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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权之天命帝妃-第3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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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片刻之前，不是一切都还好好的吗？他们炸掉了那朵花，他们应该安全了才对，可是为什么，竟然会是这样？
所有的一切都很慢，好像慢动作一样，思维像是停摆了，阮烟罗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清晰过，水的流动，枝条漫过衣服时的触觉，卫流笑时唇角弯起来的弧度，然后他温润的，轻轻眨动的眼睛。
怎么……就会变成这样？
她的阿流，总是温文地笑着，有如谪仙一样的阿流。
她的阿流，一次一次与她相汇，又最终交错而过的阿流。
她的阿流，服下黄泉丹，却依然在生死关头，宁可自己死了，也要护着她的阿流。
阮烟罗的身体被卫流推地向后飘去，触到一根枝条的时候，她忽然伸手，死死地抓住了那根枝条，用以稳定自己的身体。
怎么可以这样？她是阮烟罗，是从来不会丢弃同伴的阮烟罗，更何况，那个人，是阿流。
那只蠕虫固然可怕，但也不过是只大虫子罢了，她就不信，真的拿它没有办法。
来，是一起来的；走，也一定要一起走。
在阮烟罗借力想重新游回去的时候，卫流的面色忽然变了，他伸出手，似乎极力地想要阻止什么，然而根本来不及，在他的身后，那只蠕虫忽然放开了咬着他的嘴，胖大的身体几乎用上了它全部的敏捷度，嗖地一声往阮烟罗扑过来。
阮烟罗忘了，这东西是有灵智的，它要的不是杀了某个人或者这湖里的所有人，而是要报仇，而它的仇人，除了卫流，还有她。
阮烟罗正在试图往前，正好和迎面而来的蠕虫撞了个正首，隔着这么冰冷的水，她都几乎可以闻到那只蠕虫口中腐烂的味道。
太突然了。
阮烟罗根本没有时间反应，逃，或者战，都根本来不及。
最后关头，阮烟罗终于凭着本能做出了一个动作，她把身体弯成一个球，用脊背迎上了那只蠕虫。
背上瞬间传来剧烈的疼痛，像是几百根小钉子一瞬间砸入肌肉，疼的锥心透骨，纵然有铁线蚕丝的背甲护着，那巨大的咬合力，还是让阮烟罗的呼吸一乱，情不自禁就张开了口。
一口冰冷的水瞬间呛入喉中，阮烟罗喉咙巨痛，头晕眼花，她觉得自己呼吸困难，眼间一片黑暗，手脚上一片冰冷，意识也离自己渐渐远去。
看来，她和水果然是犯冲啊。
最后的最后，阮烟罗有些无奈地想着，如果还能回去，一定要跟阿凌说，我们离水远一点，干脆连澡也不要洗了，一辈子做个野蛮人。就是不知道，阿凌会不会嫌弃那样的自己。说不定会的吧，那个男人那么爱干净。
都说越是人生命的最后关头，会想起来的越是些小事，上一次死的时候太匆促了，还没来得及死就被炸成了碎片，这一次，阮烟罗终于体会到了。
看到阮烟罗遇袭下沉，卫流瞪大了眼睛，然而下一秒，他和阮烟罗一样，彻底软了四肢，往黑沉的水面下沉去。
南宫瑕，颜风，许朗拼命地往下游去，希望能抓住他们两个。这一切都发生的如此之快，让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南宫瑜的眼睛已经变成了全红。
阮烟罗，那个那么讨厌的女人，他以为她这种祸害会千年万年的活下去，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
他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他又看到一个在意的人在他面前死去，就像许多的前，他的母妃一身凌乱，死在他怀里的时候一样。
讨厌，讨厌！
为什么他在意的人都要死？为什么会这样？
若是如此，他宁可是他先死。
颜风的唇抿得死紧，眼睛亦是一片通红，阮烟罗对他的意义，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份感情，藏着，压着，知道自己配不上她，所以不愿让她烦恼，可是却并不代表不存在。
什么都不说，只是拼命地往下游，往下游。
要抓住那个女人，一定不能让他死。
两个人的心里，几乎都是同一个念头。
许朗的面色也很难看，早在家门被抄没的时候，他就选择了卫流，这么多年，一步一步苦熬，好不容易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卫流怎么可以死？
他绝对不能死！
而阮烟罗……
许朗目中露出一丝凶光。
卫流的每一次遇险，每一个不理智的决定，都和阮烟罗有关，而且这个女人还夺走了本该属于紫烟的爱情。
这个女人，为什么不早一点死掉呢？
直线往下，一路奔着卫流而去。
可是他们的距离差得太大了，就算拼命往下，还是只能看着距离越来越远，而他们胸中的真气也越来越少，根本坚持不住了，就在几人觉得胸口快要爆炸了的时候，扑通扑通几声，十余道落水声猛然响起，一道青色的人影如离弦的箭枝一样，狠狠地追着前方一个淡色的人影。
阮烟罗，你敢在这个时代离开本王，你就给本王试试。
本王发誓，要杀了所有你在意的人，要毁了所有你在意的东西。不仅这个世界，还有那个世界！
本王会去，一定会去，说得出，就做得到。
看到那个人影，南宫瑕和颜风齐齐松了一口气，这世间有一种人，只要他在，就是一颗定心丸，一株定海神针，好像只要有他在，就万事都不用愁。
而南宫凌无疑是这样的人，无论对谁来说，他都是这样的存在。
不再停留，两个人一口气浮上水面，如果再在水里呆下去，恐怕他们自己就会先牺牲了，到时候白白让阮烟罗嘲笑。
而在南宫凌的身后，影卫首领带着几个人，也一并潜了下去。
☆、1105 人工呼吸
水流深深，不知道是不是南宫凌身上的杀气震慑了那只已经初有灵智的蠕虫，看到他们下水之后，那只蠕虫竟然没有继续攻击，反而不断地收缩后退，退到花朵巨大的主干之后藏了起来。
不过南宫凌现在也根本没有工夫去管这些事情，他的眼睛里只有一个人，那便是阮烟罗。
阮烟罗没有事，有些账慢慢来算也不迟，阮烟罗若有事，那所有的一切就都来给她陪葬吧，连着他自己。
天曜凌王从来都不是个善良的人，从一开始，到现在。
身形急速地下坠着，终于追上了那抹白色的身影，南宫凌伸手一抄，将她紧紧揽入怀中。
触手处的冰凉让他忍不住心惊，阮烟罗紧闭的眼睛和苍白的面色更像是一拳重重击在他的心上，让他心疼的难以自已。
抱着阮烟罗转身就往上游去，用最快的速度破水而出，井潇没有下水，却早已经湖面上准备了船接应，见南宫凌上来，匆忙接引着他上了船。
“小鱼……小鱼……”
南宫凌连脸上的水都没有来得及擦一下，就用力地拍着阮烟罗的脸颊，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回音。
然而阮烟罗双目紧闭，连口鼻的呼吸都停止了，身上只是一片冰冷。
“阮烟罗！”南宫凌低低地怒吼，声音里的凄呛与悲凉让所有听到的人动容。
手掌贴着着阮烟罗背后的命门处，流水介的输送进去，可是却一点用处也没有，甚至那真气根本就不被接纳，刚输送进去，就被反弹出来了，就好像她的血液和气机根本不会流动，已经完全断了生机。
可是南宫凌却不肯放弃，仍是一遍一遍地试图将真气导入她的身体，重新引起她体内的生机，他的嘴唇紧抿，表情带着种孩子似的执拧，好像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
“王爷……”井潇止住了南宫凌自虐式的动作，说道：“让一一来试试吧！”
南宫凌一震，他实在是太慌乱了，看到阮烟罗这副好像要离他而去的样子就满心的慌乱，竟连陆秀一这个神医都忘了。
他所有的狼狈，所有的慌乱，只有在遇到与这个女人相关的事情才会表现出来。
方才情况紧急，陆秀一并没有在船上，但这会儿也已经坐着船过来了。
“快帮她看看！”南宫凌手一抖，扯下了井潇的腰带，直接将陆秀一卷了过来。
陆秀一踉跄了一下才站稳，也顾不上见礼什么的，直接就扑到阮烟罗跟前。
南宫凌唇抿得紧紧的，就站在陆秀一的身后，紧紧盯着陆秀一的一举一动。
陆秀一先探了探阮烟罗的鼻息，又在她脖颈处探了一下，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看到陆秀一的脸色，南宫凌脸上的表情绷的很紧，好像只要陆秀一说出一句不好的话来，他就会立刻绷断心头最紧的那根弦一样。
陆秀一额上的冷汗涔涔而下，他的医术确实是不错，可是不代表他能救得活死人，阮烟罗的呼吸和脉搏都没有了，他还能做什么？
这样寒冷的天气，他额上的汗却不停地往下滴落，他一手擦着头上的汗，一边不停地想着，该怎么办？他还能做点什么？
拼命地在脑中回忆思索着，几乎要把脑汁都绞尽了。
“一一……”井潇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叫道，却一开口就被南宫凌瞪了回去。
虽然这里所有人中最急的就是他，可是他却更清楚，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是要冷静，尤其不能打扰陆秀一的思绪。
此时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就更不能让陆秀一分心。
陆秀一冥思苦想着，他的医术和这个世界上其他人的医术有所不同，不仅懂得这个时代的中医知识，而且之前在京都，阮烟罗闲来无事的时候还会把她那个时代的西医技术也跟他说一说，陆秀一可谓是真正的博览百家之长，中医兼容合并，只是出于习惯和时代的束缚，遇到问题的时候，他还是习惯性的从中医的角度考虑问题。
此时，当他想尽办法也没有想出可行的方法的时候，他忍不住就开始用西医的思路去思考问题，更想阮烟罗之前曾经和她说过的，遇到有些紧急情况时，她那个时代特有的一些处置方法，而这些方法之中，似乎是包括溺水的。
可是那个方法是什么呢？
陆秀一拼命想，拼命想，猛然间抬起头，盯着南宫凌叫道：“人工呼吸，可以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这种事情，依现在的观念看来是大逆不道的，当初阮烟罗讲的时候陆秀一就是一副十分嫌弃的姿态，觉得根本没有实现的可行性。
如果溺水的是个男子，有哪个女子会愿意嘴对嘴地帮他做人工呼吸，一旦这么做了，名声也就毁了，就算是个男人帮他这么做，后面只怕也会落个好男风或者兔儿爷的称呼，而如果落水的是个女子，那就更不可行，女子亲女子只怕会被视为妖孽，但若是男子这样做，这个女子以后只怕就只能嫁给他了，如果这男子条件过得去还好说，若是个市井走卒一类的，哪只怕这女子一生都要毁了。
如果那女子已经成亲，就更惨，怕只有自尽一条路了。
因为有这么多的忌讳，所以当初阮烟罗说到这个的时候，陆秀一并没有听得太仔细，也所以现在要隔了这么久才能想起来。
“要怎么做？”听到陆秀一提出法子，南宫凌立刻问道。
陆秀一却一下子傻眼了，他当时只是听了一耳朵，可是到底是怎么做的呢？该怎么操作才对？
冷汗冒的更密了，他拼命地回忆，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后悔居然没有好好听阮烟罗说话。
南宫凌看陆秀一的样子，大概猜到陆秀一面临的情况，人工呼吸这几个字陌生而拗口，明显不是他们这个时代的，陆秀一很有可能记不清了。
“别着急，慢慢想。”南宫凌沉声说道，他的声音有一种奇异地让人沉静下来的魔力，陆秀一深呼吸着，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
☆、1107 黄泉丹解
“把王妃的下巴抬起来，往里吹气，吹两次之后开始按压王妃的胸口，按压三十次，再往里吹气……”
陆秀一凝眉思索着，尽可能地回忆着阮烟罗对自己说的每一个字。
南宫凌片刻也不迟疑，当即按着陆秀一交代的方法去做。
唇碰到阮烟罗唇的时候，冰冷的温度让人连心里都冷起来，南宫凌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亲着阮烟罗，可以用这么纯洁的心思，没有一点点的绮念。
渡气，按压，重复交替进行着。
当进行到第五轮的时候，阮烟罗猛然呛咳起来，身体用力地弹动，接连吐出了好几口水。
“小鱼……”南宫凌动作猛停下，惊喜地叫起来，用手加力拍打着阮烟罗的后背。
阮烟罗又吐了几口水出来，才抬起头，湿漉漉地望着南宫凌。
“阿凌？”疑惑的，她以为她就要死了，可是没有想到，一睁眼却还能看到南宫凌。
“笨鱼！”南宫凌大力将她搂到怀里，搂得那么紧，好像只要他一松手阮烟罗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会被水淹死的鱼？”南宫凌说着，语气里似喜似悲，几乎很难下一个定义了。
“那是……你的名字起错了。”别人看不到，可是阮烟罗感觉得到，这个男人全身，都是微微发着抖的，心里柔软地不象话，可是既然南宫凌不说什么，阮烟罗也不想揪着这个话题，干脆顺着南宫凌的话埋怨起他来。
“是你自己笨！”南宫凌微微退开一点，虎着脸看着她。
阮烟罗默然，可是看着南宫凌一脸认真的样子，想着自己这次估计又吓到他了，眨了眨眼睛认命说道：“是，是我笨。”
这种有些无奈的妥协语气，让南宫凌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她捧在手中一样，明明才刚历了生死之劫，可是却这样的迁就他，南宫凌心里奇异地满足。
无论他做什么，无论他做多少，只要有了阮烟罗的这一份全心全意，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阮烟罗见到南宫凌的神色好了，想起方才的事情，面色忍不住就是一变，问道：“阿流呢？”
南宫凌刚刚柔和了些微的脸色立刻一僵，又微微下沉了下来。
他无法述说自己究竟是种什么样的心态，可是每一次阮烟罗遇险的时候，他都不在身边，陪在阮烟罗身边的那个人，总是卫流。
虽然即使这样，阮烟罗喜欢的人也依然是他，可是那种感觉是不对的，他的女人，为什么要一次一次地让别人来保护？
但南宫凌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往另外一艘船上指了指，说道：“在那里。”
卫流也被影卫救上来了，他的功夫底子好，之前只是被咬了一口而且又脱力，才坚持不住地沉了下去，被影卫救上来之后喂了两颗药丸又渡了一些真气，已经醒了过来。
阮烟罗连忙转头望过去，却看到卫流正看着她，那目光依然是和以往一样的平静温润，可是阮烟罗却莫名心头一跳，她总觉得卫流的目光和之前不一样，似乎有哪里变了。
卫流的话很快就印证了这种猜测，他看着阮烟罗微笑说道：“烟罗，你没事太好了。”
这样的话，是卫流会说的吗？是那个断情断爱的卫流会说的吗？
阮烟罗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南宫凌也猛地凝起了眉，一股淡淡地威胁之感从心头升起。
“阿流，黄泉丹……”阮烟罗脱口而出。
“解了。”卫流轻轻地笑，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周围的所有人却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黄泉丹，那可是老神仙的药物，这么轻易，说解了就解了？
这到底是多深的执念和羁绊？
阮烟罗动了动唇，没说出话来，她不会忘记方才在水里，卫流是如何宁可不要性命，也不肯让她出一点事，可是她给不了他什么，什么也无法给。
她此生已经有了阿凌，对于卫流的深情厚意，她要拿什么来回报？
所以唯有沉默。
手臂一紧，南宫凌握住了她，阮烟罗转头，南宫凌却并没有看着她，而是看着卫流：“楚皇，此间事已了，本王和楚皇就此告别，其他的事情，我们下一次见面再了结吧。”
卫流眉眼如流云，轻轻眨动，目光在南宫凌脸上滑过，落到阮烟罗脸上，又落回南宫凌脸上，点了点头说道：“也好。”
“阿流你的伤……”虽然给不了什么，但终究还是担心的。
“不碍事。”卫流轻轻浅浅地笑，一如阮烟罗当初初见他时的模样。
那笑容如此让人安心，如一道温润的清流，一直流到阮烟罗的心底里去，阮烟罗忍不住就想笑，这样的卫流，才是她所熟悉的，于天曜京都的繁花盛景里，于那么多人或讥诮或爱慕的目光里，不为任何外物所动，就只是淡然安静地立在那里，就自成一道风景，无人可以评说，亦无人可以撼动。
这才是卫流，自成一格的卫流。
记不得有多久没有看到这样安宁的笑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的和他说过话。
如果他们没有处在敌对的立场，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多厚重的情意，他们一定会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和伙伴。
“小鱼，我们要走了。”南宫凌轻声说道，阮烟罗现在虽然性命无碍，但遭遇了这么一场大劫，身体是肯定要好好条理一下的，这里什么都没有，还有蛮族人虎视眈眈，委实不是久留之地。
“嗯。”阮烟罗点了点头，转头对卫流说道：“阿流，我走了。”
“好。”卫流亦是轻轻点头：“要保重。”
说着话，唇边又是露出一抹流云般清浅的笑意，阮烟罗瞬间就安心了，卫流的情意，永远都放在那里，却从不会对她有半分强迫。
对着卫流轻轻笑了笑，阮烟罗转过头，任小船往岸边滑去。
此时此刻，阮烟罗并不知道，这会是她最后一次看到卫流这样的笑容，如果早知道，她一定会看的久一点，再久一点，而不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就转身离开。
☆、1108 突来杀机
井潇先前被南宫凌派回去调兵过来，但他并没有自己回去，而是在找了最近的一个联络点，命令暗卫回去报信，自己立刻转身就跟上了南宫凌，因此才能及时出现在这里。
此时岸上依然站着许多的蛮族人，方才因为被湖中发生的事情所震慑，所以南宫凌一行人来的时候，他们根本想不到要去阻拦，可是此时此刻人救上来了，他们也缓过了神，大长老立刻带了些不善的神色。
南宫凌，天曜的杀神，他不会忘记，就在十数天前，蛮族的近百万大军，就是折在这个男人的手里，这一场惨败对于他们来说，几乎差一点就让他们灭族。
如今，这个男人就在他们的面前，而且只带了这么一点人，想要杀了他简直易如反掌。
船慢慢往岸边靠过去，南宫凌的面色却连变也没有变，到了岸边，他抱着阮烟罗，长腿一迈跨上去。
大长老眼中凶光一闪，张嘴就要说什么，却被南宫凌冷冷扫过来的一眼，硬生生噎在了喉咙里。
南宫凌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冷声说道：“还算聪明。”
这样倨傲的口吻，简直是把大长老直接踩到了地里去，可是大长老却什么也不敢说，方才南宫凌看着他的那一眼，他几乎以为自己真的看到了死神。他有种感觉，如果他刚才真的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恐怕这里所有的人一个也不要想活下去，甚至他远在数百里外栖息地族人，也将不会再有任何一个活下来。
这个男人做得出来，灭族屠家，他一定做得出来。
但至于他会这么做的理由，大长老却一定不会猜得到，不是因为他们冒犯了他，而是因为他们耽误了阮烟罗治疗调理的时间。
就在南宫凌话音落下的时候，远处忽然高高地扬起了灰尘，马蹄声动地而来，犹如擂鼓一般。
大长老抬头望去，就见到穿着穿着天曜盔甲的兵士由远而近快速奔来，几乎是眨眼间就到了近前。
心头忍不住惊惧，南宫凌竟然还有这样的后手，这些天曜军士的数量明显多于他们，他们怎么办？是不是要命丧这里？
大长老的脸色灰败得几乎不忍直视，嘴唇都哆嗦起来。
长老会诸位长老中，不少都跟着大军一道出征，死在了那场无边的水劫之中，连圣女也死了，仅剩的几个，又跟着他来到了圣湖，而新的长老人选，根本还没有来得及选出来。
如果他们也死在这里，那蛮族就真的是要断了传承了。
南宫凌将大长老的神色收入眼中，脸上的神色更是不屑，阮烟罗伤成这样，他现在根本懒得理会这些蛮子。这世间不管什么样的事情，都没有怀里的这条小鱼重要。
那些骑士转眼就到了近前，南宫凌一语不发，伸手要了一匹马过来，举着阮烟罗先将她放到马上，伸手一拉马鞍正要也上马坐在阮烟罗的身后，忽然听到一声大叫：“主子小心……”
呯……
在那声厉叫之后，才响起了一声沉闷地声响，这响声并不陌生，就在不久之前的军火库里，他们才刚刚听过，是从那个古怪却威力巨大，叫作手枪的东西里发出的。
一切都是如此突然，几乎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阮烟罗从马上惊愕地转头，南宫凌错愕地微微抬头，只来得及看到一道身影从空中重重坠落，还有他背上瞬间溅出的一篷血花。
“颜风！”阮烟罗尖声厉叫。
枪伤，最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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