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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盆奇缘(京八)-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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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丢在这儿替他操劳。”
  扇儿扑哧道:“他保家卫国,也算不上胡来。你刚才耍得倒是好看,看来我要多一个将军哥哥了!”
  吴致远嘿嘿一笑,挠挠头道:“你今儿怎么想着过来了?对了,你还没看过静姐儿。”
  扇儿摇摇头:“我有心看,怕她娘不乐,以前又不是个交好的。”说罢打开一个盒子,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给吴致远看:“这是我前些时得的一套内甲,比起铁甲轻薄,又耐寒热,你过些时想必就要去那边前线,穿着我心里也安定些。”
  这个内甲是用二阶灵兽黑雾山怪鸟的皮肉打造的。若虚鼠好久才寻得一个行将就木的炼器师,废了小半箱子灵石才打得五套内甲。
  吴致远笑着接过:“还别说,轻飘飘的闪着红光,一看就是好东西。”
  两人一起去了周姨娘房里,她正歪在榻儿上拿小布老虎逗安哥儿玩,见两人来,忙来迎接。
  扇儿抱过安哥儿看了看,笑道:“真个和粉团一般,什么时候办周岁?”
  周姨娘笑道:“还早呢,他是年前生的,这才夏正头儿。”眉目间却有掩不去的忧愁。扇儿心下一动,有些不好的预感,却又说不清是什么。
  吴国与越国之间的大战再一次爆发了。
  这场战争对于越国来说无异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但是再怎样为难,硬着头皮也得上的。就在风雨飘摇之时,江北巢州出了一位奇女子,屡献奇策为朝廷解决了粮草军费征收等问题,圣上大喜,封其为辅国夫人,恩及全家。
  “你是说,这位夫人要来咱们朝云卫所?”扇儿把棋子下了,慢吞吞地问卫忠。
  如今卫忠已成扇儿心腹,这种消息自然是不能大意。他忧心忡忡道:“只怕来者不善啊。”
  扇儿默然一会儿,道:“她既是奉旨而来,咱们也不好说什么。你把庄子看紧一点,不要露出破绽。”
  卫忠道:“奶奶吩咐,奴才知道。”
  扇儿打听到这辅国夫人姓刘,闺名玉珠,嫁给了巢州一个姓杜的同知,故也有人称她杜刘氏。这刘玉珠从小聪慧,熟读诗书,是个闺阁里的将军,后宅内的元帅。她丈夫承荫得了个同知职,她犹嫌不足,时常劝说其多着意仕途,皆是枉然。
  不曾想越吴一战,倒是给她提供了一个展现的机会。巢州是粮草圣地,在任的官儿都是极为肥厚的,但是都不肯出力筹军饷。还是她巧计诈得那些人家破人亡,身家全部归了皇宫内库。原先皇帝本来想赏那杜同知,杜同知一向惧内惯了,就把自家老婆给说了出来,就有了后来的事。
  扇儿并不曾知道其中细节,只是直觉到此人就像卫忠说的,来者不善。
  辅国夫人来朝云卫所的架势不可谓不大,二十多个人开道,浩浩荡荡一列长轿,在旁跟轿的奴仆皆是绸缎满身,趾高气扬,有些人稍微躲慢了些儿,就被他们一脚踢开去。
  刘玉珠在众人的搀扶下缓缓下了轿,她满头珠翠,相貌只是中中,唯有眼中一抹傲气格外显眼。
  “传说中的活菩萨娘娘?不知和我这位辅国夫人一比,又是如何呢?”




☆、37第三七回

  扇儿自打刘玉珠进卫所后便处处提神,不想她主动找上门来,自然不好拒客,吩咐曹康家的引她进来。
  刘玉珠一双利眼扫过卫府,只见庭院深深,花木繁盛,奴仆却有些稀,倒是多了几分静谧意味。到得露天竹台,扇儿早已备下茶点等候,前来迎接。
  刘玉珠先看着扇儿身边两个丫鬟,一个爽朗明艳,一个媚绝无双,暗中点点头,再看扇儿,只觉:
  蛾眉带秀,凤眼含情,腰如弱柳迎风,面似娇花拂水。轻盈真物外之仙,雅淡国色态天然。
  扇儿底子本来就不差,原先是没长开,锦衣玉食的将养了几年后很是出众了。最关键的是气质方面的缺陷被修炼的功法附带效果所弥补,再加上卫所内行了数大善,许多人悄悄为她立了生祠,那祈愿之力化成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慈悲光芒,光看外表,真像一朵白莲花牌圣母。
  饶同是女人,刘玉珠也目不转睛地看了半响,方笑着也上去携住扇儿的手,好似多年未见的姐妹。
  寒暄过后,茶汤三道,刘玉珠才开始闲闲东扯西拉暗中试探起来。怎料扇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曾漏出一句有用的话,一味守拙。
  刘玉珠有些失望,笑道:“我听说卫大人只有一位嫡妻,连个通房都不曾有,可见你在这方面上严了些。男子再不顶事,也该雨露均沾早早开枝散叶,这般宜安县主也会觉得你是真贤惠,少许多焦虑。”
  扇儿羞赧道:“我时常也这么说,可是夫君常道,你贤惠得太过!纳不纳妾,说过一遍就罢了,没见皇帝不急太监急的。”
  刘玉珠有些不快,面上依然和煦:“可见他是真心对你,有夫如此万事足。”
  扇儿笑道:“我也早就听说过夫人主母威仪,各有千秋罢了。”
  刘玉珠一笑,压低了声音道:“其实这次圣上派妾身前来,是希望助夫人一臂之力。”
  扇儿诧异道:“所为何事?”
  刘玉珠嘴角微微翘起:“夫人随夫君前来卫所,想必没少受那些千户的气。自古以来争争吵吵为的就是一个利字,我家夫君早曾上书过,边关卫所屯兵处一千户职足矣,数位千户把持卫所,争兵夺粮,人心不齐,倒是一大患。”
  扇儿道:“夫人所言甚是。只是我家夫君尚在前线作战,那几位千户都是世袭几代至此,皆有根基。此刻吴越两国争斗激烈,咱们若是动了卫所里人,没得后院起火。此事,还得等我家夫君回来再作商议。”
  刘玉珠摇摇头:“不是我说丧气话儿,卫大人一年半载,哪里就回得来?如今你重整卫所,又开庄务农,明里暗里盯上的人不少。不说你现在辛辛苦苦,到时候那几个千户横插一杠,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咱们同为女子,又是意气相投,断不能看到如此下场。”
  扇儿心想不用说别人,你不就盯上了?嘴上道:“此话说的极是,不过事关重大,还由我想一想。”
  刘玉珠见话有松动,笑道:“不急,哪里是一下子就能做决定的呢?”
  两人又闲谈了些家常往来,亲热得直呼对方姐妹。扇儿吩咐收拾出了一个安静的院子给刘玉珠一行人住下后,也不派人严加看管,只是每天好茶好菜地伺候,貌似极为放心她。
  刘玉珠身边的一个丫鬟绮罗对她道:“禀夫人,方才奴婢看过了,没有人看住咱们院子。”
  刘玉珠点点头:“不要掉以轻心,这妇人不简单。”
  她端坐在高椅上,用大拇指轻轻揉着太阳穴。绮罗见此情景,忙吩咐众人在外间候着,不要打扰她。
  没几日,扇儿正在花园里松土的时候,占青山鬼咬屁股一般直冲入院里,草草磕个头后道:“大事不好了奶奶!”
  扇儿问:“怎么了?”
  “昨夜我和那几个千户喝酒,他们气冲冲说奶奶要断他们活路,准备找人……暗杀奶奶呢!”
  扇儿嗤笑一声:“我知道了,下次你有什么新消息还是用传音符罢,就不用亲自跑来惹人疑惑了。”
  占青山抹抹汗,道:“是,是,我一时忘记了,该死该死。”
  凡人的暗杀扇儿此刻根本不看在眼里,就算没有彭彭和丁满,一个筑基期的修仙者平了一个卫所,也算不上太困难。只是,那人也未免太过猴急。
  扇儿字丑,便要若虚鼠替她起草了一封信,悄悄用传物符狠狠一把拍到边境军帐里沉睡的卫茗脸上。
  刘玉珠在和扇儿谈过后,一直等着消息,结果一直没动静。她按捺不住,亲自去了扇儿院里打探消息。
  她才赶到时,扇儿却在屋里极为认真地绣一大块屏风布,那神情温婉细腻,刘玉珠不由得愣了愣。
  “好针脚,不知孟妹妹绣的是什么花样?”
  扇儿仰脸温柔一笑:“大好河山图。”
  刘玉珠一震,略略有点不自然:“孟妹妹真是好心思,德言容功一样都不差。姐姐我就粗笨咯,像这等,从来不耐烦去做它,只吩咐了请绣娘来,比自己的却是强许多倍。”
  扇儿道:“人各有志,刘姐姐虽为女子,却不输男儿。若投得男儿身,必定出仕为官载入史册。”
  刘玉珠笑道:“这话便是取笑我了,人哪能再投一次胎?已经注定的事,多想反增烦恼。”
  扇儿道:“失我一方水土,必得万里长空。条条大路通上京,既然心有志,总能办到的。”
  刘玉珠半晌才道:“这话倒是有意思,不过有些事,得不到终是得不到。虽有了别的,又有何用?”
  扇儿一笑,道:“今个儿刘姐姐来,是有什么事找我吗?”
  刘玉珠思索一会儿后道:“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扇儿道:“刘姐姐既然特地来了,憋在心里也不好,还是说吧。”
  刘玉珠正色道:“前些时我请了几位千户的夫人赏花喝酒,她们言谈却颇漏机关。我瞧着……怕是想对孟妹妹不利。”
  扇儿道:“想必是听到什么风声,一时不忿胡言乱语而已。再说杀了我有何用,等我夫君一回来,还能饶过那些人么?越发的自寻死路。既然圣上有心消权,他们这般也只是授人以柄,给朝廷一个灭满族的理由罢了。”
  刘玉珠道:“你想的却是通透,他们可不一定能看破。只怕他们先下手为强……”
  扇儿思索了一会儿,道:“既然如此,我还是提前发难好了,省的主动权都失去。”
  刘玉珠悄然松一口气,道:“妹妹放心,若出了岔子,我一定会帮忙的。”
  扇儿很快就发了帖子邀请众千户,宴会地点安排在了卫所里最好的酒楼福兴居。福兴居有三层,第一层是大厅散座,第二层是包厢雅座,第三层是宴会大厅。扇儿包下了第三层,点了最好的鱼翅席面和美酒,等君入瓮。
  几个千户各带着亲兵神色不善地赴宴。虽然被卫茗许可代事,但毕竟男女有别,故而扇儿带上了面纱,端坐在上席之首。
  那几个千户一屁股坐下后就大声嚷嚷:“怎么才这几个人!白空着恁好的厅儿,咱们兄弟在楼下没有位子坐,不如一道请上来。”
  扇儿道:“请便。”
  很快大厅里黑压压挤满了人,各个脸上都写着“震慑”二字。郑千户挑衅地看向那个坐在席首的细弱的带着面纱的女子,只见其背后站着两个英俊潇洒的武者,身上没有一丝煞气,倒像两个她养的小白脸。
  酒才上来一道,王千户便似乎醉了,斜眼道:“久闻指挥使夫人好魄力,一口吞下近万亩土地不说,还想着打我们几个穷兄弟的主意,真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扇儿轻轻道:“咱们同在卫所,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何来打主意之说?”
  王千户冷笑道:“做什么惺惺作态的!我听闻,你向京里上书,道是卫所多将不便,还须革了咱们几个的好,可有此事?”
  扇儿笑了:“我当是什么,这等空穴来风之言,也值得诸位生疑。我夫君在边关作战,尚且自顾不暇,我不过是个代理之职,有何权力上书?且不说我新婚未能生子,按惯例朝廷不能诰封,没有诰封,我上给谁去!退一万步,即便我有诰封在身,也可使密折之便,哪里就会把这等事体透露出来教大家知道自寻晦气呢?”
  这些人都久在边关,不知道扇儿这番话半真半假,也被唬住了,疑道:“真个没有此事?那为什么有人……”
  扇儿道:“原先咱们卫所荒凉,倒也平平静静。后来我夫君奉命来此任职,说不得未曾和诸位把酒言欢,就匆忙去了前线。我合不该开地济民,惹来有心人瞧觑,以为咱们是多肥沃富饶的地方,也来捞一注。在座的各位皆是将领之才,齐心合力可断金,将来卫所发展起来,各位少不得再进一步水涨船高。只是在那之前不要中了他人的套儿,自将乱起来,白白把这个祖业给丢了。”
  这番话说得颇为诚恳,其中一个老成些的千户不住微微点头,郑千户心下依然不服,道:“夫人这番话好听是好听,就是虚了点。谁不知道咱们此处粮少兵弱?大家都是个世袭的穷官儿,养自己家几十个亲兵已经心力交瘁,其他散兵都穷得没裤儿穿,待名声出去,少不得随营兵一道出去打仗,那时才是见鬼!”
  扇儿道:“郑千户此话不假,我冒昧一句,你们养着那几十个亲兵,一年粮食马匹军备花费少不得几百两罢?以你们的俸禄,此等花费,想必是甚为沉重。今日我在此为表诚心,以后卫所开出来的田庄全都无偿给诸位入股,每位年底都可以平分十分之一的股份。依我的估计,明年少说也可收十万石粮食,要粮还是折算银钱,只看各位一句话。”
  此话一出,几个千户险些站起来!
  就算只有十分之一,一万石那也不是少数!每个人至少能拿到两三千石,比起以往朝廷拨下来的多得多!有了这些粮食能做的事太多了,可以养更多亲兵,或者升级自己亲兵的装备,最差换成钱也值上千两银子!傻子才把上门的好处往外推呢!
  王千户震惊道:“你这样白白把好处给我们,肯定没这么简单,你到底为的是什么!”




☆、38第三八回

  扇儿悠悠道:“条件我也有,那就是你们手下的亲兵不得超过一百个,其他的散兵都给我。”
  这话一出,大家心思各异。就在大家心思活动之时,一个从未说话的千户忽然道:“夫人好算计!先是给咱们点好处,然后不知不觉削弱咱们实力,到时候咱们就是那瓮中之鳖,夫人想怎么拿捏都可以了。”
  顿时大厅里沸腾起来,原本平息的怒气越发高昂了:“好歹毒的妇人!今日咱们若是由着你胡来,明日没脸下去见祖宗们!”“这妖女,大家饶了她,除非饶了蝎子!”
  忽然一声巨响,一大团物事从天而降,重重落在大厅中心。大家静了下来,看清那一团东西是什么后,全都吓得脸色苍白。
  这些被绑在一起的倒霉家伙都是之前派去刺杀扇儿的人,其中有在场千户的亲近之人,也有江湖上收钱办事的夺命客,其中不乏高手,但是此刻都极为狼狈地被人用绳子绑成一坨在地上挣扎。
  那个蛊惑人心的千户脸色一动,才要动手,却发觉自己的属下早就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捆绑后跪着,嘴里也塞了布,吚吚呜呜什么都说不出。他吓得脸色发青,突然就被人提着后襟一把甩在了扇儿面前。
  扇儿掀起面纱,露出的面容使得在场的人都恍惚了一下。
  她微微笑着,那笑容宛如绽放的春花,但是这笑容落在她面前那个千户眼里却比魔鬼还可怕:“我没记错的话,你是陆千户?卫所的五个千户里,就你的田地最少,亲兵也最少,但是呢,你却是那辅国夫人的远亲对吧?”
  那陆千户犹自强口道:“没得扯臊!你个妖女,你……”
  话未说完,他就被彭彭一下子甩了出去,直破窗户掉到一楼去了。
  大厅里安静得可闻落针。
  扇儿捧起茶品了一口,道:“做人蠢没关系,嚷嚷着要大家都知道就不对了。什么叫削弱你们的实力?你们那几十个亲兵,若对上我家夫君的铁马军队,有几分胜算?”
  几个千户涨红了脸,虽然他们一直不肯承认,但如何都赢不了却是百分百的事实。
  “我是要裁你们的兵,还是要扣你们的粮?虽然诸位手下亲兵限制了数目一百个,但你们这几位当中,手下最多的也不过六十个吧?若不是我送庄子的股份给你们,你们就是想增兵,也没那本钱。方才那人故意颠倒黑白,避重就轻,为的就是使得大家和咱们起冲突,然后与那辅国夫人凑在一起,渔翁得利。”
  听了这话,几分千户吃了一惊,然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脸上气得发白。
  “我早就知道,那辅国夫人私自借赏花为名对你们的夫人漏口风儿,说是我要对你们动手。可悲可叹啊,她信口雌黄,却是对我太过高估。别的不说,咱们整个卫所里,除了她,还有谁有资格直接越级上报?她这个辅国夫人怎么来的,你们是否知道?”
  王千户睁大了眼,道:“我家夫人说,她是靠斗下那些官……”
  扇儿一拍桌子:“谁才是用心歹毒,大家此刻还看不明白么!她一个三品夫人,屈尊来咱们这小卫所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咱们的庄子,咱们的粮食,来补吴越大战的缺!到时候咱们吃了闷亏,倒便宜了外人升官加爵,自己落了半分好儿?没得被人又参上一本,说军心不齐,再一网打尽,卫所跟着她姓!”
  众人哗然,几个千户又羞又怒,纷纷拱手道:“夫人息怒,咱们也是一时被蒙骗,才对夫人不敬。”
  郑千户在扇儿言语诱惑暗示下,真个觉得那些肥沃的田庄和粮食也有自己的份儿了,顿时有种同舟共济之感,心下恼怒:“没的说!我以后就跟着夫人了!别人妄想插手挑拨,做梦!”
  态度最强硬的郑千户一改口,其他本来就心思浮动之人更是乐得顺水推舟,一起举剑高呼跟随扇儿,局势完全化解了。
  刘玉珠听得形势逆转后,莞尔一笑:“我就说,她没有这么好欺负。”
  绮罗道:“如今该怎么办呢?连陆千户也被迫顺应了,并且他说再也不敢和夫人您联手了。”
  刘玉珠道:“这般胆小之人,我也不屑再与之合作。”虽然遭遇挫折,刘玉珠却丝毫不沮丧,相反兴致极好,笑吟吟把手里的鱼食全部丢给湖面上张着嘴的各色鱼儿。
  扇儿一鼓作气重整卫所兵力,把众千户名下的亲兵全部分在一个队里,其他老兵散勇重赏解散,年轻力壮者另起队伍。每个军人分与粮食,马匹和武器,又重金请了几位十分有资历和雄心的老军当教习。
  原先军营破烂,平日又无战事,许多人都应个卯就回家愁饭食。如今扇儿下令,军营全部翻修,条件大为改善,伙食由野菜稀粥也变成了白米饭大馒头,每天都有精细菜儿,隔日就有香喷喷的红烧肉,顿时全卫所的人都希望去参军了。
  这还不算,扇儿宣布,凡是挑选合格进入军营者皆得军衣一套,武器一把,骑兵营则另得马一匹;每人每月可得银一两,米一石,表现优秀者年终时额外发银十两,米五石,猪肉十斤,鸡鸭各两只,盐三斤,酒两瓮。
  当这一项规定出来时,所有千户都替扇儿捏了一把汗。剔除那些不合格的,现在军队里的青年壮丁也有两千多,并且以后肯定还会陆续前来。就算优秀者按百里挑一的标准来选取,加上平时的各项支出,这一只军队一年的费用就差不多是三万两银子,米粮什么的折价也值两万,也就是说,光养这个军队一年就需要五万两银子左右!
  就算扇儿的估计没错,那些田庄一年可产粮十万石左右,那也顶多才五万两银子啊!其他的,难道扇儿自己掏腰包么?做这赔本的买卖,如此败家,卫茗不会砍了她么?
  几个千户也曾劝过扇儿,说是如此太过浪费奢侈,不过扇儿每次都是一笑而过,继续坚持。他们几人心想反正自己横竖坐等分红,便也不好说什么了。
  解决军营里的事后,扇儿去收容堂视察了一番。她发现里面的老人都舒舒服服坐在树荫下乘凉,小孩儿则在院子里头嬉闹,一片欢乐祥和景致。一些身患疾病下不得床的,也是床榻干净,屋内药饭皆备,她点点头,叫来管理收容堂的人:“你很尽心,以后这里我就交给你了。”
  那人大概四十上下,寡言少语,磕头道:“奶奶吩咐,又是积德的勾当,怎不用心!”
  回到府里,管账的捧来账本给扇儿过目,小心翼翼道:“那收容堂的老宋尽心倒是尽心,就是不知道省俭,你看看这一个月流水般花了三百多两银子,真……”
  扇儿仔仔细细看着账本,道:“像那富贵人家,三百两银子也不过买几件衣裳头面罢了,穿得不新鲜便丢过一边。这收容堂里老人孩子少说也有一百多人,还有些是要吃药的,这些也算不得什么。我知道你怕卫府的花销大了,京里县主那边不好交代,安心,我不用他姓卫的一文钱。”
  那管账的忙指天发誓道:“少奶奶,我若是存了这个心,才是不得好死!是我一个在酒楼管事儿的亲戚听到风声哩,有人说少奶奶的钱来路不明,夫家娘家都不是什么顶豪贵的,哪里来这一注钱?肯定有古怪!”
  扇儿一愣,细细盘问起来。问得清楚后,她略略皱眉,尔后笑道:“你且是忠心,自去支二十两银子买酒喝。往后再有风声,好歹替我留心些儿。”
  管账的喜得屁滚尿流:“谢少奶奶赏,为少奶奶办事怎会不忠心?”说罢就喜滋滋退下了。
  扇儿思虑再三,要人去请了吴致远来,与他商量对策。
  吴致远思索了一会儿,笑道:“我有法子了。”说罢就与扇儿耳语一阵,扇儿直点头:“到时候若有人借机发难,还得咱们对好口径儿。”
  吴致远道:“这算什么,包准滴水不漏。”
  扇儿放下心来后,问起吴致远在军中的状况。吴致远说到此便不由得眉飞色舞,道他多得器重,进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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