过还好,这一次她没有说谎,那个可以陪他走一生的姑娘已经出现了,而且就在他的身边。
他的身边,终究会有佳人在侧。
共赏万里江山繁华。
……
一直都未得安宁的太和宫内。
“公主,手背上的疼痛之感可有消退?”
“好像真的不疼了。”司溪月抚了抚自己的手背,一片清凉,再没有那种火辣辣的疼痛之感,赞道,“大人不愧为宫廷御医,你这药膏果然管用。”
“那就好,公主手上的伤只是抓伤,并不严重,就好医治一些。”薛仲恺望向榻上的人,叹了一口气道,“倒是这位姑娘,耳朵是没救了,老朽只能尽力帮她最大程度地减小疼痛了。”
“薛大人尽力而为就好。”司南辰温和一笑,“麻烦薛大人了。”
薛仲恺连忙道,“太傅大人言重,这些都是老朽分内的事。”
二人正说这话,倏然间听见有脚步声走近,而后是宫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公主,您的药煎好了。”
薛仲恺闻言,起了身,接过宫女端进来的一大一小两碗汤药。
他将小碗的汤药递给了司溪月,又将另一碗较大碗的汤药递给了榻前的宫女,见两人全都将药喝下了,再为司溪月复探了脉息,才道,“公主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明日老朽再来为那位姑娘换药,就先告辞了。”
司南辰随即起身,淡笑道,“司某送大人离开。”
司溪月也在同一时间站了起来,“正好,我也要出去。”
反正她的手是一点也不疼了,她的心又痒痒起来了。
一同踏出了太和宫,司南辰朝司溪月道,“我去送薛大人,顺便再让他给我看看,开几服药,最近嗓子不太舒服,有些嗜睡。”
“嗓子不舒服?太傅哥哥当真不打紧?”司溪月一怔,眸间划过一丝关切。
“没事,我随薛大人去就可以了,你自己在宫里转转吧,或者好好呆在太和宫,少出去惹事!”
什么叫出去惹事?!
司溪月刚想反驳,身后倏然响起一道醇厚的、年轻男子的声音,是顾缘,“公主初来我东离,对这宫里恐怕还不太熟悉,不如本殿带公主走走如何?”
司溪月微微蹙眉,她还想再去走一趟瞧瞧那位九皇子的,他干嘛来掺和……
司南辰瞥了一眼明显怏怏不乐的司溪月,便知她对顾缘根本不感兴趣,能让司溪月不感兴趣的人自然也是较为安全的人,能让他稍微放心一些。
是以,司南辰淡淡笑道,“这样也好,就麻烦三皇子了。”
言罢,他转身迈步离开了。
顾缘眼见着司南辰离开,随即对司溪月道,“走吧,溪月公主想去哪儿玩?本殿今日都可以带公主去转转。”
“真的?想去哪儿都行?”司溪月淡淡笑着,眸底闪过一丝精光,“我若是我想去见见传闻中的九皇子呢?你也能带我去?”
“自然可以。”顾缘笑着应道,眸间的满意之色已经侵染到了眸底。
这就是顾缘此行来的目的,带她去见顾离,让她对顾离彻底生出兴趣。
只有被司溪月这个女流氓盯上了,他才好借她之手除掉他,除掉顾珩的胞弟,除掉任何都可能站到顾珩那边的人。
两人达成共识,随即往那座偏僻的宫殿方向而去。
然而并未走多久,他们便看见了前方拐角处拐去了一道身影。
米洛原本是打算在王宫里探探路线,给找千层花做准备,就先让影清先回去了,谁知道她没绕多久便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踪自己了。
“是你?”米洛转身刚准备给对方一脚,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今日出门忘记看是不是黄道吉日了。
米洛看到司溪月,那是一脸吃了翔的表情,司溪月却是一脸欣喜,她在王宫里,是不是意味着那个男人也在王宫里,就是那位九皇子?!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就凭你?本来就是歪瓜裂枣不说,脸上还有一块那么大的疤痕,天下第一丑女的名号送给你是名副其实,还敢在这儿骂本公主?你的脸呢!”
米洛毫无压力地反唇相讥,“我就算长得再难看,也比公主好,脸不大,却整个就一车祸现场的缩小版,脸部格局彻底突破了人类的想象,我看你国际整容医院都救不了你这张脸,你还是直接回炉重造得了!”
生平第一次,她如此讨厌自己脸上戴着的这张人皮。
被说丑的次数不少,但那些人对她来说完全无关紧要,一般听听就算了。
可是眼前这人呢,她可是虎视眈眈地觊觎着她的男人啊!
不过还好,若论毒舌的功力,司溪月的段数还远远不及米洛。
“我就先告辞了,不敢耽误公主回炉重造。”米洛冷冷一笑,随即转身。
“公主还真当这儿是你们西戟了?在王宫都敢这么放肆,公主是嫌自己颜太差,想重新投胎做人么?”
“三皇子,你刚才也听到了,是这个小贱人戏弄本公主在先,辱骂本公主为后,本公主现在想教训教训她难道不合规矩么?!”
“本殿的确听到了,苏姑娘,你还是快向溪月公主赔礼道歉吧。”
呵!米洛转身,视线在他们身上流连了一圈,唇边冷冽笑意愈隐愈现,眸底划过一丝讥诮。
这两人什么时候搞到一起了?
难不成顾缘想当司溪月的小白脸了?
“贱人就是贱人,越磨越贱的贱人!你们俩在一起完全是双贱合璧,祝两位长长久久不分手!”
司溪月刚想动作,下一瞬,直觉得脖颈一凉,一把散发着彻骨冰冷气息的匕首已经横亘在了她雪白的脖颈间,触碰着她的肌肤,仿佛下一瞬就能刺入。
她的身后,传来一道低低沉沉、恍若从地底深处浸透出来的黄泉之音,散发出冰冷如铁的寒凉,“让你的人住手,司溪月,你今日若是敢动她一根头发丝,本殿就在你身上剜十块肉,戳十个骷髅!”
就是这么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众人皆是一惊。
顾缘的面色倒是始终镇定,眸色却是沉了又沉。
她的身后,站着的是一脸冰冷的顾离,一身披风曳地,风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而他的手里,正握着一把匕首。
司溪月稍稍低头就能看到它,那把精致的匕首,刀身泛着清冷幽光,被人擦得迸亮,几乎可以晃瞎她的眼。
可是,她却看不见她身后的人是谁,是的,不过一瞬之间,在她身后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杀自己的人,而她,竟然连他的模样都未看清。
说不惊惧那肯定是假的,然而惊惧过后,司溪月却是很快就反应过来,随即目光一沉。
在禁卫军云集的王宫,这么多人面前,她自然理所当然地认为,人敢动她!
多半跟这个小贱人一样,想耍她!
司溪月一怒,“你们还愣着作什么?还不快把这个敢耍本公主的人抓起来!”
“这这这……公主恕罪,奴婢们不敢动啊!”眼前这儿的动静根本就未惊动禁卫军,在场的全是宫女太监,即使眼前的人还戴着风帽,她们也认得出来,地位不高却也是她们不能得罪的主儿,是以她们也只能干着急啊!
司溪月瞬间明白,她现在是真的碰上事儿了,身后这人,多半是来真的了!
脖颈那抹冰凉的触感就像一条藤蔓束缚着她,司溪月尝试着移了移身子,却发现匕首的冰凉立马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舌一般再次覆来。
无法,司溪月只得僵硬着嗓子道,“你,你是谁?!竟然敢在王宫里对本公主下手!还不快放下匕首,本公主兴许还能饶你一命!”
“你不是一直在找本殿么?怎么,现在就认不出来了?”顾离沉沉道。
司溪月的身子彻底僵住,不敢再动。
她知道了,此刻想要自己命的人是谁。
顾离的目光落在被五个宫女狠狠压在地上的米洛坚挺的脊背上,冷冷一笑,唇间染着丝丝邪魅,眉目间分分寸寸都在勾勒着引人堕落的的魅惑。
“司溪月,我会让你知道从我的小糯米下手是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现在,放了她,否则,你死,其他人陪着你死。”
闻言,司溪月一瞬间心惊,眸底更是划过一片疼痛之色。
这还是第一次司溪月听到他的声音,那个她心心念念、做梦都想将他吞入腹中的男人,此刻就站在她身后,不足五寸的距离,用一种蕴着慢条斯理、如玉石作响、空谷绝音的清冷嗓音对她说,放了他的女人。
司溪月掩眸,冷冷道,“放了她。”
那些压着她的宫女听言立马将米洛松开了。
米洛起身,就正好对上风帽下顾离那一双幽深不见底的眸子。
听到他的声音,再配上眼前这赫赫一幕,任是早就见识过他不同于小白兔的那一面的米洛也有些发愣。
他竟然出现了,为了她。
只要知道他存在的人有谁不知道,宫里的九皇子其实只是一个连默少言的自闭少年,见到谁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不爱搭理的模样,性格不讨喜,被宫里的所有皇子孤立。
然,他的性子虽不讨喜,倒也没多少人找他麻烦,只因他那一张脸再配那柔弱的身子骨,怎么看都是活脱脱的一只柔弱小白兔。
这当是第一次吧,顾离在众人面前撕下伪装,将自己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另一面性格展现在了人前。
他不是小白兔,甚至要比凶残嗜血的狼还要狠!
然,在一个人面前,他永远都还是那只乖顺的小白兔,不谙世事干净纯粹的温暖少年。
顾离神色淡淡地拿下刚才抵着司溪月脖颈的匕首,退后了几步离她稍远的距离,抬眸望着米洛的眼睛,眼眸微弯,然后,露出了一个漾着满满温柔宠溺的笑容,“小糯米,过来。”
“啊,好。”米洛呆呆地应了一声,下意识地顺从自己心底的声音朝他走过来。
司溪月捂着已经被划出几道血丝的脖颈,转身,霍然抬眸,视线落在米洛身侧的那一抹红影上时,怔住。
同那一日的身影一样,她站在楼上看着他,男人面色雪白,一身红衣宛如雪地红莲,妖冶却又圣洁,高不可攀。
是他,果然是他!
一旁静默的顾缘直直地盯着顾离,也是一脸的探寻,心里生出一种从来不认识这个人的感觉。
这个根本就不熟识的九皇弟,单薄文弱模样俊俏的皇子,沉静内敛得不似一个单纯少年,在众人眼里,即使容貌倾城突出,他永远是那个最没有存在感的皇子。
在这之前,没有人在意过宫里突然多出来的一位九皇子。
就连顾缘自己,都从未将他放进过眼里。
他知道,宫里的所有皇子除了顾珩,其余都成不了大气,可眼前这个人,他刚才出现的时候,不说司溪月,连他也没有任何的察觉,就好似鬼魅突然飘到了身后一般。
顾缘看着自己这个从来不显山不露水的九皇弟,蓦然发现自己原来错得离谱。
和站在风雨浪尖屹立不倒的完美太子顾珩比起来,顾离显然更是神秘莫测且低调。
而这一切不过是顾离伪装出来的欺骗众人的假象,如此会装的一个人,恐怕比顾珩还要危险!
难道真是他看走眼了?
这边顾缘定定地瞧着顾离,一脸深意浮动,那厢顾离却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专注且深情地望着米洛,等着她走到自己身边来。
说实话,米洛现在真不想见到他,看看她衣服上全是蹭的灰,脸上也没好到哪去,头发已经凌乱,就连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这是她回到王城以来最狼狈的一次,还是在自己心上人面前。
我靠!真是点背到家了!米洛羞愧得只想骂娘。
可是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去他身边。
影清从不远处急匆匆地赶来,就正好看到米洛一瘸一拐走路的样子。
再看看顾离右手还未收起的匕首,上面还带着隐隐的血丝,心里瞬间了然,我说殿下怎么突然这么急,一下子就掠得没影了他追都没追上,原是姐姐出事了。
连忙跑到米洛身边,影清惊道,“姐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米洛轻咳了两声,摸了摸头讪笑道,“没,没事。”
顾离看了看米洛,眸底划过一片复杂之色,抬起左手将她凌乱下来的那一小缕发丝别到了她的耳后,顾离看向影清淡淡道,“影清,带她回去。”
影清一愣,随即了然,道,“是。殿下放心,影清保证将姐姐安然无恙地带回去。”
看向米洛,影清恭敬道,“姐姐,我们走吧。”
啊?他不跟她一起走?
“公子他——”米洛刚想说什么,影清立刻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很低,低得只有他们两人听得清,“殿下恐怕还要去给王上一个交代。”
这儿不是他们的云城,这儿有的只是王权至上,还没到撕破脸皮的那一天,顾离终还是为人臣为人子。
今日这件事,顾离起码还要给当今王上一个交代。
很快,影清就扶着米洛消失在了众人视线里,期间没有人敢开口拦。
自米洛走后,顾离便从衣袖里扯出一条轻薄软帕来,微微垂着头,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淬着清冷幽光的匕首。
只见纤长细密的长睫在他苍白透明清冷如雪的脸上投下迷迷斑驳暗影,顾离静静站在那里,长身玉立,脊背挺直,周身都流动着透彻人骨的冰凉气息,宛如一柄泛着清冽寒光的长剑出鞘。
有那么一瞬间,红袍曳地风帽掩面的他几乎给了人一种错觉,他就如同从地府深处爬出来的鬼魅一般,即使身单力薄,孤立无援,浑身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也能杀敌三千教人自甘臣服!
这样的他,没有人敢靠近。
一时之间,也无人敢言一语。
司溪月看着这样的他,心中更是波澜涌起。
强忍着惧意,司溪月向他靠近了几步。
顾离蓦地抬眸,微微蹙着眉,冷冽冰冷的目光在她的身上逡巡,锐利如刀,“你想找死么?”
敢靠近他,找死!
司溪月身形一僵,面色也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竟然同顾珩一样,如此不知好歹!
她来东离以来,统共就看上了这么两个人,两人却都有未婚妻,一个一个的都将她拒于千里之外,让她屡屡碰壁。
最可气的是,他们拒绝的原因让她完全无法接受。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两兄弟都有眼疾,看上的姑娘比她漂亮比她好也就算了,奈何一个比一个彪悍,一个比一个丑,输给她们,她怎么能甘心!
呵,她偏不信,自己哪点都比那两个女人好,不信融化不了这两块冰!
无论是他,还是顾珩,她都势在必得!
顾缘就在这时开口,“九皇弟,恕皇兄直言,是你的王妃无礼辱骂有错在先,公主也是气极了才会对弟妹动手,今日之事,已关系到两国交好,恐怕九皇弟要随皇兄一起去父王面前解释一番了。”
“弟妹?呵。”眉目间隐隐划过一丝讥诮,顾离的目光移到了他身上,听着他的话直觉得无比的可笑,“三皇兄既然叫她一声弟妹,为何任由着区区小宫女欺辱她,不帮她不说反而落井下石在一旁看笑话?”
顾缘一时气结,“你——”
顾离将擦拭好了的匕首收进了衣袖里,漫不经心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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