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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馥春-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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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傅春儿自己回到房里,伸手到鬓边去拆那朵八仙花,却一时拆不下来,唤了玉簪帮忙,将发辫全部打散了重梳,才将那朵花取了下来。玉簪很是吃惊,看着那朵八仙花,叹道:“好漂亮的绣球,这一定是暖棚里种出来的吧!”八仙花的花期原在四五月,玉簪还有些见识,也在广陵府乡下见过诸多的花田,因此猜是暖棚里种出来的花木。
傅春儿将那朵八仙花摆在妆镜前看了半晌,心中突然浮出李掌柜说的“反常即妖”四个字来。可是哪里反常她又说不清楚。
就这么在惴惴不安之中过了几日,大德生堂托伙计给傅春儿带话,说是纪燮的信札到了。
傅春儿总算舒了一口气,虽然这时候收到的消息,纪燮那头,应该是十几二十天前就寄出来的,但是能收到纪燮的消息,哪怕只是只字片语,也总比没有好。她急急地跑了一趟大德生堂,将纪燮写的手札给取了回来。
这次的手札却很单薄。不似以前那样厚厚的,这次除了托傅春儿稍带给黄氏等人的信札之外,就只有一些给傅春儿的问候之语,以往随信寄来的手札。这次却一封都没有。
纪燮在信中写着,他眼下已经到了蜀中巴州一带,因为时局纷乱的缘故,只在巴中一座小村中暂避。别的倒没有多说,只叫傅春儿莫要忧心,并且拜托她在黄氏面前,也多多的抚慰,莫要令自己双亲,也为自己忧心。
傅春儿掩上信,心道。不忧心才怪。她只觉得即便是收到了纪燮的信件,心中的忧虑却连一丝一毫都没有减下来。
忧虑归忧虑,该做的事情一件都不能少。她先是跑了一趟纪府,见了黄氏,将家里人安慰自己的话。原封不动地借了来,安慰了一番黄氏。黄氏听了这些话,愁眉也并不曾解开多少,倒是听说了黄以安过问纪燮的消息,倒是露出几分喜色,稍稍觉得有几分安慰,说:“小五还能想着又炎。这道是件好事。”
“黄家多多少少与蜀中井盐的盐商有些往来,回头派个人过去,将小七护送了回来,也就是了。”黄氏将这事情想得有些简单。
傅春儿觉得没有那么容易,但是对着黄氏的时候,她只能顺着话往下说。
而黄以安那头。听说了纪燮有信过来,却没有留确切的方位,面上很是沉重,似乎思忖了半晌,才道:“你将小七的信取来与我看看。”
傅春儿这回没有犹豫。扭头就往瓦匠营那头去,回到自己房中,将收在匣子中的信件取出来。将信件取出来的时候,顺便扫了一眼,看见了纪燮的题款——“又炎,申辰年十月廿日”,她突然觉得好似有什么不对。
傅春儿将整个匣子都抱着,一股脑儿将所有的信件都带了出来,奔到东关街黄府的门口。这时候黄五依旧在院门口等着,看到她慌慌张张的样子过来,连忙问道:“怎么了?”
“黄五爷,”傅春儿稍稍喘了口气,说:“你看看小七爷平日里的落款,他这个字是怎么写的?”
黄以安看了,也觉得不对,道:“你随我来,我书房里有与小七往来的信件。”
傅春儿苦笑摇头,道:“我便在这二门处等好了,免得黄五奶奶再误会。”黄以安闻言,面上一红,也不晓得是不是后来两人已经说开,冰释前嫌了。他当即便道:“你等着,我马上就过来。”
果然过不了多久,他将纪燮以往的书信文字都取了出来,两人一比对,都是面面相觑。
良久,黄以安叹了口气,道:“这次的信,怕是,怕不是小七写的。”
“不可能,”傅春儿说,“这的的确确是小七爷的笔迹啊,你我都晓得的。”
黄以安有些悲悯地看着傅春儿,道:“这怕是小七事先写好,交予其他人,嘱咐保管之人,如果川东一带,发生什么变乱,或是他有什么不测,没法及时将书信送出来。小七托付的那人,便会将书信代他发出。”
“眼下川东的形势,小七若真是十月廿日写就的书信,万万不可能这个时候就到了在你手中的。”
真是这样么?这么说来,纪燮这就是在,在骗自己了,还使了自己再去骗他自己的母亲,是不是这样会令纪燮母亲也觉得更可信一点?
傅春儿一时觉得泪水都浮了上眼眶。
黄以安见了这番情形,深悔自己之前那话说得太绝对了,连忙掩饰道:“我这只是猜测而已么,你再想想,以前有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形?”
傅春儿被黄以安这么一说,马上就想了起来,她以前也略略觉得有些不对,有过那么一次。她想着便将匣子里的信都取了出来,看了又看,最后将当日仇小胡子亲自上门带来的那一札信笺给翻了出来。
黄以安与傅春儿两人见了,都是面面相觑。
问题就在于,纪燮平日里写年份,“申”字的一竖,写在他的署名下面,就会写得很短,好似是“甲辰”年一样。其余时候的信件都是如此,连纪燮早年间给黄以安的书信,也是如此。可是就是眼下这封,与日前仇小胡子亲自送来的那封,纪燮署名的下面,那“申”字的一竖,长长地出头,似乎是蘸饱了浓墨往下写的。而且说实话,几月几日,那几个字,看来也有点歪歪扭扭,不大像纪燮的字迹。
以往傅春儿看到这里,只是会觉得有些奇怪。当然她有时会觉得纪燮可能结了书信的时候,笔划潦草,又或者是信笺上的空间不大够了,最后几个字挤在一起写的,总与平时的笔迹有些差别,因此也不大注意。眼下经黄以安一提醒,她这才醒悟。一时她又想起当日自己曾经试图给纪小七游历的路径画个简单的示意图,但是画來画去,总好像是纪燮是在湘赣一带,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圆——
当时她总以为自己关于中国地理的记忆出了错,所以才出了这种问题。
可是现在想起来,却是在提醒傅春儿,当日仇小胡子送的那封信,才是真的有问题的。
傅春儿想到这里,吸了口气,总算是将自己的心境稳了稳,道:“无论如何,这总不会比以前更糟糕是不?”
黄以安听见傅春儿说了这等话出来,颇有几分惊异,连着打量了傅春儿几眼。傅春儿却没看他,低着头瞅着脚面,想了想,才抬起头来,说:“五爷如果在蜀中有认识的人,或是什么关系,烦请联系一番,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小七爷的消息吧!”
“我自会去找代送这封信的人家,想必是小七爷事先做过什么安排或是约定,那家人家掌握着小七爷的行踪,也未可知。”傅春儿眼中神色清明,一项一项缓缓地说出来,黄以安听着,连连点头,心中也颇为佩服。
“总之小七爷做这些安排,只是怕我们这些在广陵府的亲朋,担心罢了。他当日想必不曾料到川中会出这么大的乱子。所以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找到小七爷,然后着他安全地回到广陵府来。”傅春儿说到这里,黄以安完全同意。两人在黄府门前告辞,黄以安自去联系认识的蜀中商人,而傅春儿则往“富春茶社”那头过去。
她也没有把握“富春”那头能不能找到仇小胡子。果然,在“富春”,她只见到了老曹。
老曹听说,支吾了两声,只道那日是仇小胡子亲自送的信,所以个中的详情,他也不能尽知。然而,老曹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了,去给仇小胡子传讯,若是他能早日过来广陵府一趟,自然是最好。
话说到这份上,傅春儿也没什么好再说的。老曹小心翼翼地安慰她,说:“我们仇爷说了,从瓜洲一直到九江和汉口的水道,其实都还好。只要湖北那一段通了,蜀中的人,就能很快接出来。眼下蜀中听说押了很多货,蜀锦、川中的井盐,都想等战事稍微平定一些,就从蜀中运出来。傅姑娘再等等,过几日也许就好了。”
过几日便好了?傅春儿对此有所保留。
回到家中,傅春儿依然觉得自己有些萎靡,脑子里也有些浑,于是干脆去梳洗了,换了一件衣衫,收拾得清清爽爽这才出来与众人相见。一到厅中,她见到姚十力与素馨也在,只是傅阳与姚十力,都是面色不大好,气氛有点紧张。
三百零八章 倾销
傅春儿进来,傅阳与姚十力对望一眼,都住了口,不再提之前两人在说的事情。
傅春儿却是招呼素馨,笑道:“姚大奶奶今日怎么得空过来的?”素馨出门子之前,傅春儿便将当日她的身契还了给她。而傅家也帮素馨置办了不少物事,可以抹去素馨原是傅家婢女的印象,有意在众人面前抬高素馨的地位,顺便也给姚十力面子。
姚十力听了果然很高兴。素馨却面上浮起了两片红云,道:“姑娘说笑了。”
傅春儿见她气色甚好,容光焕发的样子,晓得姚十力待她不错。然而素馨仔细地看着傅春儿,觉得这位姑娘,虽然看着面色如常,但是眉眼里总是透着几分焦虑,人也显得消瘦些。素馨想想最近听姚十力说起街上广陵府告示的消息,再想起旧事,心里便暗暗地叹气。
然而杨氏却没想到这么多。姚十力娶了素馨,是她极乐见的一门亲事。这时候,见傅春儿问,杨氏便笑道:“姚大奶奶今日是过来跟咱们见讨主意,她有意来咱们家作坊铺子里做工呢!”
素馨听了这话,连忙惶惑地道:“主母,您……您只叫我素馨就好。”刚刚傅春儿那是玩笑话,但是要是连杨氏都唤素馨做姚大奶奶,那可真是抬举她了。
傅春儿听了这话,倒是笑了,道:“这个主意正。我正愁着’馥颜坊’每个能管事的人,在那里上工的又都是女娘们。要是素馨姐姐愿意过去管事,那再好不过了。哥哥,”她转头过去对着傅阳,“你要是给素馨姐发工钱,可千万不能比姚大哥少才是。”
她这话一说出来,一屋子的人都笑了。姚十力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看着妻子。然而素馨那头,则是红着脸低下头去。小声说:“我还是想管管账目,这个比较擅长。”
素馨当日学着管账,是傅春儿一手教起来的,而且在傅家这么长时间里。也算是兢兢业业,似模似样的。众人商量之下,又征求了素馨自己的意见,最后定下来,素馨会去管着傅康那头铺子里的账目,并且将“馥颜坊”日常的事务也给管起来。这样傅家生意的几大块,总算都是得用的人给管着。
素馨的事情商议定了,姚十力便看看她,道:“这下遂了你的心了吧!”话里颇有些宠溺的味道,素馨面上一阵飞红。就站起来道:“我该回我们院里去看看了,刚刚炉上还焖着东西,算算时间也要到了。”
杨氏听了讶然一声,连忙说:“以后可不得这样,只要灶膛里还有火星儿。人就不能离的。”她说这话,实在是被早年里傅家小食铺被点着那一事给吓得。
素馨点点头表示受教了,说:“我晓得了,这次只是焖东西,所以灶膛里都是些热灰,没有明火起来的。不过日后一定听主母说的,不会这么冒失了。”
杨氏这才觉得放心了些。对姚十力与素馨说:“日后要是没功夫在家里做饭,就一起在作坊里吃,或者来扰阳儿他们,反正也就是再多添一双筷子而已。”
一时素馨告辞,姚十力却留了下来,傅春儿晓得他与傅阳怕是有要紧的话说。便问道:“哥哥,究竟怎么了?”
傅阳皱着眉头,道:“春儿,你也听听看这事情。十力,烦你将这话再说一遍吧!”
姚十力点头。便告诉傅春儿最近市面上发生的大事。傅春儿越听越奇,原来竟是薛家,大约是不甘于皇商遴选的时候,得了最小头,终于开始有所动作了。
原来薛家眼下正在做一场轰轰烈烈的“清仓大甩卖”的动作,对外,薛家说是因香粉没有入选,因此日后打算将主业转放在香件上头,因此要将香粉的存货全部发卖了。薛家眼下在广陵城中所有的铺子,都在以极低的价格,对外发卖各式的香粉。
傅阳叹着气拿了一盒“薛粉”出来,却是一个木制的盒子,上面厚厚地漆成玄色,漆面上钿着螺片,绘着广陵城外瘦西湖的美景。傅春儿打开盒子,闻着里面香粉的味道,惊道:“也是龙诞香?”
姚十力在旁边点点头说“是”,“而且定香的时候用的龙诞香用得太多了,反而后期花香熏染的味道不够明显。”
龙诞香那样昂贵,薛家竟然也能“用得太多”?这是什么情况?
傅春儿惊讶地看着盒子里装着四个小小的锡盒,裹在锦缎之中。傅春儿叹了口气,道:“这包装太靡废了。”
“你猜眼下买这样一副’四季粉’,要花上多少银两?”
“多少?”傅春儿还真猜不出来。
“八百钱。”姚十力告诉傅春儿实情。
“什么!”傅春儿几乎要跳起来了,这是什么情况,八百个制钱,别说买四季用的香粉了,就是连买外面的漆盒,和里面盛着粉的这些锡盒与锦缎,都是不够用啊!
“确实是如此!”傅阳在旁边力证姚十力没有撒谎。
“而且现在咱们家的香粉,颇有些销不动。”傅阳说这话的时候,眉头皱起,似乎甚是烦恼。
“是么?”傅春儿听了大奇,“咱家的货,大半是走行商走,薛家铺子里低价倾销,应该不关咱家什么事啊!”
“这回还真不是,基本上咱家认识的每家行商,薛家都打过了招呼。”傅阳面上不带什么表情地说着,但是他心中只怕也郁闷得紧吧!“咱家眼下就是藏香卖得好,头油是季节的问题,香件自然也争不过薛家,然而香粉这上头,竟然被薛家压了一头下来,这,这实在是……”
傅阳没说出实在是什么,只是傅春儿觉得他心中一定很不舒服。
“而且,最主要的问题是,咱家的香粉压了不少货下来。这批货要是一时没法出出去,压过了年去,就卖不上好价钱去了。”傅阳最后说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咱家香粉竟然压货了?”傅春儿大惊失色,这才明白了薛家这番大举低价销售,对自家的影响有多大。
“是啊。铺子与行商那里,销得都不行。”
傅春儿锁紧了眉头,正在想这件事情的时候,外头有人来报,说是戴存栋与戴三娘子过来了。
戴三娘子见傅春儿端坐在厅中与大家一起议事,眼皮翻了翻,问傅阳:“咦,怎么不见我们家姑奶奶?”言下之意是说,既然傅春儿能跟着在这儿一起议事,为什么不见戴悦呢?她心里一面怨着自家姑奶奶不晓事,这种场合不晓得搀和一下,另一面又觉得傅家多多少少有些藏私。
“悦儿这会儿在忙着,一会儿听说三婶儿过来,一定会过来奉茶的。”傅阳不理会戴三娘子阴阳怪气的话语,淡淡地答道。
戴存栋剜了一眼妻子,戴三娘子便不敢再说话了。戴存栋这便开门见山地说:“侄女婿,薛家的动作,你们家也知道了吧!”
一时屋里气氛便有点紧张,大家听了这话都点点头。
“你们家会跟着降不?”戴存栋一句话,将他此行的目的给说了出来——来向傅家问计的,或者至少也向傅家探探口风,若是傅家也有这个计划降价,那戴家自然不用说,除了更风降价一途以外,便没的选了。
傅阳摇摇头,说,“眼下真还没有想通这件事情,薛家这次说是要将存货都出清,这才大举降价的,只不知道,这回薛家降价,会降上多久。”
戴存栋与戴三娘子互视一眼,戴存栋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另一个消息给说了出来:“听说,薛家这次要关香粉的作坊,除了这几日在将所有的香粉存货都出清之外,过几日,还要遣散薛家香粉作坊里的师傅和伙计呢!”
“是么?”傅阳与姚十力、傅春儿几个,都是面面相觑,其实,薛家有必要这样狠绝么?其实薛家的妆品,在广陵城里,还是销路很好的,而在金陵府那头,据说薛家的生意比在广陵府还要好。所以薛家为何刚刚选完皇商,就急吼吼地要将香粉这一块整个典出去呢?
“三叔三婶,小侄实在是见识浅薄,这件事情出来,还没有想出什么应对的法子来,不晓得老爷子那里,是个什么想法。”傅阳直接问上了戴老爷子的意见。
“老爷子眼下在为压货的事情着急……”戴存栋说到这里,傅家的几人,都是面面相觑,“戴家也压货了?”大家心中都在想着。
“……他说薛家传出来的消息,十有*不是真的。他老人家担心薛家会将这价一直降到年底去。”眼下已经是十一月,一进腊月,百姓们采买完过年的节礼,各间铺子就要关门打烊,行商也要回家过年,将来重开之时,就已经是正月十八落灯之后了。所以如果傅戴两家现在手下的货就压着,只怕就要一直压两个月,到了明年年头儿上,两个月的香粉,只怕更是会失了初时鲜花熏染时的香气,变成了“陈粉”,到时候,就连不降价也不行了。
三百零九章 三家斗法
可是,若说薛家真有这样多的货,一面想关香粉作坊,一面又要一直将降价维持到腊月头上,傅阳粗粗地算了下,觉得不大可能。因此,傅阳温言安慰戴存栋,说:“三叔,我家打算再观望十日,要是这十日之后,还是压货,这降不降价的事情,怕还是要重新考虑一下。”
戴存栋想了想,点头道:“也好,侄女婿,傅家这头要是拿定了主意,务请告诉我们一声。”眼下戴傅两家同气连枝,共同进退,这点默契,应该自然不在话下。傅阳一概都应了。
少时果然戴悦听到信儿出来,奉上亲手给戴三娘子沏的清茶,戴三娘子见戴悦面色如常,晓得她也是从不参加傅家这等议事的场合的,忍不住便剜了戴悦一眼。戴悦莫名其妙的,只看向傅阳,见傅阳摇头示意没事,便自放下心来。
戴三娘子见戴悦不仅不参与傅家的生意,还这般看着丈夫眼色行事,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连忙低下头去,喝了一口茶,才觉得好些。
傅家众人,将戴家的两位送走之后,关了门自己商议。
傅阳看姚十力看了半晌,突然说:“秦柱子那头,要不要使人递个信过去。”
秦柱子是当日由傅家出去,改投薛家的两个伙计之一。另一个叫做谈小天的,因为临时起意,想要从薛家重回傅家来,后来被人发现溺死在小秦淮里。秦柱子自谈小天出事之后,与傅家诸人再没有过半点联系。
谈小天的意外,几乎是姚十力的一块心病,他听傅阳这样说,想了半晌,才道:“要不还是我瞧瞧跑一趟秦柱子乡下的家里吧,免得明面上给秦柱子本人递信,回头又招什么灾祸来。”
秦柱子原来在戴家作坊的时候,就与姚十力相熟。后来一起过来傅家,本来做活做得好好的,因为贪慕薛家给的工钱高,与谈小天一起去了薛家。姚十力与秦家本来有些往来。因此这次决定拐弯抹角地过去打听一下,免得再给秦柱子本人带来什么危险。
可是去了秦柱子家里,姚十力才得知,戴家的人已经来过了,而且还撂了几两银子下来,要秦柱子一从薛家出来,就直接到戴家去上工。姚十力将这事情转告给傅阳,傅阳也觉得十分郁闷不已,最后还是说:“算了,本来也是从老戴家那头出来的。只是你且留心柱子的消息。他虽然从作坊出去,总算最难的时候兄弟一场,咱们以后能拉扯的,还是要拉扯一把。”
他说了这话,想了想。对姚十力说:“这事儿不要告诉你嫂子!”
姚十力连忙说:“我省得。”
但是虽然姚十力答得快,傅阳心里怕还是郁闷的。戴家口口声声说傅家是姻亲,明面上还事事商量,结果暗地里却总是打着傅家的主意。虽然秦柱子的事情,怕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傅阳心里,总是有些疙瘩。
“另外。戴家眼下到底是谁在管着铺子?是戴三叔么?”傅阳向姚十力打听。
“听我姑父说,戴三叔只是管着对外的事情,铺子他都看着,但是账目有时候是戴三娘子在看着。戴老爷子什么都没应承,但是大家都晓得戴家三房要继承家业的。”姚十力说起了他日前带新媳妇回夏家的时候听到的八卦,“作坊那里。戴三叔倒不大过去的,就是我姑父与老洪几个老人在盯着。老爷子隔三差五总会过去看看的。”
傅阳点点头,但是对戴存栋接管戴家的前景并不太看好。哪有管着戴家这么大一份生意的,不管作坊里的各种妆品制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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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广陵府出了一些传言。说当时“薛粉”本也有机会入选贡品,可是被戴家与傅家两个是姻亲的,联手一起挤兑,这才败下阵来。眼下薛家卖的,才是真正够得上入选“贡粉”资格的粉。还说戴家与傅家眼下所发卖的,只是平常的香粉,真正的贡粉,是为皇家所垄断,不能在市面上发卖的。
再加上薛家通过前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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