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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强的炮灰在古代教书-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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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暗笑:这种事情,他当然知道!
可他收了钱啊。
而且一拳打不伤,难道很多拳还打不伤吗?如此容易反驳的理论,这人怎么胆敢提出来。
青龙山书院落魄,里头先生果真和他想象中一样,没什么用。
这县令穿一身蓝色锦衣,露天办案,以地为堂,自己坐在路边梯子上,身后站着县丞,边上两位尉。
他手中摸着玉石,侧靠在石柱边,朗声说道:“为何不可,有人亲眼所见,还能是假的?”
许珍问:“谁亲眼见了?”
那县令左右看了看,抬下巴,示意县丞出面。
县丞得到指示,赶紧站出来,说道:“正是我。”
打人这件事情本来就没根没据,要编起来也十分方便。
许珍问县丞怎么看到的,在哪瞧见的,瞧见了什么。
那县丞便直接编了一套,说自己刚刚在路上行走,闲着无聊四处探看,没想到瞧见树林小道边,那妇人和小叫花擦肩而过,那小叫花突然暴起,往妇人身上砸了好几拳,甚至还打出了血来。
他描绘的很精彩。
许珍问他具体位置,他便走过去,找了个尉,两人演示一遍。
第一拳打在肩膀上,之后好几拳打在腰间。
许珍走过去看了会儿,然后问道:“当真是这样打的?”
县丞说:“没错!”
许珍问:“打在腰上?”
县丞自信说道:“没错!”
许珍问:“你们检查伤口了吗?”
县丞瞪眼说道:“自然检查了!不然如何判案?”
许珍问:“是怎么样的伤口?可否让我也瞧瞧。”
“不行!”县丞摇头拒绝,“这本就是不得体的事情,见了一次已经很伤人,怎么还能再让人看。”
许珍听罢只好放弃,问另一个问题:“那伤口长什么样?”
县丞伸出手示意:“四个关节印,已经被打的发青了!”
许珍问:“只有青的,没其他颜色吗?”
县丞愣了愣,暴打之下的伤口,除了青色还能是什么颜色?
他不觉得这个形容有问题,便说道:“是青色的。”
许珍“哦”了一声。
坐在上边的那县令也是十分随和,并未阻止,见许珍不再问问题后,以为这人就这么点本事,想不出对策了打算放弃。
于是抬手又要宣读罪责。
许珍忽的说道:“那当真是奇怪。磕伤通常在六到八个时辰才会变青,而你是白天瞧见的,这会儿妇的伤口已经变青,说明从你遇到这妇人已经过了很久,你和县令大人,在这坐了有这么久吗?”
自然没这么久!
县丞明白许珍说的意思后,顿时脸色一变,他先前判案,都是将人关在班子里,关个一两天再审讯,瞧不见伤口变色过程,因此只是隐约知道会变色,具体不知。
可既然他都不知道,这个女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县丞觉得这人是瞎编的,不屑问道:“伤口变色需要多久,你是如何知道的?”
许珍想到刚刚自己还有几个学生,因为询问农夫事情而被打的。
她招招手将几人拉出来,将他们袖子掀起,给县丞看:“你看这几个,是不到两个时辰的。”
那几个学生手臂上的伤口稍微有些青色,但整体还是紫色与黄色。
若只是一个人这样,县丞还敢反驳,可好几人这样,他顿时无话可说。只能连连改口:“我记错了,就是紫的,紫的。”
许珍说道:“还有个地方也很奇怪。”
县丞被吓得一脑门的汗水,恨不得许珍把嘴闭上,但周围农夫众多,令他无法这么干,只能硬着头皮问:“还有什么?”
许珍说道:“这女童个子才到妇人腰间,你却说她第一拳打在肩上,之后的全都打在腰上,这样抬手打人,是否太困难了?”
她将手举到头顶,比划了一下。
县丞本就是随便编的,看许珍不过是个灰头土脸的先生,出自落魄书院,以为顶多来两句庸儒言论,怎么也没想到这人观察如此细致。
这问题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瞪眼干着急。
后头县令也急了,踹了他一脚,假意的说道:“说!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县丞和县令配合多日,早有默契,闻言立马说:“是腿,腿上,我这人记性不好,老记错!”
许珍被这县丞不要脸的程度震惊了。
她又说了几句,可那县丞到了这步,干脆什么也不再多说,只管说自己亲眼见到。
因而眼见为实,这小叫花就是打了人。
那妇人也很识相,撩裙摆,不知是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小腿拧红了,让大伙看。
大伙纷纷别开头,唏嘘不已。
有农夫在旁边低声议论:“这教书先生就是不一样,说起话来头头是道的,可惜啊。”
“可惜还是斗不过县丞。”
“县丞那是什么人物,是通读儒学,熟背律法的,当然不是一个区区书院先生能比的。”
人群热闹的讨论了许久。
坐在最中间的县令等了会儿,开口问许珍:“你还有什么话要辩解的吗?”
许珍思考片刻后,笑嘿嘿的说:“的确还有。”
县令问:“要说什么?”
许珍从地上捡起一块白石头。
县丞以为许珍要打人,连忙后退好几步问道:“你干嘛?”
许珍并没有要打他,只是举起石头问凑过去问:“你看这个石头是什么颜色?”
县丞看了好几眼,确定这里头没有玄机,这才大胆说道:“白色。”
许珍走过去说道:“你摸一下这个石头,感觉怎么样?”
县丞说:“硬的,凉的。”
许珍好奇问:“你能摸出白色的感觉吗?”
县丞骂道:“怎么可能摸得出?色彩哪是能摸的?你当人是傻子吗!”
许珍笑道:“这就对了。”
县丞不明所以:“对了?什么对了?”
许珍说:“你看的时候,只能看到石头是白的,看不出它是坚硬的,而你摸到的时候,只能摸到石头是硬的,摸不出它是白的。所以石头的坚和白,是独立的个体,没有必要的联系。”
这个是名家公孙龙创作的离坚白论点,用来辩论同个事物的不同特性是分离的,并不共存。
县令与县丞听到这里,终于明白许珍想要表达什么,县丞急忙阻止,可许珍已经开口继续说了起来。
“所以眼见未必为实,同理可推,你看到的小叫花打人,与那妇人身上的伤口,难道真的有联系吗?”
县丞大骂:“诡辩!诡辩!”
许珍拿出石头说:“你刚刚自己都承认了,看得见白,看不见坚,摸得到坚,摸不到白。”
县丞继续骂:“名家的小把戏!”
他实在是说不过,跑过去和县令一商讨,两人都很为难。
原本以为不过是个落魄书院的先生,结果竟然是个玩弄诡辩的人物!
这世上,说起辩论与诉讼,若名家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县令虽然的确厌恶胡人,恨不得将所有胡人挫骨扬灰,但若要和名家争论,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还容易让自己丢脸面,不划算。
最后两人决定,不再管这事。
让尉去农夫之中找那吵架的姑媳,开始评判土地的那件事。
妇人与小叫花被遣散。
“就这样散了?”那企图坑害小叫花的妇人瞪大眼不敢置信,跪了半天,得知自己什么都没拿到,还赔了银子,气的破口大骂,“县令,大人!这事怎么能就这么完了??还没判啊!”
县令让尉把这妇人赶远些。
那妇人被拖,更加不敢置信,继续骂:“县令!县令!”她正想说自己是给了钱的,可立马被尉捂住了嘴,往远处拖走,身上还挨了两棍子。
周围人见状,表情震惊,看向许珍的眼神无比热烈。
以往那县丞是出了名的能说会道,能将活的说成死的,死的说成活的,然而这次,县丞竟然主动认怂?
这位女先生,看来当真不简单。
众人走上前来夸赞,说许珍看起来貌不惊人,可竟比偶尔路过这里的大儒更加厉害。
许珍忙推脱道:“我哪能和大儒比。”
她应付了会儿,退出人群,到一旁松了口气,见天色已晚,便让学生们自行回去。
葛喜儿蹬蹬蹬的跑过来,问道:“先生刚刚说的,可是名家的离坚白理论?”
许珍正站在台阶上,企图寻找小叫花跑哪去了,然而没找到。
她听到葛喜儿的问话,便回答:“就是这个。”
葛喜儿眼中放光:“先生当真不是普通人,我以为学习儒墨道已经足够,没想到先生连名家的内容也熟记于心。”
许珍不经夸,被夸的直笑。
她从台阶上跳下来问:“你看今日县令判案,可有什么想法?”
葛喜儿摇头:“这县令似乎不是个好官。”
许珍问:“你若是遇到今日这种情况,又会如何做?”
葛喜儿道:“定要像先生这般,明察秋毫之末。”
许珍先前还以为这个学生是个倔强的,没想到夸起人来这么狠。
这功夫如果放到官场,必然也是个人物。
许珍感叹万分,又和葛喜儿聊了几句,见残阳大半已经没入山坡之下,余光昏暗快要瞧不清人脸,便赶紧让葛喜儿回家去了。
头顶鸟鸣声声,夜间热风吹来,吹得许珍满脸热胀,她用手背贴了贴脸颊,不死心的又在周围找了一圈,依旧没瞧见小叫花身影。
许珍想,小白眼狼,我都救了你,你也不来道个谢。
她又想,虽然这人是反派,自己是或许会被砍死的炮灰,可目前来看,她们本就不该有交集,不过是彼此命中过客,过境清风罢了。
许珍眉眼略微低垂,沉默的踏上小路往回走。
努力遏制自己,不再去想那个小白眼狼大反派。
然而没走几步,忽然眼前一黑,似乎有啥东西套到了自己头上,许珍愣了下,连忙反抗,紧接着,一股巨大的打击力从她颈后传来,令她很快没有了意识。
第18章 十八个宝贝
许珍知道自己是被敲了闷棍。
她沉沉的睡着; 睡了不知道多久后终于恢复意识。
她闭眼继续躺着,感觉身边有人在走动,说话声朦胧; 仿佛隔了层纱布一般。
又过片刻; 有人好像凑到了她耳边,不知道和谁对话说:“这人醒了。”
“给她再吃点药。”
许珍吓得猛地睁眼,眼前站了两个壮年男子,一身粗布短衣,满头乱发,手中拿着一个瓶子,开了口正准备往许珍嘴里塞。
这是要毒死自己?
许珍连忙起来; 想要逃出去,还没走几步又被抓了回来。
那两人说:“这人醒了。”
“去,把阿姐叫来。”
随后扯了粗麻绳; 将许珍的手捆到一起; 又往她腰间踹了脚; 让她老实呆在地上。
许珍不肯老实,偷偷往门口移动。
很快被发现,抓回来一把丢到了地上。
凸起的石块让许珍有些疼; 她倒吸一口冷气,努力平静下来; 躺在地上,假装平静的观察周围环境。
房间空旷。
她的右手边坐着三四个人,都是孩童模样; 最大的或许十四五岁,一脸好奇的望着许珍。
许珍看着他们,也很好奇。
她撑着手臂坐起来,不知为何,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疼。
她询问:“你们是谁?”
发出的声音嘶哑可怕,许珍被自己声音吓了一跳,又咳了两声,觉得应当是被喂了药,开口便喉咙痛,但分量不足,因此还能说话。
周围那几个孩童长得大多是不错的,皮肤白,脸颊鼓出软肉,看似娇生惯养。
可惜没有说话搭理许珍。
许珍又问:“这里是哪?”
一个小女孩告诉她:“是黑牢。”
“黑牢?”许珍抬头看,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并不黑,像是个小木屋,正前方有一扇窗,窗外能瞧见绿色山峰与浅蓝色的天空,近处似乎还有条涓涓流动的溪水。
这里非但不黑,环境还十分的好。
但很快,这扇窗户被关上,外头似乎用木头柱起,屋中顿时成了黑暗一片。
现在当真是黑牢了。
许珍问身边孩童:“黑牢是什么?是牢房吗?地理位置是哪?这里是不是江陵?”
先前说话的女孩没回答。
许珍又问:“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没人理她。
过了很久,那个小女孩声音淡淡的告诉她:“不知道在哪,我们,都是被抓来的。”
抓来的?
许珍霎时吓得不轻。
却马上意识到,这应当是人贩子干的事情。
某些朝代太平之日,拐卖之事便会时有发生,拐卖来的小孩几本都是卖出去供人取乐的。等这个朝代发展到快灭亡阶段,人人养不活自己,吃树皮、人相食,自然也没空去拐卖了。
再结合先前妇人给县令塞钱,想要定小叫花的罪这件事情,更加让许珍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肯定是那妇人看小叫花是胡人长相,觉得稀奇,所以要动什么手脚吧。
许珍想到小叫花,连忙问那小女孩:“瞧见过一个眼角有疤,和你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吗?”
小女孩摇头。
许珍问:“被抓来的就只有我一个人?”
小女孩不理许珍,看了她一眼,走到角落蹲下。
许珍四处看了看,确定没看到小叫花,便放下心来。
她摸了摸身下的泥土,手缝里头全是乌黑的泥,让她很不好受。
身边还有两个小女孩并排坐着。
许珍凑过去打招呼:“你们被抓来多久了?”
离她比较近的一个小女孩低垂着头,声音细如蚊虫,如同哼出来般的说:“不知道。”
许珍看了这个小女孩一眼,发现她长得比先前那个更加好看,眼若秋水,头发即便散乱披着,也别有一份脆弱味道,能够激发人的保护欲。
这般漂亮,难怪会被拐卖。
许珍感叹着,又开始思考,这里全都是小孩,那自己为什么会被抓进来?
难道是因为她长得年轻?
她想继续问。
大门被忽的打开,踏踏踏的脚步声响起,外头一下子走进来三个人。
走在前头的是两个身穿短衣的壮年男子,后面又跟着进来一个身材高胖、涂抹浓妆的妇人。
许珍逆着射进来的阳光,努力的望外瞧,想看看这人贩子长什么样。
还没看清楚那妇人样子,妇人已经快步走了过来,往她腿上狠狠踹了一脚,骂道:“牲畜!”
许珍一声“卧槽”,被踢倒在地上。
那妇人骂:“哪来的丧下,搅黄了我的生意!”
旁边人附和着问:“阿姐,就是这人害得你弄丢了胡姬?”
“就是她!”这妇人想起这件事情就很生气。
她本就是靠贩卖人口为生,前几日接了笔生意,帮一位贵人买胡人女子。如今大庆国境内,胡人本就稀缺,几乎瞧不见,她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虽然相貌有瑕疵,但可以用妆容掩盖。
只是那胡人小童会武功,身手敏捷,她没法直接掳走,这才想通过县令判案,利用律法来合法拐走这个小童。
却没想到,眼看着要到手的钱财,被这个多管闲事的破了局!
妇人越想越气,一连踹了许珍好几脚。
许珍没处躲,很委屈的趴在地上,灰头土脸的捂头挨踢。
旁边有个壮年男子问妇人:“我们卖孩童,这人年纪大,怎么办?”
妇人骂道:“还能怎么办,就这么放着,饿死她!”
说完,妇人再次不解气的踹了许珍一脚,最终指挥着那两名男子,从屋中拽走两个小女孩,大步离去。
屋子木门缓缓关上。
许珍望着黑漆漆的木门,伸手擦了擦自己的脸,刚刚一通乱踢,阴差阳错的将她手上的绳子给踢松了。她原本干净的袖子现在乌漆嘛黑,仿佛刚从煤炭里捞出来。
周围的小女孩开始小声啜泣,瘦弱的肩膀颤动。
许珍看了几眼,没有过去安慰。
因为此时,她抱着自己的膝盖,也十分想哭。
自己原本就活的够艰难了,还莫名其妙的遇到拐卖,她不就是帮小叫花说了几句话吗。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遇到反派准没好事?
许珍悲伤的叹了口气。
她闭眼靠着膝头,心想,这事算来算去,还是要怪小叫花,明明是个反派,怎么还一副这么弱的样子?
先是被人打得半死,又是被人抓着冤枉。
如果没有自己,岂不是又要被打。
这种看起来随时要被打死的,究竟是怎么当上大反派,最后还成了暴君的。
许珍想不明白,只能不停哀叹。
该死的小叫花啊,你真是把我坑的够惨,我俩以后要是有缘再见,你最好避开我,省的我瞧见你的脸就生气。
她在地上坐了很久。
快到夜里,有人来送饭,没有许珍的份。
许珍饿了,就问那送饭的:“我的米饭呢?”
那人丢给许珍一个白瓷小瓶。
许珍接过来问:“这是什么?”
“砒霜!”那人嘲笑道,“阿姐要你死,怎么还会给你饭吃?你害阿姐弄丢了胡人,等死吧!”
许珍听懂了,无力的躺在了地上。
过了半夜,她忽然想到自己还有系统,赶紧把系统打开来,花三十功德点买了个在线语音通话。
刚连接上,还没开口,系统自行滴滴滴的响起警报。
一声又一声,在许珍脑内响动着,听起来很惨烈。
许珍愣了半晌,反应过来后惊慌问道:“怎么了?”
系统回答:“检测到宿主目前生存概率低于10%,请宿主积极生存!”
许珍头一次听到这什么生存概率。
她问系统:“这是什么?”
系统解释:“生存概率为,综合当前剧情与实际发展,宿主三天后能活着的概率。”
也就是说,按照现在发展,许珍三天后差不多就凉了。
许珍很震惊:“我不就是饿了一顿吗!怎么就快死了??”
系统说:“这是结合剧情与宿主所处环境,经过精算后得出的概率。”
还结合了剧情?
虽然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但看来自己真的凶多吉少。
她猜测肯定和这群人贩子有关,自己八成是要被这群人弄死的,这群人也太坏了吧!
许珍欲哭无泪。
她问系统:“万能保护罩有卖么?能续命的那种。”
系统说:“五百万。”
许珍沉默了会儿,说:“算了没什么事了,你赏我点米饭吧,我好饿。”
系统说:“一万。”
许珍将语音挂断了。
事到如今,她并不是舍不得功德点之类的,只是实在是穷,不仅没钱,还没功德点,之前虽然努力过一段时间。
但当她发现自己可以蹭小叫花的涨功德后,就再也没有主动的去做过好事。
许珍无比后悔。
要是老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不停努力,成为全球闻名的大善人。
夜间传来青蛙呱呱叫声。
夏日的屋内潮湿又闷热,土地里钻出许多蜈蚣蚂蚁,往人身上爬。
坐在许珍旁边的小姑娘从睡梦中被吓醒,呆呆的坐了会儿后,抱着胳膊,伤心的哭了起来。
许珍瞧见了,凑过去安慰她:“你别哭了,乐观点,说不定被卖到一个好人家里头去了呢,那就能享福了。”
小姑娘抬头看她,停下哭声,和她解释道:“我哭并不是怕自己被卖的不好。”
许珍问:“你既然都不担心这个了,那你还哭什么?”
小姑娘垂着头说:“我是怕父母担心我,想到父母或许正因为我的事情在哭,我也忍不住伤心。”
许珍说:“难怪你哭的这么惨,不像我,根本无人牵挂。”
她说着又想到了小叫花与自己的学生。
小叫花或许会牵挂自己,可反派心思难琢磨,这事说不太准。
至于自己的学生,她自己也当过学生,读书期间,不管何时都是对老师恨得牙痒痒的,哪里还会牵挂?
自己还真是可怜。
许珍感叹着。
那小姑娘忽然拽紧了许珍的手。
许珍侧头看她。
小姑娘抓了会儿后,低声问:“你是不是书院的教书先生。”
“你怎么知道的?”许珍好奇的睁大眼。
“我听见的。”小姑娘说,“你能当先生,一定懂得多,你能不能救救我。”
许珍说:“我自己都顾不上……”
那小姑娘说:“我阿父有官职在身,你若是能把我救出去,我阿父会给你钱币。”
许珍有点心动。
小姑娘恳求道:“救我。”
许珍扫视屋内,发现全都是小孩,又看小窗外,只有两三个壮年男子坐在树下守着。
她问小姑娘:“你觉得我怎么做才能把你救出去?”
小姑娘说:“不知道。”
许珍想,反正系统都说自己生存率很低了,那不如趁机放手一搏,赚点功德点吧。
她附耳过去:“我能救你,但是你答应我一件事。”
小姑娘问:“什么?”
许珍轻声说:“要是我没去找你,你就把钱送给我朋友。她是一个胡人长相,眼角有疤痕,白天时候眼睛是墨蓝色的小叫花,和你差不多高。”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哑的厉害,小姑娘以为她在哭,便转头过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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