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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锦还厢[封推]-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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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雪的胸脯遮挡的若隐若现,配着那惊慌却不失绝美的脸蛋儿,根本就是妖精一般让人把持不住。
刘二壮原本就觉着身体里有一团火,此时哪里还禁得住这明目张胆的勾引,当下竟是连理智都没有了,痴了一般进到屋里,两只眼睛红的似要滴出血来,紧紧盯着屋里的美人儿,吭哧吭哧喘着粗气,还不停吞咽着口水。
“你……你要干什么?干什么?”
秦书湘更慌张了,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看见陆云逍进了院子,怎么自己在外面挣扎犹豫了一会儿后再进来就看不到他了呢?这个邋遢汉子又是谁?他……他怎么可能进陆云逍的书房?
有心要喊救命,可是想到后果,秦书湘就忍不住胆寒了。然而更令她崩溃的是,那个男人已经扑了过来,任凭她怎么叫喊,对方就如同听不见一般。
“你……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我要了你的命……”
秦书湘狼狈的后退,一边低声吼叫着,眼看那大汉一个饿虎扑食扑过来,她也不知是哪里生出的力气,竟一低头就要从对方的胳膊下蹿出去。
如果这一下能够顺利逃出的话,以刘二壮此时的状况,肯定追不上。问题就是秦书湘为了今日这个破釜沉舟的计划,梳妆打扮乃至衣着都是力求完美,那曳地百褶长裙拖起来当真是风情万种,可在这样的紧急关头,却成了累赘,她刚抢出两步,就被裙子绊倒在地。
感觉一双大手如同捞鱼般将自己捞了起来,秦书湘终于崩溃了,眼泪决堤而出,手脚不住踢蹬着,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后果不后果,只知道拼命大叫“救命。”
书房和院子里没有人,但后面下人房里却是住着几个丫头的,尤其是秀红,她原本就在到处寻找秦书湘,此时听见这呼救声,不由脸色一下子就煞白了,拼命跑到书房里,只犹豫了一下,便奔进门去,来到内室一看,秀红险些晕过去,只见一个粗鄙不堪的汉子正摁着一个女子企图施暴,而那被他摁着的女子不是秦书湘还会有谁?
“你是谁?干什么?作死吗?”
秀红尖叫着奔进去,拼命拉扯那大汉,可她人小力微,哪里能和刘二壮的一身蛮力相比?好在此时芳草芳华两个大丫头也都听见了呼救声赶来。
饶是两个大丫头再沉稳,也被眼前一幕刺激的险些吐血,更敏感觉察到这当中的问题,可现在不是追究个中详情的时候,两个丫头都忙扑上来,拼命拉着刘二壮。
刘二壮这会儿已经没了理智,秦书湘几乎被他剥得*了,几个丫头虽然拼命拉扯着,但心里其实也是惧怕的,动作难免束手束脚,更何况她们能有多少力气,惹得那刘二壮狂性上来,一晃膀子,几个丫头就都被他给震了出去。
“救命啊,快来人啊……”
芳草等人也急得要哭了,这若是让秦家六姑娘在书房被一个粗汉强暴了,她们还能有命么?因拼命大叫着。忽然就觉着身旁人影一闪,接着那趴在了秦书湘身上的刘二壮就被抓住领子猛然丢了出去。
“爷,世子爷……”芳草芳华和秀红三人一齐瘫在了地上,眼泪汪汪看着陆云逍:“奴婢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见六姑娘叫救命,赶过来就……就看见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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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无耻
陆云逍只气的怒发冲冠,眼见秦书湘披头散发赤身*,此时吓得泪流满面抓了被子死死裹住身体,他豁然转回头去,就见刘二壮面红耳赤,双目充血,嗷嗷叫着从地上爬起,就又扑了过来。
“你是要作死吗?”
朝云此时也冲了进来,眼看刘二壮还要往前扑,他忙一把扯住这家伙的后脖领子,却见那刘二壮如同疯牛一般,不停吼叫挣扎,朝云是有功夫的,竟然拿他不住。
这时暮云也从外边回来,听见书房这里闹嚷嚷的,便连忙奔进来,一看屋里情形,也是吓得脑袋立刻就大了,忙帮朝云将刘二壮制住,却见他整个人都发出痛苦的嘶吼声,不停以头碰着面前桌子。
“爷,这……这人不对劲。”
朝云和暮云看向陆云逍,而那边秦书湘在被子里也是瑟瑟发抖,她此时心中只感到一阵阵的后怕,暗道那粗汉是喝了多少茶水?我……我若被他……岂不是……岂不是必死无疑?
陆云逍看着刘二壮,眸子里的滔天怒火渐渐收敛,然后他回头看了秦书湘一眼,有过白芷的前车之鉴,对今日之事,他已经有些了然。心中又恨又气,偏偏这时候还不能说什么,因转过头对朝云暮云和三个丫头道:“今天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若让我在外面听见了一点儿风声,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去东北庄子上挨冻干活,明白了吗?”
“是是是,奴婢们什么都不知道。”
三个丫头一起跪了下去。这里陆云逍便对朝云道:“你快去请大奶奶和二奶奶过来,明白该怎么做吧?”
“是。”
朝云答应一声,正要离去。就听那边秦书湘尖叫道:“不许……不要叫她们过来……”
陆云逍豁然转头,看着她冷冷道:“不叫她们来,这个人就要送命。”
“那只是一个粗汉。”秦书湘尖叫着,心中也是又委屈又愤怒,在她眼里,一个粗鄙男人的命算个屁?能和自己的前途清白相提并论吗?
陆云逍眼睛一瞪,就想把秦书湘骂一顿。但考虑到这毕竟是亲戚家的女孩儿。不该他来管教,只好又忍了气,转回头对朝云道:“按照我说的办。”
“大哥哥……”
秦书湘也知道自己的态度有些蛮横了。连忙又眼泪汪汪扮可怜软语相求,却听陆云逍冷冷道:“六妹妹,这件事不能不让盈妹妹知道。一条人命,也不可能在寿宁公府里就不明不白没了。我只让人请大奶奶和二奶奶过来。已经是很为你着想。”
秦书湘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陆云逍这番话。显然是有所暗示。一时间她羞愤交加,心中更是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惧,不由赌起气来,暗道你不肯让一个粗汉死在寿宁公府。那我就死在这里好了。
这样赌气想着,便要一头往墙上撞去,反正此事若是被人知道。她也没脸活了。然而目光落在旁边的白墙上,想到死后便什么都没了。她才发现,这种恐惧竟比此事被撞破的恐惧还要厉害。
又怕丢人又怕死。秦书湘到这个地步,唯有把头埋在膝盖里呜呜痛哭,后悔不迭了。
夏清语原本就是在清云院等着陆云逍,秦书盈则正和春绣吃饭,见朝云亲自来请,面色惊惶,而且只让她们一个人去陆云逍书房,便知道有大事发生,当下一个丫头也不带,都忙忙往书房赶来。
还不等进院门,就听远处书房里传来一阵阵痛苦大吼声,已经有几个婆子家丁在周围探头探脑的看了。
朝云将夏清语和秦书盈送进书房院里,转身杀气腾腾出来,把这些看热闹的全都打发回去,然后便守在院门外,不许一个人在周围窥探。只是此时天已经擦黑了,若是有人藏在花树丛后,却也是难以发现,朝云毕竟没长火眼金睛。
夏清语和秦书盈一进来,看见屋中情景,便都愣住了。但两人都是冰雪聪明,只看秦书湘惨无人色,再看刘二壮的异常,以及陆云逍的隐怒冷漠,两人心中便明白了个大概,只是当中一些细节却没想通,然而此时却也不是追问参详的时候,夏清语眼中到底是人命重要,直接奔着刘二壮就去了。
还不等走出两步,就被陆云逍拉过去,只听他低声道:“这人是中了春药,他那个地方丑态毕露,清语只说有没有办法破解春药,若是没有,也只能尽快让朝云暮云将他送去青楼了。”
武侠小说中经常出现不和人交合就会爆体而亡的无解春药,但事实上这不过是杜撰出来的。春药这东西说难解也难解,不是陆云逍方悠然李绝心这种有大智慧大坚忍之人,一般人中了就失去理智,化身禽兽;但要说不难解,也真不难解,几盆冷水浇下去,基本上就都清醒了,不过难受一阵子那是肯定的。
此时不过是三月末,外面还有春寒料峭,恰好书房院子里有一个水塘,夏清语便对朝云暮云道:“把人扔在水塘子里泡一会儿,准备两件干衣服,等他清醒后给换上,另外给人家二十两银子,万一着凉伤风,就当是药钱了。”
一个伤风感冒,多说一两银子也就差不多了,这显然是夏清语有意补偿刘二状。不过听在朝云耳朵里,这就不仅仅是补偿,更是封口费了。
朝云和暮云拖着嘶吼的刘二壮就去院子了,这里秦书盈便猛然奔到秦书湘身边,眼睛里都冒出火来,咬牙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你……你都做出什么事?”
“不关我的事,我……我都这个模样了,姐姐怎么不为我主持公道?反而要来骂我。”事到如今,秦书湘惊恐之下唯一能够想出的办法就是抵赖到底,她绝对不能把真相说出来,不然这以后她就没脸做人了。
秦书盈心里这个火大啊,胸脯剧烈起伏着,恨不能把秦书湘给当场撕了:不关你的事?当人都是傻子吗?看看你被撕烂的衣裳,那是能穿出来的吗?再说好端端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书房里?那粗汉不过是一个修院子的工人,难道要说人家光天化日之下把你劫持过来的?睁眼说瞎话也不是这么个说法儿。还有那春药又是怎么回事?你还敢让我给你主持公道?我就算是那指鹿为马的赵高,这公道也主持不了。
可这满心怒火不能在这里发泄啊,难道要指着秦书湘的鼻子说你装什么无辜?三岁小孩子都能看出你就是无耻不要脸想来勾引大爷结果却不知怎么阴差阳错差点儿便宜了那个粗汉。这话如果真嚷出来,秦书湘固然是没有脸活了,可自己也要担上一份天大的责任,谁让自己是这个不争气的狐狸精妹妹的姐姐呢?虽然她做这事儿,把自己瞒了一个死,可到时候谁会和自己讲这个道理?
秦书盈想到此处,只觉着太阳穴突突地跳,两眼冒金星,真恨不能上前把秦书湘一巴掌打死。平日里还觉着这个妹妹不错,哪想到她心里竟然打着这样龌龊主意,如今丢人丢到了这么多人面前,虽然说陆云逍下了封口令,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儿能瞒住吗?更不用提若是一旦让她得逞,自己以后在陆云逍和夏清语面前还怎么做人?
饶是秦书盈当了几年的家,平时处事也算干净利落,此时却也不知该如何处置了。如果是从前,她自然可以将所有过错都推到那刘二壮身上,她眼里是从没有那些贩夫走卒的。可如今深知以夏清语和陆云逍的性子,他们绝不肯冤枉那个傻大个儿,且这也是造孽的事,所以这个主意是不用想了。
“二奶奶息怒,六姑娘大概不知怎的来了这里,这会儿也是吓坏了。芳草,快去六姑娘房里,让她丫头拿两件衣服来,这春寒料峭的,受了寒可不好。”
夏清语上前,轻轻两句话,总算替秦书盈解了围。她这会儿才想起秦书湘身旁的小丫头,不由恨恨骂道:“是了,清露那个蹄子,跑哪里死去了?都不陪在主子身边,要她有什么用?”
夏清语道:“好了,这会儿说这些干什么?还是赶紧让六姑娘回去吧,她受了惊吓,也得好好将养将养。”
秦书盈恶狠狠瞪了秦书湘一眼,却是没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吓得面无人色的清露捧着两件衣服奔进来,看见秦书盈就要跪下,却被夏清语轻轻一拉,听她低声道:“去服侍你们姑娘穿衣服,先回去再说。”然后又看了秦书盈一眼,摇摇头示意她压住火气。
秦书盈深吸了几口气,终于是什么话都没说,和清露一起悄悄送秦书湘回园子里的住处去了。这里夏清语在屋中怔怔站了一会儿,才慢慢走出来。
陆云逍就坐在椅子里,看见她出来,便叹了口气道:“人心真是难测,你说她是图什么呢?许姨娘白芷琥珀的前车之鉴才过去了几个月?她就全都忘了。更不用提素日里你对她着实不薄,她做出这样事的时候,竟然就一点都不为你想一想?哪有这样无情无义无耻的人?”
☆、第四百三十八章:该谁愤怒
夏清语也觉着有些伤心,她素日里对秦书湘的确是很有好感的,这女孩儿漂亮明媚,举止有度,谁能想到她心里竟打着这样主意?如此看来,她接近自己怕也都是刻意讨好,只盼着将来共侍一夫时,自己还能真把她当妹妹待吧。
想到此处,不由得自嘲一笑,摇头道:“这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只当她天性活泼大方,却不知……呵呵,说起来她先前在府中,连老太太太太面前都能讨得了好,可见她是个聪明人,可既然是聪明人,怎么会连这点道理都看不开?难道做个被人尊重的秦家六姑娘不好,非要给你做小妾,低人一等才好吗?”
陆云逍恨恨道:“谁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
说完却听夏清语道:“云逍,你说……我们会不会真的冤枉了她?”
“冤枉她?”陆云逍狠狠一捶桌子,接着将桌上那团衣物扔过来:这是暮云在后面小花园子里找到的,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树下,她就是故意穿成那样跑来我的书房,这是什么用心?这难道还是我们冤枉她?”
夏清语看着那件大衣服,也无语了。好半晌才小声道:“那……会不会是当时在后花园,她被那人施暴……”不等说完,也觉得不对,刘二壮的模样,明显是中了春药,无缘无故的,陆云逍书房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总不会是那个刘二壮自己色胆包天带了这春药欲行不轨吧?他又怎可能知道今天秦书湘会出现在书房?
“你觉着那刘二壮的情形,会在后花园脱了她的衣服,叠整齐后再把她拖进书房施暴?刘二壮中的春药怎么说?对了,刚刚我看见素日我喝水的茶壶在靠门边的桌子上,这有些奇怪……”
不等说完。便听夏清语道:“今日冯大哥因为杏林馆几处房屋的建造和工部官员吵了起来,平心而论,那工部官员是有些照本宣科了,冯大哥却是考虑到医馆的实际情况,奈何人家根本不听他的,所以我急着回来找你,想让你明天亲自过去看一下。知道你来了书房。我就赶过来了。偏偏那刘二壮说你被太太叫了去,我看他满头大汗,衣衫都湿透了。就让白薇进书房把那壶茶水拿给他,顺便把那壶也送他了,当时他高兴的什么似得,怎么?这壶如今还在这里?”
陆云逍微微点头。沉声道:“这样一切就能说得通了。看来那春药就是下在这茶壶里,原本是为我预备的。却不料我前脚进书房,还没来得及喝茶,后脚太太就派人来找,我就匆匆离开了。偏偏你又过来。又把这一壶水给了刘二壮喝,难怪他那个模样恐怖狰狞,这不知道是喝了多少药进去。”
夏清语也点头道:“看来是这样了。只能趁着你在书房做这件事。所以时间紧迫,为了药效快些发作。自然就得多放些,毕竟你喝水不过是一杯两杯,可那刘二壮却喝了一壶,我的天!”说到最后,连夏清语都忍不住后怕起来。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门外朝云的声音响起道:“爷,奶奶,那刘二壮清醒后,奴才们已经送他回去了,他竟不怎么记得那会儿的事,奴才编了个谎,就把他骗过去。只是他说这屋里茶壶已经让他喝了水,弄脏了,还说是奶奶让他喝的,让奴才们回来处理一下。”
“把这壶送给他吧,我当时答应过他的。”夏清语吩咐了一句,朝云答应了,亲自进来拿了那茶壶,摇头道:“那傻大个儿倒是因祸得福,平白得了二十两银子不说,还有这茶壶,这可是官窑的精品,拿到市面上怎么也值个二三十两银子呢。”
夏清语瞪了朝云一眼:“人家差点儿把命都葬送了,你这会儿还说是因祸得福,二三十两银子能比一条人命还重要?这算哪门子的福?”
朝云吐了吐舌头,这里陆云逍便道:“行了,你下去吧,让暮云也回去。我这就和你们奶奶一起回清云院,刘二壮那里,你和暮云要盯着些,务必试探出他究竟是真的不知情还是装的,若是装的,倒也不用打杀,只吓唬住他,让他不敢乱说就行。”
朝云应了声是,看着陆云逍和夏清语离去,这才转身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把屋里简单收拾了下,便出门对暮云道:“你说这无端端的,怎么飞来这样一件事?咱们爷明明是个正人君子,怎么那些蜂蜂蝶蝶的就都瞎了眼来招惹他呢?”
暮云道:“正因为爷是正人君子,他又是世子爷,那些蜂蝶才受不住这引诱。我只觉着可笑,那秦六姑娘是脑子进水了不成?亏她怎么想出来的,竟然给爷下春药,书房离清云院有多远?凭着爷的功夫,这点春药就奈何得了他?真憋不住了,爷不会回去找大奶奶?她也太小看了咱们爷。”
“也别这么说,她大概是听府里人说过当日白芷的事,还以为自己能故技重施呢。”朝云呵呵一笑,虽然两人只是陆云逍的小厮,身份卑微,但如今秦书湘在他们眼里,根本不是值得尊重的女孩儿,所以一点儿也不介意拿来调笑。
“但今时不同往日,白芷的事,那是大奶奶打断了彩霞的腿,爷那会儿恨她恨得要命,一度都想休妻了,却被老太太劝着,结果白芷趁虚而入,才会一举成功。现在爷和大奶奶好的蜜里调油似得,别说六姑娘,就是公主郡主,我看也插不进来。”
“嘘,噤声,今儿怎么这样轻浮了?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朝云瞪了暮云一眼,想了想又道:“对了,彩霞之前不是在庄子上吗?怎么昨儿我好像在府里看见了她?我当时还以为眼花呢,可看着那女人瘸着一条腿,分明就是她啊。”
暮云道:“难怪你不知,你这些日子不怎么在府里。如今大奶奶把她从前害过的那些丫头,但凡能找回来的都找回来了,给了清闲差事,月银还发的丰厚。虽然大奶奶嘴上没说,但我忖度着,这大概就是为她从前那些过错做补偿呢。”
朝云出了一会儿神,方喃喃道:“竟是这样吗?那双月儿呢?听说当日她比蓉儿还漂亮,所以被奶奶发卖了。前些日子,我影影绰绰听人说在京城暗娼门子见过她,我当时还替她惋惜,花容月貌的一个女孩儿,竟落到了那地狱里去,还不知会落得什么下场呢。”
“双月儿奶奶也把她赎出来了,只是听说她不肯回府,所以奶奶就把她安排在杏林馆,前儿我问白薇,说是她很喜欢在杏林馆,跟着几位姨娘学习种药材和……和护……”
“护士?”
“对对对。”暮云一拍脑袋,哈哈笑道:“我总觉着这两个字拗口,不知道奶奶怎么想出来的,为什么要叫护士呢?听着还以为是护卫。”
朝云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是西洋那边来的叫法,咱们觉着拗口,那些西洋传教士却都不觉着呢。哎!说起来好久没去杏林馆了,听说那里如今真是热闹无比,连咱们京城那些懂医药的西洋人,如今每天宁可挤在那里,也不肯回四夷馆呢,我记着从前咱们在江南那会儿,杏林馆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医馆,怎么如今就这么大魔力呢?不行,我得找个机会去看看。”
暮云看了朝云一眼:“你怎么忽然对杏林馆这样上心了?有古怪,肯定有古怪。”
“废话,咱们是爷的小厮,杏林馆是谁的产业?是大奶奶的,爷对大奶奶的事,那得多上心?咱们身为爷的小厮,当然应该急爷之所急想爷之所想……”
“行了行了。”暮云忍不住推了朝云一把:“说的冠冕堂皇大义凛然的,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德性?说,到底杏林馆有什么事让你挂念?该不会是双月儿吧?朝云,你可别忘了,爷是有意把娇蕊配给你的,你若是敢看着碗里想着锅里,当心大奶奶一脚把你踹到护城河里去。”
“噗!”
朝云忍不住就喷笑出声:“你把大奶奶说成了河东狮,我看你才会被踹进护城河里去。”说完见暮云要来打他,这才连忙笑道:“好了,不逗你,我是那种看着碗里想着锅里的人吗?我确实有些挂念双月儿,当日她在太太身边服侍,我那会儿还小呢,得她给了几次点心吃食,这份情我一直记得,先前就想着把她从暗娼门子里赎出来,可我的钱都在爹娘手里,所以一时半会儿手里的钱不够数,没想到大奶奶就把她给赎出来了。”
说到此处,朝云忍不住看了暮云一眼,又往四下看看,方小声问暮云道:“你说,大奶奶……还真是从前的那个大奶奶吗?”
这种话一向都是暮云问,然后朝云敷衍的,如今却颠倒了个儿。暮云见他那实在忍不住好奇的模样,不由得微微一笑,沉声道:“风水轮流转,也轮到你问我这话了。其实到如今,这还重要吗?府里的人未必私底下没有疑惑,可如今谁不喜欢大奶奶?疑惑又能怎的?更何况,爷是和大奶奶朝夕共处过的人,想知道这个大奶奶的底细,那是多容易的事,爷都不说什么,就说明不管大奶奶如何,他都护定了。既如此,咱们跟着瞎操什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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