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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骄妻_千金扇-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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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吾家骄妻
作者:千金扇

◆原名《娘子,请下堂》


◆穿越重生为小哑巴,治嗓子,治夫君,阮诺表示,倒也逍遥


◆媳妇儿娶进门,既然不能退货也就只能宠着,
沈缙表示,我真不是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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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入目便是大红色的锦帐,上面还有金丝绣线绣着戏水的鸳鸯,空气里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味静静地弥漫,阮诺不由轻轻地皱了皱眉头,天生的敏锐让她在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此时此刻她身处的这个地方绝对不是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
  那么,这是哪儿?
  怀着这样的疑惑,阮诺抬眼打量了一下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
  古色古香的精致陈设,喜气洋洋的大红囍字,以及梳着双丫髻的陌生小姑娘……
  阮诺觉得自己的头有点儿疼,这里根本不可能是她的闺房,分明是间婚房啊!
  “夫人?”那丫鬟见她醒来,面上满是惊喜之色,“夫人您可算是醒了,都快吓坏奴婢了……将军他方才还打发人来问了呢!”
  将军?
  看着眼前这丫头的模样,阮诺有些许茫然,想要开口解释自己不是她口中的劳什子夫人,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
  那丫鬟似是发现了阮诺的意图,连忙出声劝道,“夫人,我知道您这会儿难受,可是您何苦自己为难自己呢,……”
  阮诺觉得自己的喉间似有烈火燎烧,疼的紧,想要说话竟是发不出半点儿声音来?
  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慢慢涌上心头,阮诺的秀眉微微蹙起,这里的陈设精致看起来不像是一般人家可有的,陌生小丫头担心的神色也不像掺了假,可这四周却没有任何东西是她熟悉的。若是说她已经出嫁了,可是依着那户人家的家底也根本不可能置办出这样精致奢美的新房……所以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阮诺松开攥着月荷衣袖的手,无力地支撑着身子,环顾眼前陌生的一切,只觉得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疼得紧,而之前发生的事情也在这一阵晕眩中回到了她的脑海里……
  身为皇商世家之女的阮诺在昭国京都闻名,依靠的不仅仅只是那举世无双的容貌,更多的是因为她算得一手好账。无论是多么纷繁复杂的账目,她只要粗略的看一眼便了然于心,因此从十二岁起便跟在阮家老爷子的身边做生意。当时京都里就流传着一句话:“皇商阮家之所以蒸蒸日上,靠的就是这个活算盘大小姐。”
  等到阮诺及笄以后,登门求亲的人家几乎要把阮家的门槛踏破,可是阮家老爷子哪里舍得这么早就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出去?故而一拖再拖,阮诺便待字闺中一直到了十八岁。
  在阮诺十八岁生辰的这一天,她和庶姐阮心一起出门游玩,路上偶遇了一个书生。回府后不久,那书生便遣媒往阮家提亲。阮老爷子本来还不想答应的,可是那书生却提出甘愿做个上门女婿,这才让年近半百却膝下无子的阮老爷子松了口。
  那书生文采风流,相貌不差,也算与美貌无双的阮诺天生一对,因此他们的婚事一时之间在京都里倒是传作佳话。
  可是在大婚前半个月,京城里却突然谣言四起,谣言的内容无一不是关于阮家大小姐阮诺的。
  “那阮家大小姐不仅是才貌无双,这风流性子也是……啧啧啧……”
  “谁知道看上去天仙儿似的人物私下里居然这么放得开,噫,也不知道她裙下之臣有多少呢!”
  “……”
  茶前饭后,闲言碎语是怎么难听怎么说,不外乎是指责阮家大小姐行为不检点,一面招了京城最有才学的士子,一面又和别的男人有染。
  阮老爷子听说以后拍桌怒不可遏,反倒是当事人阮诺一派淡然,她笑笑说:“只是流言罢了,若是那谢公子真因为这个退亲,也算是我阮诺瞎了眼。”
  在阮诺看来,时间是让流言沉寂的最好利器,可是却没料到在谣言甚嚣尘上的时候被人一把推进了水井里……
  原本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没想到自己竟然碰上了借尸还魂这样的奇事,阮诺不由苦笑一声。回想起被推下水井时看到的那张俏脸,她心底蓦地生寒,那是她素来亲近的庶姐,可没料到最后送她步上黄泉路的会是她!
  阮诺捂住脸,有些痛苦地想: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庶姐居然要亲手把她推下深井?
  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阮诺的目光里流露出一丝彷徨。
  难道是为了谢公子?
  是了,那一日出游邂逅谢公子以后,阮心便一直心不在焉的。而在她和谢澜定下婚事以后,阮心更是变了许多。
  所以阮心是为了谢澜才故意捏造那些谣言去毁坏她阮诺的名声,然后又趁着谣言沸沸腾腾的时候将她推下深井造成她心虚自杀的假象?
  阮诺嘴角扯起一抹苦涩的弧度,再活一世也好,最起码不用再去苦恼如何面对上辈子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境遇,只是这一世的处境似乎也并不乐观呢?这喉间的灼痛感不正说明了一切么?
  一旁的月荷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阮诺的神情,见她一会儿面露痛楚之色,一会儿面色惨然,最后所有的神情都化作苦笑,月荷方才小心翼翼的小声说道,“夫人……你不要想那么多,将军他也只是一时生气罢了,你可不要……”想不开啊……
  阮诺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安抚性地拍了拍月荷的手,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什么事,并试着用手势让月荷退下。
  房门被掩上,阮诺没有起身,反而直接又躺下来,她从来都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如今自然也是既来之则安之,不管之前这副身子是谁,遭遇过什么,既然现在灵魂是她阮诺,那她便要按着自己的方式活下去,这一世她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陷害自己了。
  一阵倦意袭来,阮诺合上了眼又继续睡了起来,到最后吵醒阮诺的是屋外的说话声。
  “回将军,主子昨日傍晚时分醒过一次,后来又睡了过去,到现在还没醒……”月荷的声音弱弱的又带着几分畏惧,似乎和她对话的人来头不小?
  等等,将军?那不就是这副身子的夫君?
  阮诺一激灵,所剩的一点儿睡意顷刻间消失殆尽,忍不住侧耳去听屋外的谈话,却只听到那个所谓的将军淡淡地“嗯”了一声……
  阮诺无趣的撇撇嘴,却听见房门“吱嘎”一声被打开,紧接着便有脚步声靠近。
  有些紧张地拢了拢身上盖着的被子,阮诺面朝里闭上眼睛,呼吸也跟着清浅平稳下来,尽量控制住自己现在的紧张情绪,毕竟她现在对这副身子的事情一无所知,所能做的也就只有以不变应万变了。
  沈缙并没有走到床前,只是在不远处的桌边落座,神色莫辨地看着床上女子的背影。
  阮诺等了半晌也没见屋子里有半分动静,正疑惑自己方才是不是幻听了,想转过身看一眼现在的状况,这是一个清冷的声音却蓦然响起,正是那沈缙。
  “我知道你醒着,所以接下来的话你给我好好记着,不管你身后有多大的靠山,也不管御旨赐婚如何,只要你再在沈家胡作非为,即使是十个阮相国府,我也能让其一朝覆灭!”
  背对着沈缙的阮诺撇了撇嘴,亏她刚刚还以为这个人是好心来看自己哦不是这副身子的主人,没想到却是来警告自己的?底线、阮相国府?看来原来这身子的主人应该是借着家里的势力强行嫁进这劳什子将军府的,而这个将军真的是不喜欢自己的夫人啊。
  如此这般,原主的香消玉殒也是跟这个将军有关?啧啧啧,倒真是个心狠的人!
  阮诺感受着喉间的灼痛感,最终还是放弃了起身,继续闭着眼睛假寐,直接将沈缙晾在那儿。
  沈缙本以为说完这句话后,依着床上人唯唯诺诺的性子必然不敢再继续装睡,可却没料到阮诺居然紧了紧被子又继续“睡”了。
  沈缙冷哼了一声,拂袖离去,阴沉的脸色让端茶进来的月荷直接跪在了地上。
  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自家主子,又看了一眼背影渐远的将军,月荷摸了摸头,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的主子睡着觉怎么也能惹怒将军啊?
  转过身未曾料到方才还在睡觉的阮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月荷一晃神手中的茶盏就直接落在了地上,落地开花。
  “夫人我……我不是故意的……”月荷连忙跪在地上,暗恼自己粗心。
  阮诺伸手将月荷从地上扶起来,在月荷诧异的目光下甚至用衣袖掸了掸月荷裙摆上的灰尘。
  “夫人……”
  阮诺扯了扯嘴角,用手势对月荷说,“你不用惊慌,我没事。”
  月荷说不出眼前的主子哪里不一样了,但就是感觉发生了变化,看了阮诺的手势之后,松了一口气,“我先去重新沏一壶茶,马上就来收拾!”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看着月荷跑远了,阮诺的嘴角耷拉了下来,这丫头能看懂自己的手语,说明这副身子的哑症恐怕也不是一两天的症状,难道是先天不足?
  阮诺张了张嘴,那熟悉的灼痛感再一次传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屋外的蓝天,阮诺打算等月荷回来后把一切都问个明白,就算是借尸还魂,顶了别人的身体和身份,也不能活得稀里糊涂。

  ☆、刺激

  等到月荷端着重新沏好的茶回来时候,阮诺正坐在桌旁扒拉着桌上的碎茶盏,百无聊赖。
  月荷一惊,赶忙把手里的托盘放到桌子上,拉住阮诺的手,仔仔细细地查看,还不忘念叨,“夫人,这碎片等着奴婢来收拾就是,您要是割了手,可怎么办才好……”
  待看清阮诺的手没有受伤,才舒了一口气。
  阮诺抽出自己的手,淡淡的笑着摇了摇头,又伸手比划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看着阮诺脸上的笑意,虽然只是淡淡的浅笑,月荷也十分诧异,在她看来,自从小姐奉旨嫁进沈家后好像就从来没有笑过一次,可这一次小姐受伤醒来之后,她好像已经是第二次看家自家小姐笑了。
  月荷心里揣着疑惑,嘴巴又直,便呆呆的问阮诺,“夫人,奴婢感觉您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阮诺心下一惊,看向月荷的眼神也跟着多了几分戒备之色,难道自己这么快就露出了马脚?可月荷接下来的话却让阮诺蓦然松了一口气。
  “不过能再看到小姐的脸上出现笑容,月荷真的好开心!”月荷这一次高兴得直接按之前在相府的规矩唤阮诺了。
  “月荷,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陪着我。”经过短短的一段时间的相处,阮诺觉得月荷大抵是她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唯一可以信耐的人了,所以她一定要收月荷为己用。
  “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当年若不是小姐好心收留我,月荷只怕早已饿死冻死,哪里会有温饱的日子过。”
  月荷回想起当初忍饥挨饿、流浪街头的日子,身子都不由一颤。虽然跟着阮诺回相府后,因着阮诺是个不受宠的女儿,也没有过上多么优越的生活,但是阮诺待她好,从不把她当下人,点点滴滴月荷都记在心上。
  她的小姐是个好人,只可惜老天爷太过苛待小姐,教她四岁时变成了哑巴,若不然,凭着小姐嫡出的身份,哪里会沦落到在相府看人脸色,到了沈家也受到冷落的地步。
  这次阮诺受伤,最担心的人莫过于月荷,好容易盼到阮诺醒过来,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主子似乎有些不一样,至少要比以前爱笑了。
  这无疑让月荷心下颇为安慰。
  阮诺看着月荷满是真诚的小脸,心下疑虑渐消,看来这个小丫头和原主的情分应该是极好的。
  端起月荷新沏的茶,阮诺轻轻地抿了一口,眸色渐渐转深。
  既然决定要代替原主好好活下去,那她一定要保护好原主在乎的人,另外,原主的死因自己也得好好查个清楚明白。
  主意一定,阮诺就放下茶盏,看着月荷,伸出手比划道,“月荷,你可以告诉我,我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月荷见问,面上明显有些愤懑不平,“都是那个姜姑娘害得小姐受苦的。”
  阮诺挑了挑眉,面上倒是露出几分好奇,示意月荷继续说下去。
  月荷却走到门口张望一番才回到阮诺跟前,将阮诺之所以受伤昏迷的原因一一和阮诺说了。
  原来之前阮诺在花园里散步时遇上了那位姜姑娘姜雨柔,那姜雨柔自来熟的拉着阮诺一起游园玩耍,可是却在水榭回廊上出现了意外,姜雨柔走下石阶时,脚下突然一滑,身子往前仰去,阮诺见了自然要拉她一把。只是没料到最后姜雨柔没摔下去,反而是阮诺摔下了石阶。
  阮诺抿了抿唇,如果这样,原主也是为了救那个姜姑娘才受伤的,那个劳什子将军不感激反而来责问又是为了什么?
  许是看出了阮诺的疑惑,月荷哼了一声,“小姐摔下石阶,将军很快就过来了,可是却看也不看小姐一眼,只吩咐请大夫过来看,然后便小心翼翼去照看那位姜姑娘了。”
  难道那个姜雨柔是那将军的心上人不成?
  “最可气的不是这些……”月荷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之前的温顺也被掩住了,“那姜姑娘竟然有意无意跟将军说,说是小姐您想推她下石阶,不想害人反害己。”
  轻轻地拍了拍月荷的手,阮诺示意她不用生气。
  “那将军相信了?”虽然阮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还是问了一句。
  月荷委屈地点了点头,“奴婢跟将军解释过,可将军还是……”她抽了抽鼻子,才轻哼一声继续说了下去,“将军未必有多喜欢那姜姑娘,只不过她曾经救过将军一命,如今孤苦伶仃才被收留在沈家,没料到她居然会陷害小姐你,将军他还偏偏听信了,对您……”
  月荷顿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心里却替阮诺委屈地不得了,阮诺这才嫁进沈家不到三天啊,就出了这样的事,将军不相信小姐,把小姐从正院迁到这偏僻荒凉的小院,这以后,小姐要怎么办?
  阮诺自然不知道这些,只是在心疼原主的同时觉得原主虽然可怜却也可恨。
  她不相信原主不知道那姜姑娘和那将军的关系,偏生还轻信了人,到头来反送了卿卿性命。
  “那姜姑娘如今怎么样了?”
  “御医说,似乎是受了惊吓,现在还静养着呢,将军还特地下令,不许任何人去打扰她!”
  哦?受了惊吓?
  阮诺眯了眯眼,心下揣摩着,这其中到底几分真几分假恐怕也只有那个姜姑娘知道了罢。
  端起手边的茶盏,阮诺一边吃茶,一边盘算着一定要将这原主殒命的事情弄个清楚明白才行,不然只怕自己占着她的身子也难以安宁。
  一旁的月荷见阮诺只是静静地喝茶,便轻轻地退了出去。
  阮诺曾尝试着说话,可每每张口,嗓子就仿佛有火在灼烧,疼得紧,一来二去便也放弃了。
  虽然她能感到这身子的哑症不是先天不足,但是应该也是受了什么伤或者药物的刺激才导致的,且耽误的比较久,早就贻误了最好的治疗时机,如今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治好了。
  唉……
  事到如今也只能从长计议,先为原主报了仇伸了冤,再想办法离开这个王府,至于治嗓子,既然急不得,那就慢慢来罢。
  心里主意一定,阮诺唇角微勾,眼底也跟着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
  暮春的花纷纷坠落,阮诺脚踩在落红上,冷眼看着周围的景致。
  雕梁画栋,假山溪流,倒的确是是个如诗如画的地方。
  突然,阮诺脚下的步子一顿,目光悠悠落在不远处架在溪流上得一条桥廊上,眼睛微微一眯。
  那里就是原主殒命的地方么?
  随即脚下的方向微微一转,便向着那条桥廊走去。
  跟在阮诺身边的月荷想要阻拦,无奈却慢了一步,只能焦急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脚步匆匆的跟了上去。
  一步一步踏上石阶,裙摆逶迤,阮诺每走一步眼前仿佛就闪过一个画面。
  她走的正是当日原主与那姜雨柔一起走过的一样的路,不一样的是如今这身子灵魂换了人,而身旁的是月荷。
  手轻轻抚上阑干,阮诺的眼里掠过一抹迷茫,眼前的画面也变幻的愈发快了起来。
  脚步踉跄走到桥廊的另一端,阮诺看着长长的石阶,突然眼前一黑,身子也跟着软了下去。
  一旁的月荷本就小心翼翼地跟在阮诺左右,这会儿见阮诺突然晕倒,连忙伸手扶住。
  看着阮诺苍白的脸庞,月荷满心焦急,可是放眼望去,四周却并没有人经过。
  害怕和恐惧在心底蔓延,月荷觉得眼前的场景像极了几天前的那一幕,急得眼泪都快流了下来,“夫人,夫人,你别不要吓月荷啊。”
  可是无论月荷再怎么喊,阮诺还是苍白着脸双眼紧闭,额上甚至还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来……
  沈缙本来只是一时兴起才到后花园中散步,可是才踏入园子便隐隐听到有人哭喊的声音,当下便皱了眉头。
  本欲拂袖离去,却又在转身的一刹那鬼使神差地转换了方向,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走到桥边,看到桥廊劲头一个丫鬟怀里抱着一个人,无助地哭着喊着,沈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夫人,你醒醒啊……”
  锐利的目光忽的落在月荷的脸上,沈缙隐隐想起了什么。
  这不是那个哑巴女人身边的侍女么?
  沈缙只当是阮诺又在玩什么花样,当即沉下脸,走到那主仆二人跟前,抿唇不语。
  月荷的余光瞥到一双锦绣云靴,微微抬起头,便看到冷着一张脸的沈缙,顿时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当即也顾不得任何尊卑分别伸手就扯住了沈缙的衣摆。
  “将军,你快救救夫人吧,月荷求求您了。”
  沈缙这才将视线移到月荷怀里的阮诺的脸上。
  小小的一张瓜子脸没有半分血色,秀眉紧皱,看着倒是有几分可怜。
  沈缙心里冷哼一声,却还是上前从月荷怀里把阮诺揽了过来,然后抱起来,才赫然发现怀里这个女人真是轻的可怕。
  抬起脚步,便往着阮诺住的回雪居走去,走了几步堪堪停下脚步,冷着声音对还瘫坐在地上的月荷吩咐道,“还不去寻大夫!”
  言罢头也不回地抱着阮诺离开。
  月荷傻傻地看着沈缙就这样抱走了自己的主子,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伸手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站起身飞快地跑去叫大夫……

  ☆、梦里

  沈缙将阮诺放在床榻上,紧锁着眉头,盯着她苍白的小脸看了半晌才淡淡地移开视线。
  眼前这个女子本是他最不耐见到的,可是这会儿看到她没有半分生气地躺在那儿,心里竟隐隐生出一丝心痛来。
  伸手揉了揉眉心,沈缙不禁回想起前几日成亲时,大红的喜房内,眉眼如画的小人儿安安静静地坐在床榻上,一双小鹿似的眼睛盯着地面,如何也不肯抬起头来,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让他心里原本就藏着的怒火几欲喷薄而出。
  和阮诺的这桩婚事,不过是碍于皇帝的旨意才应下的。可是只要一想到阮诺是那劳什子阮岑的女儿,他心里就膈应得慌,更何况他一直只想重新披挂上战场,如今娶了亲,往后想要请缨只怕他的亲娘就有更多的借口来阻挠了。
  于是新婚之夜,他抛下了自己的新娘独宿书房,之后更是将这个女子迁到了回雪居。
  原本只要她安安分分地待在沈家,尽好自己的本分,他也不会为难她,即使她只是个哑巴,他也会尽到为人夫的责任,这将军夫人的位子他也不会动她的。
  只是不知道她是心肠过于阴狠,还是受了什么人的挑拨,居然会对姜雨柔下那样的狠手。
  最后呢,不过是害人终害己罢了。
  沈缙想着这一切,看向还在昏睡的阮诺的目光也瞬间冷了下来。
  对于沈缙而言,姜雨柔于他有活命之恩,今日阮诺作为他的妻子居然作出伤她之事,便是不可饶恕的!
  月荷很快就带着大夫过来了,甫一进门便看见沈缙冷眼看着还在昏睡的主子,眼睛里似有冰刀子在迸射,不由抖了抖身子。
  “将军,大夫来了。”
  月荷心里是害怕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再触怒了沈缙,主子连大夫都不能看了。
  沈缙淡淡的嗯了一声,倒是没有像月荷想的那般发火。
  伸手将床上的帘子放下后,便负手走到一旁坐下。
  那大夫见沈缙这尊大佛坐在一旁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隔着床帘替阮诺仔仔细细把了脉,眉头微皱。
  月荷见状,紧张地问道,“大夫,我家主子她怎么样了?”
  大夫看了一眼沈缙,见其冷着一张脸,忍不住偷偷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然后才道,“夫人微微有些发热,这发热乃是风寒所致,还有,夫人好像受了很大惊吓或刺激,气结于心,以致心脉紊乱,气息微弱。”
  月荷的脸都吓得白了,正欲开口,那边的沈缙却开了口,问道,“这是否会危及性命?”
  虽然他不喜这阮诺,但还是没想过要取她性命,再者而言,一旦这阮诺死了,只怕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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