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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小宫女以后-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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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这十日间,一直都没给过他好脸色的太子殿下,总算对他露出了笑容。
孙院判长舒了口气,他这太医院院判的职位算是保住了。
在送走孙院判以后,太子妃来到榻前坐下,挽住云栖的手,既欢喜又心有余悸地说:“弟妹可算醒了,可知你这一觉睡了好久。”
云栖一脸茫然的望着太子妃,她睡了很久吗?
没错,她应该是睡了很久。
她记得她一直在做梦,一个接着一个,没完没了。
那些梦有长有短,甚是杂乱。
在梦中,她见到了许多已经故去的人。
有玉琅,玉珀,玉玢,还有雅音和墨心,她甚至还梦见了宋氏和雅芙。
就连久未入梦的宜香,竟然也出来见了她一面。
梦中,宜香依旧站在那丛开得极为绚烂的木芙蓉花前。
宜香笑望着她,说好想她。
她也是,她也是呀。
除了梦到那些已经故去的人,云栖还梦到自己飞落在一棵参天古树上。
那是一棵梧桐树,树上开满了形似铃铛的淡紫色小花。
她坐在树上,脚下是翻滚的云海。
在梦中,身在树顶云巅的她,不但不觉得害怕,反而感到很闲适愉悦。
能远离世俗纷扰,得享安宁,真好真好。
而就在她惬意地倚靠树上昏昏欲睡之时,恍惚间听见有人在喊她。
是谁在喊她?
“云儿!云儿!”
是六殿下!是阿恬在喊她呀!
于是,她慌忙站起身来,四下寻找六殿下的踪迹。
奈何这树太高,周围的云雾又稠密到像一层层厚实的茧,她只能隐约听见六殿下的声音,却看不到六殿下的人。
但她肯定,六殿下就在树下,在树下等她。
蓦地,她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画面,那是她初见六殿下时的情景。
画面中她坐在一株高高的梧桐树上,六殿下站在树下冲她张开双臂。
“别怕,有我接着你。”
不怕,她不怕。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从树上一跃而下。
她要见阿恬,她要回到阿恬身边,哪怕粉身碎骨。
而最终,她没有粉身碎骨,而是在粉身碎骨般的剧痛中醒来。
阿恬,是你将我从那冗长到仿佛永远都不会结束的梦境中唤了回来。
而此时,正在百里之外一处驿站中的楚恬,也刚从梦中惊醒。
一旁,张北游眼疾手快,扶了一把险些从椅子上翻倒下来的楚恬,“坐着都能睡着,还说自己不累。依我看,咱们明日就在此休整一日,后日再出发,若再这么没日没夜的赶路,恐怕熬不到回宫,殿下便该病倒了。”
作者有话说:
下章楚小六上线,终于……
第331章
楚恬还沉浸在方才的梦中没有缓过神来。
半晌; 他的双眼才彻底恢复清明,对张北游说:“我方才梦见云栖了。”
张北游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敢问殿下,您有哪一日没梦见云栖姑娘?”
“这回的梦有些不一样。”楚恬认真道,“我梦见云栖她……”
她什么?
张北游好奇; 催道:“殿下快说。”
楚恬缓缓吐了口气,回忆道:“我梦见她身在一棵很高的树上,我抬头仰望,目之所及都是繁茂的树枝树叶; 还有稠密的云朵和紫色的小花。
虽然我看不到她; 但我知道她就在树上,就在那里。
我想要爬上树去找她,可我试了很多数次; 全都失败了。
于是; 我就不停地在树下唤她,告诉她我在这里。
接着,我透过层层云雾; 叠叠树影,看到了她; 看到了她从树顶最高处一跃而下……”
张北游听得有些入迷; 不禁微微往楚恬跟前凑了凑; “然后呢?”
楚恬答:“然后我就醒了。”
见楚恬神情黯淡; 明显因方才这个梦而感到十分困扰,张北游连忙安慰一句,“梦都是假的,殿下不要当真……”
谁知他话音还没落,就见楚恬起身朝屋外走去。
张北游见状,赶忙问道:“殿下,您这是要去哪儿?”
楚恬声音闷闷的讲:“我去外边透透气。”
“外头正飘着雪,风又大,冷得厉害,殿下还是别出去了。”张北游劝道,“依我看,殿下与其到外头吹冷风,倒不如早些安置。
马不停蹄赶了整整一天的路,殿下若说自己身上不乏,我是不信的。
眼见时辰也已经不早,明儿天不亮又要起来赶路,殿下快去睡吧,没准儿梦里还能见到云栖姑娘。
正所谓否极泰来,这回一定会是个好梦。”
听了张北游的话,楚恬思量了片刻才道:“这阵子大伙儿跟着我没日没夜的赶路,也都累坏了吧。如你之前所言,应该拿出一日,让大伙儿好好歇上一歇,休整休整。”
“大伙儿累不累我不清楚,我看殿下您是真的累了,该好好休息休息。”张北游说,“您听我的话,别出去吹风,万一不小心染上风寒病倒,必然要延误行程的。”
楚恬觉得张北游此言甚是有理,便听其劝告,回到桌边坐下了。
他瞥了眼桌上的书卷,心想,这还是他头一回看着看着书睡过去。
他应该是真的累了吧。
见楚恬伸手要取桌上那卷书,张北游先楚恬将那卷书取到手。
“殿下怎的如此无趣,您若当真闲着无聊,能不能看我两眼,跟我说说话?”张北游一脸抱怨的晃了晃手中的书卷,那语气那神情,活像是个被丈夫冷落的怨妇,“敢问殿下,这书有我好看吗?”
张北游敢问,楚恬就敢答。
只见楚恬看着张北游,特别诚实的回答说:“书比你好看。”
张北游听了这话,满眼不可思议地盯着楚恬,笃定道:“殿下有眼疾,快过来我给您看看。”
楚恬才不过去,只冲张北游伸出手,“书还我。”
张北游丝毫没有要将书还回去的意思,“以殿下的眼神,差不多已经告别自己读书了,不如我来念给殿下听?”
说着,便将手中的书卷擎到眼前,就着楚恬睡着之前读到的那页念道,“自事其心者,哀乐不易施乎前,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
殿下在读《庄子》啊。”
“《庄子人世间》。”楚恬应道。
张北游又将方才读的那段重新读了一遍,之后沉吟了片刻,才道:“这段话讲得真好,正适合赠给如今的殿下。殿下,您要沉住气啊。”
楚恬没接张北游的话茬,再次朝张北游伸手,“书还我。”
这回,张北游老老实实的将书还了回去。
楚恬接过书卷,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过书页上的文字,“之前听有德说过,说云栖闲时常常会读这卷书。”
张北游闻言,一声长叹,无奈笑道:“殿下满脑子就只有云栖姑娘,再装不下别的人别的事了。真是色令智混,色令智昏呐。”
“才不是这样。”楚恬反驳说,“我越是想她,人就越是清醒,越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可是想她太疼了,这里疼。”
楚恬说着,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
张北游不禁白了楚恬一眼,“殿下这是绝症,治不了。”
绝症就绝症吧。
楚恬唇角微扬,笑得很含蓄也很好看,“我没想治,想她是疼,但也很甜。”
张北游听了这话,忍不住抱紧自己的肩膀,“殿下能别这么肉麻吗?”
楚恬沉浸在对云栖又疼又甜的思念中,才没工夫搭理张北游。
一想到再过几日就能见到云栖了,心里的甜就压过了疼。
张北游瞅着一脸痴笑的楚恬,郁闷的用手指在桌上画圈圈。
有心上人了不起呀,回头我也找个心上人好好喜欢喜欢,到时候一定笑得比殿下您还甜。
张北游盯着害了相思病,却彻底放弃治疗的楚恬看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无聊,于是伸手道:“来来来,殿下把书拿来,我再给殿下读一段。”
楚恬拒绝,“我自己会读。”
“不,殿下有眼疾,不会读,还是让微臣来代劳吧。”张北游说着,便起身要去抢楚恬手里的书。
楚恬一身武艺可没有白练,岂能轻易被张北游将书抢了去。
而张北游在与其父张老院判多年的“你打我跑”中,练就了一副相当敏捷的身手,与楚恬过起招来,丝毫不落下风。
这厢,两人正小孩子似的你抢我夺,玩得正欢,忽然听见一阵叩门声。
紧接着门外传来和顺的声音,“殿下,有密报。”
一听“密报”二字,楚恬和张北游立刻停下了幼稚的游戏。
楚恬立即回到桌旁坐下,叫和顺进来。
和顺进屋后,先冲楚恬一礼,再冲张北游一礼,才匆匆去到桌前,从怀中掏出一封以火漆封缄的信,双手递到了楚恬手中。
楚恬没有避着张北游与和顺,当着两人的面,迅速将信拆开。
这封信一共分为三个部分。
其中,最上面是一张信纸单独折起来。
再往下是两张信纸折在一起。
最下面的部分,是五张信纸折在一起。
楚恬从上到下,按照封装的顺序依次将信上的内容看过。
越是往下看,楚恬脸上的神情就越是凝重。
早在楚恬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时,张北游就认识楚恬了。
张北游看着楚恬长大,还从未见楚恬露出过这般严肃,紧张,同时又很愤怒的神情。
当楚恬将最后一张信纸放下,张北游立即问道:“殿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应当不是云栖姑娘有什么不好吧?数日前太子殿下才来信说,说云栖姑娘已经被接到北宸宫安置了。有太子殿下护着,没人敢欺负云栖姑娘。”
“这不是宫里发来的信,不过这信确与云栖有些关系。”楚恬道,“我真要好好感谢云栖,若之前云栖没有与我坦诚相待,我也不会命人暗中去调查一些事,便不可能查到这些。你自己看,看看这些。”
楚恬说着,将那叠信纸按照顺序整理好,递给了张北游。
张北游大方接过,却只能读懂第一张信纸上的内容,余下那七张纸上的字,他一个都不认得。
“这都写的什么,鬼画符似的。”
楚恬解释说:“上头这两张是用古羌国文字书写的,下头这五张则是用密文书写。”
“密文?就是军中常用的密文?”张北游问。
楚恬点头,表示肯定。
“羌国古文,军中密文,它们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们呀。”张北游又望着楚恬问道,“殿下都认得?”
“我能看懂。”
“殿下何时学的这些,我怎么都不知道?”张北游略显惊吓的追问说。
楚恬答:“是二哥闲时教我的。除了古羌文和密文,二哥还认得好几种异国文字,我只恨自己当初没用心随二哥多学上几种。如此,那些医书也就不必另托旁人翻译了。”
听完楚恬的话,张北游心中甚是感慨。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他这个从前的神童,已经快被太子和六殿下这两个后来的神童给拍死在沙滩上了。
在稍稍感慨了一会儿之后,张北游赶忙将手中的信递还给楚恬。
“我看不懂,殿下快给我念念。”
楚恬接过信,立马就给张北游念了起来。
在认真听完这两份信上的内容以后,张北游不禁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惊出的冷汗。
镇国公,安定侯,这是预谋要害死太子殿下啊!
“殿下预备怎么做?这事儿可得赶紧通知太子殿下,叫太子殿下心里有数,尽快想出法子来应对。”张北游急道。
“此事我自然会命人以最快的速度告知二哥,叫二哥早做防备。”楚恬应道,“除此以外,我想我需得转道去趟冀州,见安定侯一面。”
“殿下要劝安定侯悬崖勒马?”张北游问。
“不止,我还要他弃暗投明,为我们所用。”楚恬答。
张北游闻言,明显有些迟疑,“殿下有几分把握能说服安定侯?”
“我会尽力而为。”
张北游默了默,又问:“殿下突然改道去冀州,就不怕打草惊蛇?”
“所以我要轻装简行,秘密前去。”
“如此不妥。”张北游眉头轻蹙,“万一那安定侯铁了心,要与皇后和镇国公沆瀣一气,殿下此番前去恐怕……殿下别去,还是等回宫与太子殿下商量过以后再行事吧。”
楚恬摇头,“只怕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第332章
“方才你也听见了; 镇国公杜泫在信中所言,有多决绝不留余地。”楚恬神情沉郁的对张北游说,“他以恩师及恩人的身份,逼着安定侯周堃就范。像这样的信若再去几封; 难保周堃不会被说服。我必须要在此之前,去见周堃一面。”
张北游低头沉思了片刻,才抬头望向楚恬; 道:“那我陪殿下一道去。”
“不,你要留在这里,为我做掩护。”楚恬说,“明日一早你就对外宣称; 说我染上风寒; 要留在此地卧床休养,待病情转好以后才能启程赶路。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快去快回。所以在我回来之前; 你一定要保证不让任何人察觉; 我并非卧病在床,而是偷偷去了别处。”
张北游迟疑,并未一口答应楚恬的安排; 而是问:“殿下都预备带谁随行?”
“和顺。”
还有呢?张北游示意楚恬继续说下去。
楚恬目光坦荡的望着张北游,说完了。
没…没了?
张北游十分努力的克制再克制; 才没拍着桌子跳起来。
楚小六竟然只打算带和顺一人去冀州会安定侯?这孩子怕不是疯了吧!
见张北游绷着一张脸; 瞪着他不说话; 楚恬很好脾气的解释说:“倘若常寿和和顺一同一连数日不见人影; 势必会引人怀疑。常寿机灵,又能言善道,我留他下来是想他帮着你一同为我做掩护。”
张北游简直快被楚恬给气晕了,他懒得绕弯子,直言道:“只带和顺一个人不行,我不同意。”
“我有分寸的,你信我。”楚恬说,语气十分恳切。
张北游却没给楚恬好气,“我信你,却不信那群疯子。殿下啊殿下,您说您若有个什么好歹,要我如何向太子殿下交代,向云栖姑娘交代,向当年将您托付给我的昭仪娘娘交代!”
楚恬郑重承诺,“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回来。”
“殿下拿什么保证!”一向好脾气的张北游,难道暴躁起来。
楚恬被张北游给问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在稍稍怔愣了片刻后,楚恬回神,将桌上的信纸收拢,而后捧着那叠信纸起身走到炭盆前,将信纸一张一张投进炭盆中烧掉。
灼灼燃烧着的火焰,将楚恬的双眼映照的越发明亮。
他的眼底仿佛也有团火焰在熊熊燃烧着。
在将最后一张信纸投进火盆中以后,楚恬口气坚决的与张北游说:“我心意已决,你就不要劝我了。”
事关楚恬的生死安危,张北游岂肯轻易妥协,“我若不答应,殿下以为自己走得了?”
“张北游!”
“楚小六!”
见两人几乎快要吵起来,一旁的和顺又惊又急。
他想从中劝和几句,奈何嘴太笨,不知该劝说什么才好,只道:“殿下,张太医,别吵,别吵。”
此言一出,立刻换来楚恬和张北游一句异口同声,且明显都带着火气的,“我们没吵!”
这两声“我们没吵”都中气十足,两声合为一声威力更强,把刚推门进屋的常寿吓得“哎呀”一声,险些将手中端着的托盘砸了。
幸好和顺及时帮着接了一把。
被方才那一声吼,吼得一头雾水的常寿望望楚恬,又望望张北游,而后又一脸探究的望向身旁的和顺。
究竟发生了什么呀,吓人一大跳。
和顺则是一脸委屈的看着常寿,你怎么才回来呀。
屋里一时静的可怕,只闻炭火燃烧的噼啪声。
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常寿连忙将手中的托盘送到桌前放下,笑呵呵的与楚恬和张北游说:“见殿下和张太医晚饭吃的都不多,怕您们夜里会饿,奴才便想着叫驿站的人准备些宵夜来。
谁知奴才去驿站的厨房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好做宵夜的食材。
找到第二圈的时候,奴才才找到一点儿糯米粉和放在一处犄角旮旯里的半罐甜酒酿。
于是,奴才便亲手做了一小锅酒酿圆子。
方才在厨房,奴才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殿下和张太医趁热吃一碗。
吃完以后,再稍坐一会儿,便快些去安置吧。
明儿一早还要接着赶路呢,若睡迟了,明早该起不来了。”
“明日不必早起赶路了。”楚恬对常寿说。
常寿闻言,十分意外。
自打收到太子殿下的来信,得知近日宫中发生的一些事,以及云栖姑娘的遭遇以后,他们殿下就归心似箭。
简直恨不能立刻生出一对翅膀,飞回皇宫去。
这阵子他们一日十二个时辰中,至少有九个时辰在赶路。
随行护送的侍卫们都是行伍出身,身强体健,耐力超群,就算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赶路,也能熬得住。
而他与和顺呢,也都不是娇贵之人。
从前替殿下出宫办差,为了能尽早完成殿下嘱托,也常有不眠不休赶路的时候。
至于张太医嘛,身体之康健,精力之旺盛,令一众侍卫都汗颜。
一天路赶下来,大伙儿都筋疲力尽,而张太医却还能特别精神的与每个人都谈笑风生一番,就好像永远都不会累似的。
这一圈看下来,他们这一行人中,就数他们殿下最身娇肉贵,最不禁折腾了。
这么多天路赶下来,他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他们殿下会累倒。
早前他曾劝说过殿下,说赶路要紧,殿下的身子更要紧。
殿下给他的回答是,我能熬得住。
半日甚至连一盏茶的工夫,都舍不得拿来休息的殿下,刚刚竟然说明日不必早起赶路了?
这……
常寿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看和顺,又望望张北游。
谁能告诉他,在他去煮酒酿圆子的这会儿工夫,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北游瞪着楚恬,气的直挠头,“冒失!莽撞!”
常寿听了更加迷惑,他们殿下处事一向稳重谨慎,跟“冒失莽撞”这两个词根本就不沾边呀。
话说回来,张太医这是在生气发脾气吗?
向来最好脾气的张太医竟然动气了,还是冲他们殿下动气!
常寿觉得,明早的太阳一定会打西边出来。
常寿实在按捺不住心中好奇,以叫和顺帮他去烧些热水为由,拉着和顺出了屋,问和顺他不在的时候究竟出了什么事。
极不善言辞的和顺,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将之前发生的事,精准且言简意赅的讲给常寿听,就只能靠自己惊人的记忆力,将他所见所闻给常寿演了一遍。
他甚至将那封信中的内容,一字不落的给常寿背了一遍。
常寿原本还为和顺特别努力的模仿他们殿下及张太医讲话时的语气和神态,却模仿的不太像而忍不住发笑。
但当他听完那封信中的内容以后,却再也无法轻松的笑出来了。
“皇后疯了,镇国公也疯了不成?镇国公他……他……”
“他与太子有仇。”和顺道。
常寿当然知道镇国公与太子有仇,还是那种血海深仇。
当年杜姑娘挥剑自刎而死,死的不能说不惨烈。
但杜姑娘之死,也不能全怪太子殿下。
先皇后在世时,是很喜欢杜姑娘,并有意让太子殿下纳杜姑娘为太子妃。
但这门婚事并未最终敲定,就算所有人都认定杜姑娘就是未来的太子妃,杜姑娘自己也认定她来日一定会嫁给太子,可没有那红纸金字立下的婚约,一切就都不算数。
所以后来太子殿下钟情于何家千金,与其结为夫妻,并不算辜负了杜姑娘。
事后,陛下为安抚杜姑娘,亲自为杜姑娘指了一门极好的婚事。
要知道,那平王家的小世子,不仅是皇亲贵胄身份高贵,还是个模样俊俏,且才华横溢的大才子。
杜姑娘嫁给平王世子,也不算委屈。
谁知那杜姑娘性子实在刚烈,知自己此生已无缘与太子结发,竟然就挥剑自刎了。
镇国公统共就杜姑娘这一个宝贝孙女,从小到大都眼珠子似的护着疼着。
不难想象,杜姑娘之死,给镇国公这个祖父造成了怎样深重的伤痛。
当年,得知杜姑娘含恨自尽的消息以后,太子殿下曾屈尊纡贵,亲自登门祭拜杜姑娘,并向镇国公致歉。
镇国公红口白牙,当着一众人等的面亲口说过,说此事不怪太子殿下。
谁知镇国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竟然与皇后合谋要害死太子殿下……
“顺儿,你刚说皇后差人秘密送到镇国公府的那封密函,是用古羌国文字写的?”常寿问。
和顺点头,“没错。”
常寿知镇国公杜泫在解甲归田之前,曾镇守北关二十余年。
当年诛灭羌国的那场大战,便是由镇国公坐镇指挥的。
镇国公懂得古羌国的文字并不奇怪,倒是皇后……
“皇后懂古羌国的文字?那信是皇后亲手所书?”常寿又问和顺。
和顺答:“信是越姑姑写的,也是越姑姑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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