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夜绝宠:妖孽国师的杀手妻-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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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傍晚时分，熏儿领着满脸憔悴之色秋嬷嬷来了瑶池，比诸上次看到的秋嬷嬷，这次明显苍老了许多，两鬓乌发间隐约夹杂了几丝银白，清濯的眼底满是疲惫之色。
　　加绒迎上去，轻声唤道：“奶娘，一路舟车劳顿，累了吧。”
　　秋嬷嬷淡淡地望了加绒一眼，轻轻摇头，道：“无碍，这一路行来，幸得有欣儿悉心照料。”
　　将秋嬷嬷扶坐下后，加绒这才问道：“欣儿她怎么没过来？”
　　秋嬷嬷眼底陡然浮上一抹痛色，叹息道：“那傻丫头，她说想在灵堂多陪陪风儿。”
　　加绒沉下眼，不再言语。
　　用毕晚膳，加绒让丫鬟在瑶池收拾了两间屋子，安排秋嬷嬷和欣儿入住。
　　翌日。
　　加绒方踏出院子，便瞧见跟在熏儿身后的欣儿。如今的欣儿，面目如昔，只是眼底的沧桑触目惊心。
　　韶华未逝，却满眼风霜。
　　欣儿对晓风的这份爱，就连加绒都觉得沉重。如果不是命运弄人，相信他们一定是对令人艳羡的壁人。
　　只可惜，命运从来不由人……
　　两人默声对视数秒，加绒率先开口道：“欣儿，你来了。”
　　欣儿微微笑道：“欣儿已死，在施主面前的只有断念。”
　　两人在院中石凳上坐下，加绒轻声问道：“人的一生不仅是为自己而活，还得为自己所处的地位、身份而担负起相应的责任。芸芸众生，皆独我秋凉，其实不然，天地为炉，谁不是在这尘世苦苦煎熬。”
　　欣儿身躯微僵，道：“我对他的情，超然一切，欠下的，来世再偿。”
　　加绒将目光投向远处，幽声道：“也罢，敢于逐心而行，亦是一种勇气。”
　　欣儿目光轻轻扫了加绒的小腹一眼，眼底划过一抹黯然：“孩子还好吧？”
　　面色微愣，加绒缓缓将视线移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眼底划过一抹复杂之色：“很好。”
　　掩去眼底思绪，欣儿淡声问道：“听说你要去西域？”
　　“嗯，”
　　“什么时候走？”
　　“快了。”
　　欣儿抬眸望着加绒，眼底闪过迟疑之色，半响方道：“奶娘早年也说过，倘若哪日……她一个人留在中原也没什么意思，打算去西域投奔亲戚。”

　　第283章　房契

　　加绒眼底闪过一抹讶色，道：“原来奶娘在西域有亲人，只是不知……”
　　欣儿笑道：“这个你放心，奶娘的亲侄儿一直在西域做生意，早些年便使人来接奶娘去西域，奶娘惦念着王爷，只说再等等，这一等就是数年。如今，这儿确实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去西域也好，免得她老人家在这人无亲无故的，怪孤独的。”
　　加绒目光微凝，道：“你……”
　　不待加绒说完，欣儿倏然截断加绒话头：“近年，奶娘身体每况愈下，我会安排奶娘先走。”
　　闻言，加绒微微松了口气，奶娘若真与她一起，一路上不知得受多少苦。
　　欣儿颇有些隐晦地说道：“到了西域，希望你能多去看看她老人家。”
　　加绒自是知晓欣儿话语中的意思，以其是让她多去探望奶娘，不如说是想多带孩子去让她老人家看看。假若哪日，她们知晓她腹中孩子并非晓风所生，不知她们还会如这般。
　　只是，这个孩子定是随晓风姓。
　　奶娘仅在王府待了五日，便去了西域。而欣儿则留在靖王府，每日念经理佛，甚少踏出房门。
　　就在奶娘离开的第三天夜，大皇子修王突然逼宫，趁着凤皇昏迷，策反朝中大臣，迅速控制御林军，各个亲王府皆被大皇子派人围住。就连靖王府外，数百个弓箭手持弓守着。
　　这一夜，除却少数巡逻兵士外，靖王府暗卫几乎集中在灵堂和瑶池两处。如今的王府，要守护的也唯有一个人。
　　这样围困持续了两日，这日傍晚，出去打探消息的寂尘来报。宫里形势有变，原本突然病倒昏迷不醒的凤皇倏然醒来，那些被修王收买了御林军纷纷倒戈，倒打修王一耙。
　　直属修王统领的右羽卫仅有千人，被逸王带领的城防军连同宫里的御林军里应外合，诛修王于长宫门。
　　那一夜，宫里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天。流丹城中，家家户户房门紧闭，灯烛不燃。
　　尽管外面杀声阵阵，靖王府中异常安静，原本围堵在门外的弓箭手早已不知所踪。
　　花厅内，加绒凝目望着下方之人，沉声道：“如今的靖王府不宜牵扯进这些无端的祸事中，是以，这几日，靖王府闭门谢客，对外称准备靖王出殡等相关事宜便可。”
　　寂尘沉声道：“姑娘放心，靖王府的人已经尽数回府，留在府外的如今也离开了流丹城。”
　　早在半月前，寂尘便开始派人部署送加绒离开流丹一事。靖王一死，那些渗透到各个机构中的暗卫皆已抽身而出，潜入西域境内，等待接应加绒。
　　加绒微微颔首，道：“既然皇上已醒来，五日后准时出殡。在此之前，将一切部署好，却不可出任何纰漏。”
　　寂尘恭声道：“姑娘放心，一切早已部署好，只待王爷出殡那一天了。”
　　“嗯，如今府内之事也安排得差不多了，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加绒凝声问道。
　　寂尘自袖中掏出一叠房契，递到加绒面前，道：“姑娘请过目，这些便是属下买下的房产和田地。”

　　第284章　物是人已非

　　加绒伸手接过寂尘递过来的房契，略略翻阅一下，轻放在桌上，道：“大家辛苦了。”
　　寂尘微微摇头，道：“这是属下分内之事，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加绒自一旁的锦盒中取出一叠银票，递给寂尘，缓声道：“这些，都分给兄弟们吧，去了西域，大家就用这些钱做些小生意，娶妻生子，过寻常日子吧。”
　　寂尘目光微愕，猛然抬眸望向加绒，道：“姑娘大恩，属下无以为报，只是，属下等人，此生定是要追随姑娘左右的。”
　　加绒眉宇微皱，道：“我一介弱质女流，你们跟着我，不仅蹉跎了岁月，还误人青春，你们还年轻，理应有更好的路要走。”
　　任加绒如何规劝，寂尘好似吃了秤砣铁了心了般，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坚持跟随加绒。
　　加绒最终不再规劝，只得随他们去了，也许将来某一天，他们突然改变想法也不是不可能。
　　寂尘离开后，熏儿一脸心事重重地走了进来，险些失手将手上的茶水打翻。
　　加绒缓步走近，接过熏儿手中的茶水，凝声问道：“看你神色不对，可是遇上什么了？”
　　闻言，熏儿看看回神，轻轻看了加绒一眼，垂下眼，贝齿轻咬着下唇，迟疑着道：“寂尘他们可是要随姑娘去西藏？”
　　看熏儿一脸羞赧之色，加绒顿时悟出些什么，道：“嗯，”
　　熏儿猛然抬眼看着加绒，道：“姑娘，你想和你们一起去西域。”
　　加绒凝目望着熏儿，幽声问道：“你喜欢他？”
　　闻言，熏儿脸上浮上一抹红晕，沉默半响，方缓缓点头，道：“他和我是一个村出来的，我们打小便相识，只是后来村中出现瘟疫，一起被王爷救回了王府。”
　　加绒静静地听着熏儿的话语，心下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此时，院外传来一道女声：“姑娘，皇后娘娘来，说在墨轩院等你。”
　　闻声，加绒和熏儿不由对视一眼，熏儿眼底浮上一抹忧色：“姑娘，你若不想去，奴婢便替你回了吧。”
　　加绒轻轻摇头，道：“即便今日不来，总有一天，她也会来的。”
　　语罢，举步出了瑶池。
　　到达墨轩院后，加绒一眼便瞧见站在院中花树下的苏梅里，褪下厚重凤袍，仅着一件月白薄衫，远远看去，竟与晓风有几分相似。
　　记得最后一次在墨轩院见到晓风时，晓风亦是着一件月白长袍，立在花树下对她笑。如今，才短短数日功夫，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加绒缓步走近，短短数步，仿若走了几个世纪般。
　　苏梅里淡淡地望着加绒，不冷不热地道：“你来了。”
　　加绒在十米开外的地方站定，凝目望着院中的美艳女子，不得不说，苏梅里长得很美，脑中那张容颜逐渐与眼前之人重合，直到如今，加绒才发现，其实晓风与苏梅里长得那么像。
　　见加绒眼底的怔愣之色，苏梅里眼底冷光一闪，缓步走近加绒，冷冷地问道：“怎么，觉得在这看到我很吃惊吗？”

　　第285章　不配

　　加绒撇开眼，淡漠地说道：“苏梅，你知道吗？其实你和晓风长得那么像，方才，若不是知晓晓风已经不在了，我还以为是看到了晓风呢。只是，晓风若是知晓我这么说，定是要气我的。”
　　闻言，苏梅里眸底惊痛之色一闪而逝，冷笑道：“我纵然不配与他相提并论，但你呢，又有什么资格得到他的宠爱，怀着别人的孩子待在他身边，骗取他所有的怜惜和宠爱，你的行径比我高尚不到哪儿去。”
　　加绒淡漠地望着苏梅里，冷笑道：“你真是可叹亦可悲，也许我不比你高尚，至少我不会像你，抛夫弃子，妄图得到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苏梅里脸孔咋青咋白，阴冷的目光直射向加绒的小腹，阴测测地笑道：“你说，如果凤皇知晓你肚中的孩子并不是鸣儿的，你以为你还能活着走出流丹城吗？”
　　加绒眼尾微微挑起，眼底闪过一抹讥诮：“以其担心我，还不如多担心一下自己。”帝王恩爱有时尽，一个女人，特别是一个生活在后宫的女人，没有子嗣，即便得尽帝王三千宠，终有一天，年老色衰，也只能在冷宫度残生。
　　即便是苏梅，也逃脱不了那样的命运。
　　正是意识到自己以后的处境，苏梅这才与二皇子逸王结盟，各取所需。毕竟二皇子不是她亲生的，就算她倾尽所有帮他夺下皇位，保不准哪日便将她一脚踢开，是以，唯有自己掌权，才能将别人踩在脚下。
　　苏梅里莫测地笑道：“如果没猜错，你腹中孩子应该是他的吧，怎么，如今他已贵为墨国皇帝，你不打算带着他的孩子去找他吗？相信他知晓你怀了他的孩子后，一定会与你破镜重圆。只是，依照他的脾性，你当着他的面与别的男人私奔，他恐怕恨不得食你肉寝你皮吧，又怎会再接纳你。”
　　话语一转，继续道：“至于你腹中孩子，他也不可能相信是他的吧。”
　　说罢，苏梅里疯狂大笑起来，眼角泪光闪烁。
　　加绒淡漠地望着苏梅里自编自导的这场戏，眼底划过一抹怅然，“你若没其他事，我便不奉陪了。”
　　止住笑，苏梅里冷冷地望着加绒离去的背影，目光阴冷如毒蛇，“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今日因何而来吗？”
　　加绒顿下脚步，一脸不以为意道：“皇后娘娘若只是为了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的话，那就免开尊口吧。”
　　苏梅里阴沉沉地望了加绒一眼，沉声道：“你知道吗？鸣儿临死前，倾尽毕生心血，只为保你安全抵达西域，为了你，他竟然跑来求我，求我在他死后，将他葬在玉龙雪山。都是因为你，让他永远不能归葬凤氏皇陵，只得躺在那冷冰冰的雪山上。”
　　加绒心下一窒，喉间似被什么哽住般，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是啊，都是因为她，晓风才不得入葬皇陵，只能永远躺在那冷冰冰的雪山上，灵魂欲归乡，却是山高路远。

　　第286章　喝酒

　　“怎么，没话可说了吗？”苏梅里满脸讥诮。
　　强压下心下翻涌的情绪，加绒静静地望着苏梅里，喑哑着嗓音道：“事关晓风，我无话可说。”
　　苏梅里凝目望着加绒，一字一顿道：“我要你待在西域，子孙后代永世不能踏入中原半步。待你百年后，须得让你的后人将你葬在玉龙雪山，生生世世在那儿陪鸣儿。”
　　迎视着苏梅里的目光，加绒倏然冷笑道：“怎么，还没死心？还想回到他身边吗，呵呵，月如钩可不是第二个凤皇，再说，你从来就不曾进入他眼，何谈重回他身边呢。”
　　苏梅里眸光微转，一脸得意地笑道：“你可知，当年嫁给他时，他可是****与我缠/绵，我也怀过他的孩子。呵呵，这些他没告诉你吧。”
　　加绒心下微沉，心下某根弦好似被人狠狠拨弹，震得心脏都在不住痉/挛抽/痛。
　　纵然心间犹如千军万马过境，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淡声道：“你若想用此来达到某种目的，似乎是打错了算盘。”
　　“呵呵，看在鸣儿那么爱你的份上，该说的，不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既然你依旧执迷不悟，那就好自为之吧。”意味深长地望了加绒，苏梅里当即举步离去。
　　加绒静静地站在院中，眉宇间浮上一抹倦色，一个人，不管如何强大，总有一些事是你永远无法掌控的。
　　不知为何，今日倏然听苏梅里提起那人，心底那些被刻意隐藏的画面一幅幅浮上脑海。一时间，心绪烦乱不勘。
　　不知不觉间竟走出了王府，天气阴沉沉的，空气冷冽而干燥，清冷长街，不时走过几个行人，身上还裹着厚厚的袄子。
　　路过一家酒楼时，身后陡然传来一道优雅男声：“这不是司马姑娘吗？”
　　闻言，加绒顿下步子，并未回身。
　　来人款步走到加绒跟前，端着那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眸，似笑非笑地望住加绒，薄唇牵起一抹邪肆残笑：“如今这微妙之际，司马姑娘出门怎不带个侍卫呢。”
　　加绒淡淡地望了眼前男子一眼，举步便走。
　　见状，男子也不恼，只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加绒身侧，视线不经意间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眸底隐然划过一抹异样之色，“天冷，司马姑娘若不弃，不容到酒楼喝两杯暖暖身子。”
　　加绒倏然顿住脚步，侧眼望着眼前的男子，良久方道：“嗯，”
　　男子眼底幽光暗沉，两人并肩进了临福酒楼。
　　方一进门，小二便笑盈盈地迎了上来，目光在两人间游移数秒，谄媚道：“爷，您来了，想必这位便是你要寻找的妻子吧。”
　　加绒秀眉微微皱了起来，目光轻轻望了男子一眼，错身向里间行去。
　　视线落在加绒身上，男子细长的眸子深邃如海，隐然有一丝暗芒一闪而逝。
　　随手扔了个银锭子给小二，不咸不淡地道：“将你们店里最好的酒送来。”
　　说话间，人已走出很远。
　　藏了银锭子，小二连声应着去了厨房。

　　第287章　介绍

　　男子带着加绒径直去了二楼雅间，进了屋子，两人皆默然不语。屋内极静，一股诡异氛围在空气中升腾，弥散在两人间。
　　直到小二的到来打破满室静寂，将酒壶放在桌上，小二笑道：“这可是本店最好的酒，两位请慢用。”
　　男子挥手示意小二下去，探手举过酒壶，分别为两人斟了一杯酒。
　　“来，在下敬司马姑娘一杯。”男子举杯，目光凝着加绒，笑道。
　　加绒端过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却惊讶地发现，这酒似乎味道不对，凝目望着对面的男子，淡声道：“姜公子，这真的是这儿最好的酒吗？”
　　男子微倾着身子，探手取出加绒手上的酒杯，眼底隐然掠过一抹邪肆，“司马姑娘现在不宜饮烈酒，这果酒勉强能入口。”
　　加绒秀眉不由微微皱了起来，撇开眼，淡漠地道：“若没事，小女子便先告辞了。”说着起身便走。
　　刚走出两步，手腕顿时被人拉住，加绒垂眸望着手腕上那只修长的玉手，眼前陡然掠过一双骨节分明的手。
　　心下一紧，缓缓将手抽回，话语略不悦道：“姜公子请自重。”
　　“司马姑娘，难道就不想念自己的家人吗？”男子不急不缓地道，说话间，独自饮了几杯果酒。
　　加绒眸色微凝，回到座位上，凝目望着眼前的男子，道：“你知道些什么？”
　　男子举目望着手中的酒杯，慢悠悠地道：“想必姑娘应该知道司马一池吧。”说着，邪气的目光直直望着加绒，好似要将她脸上的情绪尽数纳入眼底般。
　　感受到男子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眸光，加绒淡淡地望了男子一眼，道：“这个我没必要告诉姜公子吧。”
　　男子一脸不以为意地摇摇头，漫不经心地道：“司马将军如今虽已贵为平西侯，思女心切，整日郁郁寡欢。”
　　加绒心下冷笑，平西侯吗？不过是明升暗降，也罢，只要他不为难他们，其他的都已不重要了。
　　“司马将军那样的显贵，小女子又怎会不知呢。”加绒淡漠地道。
　　“是吗，那不知司马姑娘可知晓司马加绒？”男子不依不挠地问道。
　　加绒挑眉道：“我想，有件事我有必要纠正一下。我不姓司马，还望姜公子往后不用再一口一个司马小姐的唤了，如果可以，唤我古月就可。”
　　男子微微挑眉，颇有些诧异地道：“这么说，是在下一直误会了？”凝目望着加绒，道：“不瞒姑娘，在下曾有幸见过司马小姐一面，与姑娘有八/九分相像，是以……”
　　加绒眼底微讶，不由抬手抚上脸颊，手指下意识地触了触伤处，眼底冷光一闪而逝，她可不会忘记脸上这个疤痕是怎么来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别说两个长得相似的人，就算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都有。若姜公子没什么事，那我便先告辞了。”
　　说起，起身出了酒楼。
　　经过刚才的事，加绒一时也没心情在街上闲逛了，径直回了王府。

　　第288章　冷寂

　　在灵堂里陪晓风说了会儿话，加绒这才回瑶池。
　　时间就像自指缝间掠过的光影，眨眼间，便到了靖王出殡的日子。
　　出殡队伍在靖王府门前分列两侧，加绒身着缟素，凝立人前，此刻的长街，人群涌动，街道两旁几乎站满了人。
　　看着站在队伍前的加绒，周围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哎，这姑娘是谁啊，怎么站在这儿呢？”
　　“这姑娘难道是靖王爷纳的妾？”
　　“听说啊，靖王爷回来时带了位姑娘回来，这位姑娘莫不是就是靖王爷带回来的那位姑娘？”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位也太可怜了，才随靖王爷回来没几日，就守了活寡。哎，天意弄人啊。”
　　……
　　周围的私语声不断传入加绒耳中，加绒却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神色漠然。
　　人群中，一位衣着华贵的黑袍男子站在人群中，桃花眸一瞬不离地望着站在队伍前的女子，眼底暗芒一闪而逝。
　　此刻，只见一个下人轻轻在黑袍男子耳边低语了几句，黑袍男子修眉微皱，深深地望了凝立人前的女子一眼，退身出了人群。
　　街头一角，黑袍男子负手静立，身后站了两位面容冰冷的侍卫。男子凝目望着不远处的人群，沉声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见问，其中一人恭声道：“回主子，一切皆已办妥。只是，如今，您也该回去了。”
　　黑袍男子目光微凝，缓声道：“你们先回去吧，本座还有些事要做。”
　　“主子，你身体还未大好，若被人知晓了您的身份，您的安危……”
　　不待侍卫说完，黑袍男子倏然抬手止住，眯眼道：“她都没认出我，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闻言，两人不由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惊诧。
　　“主子，她既然在这儿，您何不如……”
　　黑袍男子淡淡地扫了那人一眼，只见那人微微缩了缩脖子，堪堪顿住了话头。
　　……
　　出殡时间已到，巨/大的送灵队伍逶迤了整条长街，靖王府内恸哭声震天。
　　送灵队伍出了西城门，向着城外古道行去。
　　加绒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凝目望着送灵队伍远去，直至不见。
　　晓风，此去山高路远，一定要保重。欠你的，来生再偿。
　　……
　　熏儿站在加绒身后，轻声道：“姑娘，回去吧。”
　　收回视线，加绒微微颔首，道：“走吧。”
　　如今的靖王府，有的只是无边的萧瑟和冷寂。不时有两个丫鬟背着包袱路过，欠了欠身，离开了王府。
　　加绒对熏儿道：“熏儿，府中可还有些什么人？”
　　熏儿恭声应道：“回姑娘，如今王府中只剩三个无亲无故的小丫头了。”
　　加绒凝眉，道：“她们现在在哪里？”
　　熏儿抬手指着前方，道：“她们早就在那儿等姑娘了。”
　　顺着熏儿手指的方向看去，当真看到三个小丫头在曲廊内徘徊不前。
　　缓步走近，三个小丫头急忙走出曲廊，欠了欠身，异口同声道：“奴婢见过姑娘。”

　　第289章　歇歇脚

　　加绒细细打量了三人一眼，皆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说话怯生生的。
　　“起来吧。”加绒曲身将三人拉了起来，轻声问道：“你们家里可还有些什么人？”
　　三人不约而同地摇摇头，怯生生地道：“回姑娘，奴婢家里没有什么人了。”
　　加绒沉吟着问道：“今后你们有什么打算？”
　　三人跪在地上，凄声哀求道：“姑娘，奴婢们已经无处可去了，希望姑娘别将我们赶走。”
　　加绒伸手扶起三人，轻叹道：“如果你们愿意，便随我去西域吧。”
　　三人眼底倏然一亮，连声谢道：“谢姑娘收留，奴婢们一定会尽心伺候姑娘的。”
　　加绒颇有些无奈地道：“下去整理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