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悍女:相公来战-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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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湘咬了咬唇，有些发愁：“您说的很对……”
　　以顾启南那愚孝又包子的性子，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不会赞同分家。
　　“丫头呀，若是你们一家三口齐心协力，分家后的日子也就一开始苦些。只要能分到几亩好田地，日子慢慢就会好起来的。”沈郎中又捋捋胡子：“我给你提个醒，你们娘俩完全可以趁着他不在家，先把这个家分了。等你爹回来了，总不能再把分开的家合回去。”
　　看着顾湘一下子亮起来的眼睛，沈郎中笑道：“只要你们分家之后的日子越过越好，你爹也不会怪你们娘俩的。”
　　“多谢沈爷爷！”顾湘好看的桃花眼险些笑成一条线：“我正愁着万一我爹不同意分家怎么办呢，多谢您的提醒。”
　　先斩后奏，这是个好办法。趁着顾启南不在家就把家分了，顾启南就算回来生气也无计可施。
　　“我是瞧着你们娘俩过的着实不易，才给你出个馊主意，你可……”
　　“沈爷爷放心，我不会把您的话告诉别人的，连我娘都不会告诉。”顾湘笑眯眯道。
　　“眼下趁着给我娘抓药，正是分家的好时机，”顾湘有些兴奋的拍了一下手，忍不住畅想分家以后的美好生活。
　　等把沈郎中送回长坪村，抓了药，顾湘兴冲冲的拎着药一路小跑回了凤坪村。
　　可一过了云水河上那座小桥，顾湘就觉得有些奇怪。
　　越靠近村子，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好像她离开的这一会，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而且这大事还和顾家脱不了干系。
　　因为她看到很多村民都神色匆匆地往顾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不要吧！顾湘心里忍不住哀嚎，她和她娘这是穿进了多么狗血的家庭里？
　　才穿来三天时间都不到的功夫，村民们都跑到顾家围观了多少回了？
　　这顾家怎么天天都跟搭台子唱大戏似的？
　　唱的还是家庭伦理婆媳大戏！她这到底是拿了个什么样的剧本呦……
　　常言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可她怎么觉得顾家这些人是半天不作死就难受呢？
　　不过孙婆子都已经只能躺在床上哼唧了，顾家能出什么事？
　　该不会是有人因为她赊药跑去找她娘麻烦了吧！
　　这样想着，顾湘加快了脚步赶紧往家跑。
　　越靠近顾家，顾湘就越觉得怪异。
　　先前几次大家去顾家围观，都是以一种看热闹的态度去的。可这回村民们的表情都很严肃。
　　而且，在看到她之后，众人的情绪明显发生了波动，看她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怜悯和不忍。
　　这些人为什么要用一种怜悯和不忍的眼神看她呢？
　　“砰！砰！砰……”
　　顾湘心底一阵没来由的紧张，到底怎么了？
　　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第53章　乱葬岗

　　“我的儿呀——”
　　还没进门，就听到孙婆子嚎嚎大哭的哭喊声。
　　顾湘只觉自己的心都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连忙快跑起来。
　　听孙婆子这般哭喊，该不会是她老爹顾启南出了什么事吧。
　　一进院子就瞧见孙婆子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一边哭一边喊：“我的儿呀，你怎么这么命苦呀……我可怜的老二呀……”
　　她身边站着顾家的男人女人们，都神色戚戚。
　　听到孙婆子哭的是顾家老二，顾湘长舒一口气：我爹排行老三，出事的不是我爹！
　　正庆幸着，顾湘听到郑月娘叫她名字，转脸一瞧，陈奶奶和顾飞鸢正一左一右扶着她。
　　顾湘连忙拎着药走过去：“娘，你不在屋里歇着，怎么出来了？”
　　“湘儿，他……”
　　“他？娘指的是谁？”顾湘眉头一下皱了起来，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爹……你爹他……”郑月娘已经哗哗的开始流眼泪，这眼泪源自于这具身体本身的情感，根本就不受她的控制。
　　“我爹？”顾湘紧张兮兮的盯着郑月娘：“他怎么了？”
　　顾启南怎么了！孙婆子哭的明明是顾家老二顾启西，管她爹顾启南什么事！
　　“他……他干活的时候出了事，已经没了……”话未说完，郑月娘已经泣不成声。
　　顾湘转脸看了看仍旧哭天抢地只哭顾家老二的孙婆子，使劲摇摇头：“不可能，如果是我爹没了，那为什么她只哭二伯，不哭我爹？娘，你一定是听错了！”
　　“湘儿姐，是真的……”顾飞鸢啜泣着：“二叔和三叔都出事了，二叔被砸断了腿，三叔……三叔他当时就被砸死了，当时……”顾飞鸢是大房的女儿，她口中的三叔正是顾湘的父亲顾启南。
　　顾湘只觉脑子里嗡的一声响，顾飞鸢后面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听清。
　　她都打算好了趁着老爹不在家，先把家分了，等老爹回来了一家人好好过日子，怎么偏偏人就没了呢？
　　她娘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孩子呢，老爹他怎么就舍得去了呢？
　　她不安又怀疑的眼神从在场的顾家男人们的脸上一一扫过，越看越难受。
　　正月中旬的时候，老爷子顾东明就带着儿孙们去凤云县修桥挣钱。工地上管吃管住，因此这大半个月都没回来。而如今，除了闹着出去做生意的四叔，家里的男人们都回来了，只有她爹顾启南和二伯父顾启西不在场。
　　“我爹和二伯他们人呢？”顾湘回头看向郑月娘和顾飞鸢。
　　“二叔被抬进他住的屋子了，三叔他……”
　　“我爹到底在哪里？”顾湘急了，如果说顾启南真的死了，那么尸首在哪里？
　　总不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单凭顾家这些人的几句话，就让她相信一向身体不错的那么一个大男人就这么没了吧！
　　“他们说二叔被砸断了腿，带回来已经很费功夫了，三叔就被扔在县城外的乱葬岗了……”
　　“乱葬岗？他们竟然把我爹直接给扔在乱葬岗了！”
　　顾湘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这他娘的是一群什么人！
　　顾家这些男人还是人吗！

　　☆、第54章　恶毒

　　再看看顾家那一群神色戚戚的男人，顾湘只觉得浑身不舒坦。
　　这些人做出一副难过的样子给谁看？
　　顾启南好歹也是顾家的一份子，是顾东明和孙婆子的亲生儿子！这些年他给家里当牛做马，任劳任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如今人死了，别说棺材板没买一副，哪怕只是把人带回来，去顾家的祖坟旁挖个坑埋了也比扔在乱葬岗好吧！
　　顾家虽穷，但难道这些男人连挖个坑埋人的力气都没了？
　　古人不是都迷信吗？他们到底是如何狠心把骨肉至亲的尸首曝尸荒野的？
　　禽兽！说他们是禽兽都侮辱了禽兽两个字！简直禽兽不如！
　　顾湘虽不是顾启南原装的女儿，但是她有原主十四年的记忆。记忆中顾启南虽然也是个任人欺负的包子，但他对这唯一的女儿一直很疼爱。很多次孙婆子想要把顾湘卖掉，都是顾启南给拦了下来。
　　顾启南虽愚孝但也疼女儿，如今人没了，顾湘如何能忍心让他连个埋骨的地方都没有？
　　这事必须得好好理论一番！
　　“湘儿，快！快去煎药！你娘晕过去了！”陈婆子一声惊呼，硬生生把顾湘的满腔怒火给压了下去。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
　　郑月娘今天本就动了胎气，再接到顾启南的噩耗，极度伤心悲痛之下，胎气更加不稳，这会儿竟然晕过去了。
　　哎，郑月娘的这具身体实在是够孱弱。这样瘦弱的身体怀着五个月的身孕，辛苦她娘了。
　　虽然顾湘心中因顾启南被扔在乱葬岗的事情极度愤恨，想要和顾家人理论一番，但她更加明白：死者已矣，得先照顾好活着的人。
　　郑月娘肚子里的是顾启南的遗腹子，她和她娘占了人家女儿和媳妇的身，一定得竭力保住这个孩子。
　　和陈奶奶、顾飞鸢一起把郑月娘扶到后院去让她躺好，顾湘准备去煎药。
　　可谁承想找了半天没找到熬药的小锅！
　　从厨房出来，对上顾飞燕得意的眼神，顾湘瞬间了然于心：肯定是顾飞燕把小锅藏起来了！
　　“你把药锅藏哪去了，交出来！”顾湘一把抓住顾飞燕的手腕，使劲捏住。
　　“不是我藏的，我根本不知道药锅在哪儿呀，湘儿妹妹你可别冤枉我。”顾飞燕强行分辨，才不会承认是她故意藏的。
　　“不说？”顾湘眯起双眼，手下的力气又加重几分，捏的顾飞燕龇牙咧嘴。
　　“我没见就是没见，你就是把我的手捏断了，我也不知道。”顾飞燕万分委屈，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
　　见她无论如何也不肯说，顾湘也不再纠缠，眼下给她娘熬药最要紧。
　　顾家的药锅找不到，她得再想别的办法，不能一棵树上吊死。
　　见顾湘拎着药又回了后院，顾飞燕揉揉别捏的发红的手腕狠狠冲她的背影皱了皱鼻子：碍眼的东西，姑奶奶早晚弄死你们娘俩！我把药锅藏起来，你就是抓来药也让你熬不成！你那个大肚子娘，反正也生不出儿子来，不如趁着这几天死了的好！省得拖累大家！

　　☆、第55章　搞事情

　　顾湘拎着药回了后院直接找到陈婆子。
　　自家的药锅被藏起来了，她借别人家的熬药总可以吧。
　　陈婆子一听顾家的药锅被藏了起来，二话不说就让顾湘赶紧去她家熬药，还隔着墙头喊了她孙子陈铁牛一声，让陈铁牛给顾湘帮忙。
　　顾湘住的是顾家后院，与陈家的院子就隔了一条小路。从顾湘这院子的墙翻出去就是陈家大门口。
　　前院有孙婆子撒泼，又有众人围观，闹哄哄的一团糟，顾湘干脆也不走大门，直接拎着药从后院的墙上翻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药熬好了，顾湘又从墙头翻进来。
　　要是她端着一碗药从顾家大门走进来的话，不知道又要掀起多少风波，耽误多少工夫。因此她干脆直接翻墙。
　　陈铁牛眼瞧着顾湘翻墙进去了，把熬好的汤药隔着墙头递给她，心里却忍不住直嘀咕：湘儿妹子翻墙好厉害呀！我都没她这么利索。
　　顾湘此时满心想的事都是赶紧给郑月娘喂药，根本没心思注意陈铁牛的眼神和表情，接过药对他道了声谢，连忙就进了屋子。
　　一进屋，看到郑月娘煞白的脸色，顾湘的心就揪了一下。
　　她娘亲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孱弱了，长期营养不良导致她瘦的皮包骨头，偏偏还怀着五个月的身孕。本就胎气不稳，再加上听到了顾启南的噩耗，孩子能保住就不错了。
　　在顾飞鸢和陈婆子的帮助下，顾湘好不容易才把药全给她娘喂进去。
　　放下药碗，顾湘想跟陈婆子和顾飞鸢道谢的话还没说出口呢，郭红梅忽然出现了。
　　一瞧见郭红梅，顾飞鸢就忍不住往顾湘身后躲。虽然郭红梅是顾飞鸢的亲娘，可在顾飞鸢看来，这亲娘比母夜叉还可怕，动辄对她打骂虐待，隔三差五地拳脚相加。
　　“娘……”顾飞鸢颤颤巍巍小声喊了一句。
　　郭红梅剜了她一眼，冷哼一声：“不干活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三婶子晕……晕倒了，我来帮湘儿姐……”
　　“小贱蹄子，回去在跟你算账！”郭红梅狠狠戳了一下顾飞鸢的脑门，将她戳的一个趔趄。
　　“大伯娘过来是有什么事吗？”顾湘直觉郭红梅绝不是来教训顾飞鸢的。
　　“这不是家里出了事吗，爹娘让我来叫你们娘俩去堂屋说话。”郭红梅瞥了一眼床上的郑月娘道。
　　“我娘晕过去了，还没醒呢。”顾湘面无表情：“她去不了。”
　　“各房的都去了，就等你们三房了，湘儿听话，快把你娘喊起来。”郭红梅压住心底的不耐烦。
　　顾湘摇摇头：“郎中说我娘得好好歇着，刚给她喂了药，这会儿是叫不起来了。我跟大伯娘过去。”
　　“大人说话，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哪有资格进屋，得跟在你娘身后才行。”郭红梅十分不悦。
　　“红梅呀，要不你就带着湘儿过去吧。她娘这会儿身子不好，也不能硬把人拽起来不是？”陈婆子帮着顾湘打圆场：“既然是一大家子说话，三房总得去个人吧。你不让她去的话，也没的选择了。”
　　“那行，你跟我去，不过到了堂屋，你可别乱说话。”郭红梅警告道：“今天可有大事要说呢！”

　　☆、第56章　二两银子辨人心

　　堂屋里，气氛十分严肃。
　　顾东明和孙婆子老两口在上首坐着，地下站着一大群人。
　　大房的除了顾飞鸢都在，二房的除了断了腿在屋里养着的二伯父也都在。
　　四房的就顾湘的四婶和堂弟两个人。四叔之前嚷嚷着出去做生意，已经很久很久没回家了。
　　而三房，就顾湘一个人孤零零地过来了。
　　“老三媳妇怀着孕，身子娇贵晕过去还没醒呢，我就把湘儿一个人带过来了。爹娘，你们可别生气。”郭红梅进了屋连忙说道。
　　“嗯。”顾东明应了一声，没说什么。
　　“哼！”孙婆子冷哼。
　　顾湘喊了声爷爷奶奶，便站到一旁，不再说话。瞧这情形，可能顾东明有什么大事要宣布。
　　“咱们家今年不太顺当，”四房的人都到齐了，顾东明开口说话了：“老三死了，老二腿伤了，我心里也不好受。但咱们的日子还得好好过下去。”
　　“湘儿，回头你回去了跟你娘说，老三死的时候，工头给了二两银子安葬费。”顾东明的语气很平静。
　　顾湘一阵心头火起：“既然给了安葬费，为啥我爹还被扔在乱葬岗，连个草席子都没有？”她已经听大家说了，她爹是被直接扔到县城外的乱葬岗的，连个裹身的草席子都没有。
　　“没大没小，你爷爷话还没说完呢，你插什么嘴？”大伯父顾启冬瞪着顾湘。
　　顾东明冲大儿子顾启冬摆摆手：“老三才死，这时候就不跟他闺女计较规矩了。”
　　顾启冬连忙弯腰应了一声“是”。
　　顾东明盯着顾湘，继续道：“那二两安葬银子的确是给老三的，但咱们是一大家子过日子，我不能把这二两银子都拿出来给他置办那些虚的东西。”
　　“别管是棺材板，还是衣裳纸钱，这些都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给他置办再多有啥用？咱们家里这么一大家子人都等着张嘴吃饭呢，老二又断了腿，得花多少钱才能治好？”顾东明意味深长的看着顾湘：“做人可不能太自私了。你光想着给你爹安葬，难道要让一家人和西北风？”
　　“哼，”顾湘嗤笑：“给我爹安葬用的顶多是工头给他的安葬银子，又不是从大家兜里往外掏钱！那二两银子是给我爹安葬用的，爷爷却连个草席都舍不得给我爹买！”
　　“买个草席把人卷起来有啥用？”顾东明看顾湘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一个死了的人要草席有啥用？不如把钱省下来给家里人买点吃的喝的。你这妮子怎么这么傻呢？”
　　“那你为什么又偏偏把人扔在乱葬岗呢！你为什么不把他带回来安葬！难道他不该入祖坟吗？”顾湘万万没想到顾东明竟然如此狠心。
　　“入祖坟？他入祖坟干啥？”孙婆子在一边开口了：“老三连个儿子都没有，就是入了祖坟以后也只有被耻笑的份，还不如这样扔在乱葬岗呢！一了百了，干干净净，就当家里根本没有过这个人。”

　　☆、第57章　冠冕堂皇

　　顾湘不可置信的看着孙婆子，这可是顾启南的亲娘呀！亲娘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再看向顾东明，顾湘很想问一句：“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顾东明似乎很为难，叹了一口气，先看了看大房和二房的众人，然后才看向顾湘：“你们是不知道呀，雇牛车把断腿的老二从县城拉到咱们家就已经要很多钱了。要是把老三的尸体也拉回来，得多付四钱银子呢。四钱银子都够咱们全家人吃个把月了。”
　　说着他又看向顾湘，语重心长教育道：“人不能太自私了，得为一大家子着想呀。家里这么多人都等着吃饭，不能因为要把老三的尸首拉回来，就白白浪费了四钱银子。你懂吗？”
　　其实顾东明说出来的只是他的一部分考虑。他更担心的是，如果把老三的尸首给拉回来了，到时候万一郑月娘和顾湘母女二人闹腾起来，非得让他给老三置办棺材板等物，那二两银子可就留不住了。
　　因此，他当机立断，一出县城就把断了气的老三给扔到乱葬岗去了。这样三房的母女二人就闹腾不起来了。
　　“懂，”顾湘眸光冰冷，毫不畏惧的直视顾东明：“给我爹的安葬银子是大家的，但大家却连个草席都不给我爹！要是因为安葬我爹花了钱，那我和我娘就是让大家喝西北风的罪人……”
　　“胡说八道！”顾东明一拍桌子：“咱们一大家子一块过日子，哪来的什么你的我的！别管是谁给的，别管是给谁的，都是给咱们顾家的！都得交到我和老婆子手里管着！”
　　“不光是这安葬银子得交到我手里来，就是别的也一样。咱们顾家不许任何人攒私钱，谁要是攒私钱，那就是不孝！”顾东明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目光阴狠的扫过众人。
　　他这几句话说的众人眉心俱是一跳，但孝字压头，没人敢反驳。
　　大周以孝治国，若是父母状告子女不孝，子女可是要挨板子、吃牢饭的。而且现在老爷子攥着那二两银子，吃亏的是三房，赚便宜的却是大家。因此也不会有人出来反驳。
　　但是顾东明扫视众人的眼神太不善，郭红梅便赶紧笑着打圆场：“爹，您说的这些我们都没意见。一大家子在一块过日子，谁会偷偷攒私钱呀。”
　　“哼，”顾东明冷哼一声：“你们心里那点花花肠子我可一清二楚。我告诉你们我还没老糊涂呢。想攒私钱你们还早着呢。”
　　“谁说不是呢，您老人家吃过的盐比我们吃过的饭都多，”郭红梅笑道：“我们可不敢在您眼皮子底下耍花样。”
　　顾东明听了大儿媳妇的话，只觉心中十分熨帖，脸色缓和了许多，又赞许的看了郭红梅一眼，这才慢慢开口。
　　“今天把你们都叫过来，主要说两件事。一个就是老三的那二两安葬银子，咱们家如今越来越艰难了，这二两银子我得省下来，老三就只能委屈他扔在乱葬岗了。”

　　☆、第58章　没饿死你就是公平

　　一听到乱葬岗这三个字，顾湘的眼泪忽的忍不住了。不知道是为顾启南不值，还是这具身体本身的情感。
　　看到顾湘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断往下掉，顾东明和孙婆子都不高兴了。
　　“死丫头，我和你爷爷还都好好的呢，你哭什么丧！咒我们死是不是！”孙婆子直接开骂。
　　“湘儿，快别哭了。就是想哭你爹，也不能当着你爷爷奶奶的面哭呀，你这样他们多难受。”郭红梅“好心”劝道。
　　对于顾启南的死，这些人似乎都没有什么感觉，好像顾启南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个不相干的人。
　　顾湘拼命忍住眼泪，她不想在这群没有底线的人面前哭。
　　见顾湘不哭了，顾东明才继续开口：“这第二件事，就是老二的腿。县城里的大夫说了，只要按时换药，好好养着，少则半年多则一年，老二就能恢复了。”
　　“所以，老二这腿得治。”顾东明扫了一眼众人：“我这里有工头给的三两银子的医药费，再加上老三的二两安葬费，一共是五两。这五两银子只给老二看腿用，到时候如果银子用完了，他腿还没好，再从咱们家公中的钱里出。”
　　听了这话，顾湘顿时五内郁结。天下间还有这般偏心的爹吗？
　　合着顾启南就活该被扔在乱葬岗？顾东明竟然就这么大言不惭的把那二两银子直接拨给顾启西当医药费？
　　而她娘胎气不稳请医问药还是她自己赊账？
　　“爷爷，是不是家里所有的花销都从爷爷奶奶这儿要钱？”顾湘认真问道。
　　顾东明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十分骄傲：“那当然。”顾家的钱可全都在他和老婆子手里呢。
　　“我娘今天动了胎气，请沈郎中来把过脉了，开了几服药，都是我赊的帐。”顾湘一本正经道：“爷爷你什么时候把我娘的药钱给我？”
　　见顾东明的神色一瞬间变得不耐烦，顾湘继续不怕死道：“沈郎中说了，我娘这胎很不稳当，得多吃些好的补补，而且最好每隔四五天就找他把一次脉。像今天的这种保胎的草药，也得经常喝才行。”
　　顾东明很生气，见顾湘还要说，直接拍了一下桌子：“闭嘴，就你娘金贵是不是？家里谁把她怎么着了，她就动了胎气？喝一次药还不行，还得隔三差五的喝，谁家养得起？”
　　“二伯的腿爷爷舍得给治，还把我爹地安葬银子都拿去给二伯治腿，怎么到了我们三房，我娘怀孕喝点保胎的汤药都不行了？”
　　顾湘才不怕他拍桌子，继续道：“我们三房现在没了我爹挣钱往家里交，爷爷要是觉得我和我娘累赘，干脆把我们分出去吧。”
　　“分家？老子还没死呢，分什么家？”顾东明直接瞪眼。
　　“不分家那我和我娘算什么？挣的钱让我们全都交上去，可却连个保胎的汤药都不给我娘喝，”顾湘倔强道：“这也太不公平了。”
　　“公平？啥叫公平？一家人一块过日子，你算这么清楚干啥？”顾东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