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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盆奇缘(京八)-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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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云卫所君队大胜而归。
老将付云经验丰富指挥有素，先是以奇袭打了实力最为强悍的匪窝一个措手不及，又利用其他贼人对卫所军队的轻敌之心和自己彪悍的带兵技能横扫巢州贼匪，打了数十个极为漂亮的大胜仗。一时间朝云卫所军队的精良强悍与扇儿之名广传越国，把辅国夫人的名声也给压了下去。
就在扇儿准备打倒一耙的时候，刘玉珠却抢先一步，上书朝廷道是卫所剿匪有功，虽是未得令擅自行动，却也事出有因。此番剿匪所得军粮半数归还给卫所，其他财物马匹一律上缴朝廷，以明奖惩。
童大启不甘落后，随即紧接着两道巡抚奏折上京，说明巢州匪贼一案有疑，之所以未曾请命是怕打草惊蛇。此话言简意赅，却又令人遐想。就在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时，文惠帝下了旨意，道卫所剿匪有功，过失抵去，赏减半，粮草许全部拿回。另封扇儿为三品缮国夫人，赐珠冠霞披，享同品俸禄。
旨意下来后，卫所欢欣鼓舞。卫茗一直在外打仗，卫所实际的主人就是扇儿，她得了诰封，大家也觉得面上有光，几个千户牵头，城里商户出钱，军民出力，许多田庄里的人家还送上自家的鸡鸭蛋肉等物，在卫所里热热闹闹办了七天的流水席，唱了七天大戏。
本来已是农闲时刻，扇儿便也不怎么阻止，她明白这是大家的心意。当打扮得宛如天仙的她端坐在台上时，许多人都感慨卫所近年来的变化，原先满目苍凉，如今全民皆把酒言欢，道路齐整店铺林立，所内人穿得也不破不脏，别是一番面貌。
为了防止意外，卫所军派人在所内外要紧地方站岗，惹来不少风流姐儿的媚眼。他们原先就人高马大精神旺盛，在经过一场场实战的洗礼后，越发散发着军人特有的气质与气魄。
“夫人，这一仗打得真是痛快！”郑千户敬了扇儿一杯后，满脸红光道：“真没看出来，那几个庄子居然收了三十多万石粮食！原先夫人见识长远，我们这等粗鲁的却是看不透，现在想想真是惭愧呀！”
扇儿饮酒后笑道：“不打不相识，相遇皆是缘分。往后咱们齐心合力，要做个世代的往来哩。”
听了扇儿这句话，郑千户真比喝了什么陈年佳酿都舒服，忙不迭点头。
在扇儿的支持下，卫忠一口气又开了十七个田庄，把卫所周边的一半荒地都开发了出来。所内劳动力不够丝毫不成问题，开庄的消息传出后，许多灾区的流民都疯了一般涌过来，很快就招满人了。后来其他陆续来的人也不焦急，卫所周围聚集了一两万不愁吃穿的人，哪里就找不到个活计做？哪怕是卖刮骨肉，驴片儿烧这样顶贱生意的，也是个出路。
卫所的变化扇儿都看在眼里，心里自然欣喜。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当占青山喜滋滋过来报信儿的时候，她的心跳得比谁都快。
“奶奶，好消息，好消息！”占青山自打用木清花换了几颗延年丹后，整个人都显得年轻精神了不少，说起话来和唱RAP一般带感：“药园丰收啦，大丰收！田地里的长势，不知道多好哟！”
☆、46第四六回（倒V）
扇儿听说药园丰收；明明心里高兴得要死，面上却还是绷得一本正经：“你派人把药材都理好送到卫府来；我会出一个好价钱。不过你要记住，千万不要走漏这批药材的去向，对他们就说卖到别处去了。”
占青山笑得灿若春花：“奶奶吩咐；我知道。”
扇儿点点头；考虑到占青山做事一向勤恳；便道：“看在你一直用心做事的份上，等这笔生意做成；我送你一粒固元丹。”
占青山半天没做声；扇儿以为他觉得太少了，刚想再加点奖励的时候，那占青山噗通一声就跪倒大哭起来：“我以为这辈子都摸不着筑基丹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得到一粒固元丹，这该怎么说？”
扇儿忙把占青山扶起来道：“你反应也太大了吧？”
占青山瞪大眼睛充满了不可思议：“天啊，奶奶你到底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连固元丹都不放眼里？别说固元丹了，就连一颗筑基丹现拿到外面去也值数百颗上品灵石，固元丹更是有价无市，多少门派想买还买不到呢。老儿这辈子能亲眼看到固元丹，已是大造化；服用下去后虽结不成金丹，到筑基中期却是稳稳儿的。”说罢，忍不住拿袖子擦泪。
扇儿哑口无言，半晌讪讪道：“是这样吗？不过固元丹再珍贵，也只是用一次罢了，结成丹后还不是和炒豆一般没什么大用。”
占青山道：“话不是这样说，奶奶。东华修仙门派以长清门为尊，上乘些的丹药法宝功法灵兽几乎都在他们手里，咱们这些杂乱小派世家，也只是捡剩下的罢了。有时候遇着自己用不着的东西，就会拿去在‘交会’上换成自己需要的，实在碰不到也可以换成灵石，去长清门所在升仙城里换些东西，多好呢。”
扇儿好奇道：“什么是‘交会’？”
占青山道：“和市井集会相似，皆是炼气或者筑基期的修士参加的买卖互换的聚会，在乐清山谷里，由东华几大修仙世家轮流举办，每年开两次，一次一个月。最近的一次嘛，我听说是大寒那一天开山。奶奶可要去逛逛？”
扇儿听到逛街，岂有不肯的道理，只是心下还有些担忧：“听起来是很有趣，不过你也说了，固元丹过于稀少，拿出去惹得什么人注意怎么办？”
占青山也犹豫了一下，摸摸头道：“那，奶奶还有没有些别的丹药？其实这些药材我以前师门里也经常用，不过没那个魄力做固元丹筑基丹，顶多弄些补气散什么的。”
扇儿苦笑一下，心想自己丹还没练成，担心这些做什么。便道：“我知道了。你辛苦一年，好好休息一下罢，等大寒前几天咱们准备准备，去乐清山谷。”
占青山乐颠颠退下了。
药材全部送来后，堆满了卫府所有仓房，塞得满满地。扇儿按照比市价还高二成的价格收购了这些药，那些出地的千户们仅一年便回本还盈利有余，个个别提多高兴了，纷纷请占青山喝酒答谢。另外在唐甫的统筹领导下，第一批粮草从卫所运往了前线，一切都在有条不紊顺利进行着。
扇儿带着药材进了盆里，拿出从黑雾山糟老头子那里搜来的玉简和炼丹炉，正要开始动手时，盆子出声了：“你打算用那个破烂炼丹？”
扇儿被噎得眼睛一翻：“这好歹也是一个门派的二把手的遗物，你不要这样打击人。”
盆子不屑道：“别用那东西了，成丹率低，又难看。”说着一个朱红色的小鼎自空中落在扇儿怀里，扇儿拿起来对着光一瞧，只见鼎内色彩流动，似有灵性一般。
“这个也不算特别好，不过以你的境界也只能用此般货色了。等会我告诉你炼丹房怎么走，那里有一处火焰，不是地火，也不是灵兽之火，乃是九重天的天火，炼丹十分合适，也不至于耗费你的内力。我替你准备得这样周到，你的材料也挺多，没炼出七八十颗别来见我。”
扇儿开心地谢过盆子后，到宅外的灵地里把成熟的向阳心小心翼翼全部采撷，带着所有药材和炼丹的玉简到了盆子指示的炼丹房里。
这个说是炼丹房，倒不如说更像一个火葬场……
扇儿张大嘴半天合不起来，这房间足足有一个标准足球场大小，其中房间中心有一个直径约五十米的圆池子，无数簇金色的火焰从池内喷射而出，那火势足可以瞬间烤熟几百头羊。
扇儿按照玉简中的指示，端端正正打坐好后，双手掐诀，用神识包裹了那个朱红色的小鼎，将其运至火池中心去。
那小鼎才刚被天火包围，立即绽放出数百道耀眼的红光，自动打开顶盖一口气把所有的药材都吸进肚子里，宛如饕餮。扇儿因与其有神识上的联系，甚至能感觉道它在心满意足地大嚼那些药材！
不知吃了多久，小鼎总算安稳下来，在天火中缓缓地转着圈子。
这才是第一步，扇儿不敢掉以轻心，万分注意地看着鼎，生怕它一个打嗝或者放屁，毁了她辛辛苦苦筹集了一年多的药材。
小鼎转了三天三夜后，自动沉到火池底部不知动静，那些天火也收了气势，聚集成极耀眼的一团火球在鼎周围来回窜动着。扇儿松了一口气，这是“聚气”阶段，第二步也成功了。
扇儿从墙壁上挂着的葫芦里倾出几颗丹药来，丢入嘴里。这个是为了补充体力和真气的药丸，居家旅行炼丹干架必备，乃贴心的小盆子特地放这儿的。她一边嚼，一边思索自己小时候的一些趣事。
那时她受武侠电视剧的影响，总把仁丹或者糖豆当灵丹妙药，半劝半哄地带着弟弟妹妹玩神医游戏。弟弟妹妹本来就爱吃零食，根本就不用她多费力气，每次都是极为卖力地装出垂死之态，吞下药后立即生龙活虎，很幼稚的喂食游戏使每个人都乐在其中，在童年里，快乐的心情是和空气一样丰盈的存在。
渐渐从往事回忆里回过神来后，扇儿叹口气，看时间还早，就拿出上次没来得及看的玉简细细阅读着。
聚气阶段至少要持续一周，扇儿坐着看，躺着看，趴着看玉简，增长了不少知识，也大概了解了为什么丹药这样稀罕昂贵。
华盛大陆的灵气在众多大陆里已经算极为贫瘠，灵气和灵物都是越来越少，故而丹药的产量也越来越少。
材料的稀缺，又使得炼丹这一技能被大门派和传承世家所垄断。因为即使有些散修炼丹师天赋异禀，在没有足够原料的前提下，也不会成长太多，顶多做些低级丹药罢了，像筑基丹固元丹这样可以直接提升修为的超级丹药，是想都不要想。
唯有像长清门这样的大门派，才有足够财力人力去培养出一两个真正的炼丹师。他们不比扇儿，手里握着聚宝盆。华盛大陆的炼丹师们大多用的是金丹之火，以及盆子口中的“垃圾”一样的炉鼎，成丹率自然低得吓人。
并且扇儿还发现，一般的鼎不能像那个小红鼎一样一口气吞掉所有原材料进行批量生产，也就是说再高明的炼丹师也得一颗一颗慢慢来。
很多人以为修仙者活得长就不把时间当回事，实际上越是富翁越吝啬，修仙者比凡人更加珍惜自己的时间，基本没有谁愿意把自己宝贵的寿元浪费在替他人服务这样的圣母行为上。
炼丹界的恶性循环加上种种先天条件限制，丹药的价格是一年比一年猛增，流落在长清门等大宗之外的丹药也越来越稀少，故而才有了一颗筑基丹几百个上品灵石都不一定买得到这样的状况。
正想着，火池内部传来一阵巨大的灵气波动，扇儿神色一敛，急忙坐回位子用神识重新绑住了小红鼎。
小红鼎慢慢从火池底部浮到半空中，咕噜咕噜往外喷着金雾，鼎身周围环绕着许多银色祥云，扇儿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是成丹的预兆！
最后一步极为关键，扇儿把小红鼎固定在半空，双手迅速变幻打出几个法诀到天火里去。本来温温吞吞的天火突然势头凶猛起来，把小红鼎重新包裹住，其中迸发出的灵波把扇儿震得一歪，勉强才定住身形。
就这样扇儿与小红鼎和天火“殊死搏斗”了整整一天快要虚脱的时候，小红鼎终于从火池里移动出来，静静地落在扇儿跟前。
扇儿激动得手也在颤抖，心也在颤抖，不过颤抖了一会儿后她立马心如古井了——鼎打不开。
扇儿使出吃奶的劲儿掰炉盖，怎料纹丝不动。四下翻转了一圈，硬是没发现第二个可以打开的地方，顿时整个人郁闷了。
“这是什么破丹炉啊，只顾吃不吐出来的！贪吃鬼小气鬼！”扇儿越看小红鼎越不顺眼，就在她口出怨言的时候，小红鼎的炉盖突然自己开了。扇儿大喜，凑过脸往里一瞧……
☆、47第四七回（倒V）
若干年后；有人问起扇儿当时那一刻的感受如何时，她沉思良久；凄婉一笑：
“一定要说的话，就是满屏玉米加农炮一起对着你的脸开火的……那种感觉吧。”
刚刚成型的丹药是滚烫的，扇儿用自己的脸验证了这一说法完全无误。小红鼎像是憋足了劲儿一般把炼好的几百颗丹全部喷向扇儿；似是对她之前的诋毁极为不满。
扇儿哀嚎着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半天才能开口大骂道：“看我不把你做夜壶！”小红鼎丝毫不为所动；立在那儿冷艳旁观扇儿的丑态。
扇儿想一脚把小红鼎踢到火池里去，又怕下次没得东西炼丹用；只能愤愤地把它收进储物袋里；又从墙上拿了两个空葫芦收集地上四散的丹药。
经过清数，一共炼成金血丹两百一十七颗，固元丹一百五十二颗；这真是一笔大收获。扇儿似乎看到无数可爱的灵石朝她挥手向她涌来，她大包小包幸福地奔跑在扫货的道路上……定了定神，扇儿拿出一颗固元丹，扔进了嘴里。
固元丹吃起来不太美味，好在也不是十分难吃。当它在丹田内消融后，扇儿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倦意袭击，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呼呼大睡了起来。
扇儿从来没有睡得这样舒服过……浑身暖洋洋香喷喷的，好像胎儿在母亲的羊水中酣然入睡一般。她听到风吹过耳畔的声音，花开花落的声音，泉眼涌水的声音，仿佛与天地万物水乳交融化为了一体……
不知这样了多久，再度醒来时，扇儿发觉自己又躺在了宅内的塌儿上，身上还盖着一个雪白的小毛毯。
“小盆子……咿？诶？？”扇儿伸了个懒腰，突然发觉一件事：自己已经结丹了！
“搞什么啊！结丹怎么可能这样容易？不是一般要被雷击电打痛苦不堪在地上滚得和熊一样吗？”扇儿仰天长啸道。
“你要是特羡慕，我完全不介意让你体会一下那种享受。”盆子凉凉道。
“额，还是不了。”扇儿怔怔道：“就是觉得结丹比想象中的简单太多啊。有点儿不好意思……”
“眼皮子浅的东西。进阶本来就不是什么痛苦的事，你说的那种现象只不过因为他们体内杂质未去，所练功法有缺陷而已，九元未央真经没有那样副作用。”盆子恨铁不成钢般道：“并且才不过结丹而已，你是怎样产生这种羞涩的感觉啊？等你渡了仙劫再说吧！”
被盆子骂得灰头土脸，扇儿夹着尾巴出了盆。她才出现在房里，若虚鼠和彭彭丁满皆跪下恭贺道：“恭喜夫人（小姐）结成金丹！”
“快起来，不要动不动跪下了。”扇儿好不容易找到一点成就感，心情好了大半。她哼着小曲派人找来占青山，把许诺的那颗固元丹给了他。
占青山的手抖得和帕金森一样，几次险些把丹掉地上。扇儿噗嗤道：“你快点拿回去服用了罢！好好准备，到时候别手忙脚乱的。”
占青山应了，忽的他又想起一件事，道：“昨儿我突然想到，奶奶若是怕太显眼，可以先在黑市把归元丹卖出去，换成上品灵石或者中品灵石使用。那里的东西一向不问来路不问去处的，是贼赃黑货的最佳去处。”
扇儿听到“贼赃黑货”几个字的时候囧了，不过这个方法的确很不错：“黑市在哪儿？去的话有什么规矩？”
占青山把胸脯拍得震天响：“黑市有好几处，较近的一处在我最熟不过，以前跟着师傅去见识过几次呢。奶奶要是不放心，我先把手上这颗带过去卖了，回来后再找奶奶讨一个。”
扇儿笑道：“我哪里有这么多顾忌。听起来怪好玩儿的，要不我扮作你的童儿，你带我去开开眼？至于你手上那颗，吃了算了。”
占青山道：“是，那就委屈奶奶了。”
扇儿本想和上次一样把彭彭留在卫府顶替她，丁满却不同意：“小姐，把彭彭留在身边多一份保障。黑市那种地方还是小心为好，就算出了事，也不见得有地方讲道理。”
扇儿道：“那谁替我留在府里？”
“小姐已然结成金丹，可以使用神识□之法，不仅难以分辨，更可以随时掌控卫府情况。”
在若虚鼠的指导下，扇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掌握了神识□之法，累得睡了几天几夜都醒不来，把个红鸾吓得差点报官。
一切准备就绪后，扇儿和若虚鼠扮作占青山的两个童儿，带着彭彭和丁满，一行人骑着三匹马晃晃悠悠地前往越国青州的一个叫黄风的小镇。
这个黄风镇地理位置不大好，一年里有五六个月都要被夹杂着沙土的风刮地人睁不开眼睛，故而人口稀少，没有太多贸易往来。
还有一个说法，就是定居在这儿的大都是江湖上隐居的高人，其中不乏曾经名满天下的武林盟主和令人闻风丧胆的邪教魔头。
扇儿听着占青山绘声绘色的讲述，乐不可支：“这个镇可以写好几册子话本了。”
占青山笑道：“不过图奶奶乐呵一下罢了，什么武林高手，在修真者面前不也是蝼蚁一只？我前几次来的时候，发现的确有些人身上有功夫，其他都是普通人。黄风镇的土地不宜耕种，也不适合养什么东西，主要靠做些陶罐瓦盆什么的卖出去，勉强度日罢了。原本镇要变成空的，后来黑市定于此，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一直支撑到现在。”
“黑市背后的势力是谁？”
“这个还真不清楚……总之不好惹便是了。”
到得黄风镇后，扇儿发觉这里比自己想象中的破败凄凉景象好很多，虽然不甚繁华，倒也街道清晰，路面整洁，时不时还有三两行人路过。
占青山驾轻就熟地带着扇儿若虚鼠进了一家客栈，丢了一片金叶子在柜台上：“天字号房两间，把咱们的马喂好点，别等走了发现它掉膘！”
掌柜见了金子，眼睛顿时亮了，流水儿般把金叶子拨拉进袖子里，殷勤喊道：“天字五，六号房上客咯！那边的，还不去给大爷把马牵到后头儿去？大爷您请跟着这个走，可要酒菜？”
“拣好的送两份上来，别替大爷我省钱！”
“好嘞好嘞！您这边请！”
见是个阔主，连小二也精神起来，一路小跑弯腰指路。上楼梯的时候，一位娇艳的红衣少女与三人擦肩而过下楼，扇儿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此人，又一时想不起来，只得作罢了。
扇儿和若虚鼠住在六号房，占青山则住在五号房。占青山打赏了带路的小二一个银锭子，那小二欢喜无限地谢过后离去。
两人放下小包裹后，若虚鼠打开窗户透气，扇儿好奇地从窗子往外望去。这间房恰好临着街，故而只一眼便把大半个小镇的景象尽收眼底。
这黄风镇分东西两条正街，小巷短道上都是些民宅，只有正街上有店铺摊位，看起来灰蒙蒙无精打采的。
不一会儿小二恭恭敬敬地送了一托盘酒菜来，一碟酒糟鸭舌，一碟果馅饼，一碟烂炖肘子和一碟王瓜，外加一壶甜酒和一小桶米饭。他麻利地摆好酒菜后道：“两位哥儿请慢用！”
待他走后，若虚鼠笑道：“他倒是个机灵的，看出是两个女子，偏也不说破。”
扇儿拿过一块果馅饼掰了，一块块儿地投给窗外树上的一只老鸦吃：“好奇怪，这个小镇里修仙者的气息很浓郁，可是一个都不见，跑哪儿去了？”
“大约是时候没到，占青山之前不是说晚上才开市么？”
果然天色才暗，占青山便来敲门。扇儿和若虚鼠早换过一身轻便衣服，三人说说笑笑出了客栈。
晚间的黄风镇和白天相比完全不同，处处都是闪耀的灯笼和川流不息的戴面具的人，仿佛只有到了夜晚，这个小镇才会苏醒过来。
“奶奶，姐儿，你们俩戴上这面具。”占青山不知何时也套上一个寿星面具道：“这个下了禁制的，一两金子一个呢！”
扇儿和若虚鼠戴上面具，发觉其轻盈似无物，又毫无闷塞之感，丝毫不妨碍视线和听觉，真是个有趣的东西。
道路两旁摆着摊位，卖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离几个重要商铺开门还有一段时间，扇儿也不急，饶有兴味地一样样看过去。
到了一个中年书生模样的摊位前，扇儿随意一扫，却扫到一本书，上有三个大字力透纸背——《金/瓶/梅》！顿时有种天雷滚滚之感。
书生见她紧盯着自己的书，笑道：“这位哥儿想要？我摊子上这些都是精品，尤其是这本，从一场惨绝人寰的浩/劫中救出来的，是孤本。”
大哥，你这是从扫/黄焚/书活动里抢出来的吧！
“我…我才不要！”扇儿啐了一口：“你怎么能当众卖这样的书？”
“这位哥儿想必是第一次来，对此地的规矩不太清楚。”书生爽朗道：“不瞒你说，这些书拿到市面上看皆是要抄家的罪，然而敢来这里的，有什么顾忌的呢？”
抄家？扇儿愣了。虽然古人极为闷骚，向来严厉禁止当众宣/淫，但是在上行下效之下早就成一纸空文了，哪里会这样严重。她好奇地拿起那本金/瓶/梅翻了一页，顿时明白自己想多了……
这本书是一个宫中女子的回忆录之类的文集，涉及了许多在世俗人看来极为震撼的秘密历史。笔法生动，有萌有泪有狗血，不知不觉中翻了好多页的扇儿不好意思白看，便问道：“这个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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