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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锅侠的山居日常-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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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真是位活祖宗!真不知道我上辈子干了什么混事!”
  “约摸着是炸了阎王殿!”苏鸾勾着唇,笑容明媚。
  薛知易被她那恬不知耻的模样气得肝疼,往日的淡然模样失的一干二净,挥着手轰人,“走走走!您可别在这儿给在下添堵了!”
  苏鸾弯着眼,遂了他的意,临出门前回身朝他一拱手:“劳您费心!”说罢,春风得意的跳上了马车。
  薛掌柜办事向来靠谱,次日便差三禾送了信来,说是成了。
  第三日,苏鸾递了帖子,邀知县夫人在茗香茶楼吃茶。当然,借的是孟氏的由头。
  梁氏到茶楼的时候,苏鸾已经在楼上的雅间候着了,茶座上放着一壶上好的明前毛尖,散着淡淡的清雅之气。
  见她进来,苏鸾起身朝她福了福:“见过夫人。”
  “不必多礼。”梁氏虚扶了她一把,在她对面落了座,柔声问道,“你家先生来了信?”
  苏鸾点点头:“前些时候先生托人相告,说是要随秦先生同去祖庙守孝,一时半会难在回来,许是怕您挂念着她,所以托我告诉您一声。”
  “难为她还记挂妾身了。”梁氏噙着笑,问道,“她可还好,听说那秦家祖庙在深山,可得当心些身子!”
  “一切都好,想必秦先生会好好照看着的。”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小半个时辰,虽都是些客客气气的场面话,倒也不算太尴尬。
  见时辰差不多了,那梁氏恰好面露倦色,苏鸾趁机说道:“聊了这么久,夫人可是累了?”
  梁氏笑了笑,应道:“这一入夏啊,身子就懒怠。”
  苏鸾点点头,顺势道:“如此妾身就不多叨扰夫人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下了楼,走到门口,正撞上薛知易和那郑公子进门。
  那郑公子落后薛知易一步,一身月白长衫,面如冠玉,挺拔如竹,朗风霁月,端的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温润模样。
  苏鸾挑了下眉,眼带笑意,朝着薛知易福了福:“真是巧,薛掌柜这是会友?”
  薛知易摇着折扇,朝她点点头,随后望向梁氏,一拱手:“夫人。”
  梁氏微微颔首,抬眸看向他身后,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艳,问道:“这位是?”
  “在下郑瑾,见过夫人。”郑公子上前一步,拱手行了一礼。
  梁氏点点头,细细的打量了他两眼,才随苏鸾一同出了茶楼。
  知县府宅。
  曹云梦坐在花厅里,手上死死的绞着帕子,贝齿咬着下唇,泪珠在泛红的眼眶里打着转,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等了许久,沈妤才露了面。
  其实她知道曹云梦的心思,自然也知道她的来意。一见她便开门见山道:“妹妹今日来,可是因着姐姐的婚事?”
  曹云梦也不藏着掖着,眼神灼灼的看着她:“妤姐姐,妹妹没求过姐姐什么,只是那郑公子,妹妹自小便倾心于他,姐姐心中既没有他,那何必又要坏了妹妹的姻缘?”
  听着这质问似的口吻,沈妤没由来的一阵气闷,语气不耐道:“妹妹真是说笑了!这男婚女嫁,依的是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来坏你姻缘一说?!”
  见她冷了脸,曹云梦忙低头做小:“是妹妹失言了,姐姐莫怪!妤姐姐,妹妹这心意旁人不知,你还不晓得嘛?!这婚事……姐姐就当成全妹妹一回,成吗?”
  沈妤缓了神色:“不是姐姐不帮你,这婚姻大事,哪里容得我说推拒就推拒?!”
  “姐姐,谁人不知,这知县大人与夫人最是疼你,只要你肯张口,夫人必然会应的!”曹云梦一把握住她的手,眼中含泪,满是焦灼。
  初壹拾玖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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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真真是最毒妇人心
  “妹妹想得未免简单了些!”沈妤将手从她的手心里抽出来,轻笑一声:“就算姐姐侥幸,家父家母允了我,可是妹妹这庶出的身份,当真能嫁进郑家?”
  沈妤看向她骤然苍白的脸,唇角轻轻勾起,漏出一抹笑来:“妹妹求我将这婚事推拒了,不如求我嫁进郑家之后,纳了你做妾。”
  “你!”曹云梦惊诧的瞪着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沈妤敛了笑意,收起往日温婉柔弱的伪装,眼神里带着轻蔑的睨着她:“妹妹不是想嫁给郑公子吗?我这法子,不恰能遂了你的心意么?”
  “妤姐姐当真不念咱们姐妹的情谊了?”曹云梦冷笑一声,抬手抹掉了眼角的泪珠,收起了脸上的哀婉。
  “呵!”沈妤嗤笑一声:“姐妹情谊?曹二小姐,你真当我是傻子不成?!你我不过各取所需,哪里有几分真情实意?!”
  曹云梦冷冷的勾起嘴角:“姐姐就不怕我把你暗地里使得手段说与郑公子?”
  沈妤眼波微转,抿了口手边的清茶,淡淡道:“曹二小姐怕是弄错了,我可什么都做过,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可都是你使的。”
  “呵……也罢,那云梦就祝沈小姐能有个风光大嫁!”说罢,眼神里带着一抹怨毒,拂袖离去。
  谁想她这刚出知县府宅,就被人拦了轿子。
  “曹小姐,妾身等候多时,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随着一道娇软的女声响起,轿帘被人一把掀开:“是你?!”
  苏鸾弯了弯嘴角:“曹小姐好记性,不过一面之缘,劳你记挂了。”
  曹云梦蹙着眉,弯身从轿子里头出来,眼神略带飘忽的打量着她:“你寻我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曹小姐,妾身可是哪里得罪过小姐?”苏鸾懒得与她兜圈子,问得颇直白。
  曹云梦摇了摇头,坦诚道:“不曾,我与你并无交集,谈何得罪。”
  “那曹小姐平白无故,为何要那林莺莺寻妾身麻烦呢?”她目光肃然,带着些许凌厉。
  曹云梦轻咳一声,倒没否认,磊落承认道:“既然夫人知晓了,小女便直说了!当初为难夫人,全是因着沈妤沈大小姐,想必其中缘由,夫人心中自是明了。小女在这给夫人道个歉!”说罢,她福了福身子。
  她这坏人做得倒是理直气壮!比起那沈妤,倒让人高看几分。
  “这歉意妾身收下了,只是曹小姐如此坦诚布公,不怕沈小姐与你为难?”苏鸾视线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
  曹云梦哼笑一声,颇苦涩的说道:“为难?除了郑瑾,她还能用什么来为难我?!”
  苏鸾微怔,蹙着眉,略惊讶的问道:“曹小姐对郑公子……”
  曹云梦斜睨了她一眼:“夫人,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
  苏鸾从善如流:“妾身什么也没听见……”
  “不过这郑家倒是喜事连连,这头郑公子亲事有了着落,那头郑老爷也为续弦奔忙着,没准还能凑个双喜临门……”
  曹云梦眼神微闪,抬眸直直的看着她。
  苏鸾对上她审视的眼神,朝她微微一笑:“曹小姐怎么了?”
  那风轻云淡的模样,仿佛方才的话只是随口一提。曹云梦只当是自己多心了,摇摇头:“没事!既然话都说明白了,小女就先告辞了!”
  “曹小姐慢走!”苏鸾目送着那顶粉色软轿晃晃悠悠的出了巷子。
  天时书斋。
  薛知易正坐在案前噼里啪啦的扒拉着算盘,见苏鸾掀了帘子进门来,头也不抬的道了句:“你不在家好好想想下个月的话本子,没事儿老往外头跑什么?!”
  苏鸾自顾自的倒了杯茶,轻嘬了一口,道了句:“有你这么跟摇钱树说话的吗?”
  薛知易睨了她一眼:“那也要你有点做摇钱树的自觉才行啊!”
  “说吧,又来做什么?”他将手上最后一笔账算完,合了账本。
  “借你这地方,约见个人。”苏鸾毫不客气道。
  薛知易蹙着眉,问道:“谁呀?”
  就在这时,三禾领着个摇着团扇,穿着桃红罗裙的婆子进了来:“鸾夫人,这婆子说是来寻您的!”
  得,不用等她说了!
  薛知易眯了眯眼,看着来人:“花婆子?”
  “哎哟,劳薛掌柜记得老身!您二位,是要给谁做媒啊?”花婆子打量了一下二人,眯着眼问道。
  苏鸾看了她一眼,挑眉道:“花婆子可还记得妾身?”
  花婆子走近她细瞧了瞧,倒吸一口凉气:“你你你是那……那林家的丫头?!”
  “花婆子好记性!”苏鸾勾了勾唇角,笑意不达眼底。
  花婆子被她看得有些心虚,磕磕绊绊道:“当初那事儿可……可不赖老身……都……都是那……”
  “婆婆怕什么!妾身今日是差你做媒,又不是与你算旧账。”苏鸾轻笑一声。
  花婆子一听,定了心神,问道:“小夫人是想给谁做媒?”
  苏鸾从袖袋里摸出一锭银子,拉过那婆子的手,往她手心里头一落:“给郑家,郑老爷。”
  花婆子将那银子攥在手里头,笑逐颜开道:“小夫人尽管吩咐,老身别的不行,这做媒,在这镇上没人比得上我花婆子嘴巧!”
  苏鸾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道了句:“听说曹家有几位年龄相当的庶女,不知道配这郑老爷,可否相当?”
  花婆子眼神转了转,谄媚一笑:“虽说这门第差了些,不过是续弦,老身走上几趟,自然也能相当!”
  “那……这事儿就劳烦婆婆费心了……”
  “小夫人客气,那老身就先回去了?”
  “婆婆慢走。”
  见那花婆子出了门去,薛知易才挑着眉问她:“你又憋着什么坏主意呢?”
  苏鸾翻了个白眼:“什么叫坏主意!我这明明是助人为乐!”
  “得了吧!你不助纣为虐就不错了!”薛知易拆台道。
  直到郑老爷去那曹家下聘,薛知易才发现自己这是一语成谶,这人还真就是在助纣为虐。
  六月十八,晴,诸事皆宜。据说是个百年难遇的黄道吉日。
  两顶喜轿分别自城东城西被抬到了郑家大宅,一同迈了火盆,拜了天地,只不过这新郎官一个是郑家老爷,一个是郑家少爷。
  第二日,那郑老爷一直捂着没说的新夫人露了面,大红的罗裙上绣着百花争春的图样,一整套的红宝石头面映得那张小脸唇红齿白。
  沈妤跟在郑瑾身后,头微微垂着,恭敬有礼,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迈着莲步进了花厅。
  一抬眼,当即脸色大变,指着上座的人,颤声道:“曹云梦?!你……你……怎么会……”
  座上的人将茶盏轻轻一放,眉眼微挑,定定的看向她,朱唇轻启,道了句:“放肆!妾身如今是老爷续弦的正妻,你该随瑾儿唤我一声娘亲才是!”
  昔日姐妹成婆媳,新仇旧怨就够这二人你来我往斗上一番的。自然都没工夫去思虑,这背后是否有人在这火苗下头添了柴,加了薪。
  三禾自街头听了八卦,回那书斋将这出闹剧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通。
  薛知易听罢,看着那吃着点心的某人哭笑不得道:“真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什么最毒妇人心!这叫机智!一箭双雕!会不会说话?!”苏鸾颇为不满的冷哼一声。
  薛知易:“……”你是摇钱树,你说的都对!
  “不过,那曹云梦可是个心高气傲的,她那姨娘也颇得宠,即便攀不上郑家,也有的是身家不错的公子任她挑选,就算那花婆子巧舌如簧,她也不该应了这门亲啊?”
  苏鸾见他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善心大发道:“如果这花婆子是冲着她去的,她当然不会应了!可偏偏花婆子是冲着曹家另外那几位去的……”
  “你的意思是……这门亲事是她自己争来的?!”薛知易简直难以想象,错愕不已的看着她。
  苏鸾倒是颇淡然,朝他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薛知易长舒一口气,摇了摇脑袋,这人真是导演了好一出狗咬狗的大戏啊!
  苏鸾倒是对他这另眼相待的模样不以为意,连带着对自己一手导演的闹剧也毫不关心。
  如今唯一能得她青眼的,便只有那案上的檀木疙瘩,每每入夜,她便会戳着檀木疙瘩问上一句:“木疙瘩啊木疙瘩!你说你主子是不是畏罪潜逃了呀?偷了老娘的心,走了这么久,连个音信也没有!当真可恶!”
  而被她念着的某人,此时正在大理寺的死牢里头,单手撑着额头,懒懒的看着眼前被绑在刑架上的人。
  那人身上满是鞭痕,肩胛骨被四根钢钉穿透,手脚上戴着玄铁的镣铐,脑袋垂着,气息奄奄。
  唐明琲冷冷的盯着眼前的人,一字一句里都带着悚然:“说吧,布防图……在哪儿?”
  “呵!”那人嗤笑一声,咳出一口暗红的血来,缓了半晌才再开口,“唐明琲,放弃吧!我……不会告诉你的……”
  初壹拾玖 说:
  嗯~又两个领盒饭的~
  小鸾鸾:“心情不好!都别惹我!”
  然后唐二爷快回来啦~~~
  中午十二点票满百加更~


第91章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哦?是么?”唐明琲挑起嘴角,淡淡道,“听说曦瑜表嫂有了身孕,不如我请她来陪陪表兄你,如何?”
  那人身子一颤,连带着铁链发出细碎的哗啠K糯制路鸨蝗硕笞×撕砹涣撸骸疤泼鳜i!有事……冲我来!别……别动她……”
  唐明琲起身,走到他身前,强迫他抬起下巴,对上他猩红的眼:“唐明荏,别撑着了,誉王和明颉早就出了京都,此时怕是已经到了西北。而你,从头到尾,都是被抛弃的那个庶子!等着你的只有曦瑜,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不……我不信……”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带着椎心泣血的绝望,“他答应了的,他答应会带走她……我不信……”
  “既然表兄不信,那就去请曦瑜郡主过来吧!”唐明琲眸子微沉,凛冽的锋芒一闪而逝。
  “不……不要……”一支支撑他的信念骤然破碎,唐明荏喃喃开口,“我……我告诉你……告诉你……”
  小江村,已近子夜,除去偶尔一声的虫鸣便是沉寂。
  夜空中乌云密布,一丝风也没有,粘稠的空气好像凝住了,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苏鸾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忽的,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夜幕,随之而来的是沉闷的雷声,像是巨大的石碾滚过头顶,让人心中不由一慌。
  她翻了个身,侧卧着,眼神落在窗棂上,看着外头微微晃动的树影,愣愣出神。
  就在这时,一道青光骤然闪过,惊雷乍破,直震得苏鸾浑身一瑟。
  恍惚间,她看见一个黑影,正在脚步轻缓,悄然无声的靠近房门。她浑身一僵,手指下意识的抓紧身上的缎被,心突突的跳着,背脊惊起一层鸡皮疙瘩。
  有人?!
  是贼吗?
  她咽了口唾沫,强压下心头的惶恐,嘴唇因恐惧也略微泛着麻。
  要逃吗?!不!不行!万一打草惊蛇,这歹人狗急跳墙杀她灭口怎么办?!
  她大脑飞快的思量一番,最终打算秉承着此时无声胜有声的保命原则,以静制动!小心翼翼的从枕头下摸出防身的匕首,紧紧攥进手里,藏在被子下头,防患于未然。
  咔哒一声轻响,门闩被那冰冷的刀刃轻轻挑开。
  苏鸾唰的闭上了眼,一动不动的歪头假寐。发丝微微垂着她的额间,恰好半遮半掩的挡住了她因为紧张而微微颤动的眼。
  那人脚步很轻,轻到她完全听不见他的动向。
  这样的身手显然不是普通毛贼能有的,如果她今夜睡着,怕是根本不会发现他的侵入。
  半晌,耳边传来一阵几不可闻的窸窣声响,好似是在翻找着什么。
  难道是在找银子?还是,另有所图?
  苏鸾闭着眼,竖着耳朵尽力捕捉着那细微的声响。
  半晌,窸窣声骤然停住。一阵静默之后,有细微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际,苏鸾浑身一阵颤栗,周身的毛孔就像浸在冷水里一般,寒气自心底冒出来,深入骨髓。
  他离她太近了,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要做什么?!杀人灭口?!
  她身子下意识紧紧绷住,像拉至极限的弓,只要轻轻一触,便会瞬间断裂。
  就在她慌得无法自已的时候,耳畔响起一声极轻的叹息,随后那气息便消散不见,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危险的气息渐远,苏鸾的手用力的压向自己心跳如雷的胸口。直到那股子惶然渐渐平复,她才偷偷掀开眼。
  隐约中,她看见那人往门口走去,一身夜行衣,手上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寒光闪闪,他手指修长,食指的指节上有一道疤,让她隐隐觉得熟悉。
  他的手指落在门上,苏鸾的吊在嗓子眼的心才缓缓下坠,还没等落地,就见那人倏地闪身一避,一柄钢刀悄无声息的自那半开的门缝中袭来。
  闪着银光的刀刃贴着他的发丝擦过,黑衣人飞快向后退了几步,企图拉开距离。
  然而门外的人根本不给他机会,出手极快,一掌劈在他肩上,他被震退了几步,一回头,正对上苏鸾受惊的眼,和她手里明晃晃的匕首。他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终究还是没对她出手,翻身破窗而出。
  苏鸾浑身颤栗,脸色苍白的蜷缩在床角,望着门口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她嘴唇哆嗦的厉害,哽咽着,喊了一声:“赵四爷爷!”
  轰的一声雷鸣,豆大的雨滴砸在屋顶,噼啪作响。
  消失六年之久的赵四爷就这样出现在她眼前。
  她眼角挂着泪,咧着嘴,朝他露出一个难看的笑来。
  赵四爷看着她,冷硬阴沉的脸色缓和下来:“鸾丫头,吓着了吧?”
  苏鸾扔下匕首,朝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六年了,我以为您再也不会回来了呢……”
  “傻丫头,事出突然,老爷子走的急,倒害你记挂了。”说着他伸手替她摸了摸脸上的眼泪,“都嫁人了,怎么还这么爱哭鼻子啊。”
  苏鸾吸了吸鼻子,问道:“还好您来得及时,不过,您怎么这个时辰回来?”
  赵四爷面色微沉,他本没想回来。他原本是去秦家祖庙取那玉佩的,结果那孟菡茹说玉佩已经交由小丫头保管了。那时候他还疑虑重重,想着依那两人行事作风,怎会如此不谨慎,轻易将那物托付出去。如今看来,此举倒是颇有先见之明。
  这明箭易躲,暗箭难防,他段时日,他几乎每天都会遇上刺杀与算计。
  苏鸾见他沉默,试探道:“赵四爷爷是得了消息,专程回来救我?”
  “算是吧!”他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恹恹,安抚道,“你也不必太忧心,今日他既然没有得手,想必近期不会再来第二次。”
  苏鸾微松了口气,起身披了件外衫:“四爷爷今日在我这厢房休息一夜吧,雨大,山上的院子又许久没人,怕是睡不了人的。”
  赵四爷点点头,默认了她的安排。
  夜色将尽,雨势才渐渐减弱,淅淅沥沥飘着。等到苏鸾起床的时候,外头已是风停雨歇,只是天依旧阴着,不见放晴。
  赵四爷不知何时起的身,此时已连个人影也不见了,十有八九是怕被人看见说三道四,趁着天色尚早便回了他那半山腰的院子了。
  苏鸾站在屋檐下,看着被那黑衣人撞碎的七零八落的窗棂,心中一阵郁闷。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唉……破财免灾!破财免灾!
  当日下午,她正盯着木匠在院子里头叮叮当当的修窗户,就见薛知易黑着脸,气势汹汹的冲进院子来:“你可受伤了?”
  苏鸾一怔,摇摇脑袋,傻傻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我……”薛知易一哽,白了她一眼,“听说你遭了贼,来看看你有没有英勇就义!”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不过能看到薛知易这么一副急切的模样,倒也值得。
  苏鸾捂着嘴乐了,拖着长音道:“哦~原来薛掌柜这是担心我啊!”
  “谁担心你了!”薛知易被她调笑的耳尖一热,矢口否认。
  “那这雨路泥泞的,薛大掌柜急忙忙的来找我,是来作甚啊?”苏鸾弯着眼瞧他。
  “……”薛知易有些羞恼,别过头,手上的扇子一抖,气呼呼的扇了起来,“担心你担心你!毕竟你是摇钱树!没了你谁给我赚银子啊!”
  “哟!这么急着找借口!你害羞啊!”苏鸾怪笑着看了他一眼。
  薛知易突然定住,用扇柄抵着她的额头,一本正经的说了句:“别假笑了,难看死了!嘴上说的那么轻松,昨夜都要吓死了吧?”
  试图遮掩的心思被他戳中,苏鸾收了笑,眼底微红:“嗯,差点又要去喝孟婆汤了……”
  薛知易一愣,斜睨了她一眼:“说的好像你喝过似的!”
  可不就喝过……
  苏鸾干笑两声,没再接话。
  沉默良久,薛知易看着旁边矮他一头的人,随口道了句:“我这几日留在这儿,等你夫君回来,我再回镇上。”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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