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媚儿重生记(燕堂)-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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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刚要抬腿往外走，却见李氏带着自己的两个贴身丫头来了。常媚儿抬眼见李氏满面含笑的走过来拉了她的手说：“媚儿，走，到里边屋里，母亲跟你说点事儿。”又扭头对两个小丫头说：“你俩不用跟着了。”
　　李氏一般很少来自己这里，常媚儿想，莫不是表哥来提亲，父亲同意了，所以叫继母来说吗？她心中一阵高兴，一愣神间就被继母拉到了屋中。
　　“媚儿呀，母亲向你道喜了！”一进堂屋，还没等两人坐下，李氏就急急的说道。
　　常媚儿听了，一颗心也似是噗通一下落了地，这一世自己总算是可以平安度日了。只是她的心中却并没有太多的喜悦心情。上一世的悲惨经历让她的心如枯木一般，对生活早已没有了一个少女应有的向往，嫁给表哥也只是想要求个安稳而已。
　　李氏见媚儿低着头没有说话，也只当她是害羞，又接着说：“我们媚儿的命就是好，竟然能嫁到刺史家，将来你妹妹的婚事，也要托一托你的福气，到时能有你一半好也就行了。”
　　“什么，刺史家？”常媚儿猛的抬起了头来惊问道。
　　“哈哈，媚儿也没想到吧？没错，就是刺史家，你爹都高兴坏了。虽说你才十五岁，可是世子都已经十九岁了，所以刺史大人说想早一些娶过去，刚才你爹已经跟媒人商量好了，今年秋天就成亲。你爹说了，为了能配上刺史家的身份，要给你准备几大车的嫁妆……”李氏并没有察觉到媚儿神情失常，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
　　“我不
　　会嫁的，除非你们抬着我的尸体去。”常媚儿以冷冷的口气，缓慢却决然的说道。
　　这一句话将李氏的一大车话堵在了喉咙里，她惊得大张着嘴，半天都没合拢，看媚儿的眼光也似在看一个怪物。
　　“出去，不要再跟我说任何一句与顾家有关的话。”一滴清泪从常媚儿黑亮的眼眸中流了下来，滑下了白皙的脸庞，滴在了清冷的青石地板上。
　　不愿意让继母看到自己的脆弱，常媚儿一转身快步向楼上走去。
　　“好，我跟你父亲说去，这也不知是犯了那根筋。”李氏也有些不高兴的走了出去。
　　　


☆、8第八章不嫁

　　　
　　存德堂，李氏缀缀不平的对常父说着：“这么好的亲事，本来高高兴兴的去跟她说，没想到她竟然赶我出来。我好歹也算是她的母亲，她然如此的不懂事，要不是顾家指明要媚儿，我倒巴不得让广琼去。”
　　听着妻子的话，常父沉吟不语。他心中自然以为媚儿是因为谢舒华的原因，所以才如此的反对这门亲事。上一次谢家的媒人很委婉的暗示两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两情相悦。他也有些怀疑媚儿与谢舒华暗自有情。只是他是一个做父亲的，怎么好去当面去问女儿这种事情，李氏又是媚儿的继母，到底是隔了一层肚皮，所以常世祥也并没有向她提起此事。
　　常世祥以为，媚儿从小就懂事、听话，这事过一阵子不提，她也就放下了。即便心中放不下，也不会公然反抗父母的安排。却不曾想媚儿听说刺史家来求亲，会如此激烈的反对，看来是自己太过小看媚儿与舒华的情谊了。
　　可是自己已经答应了刺史家的亲事了，连日子都订好了，是万万不能退的。看来也只能是好好开导媚儿了。
　　“好了，好了，你越说越离谱了，广琼今年才多大呀。”常父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李氏的话，“这事你别管了，我去跟她说。”
　　“广琼也十二了，也该说亲事了。”李氏在一旁小声的嘟囔着，却见常世祥早已走了出去。
　　常世祥一边慢慢的走向常媚儿所住的汀兰楼，一边思索着怎样才能说服女儿。媚儿一向乖巧懂事，并不是那种张狂的女子，只要能让她明白一个做父亲的心——其实是多么的希望她能一生幸福，她必定会从自己的安排的。
　　常父一边想着一边踏进了汀兰楼的院门，只见院子里的几个丫头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见他走了进来，忙都上前来拜见。常父只是嗯了一声，就自顾走到了楼上女儿的房间。只见常媚儿躺在床上，桌子上放着早已凉了的饭菜，芳云与晴雪正在劝着媚儿：“姑娘，你好歹吃一点，总是这样不吃不喝的身子怎么吃的消。”
　　常媚儿正自心中烦乱，那里吃的下去饭，也不理芳云与睛雪，躺在床上只是闭着眼不说话。心中却暗自想道：难道菩萨嫌自己受的罪还不够，所以要让自己重生一世，再来受一遍这无穷的苦吗？
　　“媚儿”常世祥轻轻的喊了女儿一声，芳云与晴雪一起回过头来，见是自家大人，忙起身拜了拜站在了一旁。常世祥坐在了床边看了看媚儿，又扭过头来对芳云与晴雪说：“你们两个先出去。”
　　芳云和晴雪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自己姑娘，默默的退了出去。
　　常父在床边坐了一会，才开口劝道：“媚儿，爹知道你对舒华有感情，可是舒华虽好，你舅舅却是太有些那个，你舅母也不好相处。你要是真嫁过去了，有你外祖母一天，还好一些，要是没了你外祖母，只怕以后有你受的。俗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你现在还小不明白这过日子的艰难，以后你自己当了家，自然就明白了。听话啊，爹怎么会害你呢，要是对方人品不好，就是他家再有地位再有权势，爹也不会把你嫁过去的。”
　　常世祥话说了一大堆，见媚儿依然躺在那里不说话，又苦着脸说：“媚儿呀，爹都已经答应了刺史大人了，要是毁了婚的话，恐怕你爹别说在东兴县，就是在诺大的安州也是无处安身了。你一向是最懂事的，难道你就不替爹，替常家想一想吗？”
　　常媚儿心想，我就是太懂事了，所以上一世才会受那样的苦。上一世懵懂无知，稀里糊涂的嫁了过去也就罢了，这一世明知是火坑，再也不能跳下去。常媚儿掀开了被子，慢慢的坐了起来，目光有些茫然的低声说道：“我做了一个真实的噩梦，在梦里我嫁到了顾家，因为咱家是庶族，所以每天的日子过的战战兢兢，受尽婆婆的白眼和欺凌，最后还落了个被休的下场，一个人孤独的在遥光寺中凄惨死去。”
　　常世祥看着女儿暗淡的神色，心中也有些不忍，看来她是真心的想嫁给舒华了，连这样的梦都能编出来，可是谢家真不是一个好归宿，谢父好酒好赌，舒华软弱，谢母也并不是好相与的人。为了常家和女儿的将来，这个恶人自己是必需要做了。“你自己也说了只是噩梦而已，怎么当得真？这只不过就是你胡思乱想罢了。顾家既然来求亲，就说明他家是有诚意的，不会看不起咱们家的。真要是看不起咱们家，怎么会来求亲？好了，你不要想那么多，安心的等着好日子到来就是了。”
　　“什么！是顾家来求亲的？”父亲的话让常媚儿震惊了，她一直以为还是嫂嫂给自己保的媒，只是不明白上一世是顾二，这一世怎么就变成了顾大了。
　　“是啊，顾使君派了自己的亲信别驾带了两个媒人来的，听媒人说是顾公子前一阵来县上公干，曾在福香阁酒楼中见过你一面，一见倾心，所以才来求亲的。你这丫头也是，竟然偷偷跟着哥哥跑到外面去。”
　　常父虽是责备媚儿，却是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倒像是很高兴的又接着说：“要说这顾家的大郎多好呀，长相俊美，又是世子，以后就是世袭的安定公，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这样的好郎君。你不知道县上有多少人羡慕咱们家呢。”
　　常媚儿却是惊悔交加，自己这不是弄巧成拙，搬起石头碰自己的脚吗？当日那个顾泓远也在酒楼？但是自己怎么没看见他呢，要说，他就算是化成了灰，自己也能认出他来。常媚儿的心如暴雨前夕，天上的乌云一般翻来滚去，她越想越气，越想越烦，不禁提高了声音喊道：“那你就可以不顾女儿的幸福了吗？我娘生下了我，就是为了将来帮你结一门好亲事吗？你为了自己的利益，就可以牺牲女儿的一生了吗？现在咱们家日子过的好好的，不用靠任何人，您干嘛还不知足，还总想攀高枝。”惊怒交加的常媚儿有些口不择言了。
　　“你，你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以前总是听话懂事的媚儿到哪儿去了？你这个样子，就是你娘看到了，也会痛心的！难道你还想学那些不知羞耻的女子，自己选夫君吗？你不嫁给顾家大郎，你想嫁给谁？”常父听了这话也有些生气了。
　　“不管嫁给谁家都不能嫁给顾家！”常媚儿心中焦急，却是有口难言，无处诉说，如果说自己是死后重生的，恐怕是绝对无人相信这荒诞的实事的。
　　“媚儿，你现在怎么这么不听话？爹也是为了你好呀。再说，现在这门亲事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那你就等着给你女儿收尸吧。”常媚儿非常决绝的给了父亲一个背影，不再理他。
　　“那好，有本事你就死！只是你要是死了，爹以后不会再给你外祖母家一文钱！”常父见媚儿冥顽不灵，也发了狠话。
　　外祖母家的日子现在只靠父亲的接济才能过的下去，常媚儿是知道的。每次爹都是将钱悄悄的送给姥娘，所以舅舅一直以为他花的钱是老母亲的养老钱，心中有愧，这才戒了赌，只是酒却再也戒不了了。如果父亲真的不再给钱，外祖母那么大年纪了，日子可怎么过。常媚儿可以不顾别人，可是却不能不顾自己的外祖母。
　　常媚儿伤心失望的扒到了床上哭了，常父拂袖走了出去。
　　“你们给我好好好的看着姑娘，一步也不能离开。”常父嘱咐了外面的丫头们才气冲冲的走了。
　　第二天，卢媛仪也来劝媚儿，将顾家大郎夸得世间少有，天上难得。媚儿坐在床边低头不语，心中却想，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虽然外表是英俊伟岸，又有才干，其实却最是薄情之人，上一世他那妻子周玉娥出生世家，长相美貌，又生性善妒，可是他房中总有两三个小妾，前面的小妾刚被周玉娥打发了，他转眼就能再纳进来两个。前前后后也不知有过多少小妾。又最是没有长性，那些小妾得宠的日子最长的也就一二个月。
　　这样的人自己嫁过去，恐怕还不如上一世嫁给顾凌远来的好。好歹自己上一世还曾经拥有过丈夫的心，虽然后来出了那种事以后，二郞误会了自己，可是也总算是情有可原。
　　常媚儿一边静静的听着嫂子说话，一边想在这个家里，现在能帮到自己的也就是哥哥和嫂子了。常媚儿等嫂子终于说的累了，住了口，才用一种悲情的语调，将自己与谢舒华的情谊说的比山高，比水深，一边说还悲伤的痛苦流涕。嫂子本就对门当户对那一套不太在意，上一世给媚儿说亲，也是应常父的要求。她也是个性情中人，一边听着常媚儿的话，眼圈都红了，她被常媚儿感动了，飒爽的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道：“好，媚儿你不用说了，嫂子替你想办法通知他，你们私奔吧。嫂嫂还有一些钱，你们带上，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快快乐乐的过一生。”
　　常媚儿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抱住了卢媛仪的脖子，破啼为笑说道：“嫂子，你真是太好了。我哥能娶到你，真是上世修来的福分呀呀！”
　　“好了，好了，少拍马屁了。”卢媛仪笑着拍了拍媚儿的后背说：“别闹了，小心你侄儿一会踢你。”
　　常媚儿这才松开了嫂子，坐到了床边说：“那嫂嫂怎么帮我？一定要快啊。”
　　“那你现在就赶紧写信，我派人给你送去，你们约好时间、地点，到时我再想法送你出去。”
　　常州媚儿听了，赶紧泼墨写了一封信，交给了嫂子。
　　　


☆、9第九章宿命

　　　
　　接下来的等待显得是如此的漫长。常父见媚儿这两天沉沉稳稳的，饭也按时吃了，以为她被嫂子说通了，高高兴兴的开始着手准备嫁妆。
　　几天后，常媚儿终于盼来了嫂嫂，她屏退了丫环，拉着嫂子一坐下就迫不急待的问，“怎么样，他回信了吗，他怎么说的？”
　　“媚儿呀”卢媛仪有些不忍心看媚儿满怀希望的迫切眼光，“你还是自己看吧，他的话都写在这封信中了。”
　　常媚儿迫不急待的将信　拿了出来，只见信纸还月白的素笺，笔迹依然是如此的清秀，
　　表妹：
　　见信安好，兄无能，痛失姑丈大人欢心，不能得配表妹芳礀。得知表妹之真心与决心，舒华感激万分，惶恐之至。兄不能以一已之私，害表妹终身之幸福。望表妹将来夫妻和合，兄已授永康参军，明日将起身赴任。
　　爀挂！祝安好！
　　愚兄顿首再拜。
　　常媚儿看了，只气的一佛出天，二佛出世，浑身直发抖，心也如掉进了三九天的冰窟之中，凉透了，冻僵了。这个谢舒华竟然会这样轻易地就放弃了自己。
　　虽然谢舒华放弃了，可是常媚儿还是不想放弃，上一世自己是明年春天嫁到顾家的，而顾泓远的妻子周玉娥是今年的秋天嫁过去的。记得好像也就是这一阵吧，顾泓远到永阳郡公干，被周玉娥看到了，芳心暗许，就求了自己的娘去求亲。周玉娥的父亲虽然没有封爵，官也并不大，却是皇上身边的人，所以顾家也很是痛快的答应了。
　　没准过两天，这周家一求亲，顾家自己就毁婚了，自己不就不用嫁了吗？常媚儿越想越有理，所以她既不说嫁，也不说不嫁，就这么拖着，她心中充满了希望，认为自己最后肯定不会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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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仲正是世袭的安定公，龙骧大将军、安州刺史，只是常年患有咳疾，到了冬天几乎都不出门，州中的一些事情渐渐的都交给了大儿顾泓远。他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雄心壮志，只要安州太平，百姓可以安然生活，自己能安度晚年也就是了。
　　前两天大儿子很郑重的跟他说：“爹，我想娶东兴县常家的女儿常媚儿为妻。”顾仲正听了，惊诧的挑了一下眉说：“东兴常家，我倒是也曾听说过，只是你怎么会想起要跟他家结亲？难道与你这次去东兴县有关？”
　　“是，这次去东兴县，最大的收获就是见到了常媚儿，儿子一见到她就觉得心中喜乐和平，只觉要是能与她长长久久的一起共度，也就不虚此生了，所以还望爹爹能够成全！”
　　“嗯，常家虽有钱，却是北地迁来的寒门小户。你要是实在喜欢，就纳她做个妾好了。”顾仲正想了一下，才回答儿子道。
　　顾泓远想起了常媚儿在酒楼在对那个登徒子所说的话：“那你先把你家中的其它小妾都打发了，再把你的夫人休了，最后，再将你的老娘赶出家门就行了，我要求不多，只有这小小的三条而已。”不自禁的嘴角微翘，面带微笑的对父亲说：“我不在乎什么门户之见，只希望我与她可以和和美美的一起过日子，每天都能高高兴兴的。如果只是纳她做了小妾，将来如果我对她太好，就会伤了夫妻间的感情，如果我对她不好，那又何必娶她回来，倒不如让她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平平安安的过一生。再说，常家虽是寒门，可是却家大业大，拥有庄园佃户众多，只怕我要纳她做小妾，常家也不会同意。”
　　“只是我们要与庶族结亲，只怕会引人耻笑。”顾仲正迟疑着说。
　　“现在的世家高门还有几家名符其实的，只不过都是空架子罢了，倒是新兴起的地主们更加有势力，就连当朝皇族的出身也是庶族，爹爹又何以拘泥于门户之见呢？”
　　顾仲正听了，沉吟了片刻后，说道：“最近许多州都发生了寒族地主叛乱之事，我倒是也有意拉拢一批新兴地主，娶了常家的女儿，就得到了东兴县最大的地主的支持，倒也是个办法。只是你是世子，你的婚姻关系着我们顾家的整个家族，不可大意，你容我再想想吧。”
　　顾泓远见父亲有些动心，怕他一考虑，又转了心思，就噗通一声双膝跪地说：“爹，孩儿如果得偿所愿，必定更加尽心的打理家事国事，如果娶不到她，心情必然郁郁寡欢，无心理事。再说，现在世家大族相继没落，朝政混乱，几年一易主，就是娶了皇室公主，也不敢保长久平安。万望爹爹成全！”说完又咚咚咚磕了三个头。
　　“也罢，就依了你。”
　　顾仲正知道，大儿虽没有明说，却也是暗暗的在逼自己，要是自己不答应，那他就不管州中之事，二儿子又不堪重用，顾仲正思量再三，觉得还是儿子的心气更重要些，再说这件事也勾起了他的伤心事，当年他看上了一个女子，就是因为门第关系没有结成良缘。这一次他想成全儿子。
　　顾仲正的妻子周夫人知道丈夫竟然要给大儿子娶一个寒门庶族的女儿为妻，还要派人上门求亲，气的怒气冲天。可是儿子铁了心，丈夫也不松口，她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下去饭。
　　顾仲正见妻子生气，只好耐心的劝导她说：“儿子现在大了，处理事情有了自己的主意，我又常年的病着，现在州中的事情大多都是他在处理，虽说是婚姻大事，可是他的意见我也不能不考虑。再说了常家虽是庶族，这一阵势头却很强，跟他家结亲也有利于拉拢这一批新兴的地主。”
　　“你那些歪理我不明白，我只知道我们这样的高门旺族，断断不能娶一个庶族的女儿！”周夫人气的掉转了身子，背对着丈夫说道。
　　顾仲正叹了口气，“就像泓远说的，现在的世家大族还有几个是实至名归的，大多只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再说常家虽是庶族，却也并不算是寒门。我都同意了，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夫妻二人吵来吵去好几天，最后周夫人虽没同意，可是也不再说什么了。提亲的媒人都已经回来了，再说也没有用了。
　　因为这件事，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周夫人的心情都很烦闷。不过今天周夫人很是高兴，因为她的堂兄，尚郎周玠派人前来为自己的女儿周玉娥求亲。周玠是虽是官做的不大，只是个小小的尚郎，却是在皇上身边做事，官小权重。
　　不过周夫人还是有些遗憾，“看看，这才是门当户对的好亲事，要是泓远能娶了我的堂侄女。朝廷有我堂兄帮衬，以后泓远也能更进一步，即便是不想升官，也可防着一些心不良的人在皇上面前进谗言。再说我虽没见过这个堂侄女，但也听我嫂嫂说过，人长的是极美的。可是你偏要早早的给他定什么常家的亲事！如今是后悔莫及了。要不……跟泓远商量一下，退了常家的亲事？”说到后面一句，周夫人有些忐忑，不自觉的声音也低了下去。
　　“好了，事已如此，不用多说了，周家并没有说求咱家的哪里个儿子，给凌远定了也是一样。难道凌远还会不帮着自己的亲哥哥。你刚才也说了，你这堂侄女长的很好，想必凌远也不会有什么意见。”顾仲正一句话就定下了这门亲事，日子就定在了明年的春天，正是上一世常媚儿嫁给顾凌远的日子。
　　安心的等着这门亲事会黄了的常媚儿，却等来了一个噩耗，顾家老二顾凌远要娶尚郎中家的女儿周玉娥！常媚儿顿时有一种天地彻底的混乱了的感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明白，怎么这一世什么都变了。
　　常媚儿想要的安稳一生是没指望了，她有些绝望的想，既然这日子没法安安稳稳地过了，那就彻底的乱了吧，嫁到顾家去，为自己的上一世报仇雪恨。重生一世的常媚儿终于还是狠不下心来，置自己的外祖母与父亲于不顾，她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也只好如此打算了。
　　常媚儿终于答应嫁到顾家了，整个常府都是一片喜气，常世祥精心的给女儿准备着嫁妆，从各种日常的生活用具，到各色头面首饰、衣服、锦缎，不仅样样俱全，并且数量也很多，估计常媚儿这一生都够用了。另外还有金银钱各五百枚，各式金银锞子约三百两，精美五铢钱十万贯。常世祥知道自己没有显赫的地位，就想要在嫁妆上做补偿，好让自己的女儿在婆家能抬头挺胸的做人，不被嘲笑歧视。
　　一个夏天很快过去了，秋天也过了一大半，常媚儿在剩下的日子里并没有再能出去过，一是她现在心情不好，再一个是父亲怕她有什么不好的想法，看的她很紧。哥哥也她怕她再出去胡闹，也经常派人注意着她。常媚儿觉得自己像是住到了一个无形的牢笼中。常父还给媚儿请了嫂嫂卢媛仪家的一个老仆周妈妈每日上午来教媚儿礼仪，媚儿烦极了，跟父亲说，再要这样她就不嫁了，父亲怕媚儿又闹别扭，只好取消了这一项内容。
　　极端无聊的常媚儿开始研究起了《六韬》、《三略》、《孙子兵法》等，可惜她天生没这方面的天赋，所以看了几个月，还是糊里糊涂的。
　　不过常媚儿这几个月最大的收获就是弄到了许多的药，一开始她假装自己不消化，大便干，于是她得到了泻药；她假装自己晚上睡不着，于是她得到了“安神药”。后来她索性自己找了一本医研究，时不时的让芳云、晴雪出去卖一些药。常父只是以为她心情不好，所以胡闹着玩，也并不管她。
　　成亲的日子定在深秋的一天，这个时候秋高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