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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官夫人不好当-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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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这样觉得是吧。”方姚就知道,在这个朝代,也只有刘芄兰这样的女子才可以理解她的想法。她们都想依靠自己、作为独立的个体活着,不同的是刘芄兰已经做到了,而她还未开始。

  “那你打算怎么做,参加明年的科举吗?”根据刘芄兰对方姚的认知,她学问不低,努力一把或许还来得及。

  “不可,太匆忙了。以前学的我都忘记了,现在是要重新复习的。”方姚知道自己那两把刷子,再过三年能考上就不错了。

  “也好,总归现在是有时间的。那我等着你,你来了,这朝中就有人和我作伴了。”作为京中女官,因为数量太过稀少,所以格外寂寥。

  “嗯。可他就要回来了,我现在还不想见他。而且,他似乎并不很理解我的一些想法,若我说了,只怕又是一场争吵。”

  一时相对无言,刘芄兰默默思索了一会儿,也无法决定。“可你,总不能躲他三年吧。再说了,你怎知道他不会试着理解你呢?我看李大人就挺好的,如今在朝上也会变通了,还不都是你的功劳。”

  “我可没那么厉害,那是他吃亏吃多了。”方姚知一词为近乡情怯,想到要在冷战半月后见他,心中就又一阵不适。

  “芄兰,最近你一直在京城,不会出门吧?”她突然没头没脑的问。

  对方一愣,而后点点头。

  方姚嘴角一勾,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这一次得让他长长记性。

  八月十三,太后回鸾,礼部诸官也随之回京。李言蹊将抄经之事办理的井井有条,太后甚是满意,特旨给礼部不少恩赏。

  一个月的功夫,礼部先后将皇帝生母与太后的事项办的如此称心,皇帝也甚是满意,特别是对李言蹊。

  在宫中汇报完寺中事宜,他才得以归家。心中暗度这半个月不见,她的气也该消了。一路上又盘算了一下她若是还使性子自己应该怎么办,不知不觉就到了。

  家中一切如旧,只是他回到正房一看,才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她不在。

内庭是双婶在打扫,阿罗和阿锦呢?

  妆台上她的首饰盒也不见了,上面只静静躺着一只银底兰花鎏金的双股绞钗,是她平时常戴的。

  “双婶儿,夫人呢?”心中有不好的预感,然而不敢相信。

  双婶儿颤巍巍走进,欲言又止,犹豫了几番后才低声道:“夫人她,昨天搬到刘大人府上去了,说是请刘大人指点学问。”

  “什么?”霎时,他脸上血色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站在原地愣了许久,半天没有恢复。

  待他在心底默默将这话又对自己说了几遍,才终于肯相信它真的发生了。

  她居然不顾自己是否同意,提前一天偷偷地跑掉了。

  现在将待如何,莫不成要再如上次一般将她带回来?然而刘府不是别处,岂是那么好进的,只要方姚躲在里院不出来,他便是使劲浑身解数也无可奈何。

  “胡闹,真是胡闹。”他越来越看不清她的路数,这女子还真是敢作敢为,片语不留便将他独自舍下了,把这钗子放在梳妆台上又是何意?

  怒火在胸中又慢慢燃起,迷茫的他也分不清到底谁对谁错,心中烦躁,凝眉伫立了许久许久。

  既然她不想与自己相见,那便让她出去住一段时间吧。李言蹊暗猜自己以前是太惯着她了,以至于脾气越发见长,不知收敛了。

  索性让她冷静一番,等她想明白了,就不会如此肆意妄为了。

  与此同时,方姚正在刘府习字读书,她明知今日他回家,心中或多或少还是忍不住想起。这让她无法安心读书。

  用的还是李言蹊为她精心安排的复习计划,刘芄兰看过后夸赞甚好,与平老曾为皇帝指定的学习计划有异曲同工之妙,不愧为平老的关门弟子。

  原来平毓秀作为太子太师期间,曾缺少一名助教而入国子监挑选,那时她年纪虽小,但凭借着细如发丝的心思得到了平老赏识。

  加之她为唯一的女助学,在一众男人中身份多少尴尬了些。平毓秀起了怜悯之心,便选了她为助教,也算半个弟子。

  平毓秀为太子,也就是当今皇帝安排的课程,她便也全部知道了。

  方姚对他的学问是十分佩服的,如今得到刘芄兰的肯定,更是按部就班的进行学习。

  “阿罗,把《孟子》拿来。”方姚翻阅着手头的计划表,“今日应读《离娄》,上次读到七十八页了。”

  阿罗很容易找到了《孟子》一书,依照她的指使翻到七十八页,眉目一征,迷茫得问道:“好像不是《离娄》篇?”

  “怎会?”方姚不信,结果一看,打开的地方是在其后的《万章》一篇。

  这本书比李家的更大些,字却更小一点,虽都是楷体,力道却是不一样的。

  李言蹊收藏的《孟子》是章阁书庄出的手抄本。而这本,却是平阴书库几年前便停印的朱体刻印绝版。

  难怪页码会有不同。

  无端端的,她又想起了李言蹊,分明已经离他很远了,他却时时处处出现在她生活中。

  而他,到现在还没来。

  恍然神情在她面上久久不散,直到阿罗小心翼翼的唤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翻到了《离娄》一篇,复坐回书桌后,她晃了晃脑袋,将脑海中那人的身影摇散。这才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第63章 六十三章
  其实方姚在刘家住下也并无不可,只是好巧不巧的,马上就是中秋佳节。阖家团圆之夜,偏生二人正在冷战之际。

  李言蹊休沐在家,心里想的除了礼部饲祭清吏司下一步的工作,更多的时候则是那根“心头刺”。

  绕是在乎至极,他还是没有亲自动身接她回家。命余叔去刘家看了看,听说她放言不肯归家,又将伏低的念头消了几分。赌气跟她闹了下去。

  然而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京城之人本就好热闹,酒足饭饱议论些趣事太过正常。关于李家夫妻不和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李言蹊以往不在乎这些东西的,然而这次却感到自己的心不同于以往。过耳了那些话语之后,慢慢慌了。

  郑重思索过之后,于八月十八,李言蹊终于踏入了刘府的门。

  彼时方姚正闷头扎在书本中,每日白天她学了新的东西,会有许多疑问不懂之处,然而为了不让刘芄兰看出破绽,她并不能全部请教于她,只能靠闭门造车。

  她们二人相交多年,对方姚的了解更深,比他可难骗的多。这几天为了避免写字,她装作手部不舒服,难受的很。
  
  “阿锦呢。我让她买几本注解罢了,现在还没回来?”方姚看的太过吃力,心情跟着有些不耐和烦躁。

  “是有点久,应该快回了。”阿罗不太敢搭腔,这几天夫人总是莫名其妙发脾气,她和阿锦都是小心谨慎的伺候,还是不免疏漏。

  “不看了不看了。反正也看不懂。”方姚一摊手,把书往前一推,走到窗前,看院中之景。

  刘府的布局合理,景致宜人,多植芳草,只是已经快到九月,秋景已上自然是开始衰败。

  好在秋菊正开,倒是略有消遣,她书房的窗台上还摆了一盆寒兰,正孤独的开着。

  方姚知道刘芄兰似乎钟爱兰花,第一次来刘府就见过她书房中摆了四五盆。上次也是不少,她搬进来之后见的却不多了。应是天冷撤下了。

  在窗口站了一会儿,阿锦才略带气喘的从外回来,手中抱着四本书,是跑了两家书店才凑齐的。

  “夫人,阿锦回来了。”阿罗生怕她再发作,忙把阿锦买来的注解接过递给她。

  方姚随手翻了翻,复坐回书案后。眉头微蹙,眼角带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迟早有一天,她会被刘芄兰发现的。
 
 兀自思虑着,侍女七婞端着一碟水果敲门进来,含笑道:“李夫人,久学疲惫,先吃点东西吧。”

  她端的是被掰成一小块一小块儿的玛瑙石榴,艳红的果实暴露在外,晶莹剔透,玲珑引人。

  方姚味蕾跳动,忍不住暂时从书海中爬出,去品尝那汁水饱满的红石榴。味道精甜略酸,甜度适人。

  七婞看她吃的放松,知道她喜欢,自己也很满意。突然想起一事,走向书架,在顶头格子上取下一只木盒,道:“我们大人前几天就吩咐买了白檀,我们一时慌忙,就忘了给夫人用。还请夫人见谅…”

  白檀?方姚没有注意到这几天房中没了熏香,以前屋中总有淡淡香味,她以为是那些盆栽。

  “如今我不太熏香,也不曾在意。多谢你了。”方姚暗想应是原主喜好白檀之味,刘芄兰才特地让人去买的。对她真的有心了。

  “夫人不必客气,这是我们该做的。”七婞燃了香炉,将白檀洒入,顿时一股醇厚之气充满了屋子。

  “夫人也在看集注?”七婞瞥到她新买的那几本注解,不由地出言:“这几本我们大人也有的,以前大人还时常翻看来着。”

  “她也有?”方姚心想并没在书架上见到过,不然她也不用费心去买了。

  七婞点头称是,“奴婢从两年前跟着大人,日常就是陪大人读书,替大人砚墨什么的。大人的书我和七媛姐姐都知道,只是前几日大人将一些不用的书收起来了,想必这几本也跟着一起拿走了。”

  那便解释的通了,她遍寻了书房中的书籍,若是有怎么会看不到?

  “芄兰是把什么书藏起来了,还怕我看见不成?”她玩笑着问道。

  七婞也笑,老老实实回答道:“左不过是一些兵书,《孙子兵法》,《吴子》,还有些传奇之类的,这些书我们大人平时买了也不看,想来是觉得占地方,就都收了。”

  方姚能体会这种感觉,总有那么几本书是一时兴起所买,而最后实在缺乏看的兴趣,束之高阁。

  “哦,是这样。”听此言,刘芄兰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又向普通女子靠了几分,她这样的小情绪让人觉得亲近。

  方姚接着问了七婞关于刘芄兰的其他事情,旁敲侧击的了解她的一些习惯。正聊的欢畅,就有下人报李言蹊求见。

  “他来了?”霎那间,方姚有些欢快之意,转而却又拉下脸来。

  “刘大人不在,我这个做客的怎么待客,让他回去吧。”

  “夫人…”阿罗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劝导,“老爷肯亲自来请您,那就是知错了。您说什么也该见一见啊。”

  七婞在一旁默默观察,不言他家之事,只是悄悄对自家仆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也机灵,脱口便道:“我们大人说过,您在这儿就跟她一样,不分什么主客的。所以…夫人您是不是…”

  “夫人……”阿锦也来劝了,声音颤抖,泫然欲泣。家主间的矛盾多少与她有关,她可一直在自责呢。

  听周围的人都这么说了,方姚心里也好受些,便道:“也罢,那就去见见他。”

  客厅里,李言蹊正襟危坐,如同将要接受皇帝检阅的列官。茶水一口未动,他微低着目,看不见他眸中光亮,单凭脸色看不出喜怒。

  “夫人请。”七婞故意大声报信给李言蹊,屋里的人一听,眉心一动,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她今日穿了件靛蓝交襟深衣,平日里她甚少穿如此庄重的颜色,乍然一看少了俏皮,多了凝重。

  方姚毫不客气的在主位坐下了,下巴微抬,目不斜视,没有去看他一眼。

  无声对坐了一会儿,李言蹊终究是投降了,问道:“这几天,过得可开心?”

  “甚好。无人管束,也不用看人脸色,自由的很。”

  他脸上一阵发白,轻咳了几声,道:“家里也没人敢给你脸色看。”

  方姚不答,一旁的七婞抿唇笑了,悄悄挥手赶走了客厅里的其他人,自己也跟着退下。

  待到无人在侧,李言蹊面色一垮,皱眉问:“你都走了几天了,气也撒够了,跟我回去吧。”

  “你还知道我是受了气出来的啊。”

  “……”李言蹊语塞,“是我不好,不该随便跟你发脾气。我想明白了,你瞒着我也不无道理,所以跟我回去吧。”

  “还有呢?”

  “还有?额……没什么了。”李言蹊不知除了这点自己还做过什么让她难以容忍之事。

  “说完就走吧,送客。”她眉头一仰,轻轻瞥了他一眼,见他脸上又无奈又茫然的表情,差点绷不住笑出来。

  “……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和我赌的什么气啊。”

  “你连这个都猜不到,跑来认什么错?分明不是真心的。”

  李言蹊忍不住扶额,辩论他还有几分天赋,和她争论却不在行。什么歪理在她嘴中都能变成正确的,让他无言以对。

  “我不是你肚里的蛔虫,又怎能方方面面都猜全?快别任性了,免得让外人看了笑话。”

“外人,哼。”方姚虽然整日缩在刘府没有出门,却对外面的消息了如指掌,是有些好事之人对别人的家事喜欢指指点点,她也颇为苦恼。然而相比之下,她更希望能够得到李言蹊的理解,也许李言蹊说的那句“你是我的人”是无心之矢,然而却无意逗漏了他的心思。

就算在女子地位较高的燕国,但毕竟是古代,必须承认男女并不平等的“旧约”,即使是在二十一世纪,也仍有这隐形的“法则”,某一时刻,会跳出来成为人的枷锁。

所以,若不能得到他完全的尊重,她不会甘心。他二人之间的问题在这次不能够得到解决,以后的生活中只怕还会发生。

她不是跟他闹脾气,而是为以后的生活消除一些隐患。

“你就是为了面子才来的对吧,我搬出李家丢了你的人,其实你并不知道你哪里做错了。”

李言蹊一头雾水,他明明已经跟她认错。女人心果真比海底针还要难捞,想要猜出,势必登天还难。

这次亲来本就是放下了面子,如今又被她拒绝,面上更是挂不住,一时口快便道:“那你便先在这儿住着吧。。。 。。。”

话音未落,就见方姚一改傲娇之态,怒目向他看去,李言蹊也反应过来自己语气太过强硬,本就是要接她回家,如今差点闹得更僵。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这儿散散心吧。为夫。。。 。。。改日再来。”

作者有话要说:
历时长达一周的搬家里程终于在今日落下帷幕,好开心呀好开心。缩在小窝窝里码字好爽。

久等了我得小可耐,么么哒对不起,么么么么。





第64章 六十四章
  言毕,李言蹊已经奔逃而出,如有猛虎在后追赶。方姚心里有些气,然而面上却忍不住笑了。真拿他没办法。
  
其实今日本要再提点一下他的,可是如今李言蹊又逃了,连方姚都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了。

  他说过几日再来,肯定不会食言。那他现在必定是回家思虑她的心思去了吧。这个可爱的人啊,自己明明就在他眼前,怎么就不会问一问呢。

  李言蹊逃出刘府,呼吸到没有她存在的空气,心中便有些悔意了。

  刚刚的自己分明对她冷漠的态度很在意,也很生气,然而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在她一眼震慑下就改口投降了。

  这可不是他的性子,李言蹊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他连睿王都不曾怕,怎么就这么怕得罪了她呢。

  皱眉苦思无果,李言蹊又不好再回刘府,只好跳上马车,离了刘府。他并未回家,而是直奔国子监而去。

  这一日,刘芄兰回府之时已是天黑,科举会试已近,国子监中不少学子都在尽心准备,作为导师她更不能怠慢,课上的时间显而易见不足用。加上京中与陪都两地都要为国子监中招纳新生,更是忙碌不堪。

  一回到家,她饭也顾不得吃,只喝了些粥就又开始做起了明日的教案,方姚将书房让给了她,自己就在一旁看着,更不好打扰于她。

  刘芄兰却是看出她心不在焉,以为李言蹊今日到访又惹她不快了,暂时放了毛笔,问她:“阿姚,你在想什么?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方姚将目光从盯了一晚上却没翻过页的书上离开,看她关切的目光,心中的情绪也消了,絮絮道:“没有。只是今日他来找我了,跟我认了错。”

  “那还不好,既然人已迷途知返,你又有何不开心的呢?”

  “哎。。。 。。。”方姚从心底里发出一声长叹,面上不由得带了几分惆怅,“我何尝不知,他能来,说明是在意着我的。可是我说话重了一点,他居然就走了。本想好好与他讲个明白,现在我是有话没地方说了。他那个闷葫芦,自己一个人能想得出什么啊。”

  刘芄兰哑然失笑,今日午后,李言蹊特地跑到国子监询问她的近况,向自己打听她耿耿于怀的真正缘由。回了府,方姚也是愁容满面,居然是怕他想不明白。

  这两个人啊,明明已经互相原谅了,却还无法理解对方,不能解开心中凝住的那根弦。

  他们缺少一个契机,那么,也许刘芄兰就可以成为这个契机。

  既然答应了李言蹊要帮他,她自然要尽心尽力,况且她也希望阿姚能够真正的幸福。既然他已经通过她的口知悉阿姚的心思,一定会好好反思。

  “你怎么就知道人家一定想不明白。李大人平日里虽然话少,但也是个聪明人。你还是把心放在肚子里,等着他来接你吧。”刘芄兰拿她打趣,方姚面带羞涩,作势要打她,却也咯咯笑着。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刘芄兰又想起了正事,正经道:“对了,阿姚,这几天你学的怎么样?以前落下的功课可都补上了?”

  方言一听,讪讪的笑了,笑容中带了一些勉强,“我太久没看书了,如今再学起来,竟像是初次见那些论调,好多不懂。”

  “是吗?”刘芄兰有些失落,眼珠左右动了一动,心中又涌上一个主意,“那也无妨,还有三年多的时间,足够将所有的东西拾起。其实我一直想把你带到国子监上学,这样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向助教老师提问。”

  “入国子监?”方姚又惊又喜,国子监那种学府不是一般人能够进的,她一不是世家儿女,二没有依靠自己的本事在考试中取得极好的名次。哪是她可以觊觎的?

  “你别取笑我了,我怎么可能进得去那里?”

  刘芄兰笑道:“嗯,入学是很难,重点是现在也不是纳新之时,但是可以作为我的助手在旁听课。”

  “助手?”她知道国子监有祭酒、博士、助学等人,却没听过她还有助手。

  “是呀。我一人准备那些教案,该有多累,有两个助手当然不为过,七媛七婞名义上是刘府的奴婢,其实是陛下特制恩赏帮我的。素日里都是轮换着跟我去,大多数时候都是在侧旁听的。”

  顿了顿,又道:“你不会嫌弃吧?”

  “不会不会。”方姚正苦恼于没有老师教导,她一人闷头苦学是事倍功半,如今有入最高学府旁听的机会,怎能不好好抓住?

  “我当然愿意,只是我应该帮你做些什么?若是旁人知道了,会不会对你不好?”

  “我又没有以公谋私,只是请了个学问更高的助手来帮我罢了,这对国子监的学子也是好事。”刘芄兰劝她放心,她虽不是大官,总不至于处理不了这些小麻烦。

  只是方姚听她夸赞自己学问,心中发虚,生怕一时不察露了马脚。而心里还是不甘放弃,便答应了。“嗯,那我便放心了。只是教案我从未做过,若是做的不好怎么办?”

  “无碍的,还有七媛和七婞。你复习自己的就行。等她们做完了你熟悉一下,我批改过无问题之后,跟我去国子监上课就好了。”

  “这样…不太好吧。”窃取别人的劳动成果,如何能安心享用?

  “她们二人自从跟了我以来,平日也是和我一样很忙,如今有你跟着我去国子监,她们白天就能出去玩儿了,你安心好了。”

  听她这样说,方姚心中才安定。“如此,甚好。”

  没过几日,方姚熟悉了教案的一般做法,刘芄兰也打点好了一切,正式带着她去了国子监。

  对这一圣地,方姚心中无比崇敬,这里是无数王侯将相发家之所,钟灵毓秀,令人神往。

  一入门,她就听到了朗朗的读书声,是监生们在晨读。

  方姚跟着刘芄兰入了敬一亭,这里是官员平日办公之所。各位助教已基本就位,祭酒庆来芳上朝面圣了。还有一位李凤鸾博士与她一起主事。

  方姚暗忖,抛开他们的品阶不谈,国子监祭酒为其最高长官,那便相当于校长,助教直接负责学生的教育工作,就如同班主任。那么刘芄兰就是教导主任级别的了。

  互相见礼过了,因为刘芄兰之故,众人对方姚也很礼貌尊敬。方姚生怕说错话做错事,不敢多说一句,多行一步,亦步亦趋地跟在刘芄兰之后。

  “阿姚,等会儿我去修道堂,你随我放下东西,便可以找一间教室听课了。我已经和其他助教通过气了,放心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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