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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华的小时空直播间-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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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首的那位小将军沉默片刻道:“属下等人数虽众,但的确不是海龙卫精锐亲卫的对手,还望大人明鉴。”
  其他人也纷纷装伤装病。
  有的抱着腿说腿断了,有的捧着手连声哭嚎,杨国忠全然没有法子,一甩手怒道:“让人堂而皇之,破城门而入,抢走粮食,你们这是严重失职!”
  一行人听着杨国忠破口大骂,骂得没了力气回府衙休息,才松了口气。
  有几个新兵还是略忐忑:“府台大人好像很生气?”
  “那又如何?难道为了个不知道能在此几年的府台,真去与海王厮杀?先不说肯定敌不过,咱们弟兄们的亲眷有多少是帮海王做事的?就是没在船岛的山左卖场和宁安港码头做事,也天天得人家的好处,何苦去得罪海王?”
  方若华的势力探入北疆,就是各种生意开路,不过这回没去和世家大族拉关系,而是把附近的县府中,从寻常百姓,到小官小吏,再到普通的兵士都绑上战车。
  实上这等地处,也没有多少大族,再富裕的人家,放在那些世家眼中,也不过是乡下破落户。
  拉拢百姓,可不只是金钱开路,那是正正经经地给大家伙一个营生。
  也许赚得不多,但却赚得很是踏实,老百姓们对日子的憧憬,也不过如此。
  山左守军小将叹了口气:“咱们还有些太平的逍遥日子,全赖白老将军驻守善阳关,你们难道也与府台大人,和那些京中的贵人们一样,觉得北蛮人没本事南下?”
  “在北疆当差,大家都放聪明点,不想死得太难看,该糊涂的时候,就糊涂一回,该长心眼的时候,也不要太傻。”
  领头的小将说得稀里糊涂,身边的弟兄们也是似懂非懂。
  他也就没再多说,只是看了看城门的方向,心里默默祈祷——白将军此战必胜,千万莫要出事。
  便是如他们这些胆子小,当差只为一口饭吃的兵丁,也不是不知好歹。


第716章 开始
  大批量的粮食送到军营中,军需官们看着满满当当的粮库,一时心里也安稳下来。
  几个军需官本急得嘴上长了好些个燎泡,连续数日,每日睡不着觉,可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去数库里的粮食,只觉得越数越少。
  他们甚至都有心割自己的肉填将士们的肚子了。
  钱风盯着粮食入库,做好统计,这才揣着手穿过步履匆匆的军士,走去县衙。
  青县城内,方若华占了县衙大堂当议事厅用。
  大堂内拼凑了七八张桌子,桌子上铺着一张巨大的舆图,地上也摆了一个大沙盘。
  北军的几个将领在,对着沙盘低声议论。
  钱风并未被限制行动,甚至得到相当大的自由。便是议事厅也随他出入。
  他一看这舆图,心里第一个念头,说是陛下亲眼看一眼,必更会疑心白绍谋逆。
  舆图可不只是绘制了北疆的地形,连北蛮那边排兵布阵的情况都罗列得清楚。甚至囊括整个大周的地形地貌,连周边小国也一并都在,十分详尽,色彩鲜艳,清清楚楚。
  怪不得这几日蛮人连连吃亏。
  望着这张图,他不禁深觉个人之渺小,又有一腔豪气于胸腔中来回冲撞,热血上涌。
  热血过去,又不自禁对白绍更为忌惮,可对方又是如此坦荡,这样的东西都给他这个钦差看,他代表陛下,这也说明白绍对陛下并无隐瞒的心思。
  其实北军的这些将军们,对这样的舆图也是爱不释手,也同样震撼。
  白绍看过之后,沉默半晌,就把这东西列为机密中的机密,除了他最亲信的那几个人,任何人都不可靠近议事厅半步。
  他那天晚上还左思右想,艰难地做出决定,这样的舆图,还是不要给明王他们送去。
  到不是对明王有所保留,而是他心里也有些明白,一来明王手下的人鱼龙混杂,并非个个忠心,二来也是担心明王看过后会有冒进之念。
  这些将士们的心思,方若华一行人却是并不能全然明白。
  海龙军、海龙卫用的舆图,向来都非常清楚详细,他们用惯了,所以不以为奇。
  此时用的,还是考虑到不好太扎眼,省略过之后的图纸,若是当真需要,方若华甚至能在舆图上标注整个大周所有军镇的防御图,京畿要地也不例外。
  钱风心思杂乱,从议事厅出来,不自觉登上城墙,城外北蛮重兵列阵,战事一触即发。
  方若华靠在城墙上,挽着头发,借灯笼的余光在翻看什么东西。
  大红色的披风披在她瘦削的肩头,越发显得她身形细弱。
  钱风一向觉得自己心硬如铁,他这样的人,本来也容不下半分的感性,可如今城下重兵压境,大周朝京城里的贵人们还醉生梦死,却让眼前弱质纤纤的女子上了战场,不光要上战场,还要与城共存亡。
  他心中也不禁有些酸楚的痛意。
  方若华直播间里的那些水友们,这会儿一边监视敌军动态,一边欣赏古城的夜景。
  古朴的城墙,迷人的月色,密集的火把火堆,袅袅烟火气,虽不像后世那般灯光璀璨,却也自有壮丽迷人之处。
  水友们三言两语闲聊,看到钱风的表情,一时也笑着调侃方若华:“三妹,你看那边那位钦差大人的眼神,如此悲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看得不是你这个小美人,而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
  方若华也不看他们胡说八道,转头对钱风笑道:“乌奇恩耐不住了,我猜三日之内,他们必然大举攻城。”
  钱风咬住嘴唇。
  方若华到是不疾不徐地道:“按说北疆开战,并非小事,你来之前,朝中竟然还在争论真假,连边关大将八百里加急的军报竟也敢不信?”
  “并非不信。”
  钱风急声反驳。
  方若华冷笑:“好,不是不信,只是半信半疑,可纵然有些疑虑,也不该毫无反应。”
  “你当真不觉得,就是一头猪领兵作战,也不会这般拖沓。大周朝的忠臣良将们,内斗的时候个个招数频出,御外敌却是这般德性!”
  钱风一时无言。
  方若华摇了摇头,她也就是抱怨两句,来到这个小时空时间不短了,她最注重情报,自然知道大周朝如今烂成什么模样。
  朝中派别众多,李瑾把持朝政,残害忠良,官宦沆瀣一气,欺下瞒上。
  皇帝也不是什么明君,高坐龙庭,只关心自己的权势和奢侈日子,哪里在乎老百姓的死活,各地豪强纷纷自立,乱贼多得数不过来,官兵却比贼还招老百姓的恨。
  “大周朝这艘船快沉了。”
  方若华呢喃。
  钱风猛然抬头,脱口而出:“正因为如此,我辈应该勠力同心,保国安邦!”
  他深吸了口气,咬咬牙,“总不能因为朝廷内有奸诈小人祸乱朝纲,就跟着动歪心思,各地乱贼要当真个个自立为王,大周四分五裂,战乱一起,百姓岂不是更难享太平!”
  方若华叹气:“你这话,到也有那么一点道理,可惜,眼睁睁看着大周沉船的人太多,寥寥几个想要挽狂澜于既倒的良臣,也是力不从心。”
  “想救大周,首先要挽回民心,可你也瞧瞧,大周朝的统治阶级,那些朝廷大员,愿不愿意割自己的肉,放自己的血,留给老百姓一条活路?”
  钱风的脸色雪白。
  事已至此,方若华也没有必要去顾忌他这个钦差,“不必说这些没用的,如今的形势,很多人其实都看得清楚,只不过大多数随波逐流,顺势而为,如你这般对皇帝忠心耿耿的,不是糊涂鬼,就是心甘情愿一块沉船。”
  “眼下,咱们讨论这些也没什么用处,还是看一看能不能顺利过了这一关再说其它。”
  方若华幽幽一叹,“若北疆失陷……”
  钱风只觉从头到脚都冷得厉害。
  若是北疆失陷,京城危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以各地守军的素质,阻拦不住北蛮铁骑。
  方若华轻轻一叹:“若是善阳关不保,钦差大人不要在北地停留,直奔菏泽,胶城,照县,这一片地方有我们船岛三个防御阵地,迅速连成一片能阻拦北蛮一阵子,给朝廷争取时间。”
  冷风吹过,吹起两片落叶。
  “但是,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方若华轻声道,“剩下的全看你那位陛下的。”
  钱风忍不住瑟缩,沉默不语。
  生平第一次,他对那位对他有知遇之恩的陛下,起了些许复杂的心绪。
  “报……”
  夜不收顶着月色快马狂奔而至。
  方若华从城墙上站起身,神色肃穆:“……开始了!”
  钱风长身而起,一时只觉乌云密布,血煞之气扑面而至。
  ……
  京城
  一连十三封八百里加急军报,再加上钱风的密信。
  瞬间把整个国都的气氛点燃。
  大朝会上,皇帝难得发了一通火,文武大臣为怎么派援兵,谁人前去增援吵得不可开交。
  好在这种时候,朝中大臣还眷恋富贵荣华,也是真担心北蛮攻下京城,自己小命不保。
  他们中或许有些官员心里多少想着,即便改朝换代也没什么好怕,谁当皇帝,哪个王朝,还不是要用他们读书人当官做事?
  总不能换了朝代就把当官的都杀光了事。
  但是蛮人入主中原那就大不一样。
  但凡有些节操的读书人,心里总还是有一点骄傲在,若是投了蛮人,许会被刻在耻辱柱上,遗臭万年。
  数十载辛苦读书,他们还想着要生前身后名,没有不在乎名声的厚脸皮。
  在大朝会上吵了一天,从皇帝到文武百官,就连丞相李瑾在内,都没敢派那些一听见要打仗,就抖搂得和筛子似的所谓名臣良将。
  选来选去,万不得已,从早就致仕颐养天年的老将中寻摸出一个。
  定安侯嬴飞,今年七十有三,当年白绍考武进士,他是主考官,二人有些交情。
  但是嬴飞早年在战场上留下了不少暗伤,儿子,孙子都不是习武的材料,由武转文,全部准备走科举的路子,他也就安心致仕,每日遛鸟斗鸡,从不关心朝政。
  这回接了圣旨,被人打包塞到出征的军队里面,一路向北走,路上还迷迷糊糊,不知所措。
  等他看完了手里的几份军报,脸都绿了,再一看时间,半天才道:“滚球的混蛋玩意儿,早干嘛去了?”
  再一看他手底下的这些虾兵蟹将,脸色更难看,这些人还没出军营,就和死了亲爹似的,颓废的很,能指望他们打仗?
  沉默半晌,直接写了封信让亲兵给儿子送去。
  信里交代好后世。
  “我有一笔银子没和那帮小子们说,自己私藏的,男人嘛,谁还没点私房钱,看来以后是用不上了,让我家小子拿去给孙儿买笔墨纸砚吧。”
  “还是读书好,清贵体面……安全得多。”
  大周的皇帝,虽然也喜欢杀官,但只要谨言慎行,自己不惹祸,也不结党营私和别人掺和,总不至于死得太快,但当武将上战场却不同,你自己不出错,碰上一群坑人不眨眼的同伴,那也一样能要了自己的命。
  亲兵也是五十几岁的老人,都几乎要拿不动刀枪,给自家老侯爷慢慢研磨,一边看老侯爷写家书,眼泪滚滚而落。
  “侯爷。”
  嬴飞一脸悲壮,叹道:“此次怕是……有去无回。”
  他估计,大约到不了前线,就能听到城破的消息,说不定半路上正好作为阻拦北蛮南下的守军先锋,在铁骑足下毫无价值地死去。
  一路提心吊胆,每天都等着碰北蛮大军,终于急行军到山左地界。
  举目望去,山青草绿,山坡上偶见几只小羊羔正悠闲地啃草。
  到了山左南城门前,嬴飞叫开了门,问守门的两个兵卒:“你们知府呢?”
  两个兵卒面面相觑,忽然转头就跑,大声喊道:“朝廷援兵到了,援兵到了,不对,快把杨知府藏起来!”
  嬴飞:“……”
  这什么情况?
  守城的军士似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猛地闭上嘴,多少有点懊恼,却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低着脑袋开了城门,请嬴飞进城。
  “薛将军和府丞大人在城北大营。”
  嬴飞命令大军暂时扎营,全神戒备,自己带着护军进城。
  他虽说急着知道战局,但后方也不能乱,必须整顿后方,尽快见到山左的各级官吏要紧。
  事实上,一路走来没看到大批量的蛮兵,他就已经送了大半口气,总不会比他来之前揣测的情况更糟糕。
  进了城门,他不禁有点意外,山左城中没有想象中那么乱。
  市井安静,街道上商贩虽然少了,店面还有不少开着,时不时有几个老百姓匆匆忙忙带着行李出城,大部分虽显得慌手慌脚,到还算安静。
  “薛将军!”
  一路穿过街市,就见一个银甲将军站在一排大车前面破口大骂:“火油,所有的火油都给我搬来,听不懂,还是耳聋?”
  “这得要知府大人……”
  “杨国忠的印信呢,拿来,给他张条子。”
  身边一小将取出官印,痛痛快快在折子上盖了个戳,银甲将军随手把折子塞顽固的仓库守卫怀里:“我没空,你自己写。”
  几个守卫对视一眼,一咬牙去开了大门。
  门一开,好些个士卒一拥而上,把库里的的火油一口气全拎出来搬上车,银甲将军擦了把脸上的泥水汗水,回过头看嬴飞,眼睛里登时冒出绿油油的光。
  “来的正好!”
  伸手一把拽住看起来七八十岁,老态龙钟的老将,也不嫌人家年纪大。
  别说七十,就是七百岁,在这要人命的关头能来,他也高兴。
  “海王殿下有令,令我等在两天之内打通从山左到白峰山的路,遇山开山,遇水架桥,如果完不成任务,老子的脑袋不要了。”
  银甲将军笑起来两颗白牙闪亮,“但人手有些不够,你们援军赶到的真是太是时候,赶紧的,跟我架桥铺路去!”
  嬴飞:“……”
  他奶奶的,老子在军中当了三十几年的前锋大将,都致仕八年,此时还怀着为国尽忠,抛头颅洒热血的心奔赴北疆……你就让老子去架桥修路?


第717章 急行军
  嬴飞没有骂人。
  他如今脾气好了很多,任何一个人年轻的时候再暴躁,等身边养了四个大孙子,九个曾孙曾孙女之后,他的脾气也不会太坏。
  眼见银甲将军雷厉风行,他就没有唱反调,当真点出一千人马跟上去一路急行军。
  其他人马则立即奔赴善阳关前线。
  嬴飞这次带来的副将是跟着自己的老人,把兵交给他,嬴飞也放心。
  所谓兵贵神速,便是再多疑惑,嬴飞略作权衡,还是决定听从人家调派。
  事实上,既然蛮兵没有突破关卡,北疆所有守将,应该比较靠谱。
  最起码比他这个两眼一抹黑,只看了看军报的老家伙,要更了解前线的形势。
  嬴飞已然过了争强斗胜,认为自己比别人强出一百倍的年纪。
  “哎。”
  真正有冲劲,敢作敢为,敢打敢拼的,还得是年轻人。
  嬴飞伏在马上,被颠簸得恨不得装昏迷倒地不起,终于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老了。
  他们这一队人马,差不多有四五千,马车连绵不尽,乍一看去竟有百十辆,每辆车上都盖着厚厚的草席,油毡之类,捂得很严实。
  嬴飞也是曾和北蛮交战多年的老手,一路行来,随意看了看地面上的痕迹,就知道这一片地域肯定时常有蛮人出没。
  但是,明明他们是如此庞大的队伍,走了大半日,却没碰见过几回蛮兵。
  遇上的那几次,也只是寥寥几个残卒,看着向狼狈逃命,不是调头就跑,便是被一举击杀。
  从头到尾,他们的辎重队连阵型都不乱一下。
  嬴飞到底是久经战阵,不能不好奇,等到再一次,银甲将军和长了千里眼似的,勒令军队停下,派出一队轻骑兵,抓住四个探马,突袭剿杀掉一小队敌兵后,终于忍不住上前探问消息。
  银甲将军板着脸叹气,拿出一张舆图,“出发前就制定了好了路线图。”
  就见上面用鲜艳的大红色勾勒出三条长长的道路,从山左一直到白峰山东侧,又延伸到宁安港。
  道路曲折,时时又调头回返,路上还出现几条河流,有几处颇为陡峭。
  嬴飞一开始也没太在意,只当是出来之前制定好了行程,但仔细一看,上面竟把北蛮所有的部署都列得非常详细清楚,就仿佛北蛮制定作战方略时,有我们的人也同时坐在大帐中侧耳倾听。
  “难道北蛮的高层将领是我们的人?”
  是谁?
  吴友?高明波?可这些个叛徒早就在中原没了根,又如何肯背叛北蛮?
  不过他想到自己毕竟离开战场多年,对于北蛮如今的将领也不是那么了解,也许自己没在的这段日子,白绍在北蛮内部安插了人手?
  打通这条路是要做什么?
  嬴飞仔细看了看舆图,忽然一惊,他也是精通战阵的老手,不看舆图还罢了,这一仔细看,竟发现白峰山的位置很奇妙。
  山左,青县,善阳关,白峰山,几点一连,竟是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很有层次的口袋,只要引导得当,说不定能把目前北蛮王都外最重要的兵力,确山大营纳入其中。
  而且这个口袋非常隐秘。
  如果有足够的兵力,排兵精巧,说不定这仗能打得很有意思!
  但是想完成这样的布局却极难,应该说根本不可能,几处需要埋伏大批量兵力的地方是悬崖峭壁,不要说重兵,能上去十个八个人就算不错。
  何况兵贵神速,一路上险隘很多,想打通道路,各路兵马顺利到达位置,打好配合,除非在梦中才会有这般顺利的事。
  虽然隐约有点想法,嬴飞却也没再说什么。
  如今两军交战,又是这等关系社稷江山的国战,己方却明显落在下风,他也只能相信白绍和那位声名赫赫的海王殿下。
  都到了这般地步,他提出异议,表示担忧,除了动摇军心外,又有何益处?
  一路急行军,山左出来的这支军队,简直就和机器一般,所有人的速度飞快,即便再辛苦,也无一声抱怨。
  其他从各地调集,让嬴飞带来的那些兵士,却是受不了这般赶路的。
  一开始还好,虽然也抱怨,可嬴飞还是弹压得住,但是连续行军大半日之后,大部分人就不行了。
  他们人数几乎占了整个军队的五分之一,一闹起来,喧喧嚷嚷,整个阵型登时松散,甚至还出现一部分逃兵。
  嬴飞的脸色登时就绿了。
  援军众人却是振振有词:“嬴老将军,不是兄弟们违抗军令,这么赶路,人怎么可能受得了?”
  银甲将军却并未暴怒,山左的军士们也连看都不看这些抱怨连连的兵士,军队中只有沉默,所有人默默地接过那些军士身上的背囊等负担,默默加速。
  一时间队伍分成前后两部分。
  前面一部分军容齐整,簇拥着百余大车,脚步虽沉重,却是一步不停。
  后面一千多人,越来越慢,满脸疲惫,神情晦暗,浑身上下都带着一丝暴躁。
  嬴飞一看就心觉不妙,厉声道:“这样下去不行,要是引起哗变,恐怕会出事。”
  银甲将军面无表情地道:“时间紧迫,没时间按照规程做心理辅导。按照战时状态突发事件处理方案,我命令,一旦出现不稳定因素,第一时间予以摧毁。”
  嬴飞:“……”
  薛将军的声音有点冷。
  后面一群已经累得快原地爆炸的兵士们全然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不多时,前面峡谷内有一地的落石,也不算大,但是总有几块很难快速清理。
  噗通。
  援兵中好些人忍不住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一有人带头,倒下的人瞬间变多。
  “如果让我穿过这种地段,我宁愿去死。”
  “死也没力气干活。”
  一众兵士们有气无力地呻吟,都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性。
  前面山左的兵士,只是带着一点漠然扫了他们一眼,便很迅速地收拢队伍,分出一组人马,从车上搬下些箱子,三人一组向前走去。
  银甲将军看了看天时,左边一个年轻的兵士上前,手中拿出一个本子,低声和他交流片刻。
  他便轻声叹息:“按照推演结果,这三个点选择爆破,对我们更有利,为了善阳关的弟兄损失少些,哪怕略微浪费,冒一冒惊动北蛮大部队的风险,也是没法子的事。”
  他话音落下,前面攻坚队的兵士已经埋好炸药,拉出引线。
  所有人后退,到是把那些瘫在地上的援兵让到前面去。
  “你们最好站起来。”
  “……起不来了,没力气。”
  轰隆,轰隆!
  两声炸裂,石渣乱飞,粉尘弥漫,银甲将军把捂住口鼻的手放下来,扫了扫身上的灰尘,一挥手:“走!”
  一行人迅速出发。
  嬴飞待了半晌,叫起一大片瘫在地上,连逃跑都因为脚软没敢跑,瑟瑟发抖的一众军士,轻声道:“现在做逃兵,已经不只是家中父母亲人蒙羞的事了。”
  一众援兵耳朵里嗡嗡作响,竟说不出话。
  他们中也有几个老兵,挣扎着站起来,连踢带踹,让其他人也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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