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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盆奇缘(京八)-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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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儿给这个浑身是血的家伙擦洗换衣过后,细细端详起他来。
是个美少年啊。
正看得发呆的时候,盆子戏谑的声音响起了:“瞧你这色中饿鬼的德行,那吴致远没满足你?”
扇儿啐了一口:“老娘还是正宗的处女,你少拿我开心。至于吴致远,我先开始把他当爹,后来当不懂事的哥,哪里有什么非分之想。”
“于是你看到这个,就有非分之想了?”
“我才不是那种看到帅哥立马考虑以后和他的孩子上哪个幼儿园的女人。”扇儿不屑道,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就这样把他带进来……没关系吧?你的秘密会不会被发现?”
盆子道:“不该他看到的东西,他看不到;不该他去到的地方,他迈不过去。若虚鼠服侍我多年,不会做没轻没重的事。”
“那就好……若虚鼠说他是我的机缘,难道我真的和他有一段姻缘?”扇儿摆出一副女流氓模样,眼睛放光。
“你想太多了。”盆子停顿了一会儿,道:“我明白了……他是个修仙者,还是个挺厉害的。这个人无心无情,一辈子都不能爱人和被爱,为了追求仙道真是干脆利落啊。”
“那若虚鼠叫我救他做什么?”
“你和他挺配的,都是一样货色。”
“死盆子!”
“不逗你了。他肯定是遇到麻烦,你救了他,自然需要报恩,想必就是这个机缘吧。吴家的劫难快要到了,你身边多个得力的人,也好一些。”
扇儿心头一悸,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已经尽量预防了…可是心下总是不安。”
“你不用问太多,我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你。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并且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盆子打了个哈欠,道:“我去睡了。”
扇儿满腹心事,在房里踱来踱去,连床上的人醒了都没发觉。
“你是谁?”
扇儿猛地回头,发现那个神秘的美少年已经坐起身来靠在床头,眼神温柔似水地瞧着她。
要不是盆子事先提醒过,她肯定会自作多情与这个人“两情相悦”开展一段罗曼史的。扇儿对自己的情况太清楚不过了,她没有到让一个“无心无情”的人动心的地步。虽然这个皮囊的脸还可以,但是她自己气质太差,生生把整体水准给降下去了。
想来也是,一个生活苍白的学校家里两点一线的女学生,哪里来的狗屁气质!很多网文里的女主生前也只是个普通人,换了个身子骨就开始风情万种如魔似幻了,哪有这样的好事。气质这东西是需要时日和环境的培养的。
“我叫扇儿,是救了你的人。”扇儿对那个少年笑眯眯道:“你叫什么名字?”
美少年也笑了,那笑容真是让人如沐春风:“我叫沈垣。”
两人间的气氛简直是无比和谐美好,扇儿感觉下一步就是九十度鞠躬弯腰“以后请多多关照了。”“哪里哪里,我才是,请多关照呢”……这样的桥段了。
“那,沈垣,你在这里好好养身子吧。放心,不会有人来的。”扇儿道。
“恩,我放心。这里应该是一个洞府吧?”沈垣扫一眼周围,道:“几乎可以与仙府媲美。”
扇儿一僵,心想这货眼睛真毒,便有些不自然道:“恩……不过是个破盆,房子罢了。”
突然壁柜上一个花瓶落下来砸到扇儿的头,沈垣吓了一跳,忙去扶被砸趴在地眼冒金星的扇儿。扇儿心里骂娘不绝,因此笑得比哭还难看:“这房子有些不稳,动不动晃一下,想必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根基都是烂的。你且先住着休养,需要什么东西和我说,不要客气。”
沈垣道:“其实,这里灵气充裕得让人难以置信,就在方才与你说话的时候,我借助这里的气息把自己给治好了。”
扇儿拍手道:“你真厉害!不过为什么会那么惨……”
“他们数千人敌我一人……”沈垣有些惭愧:“也不能找借口,是自己学艺不精罢了。”
扇儿的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几千……好卑鄙!”
沈垣笑了。扇儿再一次感慨美少年就是美少年,笑起来也如此赏心悦目。沈垣的美比男子纤细,比女子温润,举止间的贵族气息不仅不会让人产生距离感,反而令人有种难民被救赎的温暖与喜悦。
尤其他的眼睛,好看得不得了,眼睫毛浓密修长,眼角处的弧度也近乎完美,就算世间第一的画师也难以描摹这一双美丽的眼睛。
扇儿一边欣赏,一边不忘打算盘:“你看,咱们相遇也是缘分,你既然处境危险,不如就在我身边留下吧。你别误会,我不是让你以身偿债什么的,纯粹当个侍卫保护我就行了。时间也不用很长,等我安然度过了坎儿,你就可以走了。”
沈垣楞了一下,道:“也好,你救了我一命,这点时间,我怎么舍不得还给你。不过……你需要侍卫么?”他不觉得这个拥有连他都看不透宅子的女孩,是平凡之辈。
扇儿点点头:“当然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别说以一敌千了,就算和我的丫鬟对着打也不占上风啊。”
捞到一个美少年兼高手,扇儿得意非凡。但是沈垣接下来的一句话立即打破她的幻想:“那么,我就一直跟在你身边,贴身保护你。”
这可不行!虽然吴致远是个软耳朵,但是他也是个男人啊!扇儿天天把个美男带在身边是怎么个回事啊?这不是把绿帽子往人家脑门上扣么?不是把自己的名声和节操往马桶里扔么!
扇儿没想到这一点,一时语塞。
沈垣被扇儿的表情误导了,道:“该回避的时候,我会回避。”
扇儿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毕竟是个男人,我带着你到处跑不方便……”
沈垣一笑,一阵香风袭来,扇儿被吹得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只见一个穿着青色衣裙千娇百媚的环髻女子对她道:“这样,你觉得怎么样?”
“好……很好……”
这真是……太美了!
☆、20第二十回
扇儿几乎要留出哈喇子,真的是,太美了!
和沈垣一比,以前看过的那些漂亮姐儿,都成了面目可憎的庸脂俗粉。其实沈垣的脸没太大变化,就是身材和细节处修改了,依然美貌不可方物。
扇儿把沈垣从头看到脚,从脚看到头,“她”也极为配合地站起身来转圈儿让扇儿看个够。
“我要是个男人,一定会对你产生非分之想的!我家里那个有些不正经,你别理他。”
“你已经成亲了么?”
“恩,我夫君乃是密州的提督。”
沈垣有些意外,笑道:“看起来似乎年轻了些,而且你还是……一副小女儿模样。”
扇儿有些不好意思:“这里头的缘由太复杂,一言难尽。”
“我也只是随口问问,不要放在心上。”
“没有关系,以后你跟在我身边,迟早都要问到的。”扇儿笑道。
把沈垣带出盆子后,扇儿对外撒谎,只说新买了个丫鬟,取名媛儿,谐音垣儿。买丫鬟并不是大事,不过这回却惊动了整个吴宅。
只因媛儿的美貌太过耀眼了。众人有的爱她好个模样,有的惊疑扇儿是否要拿她固宠,有的则春心萌动,媛儿即使去厨下拿盆水也有一些人偷看。
时日久了,大家发现媛儿的性子也极好,很快就和扇儿房里的人打成一片,她长得漂亮又能干,又不自逞标致装乔作势的,人气简直要高过扇儿了。吴致远虽然也看了她好几次,但是碍着扇儿,都不怎么敢当着人面瞧,那畏手畏脚模样把扇儿私下笑得不行。
不知道吴致远好不好那一口?要是他知道自己萌上的是一个男人,不知道会作何表情?每次扇儿这样猥琐地想时,都会收到媛儿淡淡的一瞥,立即浑身激灵不敢造次了。
今年的深秋比以往都要冷些。吴致远早叫了裁缝在家裁制各种缎袄皮衣,内厅里满是花团锦簇,绫罗绸缎铺得到处都是。有些丫鬟巴巴儿在旁边看着,希望偷偷捡些布头自己做双鞋。
裁缝头儿在侧厅给扇儿报账:“奶奶,一共是六十一套衣服,十套袍儿,二十套袄裙,还有九件皮大衣和九条配套儿穿的毛边呢绒裙子。其他的都是散数儿,绫子袄儿也有,潞绸裙子也有,琐琐碎碎一大堆,只写在单子上给奶奶过目。绸缎皮子都是在官人铺子里支用的,皆有存档。”
扇儿点点头,吩咐红鸾拿了十两银子给他:“你好歹上心做,等完工了再有赏。”
裁缝见了厚赏岂有不卖弄精神之理,越发指挥得徒弟们针线穿飞剪裁流水一般了。
处理完冬衣的事后,扇儿一个人在后院里侍弄花木。她很喜欢这种闷头做自己喜欢的事的感觉,自由,畅快,心中充满了沉甸甸的满足感。虽然秋意极浓,过了一会儿她额头上还是见了汗。
一条散发着馨香的帕子递了过来,扇儿转头一看,却是媛儿。
“不用,我现在一手泥……”
媛儿嫣然一笑,亲自替扇儿擦拭汗,扇儿只觉得一阵香风拂过,人也神清气爽起来。
“有美人服侍感觉就是不一样啊,哈哈哈。”扇儿说完此话后又觉得丢人,果然是和吴致远呆久了,近“猪”者“痴”!
“外头凉,进去喝点茶怎么样?花木这东西侍弄得多了,反而失了本趣。”媛儿微笑。
“好。”扇儿像极了听话的小学生,跟在媛儿身后乖乖地回房了。
房内摆着一套茶具,小茶壶在炭炉上煨着,散发出朦胧的水汽。
媛儿的手势温雅柔和,充满了艺术观赏性。她微微倾下手腕,那水流就好像有生命和意识一般跃到茶杯里,与里面的茶叶碰撞相溶,缓缓逸出如山中雪雾一般的清芬。
媛儿倒过一杯,把第二杯奉给扇儿。扇儿接过,细细品了一口,心悦诚服道:“好喝。”
才放下杯子,一个吴致远身边跟着的小厮慌慌忙忙跑进房来磕头道:“禀大娘,大事不好了!爹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人给抓起来了!现在牢里等家里赎呢!”
扇儿一惊猛地站起来,不小心撞到手侧的水壶,眼看就要被烫着时,媛儿眼疾手快把扇儿抱过旁边去,又把那壶水一滴水不漏地转回桌子上。
小厮看的呆了,待他看清媛儿的脸后,脸红得和猴子屁股一般,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猴急什么?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扇儿道。
“回大娘,前些天布爹过生,爹往院里去喝酒捧场,突然一个年轻公子进来,要请爹身边的姐儿。那姐儿惊怕不过,求爹说两句好话,爹就去拦,结果挨了一鞭子,爹也恼了,两人就打起来了。那,那个人带的人少,吃了亏,丢下狠话就走了。结果今天,衙门来了一队不知打哪来的官兵,二话不说就把爹给抓走了,还要咱带话说十天里凑出一千两黄金去赎……不然,不然就把爹给杀了!”
扇儿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道:“胡来!你爹好歹也是朝廷的官儿,怎么能说抓就抓?”
“那些官兵据说是京里来的,没一个敢惹的,还,还说,已经把爹的官给撤了!”
“知道了,你下去罢。”扇儿强作镇静道。小厮磕过头退下了。
扇儿坐在椅子上,脸快要滴出水来,自言自语道:“现在去京里求太尉也来不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是这一方水土的官,肯定是碰着狠角色了。”
媛儿在扇儿耳旁道:“你先不要急,我去替你打听一下。”
“麻烦你了。”扇儿仿佛有了希望,声音轻轻颤抖。
过了几盏茶的时候,媛儿回来了。
原来吴致远在院里喝花酒,碰到那个抢人的小子,争吵过程中大约是推了那小子几下。结果那小子竟然是淑贞公主的新面首。
他替公主去青州办事,回京途中在临安镇歇息,又听人撺掇说院里有个姐儿最有姿色,便和吴致远干上了。他在淑贞公主面前谗言几句,公主登时就下旨把吴致远官撤下了,又给锁了起来。
那淑贞公主是什么人?越国皇帝最得宠,最娇惯跋扈的心肝肉,京城臭名远扬三巨头之一。她生性虚荣残暴,除了喜好男色外更是爱敛财,那面首最知道公主心性,只说吴致远家里颇有一份好钱,便让公主动了心思要他家拿一千两黄金去赎。
媛儿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连细节什么的都给打听到了。扇儿听了后如遭雷劈,倒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惹上这么一个人。太尉不见得为了那一点孝敬得罪公主,并且公主倘若心性真的和传说的那样,那么拿了一千两黄金之后肯定要两千两,三千两……
媛儿见扇儿急得脸色发白,安慰道:“何必忧心?这不是大事,只看你要想怎么处理罢了。”
扇儿紧紧抓住媛儿的手,问:“如果我想息事宁人呢?”
“去找那个面首。”媛儿微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厚厚地送一份礼给他赔罪,你再送些财物到公主府去,便可轻轻揭过了。”说罢,她轻轻拍了拍扇儿的手。
“媛儿你真聪明!”扇儿本想一把抱住媛儿,后来想起这是个爷们,就作罢了。
在媛儿的指导下,扇儿拿了一千两银子和几样贵重玩物,薄施脂粉,亲自带着媛儿上门去给那面首赔罪。
那小白脸不愧是淑贞公主的面首,脾气甚为相投,也是个爱钱的主儿。见了银子,又见扇儿一个花朵般小妇人娇怯怯跪在下头,立刻身子软了半边,脸上堆上笑来:“小美人,这是何苦。”说着就想上前去扶她,不过媛儿已经在旁把扇儿扶起来了。
扇儿哭泣道:“大官人没得说,我家那位愚夫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官人,死一千遍一万遍都是少的。只是他当时也是吃人激了,并不是故意要和大官人过不去,您手抬高一高儿,他过得去;您手放低一低儿,他过不去。以后贱妾多多管束他,要他少喝酒胡来,再不敢见着您的面儿了。”
那面首故作为难:“只是公主已经下旨,收不回啊。”
扇儿道:“大官人是什么人物!才华气度,一看就知是公主面前说得上话的。这事我求别人,是瞎驴子倒转磨,天底下除了您谁还有这个本事?”
这一番马屁拍得面首极为受用。他笑道:“也罢,事情由我而起,我还去收个残局罢了。有句话你说的很对,公主对我倒是十分看重,不然你夫君也不会受这样的苦了。”
媛儿轻启朱唇,声音带着魔力一**传到那个看愣了的面首耳中:“公主面前,还请爷多帮衬几句了。”
面首痴呆一般拼命点头。
扇儿心里把面首家的祖坟挖了几百遍,才笑容可掬地告退了。
回到家里后,扇儿见自己上房挤了一堆人,便知此事已经传开了。她静静坐在椅子上,对下面那些姬妾道:“爹的事,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官是没有了,家里的钱财大多也保不住,你们若是愿意留下来,我自是有你们一口粗茶淡饭吃;若要走,尽可带了自己的东西走,我也不管你。丑话说在前头,到后来若是办不好,闹着要抄家,你们这些出去了的扯不上关系,我不是没告诉你们。”
几房姬妾都是流泪,大家互相看看,结果五娘首先咬牙说了要走。
“大姐姐,你待我一向好。只是我家里人听说了,非要我回去,生怕我连累了他们。”五娘低声道:“我也不争什么,就让我把些衣服鞋脚带回去,便是了。”
扇儿点点头。
四娘也弱弱开口道:“大姐姐,我不是那过河拆桥的人。只是我一向不在爹心上,又是个什么不会干的,白白糟蹋口粮。家里多养我一个,又要废柴费米,又要废丫鬟。”
扇儿没做声,许久才轻轻点头。
二娘叹口气:“我和四娘姐妹情深,她走了,我留着也没什么意思。”
人渐渐散去后,最后留下来的,只有三娘和蔡翠儿,玉儿。
☆、21第二一回
玉儿哭着磕头道:“大娘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扇儿心里好过一点,扶她起来道:“你是个有身子的,快起来吧。”
三娘道:“我也看淡了,在哪不是呆。我家里亲戚都死绝了,大姐姐是个心善的,我也懒得找下家了。”蔡翠儿也道:“奴要走,肚子里这个也舍不得他亲爹爹。”
扇儿点点头,道:“镇上是住不得了,铺子也要收拾关门。乡下的庄子原先就是靠爹压着,觊觎的人多了去,我怕生事也打算卖掉了。到时候多的钱,够咱们去乡下买个小院儿,几亩薄田,且先避避风头。不过你们放心,有我在一天,就累不着你们一天,也饿不着你们一天。”
几个人流泪谢过后也散了。
扇儿叫来官家的买卖人,一口气把庄子铺子全部卖掉。其中买的人居然有布涛潜的亲戚,布涛潜也在旁边帮衬,还死压价钱。
扇儿冷笑道:“别人也就罢了,你也敢来赚便宜?爹今天这场事,还不是和你有关系!平时吃爹的喝爹的,就这样抹嘴忘记了。”
布涛潜道:“话不是这样说,那人又不是我要吴致远打的,怎么算在我头上?平时虽然吃他一口,也是有回礼的。别说得好像我净占便宜,跑腿寻人,哪里不是我出力?”
扇儿道:“贼不知廉耻的,原先整日哥喊得多甜,如今就指名道姓了。老娘怕是穷死了,也不肯卖给你这样的东西!”说着就叫小厮把布涛潜和他亲戚轰出去了。
那布涛潜口里咒骂着,悻悻离去了。
京城公主府。
“怎么才三百两金子?”
淑贞公主看着箱子里的金元宝,问道。小白脸一边给她捶腿,一边柔声道:“公主,也亏了他们,把家底刮干净了也凑不出一千两来。像那种小地方,能有什么大财主!就这一注钱,还是他家卖了妇人的钗环首饰凑齐的哩。”
淑贞鼻子哼了一声,懒洋洋道:“我金口玉言,岂有说出去的话收回来的道理?”
小白脸得意笑道:“虽然没金子,那家怕公主生气,连传家宝都拿出来了哩。”
淑贞哦了一声,问:“什么破烂儿?给我瞧瞧。”
面首打开一个小匣子,淑贞看到里面那颗耀眼夺目的朱红宝石后,呼吸也乱了,眼睛睁得极大:“这……这块宝石居然和三皇子妃的那块差不多!”
她夺过宝石,贪婪地抚摸了好几遍,道:“既然如此,我就勉强放他们一马罢。我知道他家拿不出那么多金子,也不是真心要他家钱,不过是为了警告他一声。”
其实,这块红宝石的价钱早就超过一千两黄金了。公主派人去寻这样的宝石,价格多是在五万两银子左右,这也是公认的有价无市。公主心里暗暗记下了吴府,想派人去搜查一番,看还有没有什么宝贝,只是没说出口。
“公主说的是,公主仁厚。”面首凑在公主耳边说了句情动话儿,公主嘻嘻笑了,两人携手步入帐幔……
吴致远从牢里出来后,整个人黑瘦了一圈。他看着空空如也的家里,不禁心下凄苦。
扇儿为了警醒吴致远,故意自己不掏钱,反而把家里一些值钱大木器之类也给卖了,家人奴仆也打发了好些个,看着更显凄凉。
他在扇儿房里狼吞虎咽吃着咸菜和粥儿,扇儿看着也一阵心酸,他平时哪里瞧得上眼这些东西?可见在里头饿成什么样儿了。
“慢着点,厨下还有馒头哩。”
“家里还剩多少钱?”吃饱后,吴致远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
扇儿不慌不忙道:“除去赔给公主的,还有七百多两银子,和这个房屋。我是想,咱们住着也没意思了,不如把屋子也卖了,到乡下地方去买个清净宅院,也好过吃那些眉眼高低的。”
吴致远木然道:“卖了罢!全部卖了。”
“你也不用想太多,过去就过去了。以后一家子人,还靠着你过日子哩。”
吴致远点点头,泪缓缓落了下来。
在牢里受了冷饿折磨,又因为急火攻心,吴致远很快病倒了,一应事务都落在扇儿身上。在媛儿帮助下,扇儿把院子包括里面的家具等物卖了一千二百两银子,连同她自己的首饰和其他值钱之物,都小心翼翼儿收好在储物戒指里。
扇儿托人在朝云卫所附近乡一个叫赵家屯的地方,花了二百两银子买了房屋,那院落大小也有三十多间房子,厢房正院皆有,地势也还好。
扇儿和吴致远自然是住了后头正院,三娘住了东厢房,玉儿住了西厢房,蔡翠儿则住在前院三间屋子里。因为二娘和四娘五娘皆走了,吴致远也不是什么权贵人家了,大家都开始改口叫姨娘,三娘成了宋姨娘,蔡翠儿成了蔡姨娘,玉儿回了自己姓氏,叫周姨娘。
为了省着口粮,蔡翠儿留着惠儿,宋姨娘留下秀云,扇儿把绿鸥给了周姨娘,只留红鸾和媛儿在身旁服侍。因为怕落差太大不习惯,几房里一个月还是派了二两银子月钱,脂粉用具什么的也不算太省简。
乡下地方,虽然有几分野趣,但是人烟稀少,屯里人家又是些愚笨排外的,故而日子也有几分寂寞。基本上过好些天才去十几里外的镇上买些东西回来,平常偶尔见个货郎就了不得了。家里人口现在少,以后添了孩子就会热闹许多。
自打搬了新屋,规矩都改了。总共也就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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