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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觉城笳-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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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笔的贷款,总之做生意的都是各种三角债,你借我我借你,看似风头正盛,动不动固定资产就几千万几个亿的,其实关键时刻两千块钱都拿不出来啊。”李洵的口气逐渐从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开始变成那个网络上日日同程然诺调侃的创业人。
虽然这只是第二次见面,但程然诺觉得两人格外熟悉,或许是之前在网络上已经聊了许多年,再加之都是创业人,格外能体会到彼此的艰辛,两人的话题滔滔不绝,竟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危钰家的小区门口。
“一个有起码风度的男人,是绝不会让女友主动上门赔礼道歉的。”李洵灼灼的目光望着程然诺,冬天的傍晚总是黑得特别早,车顶只亮了一方昏暗的小灯,程然诺没有看向李洵,“不是赔礼道歉,只是想跟他说清楚一些事情。”
“去吧,我在这儿等着你,如果一切顺利,给我发条信息我再走,不然的话,我就接上你,宾馆或者我家,还有我的办公室也有床,虽然你个子真挺高的,不过应该能容得下。”
程然诺不由一笑,“谢谢!”
李洵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眼底漫过一片泓滟的光波。
程然诺刚一打开危钰家的大门,就瞧见钟诚和危爷爷正睁大眼瞧着自己的,不由吃了一惊,“你,你们干嘛?”
“我,我,我们以为是是小危危……”钟诚磕磕绊绊的还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爷爷就打断他,“行了,钟诚你闭嘴,听你说话能把人憋死。”
钟诚识趣地合上了嘴,爷爷和蔼地看着门口的程然诺,“小诺诺,危钰没跟你一块啊?”
程然诺怔了下,“他,不是早就……”
“找我有事?”危钰冷冽的声音从程然诺背后响起,程然诺愣了下,却见他瞧也不瞧自己一眼地走了进来。
“刚才打电话,你不是说你去老汽车站接……”爷爷的话还未说完,危钰就道:“嗯,我刚是出去办点事。”
“那个,小诺诺啊,你那一大束玫瑰花是危钰送的吧,你瞧这孩子,看着怪木讷,其实特别有心……”坐在轮椅上笑呵呵的爷爷,被冷若冰霜的危钰推进屋内。
程然诺拦住正欲离开的钟诚问道:“钟大叔,刚爷爷什么意思,危钰去老汽车站接我吗?”
钟诚站在门前结结巴巴地道:“上午他他他,他打电话问你回来没有,我我我我们说没有,问问问问他为啥你俩没在一块,小危危不说,晚晚晚点他让我查从沧远过来的大巴车时间,然后他他他……”
“这么晚了,你不用回家?”危钰关上爷爷房间的门,冷冷地问道。
钟诚一愣,没敢说下去,转身正欲开门离开。
危钰却冷声道:“我说的不是你。”

第八十一章

程然诺甚至没有抬眼看向危钰,径直推门就往外走,她踏进电梯内毫不犹豫地按下关门键。
“为什么一整天都不接电话?”危钰的声音从电梯门缝间传来。
危钰伸出手挡住即将合上的电梯,他倚在电梯门前静静凝视着她。
“一直在打电话。”程然诺低垂着眼睑,只盯着怀中如火焰般鲜艳的玫瑰花,似蚊蚋般有气无力地说道。
“跟谁打?”危钰的声音如从天际直冲而下的冰河,寒得令人脊背发冷。
程然诺没有回答他,她只是又用力按了几下关门键,但危钰却死死站在两扇电梯门间。
“让开,我要走了。”程然诺明知电梯门被危钰挡住无法合上,却固执地拼命按了又按。
“去找李洵?你今天一天都在跟他打电话?我都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还有这花……”危钰说着冷笑一声。
程然诺按关门键的手终于垂了下来,她猛地抬头望向危钰,朦胧的泪眼里尽是决绝,“这花怎么了?你不送我花,我还不能收别人的花了?你把我一个人扔下跑了,我还不能搭别人的车了?”
危钰愣了下,他没想到程然诺会突然爆发,他怔怔地看着她,好半晌才说:“我没把你扔下,我开车刚走没多久,就回去找你……”
“所以,我要随时在原地等你?”程然诺睁大眼睛看向他,她眼里含着泪,却没有流出来。
危钰静静地注视着她,他心里如同千把刀刃在一层层不断剐着,他慢慢走进电梯,伸手想去捧程然诺的脸,程然诺却猛地后退一步,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危钰心里忽然有些恐慌,她从未这样看过自己,这眼神简直陌生得可怕。
“你把我一个人扔下,你觉得没关系,反正我还是会回来找你;你赶我走,你觉得没关系,反正哄一哄我就会回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所以你觉得我不会离开你……”程然诺咬了咬唇,她的话有些哽咽。
“对不起,不是……”危钰忽然感觉有些害怕。
程然诺犹豫了下,她抬头望向他黑不见底的眼眸,一字一字低沉地说:“其实我也可以不爱你……”
危钰忽然捧住她的脸狠狠吻了下去,他的力气很大,程然诺使尽了力气却依旧推不开他。
“你放手!”程然诺刚一开口,他的唇又再次铺天盖地地袭来,他一口将她的话语全部吞掉,她被他按在电梯冰冷的一壁,呜呜得说不出话来,她哭了,可他不管,他就是拼了命的一直吻她。
他身上那种淡淡的,甘苦芳冽的香气,几乎比馥郁的玫瑰花香更加浓烈,他一点点啃着她的唇,与其说是吻,倒更像是撕咬。
夜里程然诺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窗外没有如水的月光,只有城市夜生活里缤纷的霓虹灯,程然诺的手机响了,她打开来看是李洵发来的信息:“跟你的小男友和好了?”
程然诺没有回,她拿起手机走到窗台,静静地靠着落地窗坐下,望着窗外的万丈红尘,忽然很想嚎啕大哭。
“我猜猜看,该不会是拿我送的那99朵玫瑰花当凶器,打了你小男友一顿吧?”程然诺看到李洵又一条的信息,忍不住笑了。
“人生不过短短一世,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伤心难过。”李洵又一条信息发送过来,程然诺不禁有些奇怪,快速回复道:“谁说我伤心难过了?”
“不伤心不难过,怎么这个点还在线?”李洵的信息噌地出现在屏幕上。
程然诺望着黑暗中幽蓝的屏幕没有回复,好一会儿她才敲出一行字:“我和他之间有道隔阂,我一直想忽略掉,但现在我发现那道隔阂一直在那里,从未改变。”
“既然不能改变,那就直接去面对,去解决。”
程然诺看到李洵的话,快速敲出回复:“解决的话,我和他可能就彻底完了。”程然诺犹豫了下,把这句话删了又敲,敲了又删,终于还是没有发送出去。
“什么前任小三,门不当户不对,说到底还是不够爱……”机场的屏幕上正在播放一位犀利名嘴的脱口秀,程然诺伫立在机场里,抬头望着屏幕若有所思。
“程律师?”
正在全神贯注盯着荧幕看脱口秀的程然诺一惊,回头瞧见竟是吴辉在喊自己。
“程律师,你怎么会在这儿?”吴辉诧异地看向程然诺。
“哦,我来接朋友的,你们这是?”程然诺瞧见吴辉一手搀扶着妻子,一手推着机场内的小推车,上面堆放着几只大行李箱。
“医生说国内雾霾太严重了,这儿冬天又冷,对我调养身体不太好,我们想着澳大利亚环境还不错,正准备去那边住一段时间呢。”阮颦嫣然一笑,如春风乍起般不禁拨动人的心弦。尽管机场大厅内的暖气热得熏人,阮颦却依旧捂着黑色的长羽绒服。
“澳大利亚挺好的,空气好,食品安全又卫生,季节和咱们这里刚好相反,现在去再合适不过了。”程然诺笑盈盈地看向阮颦,她的脸颊虽然瘦小,但比起重病时的瘦骨嶙峋,现在已明显有了不少血色,可见吴辉对她照顾之细心。
“程律师,其实因为那个案子,现在我在这古玩圈里也混不下去了,刚好我有个朋友在澳洲那边做生意,我想着去看看那边的情况如何,所以你借给我们的钱,你不用担心,我们就算到了那边也一定会还你。”吴辉充满歉意的对程然诺保证。
程然诺想到,阮颦治病的钱还是自己找危钰借的,不由眼睫微垂,但又怕吴辉误会自己担心他们不还钱,慌笑道:“没事,不急,你们快去吧,我刚还看屏幕上播报飞墨尔本的飞机,是你们要坐的那一班吧?别耽误了。”
阮颦笑着点了点头,吴辉同程然诺简单告别后,推着行李箱刚走出两步,突又想起了什么,“程律师,您等下。”
“怎么了?”
吴辉有些尴尬地掏出口袋里的一个小小的红色丝绒盒子,“我这次过去,给朋友带了些礼品,我想着这个可能比起我朋友,更适合程律师您。”
程然诺立刻推拒道:“不行不行,这是你要送给你朋友的,现在给我怎么行?”
“没事,反正我给他带了很多礼品,而且,”吴辉微微颔首,极抱歉地说:“您就收下吧,真不是什么值钱玩意,说不定就是个塑料片,但造型确实很别致,我之前找人鉴定过,虽然没鉴定出具体是哪种玉,但绝对对身体无害。不,不会像您母亲佩戴的那条项链一样……”吴辉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他的头越来越低,声音最后小得如同蚊蚋。
程然诺面对着吴辉递来的小盒子,不由一愣。
“程律师,您就收着吧,真是个不值钱的小物件,就当留个纪念吧,您放心,我答应过这辈子再也不造那些坑人害人的玩意了,我一定说到做到。”吴辉又再次将丝绒盒子递到了程然诺的面前。
程然诺这次没有犹豫,只是简单地说了两个字,“谢谢。”
程然诺站在原地目送吴辉和阮颦离开,小小的一个盒子在她手里却重若千斤,其实之前调查吴辉的琳琅阁时,她就发现母亲是因为吴辉爷爷所所制作的项链而变哑的事实,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原来他们早已知晓。
“来接我还不老老实实到接机口等着啊?还要我来找你!”一个清甜明亮的女声忽然从身后响起。
程然诺一个转身,手中的红丝绒盒子瞬间被夺走。
“好吧,看在你给我带了礼物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啦。”女子纤长的手指来回玩弄着红丝绒盒子,她正欲打开时,程然诺伸手就要去抢,“还给我,这不是给你的,这是别人刚送我的。”
但女子显然练过舞蹈,身轻如燕,脚尖点地一个旋转避开程然诺的手,顺势就将红丝绒盒子塞进口袋里,“是钻戒吗?是的话就还给你,不是的话,那就当是送本小姐的礼物!”
“程顽,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还是那么烦人!”程然诺狠狠瞪着她,简直气得怒不可遏。
名叫程顽的女子,虽然个子不高,只有一米五多,但却娇小可人,她皮肤并不白皙,有些偏古铜色,但一双黑眸灵动机敏,颇有些欧美大牌明星的气质。
“这么多年不见,你也没变啊,老远我就看见你了,还真是鹤立鸡群,笨手笨脚呢。”程顽笑嘻嘻地说着,露出两排晶晶发亮的雪白牙齿。
“个子高就笨手笨脚了?那你是不是在国外吃汉堡吃矮了?快把东西还给我!”程然诺被她气得怒火中烧,若不是程雨寒今天要去拍婚纱照,她才不会去碰这个烫手山芋。
“别废话,拿上我的行李。”程顽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前走,她塞上耳机不再听程然诺的抱怨,完全沉浸在欢快的欧美舞曲中。
“你大爷的,你的行李凭什么让朕拿,你不拿拉到,我也不拿!”程然诺气得双手抱肩往前走,但前方的程顽竟然毫不在意,程然诺看着逐渐走向机场门口的她,又回头瞅了瞅无人问津的小推车。
“真是上辈子欠你的!死丫头,难怪叫程顽,不光是抢了我上辈子的名字,说不定还得要了朕这辈子的老命!”程然诺喋喋不休地嘟哝着,她气得用力推着装满行李箱的小推车,赶紧去追走远的程顽,“你大爷的,不会是把白宫都塞进来了吧?怎么这么沉!”
程然诺费力地推着小推车,一路呼哧哧地跑到门口,“你可真是个甩手掌柜,这么多个行李箱往大厅里一扔就走,要是我也不去推,丢了可怎么办?”
程顽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她只顾对着一面小镜子,使劲擦着火红色的口红,“不是有你伺候吗?”
“你……”程然诺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却见刘闳穿过自动门,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然……”刘闳刚开口,程顽就忽然冲了上去,她兴奋地尖声喊道:“刘闳哥哥!”
刘闳尚未反应过来,程顽已跳起来,蹿到他身上,搂住他的脖子狠狠亲了上去。
不止是程然诺,刘闳也吓了一跳,因为程顽吻的不是他的脸,而是嘴!

第八十二章

“法式热吻,喜欢我的见面礼吗?”程顽娇嗔着,像章鱼般死死缠在刘闳身上,将头使劲往刘闳胸前蹭。
程然诺发誓她这辈子也不可能像程顽这样对男生撒娇,除非姚明,否则她的头怎么也不可能埋进男生的胸前。
“额,那,那个,这个其实在国外是挺常见的一种打招呼的方式。”刘闳愣了楞,竟对着程然诺解释道。
“对啊,就是很常见,在国外的时候,我每次跟刘闳哥哥见面都会给他一个热情的法吻!”程顽娇滴滴地靠在刘闳的怀里,灵动的黑眸似不怀好意地瞥向程然诺,颇有些示威的味道。
“你们俩在国外也经常见面?”程然诺难以置信地问,在本市读高中时因为程雨寒给自己做补习教师的缘故,程然诺认识了比自己小一岁,活脱脱小太妹的程顽。当时程顽间接认识了刘闳,可没多久程顽就被送去国外读高中,后来刘闳也去了国外读大学,程然诺以为他们也不过是泛泛之交,敢情这俩货这么多年来在国外一直有联系,而自己却跟个傻子似的,居然一无所知。
“对啊,我还经常在刘闳哥哥那里过夜。”程顽挑衅地扬了扬下巴。
正在试图擦去嘴唇上口红的刘闳,忙解释道:“不是,别误会,我经常住在朋友那里,所以房子总空着,她有时候会带男朋友去我那边住。”
“哦,对,你总去那个老女人许杞那里住,现在是不是已经把她甩了?”程顽扬起俏皮的脸颊,无邪地望向异常窘迫的刘闳。
“呵呵,没想到贵圈这么乱。”程然诺皮笑肉不笑地瞟了一眼尴尬无比的刘闳。
“不是,我,我们俩其实真没什么关系。”刘闳想推开程顽,但她却死死吸在他的身上。
程顽不但没有放开刘闳,反而紧瞅着程然诺,像确立地盘似的骄傲地说:“对啊,我跟刘闳哥哥真的没什么,就是睡过几次而已,不过这在留学生圈里很常见的,毕竟大家同在异乡为异客,难免孤独寂寞嘛。”
“够了,小顽,我今天专门请假过来接你,不是为了听你说这种话。”刘闳甩开程顽的手就欲往外面走。
程顽一时吓得六神无主,慌忙朝着刘闳的方向追去,“刘闳哥哥,你别走啊,我今晚还得住你那里呢。”
程然诺望着远去的两个人,再看看小推车上的数个大行李箱,忍不住骂道:“行李呢,这么多行李不会也得朕来搬吧?”
“你怎么了?”危钰边开车边侧目望向副驾驶座上的程然诺。
程然诺捶着酸痛的肩膀,抱怨道:“帮一个小贱人搬行李害得。”
危钰缓缓停下车,“我帮你看下,是不是肌肉拉伤了?”危钰刚伸手要去碰程然诺,她却忽地一下躲开了。
在狭窄的车内,他伸出的手停在空中,她静静地望着他,虽说两人表面看似已经冰释前嫌,但他们彼此心里都明白,一切已经和过去不同了。
程然诺率先缓解这尴尬的氛围,她低头莞尔一笑,“哪那么容易肌肉拉伤,走吧,去看看咱们的二号人物南烛。”
危钰猛地按住她拉车门的手,他近在咫尺,身上那股甘苦芳冽之气溢满程然诺的鼻翼,他的声音低沉中有些微哑,“别让她再催眠你,我怕,真的会失去你。”
“所以,我和她谁更重要?”程然诺凝视着他乌黑如深井的眼眸,他眼底微波荡漾,他张了张口,想回答,却终是没有发出声来。
程然诺的唇畔拂过一丝讥诮的笑,“算了,以后我再也不会问这种问题了,因为答案太显而易见了。”
危钰伫立在原地,没有动,程然诺高挑的背影在他漆黑的眸底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程然诺独自上了楼,这个小区绿化极好,交通便利却又闹中取静,程然诺独自走在死寂的公寓楼道里,外面一片喧嚣的车水马龙,阴暗的楼道里却静得出奇,程然诺甚至只能听到自己高跟鞋踏地的声音,嗒嗒作响。
程然诺停在楼道最里面的一扇防盗门前,她敲了几下门,又仔细听了听,不知是隔音效果太好,还是里面当真没有人,一切都静得不可思议。
“南烛?南烛医生在吗?”程然诺又用力拍了几下门,安静的楼道里传来拍门的回音。
程然诺甚至以为没人在家,正准备离开时,忽然门咔哒一下开了。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南烛冷静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她只把门开了一条狭缝,门内扔挂着防盗锁链。
“哦,我是从秦艽,秦医生那里要来您家的住址。”程然诺笑道。
但南烛仍躲在门后,谨慎地透过狭缝望向她,“不可能,他不会把我家地址告诉别人。”
程然诺呵呵冷笑两声,她之前去医院问了,除了秦艽没人知道南烛医生的家,她只在医院接待患者,而且她居然没有手机,程然诺觉得这个南烛真的可以跟危钰做朋友了,活生生俩活在现代的古代人,要知道程然诺离开手机一秒钟都感觉自己要活不下去了。
程然诺看着门后多疑的南烛,脸上却异常坚定地说:“真的,我求了秦医生很久,一直跟他说上次是我以死相逼,你才给我进行深度催眠的,真的纯粹是我自己作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但却害得你被停职了,所以我很内疚,拜托他一定要告诉我您家的地址,我得亲自登门道歉。”
门后的南烛听到秦艽的名字,开始有些迟疑,“真的,是他告诉你的?”
“当然!”程然诺满口肯定地回答道,内心却在想,总不能告诉你,我抱着秦艽的大腿求了八百遍他也不肯说,最后只好让钟诚跟踪秦艽,才发现他每天回家之前都要来这里一趟。
南烛去掉防盗锁链,打开了门,“脱了鞋再进来,我家没有客人,所以也没有可用替换的拖鞋。”
“哦”程然诺慌忙钻了进来,她放下来时在路上买的道歉礼物,一箱牛奶和一束鲜花时,却低头瞧见屋内的鞋柜里竟只有一双干净的男士拖鞋。
“如果你还想继续接受治疗,我可以帮你转别的医生,这个月我休息。”南烛的声音依旧冷静而镇定。
“不用了,我等着你给我治疗吧,我不太习惯换医生。”程然诺边说边悄悄地环顾她的房子,其实南烛的房子并不算大,但却格外干净,几乎不染纤尘,地面亮得都可以做镜子了,但她的房子很单调,清一色的纯白家具,连沙发都白得像用漂白剂泡过。
这世上居然有比危钰还夸张的处女座?没准就是她了,简直命中注定的一对,不过从种种迹象来看,南烛明显钟情的是秦艽医生,这么看来危钰的单相思是没指望了……程然诺想到这里忍不住偷笑。
“你该不会是想来看看我的前世吧?”南烛打开冰箱从成排的苏打水中取出一瓶递给程然诺。
南烛家完全就像一块洁白无瑕的白玉,程然诺哪里也不好坐下,生怕自己的屁股会污染了任何一方,她只站着不以为然地答:“算了,反正我都习惯了,我知道你们心理医生都一样,表面看起来好像很信病人的话,其实扭头却在想:又一个精神病。”
“不,我信你的话。”南烛的声音依旧冷漠,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向程然诺,她的指尖在一本黑色封面的书脊上来回滑动,程然诺看到那本书的封面上印着:自卑心理学,旁边是秦艽微笑的头像。
“你真信吗?”程然诺问。
南烛依旧没有抬头,她温柔的目光落在书封的秦艽脸上,仿佛那是很有趣的玩具,她不耐其烦的用她那几乎剪秃的指尖来回轻抚着,“为什么不信呢?说到底,就是脑电波的干扰作用,脑电波在美国已经很先进了,比如通过脑电波控制无人机的技术早就问世了,不过你的脑电波的频率比较特别,你能感受到别人的脑电波,进而感知到别人的人生走向,但你的大脑否认这种不正常的行为,所以编造出看到别人前世的幻象来对你能预测别人的人生进行合理解释。”
程然诺愣了愣,“啥,啥玩意来着,你能说得简单点不?”
南烛很耐心,她没有抬头,依旧认真地看着那本书,“简单来说,其实就是第六感。”
“第六感?这个我懂,女人都有第六感嘛,但这跟我能看到别人的前世有什么关系?”程然诺疑惑地问。
南烛的指尖仍在那本书上滑动,“准确来说应该是大部分人都有第六感,显然女性第六感要强于男性,但有的强有的弱,很多人往往有这种感觉,第一次去的地方却感觉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异地的亲人,尤其是子女即将生病时,母亲往往有强烈的预感。我见过各种各样的病人,其中几个病人就像你一样有着强大的第六感,他们能预见和感知到别人所不能感知到的事物,但这与我们我们从小接受的科学观念所不符,又是真实存在的,在这种矛盾无法释放的时候,大脑就会选择通过寄托于宗教或者神话传说,来间接表达出这种神奇的能力,但这种未被科学完全认可的能力,往往被世人所不容,也就成了别人口中的精神病。”
程然诺听着她说了这么一大串,忽然有些犯愣,即使熟悉多年的好友程雨寒,对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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