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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闺房里的铜镜成精了-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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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房门内冲进两道身影,是白湘与江媛。
  她二人扑倒在床榻前,白湘发髻蓬乱,目中滑下眼泪:“是奴婢无用,害娘娘小产……”
  江媛埋首哭泣:“是我无用,是我没有保护好娘娘。”
  “你二人……别哭了。”薛盈怕自己忍不住会再落泪。江媛抬起头,薛盈这才瞧见她额间淌血,双颊也青紫一片。
  “他们对你动刑了?”
  江媛含泪摇头。白湘道:“娘娘,我们得知娘娘小产都在责怪自己,媛儿愧疚,不停对天磕头求菩萨保佑娘娘。”
  江媛额间已破肿,两个人此刻都狼狈不堪,薛盈苦笑:“不要再提小产。”
  白湘忙应诺,江媛垂下头,泪水掉在了双膝上。
  屋内没有旁人,薛盈轻声道:“外面有出路么。”
  江媛摇头:“奴婢方才来时四处观望了一眼,这里都有守卫,咱们逃不出去。”
  “可有水路。”
  两人一愣,皆摇头道不知。
  薛盈道:“我这两日的食物都是鱼肉,这里定有水路。我深感自己体虚,待我养好精力后会去查探水路在何处。只要找到有水的地方,便能将我们的音讯传递出去。”她悄声嘱咐二人,“寻些可漂流于水面的信物,随我见机行事。”
  作者有话要说:  盛俞:朕好心疼,朕气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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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薛盈休养了五日后; 终于能行动自如。她虽感觉自己身体仍有虚弱,但已恢复了不少精气; 除了每日闻着鱼肉的腥气有些作呕; 腹中也未再感觉到痛了。
  山中阴雨多日,今日终于放晴。薛盈站在檐下; 庭院内的石墩旁,封恒正端坐抚琴。他的琴声穿透高墙与山林; 一如往常遏云盈耳。
  薛盈看似在听琴; 却是在悄然沉思。封恒敢这般弹琴,足矣证明此处离外界甚远。
  薛盈走到他身前:“我想找个地方沐浴。”
  封恒抬眸看她:“我让人烧好水抬去你屋内。”他没给她机会四处走动。
  外边寒风猎猎; 薛盈只能在屋内沐浴完。江媛在火盆里烧着炭; 白湘闻着鼻端的檀香; 偏头瞧着那青兽香炉一眼; 端起茶水浇熄了里面的香。
  “谁许你灭香的。”屋内突然响起一道冷厉声。
  薛盈望见封恒被推入房中。
  白湘目中憎恶,直视着封恒不言。封恒亲自将轮椅摇到案台前:“都下去。”
  两人紧张看向薛盈,薛盈道:“先出去。”
  屋内只剩二人; 封恒重新燃起青兽香炉中的檀香,袅袅青烟升起,他落上香盖。
  “这种香你喜欢么。”
  薛盈不言。
  封恒道:“我记得你最爱梨花,冬去春来时; 这里会有梨花盛开。我从未陪你看过梨花吧。”
  薛盈不屑开口。她再也不念着那些过往; 她恨不得手刃他。
  屋内静了许久,她想起一些事,问起:“东朝与西宋在交战; 你是天子身前的红人,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来见你。”
  薛盈红唇间逸出一声笑,轻视的,鄙夷的。
  封恒道:“我要找的人是你所找的人。”
  薛盈不笨,一瞬间已道:“子浔居士?”
  “此人熟知西宋地形,我此番来带走他。”
  薛盈沉默,心内诧异。如若封恒真要带走此人,他大可派人前来,亲自镇守在朝廷,而非是拖着两条残废的腿远赴周朝。她未再细思,她如今根本不再信他来只是为了见她。
  她腹中的胎儿是封恒害的,她与他,不共戴天。
  封恒凝望那香炉许久,“这香能给这冷寂林间添一丝暖意,别灭。”他在这安静里收回眸光,摇着轮椅离开。
  薛盈想不通。
  她如今算是养好了身子,如果封恒真的惦念旧情。欲与她发生关系,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再动她?除了前两夜里被迫与他同床,他再未有逾越半步。
  薛盈没有时间再考虑这些,她在午时借口屋中炭火烧得人心口闷为由,带着两名婢女四下在墙外信步。
  谷中风声猎猎,树叶沙沙作响。江媛发现一处水源,兴奋地喊:“娘娘,我看见一条浅溪!”
  薛盈忙让她噤声,用眼神示意她放出信号。
  江媛小心将蜡液浸透过的纸丢入了水面。
  溪水潺潺自下而去,将那页写着此处地形与环境的纸送去未可知的远方。
  薛盈主仆三人回身,却瞧见不远处封恒独身坐在轮椅上。他的青衫在风口翻卷,薛盈的心蓦然一跳。
  她走向他,封恒问:“方才何事喧哗?”
  江媛忙垂下了头,薛盈道:“我瞧见那边的石子跟景北别院溶洞里的石子有些相似。”
  封恒静望她:“你手帕掉了。”
  薛盈低头见手帕落在地面,那上头的梨花已沾了泥土。她云淡风轻:“掉了便掉了,最重要的已经离我而去,我不需要这些身外之物。”她从他身侧掠过。
  封恒凝望那藕色手帕许久,一手扶住轮椅,一手弯腰拾起。
  傍晚霞光落时,封恒又在庭院里弹琴。
  这首曲子薛盈从无听过,她不识曲目,却识得曲中意。琴声哀哀切切,似夫妻花前月下分离。她屋内青兽炉里的熏香与桌上的鱼汤香气都灌入薛盈鼻端,她听着听着,俯下身一阵干呕。
  白湘为她递水,见薛盈难受,咬牙出门去庭院朝封恒求情。
  “豫王可否让大夫看看我们主子。”
  青色袖摆拂过夜间寒风,他指尖未歇,只专注弹琴。发丝垂在琴弦,头也不抬。
  白湘无奈,终不敢再求。
  入夜,薛盈在半梦半醒间似听到屋内有脚步声。她未留心,只在朦胧里当是白湘或江媛。她知不可能会是封恒,他坐着轮椅,已失去行走的能力。
  可那道轻若无声的脚步渐渐近了,她仿佛在檀香里闻到一丝藿香草,额间落下温热的东西,像是温柔却陌生的唇覆上。她蓦然睁开眼,身体经脉忽然痉挛了瞬间,她竟在这刹那不能动弹。
  “盈盈——”
  “你想做什么。”薛盈嗓音嘶哑。
  视线里一片漆黑,她越是望不见,心内越是害怕与愤懑。
  寂静里响起封恒的轻笑。低低的,依旧带着从前的柔情。可是薛盈却不想再听到。
  “山中寒冷,你不便久留,这几日还觉得身体难受么。”
  薛盈不回答。
  封恒道:“我让你等我,你为何不听我的。”
  薛盈失笑,觉得一切苍白可笑。她曾因为封恒而觉得“等”是世间最美好的字,可如今只觉那是愚蠢。
  “我点了你的穴道,几刻钟后你便能恢复行动。你胎儿不稳,要保重当心……”
  “你说什么?”薛盈失声。
  封恒在静夜里沉默:“你未曾小产。”
  “你没有骗我……”
  她听到一声低笑,无奈,苦涩。
  封恒道:“你上月里险些坐不住胎,我虽极力保了你,但命运天定,看他造化。”
  热泪霎时间夺眶而出,薛盈心内情愫复杂,她闻着鼻端的藿香草气息,好久后问:“你为何初时骗我已小产?”
  “你信过我吗。”封恒道,“从景北别院开始,你便不曾信我。”
  薛盈想说信过,但是如今并无意义。
  他说道:“或有人欲加害你小产,你仍怀有身孕的消息别落入任何人耳中。”
  他在安静里又说了那句话:“你没有等我。”
  薛盈想说是他先背弃了承诺,与他的侍女相好。但屋内瞬间亮起灯火,封恒坐在轮椅上,他凝望她一眼,推着轮椅到案台前。烛光将他身影拉长,他挑着青兽炉内的熏香,看袅袅青烟许久。
  薛盈目光触及他端坐的侧影,方才屋内的脚步声大概是她睡梦里的幻听。
  轮椅木轮发出声响,他离开了屋子。
  薛盈终于有知觉后,屋内突然闯入一道身影。
  薛子成冲到她床前,双眸紧切望她:“姐,是我来迟了,你可有受伤?”
  白湘与江媛冲入了屋内,薛盈坐起身,她望着屋子里的护卫,好像明白了什么。
  “屋里其余的人呢?”
  江媛道:“已经不见了!”
  封恒走了。
  他说过要带她走,竟没有带走她。
  “姐,你脸色苍白,是不是受了伤?”薛子成伸手来探薛盈额头,瞧见她眼角的泪痕,神色已严肃,“你告诉我,伤你之人是谁?”
  “薛少卿,是东朝的豫王。”白湘哽咽,“娘娘小产了……”
  “住口。”薛盈沉喝。话落却才忆起她如今还怀着身孕,她睨着屋内的护卫,“方才的话谁传出半字,我便取谁的性命。”她音容冰冷,“伤我之人,是这山中的蛮匪。”
  薛子成半信半疑,薛盈唤住他:“子成,我想离开此处,你背我吧。”
  薛子成正要蹲下身,薛盈道:“不,还是抱我。”
  他先是道了一声“臣得罪”,才将薛盈横抱在怀里离开。
  马车一路驶得极缓,是受薛盈的命令。车子穿行在深邃的夜色中,薛子成说起他发现溪水上的信号赶去时,四周已没有封恒的踪迹。
  薛盈在此刻明白,是封恒放了她。
  他早就知道她在水岸边是放出求救信号,但却没有拆穿拦截。
  薛子成声音冰寒:“回宫后我势必将此事禀报圣上,封恒此人奸险,竟仍多番劫持你……”
  “此事不能让陛下知道。”
  薛子成讶然,薛盈失笑,忆起封恒那段话:“陛下若知,势必会为我出兵讨伐东朝。他恨不得亲手杀了封恒……”薛盈似乎也终于明白了,盛俞因为青衫发怒,盛俞因为那张纸条冷落她,一切都是因为他知晓她与封恒有过一段过往。
  盛俞如何得知她已无暇去想,只是此事已在封恒掌控之中,他料定她不会告诉给盛俞。
  “难道姐不想报仇么,你并未有过半分对不起封恒,他却次次这般伤你。如今连腹中龙胎也……”
  薛盈一顿,她思量里没有跟薛子成说出真话。只道:“若陛下出兵攻东,于我周朝北面并无益处。”
  薛子成细思之下已然明白,他仍是咽不下这口气,只道他日若遇封恒势必亲手杀之。
  薛盈有些累,轻轻阖上了眼。薛子成凝望她面色的憔悴,目光落在她腹部,心底替她黯然。
  回到城中宅邸,薛子成请来大夫入室。
  薛盈屏退了所有人,那大夫为她诊脉,凝思道:“娘娘腹中胎儿已足两个月,又险有流产征兆,幸得及时保住胎儿,但娘娘已耗损元气,切记不可再受波折,若能平安度过前三个月才算是坐住了胎。”
  薛盈动容,眼眶盈满雾气。她稳住情绪望向大夫:“你既知我身份,便知我腹中龙子重要,你所言所行更该谨慎,该听我令。”
  “草民知晓,能为贵妃娘娘诊脉是草民的荣幸。”中年大夫深嗅着鼻端的香气,请示薛盈,“草民能不能闻闻娘娘衣服上的香气?”
  薛盈抬起袖摆。
  大夫神色谨慎:“原来是熏香。方才草民还纳闷为何娘娘情况如此凶险竟得已保胎,原来是娘娘常用这安胎香。此香有白术、山茱萸,隐约还有一道晚菱兰对吗,晚菱兰是极珍贵的药材,草民走访民间多年,也只在书中见到。其味甘香,醇如檀木,生于峭壁……”
  薛盈僵住,没有再听进大夫的话。她记得封恒在白湘灭掉青兽炉中的熏香后容颜冷厉,亲手重新点燃了香炉。
  原来那不是檀香,他从一开始就在为她安胎。甚至连临走之前,他抬起青衫袖摆,坐在轮椅上再为她挑了一次炉中香。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很惊喜~


第42章 
  薛盈不理解封恒所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他早已先弃了她; 为何还会有如今的举措。
  她太疲累,未再多想便睡去。
  暗夜里; 一辆马车停在山林间。
  冬日夜间雾起; 雾气弥漫里唯见一袭孑然青衫。有黑衣男子搀扶青衣人上马车,请示道:“王爷; 此处已处置妥,只剩那名给周朝贵妃瞧过病的大夫不知如何处置; 请您示下。”
  车内安静一瞬; 磁性的声音打破这夜色宁静:“让他不能开口说话,便可。”
  黑衣人领命称是; 马车启程; 另一护卫抱剑撞了撞黑衣人:“诶; 咱们王爷还是不杀无辜之人啊。”
  黑衣人道:“王爷的手; 不沾无辜之血。”
  是夜后,山林乡野间又多了一位哑医。
  ……
  第二日的广陵城中,郡守王相严跪在府邸正厅外。
  “臣护贵妃娘娘不利; 臣,臣是来请罪的……”王相严声音里带着惶恐,薛盈在广陵城中失踪,他是真的害怕性命不保。
  “臣已亲自请罪于陛下; 只求娘娘开恩; 不要牵连罪臣家人……”
  薛盈坐在屋内,问薛子成:“你们将此事禀报给陛下了?”
  “姐失踪多日,我寻救无果忧心如焚; 只能传信给了圣上派兵,与王大人一并请罪。”
  “你糊涂。”薛盈无奈,“陛下得知我有难,若调查出这一切怎么办。”
  “圣上知道岂不更好,那封恒伤你多次,哪怕此刻我们不能攻打东朝,陛下也可忍耐筹备,以蓄时机。”
  薛盈失笑,盛俞的性子不会忍耐,他虽一贯含笑,对待朝臣面目温慈,可他的骨血是冰冷的。帝王的血脉里,天生都是杀伐决断。
  薛盈道:“此事我不打算再提,那王相严虽治政偶尔失职,但陛下继位不久,不便抽筋动骨,让他下去吧。祁山县常有蛮匪祸害山下百姓,让王相严将此事处理干净,他该明白。”
  薛子成已懂了薛盈的意思,即刻调人去了山中剿匪。
  薛盈在房内提笔修书,打算派人送回长京给盛俞报平安。
  她方搁下笔,腹中便有些许疼痛,白湘瞧见忙道:“娘娘,你面色有倦,不该劳累,信让奴婢代笔吧。”
  “我已拟好,你安排人将信送回京中给陛下便可。”
  “娘娘不打算回京?”白湘与江媛皆是惊讶。
  大夫李兴戌正端着安胎药入内:“贵妃娘娘,草民已将药煎好,您记得按时服下。”
  李兴戌听薛盈授令,隐瞒下她怀孕一事,对外只言这是调理小产的药。
  薛盈虽不再与封恒有情,可她信封恒说的那句话,或许她身边真的存在那有心人,为了胎儿着想她不能冒险,只能暂时隐瞒。
  她接过药,宋红玉正巧入内,忧心忡忡地朝薛盈请安。
  “娘娘平安归来便好!臣女与王世子每日都在为娘娘祈福,幸好娘娘福大命大!”
  “娘娘需要静养。”白湘担心宋红玉的话会令薛盈伤情,便道,“宋小姐先让娘娘安心休养吧。”
  宋红玉眉间担忧,行礼道着告退。
  “慢——”李兴戌面色凝重,上前一步朝宋红玉道,“这位小姐,你……”可话到口边李兴戌却又忽然不再言。
  宋红玉问:“我怎么了?”
  “无事。”李兴戌摇头,“在下瞧小姐该是风寒初愈,切记保重身体。”
  “多谢大夫。”
  宋红玉走后,薛盈才问:“方才李大夫唤她只为一句叮嘱?”
  李兴戌紧皱眉头:“草民……不确定。她身上有股子味道,像极了归尾、红花、麝香,不知是无意还是刻意,此药对怀有身孕者危害甚大……”
  “你确定是这三样药材?”薛盈打断,她看过许多民间话本,知这是堕胎的药材。
  李兴戌道:“这香味极淡,若非那位小姐经过草民身侧,草民不会闻到,因而也不敢确定。”
  “若你只是闻见一种香,本宫或许相信那是无意。”可三种香都在一起,足矣令薛盈生疑。
  白湘与江媛皆惊讶不已,两人愤懑:“娘娘待宋小姐这般照拂,她怎能恩将仇报……”
  薛盈望着庭院沉思道:“李大夫方才没有打草惊蛇,本宫欣赏你的聪明。”她朝白湘道,“把宋红玉调去女学馆。”她安排李兴戌入宋红玉的房间查找有无可疑线索。
  李兴戌一盏茶的功夫便回了房间:“贵妃娘娘,草民找到了,是这盒胭脂。已确认无误,这胭脂里的确含有归尾、红花与麝香。虽不是涂于娘娘肌肤处,可若所涂胭脂之人与娘娘接触密切,其香气也将令娘娘受害。”
  “拿出去。”薛盈捂住鼻,这是魏锦岚送她的那盒胭脂,被宋红玉误打误撞要走。她叫住正欲出门的李兴戌,“此事暂且不要声张,将这盒胭脂放归原处。”
  见李兴戌已离开,江媛早已怒不可遏,咬牙道:“娘娘小产竟与这盒胭脂有关,早知道奴婢便将它丢得远远的!”她愤懑不平,“这是恭王妃送的胭脂,她竟早早就防着娘娘,可这是为何,难道恭亲王想对陛下与娘娘不敬么!”
  白湘痛心疾首,她是盛俞的心腹,薛盈出宫前她便被盛俞严加命令要照顾好主子。如今龙子夭折腹中,她愧对盛俞的嘱托,也对薛盈愧疚。她道:“娘娘,会不会宋小姐便是恭亲王安插在陛下与您身边的眼线?”
  薛盈沉思,她觉得此事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魏锦岚如何得知她已有身孕,就算胭脂里面的药材可以避孕、让她无子,可她没有子嗣对魏锦岚与盛秀又有何干。如若盛秀真想篡。权,不会动用这小心思才对。
  她见识过皇宫里的野心,真正想害她的人会毫不留情且不留后路地杀她,而非这般处心积虑谋害她。
  那宋红玉在她带来广陵城前她便已打探清楚,宋红玉并非什么人的眼线,她入宫只为家族荣耀。如今愿意跟随她来广陵,也是因为倾慕王旭。
  薛盈开口:“将方才送信的人叫回来,我想叮嘱陛下警惕恭亲王……”她忽然改口,“罢了,别叫了。”
  盛俞并不相信他这个亲弟弟,也曾多番试探。虽然如今朝中风平浪静,但薛盈明白盛俞定有堤防,她写信告知此事只是多余。
  白湘劝道:“娘娘,为何不告诉陛下。”
  “他若得知,势必替我难过。”为保住腹中胎儿,薛盈决定先连盛俞与贴身宫婢都别透露。她道,“等女学馆正式开始授课我们再回京。”
  “还要等?”江媛与白湘异口同声,“娘娘身子不好,该回宫里调养才是。”
  薛盈不敢在途中奔波,她打算在广陵城中坐稳了胎,待胎儿满了三个月再回京去。
  “派护卫严加看守府邸,将那盒胭脂丢了吧。”
  江媛道:“那胭脂既然有害,便让它害那宋小姐去,若非是她,娘娘怎会小……”江媛忙噤声,不敢再提那二字。她见薛盈不说话,只得去办。
  夜晚,宋红玉从女学馆回府邸,瞧见胭脂不见,忙来朝薛盈请罪。
  薛盈浅笑:“你有何罪,是女学馆里办事有失?”
  “不是,学馆一切顺利,只是……”宋红玉紧张,“娘娘赐给臣女的那盒胭脂不知被臣女放在何处,已寻不到了。都是臣女的大意,将娘娘的赏赐弄丢,请娘娘责罚。”
  “不碍事,女学馆里连日劳碌,你回屋歇着吧。”
  薛盈敢断定此事与宋红玉无关。她派人盯紧了宋红玉,若宋红玉存心要害她,发现胭脂不见应第一时间逃命或者想办法告诉给背后的人,可她却来向薛盈请罪。
  这一日薛盈思虑得多,脑内难免疲惫。她胃中忽然泛起一股恶心,忙俯身作呕。可这一吐是干呕,胃里翻江倒海,却无东西吐出。白湘连忙去请李兴戌,李兴戌诊脉后,当着众人的面只道是还有些小产后的余症。
  白湘跟着李兴戌去煎药,回来时见江媛埋着头,半个身子靠在门边游神。
  白湘道:“媛儿,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怎不近身伺候娘娘。”
  江媛忙回过神:“我这就去。”她一转身马虎地撞在了门柱上,额头还有伤口,她疼得抽气。
  白湘眸中疑惑:“你是不是有心事?”
  江媛这才惊慌地看向白湘:“白姐姐,我有一事怕娘娘怪罪。”
  薛盈靠在屋内榻上,听见门外江媛声音里的惶恐,“是东朝那豫王逼我拿的,他说若娘娘身体不适,可用那熏香缓解症状。我当时害怕,我怕他对娘娘不利,可我们受他们胁迫,那情形下只能接下……”
  薛盈淡淡喊:“把熏香拿来吧。”
  封恒走了,可却不忘给她留下那安胎香。
  江媛抱着那熏香入内,连同那只青兽香炉也一并带了回来。她眸中担忧:“娘娘,为何要点?您真的信那豫王吗。奴婢多次想丢,又怕他说的是真的,若非是他劫持,娘娘如今也不会难过。这香还是让李大夫来好好瞧瞧……”
  薛盈只道:“这香能安抚我的不适,不必再瞧。”
  江媛无法,只得点燃了香。
  一日后,薛盈收到京中的来信。
  盛俞的字迹遒劲有力,如龙飞舞,那一字字最后的笔画弯勾处能见心情急迫。他在信中命令薛盈回京,快马加鞭回京。
  薛盈瞧着那些字心中一暖,失笑:若真快马加鞭你的小皇子会怨你的。
  她多想告诉他实情,却怕打草惊蛇,又想平安保住了胎再告诉他。她如今胎儿不稳,如果他得知后她却没有保住孩子,他岂不是会如她一样难过。她不愿赠他一场空欢喜。
  她提笔回信,只道勿要他挂心,她不日即归。
  ……
  皇宫。
  盛俞瞧见来信气得险些掀桌,他怒喝:“把贵妃给朕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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