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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锅侠的山居日常-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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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一慈无可奈何,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你不信也是应该的,只是当初在下确实仅仅是为了保命。”
  “不过没办法,”他话音一转,“那南越储君虽解决了我这个威胁,可无奈是个短命的,说死就死了!而如今登基这位新任国主,却对我又恨又怕,满心满眼都是忌惮。”
  “他忌惮我的身份,也忌惮我母家的兵权。为了收回兵权,他与淮南王结了盟约。面儿上打着助他一臂之力的幌子,背地里不过只是为了借机削弱我母家的兵权罢了。”
  一箭双雕,包赚不赔。
  “那日你在船上见的那个刀疤脸,就是淮南王的走狗?”苏鸾摸了摸下巴,微微恍然道。
  任一慈摇摇头:“不止。他表面上还有一个身份,是大理寺少卿的暗线。”
  “大理寺?!”听了这话,了婳一脸震惊。
  这大理寺,那不就是凌少堂的地盘吗?!那暗线,岂不是他手下的人。依着任一慈提起此人的口气,想必那暗线根本没暴露,如此一来,那凌少堂就是完完全全被蒙在了鼓里头。
  任一慈看了她一眼,点头道:“没错,正是大理寺。”
  “你可知他名号?”了婳手指紧紧攥着,有些急切的问道。
  “凌枭。”任一慈淡淡吐出两个字。
  “那日,正是那人出主意,想用我做饵,引四爷爷和唐明琲现身。”苏鸾朝着赵四爷说道。
  这话一落,倒是任一慈脑袋一懵,猛然抬眼朝赵四爷望去:“你是护国公?!”
  赵四爷看了他一眼,掀了掀嘴角,淡淡应道:“猜的不错,正是老夫。”
  而这时,一旁的了婳脸色愈加凝重起来,她起身走到赵四爷面前,单膝跪地,朝他行了个军中礼,深吸一口气道:“了婳拜见护国公,这几日多有冒犯,还请国公爷莫怪罪。”
  赵四爷看了她一眼,沉吟片刻,道了句:“方才老夫就觉得你不大对劲儿,你就是一直追踪老夫的那个暗卫吧?”
  了婳点点头:“正是。不过,了婳是有要事寻国公爷帮忙的。”
  “你且说说,老夫听听看,这忙得帮不得帮。”
  了婳没说话,摘下头上的金簪,扭下簪花,从那空心的簪杆里头抽出一张明黄色的薄绢帛来,毕恭毕敬的双手呈递给他。
  赵四爷一见,当即接了过来。只见那明黄色的绢帛上头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朱砂红字,明眼人一见便知这是圣上御笔亲书的密旨。
  他一目十行的看过去,看完便借着烛火直接将那绢帛燃了去,火焰瞬间掠过绢帛,最后只留下一小撮灰烬。
  赵四爷面色严肃的看着了婳,从袖袋里摸出那块白玉虎符来,递到她手上,沉声叮嘱道:“形势危急,拖延不得了,今日冒雨连夜赶回京都,这虎符务必亲自交到定国侯手里。不得有误!”
  了婳结果虎符,一脸正色道:“了婳遵命!”
  初壹拾玖 说:
  鞠躬感谢“且听、风铃162589”的又一朵大玫瑰~凌晨突然惊醒,想起来忘记定时发布了……
  先来两千字打个卡~下午三点还有一更~


第114章 嫂夫人把你休了
  了婳一身蓑衣,飞身上马,朝他们拱拱手,便策马而去。
  任一慈因着体内的毒刚解,有些虚弱,此时成侧卧在榻上闭眼小憩。
  苏鸾见他这副模样,也没再多追问,毕竟该说的他都坦白了,何苦非要挖开人家结痂的伤口,看那当初的伤到底有多深呢。
  屋里一片静默,苏鸾临窗而立,看着窗外如瓢泼的大雨,有些忧心:“这雨势这么凶,也不知她能不能赶得及。”
  倒是站在她身边的赵四爷,脸上依旧是一派从容,风轻云淡道:“你也歇着去吧,纵是再担忧,你也帮不上半点忙,不如留着些力气。”
  苏鸾点点头,贴着屋檐进了旁边那间屋子。她和衣而卧的躺在床榻上,眼睛闭着,脑子里却睡意全无,比任何时候都清明。
  想着白日里那嬷嬷嚣张的模样,她心底涩然。
  唐明琲,不知日后你晓得今日的境况,会不会后悔离开的那么决然,会不会后悔没有对我说那些伤人的话,会不会有那么一点心疼我。
  我欠你一个解释。而你,也欠我一个!
  而此时,京都的望烟楼中,唐二爷一脸冰寒的倚在席间,把那陈年烈酒一杯,一杯,接连着向唇边送,如鲸吞鲵饮一般。
  坐在一旁的凌少堂,眼底鸦青着,苦大仇深的看着他:“我说唐二,你这是何必呢!女人嘛,总有闹脾气的时候,放下身段好言哄哄就罢了,嫂夫人又不是蛮不讲理的人!”
  哄?如何哄?一个没心的人还能哄出颗心来不成?!
  唐明琲眼神微动了动,手上的酒杯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张生人勿进的俊脸,因着酒意而愈发安静,或者,应该说是死寂才更贴切。
  “喂!小爷我可是马不停蹄的刚从平江赶回来,你就这样?正事不问一句也就罢了!连应都不应,是想怎样?!”凌少堂有些气闷,想他累死累活,拼了老命顶在人前替他部署,可这人可好,不慰劳一二就算了。这一回来就颓在这望烟楼里头三日,这算什么事儿啊!
  唐明琲睨了他一眼,凉凉道了句:“难不成是我请你来的?!”
  得!是他上赶子成了吧!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凌少堂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气得半晌没说出话来,越想越觉得,这人真是忒没良心了些!他好心来劝慰他,他还一副嫌他多事的模样。
  下次见着嫂夫人,定要与她好好说说,这种人,就活该虐他个千百遍!
  见他又端起杯子,凌少堂伸手猛的夺了过来,啪的一声撂在案上:“行了!这要死要活的模样你是做给谁看啊?!这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得说说吧,好歹也让兄弟我给你出出主意不是?!”
  唐明琲眼睛半瞌着,眸子幽深的如同一片死水:“发生什么?一拍两散,各生欢喜。还需要你出个鸟主意?!”说罢,他苦笑一声,将杯中酒仰头饮进。
  陈年的烧刀子,酒劲冲的很,火辣辣的从喉头淌下去,一路烧进心里头。
  凌少堂用舌头顶了顶腮帮上的软肉,一双桃花眼瞪着,有点不敢相信道:“嫂夫人把你休了?”
  像是火星子突然落尽了爆竹堆,唐明琲心头一炸,长眸斜掠,透着森森寒意,脱口道了句:“她敢!”
  “那是你把嫂夫人休了?”凌少堂蹙着眉头,接着问道。
  “不可能!”他带着些戾气,沉声道。
  凌少堂舒了口气,失笑一声:“那你说什么一拍两散,各生欢喜!”
  害得他这小心脏扑通扑通好一顿蹦跶,白高兴……嗷不,白担心一场。
  唐明琲闭着眼,仰靠在榻边,嘴角滑过一丝苦笑:“可她心里……没有我……”
  凌少堂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没有你,那当初她嫁给你做什么?”
  “嫁给我……许是因着迫不得已……”他脑子里混沌沌的,都是她红着眼与他对峙的模样。
  她说:“对不起……我不想骗你……”
  她说:“唐明琲,我不傻!”
  她说:“唐明琲,是你先算计我的!”
  ……
  呵!算计!他最大的算计就是想让她爱上他,可是她怎么还不中计呢!
  避子汤,她就那么不想给他生孩子?!宁可伤身,也不愿给他生孩子……
  还有那黑衣人,也亏她长了颗七巧玲珑心,竟那般糊涂,他又不图她什么,凭白算计她作甚!
  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
  他好像是真的醉了,不然为什么会觉得她好像在刻意激怒他?!
  唐二!唐二!
  凌少堂见他身子微晃,眼神迷离,伸手拉住了他即将歪倒的身子,嘴角抽了抽:“千杯不醉的人竟然就这么喝倒了?!”
  唉……看来这情字可真是沾不得……
  凌少堂摇了摇脑袋,认命的将人扛下楼,送上了马车:“把人给爷送到璟王府去!亲自送进去!”
  那小厮自然知道这凌爷叮嘱这么一句是为何,因着当年有人趁着唐二爷醉酒便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结果这床还没爬上去,就被唐二爷一脚踹出了屋子,闹得京都是好一阵风雨。从此这有他唐明琲的酒宴上,就再没出现过不三不四的女人。
  次日,唐明琲一直睡到午时才清醒。
  一夜酒醉并没能让他好过半点,他揉了揉额角,嗓子有些哑,朝外头唤了句:“来人!”
  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深灰色短褂的小厮忙进了来,垂着脑袋应了句:“爷!有何吩咐?”
  “给我倒杯水来!”
  小厮叫顺意,是个伶俐的,平日里唐七不在的时候都是他跟在身边伺候着。
  他将水端给自家主子,随后站在一边,说道:“爷,一早王爷进宫了。听说是太妃薨逝的讣告已经发出去了,西北那边儿动静不小。”
  唐明琲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顺意接过杯子放好,弓着身子退了下去,退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一早凌大人送来的话,忙禀了句:“爷,早上凌爷来过了,让您醒来走一趟大理寺。”
  “知道了,下去吧!”唐明琲转身进了净室,这一身的酒气让他格外不舒爽。
  初壹拾玖 说:
  唐二爷,别喝了,再喝你媳妇儿真的要休了你了!
  求个票票和钻钻吧~明天的唐二爷就回村了~另外~即将有大事发生……


第115章 天塌了也算没事吗
  一桶水自头上浇下去,唐明琲脑袋登时清明了不少。酒意散去,昨夜的思绪也逐渐回了笼。于是,他愈发的觉得自家夫人那日浑身上下,每一句话都透着一股子的不对劲儿。
  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他的沉思,唐明琲面露不悦,眼神凛凛的朝门口一瞥,看得顺意一个哆嗦,忙低下脑袋轻声禀了句:“爷,王妃请您过去用膳。”
  “知道了。”他蹙着眉,从浴池中跨步出来,利落的穿衣束发,举步朝主院走去。
  璟王府不算大,仅有八个园子。但是由于璟王独宠王妃,没有妾室,索性也就显得空旷起来。与其他王府的雍容华贵比起来,璟王府颇为雅致,府内的一草一木皆是璟王妃亲手布置。阴阳错落,曲径通幽,可以说是五步一个景,十步一重天。
  唐明琲住在地方在东苑,周围种着稀稀落落的竹林,竹林中间是一条碎石小路,沿着这路穿过去,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能走到主院。
  而这一路上,他都有些心不在焉,步子也是带着些踟蹰,浑身隐隐散着冷意。半盏茶的路程生生要走成了一炷香。
  顺意张了张嘴,有心提醒,可却被自家世子那浑身的冷气生生冻住。只得磨磨蹭蹭的跟在他身后,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就连脚步都轻的跟飘似的,生怕出了丁点声响一不小心惹了主子。
  而此时,主院的暖香居里头,璟王妃阮翎苒正眉目含笑的替自家夫君斟茶,一边递上茶盏,一边打趣他道:“这是出了何事?眉头紧锁的,惹得妾身都不敢近您的身了!”
  璟王唐元垏抬手揉了揉眉心,隐去了面上的阴郁之色,道了句:“还不都是因为那元淮,这一路从西北进京,所到之处,必闹匪患!”
  这谋反谋得大张旗鼓,确实令人头疼。
  阮翎苒幽幽叹了口气,无奈道:“都是皇权闹得,若非父皇当年……也不至于闹得你们兄弟相争,手足相残。还害明琲与你我骨肉分离整整八年……”
  想到当初,她眼圈不仅发红。
  大缙元年,瑨元帝痴迷长生秘书,因忌惮其子璟王文韬武略,深得民心,唯恐他威胁皇权。
  不仅打压推举他为储君的大臣,而且趁边境动乱,以护国之名将他逐回封地,并扣留尚且三岁的世子唐明琲于宫中。表面上冠冕堂皇的说小世子深得隆恩,而实则却是作为牵制璟王的质子。
  这一留,便是五年光景。直到先皇病重,旭王谋逆逼宫,襄王被逼无奈,打着清君侧的名号继承皇位,才终于将一母同胞的弟弟瑾王召回京都,阖家团聚。
  而当年的祸根却是深深的埋了下来。旭王虽已伏诛,他的胞弟淮南王却还在。十年来的韬光养晦,早已让当年的幼狼褪去怯弱的皮囊,渐渐露出尖利的爪牙。
  皇权之路,从来都是踩着自己人的鲜血踏出来的……
  唐元垏看着娇妻黯然神伤的模样,将她搂进怀里,柔声安慰道:“苒苒,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
  唐明琲一进门,就看见自家爹娘这副恩爱两不疑的模样。他挑了挑眉,轻咳一声道:“儿臣给父王娘亲请安。”
  阮翎苒一听自家儿子的声音,忙从男人怀里挣出来,佯装出一副气极的模样来,瞪着眼嗔道:“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娘亲在啊!回京几日了,也不见个人影,一回来就是大半夜,还一身酒气!与你父王一般,就知道惹人记挂!”
  无辜受累的某人斜睨了自家儿子一眼,万般不满尽在这一记眼刀里。
  唐明琲自知理亏,垂眼摸了摸鼻子,道了句:“是儿臣的错,娘亲别生气了,当心身子。”
  “罢了,就饶你一回!”阮翎苒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儿,见他服软,便抿了抿唇角,朝门口的小厮吩咐道,“传膳吧!”
  荤素有序的小菜被一盘盘端上桌,唐明琲看着眼前的笋丝眸色微沉,夹了一口就着饭嚼了嚼,土腥气有些浓。
  他眉头微蹙,想着,这王府里的厨子当真该换了,竟然还比不上她的手艺。
  吃了几口,愈发觉得饭菜难以下咽,索性几口将碗中的米饭咽下,放下了碗筷。
  阮翎苒蹙着眉,关切道:“可是不合口味?要不让厨房再送两样小菜来?”
  送来再多,也不是她的味道。
  唐明琲摇摇头:“不必了,儿臣吃好了。”
  唐元垏看了他一眼,眸色微深,待到用罢饭,朝他道了句:“你随我到书房来。”
  唐明琲应了一声,跟在父亲身后,进了书房。
  自家儿子的秉性,唐元垏多少还是了解几分的,这副食不下咽的模样,分明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你同为父说实话,可是你那边的部署出了什么意外?”
  唐明琲看了自家父王一眼,十分果决的回答道:“不会有意外。”
  唐元垏点点头,嘱咐道:“明琲啊,你的私事为父本不想多问,但是你要拿捏好分寸,眼下京都形势严峻,万不可掉以轻心!”
  “儿臣明白!”他颔首道。
  就在这时,外头的小厮上气不接下气的一路小跑到书房门口,慌慌张张道:“王爷,宫里头来人了,说是锦官城出事了!”
  锦官城是距离京都最近的府城,虽算不上多繁盛,但地处扼要,算的上是京都的一层护甲。
  锦官城若是出事,京都便岌岌可危!
  但眼下,唐明琲心里头担心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在锦官城不远的人。
  他心头莫名一慌,一把拉开书房的门,扯过那通报的小厮问道:“出了何事?”
  “世、世子!”小厮一愣,显然是被他周身的戾气吓住,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唐元垏蹙着眉,见他这副明显失态的模样,沉声道:“明琲,松开!”
  唐明琲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不妥,敛了心神,松开手,与那小厮道:“你且快说,究竟出了何事!”
  小厮咽了口唾沫,才磕磕巴巴道:“回王爷,世子爷,宫……宫宫宫中来人传话说,说……说桦川河破堤了!锦官城以及附近的四镇八村,均遭洪灾,不少百姓家毁人亡,眼下不少流民已经朝京都方向过来了,皇上请王爷速速进宫!”
  桦川河破堤……
  四镇八村,均遭洪灾,不少百姓家毁人亡……
  唐明琲身子一晃,失手打落了一旁的笔洗,砰的一声,瓷片崩落一地。
  脑子里的一直紧绷着的弦突然断了去,理智仿佛被疯狗给吃掉了。他冲出书房,顾不得身后父亲的喊声,跌跌撞撞的跑进马厩,牵过踏雪,扬鞭策马,直直冲出府门。
  他脑子里混沌一片,只知道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去见她,去见她!
  急切的念头如同滚热的水,沸腾在他的身体里。握着缰绳的手微微发颤,就连身下的踏雪也觉察到了他的不安,拼命的蹬着四蹄。
  京都城外,成群的流民衣衫褴褛,浑身狼狈的缩在临时搭建的草棚底下,神色里还残留着丝丝绝望与悲戚。
  唐明琲勒住马,眼神掠那一张张陌生的脸孔,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直到最后,他眼神里的那丝期盼全然破碎。
  她怎么可能会来寻他呢……
  他苦笑一声,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住,疼得他不知所以。
  踏雪不安的踏着蹄子,脑袋一甩一甩的,似乎再问他,还去吗?
  他的命在那,怎么能不去呢……
  连夜狂奔,顶着一路风雨,唐明琲终于在两日后赶到了桦川镇。
  整个镇子已经被附近驻扎的守军肃清,百姓已经被疏散到了军营附近的难民所。洪水也被引流排放到了附近地势低洼的村子里。
  而通往小江村的唯一一座石桥,早已被大水淹没。
  放眼望去,所见之处只有一片褐黄色的汪洋……
  雨还在下着,但因起了风,势头已经弱了许多。浪头卷着水中的残木断枝,人畜浮尸,起起伏伏。远处还能零星看见几个淹没在水中的屋顶,以及巴着木盆挣扎的幸存者……
  他站在鼓楼上,身上的蓑衣已经被雨打得破败,衣衫尽湿,雨水顺着头发脸颊留下来,哪里还有世子爷往日的威仪。
  驻守在锦官城的张副将盯着他看了半晌,才认出眼前这人是璟王世子,忙不迭跑上鼓楼,朝他拱手一礼:“末将参见世子爷。”
  唐明琲回头看了他一眼,漆黑的眸子仿佛失了焦距一般,他抬手指着小江村的方向问道:“小江村,可有人生还?”
  张副将垂下眼,面露悲戚之色:“禀世子,暂无发现。”
  唐明琲只觉眼前一黑,仿佛所有气力,连带着他的灵魂都被狠狠扯出了体外,他猛的退了两步,被身后的人一把扶住。
  “世子爷,您没事吧?!”
  没事,天塌了也算没事吗?!
  他眼底猩红,看着那翻滚着的浑浊泥浆,问道:“有什么办法能进村吗?”
  张副将面露难色,想了半晌,答道:“如果世子非要进村,可以走桦川山的后山,那后山连着小桦山,可以进村。”
  小桦山……对……
  也许你没事,你那么聪明,一定知道躲的,没准上山了说不定,对不对……
  初壹拾玖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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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尽人事,听天命
  “给我寻几个熟悉山路的兵,即可出发去小江村!”唐明琲忍下喉间的酸涩,沉声吩咐道。
  “啊?!”张副将一愣,马上应道,“末将遵命!”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张副将雷厉风行,将那马匹,士兵,干粮,准备的是一应俱全。
  唐明琲坐在营帐里,眼睛瞌着,让人辨不清是假寐还是休憩。张副将掀开帐帘,往里头望了看一眼,看那人神色里满是疲惫,一时犹豫,不知该不该进帐禀告。
  就在他踟蹰的时候,帐内的人猛然睁开眼,眸子寒意迸现,让看着五大三粗,体壮如熊的张副将一瑟。
  唐明琲见是他,敛了神色,声音嘶哑的问道:“准备好了?”
  张副将忙拱手回道:“禀世子,随时可以出发!”
  唐明琲点点头,撑起身子,步伐略显沉重的往帐外走去。
  镇口,八个轻装的士兵,穿着蓑衣,背着水囊干粮,提着刀,整齐划一的站在马匹旁。
  唐明琲看了他们几人一眼,道了句:“一人领路,即刻出发!”
  几人拱手道:“遵命!”说罢,翻身上马,沿着官道,一路往桦川山的方向飞奔而去。
  与唐明琲并骑的是一个面色黝黑的少年,目光黑沉沉的,闷声带着路。
  等一行人到达桦川山脚下,那少年才勒住马,朝唐明琲拱手请示道:“禀世子,此处上山共有两条路,一条平稳些可骑马,不过需绕些远路,还有一条野道,山势陡直,但是胜在近,不足半日就可行至小桦山。您看……”
  唐明琲几乎想也未想,直接吩咐道:“弃马,走野道。”
  “是。”
  一行人纷纷下马,匆匆沿着那条根本算不上是路的野道上山。
  连日的暴雨,山上湿滑泥泞。跟着唐明琲的几个士兵,原本以为眼前这位世子是身娇体贵的主儿,没曾想,他根本不惧这些,反而步子迈得比他们几人都快。
  将近午时,雨渐渐小了,只剩下如牛毛一般的雨丝,随风飘着。
  唐明琲看着眼前的密林,神色愈发凝重:“还有多久才能到?”
  少年上前一步,指了指前头的林子:“穿个这个林子,就是小桦山了。世子爷可是累了?”
  唐明琲摇了摇头,沉声道:“加快些,争取午时之前进山。”
  “是!”少年微微一愣,拱手应道。
  他一个每日负重行军操练的人都感觉有些气喘了,这位世子倒是个能坚持的。
  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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