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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宫戏-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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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和你们说,本,本小姐和狗说话啊,好狗不挡道你没听过吗?还是你就是挡路狗,听不懂本,本小姐讲话啊!”穿着鹅黄色绮云裙的少女不客气地说道。
苏潜看见那穿着银红色襦裙的少女轻轻扯了下黄衣少女的罗袖,又被大力甩开了。他的眉头微皱,低头看着这名容貌娇艳却出言不逊的少女。
方世明平日只接触过苏盼琴那般温柔和善的少女,像黄衣女子这般的还真没见过。他原本是不想和这些小姑娘过不去,但听她话里话外说直指自己是不长眼睛的挡路狗,那暴脾气就一下子忍不住了,只能粗声粗气地问道:“你说谁是狗!”
“当然说是你!”那黄衣少女呵呵笑道。
方世明脸有不豫之色的说道:“这路如此之宽,你从若是想过从旁边绕过去不就好了,为什么要骂人呢!”
“本,哎呀!”黄衣女子轻斥一声,又复娇声道:“本小姐从来只走这路的中间,不行吗?”
“阿明。”苏潜不欲与她们多有牵扯,便一把扣住想上前继续分辩的方世明的左肩膀,“让她们过去就是了。”说完就自己先侧开身来。
“你还算点儿懂事。”
黄衣女子点头道,趾高气昂的走了过去,刚走两步复轻轻转头,朝那身穿银红色襦裙的少女唤道:“阿玲,还不快走!”
忽然,一名乌衣男子从几人间飞奔而过,那红衣少女被他撞的踉跄,一下便扑向苏潜的怀中。
苏潜双臂一抬,条件反射般接住了她,就听方世明断喝了一声“有贼!”便飞身追了出去。
今夜是七夕,这繁华热闹的东市本就熙熙攘攘、摩肩接踵,这几名又是一身华服,毫不设防的在这同他们两个抬杠呛声,被小偷盯上也属正常。
方世明的实力自然是超群,那小贼还没跑出二十米,便被他给提溜回来。方世明将手中那霞粉色的荷包递给那红衣女子,开口道:“物归原主!”
那黄衣女子自然是骄傲的连声谢谢也没有说的,一双美目狠狠朝方世明瞪了一眼,便将荷包甩给身边的婢女,“没用的东西,还不收好!”
苏潜刚想开口,就听一道软糯的声音颚下传入耳中,“公子,谢谢您。但,请,请您松手可以吗?”
第37章 九孔
“公子,谢谢您。但,请,请您松手可以吗?”
苏潜的手无意识的扣在她的纤细两臂之上,温热的温度透过那夏季薄薄的衣衫传递到黄衣少女的身上,她一张俏丽的脸上露着微醺,微微垂首,淡抿唇瓣柔声道。
她的话音刚落,苏潜便一下松开了手,低头看见少女脸颊微微发红,那排扇般的睫毛微不可查的轻轻颤动了两下。他心中一动,便微半侧过脸去,低声道了句:“抱歉。”
“阿铃!”黄衣少女见她还没跟上,便带着满脸的不耐烦说道:“还不快点!”
“来了,阿姐!”
红衣少女应声上前,樱草色的烟纱披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舞动,在她身后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带着香气的绸纱轻轻拂过苏潜垂在一旁的右手,微微有些痒。他的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细滑意料的绵软,以及她那与男子全然不同的纤细骨骼。
那红衣少女本已错身向前,却又回头朝苏潜看了一眼,见原本冷静自持的青衫男子此时正愣愣看扶过自己的右手,笑意微漾这才转身离去。
方世明看着四人离去的身影,转头问苏潜:“他怎么办?”那名乌衣小贼还被方世明提溜着,此时正皱着脸看着二人。
“送官。”
苏潜收起心思,十分简短地回答道,方世明微耸双肩,抬步跟上。
……
大兴宫,乞巧楼。
天渐渐全部黑透,那满天的繁星此时正光华闪现。许是严寒波也在的缘故,这次胡悦容倒是与苏盼琴相谈甚欢。
“原本我还以为你无趣的紧,没有想到苏才人你说话也是蛮有意思的!”胡悦容艳丽的脸上带着一抹诚挚的笑容朝苏盼琴说道。
胡悦容此人有时虽有些娇蛮任性,但其实心性最是直白不过,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那便是不喜欢,一定会毫不掺假的表现出来。
“还是华美人你讲的长安趣事更有意思些。”苏盼琴也微笑回道。因为知道苏盼琴没有逛过长安城,胡悦容便好不吝啬的将这城中自己觉得好玩的地方掰着指头细数了一遍,无论是锦华楼的定制衣裙,还是珍宝阁的限量首饰,甚至是那每天只供应一百六十份的张家泡馍她都仔仔细细地描述了一番,苏盼琴便也听的津津有味。
“这人也差不多到齐了,咱们还是进去吧!”严寒波看楼下又陆陆续续地停了两三驾宫辇徐徐停下,便知道有高分位的妃子到了,便出声打断了那原本还有絮絮不止继续介绍长安风俗人情的胡悦容。
胡悦容顺着严寒波的目光向楼下望去,便看见冯淑妃今日也穿着一条玫粉色的蝴蝶裙上面配着茜色的交领短襦,只不过冯瑾瑜的那条蝴蝶裙似乎是用金丝银线交错绣起来的,随着她纤姿曼步,裙面上光华流转竟似繁星闪现。
胡悦容秀气的眉毛紧紧皱起,嘟着嘴暗唾一声晦气。
要知道这宫中宴饮,妃嫔装衫是最为忌讳的,尤其是自己的分位不如对方高的时候,有时还会被安上的不敬之罪。
严寒波似乎也是注意到了这点,但一时间也没有想到应对之策。若是仅仅是隐没在人群里,显然是不可取的,这女人对服装、发型、首饰之类的是最为敏感的,这一眼扫过定然无处可匿。“悦容,不如你现在回去……”严寒波的主意还没说完,就让她自己先给否定了,从乞巧楼到胡悦容住的绮华殿虽也不是很远,但一来一回必然是要迟到的。
苏盼琴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看了两眼,抿了抿唇,轻声道:“华美人若是不嫌弃,我将身上这件柳绿色的半臂换给你穿可好?”
今日苏盼琴也是穿了件翠纹紫绡高腰襦裙,上面穿着件月白暗纹的短襦配着柳绿色的半臂,这样的搭配虽不显眼倒也瞧着清清爽爽。
胡悦容皱着眉毛思考了一下这个提议的可行性,心中虽觉着苏盼琴那件水绿色的半臂与自己的玫粉蝴蝶裙和茜色短襦并不相配,但若是被冯淑妃抓住这装衫的把柄,发作一番也是极难办的。她便压抑着心中的不爽,点了点头,带着宫女同苏盼琴一起进入一侧的更衣之室。
她们刚换好出来,便迎面碰上正提裙上楼的冯淑妃,几人赶紧让到一侧福身行礼。
“嫔妾见过淑妃娘娘。”三人齐声道。
胡悦容垂眸盯着冯瑾瑜裙子上一只银翅蝴蝶看了半晌,虽没有抬眸,便也感觉冯淑妃的眼光像利刃一般将自己从头到脚扫射了两遍,然后便听到她蔑视地“哼”了一声。
“东施效颦!”冯瑾瑜斜眼看了她们一眼,冷哼道。
其实,冯瑾瑜上楼与胡悦容一打照面,就立即条件反射般的盯上了她那条与自己身上这条有八分相似的蝴蝶裙,心中就有些不满,再一看那同色系的短襦就更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发作,定睛一看便又瞧到胡悦容身上那件有些画蛇添足意味的柳绿色半臂,不由嗤笑一声,这玫红配柳绿也亏她想的出来!
“都起来吧!华美人,你若是不会配衣服就同司衣司的女史好好学学,在然后在自己宫中好好调整一番,别白白糟蹋了这一身锦绣华服。”留下这句嘲讽之言,冯淑妃便莲步轻移的从几人面前飘过。
胡悦容一张秀脸涨得通红,她紧紧的咬住那如樱红唇才能忍住心中的怒气,不开口与冯淑妃呛声。
无论少时在京城的闺中聚会还是这几年随母亲在华州府参加的宴饮,自己的穿衣打扮一直都是饱受夸赞,引人竞相模仿的。而今日,就是为了避开冯淑妃的忌讳,却被她如此嘲讽一番。
“好了,进去吧!”严寒波抬臂轻轻碰了她一下。
……
王皇后端坐在凤座上,听白芷在耳边说完,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扫向众人,含笑开口道:“陛下派人来说,现在还有政务要处理,许是迟些再来。”
众人一听,今夜这七夕牛郎织女欢聚时,她们却形单影只,是否能有幸到皇帝的眷顾、恩宠暂且不说,居然连皇帝的面都见不到都幽幽叹了口气,垮下了脸。
“皇后娘娘这陛下到底是迟些来,还是根本就不来了?”章婕妤问出了在场绝大多数人的心中所想。
“章妹妹,这乞巧穿针本就是我们女儿家家的活动,表哥若是不来,我们难道还能不乞巧了!”梁寄秋的年纪虽比章婕妤小上几岁,但是毕竟分位摆在那,叫她一声妹妹倒也顺口的很。
王皇后可不理会她们那些弯弯道道的心思,便继续说道:“知道各位妹妹都是心思奇巧之人,不过这九孔针还是要穿的,陛下的赏赐可是已经派人送来了。”
众妃嫔一听,虽然乾封帝没来,但若是能的皇帝亲自准备的赏赐,那也是一份荣耀,便又打起精神跃跃欲试起来。
“皇后娘娘,这穿九孔针可是要熄灭内室的灯烛,对着那盈盈月光穿引才作数的。”冯瑾瑜轻轻撩起鬓角的碎发,粲然一笑道。
冯瑾瑜的话音刚落,坐在她旁边的江昭媛立刻开口拒绝道:“皇后娘娘、淑妃姐姐,今儿这比赛嫔妾可不参加了。嫔妾这粗人,这手本来就笨的很,若是拿枪挥剑倒还顺手些,但却从来都捏不惯那小小的绣花针。而且嫔妾听家中祖母说过,这怀着孕的女人可是不能动针线,这些缝缝补补的全都不能碰,若是碰了这可是要影响腹中的胎儿的!”
王皇后脸上仍然带着端庄的笑容,听见江若男这略微显得有些无礼的话也一点都没有生气,平静道:“既然昭媛妹妹不想参加,那便不参加了吧,毕竟你腹中的龙胎才是最重要的!”
说道这龙胎,众人便齐齐变了脸色,为了不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苏盼琴也露出一副羡慕嫉妒的表情看向江昭媛。就坐在江若男身边的冯瑾瑜更是面露不虞,皱眉看向了她。
江若男可不理会冯瑾瑜那稍显狠辣的不满眼神,一边用手在自己已经高高隆起的腹部轻轻一抹,一边骄傲地抬起下巴展颜笑道:“嫔妾还是在这边吃些水果便好,淑妃姐姐的手向来很巧,嫔妾就等着看你一展这‘月夜穿针’的绝技了。”
在这后宫之中,妃嫔前期拼的许是皇帝的恩宠,但后期拼的可就是那腹中的子嗣了,一开始是“子以母贵”,但后来便是“母以子贵”了。
景福宫永宁殿的杜太妃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么!
杜太妃年轻时不过是先帝后宫中一名不受宠的美人,但是却生下了十一皇子顾铎。现在新帝登基,儿子封了蜀王,自己也成为了宫里的太妃,穿衣、饮食、受人尊崇与那原本就是先帝四妃之一的李贤太妃也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所以,那所有的赏赐与头衔,到真不如有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来的重要。
听到江昭媛这样说,苏盼琴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眼坐在不远处的姜婉清。如果紫荆说的没错,她腹中的那个才是以后的皇长子啊,那她可会参加这穿针之赛呢?
这月夜穿针,本就是一项极难的手艺,苏盼琴此时同慧才人、殷才人几个站在一起,右手拿着五色的丝线,左手拿着九孔针,对着皎洁晶莹的月光,认真地穿针引线。
若是能用这五色线齐齐的穿过那九孔针,便代表你能得到上天的赐巧。
这姜婉清果然是众人中数一数二的巧手之人,当她第一个穿好把九孔针拿到王皇后面前的时候,连冯瑾瑜都露出了惊诧的神色。
冯瑾瑜也是一心灵手巧之人,还她在镇国公府做姑娘的时候,年年七夕节的穿针乞巧都是姐妹中最快的一个,她甚至有次还能一气穿过十五枚绣针呢!但此时她也不过才刚刚在穿第七孔而已。
苏盼琴更是在心中感叹了一番,看着自己刚刚不过穿过了两孔,暗自叹了口气。听到苏盼琴的轻叹,殷才人转过脸故作惊讶的开口道:“苏姐姐,你这也太慢了些吧!”
苏盼琴扭头看殷才人已经穿过四孔,便平静道:“我确实不比殷妹妹手巧。”
同王皇后一起留在内室坐着的江若男,看姜婉清怎么快就拿着穿好的针线走进来,眼中也隐隐露出惊诧。她也是怀着身孕的,居然还去穿针引线,难道没听见自己刚才说的话吗?
第38章 穿针
这同样怀着身孕的姜婉清居然还去摸针线,难道她不讲究这忌讳之说吗?
江若男心中虽存有差异,但她也懒得同她多费唇舌的,都是住在延英殿的两个人本就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原本这姜婉清对自己还算恭敬,每天都会到自己住的主殿去请安,也经常拿些手工绢花、帕子什么的小手艺过来,虽然自己不喜欢但也收了她那一份心意。可自从这姜婉清也怀孕后,她就愈发拿起娇来,这尚食局的人在小厨房炖的燕窝自己都还没派人去拿,她便早就喝了起来。
江若男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伸出修长、白皙的手从缠枝莲纹盘中拿起了一颗甜葡萄放入口中,目光盈盈地看向姜婉清。
“姜御女,你这速度倒是快的很呢!”王皇后开口称赞道。
姜婉清迈着细碎的步子走进来,她清秀的面庞上带着殷勤的笑,开口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嫔妾从小就爱做这些针线,这进宫以来也不曾荒废。最近一段时间嫔妾更是自己亲手给小皇子做了不少衣服鞋帽什么的,嫔妾想着小皇子以后能穿着嫔妾亲手给他缝制的衣服,嫔妾心里就比什么都高兴。”
在廊间穿针的人陆陆续续的走进来,听到姜婉清左一“小皇子”,又一个“小皇子”叫的自信而亲切不由都皱了皱眉头,只是这王皇后都没有开口纠正她,她们自然也不好开口说什么。
但是冯淑妃可不管这这些,她有时连王皇后的权威都敢挑衅,这小小的七品御女就算怀着龙胎,她也根本都不放在眼里。
她径直走到王皇后左手边第一个位置,“啪”的一声将手中刚刚穿好的九孔针往桌子上大力一甩,轻启朱唇道:“这姜御女今日你一口一个‘小皇子’的叫着倒是顺口,可过几个月若是生的是个小公主,可不要为现在的‘豪言壮语’羞得不好意思出来见人才好。本宫看这你若是实在喜欢亲手做些小衣小裤什么的,还是选些男童、女童都适合的料子才好。”
若是往常,姜婉清可自然是不敢与冯淑妃这样的人物对上的,可是自从她从紫荆那里知道江昭媛肚子里不过是个女婴,自己怀的才是乾封帝的长子的时候,她仿佛看见四妃的位置在向自己招手,对宫内众人的态度自然是不那么恭敬了。
姜婉清朝冯淑妃粲然一笑,开口解释着:“嫔妾现在就爱用些酸的吃食,这老话不是说‘酸儿辣女’的吗?”
冯淑妃没想到这姜婉清今日竟然像吃了雄心豹子胆一般,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同自己呛声,柳眉一竖刚要呵斥,便听到内侍高声来报,“皇上驾到!”
内侍尖细的嗓音可是一下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那踏月而来的乾封帝顾钧的身上,只见月华笼罩,更衬的他丰神俊朗。
“嫔妾给皇上请安。”一时间阁内如莺歌燕舞响起一片娇娇悄悄的嗓音。
顾钧径直走到王皇后的身边,轻轻拍了两下她的手背,便转头对场内众人朗声道:“各位爱妃都起来吧,是朕来迟了。”
顾钧看其余众人都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有姜婉清独自一人站在场中,便疑惑道:“姜御女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姜婉清的两腮透着微红,睫毛轻颤,双目含水地望着乾封帝。
这乾封帝已经许久没同自己说过话了,就算他到延英殿去看江昭媛和自己的那两次也都是在和太医或是江若男说话,很少这样定定地看向自己。她双目含情的看向自己腹中皇儿的父皇,心中一阵欣喜一阵羞涩,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便听见冯淑妃的声音插到了自己与皇帝那“脉脉含情”对望之间。
“陛下,这姜御女才是今夜月下穿针的第一名呢?比嫔妾的速度还要快呢!”
冯瑾瑜巧然轻笑,语气中带着丝丝的不服气。虽然与姜婉清这么个小人物计较有些失了身份,但是在自己擅长的方面被别人超过,冯瑾瑜这心中真的是十分的不爽快。
“哦?”顾钧将目光转到冯瑾瑜的身上,“竟然比爱妃的速度还快,那姜御女这穿针的手艺到也厉害。”
姜婉清看冯淑妃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将乾封帝的目光从自己的身上引开,不由在袖中将双拳攥地紧紧的。但她的面上去笑的愈发的乖巧羞涩,柔柔弱弱地解释道:“之前,那是淑妃娘娘让着嫔妾,要不然嫔妾再与淑妃娘娘单独比上一番,由陛下亲自做个见证可好?”
姜婉清的一番话不可谓不是狂妄至极,冯淑妃如此心高气傲之人怎能让她在乾封帝、王皇后以及这么多的妃嫔面前落了自己的面子。她美目一凌,勾唇笑道:“好。”
这左右是妃嫔之间的斗法,王皇后自然乐得在一旁看热闹,便扭头去看乾封帝。
顾钧朗声道:“这是怎么个比法,可是还有到外面去?”
顾钧其实对这些女儿家是如何在七夕乞巧的也是一知半解,只是知道要捉蜘蛛、要穿针、要吃巧饼而已,他的脑中忽然想起刚刚上楼时那个在廊下对着月光认真的娇小身影。
“淑妃娘娘穿针的手艺自然也是极好的,只是既然大家都已经进来了,再出去倒也麻烦。淑妃娘娘,不如我们就在这室内来比可好?”姜婉清笑盈盈地说道。
冯瑾瑜自然是欣然应许,她自然自信的很,无论这姜婉清要玩什么花样,她都一定会奉陪到底!
“那淑妃娘娘,你我二人这室内蒙住双眼,一炷香的时间内,谁穿过的针多,谁便获胜可好?”
这蒙眼穿针可比对月穿针难度要大的多,毕竟那月光就算再微弱也是光啊,这蒙上双眼那可就是全凭手感了!
冯瑾瑜秀眉一挑,这姜婉清的手段也是刁钻,若是自己没有练过这个此番不就丢大人了。
众人此番看皇帝来了自然都心中欣喜,大都目光盈盈地看向皇帝,现在这姜御女挑衅冯淑妃的比赛又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自然更没人注意到其他事情。
所以当苏盼琴悄悄回到座位的时候,只有位置在她两旁的慧才人和殷才人发现了。慧才人连忙侧身让苏盼琴回到自己的位置,可殷才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苏姐姐这是才穿好吗?这也太慢了些吧!”殷才人眼尖地看见苏盼琴的手中多了一个半镂空十分精致的楠木盒子,便阴阳怪气的开口问道:“苏姐姐你手中拿的这是什么啊,这盒子到是漂亮的紧,能拿给妹妹我看一看吗?”
“这没什么,殷才人还是专心看场上吧,怎么精彩的比赛若是错过了,可要遗憾许久呢!”苏盼琴可不打算将盒子拿给殷才人看,半转身子将木盒递给了青柳,便专心致志的看起了比赛。
殷才人看苏盼琴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便也哼了一声,不再舔着脸问东问西了,临了还嘟囔了句,“手那么笨,也不知道得意些什么!”
苏盼琴虽面朝冯、姜二人的方向,但眼睛却有意无意的扫过顾钧那俊朗的面庞。
……
“你在做什么?”
此时乞巧楼的回廊里只剩苏盼琴一人还在认真的同九孔针进行着殊死搏斗,顾钧的声音忽然从她的身后传来,惊得苏盼琴左手一抖,透着莹莹粉光的右手食指就一下被扎出一颗绿豆大小的血珠来。
原本,顾钧来的就是有些晚了,但也猜到苏盼琴定然是这次穿针比赛的“倒数第一”了。他不但没有嫌弃,反而觉得她开始时那专注的样子有几分认真的可爱,后来被自己一吓,那懊恼的一皱眉,比自己之前在常宁殿见到的她要生动娇俏许多。
顾钧不由心中一动,轻执那还带着一颗殷红血珠的纤细素手,放在自己口中轻轻吮吸了一下。
苏盼琴的脑子“嗡”的一下,变成了一片空白,顾钧口中的湿热与那灵巧的舌,一下让自己由下而上的窜起一股酥麻。她刚刚开口想要说说句什么,便见顾钧已经吐出了自己的手指,一脸正经的叮嘱自己。
“穿针的时候小心些。”
苏盼琴默默点了点头,刚应了声:“是。”
“左右别人也是用不上了,这只巧蛛,你便拿着吧!”
常宁殿,侧殿。
苏盼琴盯着手中那镂空的楠木盒,翻到手边杂技中的那段记载,“每至七月七日夜,捉蜘蛛,闭于小合(盒)中,至晓开视蛛网稀密,以为得巧之候。密者言巧多,稀者言巧少。”
这顾钧到底是鼓励自己还是嘲笑自己啊!若是明天结网结的少,还不就要认定自己手拙了。
这御赐的蜘蛛,要如何处置才好?她是真的没有养蜘蛛的习惯啊!
“小主,你到底有没有听到奴婢说的啊!”青柳刚口干舌燥地给青杨来喜他们几个讲完冯淑妃与姜御女的穿针大战,一低头便看见苏盼琴在那里神游天外,便堵着嘴提醒道。
“嗯嗯,确实有意思。”苏盼琴点点,肯定道。
青柳听见苏盼琴这敷衍的回答,便做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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