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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馥春-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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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疑惑地看了傅春儿一眼。傅春儿讪讪笑道:“湖石都是这么筑的吧!”
众人被引着往里去,一路上不少美貌的年轻侍女,见了杨氏等一行,都是躬身问好,口称“老夫人”、“夫人”,令杨母与杨氏都有些受宠若惊。然而待众人到了地方,也就是片石山房那片水面之前的水榭处,一位被丫鬟们簇拥着的贵妇人盈盈起身,却没有马上招呼杨母,而是又惊又喜地唤了一声——“淑卿!”
“湄卿——”杨氏也是激动得紧,姐妹二人已经是很多年没有见过了。但是杨氏激动之余还是有些分寸,亲自扶着杨母的手。两人一起上前,见了唐定王妃,一起行下礼去。
唐定王妃却没有拦,待两人行完礼,才将杨氏与杨母作势一扶,道:“给杨老夫人,傅夫人看座!”
立时便有两名丫鬟上来,便扶了杨母与杨氏坐到椅上。杨氏与母亲对望一眼,杨氏递了一个安慰的眼色,而杨母则讪讪地,晓得这唐定王妃心头,只怕还是将十几年前的那些恩怨悬得高高的,不曾放下来过。杨氏见了母亲这般神色,再看看胞姐,心里也有点发酸,却又不知道如何劝起。
这时唐定王妃神色间淡淡的,看向傅春儿这边来,问道:“淑卿,这都是你的儿女吧,来,与我引见引见。”
二百八十一章 “同穿”你好
杨氏略略觉得有些无奈,只先为姐姐引见了杨家的两位嫂子,跟着将一一将儿媳、女儿和小儿子唤上来,与姐姐见礼。唐定王妃杨湄卿早先遣人在傅杨两家问过,这时便一一取了见面礼出来,都是锦盒里装着,里面写着各人的名字。
戴悦与杨湄卿见礼的时候颇有些拘束,面上红了又红。杨湄卿却不以为意,甚是和蔼,拍着戴悦的手问她“几时成亲的?”晓得两人成亲不过数月,便连连拍着后脑,懊恼地说:“淑卿也不提醒我一下,少不得,我这个做姨母的该是补一份贺礼才是。”
杨氏连忙代戴悦客气了一番。杨湄卿这才放过了戴悦,又转向傅春儿,两人四目相对。傅春儿连忙学着戴悦,做害羞状,将眼神敛了回去,只盯着脚尖。杨湄卿一时赞道:“好水灵的姑娘,淑卿,你将这闺女送我吧!”
杨氏晓得姐姐在说笑,但是心里却有点发虚,只讪讪地笑:“回娘娘,这孩子平日其实顽劣的尽,又跟着她哥哥,一天到晚总惦记着家里的生意,女儿家该做的那些事儿,她倒是一点儿都不精。”
傅春儿立刻心道不好——果然杨湄卿眼皮一翻,目光炯炯,就在傅春儿脸上转了一圈。“是吗?”杨湄卿笑道,“我正缺个聪明又靠得住的人儿,时时伴在我身边的。春儿,你愿来福州么?”她说着双目便逼视着傅春儿。
傅春儿无法,只好装着害羞,面上泛着红云,往杨氏身后去躲。杨氏心知肚明,叹了口气。委婉地低声道:“姐姐,这个孩子,怕是不愿意离开广陵府的。”
杨湄卿眉头一皱,随即舒展开,笑道:“是么?可是年纪到了,家里已经给说了亲事?”
这句问话彻底难倒了杨氏,点头说是吧。自家与纪家之间,两家别说定下亲事了,连半句准话都不曾有过,偏偏大家又是心知肚明的;然而要说没有吧,她又担心姐姐越俎代庖,干脆自己出面为傅春儿说一门亲,那可就糟糕了。斟酌半日,杨氏才小心翼翼地对姐姐说:“确实是有一家,原先是有过默契的。但是。因为那孩子眼下也不在广陵城中,要过个把月才能回来,所以春儿这事……”
杨湄卿便打断了杨氏的说话,看着妹妹,道:“晓得了,淑卿。你如今变得是越来越胆小了……”她说到这里,忍不住自嘲地笑笑,道:“我不该笑你。我自己怕是也变了不少了吧!”说着,她的眼光,越过杨氏的肩头,看向远处。傅春儿都不用回头,便能知道这位唐王妃正在看着对面墙上的那幅“镜花水月”之中的“镜”。只是不晓得,这位贵人望着镜中,是能见到如花美眷,还是白骨红颜。
傅春儿这才从侧面细细地打量这位传说中的“二姨母”。只见她眼下也不过三十许人的样子,乌真真的头发,肤色白皙。面上妆容精致,一点皱纹都不显,再加上满头珠翠。一身的绫罗,活脱脱是一位尊贵美妇的样貌。只是俗话说“居移气,养移体”,杨家的姐妹两个,分开各自生活十几年,气质上已经很有些不同。杨氏时时显得娴静恬淡,然而杨湄卿的嘴角却往往抿得紧紧的,现出细细的纹路,而她眉宇之间也颇有坚毅决断之色,这令她虽然时时对人摆着笑模样,对面的人却往往看见的不是她面上的笑意。
“淑卿,你是说那孩子,还有个把月才回来啊!”杨湄卿又像是在问杨氏,又像是自言自语了这么一句,但是她微微沉吟,似乎是已经有了主意。
一时寒暄完毕,天色不早,杨湄卿便宣布摆饭。然而这里的宴席摆得极为出奇,一份份菜肴都一字排开,冷碟整齐地摆在桌面上,而热菜和汤羹都盛在瓦钵之中,下面点了一盏盏小油烛加热着。桌边站着一溜丫鬟侍女,个个做出布菜的架势出来,还有好几人手里持着佐餐的茶酒,在席间来回巡睃,见机给宾客们倒满便罢。这副宴席的架势,对傅春儿来说,简直太熟悉了——这分明就是后世的冷餐会啊。
她见杨湄卿起身热情招呼众人用餐,只说爱吃什么,便去点,自有侍女会布好菜送上来。她还笑着对杨氏说,这都是她从福建带过来的规矩。听到这里,傅春儿觉得再无怀疑,这位二姨母,果然是穿越大军中的一员啊。这也解释了为何当年她会坚持要随唐定王世子南归,大约穿越女都不会放过这等好机会的吧。
既是冷餐会,席间众人的位置便也是不固定的。杨湄卿先是坐在杨氏与杨母两人中间,却主要一直是在与杨氏闲话,间或问问杨母喜不喜欢菜式之类,言语之中,颇有些得色,接着又与杨氏聊了几句傅家的生意。
傅春儿一面小口小口地用餐,一面全副注意都放在杨湄卿身上。然而,她见戴悦坐在自己身旁,实在是拘束得紧,不敢吃什么,便起身,与戴悦身后的一位丫鬟说了几句,那丫鬟闻言便点点头,转身按照傅春儿的吩咐去替戴悦布菜去了。这说话之间,傅春儿不曾注意到,杨湄卿的眼光便滴溜溜地在自己这头打转。
少时傅春儿陪着戴悦吃了点东西,杨湄卿便过来,坐在傅春儿与戴悦中间,傅戴二女都惊得站立了起来,杨湄卿却轻描淡写地笑说:“真不用怕我,我这么安排餐食,就是为了能与每位嘉宾都好生说说话,亲香亲香,免得大家拘束。”她转头面对戴悦,开始问起戴悦家中的事情。杨湄卿也用过“戴凤春”的香粉,听闻戴悦出自戴家,显出一副很是激动的样子,处处逗着戴悦说话。一时戴悦对杨湄卿好感大增,觉得这位“姨母”说话风趣,又温和怜下,一时便去了敬畏之心,话也渐渐多了些。
而傅春儿在旁边冷冷听着,只觉得其实这位二姨母确实很“会”说话,几处捧得恰到好处,三言两语之下,便令戴悦觉得她平易近人。她正想着,猛然听见杨湄卿在自己耳边说:“春儿姑娘,陪我去后面换身衣服,如何?”
傅春儿当即立了起来,道:“自当陪伴,娘娘请——”只是她心中一直打着小鼓,不晓得这位贵人有什么话要单独对自己说,换衣裳什么的,不过都是借口罢了。
*——*——*——*
傅春儿伴着杨湄卿来到片石山房西面连着的两进宅子里,杨湄卿到了一间屋子里,便坐下来,伸手指向一张椅子,道:“你也坐。”
傅春儿心中叹了口气,然而谨慎起见,她还是谦恭地道谢了,然后斜签着身子坐下来,一副古代淑女的姿态。果然那杨湄卿见了她这一番做作,便叹了一口气,道:“为何我总是你很是眼熟,可是我这分明是第一次见你啊!”
“大约是我相貌与母亲年轻时有些相像吧!”傅春儿小心翼翼地说,照旧做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希望眼前这位“同穿”能认可这个说辞。
果然杨湄卿叹了口气,道:“可惜了……”跟着又问,“你真的不愿与我一起去福建?去了福建,我便认你在膝下,我不止能为你寻一门好亲,让你过上一辈子荣华富贵的日子,更能令你实现你的抱负。”她说到这里,轻轻拍案,站起来,道:“谁说这世上是男子主宰一切,谁说女儿只能依附与人。你既然懂得从商之道,在我那里,你有更大的空间,更大的舞台,又岂是留在广陵,一辈子注定的相夫教子可以比得了的?”
傅春儿承认这位二姨母说得确实挺有煽动力,而且她说的每一个字,自己听来,都有共鸣。傅春儿也承认听到这里,她自觉心中竟起了一丝涟漪,可是,这个,靠谱吗?眼前这位,口口声声说女子并不只是男人的依附,然而她自己当初不就是以了自己的母亲做踏脚石,攀上了唐王世子,然后熬了很多年,才得到了今天这个位置的么?自己在她眼里,只怕也是一枚棋子吧!
想到这里,傅春儿马上露出一副惶惑的样子,怯生生地道:“娘娘说什么,我听不懂……”
杨湄卿讶然抬头,见到傅春儿的神色,又叹了一口气,道:“算了,我本不该强求……我这番回来,只是想报答一下淑卿,当年若非是她,我也不会是今日这个样子。”
“算了,多说无益,”杨湄卿淡淡地说,“你母亲既然说你懂些生意上的事情,便将你家的生意给我说说吧,都做的什么出息,销路怎样?”
傅春儿心里大喜,想着,就等您这句话了,当下便大致将家中生意形容了一下,重点说了说未来的重选皇商之时,傅家希望能够凭借实力,也能在贡商之中,占有一席之地。
“我娘今日过来的时候,给娘娘您送了我家的一套妆品,进门时交给一位婶婶了。您要是有空用一用,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咱们家的妆品,确实是顶顶好用的。”傅春儿装出一副很是急切的样子,对眼前这位唐定王妃说道。
二百八十二章 故人心
果然,傅春儿表现得越是急切,杨湄卿心里便越淡了下来,心想,眼前这毕竟还是个孩子,自己便再心急,一时也用不上。她暗自叹了口气,心道,既是如此,那倒还是不如循着自己的初衷,能帮上淑卿的,便帮一些吧。
想到这里,杨湄卿面上又堆上了些笑容,招了一个丫鬟进来,重新帮她抿上了两鬓便松开的一些头发,又补了一些粉,重新簪了一朵花,跟着又换了一件妆花褙子,这才站起来,拉着傅春儿的手说:“你随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傅春儿茫然不知这位神叨叨的姨母心里又在转着什么念头,但是时下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得亦步亦趋,紧随着唐定王妃。
少时两人来到了一间小院落外面。杨湄卿换了一种声调,娇滴滴地问道:“姐姐在里面吗?”
“唐王娘娘,王妃在呢,您稍待,这就来了。”里面一个清朗的女声传出来。傅春儿正听着耳熟,院门“霍拉”一声打开了,里面的人正与她们打了照面。这人穿着一袭紫色的绸衣,脂粉不施,只露着一张白净的脸儿,不是别人,正是田紫茹。
多日未见,田紫茹的气色已经比当日好多了,此刻虽然穿着打扮甚是素雅,但是看的出来,她面上多了几分丰盈,神色也淡定了许多。田紫茹乍然见到傅春儿紧随在唐定王妃身后,也是微微吃了一惊,随即云淡风轻地轻轻招呼了一声,“傅姑娘也来了啊!”
杨湄卿奇道:“你们原来认识。”
田紫茹笑道:“唐王娘娘见笑了。紫茹能托身于此,也是多承傅姑娘的照应。”
杨湄卿眼珠一转,便往傅春儿面上又看去。
“紫茹姐姐千万莫要如此,这都是姐姐自己的福气。”傅春儿连忙客气几句,希望能从杨湄卿这里混过去。她这时候已经猜出来马上要见到的是靖江王妃,只是杨湄卿带她到此,拜见靖江王妃。是要做什么呢?
田紫茹便道:“唐王娘娘,傅姑娘,请里面去吧,莫要再这日头底下等着,回头娘娘又要怪我怠慢客人。”
两人随着田紫茹的脚步,来到院落中一间屋舍前。屋前一株百年榆树,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因此这院落在盛夏之间便显得平添几分清凉。里面一位身穿着香云纱常服的老夫人,手中还提着笔。便从院落之中走出来。田紫茹连忙赶上去。接过她手中的笔。低声对那位老夫人说了两句话,跟着转身,将笔放回到笔洗之中。
“姐姐又在作画了呀!”杨湄卿笑着说,“也不去我那里赏脸。哪晓得躲在这里一个人清闲。”
“你这猴儿,”靖江王妃笑道,“听听听听,借了我的地方,还不念着我的好儿,尽给我添麻烦。”可是她虽然口中这么说,可是听得出来她还是很喜欢杨湄卿,两人平时大约是极亲热的。
靖江王妃的眼光往傅春儿这边转过来,傅春儿连忙恭敬行下礼去。杨湄卿便在旁边将傅春儿的身份说与靖江王妃听。靖江王妃听了,笑呵呵地说:“你这姑娘,就是平素总是喊我们老王爷做‘苦瓜爷爷’的那个丫头吧!”
傅春儿愕然,连忙又深深行下礼去,口中称不敢。这位王妃。头一次见面,将这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除了那田紫茹怕是提点了一二之外,只怕平日里老王爷也曾经在老王妃面前提起自己的。
杨湄卿听了这话,也是惊疑不已,不禁又重新审视傅春儿。傅春儿觉得她的眼光过来,心里暗暗叫苦——怎么会这样?自己好一番努力,莫要就付之东流了啊!
“姐姐,我带这个孩子过来,是想相求姐姐,照看一二。姐姐与靖江王爷,在广陵住的日子还长,不像我,福建有那许多事情,不赶回去不成。”杨湄卿想了想,还是将原来想好的一番说辞说出了口。她大约说了说傅春儿的身世,又说她将与广陵一家大户订亲。傅春儿在旁边,尴尬万分,只眼观鼻,鼻观心,似个木偶人似的,一点儿都不敢动。反而是田紫茹过来,牵着傅春儿的衣袖,道:“傅姑娘,两位娘娘说话,你要不随我去坐坐吧!”
傅春儿顺坡下,随着田紫茹走到旁边的小小耳房里。田紫茹取了一个杯子,默不作声地倒了一杯热茶给她。“谢谢田姐姐。”傅春儿回报微笑,田紫茹平静地望着她,过了半晌,才微微笑了笑,道:“傅姑娘,唐王妃口中所说的,是纪解元家吧!”她口气平淡,丝毫听不出来,就在两年前,眼前的这位姑娘,还曾经在谷林堂前,诸多安排,努力崭露头角,想引起纪小七的注意。
傅春儿不答,只沉默着,变相算是答过了,不是说古时女儿家遇上这些事情,不摇头,便是点头了么。田紫茹自然心知肚明,忆起过往,她也晓得那半是家里的意思,半是因为自己贪慕虚荣罢了。她此刻再提起“纪解元”三个字,心里也并不能起什么波澜。两人之间,静默了一会儿,一时院子里的蝉鸣之声便格外明显,傅春儿才重又开口道:“田姐姐,最近这段时日,过得可好?”
岂料田紫茹也不答,转过身去,望着院落里的重重树影,半晌才说:“我很好。你哥哥可是已经成亲了?”
傅春儿轻轻地“嗯”了一声,道:“我嫂嫂今日也来了,便在片石山房那里。”
田紫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这我便放心了,”傅春儿还未省过来田紫茹这话何意,却见田紫茹回过身来,面上挂起笑容,说,“跟着老王爷与王妃,眼界开阔了许多,那些陈年旧事,我俱不放在心上了。”
“这样最好!”傅春儿听田紫茹这般说,也回报笑容,“恭喜姐姐,姐姐日后定能寻到自己的好姻缘。”
只是她见到田紫茹的衣袖微微发抖,想是田紫茹乍闻此讯,心中还是有些激动的吧。她不仅忆起,田紫茹犹是家境优渥的贵女那时,便因傅阳在田家巷被封锁的时候挺身而出,因而真正对哥哥傅阳另眼相看;然而几乎数日之间,田家势败,田紫茹的境遇瞬间如入泥淖,当日也是因为傅家兄妹相助,她才得了现下这个常伴靖江王妃的机会。眼前的田紫茹,似乎一切都已放下,真正云淡风轻起来。
*——*——*——*
少时杨湄卿满脸笑容,过来招呼傅田二人,她郑重对傅春儿说,“春儿,我已将你托付给靖江王娘娘了,日后在广陵城中,你家若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打搅我这位姐姐便好,免得她日子太静了没事情做。”
靖江王妃只在旁笑着,丝毫不以为忤。
傅春儿在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但是对杨湄卿的社交能力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但是她却极郑重地与靖江王妃行了大礼。毕竟在广陵城中,能得一外力相助,还是大有好处的。
一时杨湄卿带着傅春儿与靖江王妃与田紫茹告辞,一面告辞,杨湄卿还一面嘱咐傅春儿前往要多来花园巷走动,来陪陪老王妃解解闷。靖江王妃笑道:“你也不怕我就闷着了年轻人?”
这时四人正聚在院门口话别,傅春儿依稀听见身边的姨母又与靖江王妃说了些什么。然而她的注意力却全被一个从旁匆匆走过的仆下吸引了——
那人穿着一身灰色的直缀,服饰上看,与片石山房其余的仆从没有什么区别。他从院外的巷子旁边,低着头匆匆而过。最出奇的是,那人竟然竖着领口,这大夏天的当儿,他难道不怕热么?
傅春儿心中一动,这人的背影好生熟悉,她不禁想探头去看看,然而两位贵夫人在面前,她又丝毫不敢造次,只能老老实实地站着,敛回目光。只是,她心中疑窦丛生,那人绝不是寻常的王府下人,从背影看起来,像是刘贤。
那刘家不是全家都搬走了么?连刚刚生完娃不满一个月的傅兰儿。说老实话,刘贤出现在哪儿,她都不会觉得如此惊奇,可是此人现在竟然现身在靖江王府上。她不禁又想起,当初就是在片石山房第一次见到袁时。难道袁时背后的人,竟然是靖江老王爷。她想着,又忍不住抬眼看看靖江老王妃,觉得这位夫人实在是恬淡的紧,那位王爷,在她的回忆里,也是寄情山水书画,不问政事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傅兰儿这会儿又在哪儿呢?
傅春儿机械地随着杨湄卿回到片石山房的席面上,杨氏与戴悦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傅春儿,都是颇为担心,纷纷投来询问的目光。傅春儿心里暖暖地,只做了个没事的神色,跟着便见到杨湄卿若无其事地坐下来,坐到已经被她冷落多时的杨母身边,一个笑脸便迎了上去。
杨母立刻受宠若惊。
二百八十三章 攻心为上(上)
直到日头西斜,傅杨两家各人一一作别,都离了花园巷的院子,大家才稍稍舒了口气,都觉得见见杨家这位姑奶奶,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尤其是杨家的几位,再想想在家中仍然生着闷气的杨老爷子,再看着手中托着的各式礼物,都有点回去不知如何交代的感觉。
杨氏这一日辛苦得紧,前前后后地忙着,照顾着情绪并不见太好的杨老太太,和两位嫂嫂。戴悦倒是有心相帮,却插不上话,只能帮杨氏看着几个孩子,不令傅正和杨家的几个孩子一起在湖石之间疯玩罢了。
一时众人从片石山房出来,坐上送客的大车。大车缓缓而行,傅家人自坐了一车,车里极为安静,没有人开口说话。只傅正一个像是得了话痨一般,絮絮叨叨地在说他将杨家两个表兄骗到片石山房的一个石洞里的故事。傅春儿不由得带有几分怜惜地看着这个小弟,心想,他怕是平日里被拘在“深柳读书堂”里读书,被拘得久了,日后该是带他出来与同龄的孩子多玩玩才对。
杨氏却没有想这么多,只轻轻地斥着:“正儿日后可不能再欺负杨家表兄,知道了么?”
谁知傅正当即答应,说:“是,娘,两个表兄都不大好玩,正儿以后不跟他们玩了。”
杨氏板着脸,却一时摒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车里的气氛便马上轻松起来。戴悦笑着道:“我说呢,只一转头,几个小的就都不见了,原来是正儿撺掇的。正儿,是不是觉得在家玩儿比上学轻松啊?”
傅正一本正经地道:“哪有!我在学堂里玩儿的那些,比他们玩的这些要好玩儿多了。今日是见他们实在无聊了,才领着他们稍微活动活动筋骨来着。”傅正虽然在“深柳读书堂”已经开蒙,只是那李夫子教书育人的方法甚是奇特,所以傅正乐在其中,并不觉得太苦。相反。反而是杨老爷子亲自启蒙的两个孙子,见到书本子就觉得头疼,一有机会出来做客,没有大人拘着,自然是要撒野撒一番的。
一时大车到了瓦匠营,大家下车。车夫跟着帮忙将唐定王妃所赠各人的礼物给搬了进来。大家这时才想起来,还不曾打开看过,这时便一起拆了。杨氏与戴悦两个,得的都是一整套的头面,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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