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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饮江湖-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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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弄坏一些东西吧!呵呵……十分可惜,我有些事情要做,必须要走,要不在这里住一阵子也真不错哦,不过那些东西的价值与我无关,不管是千金万金还是一钱不值,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哈哈,我心为浮云,难染半点尘,富贵烟消散,我心了无痕!”说完,蜃转身向外走去。

“霞姑娘,准备马车吧,我答应以后帮你一次,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哈哈!”

霞彩凤傻愣愣地坐在床上,也不知听没听见蜃的话,她只是一遍遍地念叨着蜃的话:“恬然不应雕琢成,丽质最是随天生,笑靥何必多因由,青莲爱饮自然风!……爱饮自然风……”

半晌,她才突然清醒过来,望着空空荡荡的房间,轻声说道:“自然风又有什么好的?吹起落叶?扫下枯枝?哼!你呀还是不懂女人,再丽质天生也需要后天雕琢啊……”她的眼中闪烁着寒光,猛地站了起来,向外走去,既然这家伙要走,就让他走,这笔帐先记着,早晚有一天会找他要回来的。

你道这栖凤楼大当家的为何如此好说话了?

还不是因为蜃的实力,一对一千还能胜利的家伙即使是受伤,也不容小觑,再说看蜃现在行动自如,根本不像受伤的样子,霞彩凤心中多少有一些顾忌,生怕他战力尚存,再说这种有实力的玩家根本也不怕死亡,这些人死后损失极小,短时间只能就能恢复到之前的状态,自己要是真惹恼了这人,就算现在杀死他以后也难保对方不会回来寻愁,栖凤楼的实力还不如寒江亭,可挡不住这个变态的家伙!

寒江亭一战的结果,让霞彩凤又喜又怕,喜的是寒江亭实力衰弱对栖凤楼有好处,怕的是寒江亭内的一帮老家伙会就此出山。而遇到蜃则让她惊多于喜,怎么看这家伙也是危险分子,不真正收服他,留在身边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所以既然蜃已经看穿自己的手段,那还是放他去吧!

不过既然不能为自己所用,还是趁早毁掉比较好……转转眼睛,霞彩凤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毁都毁不掉的话,才有利用价值呢!”

第四十九章 夜雨悄将人魂断 上

古道斜阳,洒下一片红霞,铺满整个旷野,远远望去一片血染的山河。清风带来丝丝凉意,暮夏的傍晚多少有些萧条寂寞,再不似之前的燥热喧嚣。风儿绕着官道两旁的绿树打转,洒下一片“沙沙”的欢笑声,生命的色彩一瞬间浓烈起来!也许是不想破坏这一刻的幽静,过往的行人不禁放慢了脚步,享受微风带来的轻松。

“哒哒”马蹄之声由远及近,一驾马车慢慢驶入过往行人的眼帘,这是一架十分普通又并不普通的马车,说它普通是因为制造马车的材料只不过是最便宜的木材,车轮车轴也不是精工细作的东西,缺乏保养的他们随着马匹前进而发出刺耳的“吱嘎”声,让行人皱起眉头。马车本身不值钱,当然拉车的马匹也不怎么样,驽马而已!

不过这么普通的马车也有不普通的地方。这一架马车比起其他马车要宽大,要长了许多,轮子也不是四轮而是很特殊的六轮。同时拉车的马匹也比普通马车多了一倍,四匹驽马拉起车来速度也很可观。驽马亦能十驾……

这样普通又不普通的马车长跑这条官道的人都认识,就算不认识,光是看马车身侧刻印的浴火凤凰,有点江湖阅历的也应该知道这辆马车正是属于栖凤楼的运货马车!

别看栖凤楼人数不多,势力不大,但是它的胭脂水粉却卖的十分红火,不仅仅在阳泉有店铺,周边城镇也有分号,近来更是打入了中州市场,所以这去往中州的官道之上时常能够见到栖凤楼的运货马车。

有人会问,为何栖凤楼的运货马车会单独上路,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它就不怕被人抢劫么?

敢单独上路自然是有原因,运往别的城市的货物暂且不说,自然有保护措施,可是在这阳泉到中州的官道之上,却不需要保护,因为根本没人有胆子去抢劫栖凤楼的货物,可以说只要印有那浴火凤凰,在这条官道之上,就不会有人抢劫了。

栖凤楼自然没那么大的面子以及势力,但是却有人可以做到吓退一帮盗贼,而且还不止一个人能做到这一点。几个强势人物加在一起足够将最嚣张的盗贼吓退了!

这些人都有谁?

中州剑尊府十大弟子至少有三个是使用栖凤楼的胭脂水粉的,有她们在,一般的小贼哪有胆子去劫栖凤楼的货物?好吧,有人不怕这几位,因为她们不过是依仗着剑尊府而已……那么再加上阮玉呢?加上这一位天榜绝色榜双榜皆有其名的绝色美女,这一位拥护者无数的人气才女呢?好吧,还是有人不怕这一位,那么要是说这中州剑尊的夫人也用栖凤楼的胭脂呢?

这几位加一块,我想再没有一个贼会胆大包天劫栖凤楼的胭脂水粉了吧!

闲话少说,回到正言。

这一架栖凤楼的运货马车,“嘚嘚”地走在官道之上,不快不慢,十分悠闲。虽然车轴处总是传来“吱嘎”之声,但是配合上那清清爽爽的微风别有一番风味。马车之上御者的位置倒卧着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虬须大汉。

怎么说是倒卧呢?原来一般御者都是正襟危坐,手里挥动马鞭不住吆喝,生怕那马匹走错了路。可是这一位虬须大汉呢,说他是坐,还不如说他是躺着,也不知他从哪里弄来一个靠垫,放在脑下,整个人都躺在座位之上,好在御者位够宽大,足够他在上面折腾了。

这人手里不拿着马鞭,而是抓着一个酒坛子,随着马车的颠簸不是喝上几口,看他那醉眼朦胧,懒懒散散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恨得牙根痒痒。但是也没人说什么,其一别人的事于己无关,其二,看这人穿着打扮,看他拿的酒坛就知道这人生活的并不如意,也许只是保持在能吃饭或者连饭都吃不顺溜吧!这样想想,自己辛苦一些却能挣到好吃好喝娶老婆的钱财,那心中也就平衡多了!

比上则骂,比下则喜,人人如此。

人人辛苦我得闲,嬉笑怒骂皆随缘,

何苦去求摇钱树,富贵转眼化云烟!

这大汉与路人一得钱财一得悠闲,谁也不能说谁,只要高兴,怎样也成!

一路摇摇晃晃,迷迷糊糊,好不逍遥。不知何时,那大汉突然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边,远远望去,只见那里正酝酿翻滚着朵朵浮云,也许入夜就会有雷雨吧,看来要加快脚步,寻一处宿头了。想了想,这大汉对着那四匹驽马轻声说道:“四位大哥,快一点吧,你们也不想被雨淋吧?”这人也真有趣,竟然叫马匹大哥。别说这方法还真有用,那四匹马一听大汉说话,果真加快了步伐,“嘚嘚嘚”地向前跑去。而那大汉却再次倒在御者位上,喝起酒来。

——————————————

夜雨迷离,轻雾扰梦,风儿正萧萧,惊雷炸天边!

这一夜,还真如那虬髯大汉猜测的一样,下起雨来。夏雨本是来去如风,电闪雷鸣。可是这一夜的雨却痴痴缠缠,怎样也不肯离去。许是到了暮夏十分,这雨的脾气也跟着改变了?要不,这雨滴之中为何会有着淡淡的哀愁,淡淡的凉意呢?

那大汉凭窗而坐,出神于细雨连绵,半晌后才端起酒杯,轻啄一口,眼中满是落寞。只听他轻轻地念道:“夜雨听夜曲,断肠诉悲声,凝泪藏雨后,慢点青纱灯!”原来这粗糙的人儿也有他细腻的一面!细听听,还真有曲声传来,古筝弦微动,扬起一片愁思,这又是谁在感叹人生苦短,悲欢离合呢?

身上似乎有些寒意,那大汉突然抛下手中的酒杯,一把抓住已经半空的酒坛仰脖倾倒,希望借由烈酒的温度驱走心间的寒意。看来还是这样饮酒更适合他那副粗糙的长相,或者唯有如此才能忘怀……可是他又要忘记什么?又有什么是可以忘记的呢?

雨滴落在窗上,滴滴答答响个不停,原本半开的窗将雨滴挡在窗外,任由它们狠命地敲打着。喝完酒,那大汉突然将窗户用力推开,将在窗外徘徊的雨滴邀请进来,落在发梢,凝在颈项,顺着那硬朗的线条向下滑去。不片刻,他的身上已是潮湿一片,衣襟上的点点滴滴,好似伤心泪痕一般。坐在屋中淋雨,这大汉莫非精神不正常了?

小院马棚之中,四匹驽马似乎见到那大汉在做着奇怪的事情,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响鼻。这家伙分明是在糟蹋大伙的一番努力嘛!马十驾,功在不舍。这四匹劣马虽然速度一般,但是撒开欢跑下去也还是在入夜之前赶到了一间客栈。中州与阳泉虽然路程不近,但是二者之间却没有其他城市相阻,一条官道笔直整齐,十分通畅。

官道之上客栈并不太少,更有一个小镇紧邻官道,但是那是在偏向中州那一边,阳泉这一边却十分荒凉,小贼丛生,强盗横行!当然能在这一片开起客栈的,自然也是一些狠角色,寻常的盗贼也不敢轻易招惹。这一间“青龙客栈”的老板以及老板娘,也正是狠角色之一。

没人知道这一对夫妻叫什么名字,只知道老板的外号叫金龙,老板娘的外号叫做青凤。没有人知道这一对夫妻的来历,这两人就好像突然出现的一样,而那客栈也像是一夜之间长出来的一般!

谜一样的两个人总是伴随着这样或者那样的传说,都是一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但是其中有一条传说却十分真实,那就是老板和老板娘的功夫,很强,很强!

“青龙”客栈大概是由一座大院改装而成的,东西北三面都是三层高的客房,南面则是紧靠官道的大门,客房与大门绕着天井大院围成一个“回”字,显得十分整齐。虬须大汉住的房间在二层,推开窗刚好能够看见客栈的大门,此刻正凝望远方的他,突然被正门处的一个人影吸引住了!

这人实在是普通,是那种在人群之中一抓一大把的人物。他的身形高瘦,走路有气无力,总是弯腰驼背,显得并不自信。他的肩上扛着一条扁担,两边挂着两个巨大的包袱,也许里面的东西不能受潮,因此这人虽然已经十分劳累,但是却还要拼命加快速度,向客栈奔来!

这人穿着破旧,一件灰色布褂上打满补丁,湿淋淋满是泥水。虽然离着还远,夜雨之中也看不清那人的样貌,但是大汉却能想象出那一张满是沧桑却依然堆满笑容的面孔,这是一个游走四方的行脚商人,或者是专门运货的挑夫吧!

夜雨之中本是落寞,朦胧烟雾拢着一人,真是寂寞,所以大汉要在屋中淋雨,只因为雨滴虽有些微凉意,但是通过无数雨滴的敲打却让这个寂寞的夜,寂寞的心,热闹起来!而那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人影,更是给这寂寞的雨夜增添几分鲜活的气息。

大汉饶有兴趣地盯着那人看,看他从门口奔到大院,看他从大院奔到客栈的正厅前,看负责迎客的老板娘笑脸相迎,看……

这客栈只有老板和老板娘两人,所以一般情况都是老板娘去负责迎客。这一次,也是如此。可是当满面笑容撑着伞快步向外走的老板娘看清来人的样貌时,突然轻啐一口,瞪了那人一眼,转身向回走去。

而那挑担子的人大概也知道自己没资格住在店中,因此他只是将包袱从扁担上卸下,放在正厅门外遮雨的房檐之下,自己却缩了缩身子坐在一旁。忍着老板娘几声骂,坐在那里闭起眼睛来,走了一天,他也实在是累了。

而老板娘牢骚几句也就不再说了,毕竟也有过苦日子的经历,知道这些人都不容易,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如果要恶形恶状地将那人赶走,说实话,有些不妥,惊了其他客人不说,自己的良心上也过不去。做恶商可能会赚来一世财富,却难有片刻安宁……

这房檐并不太宽大,而那人的包袱却十分巨大,两个包袱并排放在一起,又要留出进出大厅的道路,因此等那人坐下后,几乎大半个身子都淋在雨中,虽然不太冷,但是湿淋淋的裹在身上,也是一件让人不舒服的事情,可是他也没办法,没钱住店,也只好忍耐了……

虬须大汉见到如此情景,不禁摇头叹息一声,自己要不是栖凤楼的伙计,要不是长跑这条路与客栈老板熟稔,这老板也不会给自己一个地字号的单间了!想罢,大汉突然从窗户探出头去,对那人叫道:“兄弟,一个人淋雨多无趣?何不与我共同淋雨呢?”

第四十九章 夜雨悄将人魂断 中

这大汉倒也有趣,竟然邀请对方来自己屋里淋雨。不过看他现在这半湿不湿的样子,可不就是在淋雨嘛!

大汉冷不丁一声叫喊,不禁吓了那人一跳,只见他抬起头来,看了两眼四周,最后才对着大汉说道:“你,你是跟我说话?”

大汉哈哈一笑,点了点头。而此时老板娘也伸出头来,招呼那人一声,虽然满脸不愿意,但是栖凤楼一年给那么多钱,可是不能得罪的。

既然有地方可去,总比淋雨强,因此那人拿起两个大包袱,在老板娘的带领下,向那大汉的房间行去。看来那包袱相当沉重,上楼时,木制的楼梯竟然被那人踩得“吱嘎”乱响,心疼的老板娘一个劲地叫他轻点。同时那老板娘也不免要多看那人几眼,这人高高瘦瘦的力气倒是不小,这么沉重的包袱,他拎在手中也不见如何吃力……

二人几步上得楼来,进到那地字号的单间之中。虬髯大汉正等的焦急,见那人进来,不禁哈哈大笑,对着老板娘说道:“老板娘,麻烦你在准备好酒好肉,老九我要招待客人!

老板娘答应一声,转身去准备了。而那拿着包袱的人却不知道如何是好,眼前的人十分陌生,他敢打赌以前从未见过。这家伙叫自己来到底是何目的,实在是拿不准,要说他看上自己财物,那可真是扯淡,就凭自己这一身行头,也没几个人会打自己的主意吧!东想西想,这人也想不明白那自称老九的人的目的,干脆也不再想,将包袱放在地上,从里面取出一块毛巾,仔细地擦拭起自己的头发来。

这人的行为也挺古怪,身上湿的可以滴下水来,他却只擦拭自己的头发,当真有趣。

老九见这人行为有趣,不禁哈哈大笑。他边笑变问那人道:“兄弟,为何只擦头发而不管身上呢?”

那人见老九问他,不禁一愣,停下手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说完继续擦使自己的头发。

没想到这人会这样回答,老九不禁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直到老板娘端着酒菜进来,他才止住笑意。随手扔给老板娘一块碎银子后,老九将她赶了出去。男人喝酒可不喜欢有个女的在旁边指手画脚,本来再叫上老板,三人对饮那是最好的,无奈那家伙一是妻管严,二是滴酒不沾,整个一个榆木脑袋的老好人,和那风流开朗的老板娘毫不相配。这样一个人叫来也是毫无用处的!

这时那人也擦干了头发,见着桌上的酒菜不禁咽了一下唾沫,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他揉了揉肚子,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而老九更是笑到弯腰,这家伙似乎非常喜欢大笑。

两人笑了一阵子,坐了下来,知道那人劳累一天,因此老九也没着急叫他喝酒,而是陪着他吃了不少菜垫底,然后才拎过酒坛,拍开泥封,将飘香的酒液倒入酒杯之中。

“来,兄弟,相逢就是缘,为这缘分,干了这杯!”说着老九一仰脖喝干了自己这杯酒,将杯口朝下,他笑眯眯地看着那人。

“好,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小弟约莫,多谢老九大哥的酒菜了!”说完这叫约莫的人也将杯中的美酒饮尽,将杯口倒转,并未留下一滴!

见这人也很痛快,不做作,老九不禁大喜,笑道:“哈哈,既然四海之内皆兄弟,那我就认下你这个小弟了,不过不用叫我大哥,一句老九变成。哈哈,我叫你小莫可好?”说着,他倾身给约莫又满上一杯,而约莫却伸手拿起另一坛酒,拍碎泥封后给老九斟满,然后说道:“认识我的人都叫我小莫,哈哈……”

如此,两人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有时候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相交就是如此简单,一杯酒、两句话、一口烟,就足够了!窗外依然是细雨蒙蒙,但是屋内却不再寂寞,有的只是热烈,只是畅快淋漓。

酒到半酣,老九突然说道:“小莫,你是行脚商人,还是挑夫?”

约莫笑了笑,端起酒杯饮尽,却不说话。

见对方沉默,老九也笑道:“我看你既不像行脚商人,也不像是挑夫,行为不像,举止不像,任何地方也不像!”说着他端起杯子晃了晃,然后继续说道:“不过你这人倒是不错,没说谎话骗我。哈哈!”

“老九也不像是个车把式,哈哈行为不像,举止也不像,任何地方都不像!”说完他哈哈笑了起来。

同时老九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样明显吗?”

“自然!”

两个人相对大笑,对望一眼后,一同将杯子扔到一旁,抱起酒坛子仰脖就倒,“咕咚咕咚”金黄色的酒液倒入口中,同时也顺着嘴角流下,一时间也分不清楚是喝的多还是洒的多,只剩下一个痛快在心中,旁的都不算什么了!

一口气将酒坛倒空,两人才将酒坛放下,同时说道:“痛快痛快!”说完两人一愣,彼此竟然有如此默契,真是……一时之间大笑声溢满整个房间。

酒到酣处,老九突然拿起筷子敲击酒杯,纵声高歌:

约是三五更后寒,云遮天,月牙残。

小楼惊惧,难耐风狂澜。鹅毛乍落天下清,苍茫茫,相勾连。

莫说七八层高山,沟壑间,风流连。

万里冰封,银蛇挂浅川。枯柳垂下晶莹果,凝清泪,难见欢!

一曲歌罢,约莫心中赞叹,眼前这大汉虽然长相粗豪,但是内心却十分细腻,而且颇有几分才情,见面没多久这家伙就能将自己的名字填成词,谱上曲,十分厉害了!但是……约莫看了看窗外飘洒的细雨,开口问道:“老九,你喝多了么?外面明明在下雨,你却要描写雪景,这是为何?”

老九听了约莫的话,不禁哈哈大笑,笑了一阵,他突然停了下来,满脸笑意突然化成庄严肃穆。只见他走到窗边用力将窗户推开,对着约莫说道:“是雨,还是雪,或者是……血?”

说完,他冷笑一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拍开酒坛的泥封,往嘴里倾倒酒浆。

见他突然如此,约莫耸耸肩,也抓来一坛美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喝了一阵,老九突然开口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为何只擦拭头发不擦拭身体?”

约莫一笑:“发受之于母,肤受之于父,我无父自然也不需要珍惜了!嘿嘿!”

点点头,老九不再询问这些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不希望别人知道。他只是点点头,端起酒坛说了一句:“干!”然后再次狂饮起来。

见他狂饮,约莫却摇摇头,放下酒坛,他劳累一天,原本喝不了这么多酒,这会早已经酒意上涌,心中迷糊,脑袋眩晕了。眼看老九又干掉一坛酒,约莫不由得挑了挑大拇指,这家伙酒量真好!还没来得及夸奖,他脑袋一沉一下倒在桌子上,人事不知了。

而老九,虽然比他稍好,却也有限。只见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看着醉倒的约莫哈哈大笑,才笑几声他突然双膝一软,倒在地上,片刻就打起呼噜来。

窗外吹来阵阵清风,夹杂着细雨颇有几分冷意。那风让屋中的蜡烛十分兴奋,不顾身体拼命燃烧着自己,不用多久,这根蜡烛就完成了自己照亮别人的使命,燃尽自己……黑暗突然光顾了这个鼾声四起的房间!

——————————————

夜半,细雨依旧。

这雨似乎十分固执,或者是分外珍惜这一次展示自己的机会,它盘旋着,飘扬着,就是不肯离去。

夜半,寒意更浓,于冷风之中更有三分诡异,五分惊诧。这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是……杀气?

五道黑影,慢慢前行,手中的利刃都抹上了暗色,黑漆漆难以反射一丝亮光。雨夜本就黑暗,这些人更是一身夜行衣,从头黑到脚,潜伏在暗影之中,不注意根本看不见!

这五人是谁?来这小小的客栈干什么?看他们带着凶器,小心潜行,应该是来刺杀的!但是他们是来刺杀谁的?是老板、老板娘?还是客栈之中的房客?也许他们是为老九而来,也许他们是为了约莫!

这五人轻功都不错,几个起落已经落在了客栈的天井,靠着墙壁贴在黑影之中。仰头看了看二层那半开的窗户,五人一番比划,其中一人突然一展身形,一个翻身就翻上了二层那窗户之上,他先是小心地看了看里面的情况,虽然屋内黑暗,但是依稀能看到两个人一个倒在桌边一个倒在地上,鼾声阵阵,一阵阵酒气扑鼻而来。看那桌上地上散落的七八个酒坛就可以知道这两人喝了多少酒,现在正是烂醉如泥的时候!

稍微放下心,那人回头对着伙伴一招手,那意思是告诉他们这里安全,猎物唾手可得,可是他的同伴却没有一个动的,他们的眼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恐惧,似乎在告诉着他什么。慢慢地回过头去,还没等他看清楚,只见一道剑光闪过,然后就是无尽的黑暗。模模糊糊地只看见一道人影,到底是谁杀了自己?

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的同伴可都知道。见那人被一道剑光斩成两半,剩下的家伙一个个吓得肝胆炸裂,纷纷使出最拿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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