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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如旧-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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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后面她语不成声,一滴泪从干枯的眼眶滑下,洒落衣襟,她举起剑,横在颈边,神情是死一般的木然,她合上眼,喃喃道:“便以此命偿还殿下。”
  话音一落,血溅城头。
  浓郁的血雾弥漫,仿佛连濮阳的瞳仁都染上了卫秀的鲜血,那血是滚烫的,再过不了多久,便会随着她的生命逝去而冷却。
  濮阳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一声绝望的嘶吼堵在喉咙,她忘了这只是一场梦,在剑割断先生颈项的那一刻,天空仿佛阴沉沉地压下来,她只觉得她的魂魄都要随着先生这一剑破散,她拼命地想要惊叫。
  “殿下,殿下!”耳边传来轻柔而焦急的叫唤。
  濮阳猛然睁眼,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瞪着前方。
  “殿下可是魇着了?”
  濮阳僵硬地扭头,看向这发出声音的人。
  是她的侍女。
  她醒过来了。
  那是一场梦。
  悬起的心终于回落,濮阳无力地舒出口气,从睡梦中醒来的身体又渐渐鲜活起来,她满怀庆幸。那梦逼真极了,她像是旁观者,又像参与其中。先生自刎,那血就像溅在了她脸上。她一面示意殿中侍女皆退下,一面下意识地反手抚摸脸庞,结果,触手湿润,都是泪水。
  濮阳只觉遍体生寒。
  隔日便是初一,皇帝甩诸王、大臣往圜丘祭天,濮阳便无事在府中。
  她令人去盯着东海郡王府,又计划安排人进去,将萧德文盯紧了。
  此事并不大费力,谁能想到皇长孙一丧父的九岁郡王便有人顾忌,府中防范定不会太过森严。濮阳这大半年也收拢了不少人,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且她还记得萧德文身边那几个得用的内侍,也可试探着接触一二。
  这一事花了她大半日功夫,从昨夜那梦醒来,濮阳便不安心,到此时仍是堵闷得慌。
  梦中所见,应当是上一世她死之后的情势。
  先生昨夜所言,与梦中情景相合。全然是言行一致的。濮阳从邙山上见到卫秀起,便知她就是十二年后的那位卫先生。但却从未如此时,那么鲜明深刻地感受到,她与十二年后的她,是同一人。
  但濮阳却莫名的不是滋味起来,当时听闻先生说,会入黄泉,与她相伴,她触动不已,颇觉得甜蜜,兴许先生对她,也不是全然无意。不然,为何许下生死相随之诺
  可当真在梦中见先生挥剑自刎,她又觉得,她一人在下面也无妨,何必误先生性命。
  这么一想,濮阳就想见卫秀,以前觉得喜欢,先生对她无心,她固羞恼生气,也能暂按下私情,将大业放在前面,徐徐图之,但经这一梦,濮阳就对卫秀有了势在必得之心。
  与此同时,濮阳的心中就像有万千蚂蚁齐挠一般,她想知道先生为何要为她做到那等地步?饮鸩前来相救,迟了一步,已尽到心意,她也从没有怪过她来迟一步,毕竟她们分属不同阵营。可后面她为何投赵?可是因为她所写手书,是送去赵地的?又为何在大仇得报后自尽?她最后一句所言的殿下可是指她?
  上一世,先生也确实常称她殿下,早一步,说的似乎也确是她饮鸩之事。
  但她们那时并没有多少往来,更没有今生的主从之份。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有什么她未曾留意?
  濮阳她偏生又急于求解,可这些疑问,皆无处可解。
  快步到小院,结果卫秀不在,院中仆役上前回话,说是先生今日出门去了。
  濮阳看了看天色,见已近黄昏,干脆便在小院等卫秀回来。
  这一等一直到晚膳前。
  冬日昼短夜长,申时未过,天就暗了下来。
  濮阳捧着盏茶,跪坐檐下。小院看起来与她当初刚建成时并没有什么区别,但仔细一看,又觉得像沾染了卫秀身上特有的气质。
  若是先生答应坐她驸马,也许这里,还会带上她的气息。
  濮阳随意想着,直到看到卫秀出现在院门口。
  卫秀今日是去了她在京中的那所宅子。
  她要探知朝事,又要联络埋在各地的势力,手下自然颇有一批人供以驱使。今日是年初一,她去宅子,与下面的人分发年礼,算是过了一个年了。
  回到小院,就看到濮阳在等她。卫秀稍加思索,并未想到今日有什么事需殿下来此见她,心下不禁略略生起一些好奇心来。
  卫秀一出现,濮阳就站起身了,待她靠近,方与她寒暄。
  二人相携入内,还未坐稳,便有人来禀,晚膳已备妥。
  卫秀便主动相邀:“殿下若是无事,不妨留下用膳?”
  自然无事的,为见她,濮阳已等了一个时辰。卫秀主动留膳,她忙欣然答应。昨夜那梦实在太过逼真,也太过惊心动魄,濮阳只觉得,哪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多看先生两眼也是好的。
  用过晚膳,二人在厅中饮茶闲话。
  卫秀偏头望着濮阳,眼中带了两分疑惑:“殿下今日,何以郁郁?”
  说是郁郁,其实又不像。从入门起,公主便没说几句话,可她分明是有话想说的样子,只是频频以目示意。
  “我昨夜做了一梦。”濮阳说道。
  卫秀做了个请的手势,表示愿闻其详。
  “那梦……”濮阳有些说不下去,她在梦外死了,先生在梦中自刎,实在不祥。说来也没什么益处。濮阳干脆叹了口气,扯了个谎:“那梦深得我心,先生在梦中嫁……”卫秀眉头挑了一下,濮阳万般紧急之下,立即妥协改口,“娶我做驸马了。”
  “梦往往是反的。”卫秀无情道。
  “也有梦想成真的时候。”濮阳笑容灿烂,“先生何不体谅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前几日还是含蓄在心的,怎么今日就能宣诸于口了,卫秀犹疑不定,她置手于腿上,语带抑抑:“秀双腿不便,怎好拖累人一生。”
  濮阳半点停顿都没有:“我求之不得。”
  她们在一起,她今生不会饮鸩而亡,先生也不会在城头自刎而死。濮阳目光炽热起来,她仿佛感觉到了城头凛冽的寒风,感觉到卫秀温热的鲜血溅在她的脸上。她本来就喜欢她,先生也知道,那她又何必再掩饰,不如大胆争取。
  濮阳笑着,重复一遍:“我让先生拖累。”
作者有话要说:  为毛你们众口一词的说,不要虐公主,虐秀秀吧,或者,不要虐公主,打个折,虐先生。
就不问为什么虐公主打完折就是虐先生了。
就是第一次看到大家那么齐心协力,是因为先生看起来很耐虐么?

  第40章

  公主执着,先生自然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非但拒绝,卫秀还无情道:“看来殿下并无要事商榷,天已晚,我外出一日,倍感疲乏,殿下请回。”
  半点没有动容之态,濮阳秉着来日方长的念头,道:“那就不打搅先生安置,我明日再来。”
  卫秀一言不发。
  濮阳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先生如此别扭,再这样下去,是嫁是娶,真是说不清了。
  她站起身来,卫秀似是恼了,连相送都不曾,只当看不到。濮阳并未介意,施施然出门去。
  她一走,卫秀便靠到椅背上,疲惫地捏了捏两眼间的鼻梁。
  公主感情用事,她是否选错了人?可现如今想再另觅他主,显然已是不可能的了。
  卫秀进退维谷,只觉心烦。
  被她认定为感情用事的濮阳回去后,并未立即安置,而是拿出了她所写的那篇论来,再度研读。
  此论名《徙戎》,从这名字,便可看出,是为迁徙羌戎所做。
  濮阳坐在灯下,一个字一个字地研读。这篇《徙戎论》来得正是时候,羌戎已引起朝廷警惕仇视,此论一旦面世,必然振聋发聩。
  濮阳作为代呈之人,自然不能对上面所书一无所知,看了两遍,便背了下来。濮阳又深入挖掘深意,这一挖掘,她便发现,先生对西北地势了解甚深,对当地民风,她也论之有据。
  又读了几遍,濮阳提笔,对其中几处用词稍坐修改。
  先生毕竟未入朝,不知陛下喜好,陛下喜欢大气磅礴之文,却厌恶故张声势之作,以及君王,毕竟不喜过于霸气外泄之人。濮阳稍稍改了改,原意不变,读来仍旧发人深省,与人醍醐灌顶、幡然醒悟之激,但与原作相比,皇帝明显喜欢看到修改后的。
  论对皇帝喜好把握,他身边侍奉近二十年的窦回,也未必比得上濮阳。
  隔日濮阳将修改过的文稿送去卫秀处,卫秀通读后,微微一笑,确实,公主改过,使得作此论者由身在山林、心系天下的高士,变作一位老臣谋国的忠贞之士。
  其中变化,前者许能令皇帝有好感,但后者无疑能更得皇帝喜爱与器重。
  这与她没什么坏处,卫秀欣然誊抄了一遍,交还公主。
  如此便算是认同了,濮阳揣着文稿,就等时机一到,便入宫呈上陛下案头。
  过完年后,羌戎声势又壮大数倍,叛乱人数,已达七八万之多。
  但他们的战况显然不及最初数千人时顺利,朝廷调拢大军,以车骑将军卫攸为帅,并将立下大功,且熟知凉州事的周玘升为将军,形成包抄之势,欲灭敌于境内。
  “卫攸领军,那虎贲呢?”濮阳问道。
  长史恭敬回话:“虎贲由卫将军李淮代掌。”
  李淮?原是晋王系,但现下,怕是已成了荆王系了。仅仅数月,便立稳朝堂,隐隐形成与赵王晋王鼎足而立之势,陛下当真是对荆王寄予厚望。濮阳皱了一下眉头,这一月来代王又蛰伏了下去,怕是又要行他那一套韬光养晦了。
  可他只会韬光,养晦不足,就是蛰伏一辈子,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极力一争。
  濮阳这么一想,又问:“那周玘,便是牵武败时,收拢万余魏军从容撤退之人?”
  长史面显赞赏,捋须道:“正是此子,临危不乱,有勇有谋,此子前程远大,不可限量。”
  他是赶上好时机了,若无战事,光靠资历累升,他这一世都未必能成将军。濮阳想了一想,道:“记下此人,待其战后入京领赐,也看看是何模样。”心中又添一句,到时再伺机投其所好,拉拢到帐下。
  濮阳军中缺人,有机会,便不愿放过。
  长史答应了,又道:“本月有不少贤士投奔殿下,依殿下吩咐,已将他们安置在府中,也已各司其职,不知……”长史对言辞稍加琢磨,再问:“不知以何礼相待?”
  这些人都身负才干,自然应该以诚相交,以礼相待,可他们又有了公主府上的职位,职位还不高,管得都是些琐事,难免会有呼喝之处,如此,便两相矛盾了。
  濮阳一笑道:“在其位,谋其职,都是有识之士,他们自有自处之道,不必你操心。”她还需观察一阵,再决定怎么用这批人。
  长史闻此,便笑了一下:“是臣多虑了。”
  这位长史,与濮阳上一世府中的长史是同一人,很有才干,也很机敏,可惜出身微贱,一直是郁郁不得志,连份小吏的去处都没谋到。她找到他,并与他长史之位,他感念知遇之恩,便一心一意报效公主,对濮阳十分忠诚。
  禀完事,长史便退下了。
  凉州捷报频频传来,以此破竹之势,不出数月,便可荡平羌戎,得胜还朝。
  朝廷战无不克,濮阳自然高兴,这几日,便十分轻松地专门在卫秀那里磨着。
  她也不再说做驸马这样的话,不论好事坏事,说多了,总难免讨嫌,还是矜持一点的好。但话既然已挑明,卫秀便不大愿意与濮阳说不干朝局的事,跟个石头一般,不解风情。
  濮阳也拿她没办法,多半就是来坐一坐,关心一下卫秀的身体。冬去春来,明显可以看到,卫秀的气色,随着天气转暖,要好了许多。濮阳见此,也能放心一些,新年时,不少州府将珍贵药材进上,濮阳入宫时看到,便抢了来赠与卫秀。
  她善于医道,如何服用,濮阳便没有多嘴,只是叮嘱她,要养好身体。
  卫秀真是,不!堪!其!扰!
  可公主又没再说轻薄之语,只是不时来坐坐,与她说些趣闻,又赠与药材或其他吃食,坦然大方,似乎没有任何图谋。
  卫秀一个谋臣,总不好言语驱主公走,只得忍着她。
  忍得久了,居然渐渐成习惯。
  “倒春寒还在,先生不要急着撤火盆。”濮阳看看四下,关切道。
  分明是十分正紧的话,可配以公主真诚的表情,很容易便使人脑补出一段“倒春寒还在,先生不要急着撤火盆,若不慎着凉,留下病根,要我如何是好。”
  当着濮阳的面,卫秀不便阖目养神,便淡淡道:“谢殿下关心。”
  那么冷淡。濮阳惆怅。站起身,与卫秀坐得近了一些,又说道:“先前收拢乱军的周玘,不知先生可曾听闻?”
  “略有耳闻。”卫秀道,“说来,我曾也识得一位名唤周玘的年轻人。”
  侍立在侧的阿蓉神色一滞,转眼间,便又是低眉顺眼的模样。
  濮阳很感兴趣,忙问:“可是同一人?”
  “兴许是,也可能不是。”卫秀说道,“我识得的那位周玘,是一任气好斗的游侠儿,为祸乡里多年。不过后来,耳闻他投军去了,之后便没有了消息,连邻人都不知他生死。”
  濮阳思考了一番,喃喃道:“那极有可能,便是同一人了。”
  若有此前缘,与这位周将军接触,也不至于师出无名。濮阳转颜笑道:“先生真是我福星!”
  言下之意,几乎是已经认定了是同一人。
  卫秀挑眉:“万一让殿下失望了呢?”
  濮阳面不改色:“先生是我福星,又岂在这一事。”
  卫秀摇了摇头,诡辩,公主真是生错性别了,若是位小郎君,不知有多少小娘子愿为她趋之若鹜。
  她想罢,又看了濮阳一眼,濮阳笑吟吟地任她看,一双水眸中情意毫不遮掩。
  没生成小郎君也不差,大约是天生的痴情子。卫秀看着濮阳,脑海中生出一个念头来,是否能利用公主情意谋取些什么。
  这念头刚一出现,便有一股强烈的抵触一同冒出。卫秀不知自己为何如此抵触。不过她略一沉思,便觉得,世间道路有千万条,情意,是最靠不住的,谁能保证真心能永恒不变?靠公主一时情意,太过飘忽危险。
  濮阳不知她在想什么,正欲说话,便见长史自门外气喘吁吁地跑了来。
  若无大事,他不会如此失态。
  濮阳站起身来,盯着他跑近。
  长史跑到近处,稍稍匀了口气,弯身行礼后,便道:“殿下,陛下盛怒,宫中来了人,请殿下入宫相劝。”
  濮阳知他做事妥帖,定会问明原因,便道:“何事致陛下盛怒?”
  “还是凉州的事。”长史擦了擦额上的汗,将从宫里来人的口中问得的事说了来。
  原来魏军屡战屡胜,眼见胜利在望,可羌戎却似打不完似的。卫攸遣人查探才知,凉州境内不断有已是大魏子民,与汉人杂居的夷人投入羌戎阵营,明知他们节节败退,仍是每日都有夷人从军。
  这分明是叛军在蛮族中民心所向。
  濮阳大惊,关中数地,羌胡、戎狄、氐人、鲜卑等数族,加起来有四十余万之众!卫秀也想到此处,面色阴沉下来,望向濮阳。
  濮阳勉强一笑,道:“等了数月,先生之作也是时候呈到御前了!”
  卫秀点头,她与公主想到一处去了,有此现实,《徙戎论》便更有说服力。
  “先生等我佳音!”濮阳大步走了。
  有此事,只怕朝廷还会往凉州派兵,这些外族若还想留在关中,只怕将来,日子不好过。可关中土沃物丰,塞外贫苦清寒,久在富庶之地,又怎肯轻易外迁?
  卫秀思索着破解之法,阿蓉低声道:“公主问起周玘时,先生为何要认?”
  卫秀正在想如何平了羌戎,最好能在数年内不再为乱,便合着眼,道:“周玘无根无基,诸王与公主定然想拉拢他,公主为人谨慎,此时只怕已令人去查周玘背景了,我与他明面上的几次接触,瞒不住,不如承认了,似是而非,公主反倒不会怀疑。”
  阿蓉了然,见室内有些闷,便开了侧面的一扇窗。

  第41章

  此一去,公主夙夜未归。
  春夜沉沉,寒凉浸人。
  卫秀坐于檐下,裹了裹身上的大氅,眼中隐现胜券在握。公主漏液不归,怕是让皇帝绊住了,《徙戎论》呈对了时候。
  不过,与之相对,安静的生活,怕是,也要就此打破。卫秀微微叹了口气,调转轮椅,往寝室去。
  隔日一早,濮阳便回了府。
  卫秀早起,在庭中等她,见那一抹水蓝的宫装终于出现在院门口,她的幽深的眼眸略一凝结,便渐转为明朗。
  濮阳眼角眉梢,皆是喜气,见卫秀等候,更是眉眼弯弯地对她笑了一笑:“我有佳音与先生,先生可要一闻?”
  卫秀并未回答,而是示意仆役在她身旁设了一座,再问:“时辰还早,殿下可用过早膳了?”
  先生真体贴。濮阳心下一暖,声音也不由自主地低柔下来:“已在宫中用过。”一面说一面在座上坐了下来,自将昨日之事说了,“陛下一看罢先生《徙戎论》,便拍案叫绝,以为惊世之作。”
  按目下这情势,确实称得上“惊世”之作了。卫秀矜持一笑:“如此便好。”
  做成了此事,濮阳也是甚喜,见卫秀靠在轮椅上,眼底一抹淡淡的青黑,显是昨夜未得好眠,怕也是牵挂着这一事。
  濮阳渐渐隐没了笑意,担忧道:“只怕自今往后,先生不复往日清净。”
  如此贤才,谁不愿争相招揽?就是陛下,昨日也显出眼馋来,几乎要立即便召见,还是濮阳劝说,才勉强罢手,只是,怕也撑不过三五天了。先生体弱,不宜奔波。濮阳便道:“我替先生挡了,只是有些可挡,有些则是挡不住的。”
  若一直为隐士便罢,但《徙戎论》一上,分明是说卫秀也有入世之心,识才之人,谁肯善罢甘休?
  卫秀淡淡一笑,反温声劝起濮阳来:“殿下何必忧心?我早已做好准备。本就是为殿下效力,岂能贪图一己清净?”
  濮阳便又高兴她将自己放在首位,又心疼她勉强自己,只是眼下也确实没有旁的法子了。濮阳便忧心地看着卫秀,然后,竟让她想出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一时间,濮阳的目光轻柔地如水一般,卫秀皱了下眉,心生警惕,感觉公主又要说些厚脸皮的话了。
  果然,濮阳便说出了这好主意:“先生不如娶我为妻,我洁身自好,举朝皆知,我的驸马推辞众人招揽是情理之中的,想来不少人会主动知难而退。”
  卫秀强忍住捂脸的冲动,虽然好气,仍是要保持宽容的微笑,与濮阳语重心长道:“不必公主如此委屈,秀自有退敌之法。”
  濮阳便一皱眉头,先生又拒了她一次,但为下回好来好往,她仍维持温柔的笑意:“先生……”
  “殿下!”遥遥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濮阳。
  濮阳不悦,面色稍显阴沉:“何事?”
  跑来的是一门上的仆役,他跑到近处,揣着气跪下,哭丧着脸:“殿下,门外有一老人家冲进来了,拦也拦不住!”
  有人闯府?
  濮阳神情一肃,与卫秀对视一眼,卫秀眼中亦是凝重。
  闯府而不为侍卫拿下,来的这人定非凡人。濮阳飞快思索何人会在此时闯府,又何人能位重至此。
  不需她多思,那人便出现在了视野中,他气哼哼地对阻拦他的长史道:“公主怪罪,我自会解释!休要再阻拦!”
  看清了来人,濮阳先是松了口气,转头看到卫秀由凝重转为沉默的神色,刚放松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容色微凝,旋即沉色起身,走出两步以示相迎,又喝斥长史道:“卫太师临门,怎不派人禀报,孤也好亲自迎接!”
  长史立即跪下请罪。
  卫太师一对眼眸生的威严,虽须发皆白,却无半点慈蔼,此时听公主这一说,便知她看似斥责长史,实则是怪他闯府不恭。卫氏与濮阳殿下无往来,卫攸偶尔指点她骑射,便只是骑射,并未有深一层用意。
  卫太师没与这位圣宠不衰的殿下有过接触,只听闻七殿下甚好相处,只要,不惹怒了她。
  卫太师念及此处,容色稍缓,先弯身拜见,再请罪:“臣冒昧闯府,着实失礼。”
  濮阳立即转为微笑,行至端庄,亦回了一礼:“老太师言重。”
  卫太师直起身,便不由自主地望向在场剩下那一人,那人自他来,便一言不发,冷眼旁观。卫太师先是皱了下眉,这孙儿长在山野,果不懂礼,既然想到他的本事,便转怒为喜,有本事的人,都该为家族之昌荣出力。他要趁旁人还未来前,将他招纳,何况,他本就是卫氏子,流落在外多年,也是时候认祖归宗了。
  他看着卫秀,顷刻间唇角颤动,仿佛激动万分,过得片刻,似发觉了自身失态,太师叹了口气,显出沧桑之色:“臣今日来此,所为何事,殿下想必了然于心。”
  濮阳一笑:“老太师说笑,我与太师从无往来,如何知晓太师所想?还请明示了吧。”
  卫太师便望向卫秀,原以为她多少都会显露些心志来,或厌恶,或喜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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