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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丞相是朕的-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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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斐然正欲说话,却被初闻昊打断,“这两年你要多立功,凉城土地之事若能解决,朕也能把你地位再提携一番,不会因品阶而被朝中那些人限制,日后也能接过秦丞相的位置。”
  初闻昊话直白到了这个地步,倒是把高太医吓了一跳,他深知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更知自己已无退路,早就被打上柳斐然一派的烙印了。
  柳斐然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是,微臣领命。”
  初闻昊又说道:“这一次狩猎场的事情,尘儿,你与你家少傅一起排查,可有信心?”
  初闻昊这是铁了心要为初玉尘铺路了,虽然他知道初玉尘的年纪还是太小了一些,但是时光不等人,他只能如此。
  初玉尘从刚才知道自己父皇命不久矣开始,就感觉自己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还显灵动的眸子此时都是阴霾,沉重得可怕,好似那小小的身躯藏着的是苍老的灵魂。
  她语气毫无波动,说道:“是,尘儿遵命。”
  初闻昊继续吩咐着,“高太医,朕的身体不能就这样垮了,你要尽力保住朕的性命。秦丞相,张震丘那边需多加留意,朕有预感,祯王和他应该有所交易,而这一次狩猎之事,恐怕都和他们脱不开干系。”
  吩咐完这些事情,初闻昊松了一口气,神色更显苍白,他摆手,“秦丞相留下,你们都出去吧。”
  “是。”
  秦丞相走了过来,坐在了一旁,初闻昊握住了他的手,竟露出了惨笑,“爱卿还道朕怎么也走得比你晚,现在看来,朕是等不到爱卿先离去的那一天了。”
  一向平静的秦丞相也不禁流露出悲容来,声音苍老的他缓缓说道:“陛下洪福齐天,怎么都会走在臣这老骨头的后头。”
  初闻昊惨笑连连,“爱卿又何必这般安慰朕?只是尘儿年幼,而柳斐然亦是不足以镇压百官,朕难以放心啊。”
  秦丞相身体也是微微颤抖,直言说道:“臣这把老骨头,再怎么支撑,也只能一两年光景,现在是越来越力不从心了,毕竟老了。”
  初闻昊重重叹息一声,说道:“柳斐然毕竟年轻,秦丞相能帮就帮吧,为她铺好一些路,日后也好走一些。至于会不会揠苗助长,现在已经顾及不上了。”
  “老臣知道了,陛下您……注意好身体。张震丘那边,老臣会盯紧。至于祯王……陛下,是时候把质子留下了。”
  “朕知道了。”
  而另一边,柳斐然与初玉尘走在一起,高太医见两人气氛不对,直接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柳斐然见初玉尘这个样子,就知她介怀这件事,只好自己开口说道:“殿下,我等瞒着您也是因为不想您担心,皇上对于您来说多重要,我们都清楚。”
  “若不是此次之事瞒不住了,需要尘儿的配合,少傅您会主动告诉尘儿吗?”初玉尘停下脚步,抬起头来认真地问道。
  柳斐然微怔,没有作答。
  初玉尘微微一笑,明明是那么小的一个孩儿,却已经能看出她风华尊贵的端倪了,“您看,少傅您根本就没打算告诉尘儿。说到底,您认为尘儿还是个孩子,根本担不起这份重任。”
  “您身上的担子已经足够了,万事都追寻一个循序渐进,下官也知不可能一直瞒着,只是原先并不是时候。”柳斐然辩解说道。
  “然而时间不多,等不得尘儿慢慢成长,盼望着尘儿快点长大的亦是少傅您。”初玉尘说这话的时候,面容是如此的平静,让人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柳斐然眸光闪动,初玉尘却不等她回答就朝东宫的方向走去。柳斐然站在原地,回想着初玉尘说的话,最终叹息一声,朝宫门的方向而去。


第50章 
  为初闻昊诊过脉的,除开高太医之外,就是在狩猎场诊脉的梁太医和在琉璃宫诊脉的余太医。梁太医在狩猎场时候已经被初闻昊敲打过,而余太医则是被柳斐然敲打过。
  故而祯王等人虽有心想要打探消息,但却不是那么好打探。此事不同于一般小事,像柳斐然那般用了九族性命威胁,就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了,再怎么,也只敢一个人吞掉。
  祯王见打探不出来初闻昊是否抱病,面色阴沉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他在书房内来回踱步,下方坐着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一双眼睛细长,显着几分狡猾。只听得这男子说道:“太医都统一口径说皇上只是坠马受伤,在这方面恐怕打听不到什么。”
  “本王知道。”祯王甩袖坐下,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又冷笑一声说道:“怎地那么巧,皇太女什么时候不晕,非要是在给皇上诊脉的时候晕倒,他这般掩饰,断然是有所隐瞒。”
  “赛依提不是会医术么?她作为一名妃子,居然都近不了皇上的身?”男子问道。
  祯王眼角更是抽了抽,“本王怀疑他还是不是男人,赛依提这般美貌的女人竟然都不碰,虽对外宠幸了赛依提,可根本两人就不曾躺在一起,赛依提无法接近他的身边。”
  “可见皇上是对王爷早有提防。”男子眉头轻皱。
  “若不是因为还没准备好,这一次就该让他丢掉性命。”祯王脸上浮现杀意,“只是本王的军队距离祁城太远,而你们的兵权又不能自我做主,凭白丢了一次这么好的机会。”
  “王爷不必着急。”男子摸着自己那一小把胡子,尾指微微上翘,“只要确定皇上身体抱恙,迟早有一天会彻底闭眼,到时候王爷一切准备就绪,就初玉尘那孩子,还能拦得住王爷的步伐吗?”
  祯王也是露出了一抹笑容来,显然也是清楚认知到了这一点。他大手摩擦着自己手背上征战留下来的痕迹,“秦丞相行木将朽,不足为患,但是柳斐然不能留,得想办法干掉。”
  “王爷莫不是忘了征西将军的事情了?”男子笑眯眯地提醒了祯王这一件事情,“陈将军的大女儿,可是个有仇必报的主儿,只要我们添把火,也就烧得足够旺盛了。”
  祯王满意地笑了起来,转身看着那个男子,“告诉你们主子,希望别出差错,他想要的,本王一定不会少了他的。”
  “那就先谢过王爷了。”
  “狩猎场一事,千万不要露出马脚,现在还不是和皇上撕破脸皮的时候。”祯王叮嘱了一句,“对了,必要时候……”祯王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是。”
  另一边,接受了初闻昊任命调差狩猎场一事的柳斐然,却第一次在去东宫的路上犹豫了。
  自那天和初玉尘不欢而散,两人也有几天不冷不淡,虽不说闹翻了,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有了隔阂。柳斐然一开始也尝试解释过,但初玉尘的态度却冷淡得很。
  柳斐然不知自己还要怎么做,但除开她对自己的态度变得客气之外,又没有别的问题,又想君臣有别,这样也好,便也不再想着解释。
  可虽说如此,但见着初玉尘对自己态度冷淡,就像对任何一名臣子一般,她心中又觉得有一丝不舒服。毕竟初玉尘对自己向来都是态度粘人,亲密无间,突然之间受到了冷落,这种心情也能理解。
  柳斐然就自个儿纠结了几日,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总觉得自己将近二十岁的人了,和一个孩子计较这一些,显得自己肚量太小。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自己到底是要怎样,自己也不曾有过具体想法,只是觉得现在感觉不太对味。
  想着这些琐碎的事情,柳斐然是第一次尝试到了心如乱麻的感觉,总觉得怎么想都似乎不对。她远远看着东宫的宫门,心中暗叹一声,算了,先不想了罢。
  “柳大人,您来了?”
  这几日东宫的日子可不好过,整个宫殿里的宫女太监都显得战战兢兢。原因很明显,自那日皇上受伤之后,殿下就不知和柳大人闹起了什么别扭了。
  平日里殿下虽在外人面前很少说笑,但至少不会是骇人的样子。然而自从和柳大人闹别扭之后,殿下那样子,被看一眼就好像被扔进了冰窖之中,可怕得很。
  哪怕是殿下当下的红人小可子,也是在服侍殿下的时候,背后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众人心中都暗暗叫苦,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尽头啊。
  这不,众宫女太监终于忍不住了,几个人畏畏缩缩地跑去找了小可子,孝敬了一通,就是为了让小可子去跟柳大人说两句,让柳大人别再和殿下闹别扭了。
  小可子嘴里也是发苦啊,别人不知道为什么,他可是知道的呀。可关键是这事呀,他也不好说啊。要说柳大人做错了,也不是,一来皇上有令,二来这对于殿下来说,也确实是不小的打击。
  但殿下生气也有道理呀,父皇瞒着自己,自己敬爱的少傅也瞒着自己,就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了,唯独自己不知道,殿下心里好受才奇怪。
  小可子自我纠结了好几天,也不知道该怎么
  劝。可关键是一众小的都让自己说几句好话,自己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呀。
  于是此时小可子纠结地看着柳斐然,一边迎着她往东宫里头走去,一边做自我斗争,最终忍不住叹息一口气,说道:“柳大人啊,奴才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柳斐然微笑道:“可公公请讲。”
  小可子看了看四周环境,远处一小太监正握拳对他做争取的举动,弄得小可子哭笑不得。这兔崽子怕是要回头收拾一下了,他压低声音说道:“殿下年纪尚小,柳大人还请多体谅体谅。顺带也……体谅体谅咱们这些小的。”
  柳斐然哭笑不得,也是暗自叹息一声,说道:“柳某知道了。”
  小可子恭敬地敲响了书房的门,“殿下,柳大人到了。”
  “进来。”
  “咯吱——”
  柳斐然推门而入,就见初玉尘坐在书桌前,手里捧着一本书,仔细一看,是她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的《资治通鉴》。
  “下官见过殿下。”柳斐然行礼。
  初玉尘这才放下手中的书,面容平静,“少傅来了?请坐。”
  柳斐然下方入座,两人居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实在难得。初玉尘再次拿起了那本《资治通鉴》,然而有没有看进去,谁也不知道。
  柳斐然微有不自在,她虽说不是八面玲珑之人,但平日里也算是能说会道,怎么今日倒是不知从何开口了呢?眼见两人似乎还要继续沉默下去,柳斐然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狩猎场一事,下官调查了一下当日的侍卫,尚无线索。”
  “这些事情尘儿不懂,少傅自己决定就好。”初玉尘淡淡说道,头也不抬。
  柳斐然只觉脸上笑容微僵,语气无奈地说道:“殿下,此事非同小可,应当早日争取拿下那些意图不轨之辈才是。”
  初玉尘听到这话之后,手中的书放下了,目光温沉地看着柳斐然,突然嘴角微微翘起,倒是显得多了两分乖巧可爱,不过话语却并不柔和,“非同小可又如何?少傅不是认为尘儿少不知事,担当不起吗?那询问尘儿,又有何用?少傅做主就好。”
  柳斐然又是一噎,竟不知还能说什么好。她怎么之前没有发现,殿下还能这般记仇呢?
  柳斐然又想,殿下年纪小,自己总归不能和她计较吧,便态度温柔地开口:“殿下,下官并无此意,下官向来都觉得殿下聪慧过人,绝无虚言。”
  停顿了一下,见初玉尘面色不变,低头看书,似是不曾听闻自己说话的样子,便起身朝她走了过去,又说道:“而皇上一事,下官刚知之时,对殿下了解不深,不敢妄言,怕影响到殿下。”
  “下官十四岁便失去了父亲,那种滋味并不好受。而殿下现在更是比下官当时还要小上不少,又自幼失去了母后,下官又怎么忍心再把这事告知殿下呢?”
  柳斐然说的是真话,初玉尘的早熟聪明让她多次纠结是否告知。可是一想到她这个年纪,又把话吞了回去,怎么都不忍心。
  初玉尘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早已经眼红了,此时豆大的泪水哗哗往下掉。这几日她之所以闷闷不乐,除了柳斐然的隐藏之外,更是被巨大的恐慌所侵蚀。
  她很早就失去了母亲,父亲是她唯一的支柱,而现在,这份支柱也将在不久之后离去。她恐慌,也不知所措,她什么都做不了。
  初玉尘一边哭一边抬头看着柳斐然,嘴一瘪,断断续续地说道:“少傅以为……这样,这样尘儿就不担心了吗?”
  柳斐然哑然,初玉尘便一边用小手抹着眼泪一边接着说道:“少傅……少傅是坏蛋,呜呜……尘儿好怕,可是少傅……少傅都不抱尘儿。”
  柳斐然才知,原来初玉尘一直在等自己主动去抱她,给予她温暖和力量,安抚她的恐惧和无助。
  一瞬间,心里面涌现了无数的愧疚和怜惜,让她刹那红了眼。
  柳斐然倾身抱住了初玉尘,把这小小的人儿拥入了自己怀中。怜惜地摸着她的头,甚至于忍不住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头发。
  “别怕,尘儿,还有我,我会一直在。”


第51章 
  初玉尘曾经有一个很美满的家庭,有疼她爱她的父母,聪明活泼的弟弟。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噩耗会一个又一个传来。
  弟弟因故变得愚钝,母亲遭受打击去世,于是她瞬间能依靠的就只有父亲了。而她好不容易慢慢从丧母的悲痛中缓过神来,却突然被告知父亲的身体熬不住了。
  初玉尘从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起,整个人就似不知在何处。她针对柳斐然,咄咄逼人,都是因为她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
  她简直不能想象,如果没有了初闻昊她会怎样。她害怕去想这个,更是下意识躲避这个。她必须要找东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柳斐然的不告知就成为了她的借口。
  她怨柳斐然吗?其实并不,只是她急迫地需要一个宣泄的口子。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手足无措的同时又脆弱不堪,只好用语言来支配着自己的恐惧。
  然而今天柳斐然温柔解释的样子,一下子就击中了初玉尘的内心。那些用语言堆积起来的锋利一下子就崩塌了,隐藏着的恐惧和无助爆发了出来,让她只想抱着她痛哭。
  自从第一眼见到柳斐然开始,初玉尘就慢慢地变得依赖起这个人来。是她把自己从黑衣人手中救下来,是她一点一滴教自己所有东西。
  她的笑,能够带给初玉尘安心的感觉,好像有她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所以初玉尘抱着柳斐然,失声痛哭了起来。
  最痛苦的哭泣不是嚎啕大哭,而是无声痛哭。因为一腔的悲痛都无法用声音来发泄,全混杂在胸腔之中来回滚动,只有那剧烈颤抖的身体,才能体现一丝。
  初玉尘不过是八岁的孩儿,却哭得如此隐忍。一腔的悲痛都掩藏在心里,混不知她这个样子有多令人心疼。
  柳斐然怜惜万分,紧紧搂住怀里的小人儿,低声安慰,“还有我,没事的。”
  初玉尘想说话,可是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喉咙像被堵住了,只有泪水在哗哗地流。于是她只能死死拽着柳斐然的衣服,闷头痛哭,哭得身体剧烈颤抖。
  柳斐然心中怜惜,也不禁紧紧回抱。
  过了很久,怀中的人渐渐平静了下来,不再痛哭,只有身体时不时因为抽泣而动一下。柳斐然拉开距离,才看到她睡着过去了。
  抱了一会,确定初玉尘不会醒过来之后,柳斐然便把她打横抱起,走出了书房。在外面候着的小可子一看,吓了一跳,“柳大人,殿下这是……”
  “睡着了,估计是这几天太累了。”柳斐然不好说她是哭累了,便撒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谎话。
  “哎,殿下太不容易了。”小可子如何没看出来初玉尘哭过?不过也不会揭穿罢了。他连忙在前面引路,把柳斐然带到初玉尘的寝室跟前。
  柳斐然大步跨进她的寝室,来到床边,才把初玉尘放下,初玉尘立刻就醒了,双手瞬间抓住了她的袖子,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又红又肿,眸子里全是无处安放的脆弱。
  “我在这儿,别怕。”柳斐然轻声安慰。
  初玉尘紧紧抓着她,可怜兮兮地说道:“别走。”
  “我不走,我就在这儿。”柳斐然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初玉尘看了她一会儿,慢慢闭上了眼睛,只是依旧是抓着她的袖子,小声说道:“姐姐,陪我……陪我睡。”
  柳斐然犹豫,半欢从外面走进来,见到柳斐然的犹豫,说道:“柳大人不妨也躺一会,殿下这几天几乎彻夜不眠,有您在,殿下才睡得安心。”
  柳斐然想了想,点了点头。她直接和衣而睡,把初玉尘搂进了自己的怀中。初玉尘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很快就沉睡过去了。
  柳斐然躺床上没事做,便只好想案情,大概是身边的孩子睡得太香,她想着想着,也睡过去了。
  初玉尘这几日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此时被柳斐然抱在怀中睡觉,一觉醒来之时,天已经黑了。
  她迷糊地睁开眼睛,鼻子嗅到的都是熟悉的味道,初玉尘也说不清这是什么味道,但却很好闻。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是柳斐然的味道,目光一移,就看到了柳斐然的脸。
  柳斐然半靠在床上,一手搭在初玉尘小小的肩膀上,一手捧着一本书,正看得入迷,初玉尘醒过来了都没留意。
  初玉尘很快就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维持着这个姿势不动,静静地看着自己敬爱的姐姐。那双桃花眼微垂,长长的睫毛时不时轻眨,笔挺的鼻子下是丰润的唇,唇色自然泛红,那是桃花般粉红的颜色。
  大概是因为之前也躺下了的缘故,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妆容出现了凌乱,向来高高束起的长发散落了两缕,衣衫也并非整洁无褶,多了两分慵懒。
  初玉尘不懂什么叫妩媚,不知柳斐然这般样子若被男子看到会有多诱人,她只知道这样的柳斐然很美,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人。
  柳斐然应该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地方,丰润的唇微微勾了起来,桃花眼中泛起点点碎碎的笑意,似是月光下荡漾着水波的湖面。
  初玉尘看痴了,大眼睛里流转着一种不能掩饰的痴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初玉尘好奇地看向柳斐然看的书,想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然后她就看到柳斐然手中拿着的是《论语》,初玉尘眨巴了一下,总觉得这本论语有点眼熟。突然,初玉尘瞬间就坐了起来,小脸上满是惊诧,一下子扑在了柳斐然身上,抱住了那本论语。
  这不是自己在上面乱涂乱画的那本论语吗!
  柳斐然虽然一惊,但这小小的人儿扑进自己的怀中就反应过来了。原本还忍住了的笑意,倒是如梅花与雪争俏般地绽放了起来。
  “姐姐你怎么会拿到这本书的?”初玉尘脸儿都红了,死死抱住这本书,不敢看柳斐然,小声问道。
  “闲来无事,就让可公公把殿下近日看的书拿过来了。”柳斐然放松身体靠在床上,一手懒洋洋地撑住歪着的头,衣裳滑下,露出半截雪白的手臂,她带笑问道:“殿下反应怎么如此之大?”
  初玉尘既觉得这样的柳斐然实在是迷人得很,让她忍不住偷看多了两眼,又觉得自己反应似乎过激了,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初玉尘呐呐道:“没……没什么。姐姐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看到了什么?”柳斐然笑着反问。
  听到这话,初玉尘松了一口气,正欲说话,却听得自己敬爱的姐姐笑着说道:“我就只看到了一只鸭跟一只老鼠说话。”
  初玉尘顿时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说道:“哪里有鸭子和老鼠?!”叫罢她急急忙忙打开了自己的书,翻到了自己乱画的位置,指着上面的画说道:“你看,这是鹤,这是狐狸!”
  “哦……原来是鹤和狐狸啊……”柳斐然尾音拉长,满满都是笑意,好似要晃荡出来了那般。
  初玉尘还没反应过来柳斐然是在逗她,还在急急解释:“是啊,这是鹤,脖子修长体态优美,哪里像鸭子了?还有这哪里像老鼠了?明明是……”
  听着初玉尘仿佛碎碎念般的解释,柳斐然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平日里文雅惯了的她,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试过笑得这么开怀了。
  初玉尘听着她的笑声,一愣一愣的,没能明白她在笑什么。不过这样的少傅她是从来没有见过,于是就看多了几眼。只见柳斐然一双迷人的桃花眼笑成了桥状,弯弯的似是承载了一片星河,脸颊泛红,笑容灿烂。
  初玉尘愣了好一会儿,才从她这好看的笑容里面缓过神来。然后就回味过来了,姐姐这是在笑什么呢?她平日里灵动不已,此时却难得变得傻乎乎的,呆呆地望了一眼柳斐然,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书。
  目光停顿在书上那两只灵里灵现的动物上,虽然是寥寥数笔,但其实已经把鹤和狐狸的精髓画在了纸上。单脚站立的鹤神色是如此优雅迷人,狐狸则是显得有一些懒洋洋地趴在地上。
  初玉尘可算是明白过来了,自己的画作虽然不算是栩栩如生,但是也绝对不至于让人分辨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动物。也就是说,姐姐是知道自己画的是什么?不过是故意说成是鸭子和老鼠罢了。
  想通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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