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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盆奇缘(京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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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下头道安。
  扇儿想起这就是家里的春儿,忙要人扶起来给了个小座儿问她:“家里还好么?太太怎么样?”
  “回姑奶奶,太太很好,还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子,昨儿才诊出来,老爷一团高兴呢。”
  扇儿笑着点点头,她一想到自己也要有个小弟弟或者妹妹了,不知不觉有些开心。虽然她很希望是个可爱的妹妹,自己可以用绫罗绸缎打扮洋娃娃一样把她疼爱着,不过理智告诉她最好是个弟弟,这样母亲有了嫡子,那两个庶出的弟弟就打到赘字号去了,她也不会再受气。
  扇儿细细盘问了一番家里的情景,不断点着头。她爹除了偶尔还去衙门应个卯,基本上都在家陪着娘说话儿,比以往和善了许多。娘的身体也很稳定,家里一切都很顺利。
  扇儿要绿鸥把食盒里装满腊肉和点心,又拿出两只参来放在匣子里,给了春儿一钱银子要她回去好好叮嘱太太保重身子,得空便坐轿子来吴府陪她说说话儿,也算是派遣解闷。春儿应了,复磕头去了。
  晚间,扇儿趁人不备,闪身进入了聚宝盆内。
  盆里依旧是金银珠宝堆做成山,她没有了上一次的激动,直接对着天空喊:“小盆子,你快出来,姐姐有话问你。”
  话音儿刚落,一个婴孩拳头大小珍珠就砸到她脑门儿上,聚宝盆愤愤道:“我做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都够了,你不知羞!”
  “好了好了,别闹别扭了,我问你一件事。”
  聚宝盆哼了一声:“什么事?”
  “我昨天做了一个梦,一个怪和尚说你是妖物,带着你我要倒大霉,要我把你给他哩。”
  “呸!什么臭秃驴也敢辱我。我乃天地灵宝,不是大福分的人不是大机缘等闲不现身,他没得嚼蛆!”
  “可是……可是他说的有鼻子有眼啊,什么我夫君以后会大祸临头然后我也被砍头,说的人心里怪怕的。”
  “你也就这点胆量?实话与你说,你家那个夫君巧取豪夺,鱼肉乡里,又干下不少错事,将来是要不得好死的。但是不知道他得了哪个高人相助,把你娶来,又不破你身,是借你的福分改命呢!”
  扇儿愣住了。
  聚宝盆继续得意洋洋道:“那个什么破秃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有了我,自有福德庇体,天大的灾难,也轻轻儿擦衣服边儿去了。这番你丈夫回来,必定有高升,然后就越发张狂起来;又有一众狐朋狗友帮衬,金银像泥土一般化去。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大富之家,哪里经着这样折腾?又被有心人看上,讹诈劫杀,少不得一场空。”
  扇儿怒了:“这些你都知道,怎么不早告诉我?我也好有个防备!”
  聚宝盆安静了一会儿,语气渐弱:“又……又不是什么大事,一时忘记了嘛。再,再说了,你有我,金银之物算作什么?要重振家事,倒也容易。”
  扇儿问:“这里的金银再多,也有用尽的时候。那时候我怎么办?”
  “没见识的女人,天下宝物皆在你手,去了还会回来,哪里有个尽的时候?即使……也罢,用不着想那么远。我去睡觉了。”
  扇儿慢慢躺了下来,随手拿起一个翡翠镯子对着看其光泽,一脸平稳。看了一会儿,又随手摸出个物件来,却是一只极为和润的羊脂玉簪子,一看都价值不菲。
  这个宝藏一旦被人发现,会引起怎样的狂热和灾难,她心里有数,又有些寂寥。
  呆了这么久,她也知道越朝是一个被李氏皇族统治了两百年的大国,和历史的规律一样,已经腐烂得岌岌可危了。
  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除了京城和几个大县城,全国大部分百姓都生活在极度的困苦中,贪污**,天灾**,国内□频繁,边境敌国虎视眈眈,越朝就像一个即将风化的僵尸,依然在醉生梦死,跳着死的舞蹈。
  扇儿猛地坐起身来,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吴府里的人都觉得奇怪,自打大娘从庵里回来后,整个人就有些消极了。她专门腾出一间房里放上佛龛,整日在里面念念有词,等闲不出来。
  不过大家没奇怪多久,注意力就被转移到另一件事上去了。吴致远从京里回来后,满面红光,这次他进京大有收获,不仅没有获罪,还抱上了京中宋太尉这一个粗大腿,连知县知州都来庆贺。
  吴府如此荣耀,那些原来捧臀呵屁的一干子人出现得越发勤快了。扇儿身为主妇,不好天天在屋里,也出来酬客,一时间门客络绎不绝。
  吴致远见宅内清平无事,十分满意,对扇儿道:“辛苦你了,我不在,你很是瘦了点,怕是想我?”
  扇儿静静看着他,道:“收起你这样子罢,我算是看透你了。”
  吴致远哪里知晓扇儿已经得知一些事,哈哈一笑,以为自己离开久了扇儿闹别扭,哄她道:“好娘子,你别生气,我瞧着你穿戴也太素净了些,明日要工匠和裁缝和你打些首饰,做些衣服,你只管拣心爱的开口。”
  扇儿这才高兴了,道:“你这话,怕是说了五遍吧?才在京里费得金银,回家又摆宴席这多日,你当你是吴百万!总共这点底子,我是知道的。就算你不爱听,我也要说上几句,你平日往来的那些,有几个是好货!哄着你去买马嫖人,赚你大把的银钱使用,在背地里还要笑你傻子呢!”
  吴致远道:“你这话就差了,我不是那不知进退的人,当初我老子留给我一小片店,也是我吃得苦才有今天的局面,好歹贤愚我还是分得出的。那些人穷是穷了点,却不至于这样坏,平时也不朝我开口要钱,我便是请他们喝几次酒,也是有限。”
  扇儿点点头,道:“随你罢!当初你既然娶我回来,也让我管着钥匙,我也不得不讨人嫌。你在外面怎么玩我不管你,只是两件你必须依着我,一是地契店铺必须在我手里,你要花费,无论多少,不许找铺子里的账房要,自己去内房里拿便是;另外一件,你去院里喝酒我不拦,只是要往家里带,少不了还得过我这一关。”
  吴致远连连称是,又殷勤道:“我看你脸色不大好,可要喝些燕窝粥?我从京里带回了许多礼物,你还没过目哩,等会吃过饭了一起看看好不好?红鸾绿鸥,给你们娘打打扇儿,瞧这天热的,你们怎么做的事!”
  扇儿忍不住笑了,直去撕他的嘴:“真油滑!哄小娘惯了的。”
  吴致远宠溺地拍拍扇儿的头,两个人的模样,落在门外三娘和五娘心里,又是一番滋味了。




☆、7第七回

  不说其他,整日奉承吴致远肋肩谄笑的一伙人,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其中为首的两个,一个叫宗柏纳,一个叫布涛潜,都是极会帮衬惯会哄人的玩意儿。
  那个宗柏纳原先也是小康人家子弟,后来没落了,又不会其他营生,又怕辛苦,便日日跟着那有钱哥儿闲逛,处处去到,只因他嘴甜心活,走哪乐哪,故而大家虽然瞧不起他,也都喜欢他;布涛潜混混出身,吃喝玩乐都是好手,赌博欠了一屁股债,便经常在院里做些不体面勾当,是许多□的义兄,什么美人局他没经手过一千,也有八百。
  就是这样两个至亲密的朋友,又携带着不少同类友人,合伙吃赚吴致远的,玩闹下来也有几年过来。一日宗柏纳和布涛潜商量道:“我一个族弟今年中了风,举家过不得,便把他家老三卖到院里做姐儿,好歹求你照顾。”
  布涛潜道:“我照顾是假,大哥照顾才叫真。那姐儿姿色如何?”
  “不是我自家自夸,比起勾栏里那些红姐儿,只会多不会少。”
  “那便好说。卖与哪家?你带我瞧看。”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花巷里,老鸨儿与布涛潜是熟识的,见了他立马堆下笑来,往屋里请,还摆上几杯清茶。
  宗柏纳让鸨儿带姐儿出来看看,没一会儿,珠帘掀动,一个女子低着头儿慢慢走了出来。只见其挽着一窝乌云般黑鸦鸦好头发,翠梅花钿,银钗儿;上穿白绫衫儿,下穿红罗湘裙,打扮得宛如仙女,说不尽那粉妆玉琢。
  布涛潜点点头,道了一个好字。那姐儿朝他拜了拜,又回房里去了。宗柏纳笑道:“怎样,这样货色,翘起脚来,比其他院儿里的要好上许多罢?”
  布涛潜道:“再好,也要大哥中意才是。不然她就算美得像神仙,咱们也捞不到一分钱。”
  两人商量过后,便和鸨儿说好,到时候梳拢这姐儿时候银钱他们要抽四分。那鸨儿素闻吴致远大名,又有心攀个亲戚,便满口应允。
  时光飞快,布涛潜因其宅院狭小,便借了宗柏纳家的地儿,又邀上几位平时说的着的弟兄,宴请吴致远。吴致远欣然前往,对他们道:“平白无故,又何须你们破费!”
  布涛潜道:“平日对大哥多有叨扰,整治一桌酒菜儿,勿嫌轻薄。”
  这俩人也算下了血本,凑得一两二钱银子,买了两只烤鸭和三钱银子的螃蟹,又是些鱼肉菜蔬,一大坛子酒,倒也算丰丰盛盛开了席。
  宾客正欢时,一个女子忽的带着面纱,抱着月琴上席弹唱起来。那声音说不尽的婉转清媚,勾人魂魄。吴致远酒也忘记喝了,只顾呆呆看着她,偏又看不真切,心里如猫挠一般。
  唱过几曲后,那姐儿装乔作势,拿了琴便要走。吴致远忙请小厮留住她,问她芳名。她咯咯一笑,转眼就不见了。
  布涛潜和宗柏纳对视一笑,见吴致远动了心,这事便成了一大半,就故意问道:“大哥不顾喝酒,只顾发呆怎的?”
  吴致远突然意识到,放着现佛不求,倒去敲远钟!便笑问:“刚才弹月琴的这个,是哪家的姑娘?”
  布涛潜故意扯个幌子道:“是外头一个走马戏班儿的,我路上遇见,便想到席上无聊,请了来,如今估计是走开了,也不明白。大哥问她作甚?”
  吴致远听了此话哎呀一声,满脸不乐。
  宗柏纳这个时候道:“你好不糊涂!这个哪里是戏班儿,明明是后头花巷里新进的女子。大哥不去看看?”
  吴致远巴不得一声,酒菜也没心思了,直要往那个院子里去。
  一行人走到那院子里,原来是苏婆子家。进了门后,那婆子小跑着迎出来,直说:“嗳哟么,这是打哪说起?您老人家也肯来贱地儿一步?”
  布涛潜对鸨儿使个眼色,哪消说,顿时好酒好菜就在院子里摆起来。吴致远对鸨儿道:“我们来,是听说你这里又来了个姐儿,想拜见一拜。”
  鸨儿笑得眼睛缝也无,直到:“我们的红姐儿有福气,一来便引动贵客,几位爷不慌,先慢慢饮着,我去叫她们姐妹出来。”
  刚才是吃自己的,多少有些肉痛;如今鸨儿家饭菜,吃了也不会从脊梁骨滑下去,不吃怎的?说时迟那时快,一干人开始喝酒划拳,和酒菜有仇一般吞咽下去。
  不知等了多久,两个粉头才姗姗来迟。吴致远伸着脖子一看,只见她早已换了装束,用杭绸束着头发,脸上点花妆,穿着一套杏黄色的潞绸衣裙,更显得清新可人与众不同。
  大家都知道吴致远有心梳拢苏红姐,便起哄不已。吴致远看着怀里娇滴滴的姐儿,吩咐小厮回家立马取了一百两银子来包下她,顿时引得掌声雷动。吴致远在红姐房里歇的时候,鸨儿和那俩人却在忙着分账。
  一下子送出去四十两,鸨儿难免有些肉痛,布涛潜笑:“你老人家就等着他金山银山的往你们家送罢!我们是他至亲的兄弟,搞不好,就引到别处院子里去了。”鸨儿听了这话,忙交付清楚了,不敢得罪。
  吴致远自从盘上了苏红姐,真是越看越爱,没几日便在自家绸缎铺里送了好些尺头给鸨儿一家,又是派小厮去给红姐打头面,两个人如胶似漆,倒便宜了那帮子人镇日吃酒。
  那吴致远不愿意在心爱人儿面前露怯,越发要逞他富贵。日日上好席面摆着,院子里的小厮丫鬟都有他打赏,更不提那龟公鸨儿,早就赚的满满当当,自此越发信了宗柏纳和布涛潜的话,把他们也好生敬着。
  酒席不算,一日吴致远听了红姐说她没有珠子箍,一叠声的唤小厮在庙会上买了八两珠子,给她打了个好的,把个苏红姐高兴地不行。
  苏红姐也是初次入行,心性终不曾完全坏掉。她见吴致远待她好,便动了心思,想要去他家做妾。
  吴致远一听到这话,满腔柔情蜜意立刻清醒了一半,他突然意识到这些天都没有和扇儿打招呼,心底有些虚。
  苏红姐犹自不觉,软软依偎在他怀中道:“奴家的身子也算是只要你碰了,如今也不愿接其他客,跟着你走,哪怕做小也强过心里晃晃儿的日子。奴家同你叠被铺床,侍候姐姐们,你心下如何?”
  吴致远搂着红姐道:“这个自然是好呀……”心里转了不下七百八十个弯,道:“别人尚可,我家那大娘子颇有些麻烦,我回去同她说说。”
  苏红姐扑哧笑他:“你总说你如何威风,原来也是个软耳朵!”
  吴致远笑笑,很快把话题给扯开了。
  吴致远不在家的时日,一向不睦的几个妾侍暂时地团结起来了,一个劲地咒骂院子里的人家,连五娘也忘记自己的出身,骂得最起劲。
  “院里姐儿都是做惯那些下贱事的,她待你有几分真情,几分实意?都是船载的金银,填不满烟花寨,爷如此胡行,真让我们心寒。”二娘愤愤道。
  三娘一向看不惯二娘,此刻却也微微点头:“他身边那个什么布涛潜,就是院里的将军,粉头里的大王,不晓得有多少妹子要他送给咱们爷呢!你自家没男人怎么的?来我们这混闹!”
  五娘郁郁:“我前些时遣个小厮儿去请他,结果反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哭着回来了。”
  顿时几人都怒了,这新姐儿是个什么人物?连五娘的帐也不买?大家齐齐看向扇儿。
  扇儿本在嗑瓜子儿,见目光在自己身上,不好不摩挲她们一下子,敷衍地叫了身边的天福儿道:“你爷此次也是过了分,别的也就罢了,许多来客,他都只顾晾着;衙门里的事他不去做谁去?你到院里走一趟儿,把这话带到。他回不回,不在于我。”
  大家叹了口气,扇儿这态度也很明显,看来她也不愿硬碰硬。大家呆呆坐了一会儿后,纷纷回房睡去了。
  扇儿乐得清静,才在房里解了发髻,只听得吴致远回来的声响,倒吃了一惊忙忙站起来。
  那吴致远在红姐处正心怀鬼胎,见了天福儿来吓得险些没坐稳。天福尔转告了扇儿的话后,他好似听着佛语纶音,折扇都忘记拿就叫小厮打点回去了。
  苏红姐多喝了几杯才去漱个口儿,回来的时候人已不见,听丫鬟说过后,默默拿起他遗忘的折扇,在灯下发呆。
  扇儿见了吴致远,故意当做没看到,自解了衣服睡了。吴致远心下愧疚,轻手轻脚在外面的被窝里躺下,不敢吱声。
  过了许久扇儿问:“你洗漱了么?就这样上来,不嫌脏。”
  吴致远见扇儿开口说话,心放下一截,忙道:“说的是,说的是。”忙钻出去要红鸾伺候着洗漱。
  洗漱过后,他又爬进被窝里,看看四下无人,对扇儿说:“我错了,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你又没错。”
  吴致远道:“女人家这般说,那就是我错了。我不该在外头喝酒忘记归家,下次不了。”
  扇儿道:“你归家不归家,我不管你。只是你不该骂五娘的小厮,当着院里人家面给自家人没脸,这就是你的威风?”
  吴致远连声称是。
  扇儿没做事,沉沉睡去了。吴致远伸出手拉拉她的被子,又把手缩回自家被窝里,安然甜蜜地睡了一觉。




☆、8第八回

  第二日一大清早,扇儿便细细盘问吴致远那院中姐儿的事。得知她叫苏红姐后,扇儿想起梦中那疯僧的言语,惊出一身冷汗。吴致远瞧见她神色不对,以为她生气,便道:“不过是两个兄弟扯我去,你要是不快,我往后不去了。”
  扇儿厉声道:“原先我就要你少和那起浑人胡缠,你不听我的苦口良言,倒把那俩贼囚的话当金玉圣旨,生生惹上败门星。以后你不要再去那个院里,其他的随你怎样!”
  吴致远毫不在意,觉得扇儿话太重,道:“好,我还往董兰儿那去罢。”那董兰儿是吴致远之前打得热乎的姐儿,近些时因与苏红姐相好,把她忘得差不多了。
  吴致远听了扇儿之言,把苏红姐冷落了,照例往董兰儿家去。董兰儿家正跳脚骂苏家,看旧主重归,好不得意,忙好酒好菜服侍,百般殷勤,只怕有些不向意使得他离了。那宗柏纳和布涛潜只当他是轻浮心性,反正自己银钱也到手,在哪家吃不是吃?照例笑嘻嘻来董家捧场。
  苏红姐见他连着几日不来,原先疑惑是家中有事,后来听人说他往董兰儿家去了,顿时香腮染泪,肝肠寸断,在家茶饭不思。鸨儿原先也恨苏致远撇了自家生意,起初还安慰她几句:“那大爷不识货,你哪一点比不过董家的那个冬瓜墩子?整日浓妆艳抹的,站起来还没椅子高,何等肥痴。”
  后来苏红姐竟然露出要死的模样,鸨儿这才慌了,百般调解道:“咱们人家,前门迎新,后门辞旧,何须留恋?有钱的主儿不止他一个,你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有老爷花大把银子在你身上。”
  然而苏红姐动了痴心,怎样都劝转不开来。鸨儿心痛买她的那笔钱,就请何妈妈吃了桌酒席,求她来转圜。
  何妈妈走进房中,一开始就捶胸顿足道:“好个聪明伶俐又漂亮的姐儿,竟然吃一个小孩儿暗算了,这是怎样说?”
  苏红姐见话有蹊跷,虚弱问道:“妈妈此话怎讲?”
  何妈妈微微笑道:“那吴府的事,别人不清楚,我却是清楚的。吴府如今把家的,是他家大娘子,上下都称奶奶的那位。那个奶奶虽然年纪小,手段却狠着呢!也不知吴家那位爹吃了她什么药,霸王般一个人,只是一味怕她。前些时你与吴爹走得近了,她便不快意,使了些手段,说你是丧门星,拆散了你们的姻缘。”
  苏红姐眼泪扑簌簌掉下来:“她何苦,我不过是一苦命人,也碍不着她什么。”
  “谁说的?吴爹一颗心只在你身上,这份情谊几个人能有?自然是瞧见你们动了真情,才怕不过,预先离间了。”
  苏红姐把何妈妈的话记在心上,咬牙切齿,下定决心要把吴致远夺回来。存了这个念头后,她硬撑着开始吃些粥儿,病渐渐好起来。
  将养调息了一阵时日后,苏红姐着小厮请吴致远来。那吴致远也有几分眷恋,但是因怕着扇儿,不敢往那院子走动,几番都是不得去。苏红姐无奈,拔了头上一根裹金银簪子,求了何妈妈道:“累您老人家,好歹让我见他一见。”
  何妈妈笑收了簪子,道:“都在我身上。”
  两个人商量一番后,便各自满意回去了。第二日,何妈妈专门在董家门栏儿外候着,等了好半天,只见吴致远醉醺醺地骑马和几个帮闲的准备家去。那何妈妈眼尖,瞧见没有要紧的人,便一把窜上前去拉住吴致远的马缰绳儿,高声道:“大官人,你好忙着!”
  吴致远见是与扇儿相熟的何妈妈,笑道:“你找我什么事?”
  何妈妈道:“我一老姐妹托我卖一个丫头,那丫头年方二八,生得好个模样。我知你家大娘子房里少一个使唤的,你来看看罢。”
  吴致远听得模样好,便兴冲冲下马到了何妈妈处。何妈妈住在东街上段儿,也是独门独院的一所小房子,种着花木,使着两个小丫头。
  吴致远一进得门,却见一个荆钗布裙的清秀佳人立在那儿,模样倒是有几分眼熟。他睁着眼瞧了半日,才呀了一声道:“这不是苏姐儿么?”
  苏红姐道下万福去:“爹久不来走动,奴心下不安,几次派人来请都空了,实在情不得已,托干娘行这个便宜,还请爹饶恕则个!”说罢插烛般磕下头去。
  那吴致远见她这般模样早就身子软了半边,又见她言语可怜,泪凝于睫,还顾得了什么,一把上前抱起来道:“你这样是做什么?岂不是让我心痛?前些时不是我不去,着实是忙了。”
  苏红姐破涕笑道:“即是如此,我也好想多了。不瞒爹说,我为你落下一身病在家里,连客人都接不得,每日吃俺娘那眉眼高低,好不难过哩!”
  吴致远见了这小女儿情态,喜得不能自已,两人携着手往内房坐了。何妈妈早在房中放下小桌儿,摆上烧鸡,烤鸭,鱼肉等菜肴,还有些稀奇果品和两坛子酒,收拾好后反锁下门离去了。
  苏红姐擎着酒杯,敬了吴致远三杯。吴致远本来就是有酒的人,三杯下肚后,就开始不安分起来。怎料那苏红姐站起身来,一字一句地对吴致远道:“奴不知怎么的得罪了大奶奶,白白背上一个丧门星名号,害的俺娘这些时生意也不好做。奴家里父母双全,亲戚俱在,真不知丧了哪一门了!但是已然堕入风尘,拿什么去比大奶奶?今儿得见爹一面,已是心满意足,来生还望生个清净门户,不拘做大做小,给爹当一回家里人,便是死也心甘了。”
  说罢,泪珠儿纷纷落下,手里拿着一个匕首就往脖子上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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