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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宫戏-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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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盼琴顿了顿,接着道:“虽然现在遥儿没有染疾,但嫔妾还是觉得与那锦服有关。因为当时,大皇子身上的那套衣服不是司衣司的宫人做的,也没有经过统一的浆洗,而是是前些日子恭才人亲手做的送来给大皇子穿的。这可能是嫔妾的疑心病重,但是……”
  苏盼琴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苏盼琴就是怀疑这件事是姜婉清做的!
  顾钧认真看着苏盼琴的眼睛,沉声道:“朕答应你,一定会将此事查清楚,不让辽儿和逍儿白遭这个罪!”
  ……
  自从那日顾钧同苏盼琴说完后,她也算是重新打起了精神,每天按时吃饭,然后便去顾逍那里。
  虽然只能隔着木门同他讲话,但也可以让小小的顾逍听讲自己母亲的声音,知道他母亲还是关心他没有放弃他的。
  苏盼琴努力咽了咽口水,还是觉得嗓子火烧火燎的疼,她开口问张岸:“张太医,您实话告诉我,逍儿的病有没有机会好。”
  按照宫规,苏盼琴如今正二品修媛的分位是早就可以自称“本宫”的,可是面对医治自己孩子的医生她无论如何也是摆不起架子来。
  张岸的表情还是如苏盼琴第一次在冯瑾瑜的承香殿见时那般清冷。
  一身太医院统一的藏蓝色官服将他英挺的身躯包裹住,那双双平静无波的丹凤眼中带着寒潭般的沉静与凉意。
  “修媛娘娘,这天花为毒最重,为自禀受以来,蕴积恶毒深久之故。比岁有病时行,仍发疮头面及身。须臾周匝,状如火疮,皆载白浆。随结随生,不即治剧者多死,治得差者,疮瘢紫黑,弥岁方灭,此恶毒之气。因其自少至老,人生百岁之中必不能免,顾曰‘百岁疮’。”
  张岸平静地对苏盼琴说,他的眼中没有怜悯,像是看穿了世间的生老病死一般。
  苏盼琴这几日开始,已经客观冷静了许多。
  因为,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倒下!
  此时顾逍身上的疱疹已经灌浆,周围红晕加深逐渐变成黄白色的脓疱。皮肤各处上面的脓包密集成堆,密集的排列在一起,有的甚至一个大脓疱上又摞着几个小疱。
  顾逍原本白嫩的皮肤也变得蜡黄,只有那双如黑曜石明亮的眼睛,还有着有着生命的光芒。
  “张太医,逍儿每日用药如何,您可否说与我听?”
  “臣每日为殿下诊脉数次,日调其方。琥珀一两半,研牛黄一钱,研人参、檀香、白茯苓各一两半,研朱砂、珍珠各五钱,研、枳壳炒、枳实、牛胆南星天竺黄各一两,山药十两,甘草三两,各为细末。再用金箔四百片,蜂蜜二斤,黄蜡二十五斤,此药一料五百丸,每丸重五分,其药性温平,不寒不躁,驱风化痰,和脾健胃,镇心解热,安魂定惊,添益精神。”
  张岸冷声道:“二皇子初生数月,每丸作四次服,瘟疫邪热,烦噪不宁,痰嗽气急,疮疹欲出,发搐,并皆治之。痘疹之后,人同再造,比之常人不同。若有所悞,贻害终身。”
  可是看到张岸一脸冷漠地说着自己骨肉的生死命数,她心中压抑的怒火还是止不住的往上涌。


第78章 对峙
  苏盼琴本是坚定信念,可是看到张岸一脸冷漠地说着自己亲生骨肉的生死命数,她心中压抑的怒火还是止不住的往上涌。
  苏盼琴的声音略微带上了压抑与逼迫,道:“张太医是虽然年纪尚轻,但也在太医署中名声赫赫。您无需隐瞒什么,有些事情我心里若是早有准备也好,省的许诺良多临了却还是空欢喜一场。”
  可是张岸回答的回答还是那句:“‘尽人事,知天命’微臣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剩下的事情就全凭二皇子殿下的造化了。”
  “我听说,只要患者身上的脓痂逐渐干缩或破裂结痂,终成痂盖自然脱落,便是痊愈的表现。张太医,我说的可对?”
  苏盼琴对医术也是一知半解,但是对于天花病,她似乎是结痂病愈和牛痘预防两种的。
  “娘娘说的没错,二皇子现在的情况虽然稳定下来了,但是体温还没有完全降下来。有些疱疹还有脓头,所以还需要密切治疗才行。”张岸道。
  苏盼琴点点头,“这个我知道,只要不要恶化,慢慢治也好。大皇子那边现在病情可是稳定了?”
  “臣并非大皇子殿下的主治,但他的脉案臣也是看过。大皇子殿下的本就体弱些,调理用药与二皇子殿下有所不同……”
  大兴宫,立政殿。
  因为宫中有两位皇子都患病需要隔离治疗,苏盼琴已经很久没有踏出常宁殿的宫门了。
  今天,苏盼琴一身站在立政殿门口,青柳捧着一个木质锦盒站在她的身后,主仆二人谁都没有说活。她们都知道有些事情也该尘埃落定了。
  走进正殿的时候,苏盼琴看见只有王皇后和梁寄秋两个。
  虽然不过半月有余,但苏盼琴觉得顾逍病了这一个月一下子让她成长了许多,再看见这些宫中的“同事”们,心中的想法已经不一样了。
  “嫔妾见过皇后娘娘、贤妃娘娘。”
  王皇后轻轻点了点头,本就端庄的脸上带着少有的严肃,“靖修媛你来了,先在旁边坐一下。”
  “是。”
  苏盼琴轻声应道,恭敬地走到了自己应该坐的位置上。她抬头看了看对面的梁寄秋,只见那她原本微翘的唇瓣,含情的眉目都失去了往日的颜色,那憔悴的脸色比自己也好不了多少。
  梁寄秋每日对顾辽的担心,一点都不比苏盼琴对顾逍的少。
  梁寄秋一入宫便被自己的庶姐梁惜春害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孩子,此番顾钧作为补偿虽然给她晋了正一品贤妃的分位,还将大皇子顾辽记在她的名下,但她这辈子在乾封帝后宫中的全部盼头便只有这个孩子了。
  而且顾辽这么乖巧的孩子日日养在身边,几个月下来,梁寄秋真的是视他为亲生骨肉。
  梁寄秋的目光与苏盼琴的对上,她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担心、疲惫与那绝对不可能被忽视的愤怒!
  有些证据本就是她们两个提供的,今日她们真的不可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二人心中的愤怒在姜婉清进来的时候都达到了顶点。只见姜婉清穿着一身蜀绣月华锦衫配着宫缎素雪绢裙,虽然并不花俏夺目,但也是仔细打扮过的。
  姜婉清本是一脸淡定地同王皇后行礼问安,可是在转头看见苏盼琴一脸冷意的看着自己,心中也是一颤。
  苏盼琴往日的目光都是柔和友好,就算是她们之间有些口角,苏盼琴的目光之中也最多就是有些不耐烦而已,从来没有用这么寒冷的目光看过自己。姜婉清的心里有些害怕,太感觉苏盼琴目中的寒光像是一把利剑一下一下戳在自己身上,周身透出的气势此时似乎比王皇后还强上许多。
  姜婉清告诉自己,她苏盼琴有什么好怕的的,过也就是个二品修媛而已!王皇后不是还没有发话吗,害怕她做什么!
  “不知皇后娘娘今日叫嫔妾来立政殿所谓何事?”
  王皇后没有答话,只是用带着鸾凤护甲的手指一下一下敲着那金丝楠木的桌案。虽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但是那一下一下“笃笃笃”的声音,就像有人抡起重锤一下一下砸在姜婉清的身上。
  一阵沉寂过后,王皇后觉得时候差不多到了,终于开口说道:“恭美人,本宫这此叫你过来,是为了两位皇子身染重疾之事,这其中缘由你可知道。本宫听说,有几套锦衣都是你给两位皇子送过去的?”
  姜婉清自然知道这次叫她来是做什么,她将腹中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淡定说出。
  “皇后娘娘,您可是怀疑是嫔妾害的大皇子!”
  姜婉清普通一下又跪倒在殿中,一双眸子中迅速染上了滚滚热泪。“皇后娘娘,大皇子可是嫔妾怀胎数月才辛苦生下的!嫔妾怎么忍心去害自己的亲骨肉呢!”
  姜婉清脸上精致的妆容很快便被她满脸的泪痕晕染开来,一道一道的粉痕让她的面容变得有些诡异也有些可怖。
  她还在卖力的表演着,姜婉清原本没有聚焦的双眼忽然盯向了梁寄秋,“贤妃娘娘,大皇子养在您的身边。是您没有照顾好他,怎么到头来反倒冤枉嫔妾!虎毒尚不食子,嫔妾怎么可能昧着良心去做这些!别是贤妃娘娘自己不愿养大皇子,自己动的手吧!”
  梁寄秋最近本就身心俱疲惫,此时更是被姜婉清的“倒打一耙”气的勃然变色、面色发白。
  “恭美人,你……”梁寄秋的胸口猛烈起伏着,由朱蕤顺了顺气才能开口道:“本宫自照顾辽儿以来,一直是视若亲生,你,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姜婉清的眼珠一转微眯了眯双眼,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道:“贤妃娘娘既然怀疑嫔妾给大皇子送去的衣服有问题,那为何嫔妾给他穿上时没有任何问题,反而是几天后出现问题的!嫔妾还觉得是贤妃娘娘长乐殿的人害的大皇子呢!”
  “你!”梁寄秋向来典雅大方,从来没有与人红过脸,此番真是被姜婉清的狡辩之言气的嘴唇发抖:“辽儿染病前一直都是穿的你送来的衣服,还说你已经浆洗过两遍,很干净的可以让辽儿直接穿。本宫想着,你是辽儿的生母,是世间最不会害他的人,哪曾想到……”
  姜婉清直直的看向梁寄秋的眼睛,低吟道:“贤妃娘娘想的没错,嫔妾是绝对不会的。”
  王皇后看梁寄秋与姜婉清二人实在是胶着的厉害,便凝眸沉声道:“既然二位各执一词,那靖修媛二皇子染病的经过你也来说一说。”
  苏盼琴早就看不下去了,姜婉清的样子变得让她愈发的不认识了,明明之前一起从华州府来的时候她还不是这样的。看着这个还大呆一出生就受尽苦难的姜婉清,苏盼琴此时真是连杀了她的心思都有!
  苏盼琴从座位上站起来,看了殿中央的姜婉清一眼,才对王皇后说道:“逍儿、瑶儿双满宴后,梁贤妃带着大皇子一起到内室,三位皇子一起在内室玩的十分开心热闹。当时,嫔妾觉得没有什么,但是后来几日便传来大皇子出福的消息。嫔妾自然惊恐万分,立刻每日命宫人清扫常宁殿,可是逍儿还是染了疾。”
  苏盼琴朝青柳招了招手,青柳便从地上拿起了一个木质锦盒,捧到殿中来。
  姜婉清看清那个锦盒后,脸色勃然一变。她没有想到,苏盼琴居然还留着这个!
  难道,二皇子不是穿了她送的锦衣染上天花,而是大皇子传染的!姜婉清心思飞转,这可与她原来想的不一样啊!


第79章 赐死
  姜婉清给长乐殿、常宁殿两处送去的衣服都是有些问题,只是那人按照原本的计划,应该给大皇子分量些然后借机扳倒或是直接弄死梁寄秋。
  就算许诺许多,姜婉清也始终是顾辽的生母,虽然利用自己的孩子让他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也始终不忍做的太狠。所以,姜婉清将给常宁殿送去的那两份中下了重药。
  最后,两位皇子患病的情况也和她原本设想的一样,二皇子顾逍的病情比自己的亲子顾辽严重许多。所以,在姜婉清心里,她一直认为顾逍也是穿戴了自己送去的衣服染病的。
  等两位皇子一旦被诊断出是可以传染人的疫病,那些衣服都是要焚烧处理的,梁贤妃那里不就一件衣服都没有被留下。
  未曾想,这二皇子居然是被顾辽直接传染的!
  姜婉清盯着苏盼琴面前的木质锦盒,神色阴晴不定,心中飞速地想着对策。
  说不定,这锦盒中什么都没有,她只是演了一出空城计,想要诈出自己的话而已!姜婉清将苏盼琴刚刚对王皇后说的话又仔仔细细在脑中过了一遍,努力找寻其中的漏洞,终于她眼中闪现一道光芒!
  “靖修媛刚刚说‘双满宴后,梁贤妃带着大皇子一起到内室,三位皇子一起在内室玩的十分开心热闹’,嫔妾可有说错?”
  苏盼琴当然也知道姜婉清话中的意思,不就是想让梁寄秋替她背这个锅么!
  但苏盼琴还是点了点头,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她仅仅是点了点头,平静道:“是。”
  听到苏盼琴这样说,姜婉清的目光中带着几丝显而易见的得意与挑衅,她睨了苏盼琴才开口道:“既然靖修媛这样说,那就更和嫔妾没有关系了!皇后娘娘,虽然两位皇子的衣服都是嫔妾亲手缝制好送过去的,但是两位皇子原本穿的都没有事情,偏偏贤妃娘娘去了常宁殿一趟二皇子才染得病!”
  姜婉清擅自站起身来,直直走到梁寄秋的面前,似笑非笑道:“若是要怀疑,这贤妃娘娘您下手的机会可比嫔妾的更大些吧!毕竟嫔妾可是连二皇子的面都没有见过一次吧!”
  任是脾气再好的人也要被姜婉清那咄咄逼人的嘴脸气疯的,苏盼琴担心梁寄秋真被她气出个好歹来,立刻上前一步对王皇后道:“皇后娘娘,当日贤妃娘娘带着大皇子来时,并未触碰过逍儿、遥儿两个。而且,当时有一个细节当时觉得是只是兄弟之间的玩闹而已,现在想来那才是逍儿染上疫病的根源。”
  姜婉清笑,苏盼琴便也回她以神秘的微笑:“当时,贤妃娘娘进到内室,便将大皇子也放在榻上,然后便与嫔妾在一旁说话。说了一会儿,才又回到他们所在的软塌边上。嫔妾,看见逍儿当时扯着大皇子顾辽的衣角往自己嘴里塞,而那件绣着祥云纹饰的锦衣正是恭美人给大皇子送去的。”
  其实当时是二呆扯着大皇子的衣角往自己口中塞的,大呆只不过是在认真的啃顾辽的小脚丫而已。但是,那有什么关系,估计当时在场的除了自己常宁殿经常伺候大呆、二呆的宫人们,就是坐的很近的梁寄秋也根本分不清这孪生子究竟谁是谁的。
  苏盼琴顿了顿,接着道:“当时贤妃娘娘可是根本没有触碰过逍儿的。”
  苏盼琴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这件事和梁寄秋一点关系也没有,全是你姜婉清送来的衣服惹的!
  王皇后看苏盼琴一脸的笃定,清明的眼睛微微眯起,伸手指了指那个木质锦盒,疑声问道:“靖修媛,你带来的这个箱子里所放何物?”
  姜婉清当然知道里面放置过什么,她一遍一遍暗示自己,两面什么也没有,那是个空箱子,空箱子,空箱子……
  可是,但青柳将那个木质锦盒全部打开时,姜婉清便觉得自己心神俱裂。
  她看见,里面整整齐齐排着几套全新的小孩锦服,正是自己当日的手臂!
  为什么苏盼琴还会留着这个!
  这些衣物不是应该已经被焚毁了吗!
  苏盼琴心中也是十分不解,这姜婉清用不用露出一副见了鬼的神情吧!难道正常的脑洞不是应该看见自己带了这个锦盒来就知道里面是证据,然后这段时间一直在想说辞吗!
  难不成姜婉清觉得是她苏盼琴闲得无聊,故意带了一个空盒子来吓唬她不成!
  “回皇后娘娘的话,因为嫔妾常宁殿宫人自己为逍儿、遥儿两个准备的衣物很多,再加上之前司衣司也专程送来了很多新做好的衣物。所以,当时恭美人送来的这几件‘精致’的衣物嫔妾并没有给两位皇子穿过,一直收入库中。这次,嫔妾想起,当时大皇子来常宁殿时便也穿的是这袖口绣祥云纹的绸缎小衣,此番便将它们一起带了过来。”
  苏盼琴朝姜婉清看了一眼,影影绰绰的光线照在姜婉清的脸上,让人看不清她此时的神色。
  “皇后娘娘,嫔妾认为这几身衣服必然有问题,还是让太医署的人来验一验比较好。”
  王皇后当然不是没有准备,其实在叫梁寄秋、苏盼琴他们来之前,王皇后有些事情变已经调查清楚、安排妥当了。她王皇后朝白芷看了一个眼,白芷微微点头然后便躬身退了出去。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白芷便将张岸带了过来。
  苏盼琴这些日子是看惯了张岸的“冷漠脸”的,她看久了习惯了,但有人可是第一次见那种冰冷如千年寒潭的眼睛。
  这个人就是姜婉清。
  姜婉清原本只是逆着光,看到白芷领着以为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进来。但后来,但她看见张岸那毫无情绪的眼波时,心中便没有理由的开始发颤。
  因为,这男人的目光虽然只在姜婉清的脸上一扫而过,但姜婉清还是觉得他眼神中的无情与冷漠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姜婉清不知为何,刚才明明自己还能镇定自若的同王皇后解释、同苏盼琴对质,甚至还挑衅养着自己儿子的梁寄秋,却在这名穿着藏蓝色太医常服的男人进来后仿佛哑了一般说不出一句话来。
  王皇后等着张岸太医行完礼,便开口道:“张太医,你去看看靖婕妤带来那几件衣物究竟有无问题。”
  “是。”
  张岸从袖中掏出一方白色的绢帕,轻轻覆在自己手上,然后那起那一件件精致的小衣服仔细检查起来。
  其实苏盼琴还是有些担心张岸的,这直接接触“病毒”会不会不好啊!不过转念一想,他每日都要给大呆诊脉,应该自有一套防病之法。
  张岸每翻看一件,姜婉清的心便咚咚咚的跳的起劲,一下一下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她看张岸将所有衣服都看了一遍,却没有开口回话,心中不由升起一丝侥幸。
  幸好自己当时将那些缝的仔细!
  这丝丝庆幸才刚冒出头,便听见张太医开口道:“皇后娘娘,依微臣看,这痘毒余邪就藏在那锦衣袖中。”
  果然!
  王皇后神色一凌,沉声道:“张太医此话当真!”
  若是这张岸说的没错,姜婉清意图谋杀皇子可是犯了诛族之罪啊!
  张岸的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平静道:“微臣觉得,这锦衣的袖口里缝有痘痂!”
  王皇后朝白兰使了个眼色,白兰立刻上前,也是依照张太医刚才的样子在手上覆了一层白绢才拿剪刀剪开了那绣着精致祥云纹的袖口。
  随后,众人便看见七八颗棕褐色还带着白色脓点的痘痂从袖子中倒出来!
  看见白兰将一件件衣服的有夹层的地方都剪开,没一会,那白瓷小碗中便聚集了许多的干瘪的痘痂。
  苏盼琴真是恨不得直接上前活剐了她,她居然将这么多会惹人致病的邪物全都缝在刚刚出生几个月的小孩的衣物中,她简直是丧!心!病!狂!
  “你真是胆大包天!”
  王皇后的话似乎还没有说完,姜婉清便插嘴道:“皇后娘娘,这箱衣物确实是嫔妾缝制的没错,可是在靖修媛那里放了那么久,谁知道是不有人动过手脚来故意诬陷嫔妾呢!”
  姜婉清这次“狗急跳墙”,又想把锅甩给苏盼琴。
  但是这次,不用苏盼琴开口反驳,就见一直站在姜婉清身后冲人肉背景的宫女兰芝一下跪在地上。
  兰芝刚一跪下,姜婉清就暗道一声不好!
  王皇后开口问:“你这是做什么?”
  兰芝先狠狠在地上磕了两个头,才开口道:“皇后娘娘,奴婢,奴婢是亲眼看见美人裹着布将痘痂一点一点缝到给三位皇子殿下的衣服中的。”
  “兰芝!”姜婉清厉声喝道。
  ……
  第二天,宫中众人便知道了这个消息。
  “美人姜氏谋害皇室血脉,罪不可赦,赐了三尺白绫,其家男女全部问斩。”
  青柳将这宫中最新的消息告诉苏盼琴,苏盼琴眼中闪过狠厉,冷声道:“那她现在可是已经死了?”
  青柳摇了摇头,降低声音道:“还没有,奴婢听说陛下是想让她也常常那‘天花’之症,可不能轻易了结了她。”


第80章 风起
  顾钧这次也是真是火了,虽然这件事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交个了王皇后处理,但并不代表他没有暗中调查这件事!
  这一查不要紧,这姜婉清还真是胆大包天的很呢!
  从一进宫开始,开始她便在暗中开始有所动作,先是暗中联络上章锦琴(戳死梁姐姐的那个章婕妤大家还记得吗?就是她)借着教宫中其他嫔妃制作手工绢花的机会,在送出了大量长久佩戴便有绝孕之效的绢布原料或精致绢花。
  这次,又从宫外带来了带有邪毒的痘痂,意图谋害皇子陷害妃嫔。
  “究竟谁给她的胆子!”
  顾钧心中的怒火也是难以压制,狠狠的将那份密报甩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太监身上。这个小太监也是的倒霉,那还要追溯到这批妃嫔进宫后第一次去王皇后立政殿请安的时候。
  当时,顾钧带着安问行王皇后那里出来,忽然看见一个纤细窈窕的身影从面前飘过,后来又万春殿碰见了正在那里西眼睛的“姜采女”。晚上他在问乾封帝何处掌灯时,陛下就告诉他早晨见过的那个。既然这样,按照正常人的思路,应该是找“姜采女”才是啊!就这样,小太监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姜婉清那里传了话,乾封帝去过后,第二日也照样给姜婉清升了份位,他那里想的到但是皇帝陛下要找的根本不是这“姜采女”啊!
  “陛下,是奴才愚钝,没有弄懂陛下的意思。奴才,奴才真的没有接受恭美人一丝一毫的好处啊!”小太监跪在地上,声音哽咽道。
  现在宫里是个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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