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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强的炮灰在古代教书-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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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落下,圣上抬脚将案几上踹翻,狠狠骂道:“滚!”
瓜果水晶杯滚了一地,茶水顺着台阶一点点向下流淌,有盘子砸到了许珍身上,被许珍接下来,安稳的放在地上。
圣上气的不行,继续踹没有踢翻的桌子,让人把许珍赶出去。
许珍赶紧自己起身跑了。
一朝得势,一朝失势。
宫里的人最清醒也最现实,知道许珍被圣上怒骂,轰回家中,都在宫中小声的幸灾乐祸。
许珍成了长安近百年来,升官最快,贬官也最快的人。
圣旨很快就来了。
依旧是老妪带来的,她和太尉尽力维护了许珍,帮她讨了个闲散小官。
圣上如了她的愿望,让她和荀千春一块滚到边关去吃沙。
老妪得知此事,简直泣不成声,一直安慰道:“若是有机会,我定会帮先生说两句的。先生如此才华,怎能屈居边关,待先生回来,愿胡人之事,已能定下。”
许珍说:“不用不用,我倒是觉得到处走走看看,还是不错的。”
老妪还在低声哭泣。
许珍却没什么感觉。
圣旨令下,她和荀千春没有停留的时间,立马就要赶路。
这次的马车是一辆破旧的棉布车,两人匆匆的收拾东西,将豪宅大门紧锁,快步坐到车中。
天气阴暗,忽的下起了小雨。
秋风顺着车帘吹了进来,冷的许珍不停靠近小叫花来取暖。
边关遥远,车夫带着她们抄小道,一路安静的走出边城门。
许珍想到了先前离开江陵时候的风景。
她回头看去,看见一片空旷的荒草在空中摇曳,城墙之上站了几个人,似乎是鸿都学馆的,还有刺史和他儿子,礼部的几个人,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招手送别。
秋风夹带细雨洒落。
许珍和几人并不算熟,因而瞧见这些来送自己,更加的感动。
她趴在后窗招手作别,接着又想到:自己的第二册 书还没写,如今只能放鸽子了。
雨声越来越缠绵,城墙越来越远,秋风刮的人手脚冰凉。
官道平静,马蹄哒哒。
天高地广,世事如云。
许珍回头瞧见荀千春还坐在自己身边,原本的感伤消散不少。
她握着荀千春手说:“原本是我被贬官,倒是连累你了。”
荀千春并非什么都不知,抬头看许珍,说道:“是我。”
许珍笑道:“不过幸好现在离了长安,有很多事情不必担心了。”
荀千春点头。
她也看了看窗外,瞧见几名熟悉的人,那几人瞧见了她,很快又跳下城墙不见了。
荀千春看着长安的城墙,又看着眼前的许珍,心中竟只有欢喜而已。果然只要和先生一起,去哪里都是好的。
第48章 四十八个宝贝
秋风吹着车帘不停晃动。
马车漏风; 许珍被吹得东倒西歪,靠在荀千春身上找安慰。
荀千春又是欢喜,又是担忧; 面色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只是偶尔蹙起的眉头出卖了她。
马车一路向北行驶,路面越来越宽阔,官道也越来越模糊,经过好几个驿站,换了几匹马,穿过沙漠和绿洲,一晃半个月; 终于到了雍州。
两人要去的是平凉,距离胡地不算远,稍微过去点; 就是匈奴; 周围还有一些蠢蠢欲动的小国; 叫做西秦、北燕之类。
快到平凉的时候,天气更冷,并且干燥的厉害。周边隐约能瞧见身穿软甲的士兵; 蹲在地上检查地况。
许珍探窗往外看,被冷风吹得脸都裂了; 她闭眼又睁开,瞧见一望无际的草原,这会儿正是傍晚; 大漠孤烟,落日长河,朔风滚滚,满目苍凉。
塞北只有风沙和枯草。
城墙被吹得灰扑扑的,四周是凹凸不平的黄图,城门口站了两个枯瘦的老兵,靠墙检查户口。
顺着城门往里看,街上没几个人,就连摆摊的都懒得不像话。
两名老兵检查了许珍的身份,得知许珍是个九品小官,便让她往里头去找刺史。
许珍诧异雍州刺史竟然呆在北凉。
她刚下马车准备去看看,城门口马蹄哒哒,黄土尘卷。
瘦削的马匹奔跑进来。
马背上坐着一个人。
许珍拉着荀千春往旁边躲避,给这马匹让路,可随即马背上的人翻了下来,捂着胸口满身是血,趴在地上微弱的喊:“报,报——”
城门老兵见状,慌忙上前扶起这人且大喊:“来,来人啊!!”
战马,嘶吼,呐喊,沙尘,刀枪。
刹那间,风起云涌。
城门外忽然涌入大片骑马胡人,嘶声呐喊着越来越近,同时城墙上跳下不少身穿盔甲的士兵,举长缨向前进攻。
“不要怕!!!”沙土中有人声嘶力竭,城墙之上有投石车开始抛掷重石,一时之间战火四起。
许珍头一次近距离见刀抹脖子,血花飞溅的场面。
她看着一匹战马被劈断前腿,嘶鸣后倒在地上,感觉就像自己的腿被割了一样,软的差点坐倒在地上。
车夫见惯不惯,喊许珍和荀千春上马车,挥鞭载两人一路向前,又走了一道城门,进入不少住宅的地方,让两人下车,让她们拿了行李,接着扬车远去。
黄土飒飒,北风吹吹。
这就是边关,随时都可能爆发战争,把人吓得这辈子都不想出门。
城中城是将领与士兵们的亲眷居住的地方。
这里是最安全的。
若这里都不安全,说明城门被破,平凉不保。
至于这种百人战争,不过是个小战争。
带许珍逛平凉的是名女官。
她怀孕四个月,大着肚子,身穿长安早就不流行的普通襦裙,似乎是来平凉的时候带来的。
女官给许珍介绍平凉风土人情,告诉她周边可以去玩的地方,和她说平凉的情况。
平凉实在是特别穷苦。
气候不好,收成不佳,好在税赋不算重,减缓了生活压力。
许珍在这里的当一名关令,负责稽查过往行人,平时没啥事,能时不时的翘班回家。
官职清闲,身边也没什么人,只有小叫花。
许珍日子过得无比舒坦。
白天去城周围散步,晚上拉着小叫花念书,或者看小叫花练武。
一晃过去三个月,天空渐渐飘雪,远处偶尔飘起狼烟,意味战火又起。
很快被冷冷的风雪向下压。
许珍穿着灰扑扑的官服,坐在城口,面色惨淡的抱着白饼吃。
平凉什么都好,就是饭难吃,而且功德点还不涨。
路上已经是树枝光秃,行人穿上袄子,手腕系了防风绒带,打扮成过冬模样,路边有卖野鸡的,众人都是瞧瞧看看,几乎没人能买得起的。
二道城门口坐着个傻姑子,背上仗剑,剑鞘里头是树枝,成日等当兵的阿母回来。
许珍经常晃过去看,和傻姑子聊天。
问她学的什么武功,再说自家小叫花也会武功。
但傻姑子不理人。
许珍离开时总是讪讪的。
果真还是和小叫花呆在一起好。
小雪压着城墙,白皑皑的一片。
许珍和小叫花租的房子比江陵的还破,黄土堆成的,白天没有光,晚上漏风,最气的是整个平凉都是这种房子,即便有黄金百两,也买不到好房子。
荀千春端了泥土,尝试堵风。
墙壁倒是越来越厚,可风依旧往里漏。
前两个月倒还好。
如今入冬,许珍遭不住,每天半夜爬到荀千春的床上,挨着暖炉睡觉,这才能睡着。
她压着荀千春。
小叫花的手臂是热的,身子也是热的,温度刚刚好,令人心情愉悦。
荀千春很开心许珍压着自己,只是身体不争气的总是疼。她好几次想要问许珍,但见到许珍的脸,总觉得许珍会担心自己,便又忍下来了。
两人就这么平静的过日子。
长安的消息会隔很久传来,平凉过了三个月,长安秋试的事情这才从驿站来报。
秋试的事情果然是归到许珍身上,至于秋试考试,延期再考,之后谁中了举人,是学馆的,还是青龙山的,或是太学的,便不重要了。
冷风一阵比一阵猛烈,吹裂好几根树枝。
荀千春在院子里喂鸡。
几只黄毛鸡在棚里哆哆嗦嗦的叫,旁边的棚子关了三四只白鸽。
许珍趴在荀千春的背上看,看了半天建议道:“要不要再养点兔子?”
荀千春撒完稻壳说:“好。”
许珍又问:“这里离鲜卑近不近?”
外头刮风,荀千春拉许珍进屋,点烛灯说:“挺近的。”
许珍坐在被褥上问:“你来过这里吗?”
荀千春点点头。
“你怎么这里也来过,年纪轻轻的,都走了这么多地方了。”许珍和她开玩笑。
笑了一半,许珍忽的想起来。
这破地方,好像是荀家以前驻守的地方。
荀家以铸造兵器见长,在平凉依靠锻兵术卖钱,凑了不少军费,后来升官以后家人住在长安,荀家郎主继续坐镇此地,直到满门被抄。
许珍不再继续回忆。
荀千春这个闷葫芦也不会自己主动说太多,但还是将荀家曾经驻守的事情说了出来。
并说道:“鲜卑离这不远,有一次,我阿父受不住攻打,我阿母带我回鲜卑求救。”
她跟着许珍学汉人习俗,其实并非原本就一窍不通,只是一直跟着胡姬母亲,学的鲜卑语,她阿母不想让她沾染汉人的一切,嫌汉人肮脏。
可到头来,愿意为汉人阿父徒手爬山求救,愿意跟着汉人阿父站上高台,横刀在项前。
荀千春忽的有点不明白,这究竟是种什么感情。
许珍见荀千春沉默,好奇的催促:“后来怎么样了?”
荀千春侧头看许珍。
她眼中充斥迷惑,墨蓝的眼眸因为困惑而绽放出一种莫名的情愫。
她回答道:“求到了。”
许珍笑嘿嘿的:“那就好。”
荀千春说:“但要了我阿父的半条臂膀。”
许珍顿时傻眼,说不出话来。
这也特么的太凶残了。
荀千春又道:“他们说,世上不存在无缘无故的好处。”
许珍点点头:“这话还挺有道理的,俗话说的好啊,天上不会掉馅饼。”
荀千春看着许珍。
她五官深邃,眼眸多情,总是不经意间撩拨别人,她说道:“只有先生,会这样待人好。”
许珍还想点头,猛地意识到小叫花这是误会了!
她连忙想要解释。
一场毫无预兆的小雪纷纷扬扬的落下,西北风吹进窗户里头,冷的人裹紧被子。
荀千春跨步上前,拿麻布塞窗户缝。
许珍便又错过了解释的好时机。
她抬头的时候。
荀千春已经走回来,眼眸温柔的看着她,如同冰雪消融的潋滟湖水。
许珍张口要说。
“先生。”荀千春忍不住的轻唤。
许珍改口问:“怎么了?”
荀千春又不说话了,她摇摇头,连着被子将许珍抱到床上,随后掀开被子,钻进去,看着许珍睡觉。
两人气息交缠,看起来十分融洽。
只是荀千春内心,总是想起许珍下午和城口女子聊天的画面。
难受。
荀千春十分不喜的想着。
又过几日休闲日子。
先前那个大肚子的女官大约是看不下去了,过来找许珍,给了她一份兼职,是许珍的老本行,去学院教教学生们。
平凉一共就这么一间书院。
女官请许珍教的学生,是和李三郎、葛喜儿他们差不多的,十岁出头的小孩。
平凉的孩子,几乎都是尚武的。
三岁举枪,五岁上马,八岁偷偷潜入敌营,满腔勇气,活力过剩。
许珍最头疼的就是这种小孩。
她推辞再过几日。
顺便借着这次机会,问了问女官这边对于胡人的看法。
平凉时常和胡人打仗,自然也是厌恶胡人的,但先前许珍和荀千春下车的时候,不少人瞧见了那个看起来清冷安静的胡人小姑娘,这几个月相处下来,觉得她老实本分,没有上门找麻烦的。
女官说,这种事情都是看大家心情。
许珍笑着问:“我一直听闻圣人不喜胡人,还以为这里也会如此。”
女官道:“我们也并不是特别爱打仗,若是可以和胡人握手言和,我应当会同意,只是他们不给我们这个机会,反而继续抢掠,那真是群牲口。”
她骂完,动了抬起,皱眉坐到地上。
许珍一块坐着给她说了说长安的故事。
女官听闻长安暴雨,起先大笑,接着又哭了起来。
许珍问:“你怎么一会儿哭,又一会儿笑的?”
女官缓缓解释道:“长安太过安逸,暴雨可以警醒圣上,可惜圣上啊,似乎根本不知道这场涝灾意味着什么。”
许珍暗想,非但圣上,就连我这种穿越开挂的,都不懂涝灾意味着什么啊?
女官没有再多说,起身很快离开了。
许珍送她道家门口,看着她进屋子,身形孤单的走进拐角。
许珍想着涝灾的事情,边想边回家,她的嘴唇和脸颊被这里的气候弄的干裂,随时都要渗血,让她有点怀念现代的油膏。
系统商城没这种捡漏的东西。
倒是有防风沙的面具,但是戴着走在路上,太扎眼了。
许珍忧心忡忡的走回家中,将平凉和胡人的事情告诉了荀千春。
荀千春正巧也在思考这件事情。
她看着一张不知从哪拿来的羊皮报,上头说,胡人不得在上州生活,若想和汉人一样出入无阻,只能通过打仗。
荀千春看准了这个。
她不可能去考科举,便想试着,再走走荀家的老路,来接近那些曾经和荀家出生入死的将领们。
她和许珍说道:“我想,打仗。”
第49章 四十九个宝贝
隔日两人便直接去了军营。
军营用木头搭建了边防围墙; 里面是白色帐篷,男女的分开,外头有人射箭骑马; 站在上头放哨的; 里头偶尔能听见打鼾声。
走到女子军营,许珍问外头晒太阳的,军营还收不收当兵的。
晒太阳的跑进去问小军官。
小官又进去问将领,最后出来个身穿银色玄铁盔甲的女子,看着荀千春,打量半天,说道:“收。”
不过是预备役; 要住在军营,每天练习。
许珍听了有些不舍。
当兵自然是苦,但一直见不到小叫花也不是个事啊。
许珍思考片刻; 觉得自己好歹是个官; 应该能有点特权; 她想通融一下,女兵拒绝她说,只有搞了自由通行证的才能经常过来。
于是许珍打算去搞一片来。
这东西应当要去更高一位的官员那里搞; 许珍猜测,应该是州刺史那。
她先去问城中女官。
女官肚子日益鼓胀; 行动不便,安静的坐在门口的凳子上整理边城人口的户籍。
许珍跑过去说:“我来啦。”
女官摸着肚子抬头看她:“现在可不算早。”
许珍笑嘻嘻坐到女官旁边的台阶上,开门见山说:“我想问你个事。”
女官说:“什么?”
“怎么搞军营自由出入的东西?”许珍问; 顺便解释,“我阿妹,那个胡人去参军了,我想偶尔能去看看她,别让她吃苦了。”
“参军了?”女官闻言停顿,随后大笑。
许珍疑惑:“你笑什么?”
女官说:“我头一次瞧见有人把阿妹往火坑推的,你那个阿妹还是胡人,你说,你让这胡人去打什么,汉人将领同意她入伍,又会是图什么?”
许珍被提点后猛地惊醒,感叹着问:“他们是想让小——我阿妹,去当卧底?”
女官没有细说,侧头看来许珍的表情,期待看到惊慌失措的面容。
许珍惊醒完,重新恢复平淡样子。
这回轮到女官诧异了。
女官问:“你不担心吗?”
许珍坐在地上笑:“还好,不是很担心。”
“当刺客,比行军打仗更危险。”女官说,“你难道不知这事?你家小胡人,干的是最危险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丧命。”
女官双脚平直搭在地上,靠着椅背,脚边放了一箩筐牍片,牍片上站了灰尘和黄沙,这些东西好像沉积了很久。
许珍笑着解释了一句,她相信小叫花,这种信仰来源于对于反派的无脑信任。
她不再说这东西。
女官说:“你对这胡人的感情真是不一般。”
许珍应声说道:“是啊,我们都在一起很久了。”
女官问:“多久?”
“从江陵到长安,我们一直在一起。”许珍双手交叉搁在膝头,算了会儿,忽然发现时间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久远。
“长安啊。”女官听到长安便有点怀念,她问许珍长安如今怎么样,是不是依旧红艳艳的。
许珍便开始描述长安。
她说长安有群念书的少年,呆在学馆里头爱踢蹴鞠,会为了更好的踢球而去学算科,会为了不爱学习的兄弟而操心,会在大雨天冲出来拯救百姓。
女官评价说:“这群是好的。”
许珍说:“还有群学生铭记家国仇恨,死要气节,不愿接受帮助,但依旧会站出来为胡人证明真相。”
女官评价道:“这群也是好的。”
许珍笑:“长安现在很好,我瞧着就是欣欣向荣的姿态。以后若是胡汉战争结束了,你就能回去见到了。”
女官也笑,她低头抚摸隆起的肚子,眉眼温柔,不知是在想什么。
最后她毫无预兆的问许珍:“你现在在想谁?”
许珍没反应过来:“什么?”
女官重复问道:“你现在一直在想的人,是谁?”
许珍老实回答:“我的那个胡人阿妹。”
女官点头道:“果然。”
许珍不明所以。
女官说:“我刚刚听你说暴雨就觉得不太对,你虽然夸的是那群少年郎,可你知道,别人耳中听到的都是什么吗?”
许珍好奇的问:“是什么?”
女官说:“听到的,全是你的胡人阿妹。”
许珍很震惊:“我没提她啊。”
女官笑却不说话,她看着许珍,许珍又解释,后来放弃,干脆很直接的开始夸小叫花,夸小叫花英勇果断,夸小叫花有勇有谋。
“果真如此。”女官说,“你们真的只是姐妹吗?”
许珍很心虚的说:“自然是的。”
“我看着不太像,”女官道。
许珍偷偷移开视线。
女官声音沧桑又温柔,她对着许珍说话时,眼中淡淡的散发出一种慈爱的光,像是过早透支的母爱。
她欣慰说道:“我是过来人了,我先前看着你们二人,便发现了这个事情。”
许珍心里紧张,觉得有什么被看穿了。
她不想说,但女官依旧在说。
女官说:“你们对视的视线,太热烈了。”
许珍等女官继续说。
女官说道:“这视线热烈到不该出现在姐妹身上,而是夫妻之中。”
许珍隐隐的感受到了心跳加速。
女官低笑问道:“你是不是,喜欢那个胡人?”
猛然之间,轰的一声,许珍觉得自己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炸开的声音。
她觉得眼前在天旋地转。
头一次有旁人的话语,能给她一种如此强烈的攻击力。
许珍忙澄清:“怎么会,我们就是师生关系,而且她还小,才十多岁啊。”
女官摸着手中一块牍片问:“若说要选人共度一生,你想选谁?”
许珍脑中立刻就蹦出了一个人:小叫花。
但是她没说出来。
这种东西和喜欢,并不能挂边。
许珍暗想:一定是因为自己和小叫花相处的时间太长才会这样。她们在一起经历了如此多的困难,见证了这么多的事情,现在应当已经是彼此知己一般的存在了。
许珍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和借口。
北风将黄沙吹进箩筐中,远处不知哪里跑来两只啃草的羊,一瘸一拐的走着,走到两人面前啃箩筐。
女官抬手摸山羊头,头发被朔风吹得凌乱飘在空中,她拿麻布裹了头发和面容,提醒许珍说道:“边关多战乱,谁都不能笃定自己能活多久,若是看上了,就去抢,其他不用管。”
许珍不知道怎么回答。
自己看上了小叫花?
或许是的,可是小叫花已经在自己身边了,一直呆着,根本不用抢。
想到这里,她摇摇头站起来,转身回家了。
喜欢和想要共度一生,应该是不同的两个东西。
坐在家中被褥上的时候,许珍依旧思考着这个问题,她努力在这两种情感之中寻找区别。
并开始回忆古代的很多爱情故事,这些故事大多都是包办婚姻,或是一见钟情。
那自己和小叫花的算什么?
日久生情?
也可能更加接近于亲情。
许珍思绪慢慢飘远。
她想要劝服自己别胡思乱想,但思考间忍不住的想到了江陵的悬崖哦峭壁,想到了长安的漫天波涛,想到颠簸的马车和来去的浮云。
迷蒙之中,她曾感受到过阵阵灼热,也见过认真坚毅的眼神。
那种悸动延续直至现在。
导致在这个瞬间,许珍的天地再次崩塌,令她无端的头晕目眩。
为什么自己会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许珍捂着脸钻进被中,不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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