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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生香(紫苏)-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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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全斌沉默了片刻,瞧了瞧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远山日头,便说:“那就去看看。”
    “是。”天璇与赵浪齐声说。
    一行四人又再继续前行,彼此还是没有话语。四人快速走过这一段小路,便到了都江堰的堰门口。这里自从李冰父子修建了都江堰之后,官府怕有人破坏,便从那时就在这里设了驻防看守,对于来往的人是严加的盘查看管。
    那守卫看到他们四人走进,立刻持刀前来盘查。这王全斌捂嘴咳嗽一阵,对那赵浪说:“小喜,把铭牌给人家兵大哥,你越发没眼力劲儿。”
    那赵浪点头哈腰。活脱脱就是一个仆人样,双手奉上了印信铭牌。那兵士看了看,立刻就拱手说:“原来是柳老夫人啊。真是失敬失敬。”
    “兵大哥客气了,不过是开了个小面馆而已。”王全斌说了两句又咳嗽起来。
    那士兵则是说“哪里哪里”。然后又说柳明面馆的老夫人前两年可是开自家的仓库救济逃难者,又办学堂,那面馆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做的,如今却是闻名青城县了。
    “兵大哥客气了。我老婆子有个远房亲戚来此地,却是久仰着都江堰的风采,便是要来瞧瞧,不知道兵大哥可否放行了?”王全斌也不多说,径直就说到了主题。
    那士兵自然看了看张赐扮的天璇。那是丰神俊逸的少年人呢。那士兵觉得他不是坏人,立刻就说:“老夫人的亲戚,当然可以了,您请,您请。”
    就这样,一行四人顺利进入了都江堰。流水湍急,却在鱼嘴自然分流。陈秋娘站在那宝瓶口,看着滚滚的岷江水出神。千年之后的时空,她第一次从山村走出,就曾到过都江堰。站在宝瓶口看那湍急的江水,她曾冥想:千百年前,这里又是怎么样的?千百年前。是不是有有人在这里看流水滚滚,兀自冥想千年之后这里的一切还存不存在,千年之后,是不是有人也这样在这里驻足,思绪飘飞呢?
    现在一切都有了答案。千年之前,还是另一个她站在这里驻足,想的是千年之后的时空,她那时的想法。这真是玄妙的人生,如同那一句“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一样的玄妙。
    “别磨蹭了,带路。我耐心不是很好。”王全斌一边说。一边将陈秋娘一拉一拽,她整个人就被丢出去好几米。
    陈秋娘一个踉跄。心里全是愤怒,问:“你耐心不好,又能奈我何?”
    “你的弟弟妹妹。”王全斌阴了一张脸。
    “我也可以不管的。”她说。
    “你不是那样的人。”王全斌哼了一声。大约是上一次,她对陈柳氏的维护,让他看出她的软肋来。
    陈秋娘垂了眸,不想与他做口舌之争,反正一切就要结束了。之前在马车上,张赐在她手心里说在这边不部署的情况。她爷爷的墓地以及牌位按照之前在柳村商量的那样放好,而这边的人员部署在就到位。那时,张赐在她手心里说:“不要担心,我的人遍布青城县。”
    那一刻,她强忍住了泪水,她在他手心里问:“叶宣说了长老会的事,你这样为我,会很为难吧?”
    “为了你,便不为难。”他说。
    她便抿了唇,竭力留住夺眶而出的泪,只紧紧握着他的手。她从叶宣的口中知道他的处境,知道他的为难,知道他若要全力救她,不仅仅要对付王全斌与朝廷,还要设防提放着九大家族里长老会的那帮人。九大家族的真正权力是在长老会的那帮人手里。
    “放心,我自有安排。”他感觉到她的颤抖,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
    那一刻,她暗暗下决心,要在青城县将王全斌彻底解决。所以,此时此刻,她不与王全斌做口舌之争,便径直跟着赵浪一直往前走。
    其实,在真正的陈秋娘的记忆里,这岷江之上的索桥是否存在,她是不知道的。因为真正的陈秋娘根本没有来过都江堰。而她则是凭借千年之后的那一座索桥的记载牵着王全斌一行人的鼻子走一圈的。
    一行人沿河而上,走得很快,在有些需要过支流的地方,都是赵浪丢了绳索套住对面的树,天璇背着她淌水而过的。
    果然,走了不大一会儿,就看到了有索桥横在滚滚江水之上。
    “将军,索桥。”赵浪有些激动。
    王全斌则是停住了,用阴鸷的眼神瞧着她,说:“是这里?”L

  ☆、第235章 江上

千年之后的时空,陈秋娘来过这里两次。第一次是高中时代,学校组织,她初次离开眉州。那时,她怀着激动的心情,来看了这屹立了几千年的伟大工程,心里全然是澎湃的激情。第二次,是跟戴元庆分开之后,她回眉州处理一些关乎户口、护照等证件关系的事。处理完事情之后,她在成都转机,忽然觉得可能很多年都不会再回到中国,心里更加沮丧,于是改签了机票,在成都呆了三天。
    这三天,她唯一想去的地方就是都江堰。她也觉得奇怪,心里疼痛且空落落的,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就是都江堰,是学生时代,她站在江边迎着猛烈的江风时的模样。她忽然清楚的记得那时候的自己,单纯干净,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第二次,是四月初来到这千年的古堰,江畔郁郁葱葱,有红艳艳的江花铺排。离堆公园里游人如织,都是安闲幸福的模样。她沿着那蜿蜒的小道一步一步地踏足,鼻子酸酸的,眼睛火辣辣的。她竭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最终,她在那安澜索桥之前停住。
    几百米的索桥晃晃悠悠,下面是滚滚的江水。可是其上游人如织,那些人大多数都是手挽手,面上笑逐颜开。她站在桥头,只觉得心里悲苦。
    以后的路无论多么凶险,都要学着去走过。她深深呼吸,硬生生将即将出眶的眼泪憋了回去。她扶着绳索,一步一步度过了那三百多米的索桥,从那凶险万分的江上过去。她跪在二王庙的神像前,听那些人念念有词,安静地祈福。之后,她又看那些镌刻着岁月故事的石碑。看那些故事。最后,中国留在她记忆里最深刻的部分,除了眉州的点点滴滴。就是都江堰了。
    而今,千年之前。她在宋初,再度来到都江堰。并且再度来到安澜索桥的面前,她顿时觉得热泪盈眶。当然,现在的索桥还不叫安澜索桥,也没有那个时空的规模与安全系数,更没有那些动人美丽的传说。
    眼前的索桥更像是云南偏远山区的那种滑索,虽然湍急的江水之中也有一处支撑的桥墩,但却只有几根横江铁索。一些摇摇欲坠的木板看起来已经腐朽,像是随时要化为碎屑落入江中粉身碎骨似的。
    “你确信是这里?”王全斌也站到了桥头。
    陈秋娘定了定心神,笑了笑,说:“能有这样规模的索桥,也只有这一处了吧。我那时很小,记得就是这里。”
    “过了桥之后,又经过什么地方?”王全斌语气咄咄逼人。
    “王将军何必着急呢,我这不是在回忆么?”陈秋娘笑靥如花。
    “你敢耍花招,我就把你扔进这江中喂鱼。”王全斌喝道。
    陈秋娘垂了眸,说:“将军你我都是明白人。这种话就不要多说了。没意思的。我实话告诉你吧,当年我师父带着我和她的两个徒弟走的这索桥,过了河之后。在对面的庙宇里呆过,然后又继续走,似乎是去了羌寨。那个道观就在羌寨附近。”
    “羌寨?我记得羌寨不走这边啊。”那赵浪立刻回答,随即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儿布帛质地的地图仔细研究起来。
    王全斌也是凑过去瞧,陈秋娘趁机看了张赐一眼,他正看着江水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陈秋娘也不好有什么举动,那王全斌就恶狠狠地说:“你居然耍我?”
    “我说实话,将军不信。我也没办法。再说了,将军甘愿相信我才到此地的。”陈秋娘很平静地说。然后指了指这索桥,说。“过与不过,将军自己掂量拿捏。”
    “将军,我看我们还是从长计议,调派人手过来再做打算,不可贸然前行。”赵浪立刻说。
    王全斌沉默片刻,便问:“天璇,你说呢?”
    “属下怕夜长梦多,再说了,对面就是崇德庙,去瞧瞧也无妨。当然,一切还是要听将军的安排。”张赐略略鞠躬,显得十分恭敬有礼。
    王全斌又用凌厉的眼神盯着陈秋娘看了看,随后说:“那就过去瞧瞧,然后等到了陈家庄,各路人马汇合了再说。”
    “可是——”赵浪还要反对。
    王全斌摆了摆手,示意他闭嘴,赵浪不甘心地闭上嘴,又看了看陈秋娘,随后又求助似的看着张赐着急地低喊:“大哥。”
    “将军自有分寸,我们对这边不熟。”张赐摆摆手。
    “赵浪你先行,天璇你带这个丫头跟上,务必要将这个丫头看牢靠了。”王全斌做了部署,一行人就踏上了这摇摇欲坠的索桥。
    赵浪走在前面,走得很是平稳。张赐扮了天璇,自然少不得一脸恶劣的笑,说:“小美人,我怕这滚滚江水吓坏了你,哥哥来保护你,委屈你了啊。”
    “滚远点,我自己会走。”陈秋娘将他拍开,拉着索快速走了几步,对那王全斌说,“你要让他碰我,我立刻就从这里跳下去。”
    “你威胁谁呢。”王全斌很不乐意地看她一眼。
    “要不你试试?”陈秋娘反问。
    “你还真不爱惜你的命么?难道你不期望有人救你?”王全斌阴沉沉地笑道。
    “我师父对我母妃恨之入骨,早已因为我的母妃入了赵氏的后宫与我恩断义绝了。”陈秋娘回答。
    “那前日里还来救你?”王全斌马上佐证要将她的谎言戳穿。
    “她不是救我,是救她的徒弟。她的徒弟当日跟你交手的啊,你不知道是她的徒弟来救我,她怕她的徒弟必死无疑么?”陈秋娘指出这一点。
    王全斌大约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停顿了片刻,来了一句:“那么,为你冲冠一怒不惜动用家族禁忌火器的张二公子呢?他一定会来的吧?”
    陈秋娘瞬间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因为王全斌说这话的时候,那眼神里全是一种阴谋得逞的笑。
    “你的目的不是宝藏么?对有没有人救我,你这么感兴趣?”陈秋娘心里已是大乱,但还是强行镇定下来笑着问。
    “宝藏是财富,可作军费,我当然要。但是作为一个将领,能拿到张家的火器配方,那便可以横扫*八荒。”王全斌很得意地说。
    “将军已经是迟暮之年了,还这样贪心,可不好哟。”陈秋娘笑哈哈地说。
    “在这索桥之上,我就明说了吧,前几日扮月娘的可是那张二公子?他对你说了什么?”王全斌径直问。
    陈秋娘笑着说:“过了索桥,我就告诉你。”
    “他在索桥那边有部署吧,你当我是傻的么?”王全斌冷笑道,随手一下将假发扯掉,一身碍事的妇人装束也一并去除了。
    陈秋娘依旧笑着,一手攀着铁索,说:“你既然那么想得当张家的火器,难道没有好好研究过张家以及张赐么?你觉得张家会因为我这个没有价值的亡国公主而冒险前来,钻入你的天罗地网里么?你觉得少年出名的少将军张赐会因为一个毫无价值的小丫头而冒险么?将军,你确定么?”
    王全斌蹙了蹙眉,却是笑了,说:“女娃,你虽聪敏,却还小,不懂这人间情事最难自控了。你与那张赐的牵绊,你以为我不知?我既然要得那火器,便早就安排了人在*镇,在张家了。”
    陈秋娘只觉得心一沉,先前她只想到统治者会想要张府的火器,却不曾想除了统治者,还有想逐鹿天下的野心家啊。那张府就算是铜墙铁壁,但有心想要钻进去总是可以钻进去的。
    “将军是自以为是,一叶障目罢了。当然,你要觉得二公子对我情有独钟,为了营救我不惜代价,动用家族力量,并且在对岸严阵以待,我也没办法。那返回便是。不过,我想提醒将军:若二公子真的可以在对岸严阵以待,凭借张府在蜀中的经营,未必就不可以在这边也部署啊。”陈秋娘笑着说,尔后又在索桥的腐朽木板上蹦跳了一下。
    那赵浪则是跳将过来,说:“我先将你拿住,不管他张赐有没有来。”
    “你们走得那样秘密,连你们自己也不自信了么?”陈秋娘笑嘻嘻地一躲闪,然后对赵浪竖起手掌,说,“哎,你离我这么近,难道你还怕我真的跳江了么?其实吧,还是你家将军了解我啊。我其实挺爱惜生命的,只不过,我是在跟你家将军说最坏的打算啊。”
    那赵浪一伸手,陈秋娘就往张赐身边跳了一点。赵浪喊了一声:“大哥,你抓着这个丫头,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你放心,她跑不了的。”张赐回答。
    陈秋娘心里却是很害怕的,因为她总觉得王全斌刚才问天璇过不过对岸那句话很有点多此一举,像是他识破了天璇是张赐所扮的一样。所以,她便一直瞧着那王全斌。
    “巧言令色。我就不过去,挟持你在这里,看看那张赐该如何自处。”王全斌笑道。
    “实话说了,我祖父的牌位其实就在崇德庙里。”陈秋娘也笑。
    王全斌笑呵呵地走了两步,眼神瞧着张赐。陈秋娘已然明了,这老匹夫是真的已经认出了这天璇是假的,并且应该已经知道是张赐了。
    陈秋娘一颗心绷得紧紧的,连忙往前一扑腾,就跳到了张赐的面前。王全斌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冷笑道:“丫头,我小看你了。”
    “你小看的人多了。”张赐忽然冷笑。
    陈秋娘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张赐拦腰抱起,人已经往索桥那边跳将了十来米。L

  ☆、第236章 对决

“果然是你,张二公子,上次见面时,你还是个小娃呢。”王全斌朗声道。
    张赐一手搂着陈秋娘,一手将手中剑一抛,剑鞘落入滚滚江水之中,他便持剑在手,朗声说:“我也多年未见王将军,却不曾想今日刀兵相见。”
    “你我也可以不用刀兵相见,只要你将火器与那女娃交出来。”王全斌笑道,随即挥了挥手,周遭就窜出了十来个黑衣劲装之人。陈秋娘瞬间明白为何她说来都江堰,王全斌犹豫良久,还在市场上转悠了许久,原来是招呼了这么一帮的手下了。
    那些黑衣人都是环首刀在手,身背弓箭,站位十分诡异。
    “王将军真是爱说笑,掠夺别人家的东西,让人家交出来,还说得这样理直气壮。”张赐呵呵笑。陈秋娘却是笑不出来,她只觉得很紧张,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诚然张赐很厉害,几乎是算无遗策,但王全斌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乱世屹立不倒,在犯了重罪之后却只是被一向治军严谨的赵匡胤贬官而已。
    这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单单看他从成都府到青城县这一段路上玩的七弯八拐的花样就够阴险的了,更何况他的功夫可以跟云启平起平坐了。
    孟昶啊,你的军队即便倚靠“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峻地势,也断然是挡不住这样的人率领的一群饿狼的。
    陈秋娘心内感慨,然而也更加担心。她紧张地注视着眼下的局面。眼前的两个男子一老一少,却都不是省油的灯,鹿死谁手还真是不知道。
    “老夫说笑什么呢?我明刀明枪,也不怕悠悠众口,更不怕天下人口诛笔伐。百年身后事,谁有认识谁?一抔黄土全没了。”王全斌说。
    陈秋娘眉头一蹙,说:“王将军看得如此透彻。却又为何对这镜花水月一样的东西迷恋不已,不惜铤而走险呢?”
    “我活就要活得轰轰烈烈。活得精彩,有什么看透不看透。我可不想像张赐小儿一样活得窝窝囊囊。”王全斌笑道,随即又说,“张赐,你一生之事,你以为老夫不知?你张家之事,你以为老夫不知?”
    “你当然知道。所以,你就不该再次来到蜀中。”张赐将陈秋娘往身后一拽。护在身后。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火器的部分图,我已经在手,你若是乖乖交出冶炼的部分,我就放了你们俩。否则,你与这女娃选的这好地方,就是你们的葬身之所。”王全斌笑着,手又是一挥,从索桥的另一边快速疾行来了七八个人。也是手持环首刀,身背着重型弓箭。
    “这真是行人弓箭各在腰啊。”张赐啧啧地摇摇头。
    “你不想要宝藏了?若是逼急了,我们就是往这里纵身一跳。你可是什么都得不到的呢。”陈秋娘朗声说。
    王全斌讽刺一笑,说:“小娃你威胁我?你都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呢。”
    陈秋娘不说话了,她确实没有料到这王全斌还有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似乎是张赐知道的。张赐像是感觉到她的疑惑,低声说:“九大家族有一家姓王,很多年的乱世,有人叛逃,在追查叛逃的过程中,遗漏了一个小婴儿。”
    “就是王全斌?”陈秋娘已然明了。还是不由得询问。
    “是,叛逃出去的人是九大家族的匠人。那匠人制造火器部件。所以带走了一部分的火器部件设计图。”张赐又补充说明。
    陈秋娘心里咯噔一下,便说:“其实他真正的目的是要引你前来。他要火器。我真是傻,这个世间,还有什么比火器更宝贵的宝藏呢。”
    “你太小看九大家族了,即便我不在了,也不是你任意可以踏足的地方。”张赐笑道。
    “九大家族树大了,枯枝也是很多的,呵呵,没有完全的准备,老夫会布这个局?只不过,九大家族也真是太贪心了,居然也觊觎孟氏宝藏。”王全斌长剑在手,一脸的讽刺。
    “就你这句话,也是不了解九大家族的,九大家族的根基财富还不需要孟氏的宝藏来堆砌。”张赐朗声说,但他的手却紧紧将陈秋娘握住。
    陈秋娘感觉到了他的紧张,心里便是有不祥的预感。她觉得自己到底是错了,不该让张赐到这里来。
    “对不起,佑祺哥哥。”陈秋娘低声说。
    “没有的事,此生能遇见你,我也就不枉此生了。你说什么呢。再说,这里风景甚好,地势也甚好呢。”张赐轻声安慰。
    王全斌却是朗声说:“小女娃,你聪敏得很。怎么就没想到这高高在上的九门族长会对你另眼相看呢?你是怀璧其罪啊。这九门族长从小可就练就了冷酷无情呢。你知道他亲娘怎么死的么?亲爹怎么死的么?他亲自手刃的呢。”
    陈秋娘心里一咯噔,浑身不由的颤抖一下。张赐一下将她握得太紧,说:“他在挑拨离间,我从没半点骗你。”
    “小女娃啊,你不要理会他。若是过来,助我寻得宝藏,我不杀你,你这样聪敏收你为义女。有朝一日,你还可以手刃你的杀父仇人呢。”王全斌毫不掩饰他的野心。
    “你这罪同谋反。”陈秋娘说。
    “小女娃,你虽聪敏,涉世不深。不知这世间太多的男子就是以这种莫须有的感情去欺骗女子的。骗得你的钱财,青春,权势,便转身就走了。你若拜我为义父,寻得宝藏。必定少不了你的好处。”王全斌继续游说,说到底怕她玉碎跳下这索桥。
    陈秋娘摇摇头,说:“你之前可说的是我还小,不懂这男女情愫。如今,却又来说这话了。王将军,我不信任你。我与佑祺哥哥之间的事,我自有分寸。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小女娃,你还是太年轻。”王全斌说。
    陈秋娘笑而不语,她真是瞧不上王全斌。她陈秋娘凭什么信任他?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张赐真的是手刃了他的亲生父母。在这种情况下,她也只能选择跟张赐站在同一边。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个道理就是小婴儿都懂的。
    “看来小女娃要执迷不悟了。”王全斌笑了笑,便对那张赐说,“你若是真心疼这小女娃,就将她交出来。你应该知道今日来这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吧。”
    “知道,你的一支百步穿杨的队伍,我早就想见识见识了。”张赐笑了笑。
    “你有把握么?”陈秋娘不由得问。
    “没有哎,怕不怕跟我一起死啊。”张赐问。
    他笑嘻嘻地说,陈秋娘反而不那么紧张了。脚下是滚滚的江水,两岸是苍翠的青山,初秋的日光明净得不得了。此时此地,与一个英俊的少年在这晃悠悠的索桥上,前有拦路虎,后有追兵,这场景倒是很适合浪漫啊。
    “不怕啊,只不过有点怕被射成刺猬。”陈秋娘看了看那些弓箭手。
    “这样啊,我也不喜欢被射成刺猬。”张赐耸耸肩。
    “那怎么办。”陈秋娘看着桥头的王全斌,又看了看滚滚的江水。
    “嗯,其实吧,我是想跟你一起老死啊。儿孙满堂,须发全白啊。”张赐笑嘻嘻地说。
    “哦,那先解决点那些弓箭手啊。看着他们拿着弓箭听渗人的。”陈秋娘看着方才已经重型弓箭在手的黑衣人,心里真是打鼓得很。
    “这说得也是。不然我们俩在这索桥上看个风光都不好。”张赐说,然后她轻轻挥了挥手,袖箭冲天而起,与此同时,似乎是有一位仁兄太紧张,弓箭走火啊,那箭嗖嗖就来了。
    张赐一转身,那弓箭从耳边飞过,径直没入了腐朽的索桥木板,木板被穿透,没入江水之中,瞬间不见了。
    “胡闹。”赵浪转身呵斥了一身。
    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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