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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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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国务院最新下达的命令:全国地区有部分将转入战时机制,经济增长将不再作为本阶段工作的重点。各级官员必须加紧物资储备和避难所的修建,保证食物和饮水的正常供应,安抚民众和封锁消息,成为了目前的要任务。
无数的列车在兰新线上日夜奔驰,上万节车皮把数量惊人的物资在最短的时间里,全部运往人口稀少的柴达木盆地。荒凉的沙漠,正在成为共和国新的战略要地。
军事科学院最新的研究成果显示,R12病毒在高温状态下会出现相当程度的惰性反应。强烈的紫外线和三十摄氏度以上的地表温度,能够有效抑制它们的扩张和繁殖。虽然不至于把寄生于体内的病毒全部杀死,却可以导致变异生物因为寄生程度不足,出现行动迟缓和降低攻击性等现象。
在刚刚结束的联合国安理大会上,中国代表向所有与会国家请求获得支援。这是一场全球性的生物战争,抛开背后的阴谋和产生原因不谈,扩散的病毒对整个人类来说,都是一场难以想象的可怕灾难。
这也正是总部把林翔和齐越紧急调回的真正原因。
“没有抗感染疫苗,我们永远也无法赢得这场战争。大量军队和临时构筑的防御线,永远无法阻挡病毒的渗透。我们必须得到来自其它国家的技术援助,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尽快研制出对应的生物疫苗。只有这样,我们才有真正在地球上生存下去的资本————”
在军委会议室,林翔第一次见到了以态度强硬著称的6舆林上将。鹰一样的鼻子和深陷的双眼,为将军固执的面孔平添了几分略带焦灼的狰狞。
“你们有二十四小时的整备时间。明天上午八点,和外交部的代表团一起乘机前往德国,就相关问题进行谈判。”
林翔很奇怪。为什么会把自己列入外交随员名单?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军人,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经验。
“德方要求我们委派有对抗变异生物经验的军官,对他们提供足够的帮助。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对此,将军作出了解释。
。。。。。。
二十四小时,看似很长。
军区宾馆坐落在风景秀丽的西山脚下。这里远离喧嚣的闹市,茂密的枫树林巧妙掩盖了弯曲进出的柏油公路。连续数道哨卡和横拦在道路中央的三角形拒架,把所有无权进入其中的好奇者挡在了外面。全副武装的冷肃哨兵和随时往来于宾馆四周的巡逻队,更为这里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插上房间门销,走进宽大的卧室,林翔用机警的目光四下打量着每一个角落。确认没有任何可能窥视到自己的可疑装置后,这才打开随身携带的手提箱,从中取出一套经过消毒的注射器,用毛巾在手腕上紧紧缠绕数道,把细小锋锐的针头,用力扎进像蚯蚓一样鼓凸的血管。
酱红色的血,缓缓抽进了透明的针管。当液面刚刚抵达二十毫升刻度的时候,他拈起手边早已准备好的药棉,用空出的中指紧紧按住,在拇指和食指的合力动作下,慢慢拔出了针头。
窗外透进的光线照在管壁上,显出圆润的暗红光泽。用锥式封管套住针口,林翔撕下一片白色的标签纸贴上,用黑色的碳素笔写下“六号”字样,把它小心翼翼地放进旁边的冷藏箱里。
这是他从战场上收集到的所有变异血样。半小时后,科研部会派专人来将其取走。
他不想变成供人研究的实验品。
他也不愿意看到更多的人变成恐怖嗜杀的怪物。
自己的血,应该对研制疫苗有所帮助。齐越就是最好的例子。
假托战场获取的名义提供自己的血样,应该是最稳妥的办法。
。。。。。。
中京,是繁荣和文明的象征。
作为共和国的都,深厚的文化底蕴和历朝更替积累的威严,使这里成为地球上最令人向往的城市之一。
军用越野车在外环公路上高疾驰,强劲的引擎和狂野的度,使得被过的车辆纷纷对其侧目。粗大坚固的轮胎肆无忌惮地碾压着路面,在动机剧烈的咆哮声中轰然远去。
林翔的个人整备时间还剩下十六个钟头。
他只想做一件事。
去看看应嘉。
也许,是最后一面。
第三十三节 怅然
他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
庞大的人口基数让城市变得越来越拥挤,污浊的空气令人几欲窒息,堵塞的车流和摩肩接踵的人群,产生了越来越多的暴躁和冲动。当城市中央的地价膨胀到令人难以接受程度的时候,获利丰厚的多金者也远远离开了所有麻烦和混乱的旋涡。他们选择远离城市的郊外成为自己新的居所,在浓密的树荫和洁净的天空下,肆意享受着堆积在无数金钱基础之上的安宁。
香山景区的南面,是一片地势平缓的斜坡。一幢欧式风格的小型城堡,牢牢占据了整个坡面的最佳位置。绯红色沉积岩和粗如婴臂的黑铁栅栏,圈禁了周围近万平米的山林和平地,一条与高公路连接的灰色硬质路面,在两旁浓密的树荫遮盖下,悄无声息地没入了城堡的最深处。
这里不属于旅游区的管辖范围,却独占了最美的一片风景。白玉般凝润的城堡墙面与火红的枫林相映成趣,引得诸多偶然现这里的游人纷纷前往,却被冰冷锐利的矛柱形栅栏无情隔阻在外。尤其是悬挂在墙壁上,那些用醒目黑字标识出“私人领地,非请勿入”的白色木牌,更让人们在惊愕之余,下意识地生出几分无奈和忿闷。
越野车远远地停在路边,靠在敞蓬的驾驶座上,林翔摘下墨镜,满怀感慨却又心情复杂地打量着这座漂亮奢华的建筑。
按照应嘉提供的地址,这里,就是她的家。
高达十余米的镂花黑铁栅门紧闭着,两边关合的门壁拼合出一只做工精美的巨大狮头雕像,圆凸的双眼在阳光照射下显出青铜特有的光泽,看上去是那么的冰冷,仿佛是在嘲笑所有不自量力想要进入自己镇守领地的外来者。
抱着双手,林翔一言不地望着栅栏里透出的一切。脸上因为狂热产生的少许红晕,已经慢慢淡化为沉思状态的冷静。
假如时光能够倒退回十八岁,他肯定会不顾一切带上应嘉私奔。他爱她,她也爱他,这就是最好的理由。
然而,自己已经过了那个冲动的年龄。生与死的考验,让他变得更加成熟。
爱情是美妙的。
仅仅只有爱情的世界,永远也无法生存。
我能给应嘉什么呢?
金钱?
权利?
还是虚幻的纯洁情感?
林翔从胸前衣袋里取出一只白色的信封,抖出夹在信纸里的一缕丝,凑近鼻孔久久地闻嗅着。
那是他在野战医院时的偶得,也是和应嘉照片放在一起的最后留念。
青蛙王子和公主的故事终究只是童话。何况,自己只是青蛙,不是王子。
爱一个人,应该给她幸福。
这个时候见面,徒增伤心,只会让她更加不快乐。
我,要变得更强————
在这个已显混乱的世界,强大和权力,是活下去和保障爱人的唯一选择。也是每一个男人的责任、义务。
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最后的整备时间还剩下十五个小时。
带着心底淡淡的遗憾和忧伤,还有血液里因为激动而隐约有些膨胀的份子,林翔把远眺的视线重新收回,右手捏紧方向盘下的钥匙用力转动,缓缓动了引擎。
战争,是塑造英雄的时代。
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从士兵升至中校,换在和平年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林翔相信,自己还能走得更高,站得更远。肩膀上的军衔徽章,最终会变成万众瞩目的闪烁将星。
到了那个时候,应嘉才会真正属于自己。
就在他正准备拉起操纵杆的瞬间,从对面道路的尽头,驶来一辆造型豪华的银色“宝马”。它似乎早已锁定了正在动的越野车,非但没有减,更以冲刺般的势头蛮横地飞驰过来。就在两车即将生碰撞的一刹那,驾驶者狠狠踩下刹车,轮胎与地面刺耳的摩擦声中,漂亮的流线型车身以九十度直角打横,稳稳地停在越野车前,封死了它的去路。
紧闭的车门被用力推开,走下三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显然是特别订制的制服下,包裹着一团团充满爆力的高凸肌肉,从领口裸/露出的脖颈上,透出微黑色的皮肤和侧面弯曲盘绕的青筋。透过架在鼻梁上的黑色墨镜,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隐藏于其下的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冷漠和敌意。
他们在车厢右后形成一个不甚规则的“品”字,在这种严实得令人几乎喘不过气的特别保护下,从宝马后排走下一个身材瘦高,带着傲慢和愤怒目光的年轻人。
应嘉的表兄,苏永哲。
“又是你————”
林翔没有回答,也没有争辩。隔着数米远的距离,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对方的肌肉急剧膨胀,皮肤下面的血管因为血液流加快而扩张,过于激动而分泌的肾上腺素,正在飞快地清除着大脑意识里的冷静和稳定,强烈的嫉妒和狂暴的**,成为了苏永哲此刻唯一的思维主宰。
“你到这儿来干什么?”他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屑和怨毒:“这里是私人领地,不欢迎你————”
淡淡地看了对方一眼,林翔把右手的操纵杆拉向了倒车的位置。脚下松开离合器,越野车向后缓行了数米,掉换档位,前轴的轮胎也随之转向了道路左侧。
最后的心理寄托已经决定,他不想节外生枝。
冷漠的态度显然激怒了苏永哲。强烈的嫉妒仿佛毒蛇一样啮咬着他的心,剧烈扭曲的面部肌肉拼命挤压着五官所在的空间,把温良英俊的脸,彻底变成被狰狞和凶暴统治的领地。
“给我废了他————”
苏永哲几乎是咆哮着吼出这句话。
话音未落,三名黑衣人已经跃身冲出,分从不同的方向把越野车团团围住。当先一人肌肉骤缩,借助强劲的腿力直接跳上车前的引擎盖,微曲下身体,把带有惊人爆力量的右拳,狠狠砸向车子前挡。
林翔几乎和黑衣人同时跳起,敏锐的目光锁定了对方腿脚关节和手臂的弯肘,大脑飞快判断着所有可能攻击路线的时候,双脚足尖也在座椅和车窗上来回调整着身体的位置。他伸开十指,准确地扣紧对方全力袭来的拳腕,借力顺势旋转,蓄满力量的右腿以诡异的角度踢出,惊呼声中,失去重心的黑衣人被他用力甩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标准的弧线,重重摔落在数十米外的公路上。
和寄生士相比,普通人实在太弱了。
伴随着喉咙里出的低吼,林翔腿上的肌肉骤缩,身体横滚着直接撞上左侧的另外一人,猝不及防的黑衣人根本无法回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破空袭来的拳头重重砸向自己左肩,在惨叫声中激起一片漫天的碎皮烂肉,还有完全脱出肩臼的粉裂骨头。
眼见两名同伴瞬间重伤,最后的黑衣人下意识地从腰间摸出一把勃朗宁手枪,用颤抖的双手紧握着,咬牙切齿地指向林翔眉心。
林翔侧着身子,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在完全没有预兆的情况下,突然俯身疾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进他的身前,抓紧持枪的右手向上猛力一拽,把整条手臂与肩膀狠狠撕裂开来。
苏永哲的脸色一片煞白。他紧紧咬住失血的下唇,只有这样,才能强制牙齿闭合在一起,不因为太过恐惧而相互撞击。
他忽然明白,自己和这个年轻军官之间,的确有着无法弥补的差距。
只要对方愿意,会毫不留情地捏爆自己的脑袋。这种可怕的决心和力量,已经远远凌驾于金钱的控制之上。
林翔从容不迫地拉开越野车门,坐进驾驶室。点火、拉动操纵杆、用力狠踩油门。。。。。。在引擎嚣张的咆哮声中,被四轮疯狂驱动的车身以可怕的度猛冲过来,沉重结实的保险杠把漂亮的宝马车门撞出一道巨大的凹陷,横拦在道路中间的脆弱的银色车身,被野蛮地推攮开一个足够宽敞的斜角。在方向盘的控制下,越野车灵活地掉转着方向,从空出的位置开上道路中央。
他一直在观察苏永哲。从黑色眸子里放射出来的锐利目光,仿佛可以剖开对方的身体,看透隐藏在最核心的秘密。
“把你肮脏的爪子从应嘉身边拿开,有多远滚多远————”
淡淡且充满冰冷的话语,让苏永哲感到下意识的惊颤。他茫然地抬起头来,想要寻找声音的主人问个明白,却只看见远去的车影,还有道路尽头飞扬弥漫的灰尘。
。。。。。。
柏林,是一个很大的城市。
现代,却不浮躁。在秋日的阴沉天空下,更加显得庄严。
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望着远处高凸出其它房屋的大教堂穹顶,林翔忽然觉得,整个世界,是那么的狭小。
这是位于德国外交部三楼,面积约莫百余平米的一间小会议室。除了一尊半米多高的歌德大理石胸像,还有几株经过修剪的绿色盆栽植物,光滑的墙壁上和空旷的房间里,再也找不到多余的装饰。
橡木制成的条形长桌,把房间从中间分隔为对称的两部分。颜色配套的黑漆椅子虽然数量不多,却足够会谈双方的人员使用。德国人的确把自己简洁、刻板的性格挥到了极致。
中方代表团的人数并不多。除了已经升任外交部次长的文翰源、以及作为技术顾问的方雨洁,剩下的,就是包括林翔在内的六名军官。
(招募副版主一名,没有福利,不给工资,不管吃住,交通费自理,全年无休假,每天工作二十四小时,伤痛病残算倒霉,坚持工作无奖励,有意者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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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节 广场
(情节需要,本节内容会与实际地形略有冲突,勿深究)
谈判的目的非常明确:希望能够与德国政府就疫苗研制和生物技术方面给予技术支援。!作为交换,中方将全面开放贸易市场,提高各种战略储备资源出口额度,并且承诺由德国石油公司对南海油气田进行开。
这些无比丰厚的条件并非无的放矢。根据国家安全部从特殊渠道获得的情报:德国默克医药公司新近开出的一项生物基因技术,对研制抗感染疫苗有着很大的帮助。
“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它————”
林翔清楚地记得临行前总参谋长对所有代表团成员说过的话:“一定要打赢这场生物战争。为此,我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面对中方开出的优厚条件,德方政府的态度并不明朗。他们似乎很想答应,却又有些摇摆不定。
这使代表团在惊讶之余,也产生了深深的忧虑。
显然,德国人不是不想接受,而是有某种无法说出来的烦恼。
“我毫不怀疑贵国政府的真诚,就我个人而言,这些条款的确能够促进于两国之间的贸易合作关系。但是你们要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单纯依靠外交手段就能得到解决。。。。。。”
对于中国方面提出的条件,德方商业部长赞不绝口。同时他也非常隐晦的暗示,问题的关键,似乎并不在于条件本身。
不止是他一个人,所有和代表团有过接触的德国政府高级官员,均不同程度表示出惋惜和遗憾。
身为代表团长的文翰源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按照他的思维观点,国家之间的相互支援,其实就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为了得到这项对研究疫苗有所帮助的生物技术,中方已经做出了重大让步。奇怪的是,德国政府却根本视而不见,甚至一再用各种借口,尽量回避类似的话题。
这不正常。
。。。。。。
秋天的施普雷河,恬静、温婉。
清凉的河水从灰白的石砌台阶上缓缓流过,偶尔卷起一个个漂亮的旋涡。阴郁的天空映照在醇蓝色的河面上,覆盖起一层淡淡朦胧,曼生在河底的水草顺着流向欢快地摆动,仿佛少女细柔的长,让人忍不住想要俯下身去,伸手轻轻抚摸一番。
“请大家注意,前面就是著名的勃兰登堡门。也是德意志的骄傲,柏林的象征。”
导游鼓动性的话语和热情的态度,丝毫没能引起旅游者的共鸣。看了一眼远处耸立在阴霾天空下的雄伟建筑,林翔轻轻地摇了摇头,起身走下了旅游客车。
谈判出现了僵局。
很明显,原因不在中方这边。对此,颇为尴尬的德方做出了“需要进行内部商议”的回复。同时,德方外交部门也殷勤地安排了市内著名景点的观光游览活动。
“你似乎不大开心?”
不用回头看,林翔也知道问话的是霍根。霍夫曼中校。
他的年纪在四十上下,花白的头梳得一丝不苟,言谈间总是流露出雅利安人特有的高傲和冷漠,高挺的鼻梁和深陷的鹰目结合在一起,散出标准的军人气质。
作为德方委派的军事陪同人员,霍根中校对于这种场面上的社交活动显然没有太大的兴趣。可是不知为什么,林翔却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种很奇怪的亲和气息。
也许,这是他能说一口流利中文的缘故吧!
“这种时候,换了谁都不可能开心。”
这样的回答似乎在中校的意料之中,他摸出一盒蓝色的万宝路香烟,撕开表面的封条递过:“来一支?”
“谢谢,我不会。”林翔礼貌地摆了摆手。
“男人应该学会抽烟。这是除了女人和酒精之外,唯一的享受。”
中校小心地把身体挪进地上那根代表吸烟区的黄线范围,摸出打火机点燃香烟,慢慢地吸了一口,转过头,用锐利的目光认真地观察着他。忽然用非常奇异的口气说道:“你,不应该在这儿。”
“为什么?”林翔有些意外。
“谈判不可能有结果。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你们也无法得到想要的东西。”中校深邃的眼睛斜瞟着远处的其他人,刻意压低语调,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林翔猛地转过身,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警惕。
他很奇怪中校会和自己说起这些。这显然已经出了陪同人员的权力,如果不是官方授意,那么霍根本此言的目的,究竟会是什么呢?
“其实,我和你一样,都是。。。。。。”
中校似乎很满意自己说话的效果,就在他想要把两人之间的谈话继续下去的时候,却意外地现————林翔眼睛里的黑色瞳孔骤然微缩成针芒,视线的焦点也根本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远处的广场尽头。
用青灰色石板铺就的“三月十八日”广场上,蹒跚着走来一个佝偻的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深黑色大衣,头上披着同样颜色和质地罩布的男子。他踉跄着脚步,拖着看似非常沉重的腿,一步一步慢慢朝前挪动着身体。从肩膀垂落的手臂无力地摇晃着,仿佛一具失去了线控的木偶。偶尔被风吹起头罩的一角,隐隐可以看见被掩盖在下面死样苍白的脸。
从外表来看,这应该是个患有某种重症的病人。
但是林翔却并不这么认为。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男子脚步。对方已经有些豁口的皮鞋表面,沾满了酱红色的粘稠液体,它们从鞋子与脚踝间的缝隙里被挤压出来,流淌到地面上,形成一个个鲜红醒目的清晰脚印。
那是一只活尸。
“我们有大麻烦了。。。。。。”脸色骤变的林翔站直身体,绕过中校宽阔的肩膀喃喃地说道。
霍根的脸色一片铁青,他紧捏着双拳,白色嘴唇神经质般颤抖着,口里出近乎呻吟般的呢喃。
“不,不应该会这样————”
刺耳的警车尖啸从广场另外一端传来,可以清楚地听到鼎沸的人声与搀杂于其中的惨叫。紧接着,平整的地面传来阵阵轻微的震动。很快,高大的勃兰登堡门圆形多克式立柱下面,涌来无数神色惊慌的人群。
“救命————”
“快,快逃啊————”
“我的上帝,那都是些什么啊?”
眼前的场景似乎有些熟悉。成都和昆明城里夺路而逃的平民,不正是和现在一样吗?
代表团的成员们显然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文翰源呆呆地望着从身边飞快冲过的人群,脸上的神情充满了惊讶和迷惑。
没有亲眼目睹过被感染城市惨状的人,根本无法想象那是一种何等恐惧的灾难。
“快上车————”
除了林翔和霍根,方雨洁的反应最为迅。她不由分说抓起文翰源的衣服后领,连拖带拽把他的身体翻转过来,快步奔向远处的停车场。
虽然没有见过病毒爆地狱般的场景,可是她却比谁都清楚R12的威力。
一行人跌跌撞撞地逃离了广场,临近停车场的时候,一辆挂着政府牌照的旅游大巴歪斜着车体,从场内猛冲而出,把架在入口前红黄相间的木质道杆撞得粉碎,一头开上了车流拥挤的公路。
与丢了饭碗相比,司机显然更愿意选择活命。
“去国会大厦,那里是距离最近的紧急避难区域————”。尽管有些失魂落魄,霍根中校却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
林翔镇定自若地摸出腰间的“特六”手枪,身为特殊外事人员,这是他唯一可以携带的随身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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