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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逃花劫-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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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刚亮初息便闷在窗边叹气,这几日她被西镜缠的不胜其烦。
自打那日从厨房里拎出仅剩的一尾个头稍小的冰鲤,漫不经心地做了碗鱼羹给西镜尝过之后,这条没皮没脸的蛇便整日赖在她这里蹭吃食儿,还吃得格外欢畅。
初息不禁开始琢磨是否要找人捕两条蛇回来,做个全蛇宴,看她还吃不吃得下去。但芙蓉阁里的妖仆和侍婢对十分西镜尊敬,莫说是捕蛇做食,院子里还有不少储备了食粮的蛇洞供这芙蓉阁附近的游蛇生存。
此计不通她只能暂时屈于西镜的淫威之下。好在西镜这人脸皮厚是厚了点,却也没有过分逾越,她也能忍得。反观重洺,头几日还对着西镜呲牙咧嘴好不厉害,结果被西镜弄来的一只雪豹幼崽纠缠上。那雪豹体型明明长了她半个,却每每见到她都摆出看见生母的姿态,哇哇叫着扑过来抱住她一通乱舔。一时间重洺无暇它顾,只要听到西镜的脚步声便落荒而逃,溜进东偏阁里不到入夜西镜离开绝不出来。
西镜往赏物阁里来得勤快,东偏阁的玄翎便懒在房里不出来,送进去的吃喝,只留下了几壶桑落酒,其余的原封不动地退回来。
初息初时做了几样她爱吃的菜色想去相请,走到门口却又有几分慌张的心虚,说不准这怪异的情绪从何而来,只是举起的手停在半当之处犹豫良久还是垂了下来,折返回去,一桌子酒菜便宜了西镜的肚子。
和她有相同苦恼的重洺从床上打滚下来抻了个懒腰,跳上窗棱,舔了舔睡乱了的被毛望着不周山的无垠雪色,也长长地叹了一声。
初息摸了两把重洺头顶的绒毛,视线幽幽地飘向前方:“重洺啊,你每天都去玄翎大人那里,会不会太打扰人家?”
重洺:“喵?”
自从她上次小小化形之后,一直没能再幻出人形,倒是方便了她每日钻玄翎的窗格钻得不亦乐乎。雪豹比她脑袋大了一圈,窗格钻不进来,让重洺开心了好一阵子。她卧在玄翎脚边的暖炉旁听着雪豹在窗下凄惨嚎叫一睡一整日,那位大人虽然没搭理过自己,但也不曾驱逐她,想来应该是不介意。
初息没理会山猫叫声里所包含的意思,又捏了捏重洺脖子后面这几日肥出来的一小块皮肉,声音轻幽:“重洺啊,玄翎大人虽然比较随和,但也是在忙些正经事情你过去不要添乱才好。”
重洺舔爪子洗个脸,将耳朵压得一弯一弯地,打了个呵欠,跳上初息的肩头。
初息这叹气一叹起就没完,侧头看着山猫的眼神里有几分妒忌:“我好羡慕你。”
重洺抖了抖毛,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喵?”
天色大亮的时候,一夜的风雪也渐渐转小,可见不周山顶峰的模糊轮廓。
昨夜里几个慕名而来挑选欢喜佛的土狼族头领,没摸清楚芙蓉阁的规矩,瞧上了西镜手里的一位美花娘,丢下十旦金沙便硬要强娶花娘回去做欢喜佛。结果刚踏进舞场之中,原本旋舞的舞娘们排成双十芙蓉阵,几个土狼头领呜哩哇呀地进去哎呦呜呼地被丢回了暖阁之中。之前待嫁高台落下,阁中暧昧春情不再,两列妖仆手执铁棍站在火把之下。
西镜隐在火光之中,目有怒色,唇角轻挑:“倒是许久不曾有谁敢在我芙蓉阁里放肆了。区区十旦金沙,还不够我喂阁里的黄金鲤,倒也敢肖想我阁里的花娘?”
妖仆手里铁棍翻飞将几只土狼打的现出原形,断尾之后丢去芙蓉阁外妖灵密集地带任其自生自灭。
初息清晨那会儿听几个小妖仆愤愤那几只土狼时,寻思平日里西镜待那些花娘极好,这会儿怎么也该好好“宽慰”那位受惊吓的花娘一番,今日大约不会……她这念头只是这么一转,西镜本人已经进入视野之中,手里还拎着两只肥野兔子,一只手朝着她招了招,喊道:“桃花你来,我打了两只兔子,我们中午烤来吃如何?”
西镜昨夜教训土狼衣裳未换,一身红色短打劲装趁着夜色风雪掩盖住自己的气味行踪,连着掏了几处兔子洞,挑了两只最肥的带了来给初息。西镜鞋上冰雪未化,一路走来留下不少雪块。
她将手里的长剑丢给身后的一直殷切跟随的团子头小妖仆,头未回地道:“你先下去吧,我有事自会唤你。”再抬眼望向阁顶小窗里的初息,笑容热切,眉宇间透出几分罕见的英气,见她未动又摇摇手:“桃花你快来,这里的兔子都是吃雪地里的松菇长大的,肉质厚,味极鲜美。这两个月正是最肥的时候,烤了来吃很是得味,你私藏的桃花酒不要吝啬取一瓶来,我吃了你这些时日,今日也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初息心里一慌,觉得西镜这话说的也太让人误会。刚想要反驳说是蹭了自己这些时日的饭菜,只见东偏阁的窗被风吹来,玄翎执笔立在窗边,似朝着她望了一眼,让初息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不知怎的她心里跳得厉害,慌忙转了视线,可又忍不住的偷偷看过去,那扇窗又被玄翎给推了回去。
心头涌上不少失落,抱着今日未来得及逃脱的重洺,一边下楼一边念叨:“玄翎大人今日似乎不太高兴,你不要去吵她。”被她牢牢抱着的重洺仰头喵了一声,庆幸今日西镜来的匆忙没来得及带雪豹过来。
赏物阁院子中间的一小片空地支上了矮桌摆了几个蒲团和软垫,不周山与妖界其它地方不同,因为每境都有不同的结界构成,晴好的天气里日头也似是隔了层层叠叠的青纱,并不强烈。前阵子移植过来装点院子的银叶金合欢,冰天雪地里绽出簇簇嫩黄,烤架炭火也制备齐全,初息下来的时候西镜已经将兔子剥好皮,涂好料,穿了铁签准备上火烤制了。
似是没看到她一脸的失魂落魄,西镜捡起矮桌上的一只杯子依着身后一株有些年头的矮松对初息笑道:“我的桃花酒呢?”
初息从乾坤袋里摸出一只小酒坛推到西镜面前,道:“桃花酒没有,你这里矮松上的松脂制成的松醪酒倒是有一坛,你要喝不要喝?”
西镜目光一黯,随机又扬起浑不在意的笑容道:“人界有句诗说的极妙,大约就是此情此景。”她将酒杯斟满,琥珀色的酒液映出头顶柔柔日轮,看着庭院深处未被塌及的雪层道:“十分满盏黄金液,一尺中庭白玉尘。你瞧,是不是就是这样?”
初息被她炙热的眼神弄得不自在,手心沁出一点薄汗在裙摆上蹭了蹭,就地坐在一个蒲团上,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看着烤架上被炭火烤的皮焦流油的两只兔子,转移话题道:“瞧不出你也会做些吃食儿。”
西镜捞起手边的酱料罐子,仔细地把烤兔子的每一面都刷上料汁,又在烤兔上放了蜜块儿,等着蜜汁化开后抹匀整只兔子,用匕首切开皮肉后香气在院子里浮动,引得探出一个小脑袋的重洺也跟着咽口水。
西镜取了一小片肉丝递到重洺面前,道:“曾经我也是在这不周山上修行过,这手艺便是那时候练出来的。”
听她这样说,倒勾起初息一丝好奇:“我当你们冷血一族对吃食并不讲究。说来,你为何不再修行,反而做起、做起这样的买卖来?”
烤肉得就,西镜将炭火弄得弱了些,只够来取暖。用匕首片了腿肉递给初息,向她道:“你莫忘了,我西镜一向贪图享乐闻名妖界,修行那等苦闷之事有何意思?曾经的妖皇太一不也弃妖从仙?可笑后来反而命丧妖族手中。就算经历过渡劫飞升又如何?与天同寿又如何?不若自在逍遥于世间,快活个十几万年,死也死得畅快。你问我为何放弃妖修,桃花小妖你呢?怎地有了炽元丹这妖界至宝,也不见修为有任何提升?”
初息咬了口腿肉,果然是吃松菇长大的野兔,肉质紧实鲜美不说,还透着股不易察觉的松菇香气,加上这时候正是兔子肥嫩之际,炭火将肥腻的油脂烤出反而令肉皮香脆加上料汁和蜜糖,确实是上好的一顿野味。一口兔肉咽下,饮了口茶才回道:“我原本就无意妖修,如今被炽元丹所累,整日被你们这些恶人惦记,我只盼望能将我体内的炽元丹取出,还我安宁。”
西镜似笑非笑:“你这小妖好没良心,你在我这里不曾缺吃短住,我虽有意与你做欢喜佛却也不曾强迫过你,竟然将我与那些肖想炽元丹的宵小之徒混为一谈,叫人伤心。”
初息抬眼道:“若没有炽元丹,你会这般殷勤?”
西镜愣了一愣,笑道:“你竟然这样觉得?也对,你若觉得是因为炽元丹,那边就是因为炽元丹吧。”说罢,丢下烤了一半的肉起身要走,似是不甘地回过身来:“可若没有炽元丹,我对你如今日无二,你又会怎样?”
初息怔怔,不知如何做答,西镜也没有等她的回答,直接穿过院门,不知侯了多久的团子头妖仆紧紧跟上。
这几日她也没少呛声过西镜,像今日这般不欢而散还真是头一遭。
☆、第35章 穿好衣服再逃
赏物阁是除了暖阁外最为暖和的一处院落,积雪被热气烘化,沿着房檐流出一片水帘。
伴着化雪后滴滴答答的落水声,初息难得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兴许是她昨日的话说得有些重了,西镜今日没来扰她。就连一直爱粘着自己的重洺也不知道钻去了哪处一夜未归。
她从榻上翻滚下来推开小窗悄悄望了眼东偏阁,水帘之中那抹碧色身影从窗前一掠而过。初息咬着小手指一脸纠结,因被西镜缠得紧,她已经好几日未给玄翎准备过吃食,眼下终于空闲了,可却有点情怯不大敢去叨扰。
直到积雪化尽,雪水将院中矮松灌溉个遍,几个侍婢又来送酒菜,一样是只留了酒其他的悉数撤回。初息抿起嘴皱眉转身下楼直奔厨房,捡着现有的几样食材做了两道配酒小菜。想着山猫可能窝在玄翎那里这会儿也肯定饿了,又从蒸笼里取出一笼松糕淋了些乳糖上去。觉着大约有些不够,将昨日冷掉的烤兔肉片取出一整盘,以松针和松脂熏烤出香味,才用小托盘端了往东偏阁去。
刚穿过回廊,就被团子头的小妖仆给拦下,困于芙蓉阁之初几次三番的逃跑都是被这位小妖仆寻回,那时对她态度尚且温和,近段时日不知怎地这小妖仆看她的眼神总有些冰冷。
团子头小妖仆沉着一张脸道:“初息姑娘,大人对你如何?”
初息不知她从何方抓来这么一句古怪的问话,不明所以地回道:“还好。”
团子头小妖仆似是意外地一愣,随即冷笑道:“当日大人出手相救,杀了那背信弃义的鹿妖为你报仇,虽不准你踏出芙蓉阁,可也是因为姑娘你体内炽元丹被整个妖界觊觎,为了姑娘安全考虑。甚至为了讨姑娘你的欢心,不顾不周山深夜伤人寒气猎了十几只野兔。我跟着大人身边一千三百一十一年,从未见过大人对谁这样上心。大人如此尽心尽力,却只得姑娘一个还好吗?”
团子头小妖仆快言快语,倒是一点儿都不拐弯抹角,只是这番话听在初息耳朵里却是好没道理。且不说西镜那日杀了鹿妖算不算得上出手相救为自己报仇,但就将自己困在此地这事,却也被冠上用心良苦,为其周全的好名头,未免令她动气。
初息语气上也不大好:“劳阁主大人费心这么久,初息实在惶恐更担不起阁主大人这样千年难得的厚情深意。生死由天都乃命中定数,若阁主肯为我放行,小妖虽不识好歹也必然感恩戴德。这番话还请代为转达,也免阁主她一腔热血空付了。”
“你!”团子头脸色气到涨红,愤愤然:“的确是不识好歹!若非大人她对你青眼有加,我岂会让你活到今日!”
初息蹙眉,捧着托盘的手臂发麻,不意与团子头再多言,她生就此身本就存活不易,若再屈心而活还有什么意思?直接绕行,从院中铺了玉卵石的小桥穿过,玉卵石遇水湿滑,初息脚下一个打滑眼看要摔个丢脸的,方才那点气势都得被一并摔飞。正是心中大叫不好之际,后腰被一只有力的手扶住重心,捞了回来。心跳还未复位只听得头顶上传来熟悉的声音:“几日不见,小妖连路都走不稳了吗?”不用抬头,只凭这身淡然檀香气也知扶住自己的是玄翎。
脸上一热,初息觉得自己心跳了又快了些,结巴道:“玄,玄翎大人。”
“方才还牙尖嘴利,这会儿怎么突然舌头打结了?”听得对方声音里带了一丝调笑,想来是把方才回廊中的一席话听进了耳朵里,初息猛地抬头想要说些辩驳的话,却未曾想两人距离过近,“咚”地一声闷响,初息整个撞上玄翎低头垂下来的额角,干干脆脆。
听见玄翎‘嘶’地一声,初息捂着额头忍着疼,紧张地问道:“你、你没事儿吧?”
“无碍。”虽说无碍,眼底里的嫌弃却丝毫不遮掩。眼风扫到初息捧着的托盘,食指和拇指捏起一片淋了乳糖的松糕塞进口中,玄翎一双凤眼微微眯起,意外地带着一丝调皮的趣味。初息未曾想到玄翎这样瞧着清冷的人竟然会喜欢乳糖这种小孩子的甜味,看她这样像极山猫吃饱餍足的神情,觉得有趣,笑道:“那些精美膳食竟比不上这粗野的点心么?”
玄翎面上神情泰然,指尖取糕的速度却未减,一小碟糕片见底,盘沿上遗落的一两滴乳糖也被不浪费的一并用糕片抹了去,淡声道:“出来走走便觉得饿了,点心虽粗野,果腹尚可。”说着眉峰一挑,问道:“你这样举着不累么?”
初息虽然手臂酸麻但见她把给山猫准备松糕都填进了肚中,踌躇几番觉得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一扫方才团子头给她带来的不爽利,心情愉悦,说话的调子都变轻快了:“怎么不累,原是要给你送过去的,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了。对了,重洺也在你房里吧?她昨夜就没回来,这会儿肯定饿了。”
玄翎:“你那只傻猫不在我这里。”
“什么?”初息心猛地向下一沉,重洺向来不会离开自己太久,该不会乱跑出了芙蓉阁吧?若遇上不周山的妖灵或是凶兽她那点儿修为可怎么够看!心里一急顾不得其他把托盘往玄翎手里一塞,提裙一路跑出赏物阁的院子去寻重洺。
一路往重洺常去的几个地方寻了一圈,没寻到又沿途抓了几个侍婢妖仆问道她们可有见过山猫,都摇头说未曾见过。前院中院都寻了一圈儿,在芙蓉阁前院门口张望的时候还被门前护卫给挡了回来,想起此地还有一处极为隐匿的后院,虽然希望不大但也好过没有。
芙蓉阁里这处后院说它隐匿只因其位于十分僻陋的西北角,邻近两片刀削的山体之间,空谷来风常年落雪不断,守在这里的妖仆一日里十二个时辰大多数时间都在扫雪铲雪。此地原本是用来惩戒一些犯了规矩的侍婢妖仆或不听话的花娘们,后来西镜人心所向,渐渐弃了。
院落里几间石牢孤零零地建在一旁,松枝不堪积雪被压垂到地面,刑具上挂着冰霜也是许久不曾用过的模样。整个院子萧条里透着几分令人生畏森然,初息小心翼翼地踏进来,凛冽寒风夹着指腹大小的雪片打在脸上又冷又疼令人睁不开眼睛。朝前走了几步叫了几声山猫的名字,除了呼啸风声没有任何回应,失望之余被身后突然袭来的杀气压的喘不过气,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迈开步子就逃。
这荒废的院子原本就不大,还遇上这种风雪交加的天气,脚底一空,掉进院落中的年久失修的地牢,初息真是又无奈又一点都不意外。唯一令她意外欣慰的是她在这地牢之中找到了一夜未归的重洺,偎在地牢之中的夹缝里躲避牢口灌进来的寒风,皮毛戗起有斑斑血迹,右后腿上一处被撕掉皮肉的伤口还在渗血。
“你居然在这里……”初息长叹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定。那一口叹气叹出一片白雾,这地牢也太冷了。
重洺看见初息一双圆眼瞪大,十分委屈又激动地喵呜了两声,缩起受伤的腿朝着初息跳了两步,被心疼不已的初息一把捞起抱进怀里。还未来得及安慰头顶上炸开一道蓝色光束,想起之前莫名出现的杀气,只见原本漏风的牢口被人用术法封印上了。
初息和重洺傻眼,此地轻易无人踏足,这是要被困死在此地吗?
“喂!”初息对着洞口叫了两声,只有空洞地牢里传来的回音。一时半会儿出不去,她先扯了衣服上一小块布料给重洺把伤口包了起来,就着被雪水浸湿的裙摆将她身上的血迹擦了擦,心疼道:“你怎么会跑来这里?这一身的伤又是怎么搞的?”
重洺耳朵飞向后面抬头在初息脸上蹭了蹭,初息这才发现她怀里紧抱着的一枚不知什么的蛋。
“喵!”重洺将蛋滚进初息的怀里,小舌在初息的掌心舔了舔。
初息当她是贪吃才将自己搞成这样,好气又好笑,揪着她后颈抱起将那枚蛋放在她毛绒绒的肚皮上:“等我们找到出路,我就帮你把这蛋煮来吃。”
重洺见她误会自己意思,又将蛋滚到初息怀里,用小爪子压着:“喵啊!”
“难道是……”初息疑惑地看着重洺:“给我的?”
重洺眨眼:“喵!”
初息心里有些感动,眼睛一酸骂道:“你是笨蛋吗!”
重洺舔舔初息的手掌,又刺又痒。
“下次你再做什么事,要提前告诉我,知道吗?芙蓉阁这般大,万一我找不着你怎么办?那些古怪的花娘和淫蛇对你不利怎么办?”
重洺将毛茸茸的脸靠在初息的手掌里,也不知道它听进去多少,只知道蹭啊蹭……
地牢奇冷,初息忍不住将重洺抱起来缩成一团。
忽然小腹温热,炽元丹散出奇异暖流,令初息周身回暖,被冻得发白的手面也渐渐有了血色。
“喵……好暖……”
却没想到重洺在这时化了形!一只小猫蜷缩在怀中抱着舒服,可变作为不着衣衫的少女时,初息差点儿将她丢了出去。
初息倒抽一口凉气:“你、你怎么又化形了?”
“喵?”重洺低头看了看自己粉嫩的山丘,舔了舔嘴唇道,“大概是初息身体里炽元丹的效用吧,好舒服……”重洺重新钻入初息的怀中,蹭她脖子,“娘亲,你好温暖。”
“谁是你娘!”初息拎着重洺的猫耳将她拎起,“你不能这样靠在我怀里……”
“为何……”重洺也不作反抗,可怜兮兮地嘟嘴看初息,“娘亲又不喜欢重洺了么?人家下次会很乖,很听话的。如果娘亲不喜欢,人家也不叫你娘亲了……”
初息最是拿这个样子的重洺没办法,左一个娘亲右一个娘亲的倒还真像是自己家姑娘讨饶,哪里还忍心责备?可谁家姑娘也没有脱个精光往娘亲怀里钻的啊!
有炽元丹傍身,初息脱下外衫将重洺裹起来。重洺不老实,手脚乱伸,惹得初息火由心起,将她手臂摁到地牢墙壁上:“你乖些,快将衣衫穿好。”
“喵?”重洺瞪着眼睛不解为何要穿衣衫。
初息只觉得头大,耐心解释:“你化了形,便不能这样衣不遮体,万一被别人看见了那可怎么办?”
耳边突然飘来人声:“是啊,被人看见确实不妙,所以小妖你要怎么办?”
初息被这一声轻语吓得猛地一哆嗦,心中大喊不好——为什么玄翎总是那么会挑时间出现呢!
玄翎站在地牢入口,结界不知何时已被她除去,正居高临下的冷眼看着只穿里衣的初息和衣衫不整还被初息压在墙面上的重洺。
重洺如玉光滑的大腿夹在初息腰侧,一脸无辜地和初息一同看向冷眼玄翎。
初息头皮发麻,说话格外艰难:“……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玄翎手指一勾,地牢里二人飞了上来,“哎呀”一声摔在一起。
“看不出,小妖虽笨,性子却这般豪迈。”玄翎这时候散出笑意绝对不是一件好事,“看来是我打扰了。”
初息大惊:“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只是刚好染上炽元丹的神力化了形!”
玄翎凝目望着她半晌:“放心,你们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初息:“……”
初息打赌,玄翎一定是故意的!玄翎又要走,初息急忙拉住她:“你一定得听我解释清楚!”
玄翎不紧不慢地飘来一个眼神,还真顿下脚步:“为什么一定要解释给我听?”
这问题打向初息,噎得她不轻——是啊,为什么一定要解释?
初息正是发愣时,玄翎悄声无息地靠了上来。这张脸庞近在咫尺连她长睫投下的阴影都看的分明,初息心口一缩,不知玄翎要做什么,心内有如一猛兽狂奔却生怕惊扰了眼前人眼底波光!
玄翎的下巴停在初息眼前咫尺间,手指捏住她后襟,往外扯了扯,理正了初息的衣襟。眼波一荡,目光从初息发红的耳尖上扫过,似留下一股热风,神情有些专注地:“小妖,你在想什么?”
“我……”初息我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只默默站在原处看着玄翎离去,耳尖热度久久不退。
重洺将怀中的蛋抛起来又接住,对着蛋凝视半晌,重重一口咬下去,硌出一包泪来……牙好疼。
☆、第36章 捂只蛋再逃
重洺在地牢里化了形之后,没像上次似的撑不了多久又退了回去,依旧保持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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