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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路朝做团宠[穿画]-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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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便有明显的利器划伤。”她搁下战袍,兀自走到灼笙的尸首旁,毫不犹豫地令其背过身去,从戒指中取出剪刀剪开衣物,裸露背后的皮肤。
“殿下再看,此处是大人遇袭之后,灼笙自称施救留下的擦伤。如今,表皮擦伤皆已愈合,反而更容易分辨其中最深的一道利刃伤来。”
她又拿起战袍,平展在灼笙的尸首边:“稍作比对,便能确认衣物损伤和他腰间的伤口吻合。”
聂羽熙又撕开灼笙的左肩衣物,一大片淤青赫然在目。
“灼笙刚回府时,此处有箭伤,据我当日所查,那箭多半是他为掩人耳目自己扎进去的。如今箭伤也几乎大好,再难细查,不过当时他想要掩藏的淤青却暴露无遗。那正是御征踢在刺客身上的位置。”
“是以可以确认,当初穿着这身战袍刺杀大人的,正是灼笙。殿下若不信我,自可请仵作再行验过。”
熠王与齐溯皆是震惊不已,无论是她所用的方式还是她得出的结论,都可谓惊世骇俗。
良久,熠王才怔怔道:“你且继续吧。”
聂羽熙点了点头:“当时我借口关心他的伤势,已然觉察这些伤处的疑点,由此一面请殿下将灼笙留在府中,以免他毁灭证据,一面向大人请命,允我去他遇袭之地一探。”
“我当时便想着,若我猜得没错,灼笙自知刺杀无望才假装施救者,必定会将战袍藏于某处。好在机缘巧合,我真的找到了这件紫衣,后又穿着它行至北域,发现了漠亚城池,想必后来的事,大人已然告知殿下了。”
熠王点头,眼里终于有了些光泽:“那,如灼笙所言,你进入漠亚城池一事……?”
聂羽熙咧嘴一笑,将她如何进入城池又如何逃跑一事,尤其是“易容”部分说得尤为详细,罢了才道:“殿下也发现他在传讯中明显指认了我吧?可怪就怪在,我回到帝都并求见殿下时,灼笙已然离开了。是以他根本不应该知道我骑的是什么颜色的马,又怎会未卜先知,将我推向风口浪尖呢?”
熠王眉宇轻颤,片刻之后恢复常态:“所以,是他刻意诬陷于你?”
“非但如此,他在路朝内外还有更广泛的关系网。殿下且听我慢慢分析。”
聂羽熙从戒指中取出笔记本,一五一十地说出了她对灼笙的全方位无死角臆测,着重指出溟来与北域的个中牵连,以及多年来灼笙奠定信任基础的方式。有理有据地怀疑灼笙与烈王有所勾结,更有甚者……她指出有极大的可能,木茨的死与灼笙有脱不开的关联。不过这事并没有发现详实证据,仅供参考。
熠王眉宇一凝:“木茨?此事我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聂羽熙长长吁了口气,继而恭恭敬敬地跪在熠王面前,行了叩首礼:“关于为何要刺杀灼笙,羽熙已然交代清楚。只是羽熙贸然在王府中行刺殿下身边的要职人员,还请殿下责罚。”
齐溯到这会儿才紧张起来:“殿下!”
熠王瞟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回聂羽熙身上:“仵作已然言明,灼笙是中了花生之毒而亡,便是确认了他漠亚余孽的身份。他潜藏在我身旁这么多年,对我的信任与赏识更是极尽利用,到如今真相大白,即便你不动手,我也不会留他,又怎会责罚你?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你说用花生油替换了菜油,我倒想问问,花生油是何物?”
“回禀殿下,我自从听说有许多漠亚逆贼混迹在路朝境内,又得知漠亚人都以花生为致命之毒,便有了此念。殿下若有兴趣,羽熙可即刻为殿下演示。”
“我自然有兴趣,你起来吧,我赦你无罪。”
聂羽熙又一叩首:“谢殿下。”
她从戒指中将专门打造的铁器与剩下的碎花生一应取出,当场演示起来:“殿下、大人请看,将选好的上等花生切碎,蒸坯,再放入这个装置中,转动横杆,便能压榨出新鲜的花生油。花生油与植物油一样,可用于炒菜烹饪,其气味却比任何花生制品更浅薄,几乎算得上无味了。”
熠王看着涓涓流出的淡黄色油脂啧啧称奇:“你方才说,你不是此世之人,又是何意?”
聂羽熙向齐溯淡淡一笑,又回眸直视熠王:“殿下,羽熙来自于异世,经由一副神奇的画卷指引来到路朝,且身负重任。这重任便是——协助殿下登基。”
一听“登基”二字,熠王张口结舌,深提一息:“画卷?那画卷的意思,是我能继承大统?”
“是。殿下乃天选之人。”
熠王眼光亮了一度:“噢?那画卷可有说该如何做?”
“未曾,不过画卷以梦示向我展示了一个糟糕的结局,并要求我阻止它发生。”
“那结局是……?”
聂羽熙深吸一口气,平静道:“是殿下您的败局,在与漠亚的征战中,灼笙构陷齐翱军与殿下结党谋逆,陛下一怒之下,命灼笙领兵出征,梦境中他是穿着这身紫衣。”
熠王神思一震,喃喃低语:“竟有此事……”
“如今,危机解除了。”聂羽熙再欠了欠身子,“殿下,羽熙从前便说过,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这也是羽熙身在路朝最重要的责任。如今虽灼笙已死,可漠亚终究是崛起壮大了,隐患实未消除。羽熙斗胆,有一计要献。”
熠王立即道:“请讲!”
聂羽熙指着花生油压榨器说:“若能以此法多制些花生油,替换寻常用油,或许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藏匿于路朝的漠亚余孽拔除。可羽熙毕竟不懂军阀手腕,也不懂治国之道,只将此物献于殿下,究竟如何行事,还请殿下自行斟酌。”
熠王心领神会地点头:“言之有理!此物我定会好好使用。”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不知不觉已然入夜。
“今日府中必定不安,仍有后事要办,既然三弟来了,我便不留你了。不过……”他唇角一扬,竟对聂羽熙笑得如沐春风,“你杀了我的亲随,总得赔我一个。既然上天拍你来辅佐于我,明日起,你便来我府上吧。”
聂羽熙心底一惊,慌忙地望向齐溯,却不料齐溯比她的目光更慌乱百倍。
“殿下!”她只好自己开口,“羽熙是齐府的下人,绝不……”
熠王伸手打断:“你若不愿来当我王府里的下人也行,便让你再在齐府留上几许日子,待我准备妥当……”他唇角一勾,饶有深意地凑近她,“你便无须再当‘下人’了。”
说罢,他在聂羽熙不解的眼神中朗朗长笑,扬长而去:“今日杂务繁多,便不留你们用膳了,自便吧。”
回齐府的一路,齐溯一言不发。聂羽熙偷偷瞄了他好几回,都被他紧绷的面容吓得不敢出声。
她自然知道自己孤身涉险是大错特错,可他眼下这铁一般的态度,基本上是不愿听她解释,也不打算原谅的意思了。
聂羽熙心有戚戚,想着齐溯这臭脾气到底能不能改?难道每次一发生矛盾就要不可避免地冷战,让她劳心伤神地去哄吗?这还怎么过一辈子?
忽然又心头一悬——谁说要跟他过一辈子了!
胡思乱想着便走到了庭院中,她正打算与默默走在身后的齐溯告别,刚转身,却被他迎面抱住。
她被紧紧圈在他的怀里,顿时满脸的愁容不复存在,满心的怨念也成了甜蜜的窃喜——好喜欢他暖暖的拥抱突袭!
可这次的拥抱却又好似与以往不同,更长久、更紧实,他依旧浑身紧绷,抱着她的手臂甚至微微打颤,以至于让她察觉了一丝悲凉。
“怎么了?”她抱住他,“大人,我没事,都过去了。”
齐溯仍旧那么沉默地拥着她,让她都有些害怕了,轻轻拍他的背,语调极尽温柔:“大人,我这几天在熠王府吃好睡好,一切都好,熠王殿下对我宽容至极,一点儿危险都没有!”
谁料这番话非但没有宽慰齐溯,却让他更愤慨了。
他松开拥抱,却又牢牢地抓住她的肩膀,眸光怒痛、嗓音暗哑:“为何不告诉我?你查到那么多蛛丝马迹,为何对我只字不提?为何要不自量力地独自承担?!”
聂羽熙被他连番责问,心底却暗暗松了口气——总算他还愿意说话,哪怕态度不怎么样,也算是进步了。
她勾了勾嘴角,巧笑嫣兮:“我没有不自量力啊,我不是成功了吗!”
第72章 她要当王妃了
聂羽熙竟在此时还有心玩笑,齐溯只觉怒火中烧。
“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我向来不强迫你对我毫无保留,可这么大的事,你甚至一丝一毫都未曾透露,并且,你只告诉了御征!难道御征在你眼里,比我更可信可靠吗?”他用力地甩开手,背过身去,“我总以为你终有一日会对我坦诚不二,也总在期待有朝一日我可以安下心来,不用时刻悬着心思,稍不见你片刻,便忧心你出了什么事或者……”或者你已经不辞而别,从此天涯永隔。
齐溯说着说着,只觉憋闷和委屈从心底翻倒出来,竟险些失控地连最深的恐惧也一并讲了出来。
好在,他忍住了。
他早已下定决心,无论他有多希望她能为他留在路朝,都不能先于她开口。无关乎颜面,只是……一面是她成长而熟悉的故乡、一面是他。她应当全凭自身意志做出选择,而绝非碍于他的挽留。
“或者什么?”聂羽熙却不愿罢休似的绕到他眼前,眼里藏着一丝俏皮,“大人这又是吃御征的醋了吗?”
齐溯蹙了蹙眉:“胡说!”
聂羽熙噗嗤一笑,才正经起来:“大人,我告诉御征,是因为御征先告诉我,他发现灼笙似乎也在暗地里打探我的情况。他是第一个发现御征对我图谋不轨的人,当然也发现了我对他的敌意。你也知道,我所谋之事凶险异常,总得找个靠谱的帮手。我倒不是说你不靠谱,只是你和熠王殿下是什么关系、熠王殿下和灼笙又是什么关系?我曾旁敲侧击试过,你总是斩钉截铁地告诉我灼笙有多可信多牢靠,我又没有什么证据,怎么敢胡乱指控?”
“如果我告发灼笙,熠王殿下这么信任他,很有可能会第一时间向他本人求证,到时打草惊蛇不说,更让灼笙心生戒备,我岂不是更危险?”
她竟能口若悬河地蹦出这么多诡辩之词,齐溯却不愿苟同:“我与殿下,何曾是这般不分轻重缓急之人?”
“灼笙诬指我是漠亚领头人的时候,你不就原原本本地都告诉我了,我当然知道这是因为你对我的信任超越一切。但是难保熠王殿下对灼笙的信任没有超越一切呀!”
“你这是胡搅蛮缠!”齐溯仍旧心火难消,“今日你能保全自己,实属侥幸!万一你败了呢?你连为你筹谋、护你周全的机会都不给我,万一你败了,可有想过我会如何?只让御征解释一下你的死因,我便不会内疚痛苦?你究竟将我至于何地?!”
原来,他真的是吓坏了啊。
聂羽熙心头暗暗感叹,不由分说地抱住他:“大人这番话听起来,倒十分像我上回阻止你出征时的念头啊。”
齐溯浑身一震:“你这是有意报复?”
“当然不是!”聂羽熙抬头,虔虔地望着他,“大人,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有不得不独自面对的风险,当然,因为我们相爱,也必然会为对方担惊受怕,我懂你的心情,而你若换位思考,也就能多理解我一些了。”
齐溯努了努嘴,终于不再反驳。
聂羽熙抱紧他:“大人,我尚且安然无恙,不过虚惊一场。你可是真真命悬一线回来的,要算起来,还是我心灵受创更严重吧?你是不是也该道个歉了?”
齐溯愣了愣,不由地照做:“这……抱歉。”
“原谅你!”聂羽熙展露笑颜,“但是我不能原谅伤你的人啊!要是有人将我伤成那样,恐怕大人一秒钟都等不了,立刻将他撕成碎片了吧。”
“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你!”
“大人武功高绝,自然有底气说出这句话,我却只能在暗中使些阴诡手段了。”聂羽熙面容一敛,状若无意地叹息,“你是不知道,其实梦境的结局,你和熠王、莫大哥、陆大哥、御征……全部惨遭毒手,我每次做那个梦,都要眼睁睁看你殒命,又在凶手狰狞诡异的长笑中醒来……每一次我都伤心欲绝,也都更加深仇恨,要不是我最近才确认凶手就是灼笙,恐怕他也活不到今日。”
齐溯忽然想起曾有一夜,他梦见她离开路朝,惊醒后辗转难眠而到庭院中瞭望夜色,恰逢她也被梦魇惊醒,彼时与她隔窗对望,她满脸的泪痕勒紧了他的心。
想必,惊醒她的正是那个梦吧。
眼下她虽说得轻描淡写,他却能体会她经历的煎熬。他仅有一回梦见与她生离,那余悸便久久不散,直至眼下,他将她拥在怀中,再回想梦中的凄凉惆怅,心头仍是微凉的疼。
更何况她频繁梦见的,是战场上惨烈的死别。
他长长叹了口气,宽慰道:“你已经除掉了罪魁祸首,它不会应验了。”
“嗯!”聂羽熙用力点头,“其实我还挺高兴,所以大人能不能不要再生气了?应该庆祝一下才对呢!哦对了,熠王殿下今天走之前说我不用再当‘下人’是什么意思?”她忽然兴奋地两眼放光,“难道是要给我什么奖励,让我挂个虚职,成为路朝第一名女官?还是直接封我个什么公主君主的,也赐我一套府邸……”
齐溯扶额——她分明如此精于谋略,怎又在某些事上如此天真?熠王殿下那意思,自然是要她当王妃啊!
他今日为救她贸然擅闯王府,熠王必然能看出她对他而言意义不凡。可今日他愣是当着他的面,直截了当地“下令”要她搬去王府,完全没有询问的意思。而那句“不用再当下人”则更是表明了娶她的决心。
熠王明知他齐溯是不会放人的,便完全绕过了他,完全不曾要征求他意见,也算是变相地向他“下令”了。
熠王若执意要娶,只需求一道圣命,便真的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你早些歇息吧,我有要事出去一趟。”夜长梦多,他一刻也等不了了,必须即刻向熠王表明心迹,决不能由他捷足先登!
“这么晚去哪啊大人……”聂羽熙话还没说完,他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夜幕中,她喃喃地说完了下半句,“还没吃饭呢……”
刚抱怨完,御征便领着膳房的人来送餐了。
“主子吩咐了,虽然食时已过,可也不能饿着你。”他向送餐的队伍指了指齐轩木阁的方向,“送进去吧。”
聂羽熙心怀感激享受美食的时候,却不知齐溯正在经历人生最艰难的抉择。
熠王府里重要人物突然暴毙,王府上下自然乱成一团,熠王迅速整理了说辞——因前些日子发现了灼笙的身份有异且动机不良,由聂羽熙献计,以含花生的食物将其处死。他命管家将事情如此告知一众下人,并严令禁止外传。
齐溯抵达王府门前时,灼笙的尸首才刚处置完毕。
熠王听人禀报齐溯有要事求见,立刻将他请进了密室。
“三弟你来得正好!我方才细想,忽然想起一事。”他不顾齐溯一脸不寻常的严肃,急忙倾吐自己的猜想,“你可记得蔡震青小儿百日宴时,烈王请人表演玄术助兴,其间出了乱子,那时也是灼笙以护我为由,割开了你的衣衫……”
齐溯的思绪被他带回那一夜,想了想点头:“况且烈王第一时间冲将而来,对我的腰间百般窥视,显然是有所预谋。”
“是啊!当时我与二弟四弟商议此事,还以为是因你踢伤了沈威,才暴露了身份。”
“我那日行事是刻意变了身法的。那日你要灼笙代你与二哥商议要不要亲自去百日宴,二哥当即告诉灼笙,要你切勿露面,后来你却仍是去了。”
熠王一垂手掌,咬牙切齿道:“是灼笙传来消息,说二弟要我必须亲临,我才去的!”
齐溯点头:“他果真早与烈王勾结。”
“枉我信了他这么多年!”熠王又一垂案几,“好在羽熙机警,要不是有她,我等还不知要让那贼人愚弄到什么时候!”
提起聂羽熙时,熠王眼中难以忽略的赞许之情,齐溯看在眼里,心急如焚。可眼下看来,熠王的心思全然在指控灼笙的斑斑劣迹上,他也不好在此时勉强提及私事。
恍然一个时辰已去,熠王终于面露倦容,疲惫道:“罢了,不久便要上朝,你这一夜也未得安歇,早些回去洗漱更衣吧。”
齐溯心有芒刺,却又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惴惴地跟着熠王走出密室,一路向府门口走去。
行至最后一条抄手游廊,再往前便要与熠王告别,走到外院了。齐溯心如擂鼓,只怕熠王即日便要面圣请求指婚,若是此刻不说,往后便再没有机会了。
“殿下。”他忽然停住脚步,也将他叫住。
熠王回头,满脸不愿再交谈的模样:“三弟有事明日再议可好?”
齐溯忽然意识到熠王或许早知他此番的来意,刻意拖着他谈论了许久灼笙的劣迹,只为令他无从启齿!
“殿下!”他坚持望他,坚定不移,“还望殿下,准许聂羽熙长留齐府。”
第73章 两情相悦
齐溯终于还是开了这口。
熠王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转过身来:“是她要你来说这话?”
“微臣是为自己请命!”
熠王面容跟着严肃起来:“你可知我此番要她来王府,并非要她当个下人,其中深意,你可明白?”
“微臣明白。”齐溯深深作揖,“回想那日在马车中见到羽熙女装模样,殿下便问过,若有一日殿下与微臣看上同一名女子,该当如何。”
“那么,你今日便是来告诉我答案?”
齐溯摇头:“微臣的答案当日便已言明,微臣会尊重那名女子自己的意愿。”
熠王似笑非笑道:“那日,本王亦是言明,我若真心想娶一名女子,纵是用尽强权,也必得之。”
“殿下……”齐溯怔怔凝视他,满眼无望,须臾,一屈膝重重跪下,“微臣与羽熙早已两情相悦,感情深厚,还望殿下三思。”
熠王面容一凝:“全因她在你府上,与你朝夕相处!她若当了本王的王妃,与本王日夜相对,自会生出情谊,此事,便不由你操心了!”
“殿下!”齐溯深深叩首,“微臣愿以性命交付,从此听候差遣,唯命是从,拼尽全力为殿下争得天下,并誓死报效终生。只求殿下念及昔年情义,放弃强娶羽熙之念!”
熠王皱着眉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与齐溯一同长大,自然知道他的脾性,他生于军阀之家、门楣显赫,自幼心高气傲,除了面圣,甚少向人屈膝,更何谈行伏跪之理?
如今为个女子,竟委曲求全到如此地步!
然而那个女子是聂羽熙,便也情有可原,毕竟……她值得。
齐溯对她情深义重,他又何尝不是?他原本确实是想快刀斩乱麻,天一亮便求父皇赐婚,令所有人措手不及。谁知他却赶在天亮之前,不顾颜面地跪在了他的面前。
多年兄弟般的情义,他自然也顾惜,可一想到要为他放弃心爱之人,却又实在不甘。
“你回去吧。”他冷冷吐出四个字,拂袖而去。
垂花门前,闻讯赶来询问灼笙一事的莫柒寒恰好撞见了这一幕。
此刻他也心有凄然——齐溯对聂羽熙的感情,确实胜于他百倍,仅凭他能为她而跪在这府兵往来不绝的抄手游廊中,他便输得心服口服。
仰头,晨曦微露,一如他的心也终于豁然——那聂羽熙明明专情于齐溯,却偏偏引来旁的倾慕,于她而言本也是烦扰一桩吧。从此刻开始,他莫柒寒便不再给他二人添乱了。
聂羽熙用早膳时,莫玖樱来了,劈头盖脸就是一句:“熠王哥哥要娶你,你打算怎么办?”惊得她险些把白粥呛在莫玖樱脸上。
“你说什么?!”
“你还不知道?齐溯哥哥没告诉你?!”
聂羽熙重重搁下擦嘴布:“莫玖樱你一大早的开什么玩笑!熠王殿下怎么可能娶我?他是皇子,皇的婚姻不都是要等着陛下指定的吗!”
“但他可以请求陛下指婚呀!”
“陛下怎么会让自己的亲儿子娶我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野丫头?”
莫玖樱不明就里地看着她:“你是不是搞错重点了?重点是熠王哥哥喜欢你,他要把你从齐溯哥哥手里抢走!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他是亲王,他铁了心要娶你,齐溯哥哥是拦不住的!”
聂羽熙眨巴着眼睛看她,用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醒醒,别胡思乱想了……熠王殿下赏识我不假,可从没说过喜欢我呀!他又不是什么荒野匹夫,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总是明白的。”
莫玖樱急了:“什么朋友妻,你能不能当成朋友妻可悬呢。这可是熠王哥哥亲口告诉我哥的,我哥一下朝赶忙叫我过来找你商量个对策,你怎就不信?”
“他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
聂羽熙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了,难道他昨夜说的让她“不再当下人”竟是这个意思?回想昨夜齐溯的态度是有些古怪,可要真是这样,他又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大人怎么说?”她问。
“他能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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