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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盆奇缘(京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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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分两头,且说那老道还全然不知,只以为自己得手,得意满满到镇上酒楼打了一壶酒,要了一盘牛肉吃了。
  吃得口滑,他又叫小二打了一壶酒,拿了四样小菜来。楼下忽的铃声响动,他伸出脖子看,却是替六娘办事的老占棍胡图,要是平时他才不会白请他,今天得了那样一株稀有的灵物,心下高兴,就招手道:“嘿!糊涂蛋,上来喝酒!”
  胡图蹭蹭蹭上了楼,喝了一声道:“老骗子,你今儿发烧了?”说罢就拿起筷子夹菜吃。他之所以叫老道老骗子,是因为他姓片,叫片青山,胡图被他取了绰号自然要礼尚往来。
  片青山勉强算是个有仙根的人,苦练多年也不过才练气中期,已经不打算自行筑基了。因为他在师门中一直小心做事,故而离开的时候,看在他多年谨慎老实的份上,门中给了几样用不着的低级法宝。于是他带着多年攒下来的积蓄回了老家临安镇,在临安镇外的山上收拾出一个洞,希望碰巧寻得几位灵药,回门派求几颗延年丹,好歹多活几年。
  虽然修仙者弄钱不是一件难事,但是他这种初步入门级别的,十分困难。去旱涝地区求个小雨散个小云吧没问题,但是那种地方的人自己都穷得裤儿都没得穿,给他个馒头都算厚礼;大户人家都有相熟的姑子高人,又大不轻易相信他这种半路闯进来的,偶尔遇见几个傻的才小小赚一笔;繁华之地,用法宝故意做出些异象,譬如用天水瓶造出一条河来……想都不要想!那种地方一向卧虎藏龙的,去现眼做什么?哪个高人嫌你烦不过秒了你也是你活该。
  所以大多数时候,他浪迹在市井乡镇,有时摆个算命摊子,有时表演几个小法术卖艺一般赚钱。算命其实也是半算半猜的,相面麻衣之术,借运改命之术乃是推算之术高深学问,他哪里懂得呢!误打误撞之下盐醋混着做蟹糕罢了,他知道个什么好歹。所以才不长眼遇到了扇儿,还打那盆木清花的主意。
  他笑眯眯对胡图道:“我不费力气儿,就取得一个至珍贵的东西。那花,我拿去原来师门换些法宝或者灵药,都是可以帮我延寿的,到时候,你可别死在我前头啊!”
  胡图本来埋着头吃菜,听到花猛地抬起头来,迟疑了一下道:“……你可是说吴宅里的花?”
  “正是,你后悔当年只学些旁门左道了吧?知道有花也得手不来。”
  胡图犹豫着道:“你取来了,就没有高人阻碍你么?”
  “什么高人?就一个普通娘们儿,早就听说那小子家的大娘子癖好怪,喜欢收集花花草草的。这花没准就是碰来的。”
  胡图这才放下心,道:“到时候你好歹也帮我求一颗灵药,少了我,你朋友也不多,活着多没乐趣儿!”
  “包在我身上,不过要收钱的。”占青山笑得一脸德高望重。
  胡图瞪大眼睛:“多少?”
  “也不多,一百两黄金吧。”
  “你这个老骗子,干脆改名叫老土匪罢!你把我这把老骨头卖了,也值不了这些钱。有这些钱,我还用得着赚那些后宅妇人一点散银么?每次钱拿得不多,嚼口倒吃不少。临头了,给三五两都是甜的。”
  两人吃得脸红红,占青山丢下一个银角儿就去客栈了。他之所以不回洞中,是希望再转几圈,看能不能在运头上接着入手几样好东西。
  吴致远去镇外神观找他那位高人,但那里的人说他外出云游去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却是不清楚。他心下不快,总觉得心里悬着个影儿,回到家后老老实实和扇儿说了,扇儿点点头。
  其实她心里也掂量过无数遍,首先那梦中疯僧的话且不知真假,另外盆子不也说了么?她福大命大,能够化了去。再者就算是真的,这苏红姐已经进了门了,早应了那句“得了红女”,想来都是命中注定。
  她何曾没拦着过?可见命运这东西,不是她想拦就拦得了的。
  想通后,扇儿松了口气,稍微放下心来,只是严密用窥隐蜂盯紧着六房。
  蔡翠儿这些时倒是收了心,日日在屋子里不轻易出来,只顾做些小孩儿衣物,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虽然本名已经暴露,但是顾忌到扇儿不喜“红”字,还是依然叫翠儿,仿佛理所当然。
  扇儿虽然不喜她,在生活上却也从来不苛待。孕妇要吃的滋补品从来没断过,饮食也是十分小心。因怕撞着忌讳,上灶都在她自己房里,全由她房里的惠儿看着,等闲不插手,只是按月送银钱去罢了。玉儿扶起来做了七房后,吴致远又买了个小丫鬟与蔡翠儿粗使。
  一日蔡翠儿想喝红枣银耳羹,惠儿忙到厨下打发小丫鬟做了,端到她房中来。才喝了一小半,一个媳妇正要送了月钱过来。
  蔡翠儿虚留了一番,那媳妇自然不肯坐下喝茶,送了钱就走了。惠儿把那一把钱和散碎银子数了数,笑道:“还真是一个不少,这府里日子比外头强多了,据我以前打听,别家就是正头娘子也和这差不多哩。”
  蔡翠儿淡淡道:“家里大宗儿的钱都在她手里,自然乐意装个小好儿讨爹欢心,九牛一毛罢了。”
  惠儿道:“谁叫她是大哩?不是我说,娘,你好歹心也放宽些,她不像那心歹的。”
  蔡翠儿涨红了脸,冷笑道:“她最狡猾精怪不过的人物,且是会甩软刀子!你们不知道,我是知道的,偏偏爹又像吃了昏头药,一味只听她的话。我可是清清楚楚,前些时为了逗她笑一笑儿,爹居然搞了个彩衣娱亲的玩意!把她当亲娘供着哩!在众人前甩爹脸子,爹还不敢生气,装矮子扮矬子地求饶赔罪……她一日占着那大房位置,我的儿子就一日保不住是我的。”
  惠儿张张嘴,不好说什么。
  蔡翠儿幽幽叹一声:“说到底,还是我和爹认识晚了。好歹我生出个哥儿来,爹就会多看顾咱们母子了。”
  惠儿道:“七娘那边……”
  蔡翠儿啐了惠儿一口:“她是你哪门子的七娘!一个奴才秧子,下贱胚子,还不是趁我身体不方便的时候捡剩儿,好干净东西!”
  惠儿忙改口道:“是,是。那个淫/妇也怀着哩,不知道肚子里头是男是女……”
  蔡翠儿眼神幽幽:“不急。生不生得出,谁知道。”
  这番话并没有落到扇儿耳里,也是蔡翠儿险运,扇儿正在为娘家里的事忙顾不得分心这边。
  苏氏临盆,一天一夜都还没生下来。扇儿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饭也吃不下。吴致远不过意,便陪着扇儿在丈人家等着自己未来小舅子或者小姨子的出生。
  孟泽也很紧张,虽然面上稳稳的,陪着吴致远喝酒聊天,但是几次倒酒漫出了杯子都没发现。见父女俩愁眉苦脸,吴致远安慰道:“老丈人莫愁!我请的是最好的稳婆,不会出事。”
  孟泽勉强笑笑,道:“那极好,极好。”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洪亮的婴儿哭声从房里传出来。孟泽身子一软,险些晕过去。过了一阵子,稳婆抱着个小包袱出来道:“恭喜老爷,恭喜恭喜,母子平安,是个哥儿哩。”
  孟泽喜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忙从怀里一个封儿递给稳婆:“多谢多谢。”他见那孩子娇嫩,不敢抱,还是扇儿一把抱过去,看着自己刚出生的弟弟皱巴巴的脸,心中感慨万千。
  嫡子出生后,少不得要办酒请一请亲朋好友。孟泽虽然在镇上算得个中中人家,却不太受乡下老母的待见,是因为扇儿的奶奶偏爱小儿子,又要倚仗大儿子。一般夹在中间的老二是最倒霉的,孟泽也不例外。
  扇儿的大伯孟恩在京中一个大户家管事,听说挺有头面,所以等闲不屑于与他们家往来;小叔孟顾则是一个秀才,在乡下家宅里整日不务家事,只顾摇头晃脑的读书。他虽然秀才了好些年,不见丝毫进步,却更加眼在头顶,别说孟泽,就连孟恩也不放眼里。
  原先也只当做孟泽死在外头了,还是近些时听说二儿子有了个厉害女婿,孟老太太才动了心思,希望吴致远能够帮衬帮衬他小儿子。她精明得很,看出来小儿子靠自己本事,大约是一辈子都中不了的。如今科举也黑,有银子不见得能中,但没银子是绝对不会中的,而且那银子不一定送得出去。吴致远是个实权官,他情面必定管用。
  想到这一点,老太太眼中平时阴阴儿顶不讨人喜欢的老二,此刻也似乎有点可爱了。她屈尊亲自带着小儿子一家到了镇上喝喜酒,额外赏脸地给这个小孙子加福加寿。




☆、18第十八回

  这个所谓的“奶奶”给扇儿的第一眼感觉是相当奇妙的——看到盛装打扮的她就想起了寺庙里的漆金飞天夜叉,并且她的凶猛之相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叔孟顾长得苍白清瘦,脸上些许麻子,鼻孔朝天几乎要翻到脑后勺去。他老婆是个乡下妇人不懂得甚么,一向不为他所喜,故而并没有一同带来,倒是把个妖妖娆娆的丫鬟带着到处走进走出极为亲近的模样。
  虽然母子之间感情淡薄,孟泽还是给孟老太太奉了上座。看过襁褓里的孩子后,孟老太太鼓着灯泡眼,从牙缝里丢出个“好”字,然后给了一个镀银小镯子,就不再掏东西了。
  孟泽犯了难,只得叫人用盘子把这个风吹得走的小镯子拿到苏氏房里去。苏氏见了这个镯子,气不打一处来:“老梆子,你嫌丢人也不!我不赶着你这点废铁下锅!”恨恨将东西掷在地下撤过脸去。春儿捡起镯子放在桌子上,送东西来的小厮悄悄儿掩上门出去了。
  好在当扇儿之前在银匠处特地打造的几样贺礼上来后,全场的气氛顿时热烈了。就连孟顾也睁圆了眼睛,忘记了自己之前苦心维护的清高形象。
  “这些东西成色真足!”
  “那珠子怕是东珠罢?翡翠的色儿真水润。”
  ……
  孟泽的脸色也大大改善起来,叫小厮再送进苏氏房里去。孟老太太十分不高兴,一个晚辈送礼压住了她,是什么意思呢?虽然她并不曾考虑到自己的礼很难不被超过。
  本来她想发发火,让宴会更加热闹一点,但是孟顾私下扯了扯她的袖子,她突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了。
  孟老太太对孟泽道:“我时常说着,你们是血浓于水的兄弟,哪个好点都要记着其他两个,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孟泽是个人精,哪里不知道她的潜台词,只得笑道:“娘说的是。”
  孟老太太点点头,道:“你个做兄长的,就这样不体谅弟弟。你现放着这样一个好女婿,怎的不替他说几句?他这等好文采,却总的过不了岁考,没法儿去乡试,你便只作看不到。”
  孟泽连连道:“娘说的是,说的是。”
  孟老太太一时被噎住,翻着白眼说不出话来。倒是孟顾道:“我家里的老三过些时也要过生日,你要你姑娘来喝酒吧。贺礼按照今天这个样子的就勉勉强强,也不要出太多,她还没来拜见咱们娘呢。”
  孟泽心下鄙视,面上却故作糊涂道:“什么?你家老三也是满月吗?我怎么记得是去年冬天生的。”
  孟顾道:“不是满月。”
  孟泽道:“你读的好书!晚辈的生日,巴巴要姑奶奶去送礼,有这等说?”
  孟顾恼了,道:“你个没读过几年书的,却来指摘我!我乃是秀才,有什么不懂的?”口里之乎者也杂七杂八念叨起来。孟老太太只顾专心夹肉吃,孟泽也木着脸,不理他,他才怏怏儿闭嘴了。
  宴席罢了后,孟老太太和吴致远攀话,简直比院里的姐儿还要热乎,一刻也舍不得把他放给别的客人。那孟顾见扇儿身上穿戴不凡,便趋到她面前道:“扇姐儿,你越发长进了。”
  扇儿忙还了礼,道:“今儿婶婶怎么没来?”
  孟顾挥挥手:“她个上不得台盘的,来作甚么!咿,你头上这个珠钗儿不错,值多少钱?我给阿宝也买一个。”
  扇儿笑道:“那位是叔叔家的姨娘罢?这钗儿也不贵重,既然叔叔喜欢,我哪天送一对来给叔叔家,婶婶和宝姨娘一人一个。”
  孟顾身边的丫头扑哧一声笑了,扇儿有些不悦,但是看在孟顾的份上没有则声。 那孟顾不知好歹,笑嘻嘻道:“哪里是什么姨娘!这丫头刚才笑,因为她就是阿宝哩!”
  扇儿变了脸色,冷冷敷衍几句后就离开了。孟顾见她着恼,也不知为何,反一心记挂着那个珠钗。
  次日回到家中后,扇儿对吴致远抱怨道:“我那叔叔好不懂规矩!一个丫鬟也偏宠得不像样子,可知平日在家里何等没轻没重。”
  吴致远也擦了一把汗道:“母子倒算得相配,昨个儿我被缠不过,装醉下去了才算了账。”
  扇儿打发吴致远吃过饭后,他自往衙门去了。这时庄子上的人过来送东西,扇儿忙梳洗一番后到侧厅里接待。
  这次来的不是以往的老管事,却是个面生的。他拜见过扇儿后,扇儿叫人给他拿了个小几儿坐着,自己则仔仔细细查看单子,只见上面写着:
  鲜猪两头,鲜羊两只,鸡鸭各五十只;鲥鱼四尾,银鱼二十尾,腊鱼一百斤;上等细炭两百斤,普通柴炭五百斤;白米一百石,粳米两斗,其他庄里粮米牲畜折算银两共八百两。
  扇儿看过后,问那人道:“原来的老管事呢?今年怎么不是他来?”
  那人道:“那人年纪大了做不得,爹打发他回乡下养老了。”
  扇儿哦了一声,问:“你叫什么名字?是谁介绍来的?”
  那人答:“小的叫蔡考梅,是自己到庄子上寻事的,不曾有人介绍。”
  扇儿没做事,只顾喝茶。喝完茶后,她把单子劈手丢到蔡考梅脸上:“你和那人一般姓蔡,没人推荐才是见鬼了!往年送来的东西哪里才这么点,银子哪次在一千两下头的?”
  蔡考梅犹自强口:“奶奶错怪了,今年处处庄子收成都不好,就说咱们这里,许久不下雨了,地里干死不少东西,这些已经算不错的了。”
  扇儿冷笑道:“你以为我只坐在家里数银子?庄子里的事儿,你不是存心隐瞒,便是天天拿着鸡毛当令箭耍威风,包姐儿喝酒去了,还没我清楚。咱们的庄子靠河排着,哪里就干死了东西!要是像你说的这么严重,几个大管事能不和我说?下去罢,和账房里说一声,拿了银子走人。我们不稀罕你这样雁过拔毛的!”
  蔡考梅吓得忙磕头。他的确是蔡翠儿的亲大哥,被她说情来到庄子里,又用计挤兑走原来的庄头,庄子里就他独大。他仗着自己妹妹受宠,平时嚣张得二五八万的,今天才踢到硬板子,知道慌了。
  扇儿见了心烦,正要打发他走,蔡翠儿挺着个肚子来了,扑通一下跪下道:“大姐姐,奴家里老爹老娘病重做不得,只靠在他身上。今儿你若是把他赶走了,便是绝了咱们一家的路,就算你平常不喜我,且看在肚子里这个份上罢!若爹知道,也不好交代。”
  扇儿道:“我还没说什么,你倒编排我一堆。大着肚子还非要跪我,敢情是想拿这个威胁?”
  蔡翠儿道:“大姐姐言重了,只是奴的哥哥实没什么大错,不该打发走。”
  扇儿笑了:“原来克扣咱们的银子物事也不叫大错,那么你说说,什么叫大错?把爹给烧了砍了才叫大错?是不是大错,有你什么说处!庄子上的事一向是我经管,我早就告诉你生产前离爹远着点,你又是怎样搭桥牵线扯上这条道路?不听我的话,还跑来和我顶嘴,你以为就你生的出孩儿?七娘房里也是正儿八经的吴家种子,你得意个什么!”
  蔡翠儿哭道:“大姐姐伶牙俐齿,奴自是辩驳不过。今儿还求大姐姐高抬贵手,不要赶走他,人前留一线,日后好见面。”
  扇儿道:“你不消在我面前装出这等模样,爹在衙门里,一时半会回不来。今儿这人我打发定了,你要是再跪着,我也不拦你。就算你动了身子也是你自找的,爹问起我只说你犯了孤心拐,自己转不过来。这单子我会给爹看,今天谁对谁错他心里也有数,你拿孩子和我赌气,我顶多再和爹闹一阵子罢了。到时候七娘生下头孩子,谁管你去?”
  蔡翠儿哽咽得说不出话来,蔡考梅见事情无望,心如死灰地退下了。临走时,他对蔡翠儿道:“我今儿才知道你是个不中用的,平时说爹怎么宠爱你,原来还不及一个不下蛋的!瞧她那仗势,瞧得上你半分!有你这样提不起的,是咱家的晦气!”说罢打了蔡翠儿一耳光,才恨恨离去了。
  蔡翠儿在房里哭了一天,惠儿七手八脚地给她递热帕子,说好话。扇儿这边也是心下焦躁,晚上陪吴致远吃饭时,冷冷道:“你这些时再没往六房里去么?”
  吴致远笑道:“你说不准去,我有七八个胆子敢摸到那里!”
  扇儿道:“那庄子是怎么回事?原来的老管事挺好,居然被打发走了换上个蔡家人,还克扣下许多!”
  吴致远诧异:“有这回事?”
  扇儿把单子递给他,又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其实这回的确不关吴致远多大事,那蔡考梅私自看了几次自己妹子后,发现她吃穿用度都不差,就觉得脚跟稳当,在妹子撺掇下自去求了吴致远去庄子做事。吴致远没放心上,只安排了个普通管事位置,却被他私自扯虎皮做大旗,处处威逼吓唬人,又几次欺压老管事,才神不知鬼不觉被推举为新管事头。
  吴致远见了单子也有几分气:“真不像样!你辞退得好!不然再过几年,咱们就吃他剩下的了。”
  扇儿叹口气:“你的铺子再兴头,每年除去打点上头的,货物成本和其他杂费,剩下的也不过几千两,就指望庄子这一点死东西,才将将儿过去。你又好面子,咱们平时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好的?你在外头喝酒,我打发点赏也从来不减你面子,真是当家三年狗也嫌。”
  吴致远忙道:“你千万莫要多心,我知道你是一片为我的心,嫌你我就真是个狗了!只是这是翠儿也糊涂了些,没得撞在你枪口上。”
  扇儿微微一笑,没做声。
  吴致远道:“那我还是把老管事叫回来罢!这个狗东西,居然只送了这么点东西来,真不是个东西!”
  扇儿不由得扑哧笑出来。




☆、19第十九回

  “你别抱怨,今年庄子里少的东西,只好拿银子补上了。我看天也渐渐冷下来,不知不觉几个月一过又是要过年,到时候要添置的东西又是不少。且不说下人的节赏,几房里的新衣叫我也为难的很。三个铺子里的银子我叫伙计解了一部分进货去,至于其他的使用,我已经列好了,你过目一下罢。”
  吴致远摇头:“你做事我一万个放心,有什么好过目的。只是苦了你,虽然我名头上好听,到底也只是个武官,那些文老爷用了我的钱,还好似给我天大的面子一般。”
  虽然国弱力微,重文轻武的观念依然深深烙印在大家心里,没有丝毫改变。
  天晚下来后,吴致远被扇儿劝着去了五娘房里。扇儿倚在桌旁,指头轻轻打在桌面,思考着眼下的情况。虽然蔡考梅所言不实,但是粮荒的确已经在全国范围闹开了。越国共有五府十三州,临安镇便在其中靠近边境的密州。十三州中,密州还算好的,已经远远不及往年。那些严重的,听说已经饿死不少人了。
  自己白白占着一个宝盆,能为别人做些什么呢?
  她下意识去摸手心的盆印,却触到了指头上的金镶八宝戒指,眉头一跳。她问红鸾道:“现在外头情况如何?咱们镇边上的田都歉收么?“
  红鸾道:“比往年是比不得,比外头又要好上太多了。听薛二姐说,她回去铺子的时候,也见了几个穿得破破烂烂的灾民跑到咱们这儿来,她还笑那几个是傻子呢。”
  “为什么傻?”
  “要逃难,也不该往我们这儿来啊。密州是个什么地方,提不起听不见的,哪有余粮给他们。干脆再往西头去一些到齐国去,那儿据说正是太平盛世呢,可惜没有路引,到边关就被斩杀了。”
  夜间,扇儿睡着被蚊子咬醒了,边拿灯在帐子里面见蚊子就烧,一片噼里啪啦的声音。正烧的有趣,若虚鼠不知从何处窜出来对她道:“夫人,你快出来一趟!”
  扇儿被它吓了一跳,道:“怎了?这么晚了,我一个女人家怎好出去得?”
  若虚鼠道:“有一场好机缘,只在夫人后院里,去看看不吃亏。”
  扇儿见它如此说,只得披了衣服举灯到后院观看。那小后院在扇儿的打理下种满了美丽的花木,香气袭人。扇儿一扫院子地下,险些叫出声来——
  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在一堆花丛里,压坏了不少花枝。
  “天么!我的花!”
  “……”若虚鼠道:“夫人,这不是重点。”
  扇儿意识到自己犯了个极不人道的错误,好在黑夜里没人看见她脸红。她弯下身去看那人,也不知死活。有心把他抬进房内,又怎样搬不动。
  若虚鼠提醒她:“此番甚不方便,不如夫人带他去盆里。”扇儿心想也是,便心念一动,把这个人带盆中世界去了。
  扇儿给这个浑身是血的家伙擦洗换衣过后,细细端详起他来。
  是个美少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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