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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生香(紫苏)-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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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秋娘点点头,一边拿了一旁的梳子自己梳理长发,一边说问:“你家公子呢?”
    “回苏姑娘,我家公子与张二公子在园内下棋。”念秋说。
    陈秋娘听她的回答,松了一口气。她原本以为经过昨夜,张赐会有一大堆事需要处理,可能一大早就会起来处理事情,不带她去看热闹了。却不曾想他还很有闲情雅致,居然与江帆在下棋。
    “替我梳洗。”陈秋娘这下坐正了身体。念秋便唤了婢女前来。一共来了十一个婢女,从漱口、洗脸到梳头发穿衣服、喝水、布菜,都有专人伺候。陈秋娘吓了一跳,之前江帆也没吩咐这么多人来伺候,而且江帆知道她很不喜欢这么多人来伺候,断然不会弄这么多的。
    这些人来这里,到底是有事吧?陈秋娘内心明镜似的,却也不戳穿,只自顾自心安理得享受了这份儿顶级的待遇,看这背后之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所以,她慢悠悠地用了早饭,再度洗漱一下,换一袭带了白狐狸皮边的火红短斗篷,这才往前院去了。她从一道小门入了前院,就看到园内的亭子里,张赐与江帆正在认真地下棋。
    张赐金冠束发,一袭白长衣,衣襟袖口腰封垂缨都是大红为主缀了明黄丝线,其上是繁复的纹路,将一个英俊男子衬托得更加贵气干净,却又不俗气。他外黑里红的大氅就放在一旁的衣帽架上。相比较张赐衣着的贵气与正式,江帆就穿得随意得多。这沧州虽是春日,但到底是大雪严寒,江帆却是宽袍博带,紫色大氅披在身上也是随意得很,让这个向来不羁的少年人显出一种出于尘世之外的潇洒。
    此刻,两人正在对弈,张赐神情放松,唇边噙着一抹笑,正在看着欲要落子的江帆。
    陈秋娘远远地站定了,看着满园红梅中那两个绝色的男子,忽然生出一种不真实感来,仿若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境,或者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世界。
    “苏姑娘,婢子去为你通报,可否?”念秋小声说。
    陈秋娘摇摇头,说:“不必麻烦,我直接过去便可。”
    “是。”念秋往后退一步。陈秋娘却没有继续往亭子那边走,只是往旁边的梅花从里走。念秋赶忙亦步亦趋地跟着伺候。
    昨夜朔风起,吹落了满园梅花,但今晨日光和暖,原先的花骨朵却傲然绽放,整个梅园里的梅几乎是在以怒放来昭示了生命的不屈。昭示了对昨夜朔风的鄙视。
    “昨晚那般,这院里竟然看不见一丝的乱。”陈秋娘不由得停住脚步,抬手抚摸近在尺咫的一枝梅。
    “回禀苏姑娘,也是有伤及梅树的,今早已经打扫过了。”念秋回答。
    陈秋娘“哦”了一声,便询问红梅如何了。念秋一听陈秋娘提到了红梅,眼眶一下子红了。说:“婢子求苏姑娘为红梅姐姐求个情。留她一条活路吧。”
    “你们倒是很看得起我啊。”陈秋娘斜睨了念秋一眼,还没等念秋继续说话,便立刻说。“这几日,你们便也知道我处事性格。你即便没弄了那么多个婢女来伺候我,你直接跟我说,我也便是会答应的。你们背后的人真是多此一举了。”
    念秋一听。立刻也明白陈秋娘是在说她不喜欢被人算计,她便噗通就跪在雪地上。说:“是婢子自作主张,冲撞了苏姑娘,还请苏姑娘息怒。”
    “天寒地冻的,你且起身吧。”陈秋娘挥了挥手。说,“不知道的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是个不晓事的人。跋扈无礼做客别人府上,还苛待对方的婢子。”
    念秋听得更惶恐。立刻就站起身来,低眉垂首在陈秋娘身边,说:“是婢子愚钝,事关红梅姐的事,所以乱了方寸,还请苏姑娘万万息怒。”
    “罢了,客套话就不必说了。我直接说了吧,红梅背叛了他的主子,理应由你们公子处罚。再者,她想要杀我与二公子,无论出于什么动机,我还没好心到为这样的人求情。”陈秋娘语气咄咄逼人。
    念秋一时哑口无言,只怔怔地看着陈秋娘。她一直以为这个女子是会帮她的。她是孤儿,因为聪颖被带到江家接受训练,唯一照顾她的人便是红梅,这么多年,她早就视红梅如同亲人,是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存在。
    “可是,红梅姐,她,她只是一时糊涂。她本意是不想伤害任何人。”念秋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太不按理出牌了。她最初的打算是“动之以情”的,但她却一开始就将她的路堵死了。
    “她糊涂不糊涂,这也是你家公子的事。从我的立场上,你给我一个我能为她求情的理由?不要说她无辜什么的。她无辜不无辜跟我有什么关系?”陈秋娘眸如刀咄咄逼人地看着念秋。
    念秋慌忙往后退了几步,整个脑子一片空白。
    陈秋娘扫了她一眼,说:“我去找二公子和江公子了,你就不要跟来了。”
    念秋怔怔在原地呆楞了片刻才明白这个女子是在教她如何才能说服对方帮自己,不是告诉对方自己这个东西多好,而是要让对方觉得人家这么做是有价值的。可是,有什么价值呢?
    念秋眼前陈秋娘越走越远,便快步走上去,说:“苏姑娘,你与我家公子不是朋友么?红梅姐是绝对不会伤害我家公子的。”
    陈秋娘摇摇头,说:“这跟我没关系。不会伤害你公子很多,不差她一个。”
    “那我,我什么都听你的。”念秋此时此刻已经觉得自己平素自以为的聪明都是可笑的。
    “这么容易说出这句话,我还能相信你们不会背叛主子?回去吧。该怎么处置红梅,是你家公子的事,不是你们可以左右的。不要忘记,你家公子是有大局观的人,而且你家公子是怎么样的人,你们跟随他,应该清楚。”陈秋娘缓缓地说。
    念秋还是一愣一愣的,等陈秋娘已经走过了梅林,快走到亭子里,她才明白这苏姑娘说的道理,而且从她的话语中隐隐可以知道公子并不会要了红梅的性命。她想到这里,整个人就感到轻松了。
    那个女人真是个传奇的女人,她就是公子日日念叨的人吧。经过昨夜的种种,她也猜测到了这位苏姑娘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了三年前坠入岷江的蜀国小公主其实并没有死,而那一切就是那个丰神俊逸的贵公子的安排。
    念秋不由得看向了凉亭里,那与自家公子对弈的年轻男子,瘦削挺拔,与那火红短斗篷的女子站在一处,真是一对璧人,而自家公子那样傲气英武的人也被比了下去。L

  ☆、第298章 心迹

陈秋娘来到凉亭里,虽是自己前世里那一张脸,却也是美得很。张赐轻笑,执起她的手说:“没什么事,你怎不多休息一会儿呢?”
    “睡得够多了,再说了,想看热闹呢。”陈秋娘一边说,一边凑过去瞧棋盘。
    从前,他的棋艺臭得很,但在浮云山庄,师父却是要她学的。而且,小环与云心都是下棋的高手,平素她学习累了,也就与他们对弈一局。
    “我们胡乱下的呢。”江帆连忙遮了棋盘的一角。
    “你是要输了呢。”陈秋娘掩面咯咯笑。
    “我的长处又不是棋,别忘了我是剑圣呢。”江帆撇撇嘴,神情挑衅,仿若又是蜀中初见时的那个少年。
    张赐起身将她一拉,便是岔开话题,问:“你方才在园内散步,与那念秋像是说得不愉快?”
    “你不是在下棋么?”陈秋娘惊讶。
    张赐瞧了瞧江帆,说:“听力太好也不是好事,总是听到了,就分心了,自然就要输了。”
    “呔,是我那个落错了而已。”江帆反驳。
    陈秋娘这才清楚,原来是江帆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这倒是极好的事,省得她还要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替红梅求情。
    “原来江公子听力如此了得。”陈秋娘说。
    江帆瞧瞧她,说:“看你夸个人都不会,我当初怎么看上你的呢。”
    陈秋娘一愣,江饭则是垂了眸,说:“红梅的事,你倒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的。”
    “我那里有担心了。”陈秋娘嘟囔。
    江帆呵呵笑。说:“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好歹也是江家嫡系子弟里有资格继承江家的,难道你方才对念秋说的话,我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么?你那时处处在点拨她,让她不要做适得其反的事,反而害了红梅。”
    “你这么夸我,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陈秋娘依旧掩面轻笑。
    江帆长身而立。将身上的大氅紧了紧。说:“这个不是你的作风了。”
    陈秋娘知道他在说她装得厉害,内里根本就不是那样,她也就呵呵笑了不说话。江帆则是挥了挥手。说:“这园内梅花怒放,你们赏赏便是。我这梅园是该清理清理了。”
    “江公子去忙。”陈秋娘客套,却只字不提红梅的事。
    “我以为你要开口替那红梅求情呢。”待江帆走出好远,张赐才将她冰冷的握在掌中。缓缓地说。
    陈秋娘垂了眸,小心翼翼地跟着他走出凉亭。这才说:“我如今一举一动却不只能考虑我,亦不能只考虑小范围的事。还得事事想到你。再者,我虽教了那念秋如何做人,却并不代表我会原谅对你不利的人。我不是热心肠的好人。向来便只懂得计较与自私。”
    张赐听她这么说自己,心知她必定在过去是吃了许多苦。而且他从她之前讲述在那个时空的只言片语中瞧出在那个时空,她虽然过得很安宁。但应该也是过得很苦的。一个人若不是那样的苦楚,何至于会这般。再者。她其实不是她说的那样。
    她虽然算计,但她良善,对于帮助她的人,会舍命相护。
    经历了这么多风雨,张赐哪能不知道她呢。所以,他听她那么自嘲地说自己,心里细细密密的疼痛,将她的手握得更紧,怜惜地说:“谁允许你这么说自己了?你是什么样的,我还不清楚么?”
    “嘿嘿,怕你觉得我是个狠心自私的女子,便不对我好了呢。”陈秋娘甜甜地笑着撒娇,将内心可能的担心用这种玩笑的方式说出来了。
    张赐听她这么说,倒是蹙了眉,不高兴地说:“我喜欢你,便是喜欢你的全部,你便是自私,狠心那又如何?我也是喜欢的。”
    陈秋娘听得激动,便是嘟了嘴,抬头瞧着眼前这一张英俊的脸,轻笑着说:“我从前见过好多情侣的离散,总会有这样的理由。”
    “那便不是真的爱。再说了,谁人不自私,谁人不狠心?说别人自私狠心,因此而离去的人,不过是道貌岸然的弱者罢了,或者只是不爱找的借口罢了。”张赐将她一双手都放到袖中,紧紧握住。
    陈秋娘垂了眸,几欲落泪。周遭白茫茫的雪映了满园的梅花。
    “再说了,若你真有很大的缺点,我爱你,便是帮你改了,岂能是那般丢弃的做法?”他又说。
    “谢谢。”陈秋娘依旧低着头,眼泪还是滴落在雪地里。
    “永远都不要说这两个字。江云,你记得,莫说你这样好。哪怕你就是女魔头,恶名彰彰,欠下累累罪责,我也不计较,那些罪债也便自有我替你还。”张赐紧紧握住她的手,斩钉截铁地说。
    陈秋娘惊讶地抬起头看他,眼泪缓缓滑下,她想起某本武侠小说里,有个深爱女魔头的正派男子在女魔头死后,对那些要挖她坟的人说:“她欠了的,便是我来还了。”
    “哭什么?我说了,你负责好好活着,活得潇洒精彩;而我会给你天下太平。”他腾出一只手来替她擦眼泪。
    陈秋娘说:“觉得幸福,所以哭了。”
    “我让你这样不安么?”他将她拥入怀中。他是聪敏睿智的男子,善于洞察人心,谋算人性,所以,他从陈秋娘方才那一句自嘲,已窥伺出她内心的不安。
    陈秋娘一怔,她没想到张赐竟然看到了她内心的隐藏。
    “即便如画江山与你,我也选你。那江山对于我来说,毫无意义,在我这个位置上待过的人,都知道这世间权力都是可笑的游戏,空中楼阁罢了。所以,我只说这一次:云儿,你要相信我,相信你的男人。他言必诺,诺必行。今日对你所言,若有半点做不到,半分违背,便叫我被挫骨扬灰了才是。”他轻轻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在她耳边缓缓地说。
    张赐缓缓地说,一字一顿地像是在神灵面前起誓似的。郑重得很。陈秋娘原本也是想过世事无常。在权力高位呆久了的他留恋锦绣江山也是很正常的。毕竟这世间太多的诺言都是拿来辜负的,太多的承诺都只因为做不到。所以,陈秋娘对于这一份美轮美奂的爱情。一方面是竭力地相信,全力以赴地维护,另一方面,她亦觉得即便将来结局不尽如人意。这一份得到已经足可以丰盈人生了。
    是的。她在前世看了那么多的离散分别,亦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所以。她总不能百分百去相信张赐的承诺。亦认为就算他在二选一时选了如画江山也实乃是人之常情,自己到时候千万不要呼天抢地,悲观绝望。
    上天恩赐了这样的生命,即便再艰难也要活下去。即便没有了谁,也要活下去吧。
    可是,如今张赐却在强调这个事。陈秋娘知道张赐这样聪敏。定然是笃定了她心中这种隐秘的想法了。而且原本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他却发这样的毒誓。她从前不信鬼神。但魂穿千载都遇见了,她便也信了。
    她爱他,即便是离分了,又怎么舍得他受半分的委屈呢?所以,她听到他的说这样话,立刻就着急了,
    连忙伸手捂他的嘴,责备地说:“好端端的,你说这作甚?我是不晓事的人么?即便你是做不到,我便是恼你,或者与你划清界限,哪能又会希望你受了半分委屈?更何况什么挫骨扬灰的。这样的话,你以后莫在说了。”
    “你心思我何尝不知呢?你固然是爱我,疼我。却还将我当作这凡尘俗世的人来对待。我说实话,我有点生气呢。”张赐本是贵公子,此刻说起话来,却就是个任性的孩子,那神情起伏全然不是平素里冷酷威严的张氏族长了。
    陈秋娘知晓自己的心思被洞察,被他这样一顿说,她也就不作声了,只来了一句:“总之,就不许你说什么毒誓,再说,我可是宁愿没遇见你了。”
    “那你也不许不相信我,你要知道,如果可以,我宁愿跟你到你的时空去,在那里过平凡的日子,只要有你在身边相伴。”张赐说。
    “嗯。”陈秋娘点头。周遭虽然是寒气逼人,但她觉得有一种奇异的暖意从心底涌起。
    两人在怒放的红梅林里相似而笑,尔后,张赐轻轻地低下头来稳住她的唇。周遭的寒冷让双唇触碰的温暖更加鲜明,两人亲吻良久,才彼此放开,两人却都低了头甚为不好意思。过了好一会儿,张赐才拉了她的手,说:“我们四处游玩一番吧,蜀中难得见到这样暴烈的雪了。”
    陈秋娘点点头,便与他在梅园的各处赏雪赏梅花。尔后,用了午饭,两人又窝在一处下棋,唱歌弹琴。到后来,张赐却就像个小孩子似的,枕在陈秋娘的腿上,缠着她讲述那个时空的事情。
    陈秋娘斜倚在窗边,用一种缓缓的语气十分跳跃地说自己的故乡,说自己的生活。
    张赐闭目养神,听了许久,翻了个身问:“云儿,你想回去么?”
    “啊?”陈秋娘没想到他问这个,便是一惊。
    张赐翻身而起,让她枕在自己的怀里,便说:“你想回去么?”
    陈秋娘摇摇头,说:“若能与你一起回去,自然是好的。若是我一个人回去,我便不想回去了。我在这里,即便再怎么离散,我终归会有你的消息。而如果我回去,你在这里,便一直都没有你的消息。这样的日子,想想就可怕。”
    “嗯。”张赐一把将她搂紧在怀里,语气神情都很激动。
    “如果可以能和你一起回去,我自然是求之不得,那个时空虽然很多不尽如人意,但我们俩到底可以不用背负国仇家恨,背负这些乱七八糟的身份。只平凡地生活,白头到老,也没有任何人来打扰。”陈秋娘兀自憧憬着自己想过很多次的场景。
    张赐没有说话,却是将她搂得更紧。陈秋娘就那样靠在他怀里,然后她听到张赐,说:“我想听你说那个时空的事,无论什么都可以。”
    “嗯。”陈秋娘点头,便靠在他怀里继续说自己的家乡。风土人情、社会制度、新奇玩意儿、风景美食、游戏网络。。。。。。诸如此类,她说得无比跳跃,后来有些累了,便哼歌给张赐听,哼得自己睡着了。
    迷迷糊糊里,陈秋娘觉得这日子真的好美啊!她又害怕只是一场梦而已,这一场穿越都不过一场幻觉,世间根本没有张赐。L

  ☆、第299章 过往

之后的几日,天气一日比一日和暖。积雪在第二天上午就开始融化,虽然日光亮堂,但却冷得人受不了。
    陈秋娘哪里也不想去,只窝在屋子里。梅园的地暖设计得较好,屋子里很暖和。每日上午,张赐会在她起床之前,就起床练剑,然后与江帆一起用早饭,顺带商量事情。然后,他回来时,基本都是陈秋娘刚刚醒来,正在洗漱。
    有两次,张赐回来瞧见她还未梳洗,头发披拂在身后,乌黑犹如上好的锦缎,映着她粉嫩细腻的肌肤,晶莹的眸子。他瞬间只觉得自己像是被雷击中似的,伫立在屏风旁挪不开步,只紧紧瞧着她,顿觉得她这样才叫风华绝代。
    “你瞧什么呢?”陈秋娘轻笑,眉目在光的阴影里熠熠生辉,竟是比日光更灿烂。
    张赐看得更加心神荡漾,便是不好意思地挪了步子,轻笑着说:“看你甚美。”
    陈秋娘心里高兴得很,面上却是一笑,说:“你也学得这样的油嘴滑舌,不诚实了。”
    “我是实话实说,云儿却不相信了,真伤心。”张赐撇嘴委屈,但却不是真委屈,只是喜欢这样与她斗嘴罢了。
    陈秋娘瞧着他笑的眉如弯月,张赐只觉得她的一颦一笑都有摄人心魄的力量,让他实在移不开眼。所以,他在陈秋娘的笑容里,再度愣了神片刻。稍稍收敛了心神,却看见陈秋娘对着铜镜在梳头。他快步走过去,拿了梳子替她梳理那如锦缎般的黑发,笨拙地为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双环髻。
    “咦?没想到张二公子也会梳头。”陈秋娘瞧了瞧镜中的自己,又偏过头瞧着张赐。一脸笑意地打趣。
    张赐一边为她画眉,一边回答:“我也会易容术的。”
    陈秋娘撇撇嘴,嘟囔:“哎呀,真是个不浪漫的家伙呢,回答得这么实在。”
    “啊?”张赐愣了愣,随后马上恍然大悟,哈哈一笑。然后压低声音:“丫头。其实,我一直想着将来若是能遇见我命中所定,我一定要为她梳一个漂亮的发髻。为她画眼眉,与她缠缠绵绵,白头到老。所以,我才梳得一手好发髻。我原本想隐藏这种羞涩的心。却不料我的云儿这样蕙质兰心,完全看穿了我。”
    陈秋娘已笑得在旁边捶桌。张赐十分严肃地说:“你别不信啊,我说的是真的。哎哎哎,你别乱动,眉毛乱了。”
    “不信。不信,就是不信呢。”陈秋娘依旧笑得捶桌。
    张赐则忽然将她拦腰抱起,恶狠狠地说:“哼哼。不相信我,我就把你吃掉。”
    陈秋娘不知道他是有心。还是无意。他这话很容易让人想歪,所以,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他却搂得紧,口中还在念:信不信,信不信?
    “信了,信了。二公子饶了小女子吧。”陈秋娘连忙求饶,想从张赐怀里出来,因为她实在怕这样天雷地火,下一刻就失控了。
    “这还差不多。”张赐顺势将她放在一旁。
    陈秋娘赶忙整理了衣衫,说要为张赐做好吃的,赶忙岔开话题。
    “呀,能得豪门盛宴的创始人,首席厨师指导亲自下厨,甚好,甚好。”张赐夸张地说。
    “可惜在北地,天寒地冻,许多东西找不到,想要做更多的给你,却是做不到了。不过,好在这种天气也有这种天气的美味。”陈秋娘说。
    屋外便想响起江帆的声音:“秋娘还真是识货了。这种时刻,河上封冻欲解未解的,正是捉河鱼的好时机,而山林里还潜藏了不少美味。”
    “呀。江公子来了啊。”陈秋娘一边礼貌性地往屏风那边迎出去,一边瞧了张赐一眼,那神色果然有点不好。
    江帆依旧是一袭白衣,宽袍博带,因进门有地暖的缘故,他已将大氅挂在了门口的架子上。
    “我来瞧瞧你。”他毫不理会张赐,径直找了位置坐下。
    “你不识趣啊。”张赐开门见山。
    “你还真直接呢。”江帆扫了张此遗憾,尔后,伸手将那炉子的火拨了拨,让炉火更旺一些。
    “我一向都这样。不喜欢绕圈子,简单粗暴。”张赐在他对面坐下,同时拉了陈秋娘坐在他身边,像是狮子在宣布领地主权似的。
    陈秋娘有些尴尬地瞧了瞧江帆,见他毫不介意,反而是开始在炉子上温酒,这才放下心来。
    “你是九大家族的族长,简单粗暴不适合你呢。”江帆懒懒地说。
    张赐不屑地说:“简单粗暴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只有实力到了至高境界的人才配使用。”
    “得了,我懒得跟你争论了。”江帆一手拿了酒杯递给了张赐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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