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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小宫女以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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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庄生,五皇子脸上的笑意瞬间隐去,沉声问:“交代你的差事都办妥了?”
庄生恭敬道:“人已经入土为安。”
埋进土里,就真能得安息了吗?
五皇子微微有些恍神,半晌才回过神来,对庄生说:“你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庄生冲五皇子一礼,又冲六皇子一礼,便安静退下了。
庄生走后,五皇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双眉深锁,眸色黯然,神情十分哀戚。
六皇子很了解他五哥,知他五哥一向乐天达观。
他从不曾见过他五哥为什么人,或什么事如此哀伤。
方才听庄生说“入土为安”,想来庄生应该是奉命去料理谁的后事。
何人之死,能叫他五哥这样伤心?
六皇子知道,他五哥这个人虽然为人很随和,但在交友上却十分挑剔。
身边那些宗亲贵胄家的公子,与他五哥投机的不多,而能被他五哥视作知己,并放在心上的就更少。
他五哥的知交好友,他全都认得,没听说有谁过世。
就算真有谁突然离世,也不必他五哥来张罗丧事。
既不是知交好友,那又是什么人能如此牵动他五哥的心。
“五哥,那个人是谁?”
“六弟不问我那个人是谁吗?”
五皇子和六皇子几乎同时问出口。
第39章
六皇子欣慰,欣慰他五哥肯坦怀相待,与他说说心事。
五皇子也很欣慰,欣慰他六弟肯倾耳细听他的心事。
“那日午后,我独自去不染池泛舟。”五皇子说,目光深炯,已然陷入了回忆,“当时我坐在小舟里,正看书看的入神,忽然被飞溅而起的水花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平白遭遇这种无妄之灾,我气极了,便划船过去一探究竟。原来是一拨宫人正撑船在池上打捞枯叶,不知道那丛莲叶后头有人,才意外冲撞了我。我记得很清楚,当时那条小船上一共有三个人,其中有一个小宫女。”
在说到“小宫女”这三个字的时候,五皇子的眼光蓦地就柔软了几分,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淡笑。
“那个小宫女年纪很轻,长得也很瘦小,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不过她却很聪明,也很有胆量。面对我的责问,她不卑不亢,应答得宜,叫你想对她生气,都气不起来。”五皇子越说眼睛越亮,唇角的笑意也越浓。
“她还认字,听说也会写字。我一时兴致,想考考她,便把书给她,让她念一段给我听听。她读的很好,很通顺。我问她,知不知道刚刚读的那段话的意思,她答不知。”
话说到这里,五皇子微微摇头,“她这谎说的并不高明,倘若她不曾读过《庄子》,不明白那段话的意思,如何能将每个句子都断的那样精准。就算她已经刻意掩饰过了,我还是能轻而易举地听出来。不过,她既然有意想要藏拙,我便没有拆穿她。”
五皇子温温一笑,很显然,那段回忆,还有回忆里的那个人,让他感到十分愉悦。
“我还记得那个小宫女不只长得很瘦弱,还生得很白,是像六弟这样,在日光下会发光的白。她眼睛很大,不只大还特别有神。还有,她的声音也很好听。不是那种妩媚婉转的好听,是清润温软的好听。那声音真叫人过耳难忘。”
五皇子阖上眼,努力地回忆着那让他念念不忘的声音。
“自事其心者,哀乐不易施乎前,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
真好听啊。
半晌,五皇子才缓缓睁开眼,眼中的笑意在这一闭一睁之间全都消失不见,又变回了之前的阴郁黯然。
“那日从不染池回来,我就病了,太医来瞧过,让我务必要卧床静养。晚些时候,母后来探病,见我正卧在榻上看书,好一通唠叨,说病中看书伤神,仔细看伤了眼。还说,若实在闷得慌,那就找个识字的人,来念给我听。我当时一下子就想起在不染池遇上的那个小宫女,待母后走后,我便立刻命人去寻她,谁知……谁知她却死了。”
这个转折实在突然,六皇子怔了一下,惊讶道:“她……死了?”
“死了。”五皇子语气幽幽,“原来她是那日溺毙在不染池的那个舞姬的贴身侍女,她是遭她主子连累,被带去静室问话……说是问话,实为灭口,后宫里的腌臜手段腌臜事,不必我跟六弟多解释。她就那样死在了静室,听说临死前还遭了不少罪,浑身上下都是棍棒打出的伤……”
五皇子说不下去了,他垂下头,静默了许久,才从袖中掏出一条折的很整齐的手帕,轻轻抖开来,“对了,她的名字叫宜香。”
素白色的手帕一角,绣着一串淡紫色的梧桐花。
花朵的旁边,工工整整地绣了两个字,尽管第二字少了两画没绣完,却还是能轻易认出那是个“香”字。
六皇子盯着那条手帕,微微有些走神。
那手帕上的梧桐花,让他想起一个人。
也不知那个“栖于云上”的小宫女的病,好些了没有。
那日见那小宫女晕倒在长街上,被雨水淋的浑身湿透,额头烫的吓人,手却冰凉冰凉的。
他不停地唤那小宫女的名字,却怎么唤都唤不醒,他很……很焦急。
好在他请太医来瞧过,太医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证,保证那个小宫女不会有性命之忧。
如今想起来,他当真庆幸那日他去了西苑,又正巧碰上这件事。
否则今日,他恐怕要与他五哥一样追悔痛惜,抱憾不已。
“人已经不在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能够入土为安。若有来生,只盼她不要再投生成奴婢,一生受制于人,身不由己。”五皇子紧紧攥着那条手帕,因为太过用力,骨节都绷得森白,“我若是能早一步,她兴许就不会死了吧。”
六皇子了解他五哥,知他五哥并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不会轻易为一个人的死,还是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宫女的死,如此伤心又劳神。
对那个小宫女,五哥是有一点喜欢吧。
只可惜一切还都没来得及开始,就无疾而终了。
六皇子对情|爱之事还非常懵懂,也不知该如何劝慰他五哥,才能让他五哥觉着心里好受些。
他唯恐说错了什么,再惹得他五哥更难过。
思来想去,就只轻轻地拍了拍他五哥的肩膀,当是安抚。
把压在心里,折磨的他死去活来的心事,一气儿都说了出来,五皇子看起来比之前轻松了几分,却还是一脸的病态。
身病好治,心病却难医。
若无对症的心药,便只能将一切交给岁月,交给流年。
六皇子又陪五皇子在廊上稍稍坐了一会儿,就劝五皇子回屋去。
五皇子扶着六皇子的手站起身,刚转身预备往回走,一道阳光穿云透雾,直直地照在他脸上,晃得他都有些睁不开眼。
“天晴了,太阳出来了。”六皇子说。
五皇子微眯着眼,抬头迎向那道光,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真暖呀。”
“是啊,真暖。”六皇子随声附和。
这样温暖又明亮的光,除了头顶的太阳,他还曾在一个姑娘身上见过。
他忽然有些想念被那道光照亮的感觉。
或者说,从来就不曾忘记。
他想见她,立刻。
第40章
一早起来天色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午后天竟然放晴了。
赵姑姑想着,自打数日前病下以后,云栖就没踏出过屋门,眼下好不容易出了太阳,到外头暖烘烘的晒一晒,兴许对云栖的身子有好处。
于是,赵姑姑便从吴才人屋里借来躺椅,想让云栖出来见见太阳。
云栖一整个上午都在埋首准备要送给有德的那样礼物,大半天忙活下来,是头昏眼又花。
听赵姑姑叫她出去晒晒太阳歇一歇,云栖一口就答应了。
可刚一踏出屋门,她就有些后悔了。
阴凉的屋子里待久,乍一来到太阳底下,让云栖感到很不适。
明媚而炽热的阳光照的她几乎睁不开眼,眼睛又刺又痒,让人忍不住想去揉。
没揉两下,眼睛就又红又肿,哭过似的。
赵姑姑喊云栖出来晒太阳,本意是为云栖的身体着想,可不是叫她出来遭罪的。
见云栖这般不适,赵姑姑便要扶云栖回去。
吴才人那张躺椅,云栖之前曾搬过几回,很不轻快。
赵姑姑顶着大太阳,费尽力气的把躺椅从前院搬到这儿,云栖可不忍心辜负赵姑姑这一番好意。
不晒太阳,捡个阴凉处坐坐也好。
于是,云栖便指了指南墙根下那一小片绿荫,“姑姑,要不我挪去那边儿坐吧。”
赵姑姑循着云栖手指的方向望去,眼睛一亮,心道:这丫头真会挑地方。
三年前的春天,赵姑姑刚被分派到含冰居当差的时候,她就在南墙根下种了一株葡萄。
葡萄好呀,头年中,第二年就能结果。
结出的果子能鲜吃,能酿酒,还能入馔。
搭起个架子,待藤叶爬满,还能坐在底下乘凉。
对这株葡萄,赵姑姑很是上心。
只可惜这株葡萄自己不大争气,涨势慢不说,藤叶也生得稀疏,特别对不起赵姑姑精心为它搭建的架子。
尽管第二年秋天,这株葡萄结出了果子,却只有寥寥几串,果子小,还酸得很。
赵姑姑觉着,大概是含冰居的地气不适合种葡萄,原本打算铲了种别的,临了却又舍不得。
不仅因为这株葡萄是她曾悉心照料过的东西,也因为这株“龙眼”是她特意托人从宫里那株老藤上折下来,好不容易栽活,又千辛万苦给她送来的。
最终,赵姑姑留了这株小葡萄一条生路,由着它自生自灭。
没成想,没了赵姑姑呵护的小葡萄反而长势喜人,特别是今年入夏以后,一天一个样,愈发枝繁叶茂起来。
远远看去,那爬满藤叶的葡萄架,就像一把毛茸茸的绿色大伞。
这天然的凉棚,可比用席子和纱幔搭出来的有意趣多了。
赵姑姑先把躺椅挪到葡萄架下,又转身预备回去扶云栖,却发现人已经自己走过来了。
赵姑姑连忙上前搀了一把,“瞧你这一步三晃的样子,还敢自己走,就不怕摔着。”
“我走的可稳了。”云栖连忙抬头挺胸,快走了几步给赵姑姑瞧,“我觉得我后天就能去太平馆当差了。”
“快别逞强,再好好养几日。别忘了,你药还没停呢。”赵姑姑一边说,一边扶云栖到躺椅上坐下,“难得出了太阳,我去前头把才人的铺盖被褥拿出来晒晒,你坐着别乱动。”
平日里,像晒被子这种活,都是云栖和赵姑姑一起配合着干的。
云栖知道,她眼下这个样子,赵姑姑肯定不会答应让她帮忙。
可她又实在心疼赵姑姑一个人辛苦,便提议说:“姑姑喊玉玢来搭把手吧。”
一说起玉玢,赵姑姑就没好脸色,“你当我是舍不得支使她才不叫她,她要是在,我保证一根手指头都不动,全让她一个人干。”
玉玢不在屋里吗?
“她去哪儿了?”云栖问。
赵姑姑明显迟疑了一下,才对云栖说:“你甭管这些,我留心盯着呢,凭她也作不出什么乱子。”
听赵姑姑的意思,玉玢最近有些不大安分。
含冰居才出了那样惨烈的事,好好的两个人说没就没了,即便玉玢心如铁石,毫无触动,难道就一点儿都不怕吗?
还折腾个什么劲儿!
是嫌自己活得太久吗?
“欠揍。”云栖双手微微攥紧。
是挺欠揍,她明明昨儿才刚教训过,真没想到今日那蹄子还敢私自跑出去,赵姑姑觉得,光不给吃饭不行,还是得揍。
“你放心,我轻饶不了她。”
“等我身子好全了,不必姑姑费神,我就收拾她了。”
云栖这一病没病萎靡,倒病厉害了,赵姑姑心道不错,更像她赵月的徒弟了。
“好,我可等着呢。”赵姑姑按云栖躺下,“累了就睡会儿吧。”
云栖点头,“姑姑干活时仔细些,别抻着闪着。”
赵姑姑轻轻捏了一下云栖的脸颊,应了声“知道”,便转身往前院去了。
行至转角处,赵姑姑不放心,又回头望了一眼云栖。
缩靠在躺椅上的云栖,就像一只贪恋阳光的懒猫,懒猫一般都胖,云栖却太瘦了,瘦的叫人心疼。
一阵风吹来,就能把人吹跑似的。
宫墙之内,从来都是风卷云涌,永无止休。
她原以为任风卷的再狂再凶,也吹不到含冰居来。
如今再看,是她太天真,也太乐观了。
风不仅已经吹到了含冰居,看架势应该还会吹得更加猛烈。
她究竟要如何才能保全自己,保全云栖?
……
和煦的阳光透过葡萄叶间的缝隙漏下来,照在脸上暖融融的。
云栖本来打算稍稍躺一会儿就回屋继续忙,不想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宜香了。
梦里,宜香穿了一身素白色的衣裳,身后是一大片盛开的木芙蓉。
那片木芙蓉起先是纯净的白色,后来渐渐变成娇嫩的粉红色,最后又变成刺眼夺目的赤红色。
红得像鲜血,像炽热燃烧的火焰。
宜香看着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冲她浅浅一笑,便转身走入那片芙蓉花海中,消失不见了……
“别走!”云栖惊叫着从梦中惊醒,心脏狂跳,头痛得像要裂开似的。
她一时无法分清现实与梦境,只管伸出双臂拼命的想要抓住宜香,最终抓住的却只有虚无的空气。
“扑通”一声,云栖连人带躺椅的翻倒在地。
从膝盖和手心传来的真切痛感,终于让她清醒过来。
是梦啊。
云栖满目凄怆,颓然无力地瘫坐在地,痛苦又艰难地喘息着。
她觉得胸口好闷,闷得快要窒息了。
她一手死死按着心口,一手扶着翻倒在一旁的躺椅,接连尝试了几次,才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
刚一站稳,云栖就松开手,脚步踉跄的朝不远处堆放杂物的墙角走去。
墙角处除了堆放有笤帚簸箕等杂物,还有一架梯子。
因长日不用的缘故,梯子上覆盖了厚厚一层灰尘。
可一向很爱干净的云栖却无暇在意这些,将梯子就地架好以后,便攀着梯子向屋顶爬去。
从地上爬起,又一路挪到这里,几乎已经耗光云栖身上全部的力气。
这会儿的她浑身虚软,手脚无力,可她还是坚持要爬上去,完全没有考虑一旦失足摔下来,会是怎样的后果。
她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她要爬到高处,只有待在高的地方,她才不会窒息而死……
屋顶的瓦片被太阳烤的有些烫人,云栖却恍然不觉。
历尽千辛万苦才爬上屋顶的她,虽然疲惫虚弱极了,但胸中剧烈的闷痛感却已渐渐消退,呼吸终于顺畅了一些。
她真是太没用了,云栖颇为自嘲的想。
已经两世为人的她,每每遇上难过的事,还是只想着爬到高处待着。
她这是在逃避。
她知道。
但唯有这样做,她才能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这不是个好习惯,得改。
却不太好改。
含冰居位于西苑的西北角,也位于整个昌宁行宫的西北角,地势本就低,再加上云栖爬上的是靠近院墙的一处低矮的杂物间的屋顶,放眼望去,眼前依旧是高高的宫墙,以及鳞次栉比的华美宫殿,根本无法感受到登高望远的畅快。
可云栖觉得已经够了。
她已经够任性了。
宫里的房顶是说爬就能爬的吗,就算只是个小小杂物间的屋顶,也是不允许宫人随随便便爬上去。
疯够了就赶紧下去吧,万一被路过的人发现,那她可就麻烦……
“你坐着别动!”
突然从院墙外传来的这一声轻呼,惊得正预备起身下去的云栖身子猛地一僵,定在原处,一动也不敢动了。
第41章
虽然只听过一次; 但云栖还是一下子就认出这是谁的声音。
她小心翼翼的侧了侧身,低头望去,见院墙外的宫道上,六皇子正仰着头; 满眼焦急地看着她。
六皇子身后,跟着一个手捧锦盒的小太监,那小太监也一样看着她; 目瞪口呆的表情像是活见了鬼。
走路走的好好的; 忽然发现道旁不该有人的屋顶上坐了个人; 不吓一跳才怪。
而默默坐在屋顶上; 完全不想引起任何人注意的云栖,忽然被人发现并喊住,也是吓得不轻。
因为太过紧张,云栖浑身僵硬; 尤其是脖子,僵痛到令一向很能忍疼的她,都忍不住嘶嘶抽气; 表情看起来既痛苦又很无助,再加上一双被揉红的眼; 任谁看了都以为她是在哭。
“你别怕; 我这就救你下来!”六皇子急忙对云栖说。
这昌宁行宫里的宫墙; 虽然没有皇宫里修的高; 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徒手爬上去的。
云栖很擅长爬高; 也从没想过要挑战一下宫墙。
而六皇子为了“救”她; 似乎正打算尝试爬上身前这面宫墙。
六皇子身后,小太监常寿直愣愣地盯着他们殿下,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殿下这是要干嘛,难不成是要爬到这面墙上去?
万一摔着可怎么好!
况且这宫墙又不是园子里的假山,哪是想爬就能随意爬的。
这儿可是西苑,是嫔妃们的居所,万一被人瞧见他们殿下爬在西苑的墙头上,那还不定要惹出多大的风波。
常寿是八岁那年调到六皇子身边当差的,到如今已经伺候六皇子整整十年了。
他知他们六殿下从来都是个稳重自制的人,无论遇上多紧急多棘手的事,也都不慌不忙,应对得宜。
十年间,无论人前还是人后,他从未见六殿下做过任何一件有失身份,有失体统的事。
可眼下……
殿下为何会突然如此不冷静?简直都不像他所了解的那个六殿下了。
常寿虽然惊慌,却还没失措,他连忙将手上的锦盒轻轻往地上一放,上前劝道:“殿下,这墙爬不得,叫人看见不好。”
不用常寿提醒,六皇子也知道宫墙不能爬,他还知道要救人,也不必一定要爬上这面墙,他可以绕到院子里,再想办法把人救下来。
可他却怕房顶上那个小可怜儿,等不到他绕远过去,就吓得失足摔下来。
为防万一,他只能选择最快的救人办法。
六皇子很清楚,这件事一旦被人看见并传出去,会是何等严重的后果。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怎比得上救下眼前人要紧。
“常寿,你来帮我一把。”六皇子招呼说。
见六皇子是铁了心要爬这面墙,常寿简直都要哭了。
六皇子却不给他工夫哭,催促道:“快!”
常寿只能依言上前,扎了个稳稳当当的马步,双手交叠放在身前。
要问常寿为何这般熟练,那自然是因为练过。
要做皇子的近侍太监,光懂端茶倒水,铺纸研墨可不行,还得学几手拳脚。
万一主子遇上什么危险,作为近侍,就算打不退奸贼,也要有与奸贼周旋的本事,最起码也要扛得住打。
若不是不敢脚踩六殿下的手借力,常寿真想替他们殿下爬上墙救人。
你说殿下今日怎么就没带和顺一同出门呢?常寿郁闷。
要是和顺也在,他们哥俩稍一配合,十个人也救下来了。
可惜眼下殿下跟前就只有他一个人,不顶用啊。
常寿只能深吸一口气,使气沉丹田,让马步扎的更稳一些,全力配合他们殿下救人。
见常寿冲他点头,六皇子会意,正要借常寿之力飞身上墙,却见屋顶上的云栖用力的冲他摆手,“殿下您别上来,奴婢自己能下去。”
还敢动!
六皇子被惊出一身冷汗,疾呼道:“你别动!仔细摔着!”
好吧,她不动。
云栖连忙依六皇子的话放下手,乖巧又端正的坐好以后,才又开口,“殿下曾见过奴婢爬树,那么高的树,奴婢都能徒手攀爬,这屋顶可比当日的梧桐树矮多了,旁边还有梯子,奴婢能自己下去。”
经云栖这么一说,六皇子才猛然想起,云栖是个爬树的好手,并不惧高。
而他情急之下,不仅没想起这一点,连情况都没问清楚,就慌手慌脚的要爬到墙上救人,这也太鲁莽,太滑稽了。
好丢脸吶……
他这是把过去十四年从来没丢过的脸,攒起来一起丢了。
六皇子简直快被自己蠢哭了,想着哭出来应该会显得更蠢,那还是别哭了。
为掩饰心中巨大到让他感到无比崩溃的尴尬,六皇子干咳了两声,才故作镇定地说:“自己能下来就好,能下来就好。”边说,边不动声色的将撸起的袖子放下了。
云栖也很尴尬,若可以,她真想找个瓦缝钻进去。
莫任性,任性必被捉。
她发誓,她往后再也不干爬房顶这种又任性又危险的事了。
真是害人又害己。
“你为什么坐在屋顶上哭?”六皇子强忍住掩面遁走的冲动,望着云栖很不放心的问。
很明显,她是坐在屋顶上,这点赖不掉,但她却没哭呀。
“奴婢……没有。”云栖答,正对上六皇子那双比琉璃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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