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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锅侠的山居日常-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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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唐明琲也没再与她废话,直接拉过苏鸾,离开了碧玺阁。
“你怎么知道她的房间里有密室的?”苏鸾好奇的开口问道。
“其实一开始是不知道。”唐明琲眉眼含笑的看着她,慢悠悠的说道,“我只查到了当年她与外藩商人的交易。至于那密室,我只是出于试探,歪打正着了。”
苏鸾挑了挑眉,一脸不信的看着他:“你在与我说笑吗?!”
唐明琲见她抿唇蹙眉,一脸不满的模样,敛了笑,轻咳一声,正色道:“江氏禁足的正厢房,房外窗子距离外墙约一丈远,而房内却不过半丈有余。虽有架子和帷幔刻意遮掩,只要悉心查探,一眼便能瞧出来。”
说到这,他顿了下,轻笑一声续道:“想来江红绡敢如此,也是料定苏家那二位不会进她的房内才是。而你,每次与她碰面必然是针锋相对,更是不会留神这些。”
苏鸾一哽,回想了下,发现还真就是被他说中了。她每次与江红绡碰面,注意力全用在和她周旋上了,根本分不出精力去注意其他。
唐明琲见她有些晃神,捏了捏她的手,说道:“别想那么多了,你只要记住,一切都有我在,你想做的事儿,你的心结,你的心愿,都有我来负责就可以了。”
他淡淡的声音落进她的而落,微微触动着她心底的柔软。她仰头看着他坚毅的下颌角,眼底微热,盈盈的热泪漫上来,一个不小心,差点顺着眼角滑下来。她忙吸了吸鼻子,忍下心中的那丝动容,垂下眸子,浅浅勾了下唇角。
城郊驿站。
苏湛一身玄色长袍,腰上系着一柄冷剑,剑鞘上坠着一串用红丝线串好的眼琉璃剑坠,那丝线编成的流苏颜色有些发旧了,可见有些年头。
他站在驿站的门前,看着远处愈发阴沉的天空,鹰眸中闪过一瞬冷意。
一旁的余副将端着一碗刚烫好的梅酒,递到他身前:“将军,喝些酒暖暖身吧!”
苏湛接过碗,灌了两口,便将那空碗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余副将看着那空碗,突然开口说了句:“记得末将第一次喝梅酒,还是当年在长乐关的时候……”
苏湛微微愣了一下,眸底划过一瞬柔软,点头应了句:“是啊,当年那酒还是她亲手酿的。”
此话一落,他身后的几位均是一阵沉默。他们都知道,将军口中的她是何人。
可惜,慧极必伤,情深不寿,那个当年陪他们在长乐关对着漫天黄沙唱花腔,在寒夜里给他们酿酒炖肉的人再也没有了。
苏湛伸手轻抚了下剑坠,嘴角漫过一丝凄苦。随后沉声道:“走,连夜进京。”
“是。”
夜色渐沉,北风骤起。呼呼的吹打在人的皮肉伤,像是再用细刀子一下一下的刮着似的。
冬日里的城门闭的早,守城的护卫一早披着厚棉衣聚在避风处,燃着火堆取暖。
几个人围坐在一处,火暖烘烘的熏着,嘴上一边儿扯着闲,一边儿嘬上两口酒,这早前冻麻的身子便回了暖。
就在这几人唠得热闹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两嗓子叫门声。
“谁啊?!不知道这时辰闭城啦嘛!滚滚滚!要进城明儿早点来!”李大头提着刀摇摇晃晃的上了城墙,朝着下头喊道。
余副将闻言,啐了一口,叫骂道:“张开你的狗眼,看看爷爷是谁!”
李大头被喝的一个激灵,忙推了推帽檐,把火把往下擎了擎:“余……余将军!”他看见来人左脸上,那如同蜈蚣一般长疤,顿时清醒过来。
余副将冷哼一声:“还不快滚下来开门!”
“是是!小的这就来!”李大头连滚带爬的从城墙上跑下来,朝这火堆旁的人招呼了两声,便将城门打了开。
李大头和当值的几个护卫抬眼一看进城之人,腿一软,忙跪下行礼:“见过定国大将军。”
苏湛微微颔首,便携着属下策马直奔皇宫。
他们一行人刚进宫复命,大理寺的暗卫便潜进了唐宅,轻叩了两声门,听见里面应了声,方才禀道:“主子,苏大将军半柱香前入宫了。”
唐明琲一愣,他怀里的人听了声却比他反应的更快,像小兔子一般,嗖的一下便从他怀里蹦了出去。
唐明琲缓过神,一把将要跑出门的人拉回怀里:“别急,咱们直接去将军府。”
因着夜风寒凉,唐明琲没有带她骑马,而是抱她上了马车,还塞了个手炉给她。
马车辚辚的走在路上,苏鸾听着马蹄的嗒嗒声,心头有些复杂。
爹爹若是知道,当年娘亲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被她自己的亲妹妹亲手喂了毒,会是怎样绝望的心情呢?
她突然有些不敢想。
唐明琲似乎感受到她的不安,将她的手裹在手心里。
苏鸾看了他一眼,喃喃道:“爹爹虽然是大瑨的战神,可是,他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我……我突然有些不想告诉他真相了……”
说来可笑,也可悲。那个能让敌军闻风丧胆的男人,不仅没能护住自己的妻子,也没能护住自己的女儿……
唐明琲听罢,沉吟片刻,垂首看着她,一脸正色道:“鸾儿,苏将军他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他也许会痛苦,可他还有你。”
苏鸾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是啊,爹爹还有她。
当马车停在将军府朱红的大门前时,苏鸾看见老管家满脸焦急的站在府门口。
看见她挑帘,忙迎了过来:“小姐,您可以回来了!老奴寻你寻得好苦唷!”
苏鸾见他这急切的模样,眼皮一跳:“出什么事情了?”
老管家看了她身后的唐明琲一眼,面色稍显为难。
苏鸾当即恍然:“可是爹爹回来了?!”
管家叹了口气,点点头:“将军……将军现在正在碧玺阁……”
苏鸾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抬头与唐明琲对视一眼,忙抬步匆匆走进府内。
初壹拾玖 说:
对不住大家,更晚了,休息日被抓壮丁了……我现在就期盼这最后一个月快快过去……今天还有!
第219章 她到底有什么好
碧玺阁。
江红绡穿着一身正红色的裙衫,发髻上簪着石榴红的玛瑙头面,脂粉将她苍白的面色掩住,她如同往日那般,端坐在榻上,楚楚可怜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姐夫,我怎么会杀姐姐呢!你忘了,是兰香!是她记恨姐姐,才砸断了木桥,害姐姐摔倒小产的!”说着,她用丝帕沾了沾眼角,擦去了盈盈的泪珠。
“那大理寺的那株毒物,你又如何解释?!”苏湛从宫中刚出来,便接到暗线的密报,他根本等不及属下将唐明琲和鸾儿寻回来,便直接来见了江红绡。
江红绡迎着他的目光,带着几分委屈道:“姐夫难不成也像鸾儿一般,怀疑是妾身毒害了姐姐?!”
见苏湛沉默,神色之中似乎有动摇,她声音微微哽咽,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姐夫,当年姐姐小产,接生的产婆,姐姐身边的婢子,那些人是姐夫亲自审问的,难不成,我还能将人统统买通了么?!”
苏湛眸色微沉,当年的事儿,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等他接到消息回府的时候,画楼的身体早已冰冷僵硬。
他不肯相信这事实,于是将画楼身边的丫鬟婆子,还有最后接产的产婆统统关押起来审问,得到的结果却都是一样的。
他们说她是摔倒小产,说她身子弱,服了参汤也没能吊住命,她是因着难产,血崩而亡的。
摔倒……
他抓住这唯一的线索去调查,发现木桥被人蓄意破坏。而破坏的人是一个叫兰香的婢女。府中的婆子说,这个兰香前几日受过罚,还在私下咒骂过夫人。而就在夫人摔倒后,兰香她人就不见了。
许是画楼的死让他昏了头脑,他几乎在那一瞬间就肯定了凶手。
而追查之下,却在一直空着的北苑莲池发现兰香的尸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来的?!对了,惊惧之下,畏罪自杀……
可是,方才就在暗线密报传来的一瞬间,他下意识的觉得,当年的事也许有蹊跷。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你当然不必把他们全买通,因为你只要在那吊命的参汤里头加些东西就可以了!”
江红绡瞳孔微张,抬眸看向来人。
她怎么会知道当年她使的那些手段?!
不可能!她不可能知道!她是在试探她!对!她在试探她!
她指甲深深刻进手心,疼痛让她更加清醒,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知道,如果不能让苏湛信任她,那么之前苏鸾和唐明琲拿走的那些证据,将会让她再无翻身的余地。
“鸾儿,你怎么能乱说话呢!姨母怎么会做那种事儿,你娘亲她可是我的亲姐姐!”
苏鸾像听见了个笑话一般,忍不住嗤笑出声:“姨母都能把尚且三岁的我送到人贩子的手里头,对自己的亲姐姐下手,又有什么可稀奇的呢?!”
苏湛听罢,猛然一震,抬眸看着她,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成拳头,他嗓子沙哑的仿佛被石碾压过一般:“当年的事儿当真是你所为?!”
江红绡见苏鸾将最后的纸捅破,也不再惺惺作态了。
她龇牙瞠目的看着她,恶狠狠的说道:“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年没能杀了你这个小贱人!”
她话音刚落,便被苏湛一个嘴巴打倒在了榻边。
他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问我为什么?”江红绡红着眼,抹去嘴角的那丝殷红,仰起脖子大笑,直笑得脖颈上青筋暴起,才渐渐敛了嘴角。
“姐夫,你当真不知道原因吗?”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声音里带着几分嘶哑。
她伸出手,手指在虚空中摩挲过他的面庞,凄然的笑了一声:“因为我爱你……可是你却爱我的好姐姐啊!”
提到江画楼,她满眼都是戾气,牙齿死死地咬着:“她到底有什么好?!死了这么多年还让你心心念念?!”
苏湛闻言,身子微微一震,连带着那双鹰眸都为之紧紧一缩。
“江红绡,我看你是疯了!你在说什么荒唐话?!”苏湛眸色一厉,怒声斥道。
“荒唐?!原来……我在你眼里就值得上一句荒唐!”江红绡苦笑一声,随后喃喃自语似的说道,“我到底……到底哪里比不上她?!我比她爱你,琴棋书画的天资也更胜她几分,就是这样貌,我也不曾输她,你为什么就不肯看看我呢?!为什么……”
她说着,站起身,步子有些踉跄的扑到他身前,她手指紧紧扯着他的衣襟,一声一声的质问着:“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苏湛蹙着眉,一把将她挥开,看着她摔倒在地,心中却没有一丝怜悯,只是满腔恨意的,咬牙切齿的问道:“就因为你的私心,你的不甘心,所以你就狠心害死你的亲姐姐?!”
江红绡听了这话,仿佛被针扎了一般,猛然抬头,“呵”的冷笑一声:“亲姐姐……不!她才不是什么亲姐姐!她只把我当做一个可怜虫!一个需要她施舍过活的可怜虫!”
说罢,她突然敛了面上那分切斯底里,嘴角浮起一丝苦笑:“她是丞相府的嫡女,有着光耀的身份,有着众人艳羡。”
她目光有些呆滞,死死的咬着嘴唇,半晌才嗤笑一声:“我呢?我有什么?!”
她抬头看向苏湛,眼里带着几分痴狂:“我想要的东西那么少,只要有你就足够了,我甚至想过,如果能嫁给你我便放弃为我娘报仇!可是呢!她明明知道!她明明知道我的心思,可她还是将你抢走了!”
“江画楼她就是个贱人!她和她那个娘一样,都是不要脸的贱人!”她猛的起身,一把将墙上的丹青扯了下来。
那丹青是苏湛亲手画的,画得是她们两姐妹。江画楼去世之后,江红绡就借着睹物思人的由头将这丹青要了去。
苏湛冷眼看着她疯狂的撕扯着那幅丹青,眼底闪过一瞬杀意。
就在他出手拔剑的一刹那,苏鸾猛的抓住了他的衣袖:“爹爹!”
苏湛失控的心神一下被拽回了现实,他闭了下眼睛,让眸底的杀意褪去,才转身看向女儿。
“爹爹,不要!”苏鸾朝他摇摇头。
苏湛有些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追查当年的事情,不就是为了给你娘亲报仇吗?如今人证物证具在,难道你还要替她求情不成?”
苏鸾哑然,求情,不存在的,她这个人啊,锱铢必较。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一旁的江红绡闻言,身子一顿,撕扯画轴的手指停了下来。显然是意识到苏湛想要对她做什么,于是,她缓缓站起身,朱红的嘴唇微微裂开:“你想杀我?!呵呵哈哈……”
一阵凄狂的笑声之后,她挑着眉,森森然的说道:“姐夫,你忘了?你当年可是答应过姐姐,要好生照顾我的!”
这话落在苏湛耳中,如同在他心里头浇了一瓢热油,怒火忽的燃了起来,烧得他双目赤红。他面容不懂,呼吸却重了几分,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剑柄,小臂上青筋绽起,恨不得一剑送她归西。
苏鸾见状,忙伸出手覆上他冰冷紧绷的拳头,似乎想要凭借她手心那微弱的温度平息他的怒火。
“爹爹,既然这是娘亲的遗愿,不如就让女儿替爹爹履行了吧!”她眸色清冷,里头没有一丝软弱的慈悲,也没有怜悯同情。
苏湛的紧握的拳头在她的眼神下缓缓放松了下来。
苏鸾回过身,在江红绡略显惊恐的眼神中,一步一步逼近她:“姨母,鸾儿有个颐养天年的好去处,想来会非常适合你。不过,在去之前,我给您准备了样东西……”
说着她从袖袋里拿出一个朱红色的琉璃瓷瓶,朝身后唤了句:“铃铛,还不过来伺候着,这东西珍贵,万一姨母一个不小心弄碎了,我可没地儿再寻一份来。”
江红绡见到她手上的瓷瓶心下一颤,这东西,她认得,她当初派人跟踪过羲和,这瓶子……这瓶子与当初她手中的那个一模一样!
她呼吸一窒,身子微微颤抖着,倚在身后的太师椅上,手指紧紧抓着椅子的扶手:“你不能这样对我!”
苏鸾勾唇一笑:“我不能这样对你?那你为何就能这样对我娘?!”她眸子一转,冷光微闪。
“江画楼她是罪有应得!那些都是她该受的!”江红绡瞪着眼,撕心裂肺的吼道。
就在这时,管家突然闯了进来:“将军,江丞相到了,眼下正在府门口,可要请进来?”
苏湛一愣,似乎没想到有什么事儿会惊动他老人家漏夜前来。难不成,是听见了风声,替江红绡求情?!
他眸色微沉:“请进来。”
“是。”
须臾,江丞相便被请到了这碧玺阁。
他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对眼下这情景并没有丝毫意外。他的目光落在苏鸾脸上,看着那与自家女儿有八分相似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凄然。
初壹拾玖 说:
打卡!
第220章 一切都结束了
他不禁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看向江红绡,低声斥了句:“孽障!”
江红绡听见他的骂声,冷眼看向她,“呵”的冷笑道:“江丞相,十四年前我就不再是江家的女儿了,你这一声孽障,我怕是受不起!”
江丞相苍老的眸子闪过一丝怒意,他颤声道:“你以为老夫愿意有你这个女儿?!你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老夫,是我对你的一时手软,才害死了我的妻女。”
他话音一落,在场的人均是心神一震。
所有的恩怨是非,大概要追溯到三十年前。
那时候,江家风头正盛。太后担心他有二心,便赐给了他两个妾室。一个唤秋莲,一个唤柳意。他开始是不接受的,可是先太后手腕毒辣,他若是不应,那两个宫女就要被乱棍打死。
而他的原配夫人崔氏,心善又信佛,当时正巧怀着身孕,不愿平添杀债,便劝说江丞相将人接进了府里头。
刚进府的那段时日,她二人还算安分,只在偏院里头,不常出来走动。
而后,大约是发现崔氏性子和善,便生不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那柳意更是大胆,故意将崔氏引了出去,又在香炉里加了迷魂香,爬上了他的床榻。
事后,崔氏心中一直懊悔自责,直到他发现了端倪,才和盘托出。
他听后大怒,将柳意关进了柴房,准备发卖出去。可好巧不巧,这时候却发现柳意怀了身孕。
他原本想私下处置了她,不料,秋莲将此事告到了江老太跟前。江家本就人丁稀薄,江老太自然不同意他的做法,无奈之下,他只好妥协。
虽然暂且放过了她,但是而处置她的心思却从没断过。就在她生产那日,他亲手给她灌下了断肠草。
然而,他却没料到,当年对她的妥协,对她的处置,成了葬送了他妻女的性命的缘由。
因着生母“难产而亡”,刚出生的庶女,也就是江红绡,便被抱养给了崔氏。
崔氏虽憎恶柳意的不择手段,但却也可怜这无辜的孩子。她将尚在襁褓的小丫头养在身边,如同亲生一般,直到她六岁。
崔氏是病逝的。自打生了长女画楼之后,她身子一直孱弱。因此,他当时便也没多怀疑,直到今日,他撞见了府中的一个老婆子。
那老婆子原本是在崔氏身边伺候的,可就在崔氏病逝后不久,突然就疯了。因着老婆子一家子都是江府家奴,她便被关在偏院的下人房里头,由她儿子照看着。
也不知是他儿子大意了还是怎的,那日这老婆子突然就跑了出来。还直愣愣的跑进了江丞相的院子里。
她看见江丞相,就像是见了鬼一般,眼睛惊恐的瞪着,随后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一边儿磕着还一边喊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江丞相觉得奇怪,于是命人将她按住,一番询问之下,她吐出的言语竟让他震惊不已。当年崔氏的死……竟不是意外!是毒杀!而亲手喂她吃下这毒药的人竟是江红绡!
“你再吃惊什么?!当年的毒药不是你亲手喂你母亲吃下的吗?!”江丞相冰冷的眼神落在江红绡身上,嘲讽的说道。
江红绡面上闪过一瞬惶然,随后她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无措的摇着头:“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她一边捂着自己的耳朵,嘴里不住的念叨着:“是她害死我娘的!她该死!秋莲姨娘说过,我娘是无辜的!我娘是被夫人陷害的!对!是她陷害我娘!”
说着,她猛然起身,朝他嘶吼道:“崔氏那个毒妇她是罪有应得!如果不是她,我娘怎么会死?!都是她陷害我娘的!都是她!”
“我才不要她假惺惺的对我好!她和江画楼那个小贱人不过是因为愧疚!因为可怜我!所以才那样对我!我要替我娘报仇!报仇……”
江丞相看着她越发癫狂的模样,冷声说道:“不!秋莲告诉你的,都是错的!我说的才是事实!你娘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才生下了你,你是老夫这一生的污点!秋莲,她不过是利用你!利用你报复老夫,报复江家!”
江红绡紧紧抓着胸口的衣襟,嘴角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嘴里不住的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秋莲姨娘不会骗我!”
苏鸾皱着眉,看着眼前这如同电影一般的场景,不由浑身发冷。
站在她身侧的唐明琲将她揽进怀里,安慰似的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与她低语道:“别担心,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一切都结束了。
苏湛大约也没想到,他爱妻的死背后竟牵扯着这样的爱恨纠葛。他一时无言,看向江丞相的目光也有些复杂。
江丞相则缓缓走向站在一旁的铃铛:“丫头,把你手里的东西给老夫吧!”
铃铛有些踟蹰,一时不知是给,还是不给。
就在这时,苏鸾开口道:“铃铛,交给丞相大人吧。”
她没有唤他外祖父,虽然她知道,她娘的死与他无关。可是,他终究还是这场劫难里的罪恶之源。如果他没有一时手软,如果他能早些发现……
可这世上,独独没有如果。
江丞相接过铃铛手中的瓷瓶,一步一步走向瘫坐在地上的江红绡。
他俯下身子,将瓷瓶凑到她唇边,诱哄似的说道:“绡儿,是爹爹的错。爹爹不该让你来到这世上,所以,爹爹亲自送你走!”他声音低哑,细细听去,里头隐约能听出一丝哽咽。
江红绡呆呆愣愣的看着他,眼泪挂在眼角,像傻了一般,由着面前的人将那瓷瓶中的毒灌进了她口中。
苦涩,灼热,顺着她的喉咙蜿蜒而下。
她舌根有些发麻,随后心跳一窒,呼吸先是愈发急促,又渐渐平缓下来,她的手死死的抓着江丞相的衣袖,最后因着毒性发作,手指逐渐僵直,才放开。她眼睛一直盯着眼前的人,直到呼吸渐渐停止,才瞌上了眼。
江丞相看着眼前的人,身子微晃了一下,短暂的闭了下眼,才缓缓站起身。
“苏将军,这孽障老夫亲自送走了,画楼……是老夫的错!都是老夫做下的孽债啊!”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黯哑的声音里透着沧桑与无力。
苏湛看着地上那具断了气息的尸体,沉重的叹了口气,吩咐道:“管家,送江老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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