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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贵之妻_李息隐-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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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哪,到底谁给你们的胆子和勇气?”

    这岳夫人果然也是一位厉害角色,没有让苏棠失望。果然是一旦抓着机会,就绝不松手。

    “本来今儿在大厅的时候,霍伯夫人说的那些话,我们都还不信,只觉得她是白眼狼儿,恩将仇报不识好歹,将你这个好母亲给气病了。可谁能想到,她说的一点没错儿,你就是位心肠歹毒的毒妇人。”

    “霍夫人,这件事儿,必须去告官。你去告了,咱们给你做证人,准一告一个准。”

    苏棠朝台阶上的人看了眼,就见苏夫人扶着丫鬟的手走了下来。她站在岳夫人面前说:“你是客人,不在会客的厅堂呆着,怎么跑到主人家的后院儿来了?”

    “来就来了,又大呼小叫的,吵得人实在头疼。今儿是我家老爷寿辰,你莫不是来砸场子的?”

    “你少扯别的话说。”岳夫人并不上她的当,“你不承认是吧?我可告诉你,方才我们可都是听到了。一会儿去衙门,我们都是证人。”

    又去拽黄连,从她袖子里夺过那瓷瓶来。

    “这里,装的可就是只一滴便可将人毒死的鹤顶红,这就是物证。现在人证物证俱全,你就是要杀人害命。”

    苏夫人却并不畏惧:“且先不说这瓷瓶儿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就算如你所说的,装的是鹤顶红,那也只是从一个丫鬟身上搜出来的,与我何干?袁夫人,你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是,是从丫鬟身上搜出来的,可这丫鬟是从你屋里走出来的。难道,也与你无关?”

    苏夫人淡然否认:“与我无关。”

    岳夫人笑着:“那就是说,是这个丫头自己起了谋害主子的心思?那也行,拖她去衙门,看她招不招。”

    说罢,岳夫人拉着黄连要走:“去衙门里,对簿公堂。”

    苏夫人忽然厉色说:“我知道,你夫君与我夫君如今都是翰林院里的侍讲学士,都熬了十多年。如今翰林院的大学士眨眼功夫就要升迁了,空出来的位置,只有一个。”

    “你这般诬陷于我,不就是想给我们苏家头上安一个罪名吗?按着脑袋安了个罪名,好叫我家老爷给你家老爷让路。”

    岳夫人道:“你若是没起歹毒心思,我就是想抓把柄,又如何抓?说到底,还是你先做错了事情。”

    岳夫人转身,问那些个官太太们:“方才我悄悄引你们来,苏夫人在屋里说的话,你们可听到了。”

    这是苏岳两家的较量,其他人并不想掺和,所以都在打马虎眼儿,并不答话。

    苏棠想了想,朝枸杞望了眼,枸杞会意,走了出去。

    苏棠道:“今儿是不是有人想害我,我不知道。不过,曾经有人想要害我……我却是有证据的。”说罢,苏棠看向黄连,“四个月前,我临盆的时候,你是不是去药铺里买过当归?”

    黄连一听这话,早已吓得七魂丢了六魄。

    “小姐……”黄连身子一软,跪在苏棠面前,手拉着苏棠衣角,“小姐……奴婢……没有。奴婢……不想的。”

    苏夫人却是眼神晃了下,忽而也有些慌张起来。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打从今儿这死丫头进家门的那一刻开始,她就觉得死丫头看着十分奇怪。

    好像……一切都是有备而来。

    “你是不想,还是没有?”苏棠说,“‘不想’表示你的确做了此事,但却不是你愿意这样做。而‘没有’,则是你没有做过这件事儿,是我冤枉了你。”

    黄连正犹豫着要如何应答,苏棠又说:“黄连,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今天既然能站在这里揭穿这件事情,就是有备而来,你若是实话实说,我看在昔日主仆一场的份上,或许会既往不咎。但如果你昧着良心说谎,那我也保不住你。”

    “奴婢……”黄连犹犹豫豫的,最终还是矢口否认,“奴婢没有。”

    “那好。”苏棠冲院门的方向喊了一声,“枸杞,请回安堂的朱大夫进来。还有,许记药铺的许老板,也一并请进来。”

    听到“许记药铺”几个字,黄连整个人彻底垮了下去。

    苏棠却没管她,只指着黄连问:“许老板,您可认识她?”

    黄连低着头,许老板看不清她长相。枸杞走过去,将黄连拉站了起来,许老板看清了容貌后,连连点头:“认识,认识她。”

    苏棠道:“那许老板可记得,是怎么认识她的。”

    许老板想了想,说:“是今年三四月份的时候,她常常去我铺子里买药。别的什么药材都没买,只买了好些当归。因为她去的次数多,而且每次都慌慌张张的,我觉得她这个人有些奇怪,所以记住了。”

    “不但记住了,我还跟铺子里的伙计说了,觉得她形迹可疑。”

    “不会记错吧?”苏棠问。

    许老板:“不会记错,就是她。”

    苏棠问黄连:“三四月份的时候,你买那么多当归干什么?”

    黄连整个人都有些吓懵了,满脸是汗,目光游离着朝一旁苏夫人看去。苏夫人厉色道:“是啊,你买那么多当归干什么?”

    黄连:“奴婢……奴婢月事不调,所以……”

    却是话还没说完,便被枸杞打断:“奴婢不守夜的时候,与黄连一屋住着。她每回来月食的日子可准了,奴婢记得,从没有差过日子,根本不是月事不调,她在撒谎。”

    苏棠又问朱大夫:“我生产那日,因为难产,当时霍家是请的朱大夫来。请问朱大夫,是什么原因导致我难产险些命丧黄泉的。”

    “夫人生产时失血过多,是长期服用了活血化瘀的药,比如……当归一类的药材。这当归若是平时吃,的确是一味补药,当孕妇却是不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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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棠无视掉所有人; 只自己说自己的:“母亲; 是这样的。”她一本正经却又极度委屈的诉说着,“笙哥儿如今也有五个月了; 不但越长越结实; 也是越来越聪明。因为儿媳平素陪着他的时间长,所以他只要瞧见儿媳在; 便只要儿媳抱。儿媳就想着,或许这孩子不但模样似他父亲,且连他父亲的那股子聪明劲儿也遗传到了?”

    “既然儿媳带他的时间多,他认得儿媳。那想必……若是伯爷可以常常回后院来看看他的话; 想必他是会跟伯爷越来越亲的。”苏棠委屈极了,声音都哑了; 好似再说下去就要哭了一样:

    “母亲,儿媳真的不是故意要去吵闹的,儿媳就想着伯爷跟笙哥儿父子两个可以感情深厚一些。儿媳有好好与伯爷说,但伯爷总说他忙,没空去看笙哥儿。”

    儿子是亲的,那孙子也是亲的吧?

    她这个儿媳妇是外人,但她亲孙子却不是。苏棠想,就算再想借机骂她; 这个节骨眼上; 怕是也寻不到借口了吧。

    果然; 老夫人回过身来,瞥了自己儿子一眼。不过,却是也没有过多责备,只说他就算再忙,但如今也是当爹的人了,儿子是亲生的,总归要去看一看的。

    “不管怎么样,你既然身为伯夫人,就该懂些规矩。就算是老三不常回去,那也是他忙。你若有委屈,只管来找我,何必去他那里吵闹?他是爷们,外头那么多大事等着他去做,不如女人,可以只窝在这后宅里享清福。”

    苏棠心里连翻了好几个白眼,面上却识趣的恭敬十足,应着说:“儿媳谨记母亲的教诲,下次再不敢了。”

    许是苏棠这态度不错,老夫人终于打算放过她了,只说:“既然知道错了,便回去呆着好好闭门思过。”

    “儿媳告退。”苏棠巴不得早点离开。

    等苏棠走后,老夫人才抬手指了指一旁,对自己儿子道:“你坐吧。”

    其实昨儿夜里的事情,王嬷嬷已经全都告诉老夫人了。昨儿夜里雀儿来荣安堂,但因为老夫人早就歇下,王嬷嬷便将雀儿拦了下来,只问了她怎么回事,雀儿将听到的都说了。

    所以,霍令俨外头养了一房的事情,老夫人此刻心中也清楚。

    “你也是糊涂!”将身边的人都遣退掉、只留下王嬷嬷一个后,老夫人才指着儿子责骂,“娘知你不满你这媳妇,可既然已成定局,又能怎么办?这门亲事,是陛下赐的,你还能悔婚打陛下的脸不成?”

    “是,儿子知错。”霍令俨应着。

    老夫人又说:“知你喜欢知书达理又温柔小意的女子,就算有心外头养一个,也不该是在这种时候。你父亲才走不到两年,尸骨未寒,你怎么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霍令俨却皱了眉:“儿子并没有在外头再养一房。”

    “你没有?”老夫人诧异了,回身去看王嬷嬷,“夜里那个叫雀儿的小丫头,是怎么说的?不是说,在青梧胡同吗?”

    王嬷嬷略俯身来,回话道:“那丫头的确是这样说的,不过,也许是那丫头听错了。三爷打小素来敬重老侯爷,如今老侯爷才走了不到两年,三爷不能做出这种事来。”

    老夫人于是更加动了怒,抬手重重拍了下案几,沉着脸说:“如此说,倒是那苏氏胡搅蛮缠了?她自己是个不知检点的,尚在闺阁的时候,就不懂规矩不守妇德。如今,还能指望她纯洁到哪里去?”

    “也只有她那种人,才做得出这种肮脏的猜想来。”又指责儿子,“你方才为何不说?”

    方才老夫人只以为自己儿子有错在先,所以有关昨儿夜里小夫妻俩吵闹的事儿,她并没敢太过声张。一来是怕太夫人知道后会偏袒苏氏,二来,这也是丑闻一桩,她并不想闹大。

    可谁知道,这外头养女人的事儿,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

    霍令俨之所以方才没说,也是因为他心里隐约明白,这件事情上,苏氏也不是故意去闹的。若她真有心想闹大,方才在这里,不可能会只字不提。

    她昨儿那般无理取闹,自以为拿住了他的小辫子百般威胁,为的也只是钱而已。

    “昨儿夜里那么晚,雀儿竟然还来打搅了母亲休息?”霍令俨不答反问。

    王嬷嬷愣了一瞬,才回答说:“想必是那丫头怕三爷与夫人吵起来没人劝得住架,所以……这才跑了来。只是那会儿子夫人已经歇下了,我并不敢惊动夫人。打发了人去静轩阁探了探后,说是已经没再吵了,我便也就没过去。”

    “怎么……三爷这是怀疑什么?”

    霍令俨轻笑了一声,心下一副了然的模样。

    “没什么,只是觉得雀儿那丫头没那么大的主意。那么晚过来打搅母亲,想必也是有人提点的。”

    雀儿的确没那么大的主意,不过就一个三等的小丫鬟。但若说有主意的,在静轩阁前院里,如今也就青屏一人。

    打小跟着霍三爷的大丫头,原有两个。一个是桃扇,前几年到了年纪,霍令俨这个主子亲自给她指了人,嫁的人正是常跟在霍令俨身边的一个小厮,叫常安的。

    两人成了亲后,常安便将妻子的卖身契赎了回去。所以,如今桃扇已经不再是霍家的丫头。

    青屏到了年纪,霍令俨也是有这个意思。只不过,青屏誓死不从,发了誓要一辈子留在霍家伺候。

    青屏跟桃扇两个,都是当年老夫人精挑细选留在小儿子身边的。桃扇温柔体贴会照顾人,而青屏则精明干练一些。相比起来,青屏更得老夫人的心。

    并且,老夫人一再的在儿子面前暗示过,让他将青屏收了房。等生了孩子后,再抬为姨娘。

    后来霍家发生了许多事情,霍大爷被冤私通敌国,老侯爷又身死疆场……这后宅的事儿,便搁置了下来。

    老夫人原是想着,等守完了孝,再劝儿子收房的。哪里知道,如今听儿子这意思,似乎对青屏并不满意。

    她这个儿子她最是明白,平时心里就算再不满,只要他还不想说,便也会憋在心里不说。但一旦开了口说出来,说明问题可能已经比较严重了。

    老夫人望了眼王嬷嬷,王嬷嬷便俯身退了出去,老夫人这才说:“老三,你这话是何意思?你是说,青屏那丫头故意派雀儿来的?可你们夫妻拌嘴吵架,她们几个丫头如何劝得住?差雀儿来与王嬷嬷说一声,这才是一个懂事的人该干的。”

    “那丫头跟了你那么多年,你可别把人家好心当做驴肝肺,回头寒了她的心。”

    “或许是儿子多想了。”霍令俨并未多做争辩。

    老夫人见儿子没有缠着这件事情继续说下去,才稍稍松了口气道:“娘知道你不满苏氏,娘也知道,这事儿上的确是委屈你了。不过你也暂且忍忍,等再过几个月你替你父亲守完了孝,娘再亲自替你物色一个可心的。就算身份品貌都比不得孟家小四,也绝对比现在这个好。”

    霍令俨却笑了一声,拱手说:“一个已经够儿子头疼的了,不敢想再多一个。”

    “性子好的,自然只会哄你高兴。娘替你选,哪能再择一个苏氏这样的?”老夫人叹息一声说,“娘就觉得,青屏不错。打小伺候你的,指定稳妥又贴心。”

    “往后再说吧。如今儿子只想着好好做事,想着如何重振门楣。至于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儿子无福消受。”说罢,抱手道别说,“儿子晚些时候再来,先走了。”

    “你今儿难得休息一天,又被闹了一宿,想必没睡好,去歇着吧,别累着自己了。”

    “是,儿子告退。”

    等霍令俨离开后,王嬷嬷才端了一盘子点心走进来。

    老夫人问王嬷嬷:“你说……方才三爷是什么意思?平白无故的,怎么怀疑到青屏头上。明明是他自己那个媳妇闹腾出来的事儿,却偏偏去疑心别人。”

    王嬷嬷笑着:“这事儿不好说。不过不管怎么样,好在三爷跟三夫人心里都是有彼此的。方才在您面前,三夫人可是只字未提三爷的不好。纵是在三爷面前再吵再闹,那也只是小夫妻情趣罢了,您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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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订阅率足80%才能及时看到; 否则72小时后可看~  而这个黄连……

    黄连的确是原主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没错; 但是这原主并非苏夫人亲生的,而且据她揣摩推断; 这个苏夫人; 想必是根本不喜欢原主这个继女的。她坐月子间; 那苏夫人来过一两回; 她们打过交道。

    苏棠研究生毕业后就自己做生意; 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一些。看人,她还是看得蛮准的。

    这个苏夫人,的确很会做面子功夫; 其实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老狐狸。戴着伪善的面具; 做戏给所有人看呢。也就原主傻,可能到死都不知道,真正害死她的人,其实就是她那个所谓的“仁义善良”的继母。

    苏棠想着; 既是暂且占了人家身子,且又有时间跟能力帮她这个忙; 不如就陪那个伪善的苏夫人玩一玩好了。

    屋里丫头们都走了,就只剩下枸杞。

    苏棠将枸杞叫到身边; 问她:“我一个月前让你查的事情; 你查到了吗?”

    枸杞十七八岁的年纪; 皮肤微黑; 骨架大; 个头也高,往那里一站,五大三粗的像头熊。平时话也少,只晓得干活,只在苏棠问她话的时候,她才会多说几句话。

    “奴婢查到了,在夫人临近生产那几日,黄连的确有去外面药铺买过当归,奴婢也按着夫人吩咐的去做了。”

    苏棠交代什么,枸杞就做什么。苏棠问什么,枸杞就答什么。至于别的,苏棠不说,枸杞便是心中有疑惑,也不会问出来。

    这样的下属,苏棠是再喜欢不过的了。

    “枸杞,你做得很好。”苏棠心中高兴,便笑着夸了她几句,顺便也不忘再拍几句太夫人的马屁,“不愧是太夫人亲自□□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还是祖母老人家疼我,派了你这么得力的助手来帮我。”

    “有你在,往后我可得省多少心啊。”

    枸杞可能从来没有被主子这样夸过吧,微黑的双颊竟然泛起一丝红晕来,搓着手说:“这是奴婢分内的事情,不值当夫人这样夸奴婢。夫人往后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奴婢就好。”

    苏棠拍了拍自己旁边:“你坐下来说话吧。”

    枸杞受宠若惊:“这可使不得,奴婢怎么敢与夫人同坐,使不得的。”

    苏棠想着,入乡随俗,这古人自有古人的规矩,那便按着他们的规矩来好了。

    不过,苏棠想着既然是要重用枸杞,那自然是要贴心一些。多关心一下她家里的情况,给与她一定关怀,她自然就会更对自己掏心掏肺。

    “我记得你说过,是很小就来霍家做丫头的。你家是哪儿的,家里可还有些什么人?”

    枸杞如实说:“我是十岁被父母卖进来的,家里有一个兄长一个妹妹。兄长早成年娶了媳妇生了娃,妹妹还小,今年才十二岁。奴婢祖上就是京城的,只是家里穷,父母这才卖了我,好拿钱给哥哥娶媳妇。”

    苏棠心冷不丁拎了下,总觉得这古代的女人不容易。

    “你我既做了主仆,那便是缘分一场。往后你若是有什么难处,只管与我说。我若是能帮你的,肯定会帮你。”

    “多谢夫人厚爱。”

    “时间不早了,你去歇着吧。”

    “奴婢先伺候夫人歇下吧。”枸杞扶着苏棠进了内室去,替苏棠铺好被褥放下帷帐后,这才吹了灯离开。

    外间很快传来了枸杞轻微的鼾声,但苏棠却辗转难眠,怎么都睡不着。

    听霍令俨今天的意思,这门亲事是陛下的旨意,想来是离是和,根本由不得他们做主。难道,她要寻个机会自己悄悄溜走吗?

    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果她逃了,就是违抗圣旨,不管跑到哪里去,都得被逮回来。到时候,怕是会连性命都不保吧?

    可如果不离开,这霍令俨也不是良人啊,她跟着他,迟早也得完蛋。

    旁人或许不知道,可她知道啊,这位霍伯爷,心可大着呢,人家可根本不会安于现状的。如今不过是形势所逼,他没办法,不得不向权势低头。

    可将来只要他抓住了机会,整个京城整个大荣王朝、甚至是整个天下,都得被他搅得天翻地覆,民不聊生。

    他不是个好人,且对这原主也不是真心的。将来等他再度权势在握,他可是会亲自手刃发妻去抢夺别的女人的。

    越是能忍的人,心思就越是可怕。

    这几日苏棠精神状态都不是太好,常常失眠。霍令俨除了小南瓜百岁宴那日回过后院一趟,之后几日,一直都是歇在前面书房。

    他不来,苏棠倒是也乐得安静。省得她来了,苏棠还得依着这里的规矩伺候他。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这日霍家忽然收到了苏家递过来的请帖。

    如今霍家内宅的一应大小事务,仍还是老夫人在打理。所以,这请帖也是直接递去了老夫人那里,苏棠并不知情。

    次日一早,苏棠还如往常一样去给老夫人请安。

    她因为生孩子的时候有血崩之势,导致生产完后,身子一直很虚弱。所以,这个月子时间坐得比较长。是太夫人吩咐的,让她身子调理好之前,可以不必请安。

    所以,苏棠是一直到儿子过了百岁后,才去给太夫人老夫人请安的。

    虽然常听府里的老人说,这伯府比起从前的侯府来,小了一半不止。但于苏棠来说,这伯府仍旧大得像是迷宫一样。出了他们三房的静轩阁,弯弯绕绕的,苏棠曾掐着指头大概算过,从静轩阁到老夫人的荣安堂,走路得有一刻钟时间。

    从静轩阁往荣安堂去,途中得过一座拱形的小桥。苏棠领着丫鬟走上桥,却在桥的另外一头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男子。

    男子一身藏青色的长袍,侧对着苏棠,正望着湖面上已经开败了的荷花。苏棠仔细打量着男子,想着枸杞曾对她说过的话,她很快反应过来,眼前这位便是霍家二爷。

    霍老夫人总共生了四个孩子,上面三个都是儿子,下头还有一个闺女,小名叫幸姑。

    而她的夫君霍令俨,兄弟几个中是最小的。

    三个儿子都是嫡出,如今之所以这铭恩伯的爵位能落到三房头上,也是因为霍老大霍老二都出了事情。霍大爷在两年前领兵攻打北秦的时候,忽然逆反,成了叛贼,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有人将他的尸体带了回来,虽然那具尸体上有霍大爷的贴身物件,但是霍大夫人看过尸体却坚决否认那是她的夫君。

    府里有人说,大爷的确死了,那具尸体就是大爷的,只是大夫人太过悲痛不肯接受现实罢了。但也有人说,大爷没死,但因为做了对不起大荣朝朝廷的事情,所以至今流落在外不敢回家,只能假死。

    具体情况是什么,苏棠也不知道。

    两年前霍大爷投敌的消息传到京城后,老侯爷便亲自奏请先帝要戴罪立功,誓死也要将那个叛贼抓回来,任由先帝处置。那时候霍家还没有败落,先太子——也就是如今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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