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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逃花劫-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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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打这么一手好盘算的人,除了格外了解她这位好友的东皇太一还能有谁呢?想不到这恶念生出来的灵识不仅夺了原主的神力,还晓得利用记忆摆玄翎一道。当真是不能小觑了,只不过……他拉了一把还在失神的玄翎,气道:
“瞧你这个样子!既然那恶念是来夺炽元丹阻止东皇太一恢复,说明她现在也是没能修出一个实体出来。你家太一上神又不是纸糊的,就算被东皇钟烧成灰了不是也能回来?炽元丹既然是在我这儿丢的,我就不会不管,你在这里一副要死要活的德行是要做什么?哭丧么?未免太早了!”
阎子詹不愧是玄翎一同长大的好友,脾气一样大得很。玄翎压下满嘴的铁锈味儿,捞起滚在土里的苍穹撑着站直了身子,这会儿她胸口的那团撕心裂肺的痛楚平息了不少,也是被阎子詹一顿话说得缓过了神,哑着嗓子道:
“哼,你何时见过我哭丧?我焦急是不假,毕竟她的生魂寄托在一朵桃花之上,可这朵桃花能维持多久我却无主意。”这才一时心急攻心,呕出血来。
阎子詹叹了声道:“你先随我回去把伤口处理了,我这里虽没有什么珍贵草药,好在老师曾经留给我的一点疗伤丹还在。等你修养两日就随我就去傲君山。那巫门虽然行事乖张,但好在也算是心向正道,四界之内追查炽元丹下落一事也只有她们能事半功倍。只不过,此事已算不得你一己儿女私情了,关乎四界苍生,玄翎啊……你可不要再任性妄为了。”
阎子詹这话什么意思玄翎再明白不过,若是炽元丹能抢得回来也就罢了,可若是已被恶念挪为己用,就再无回天之力,只能连炽元丹一起消灭,永绝后患。
她这才明白过来,老师此前的一番交谈,并不是要她分辨出正邪善恶,而是无论正邪善恶,若是危及到四界苍生,便要她灭己欲、除妖邪、匡扶正道。
玄翎凄然一笑离开阎子詹的搀扶,轻声道:“你可知道眼睁睁看着她两次在我面前消失的那种感受?”
说完,一步一晃地走了回去。
阎子詹被玄翎问得一怔,随即轻垂眼皮,默默叹了声:愚痴。
说要修养两日,却连一日都不到。
玄翎把老君留给阎子詹的几颗药丸子当饭似的囫囵吞下去,身上的伤口全部拿绷带勒紧了防止再度裂开,等冥府的紫气一散,就拉着阎子詹启程前往傲君山。
巫门所在的傲君山离冥府并不算远,只是路途难行,若是没有引路青鸟的带领就算是走到地老天荒也摸不到山门,而周围又毒物阵法遍布,鲜少有人踏足此处生怕不小心就成了傲君山的肥料。再者巫门中人行事乖张又性情暴戾,若是惹恼了她们变成山肥尚算个善终,只怕是被丢进她们的炼妖鼎里面,那是熬骨抽髓都不足以形容的痛苦。
阎子詹手里有一枚当日梧千双赠与的一只青鸟折纸,只要到了巫门的地界,这折纸就会活过来一路将他们引进去。
当日梧千双跟阎子詹求的一桩人情,那是个万不得已时才会用到的人情。
冥府虽然寸草不生,但忘川河畔却是遍地妖娆的黄泉花,一捧花一碗水便是醧忘台上一碗忘记前尘往事的良方。
梧千双跟阎子詹讨的正是一碗忘川水熬煮的黄泉花。
巫池向梧玉楼揭示的浩劫不会是虚言,不周山的倾斜也是抬眼可见,妖界中的异乱,炽元丹的临世,都足以让这位从小在长姐庇护下成长的巫门少主明白——四界之乱不远矣。
她从小就不是个有志向的人,就连巫门少主这个位子也是不情不愿被她长姐梧玉楼给强行按上去坐下的,若是可以,长姐更适合少主的身份。至于四界是否大乱,天地是否重归混沌她漠不关心,与她而言就只想每日在巫行山上与自家欢喜佛厮混一处酣歌醉舞寻欢作乐。
只是覆巢之下无完卵,四界安则巫门安的道理她怎会不知,就算她再没什么志气,身为巫门少主也不会眼睁睁亲姐与巫门陷入险境之中,可她也万万无法应允梧玉楼的联姻一途。
与梧玉楼约定的时日迫在眉睫,不周山这段日子也是倾斜得愈加厉害,整个山体都已经躺下了大半,不周山上连同人界的修行之地的结界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听闻这几日里人妖两族相互厮杀,倒是便宜了魅灵这一类小妖,平日里有点修为的妖类它们无法夺其身躯,若是不曾妖修过的它们夺了来又没什么用处,反倒是有了修为的凡人更易操控。
梧千双这段时日虽面上一派云淡风轻,白日里调戏宴无台到其恼羞成怒,夜里又释放出所有的*与之床榻相缠。恨不能在这几日里倾尽一生之情付与对方,却又怕好梦易醒难堪幽怨。
宴无台嘴上虽不说,但相伴千年,又怎么会察觉不到身边人的细微变化,只是若梧千双不说,她也不会去问。妖界的异变她看在眼里,终究是乱在她处,没乱到她桃花谷来,她不太在乎。可心里隐隐地有些害怕,从前她总想要赶梧千双走,可如今却生怕一张开眼就看不见她。
心里总有种预感,两人争吵这么多年,也经历过很多分分合合,她心里都有数。
而这一次,依旧有数。
若梧千双离开,恐怕就不会再回来了。
☆、第92章 十日之约
越是忧虑,宴无台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白日里梧千双唱了句:桃花深径一通津,被宴无台一根树藤抽在嘴上,立时添了条嫣红血痕。入夜后,梧千双缠上来,见她嘴上的痕迹还未褪去,宴无台终是不忍心,为她愈合了伤口。
伤口愈合后,这巫门少主身上释放出来的*紧紧缠裹上来,发狠地想要令这树桃花颤抖得更强烈。
已是纠缠了近十日,两人没离开床榻一步。
还赖在巫行山不肯回去的帝将神鸟女君这期间来找过宴无台三次,每次都摇着头感叹一声:“表姐好腰力。”再默默地敬佩一句:“表姐夫好体力。”一步一回头地跑远,躲过宴无台从屋内飞射出带着杀意的剑气。
但今日一早,巫门的一道手令贴在巫行宫门的牌匾上,守门的携鹰侍婢将手令掲下来又不敢贸然去打扰谷主跟少主的雅兴,只好给了虽然做不了主但起码不会被谷主一鞭子掀飞的幻真大人了。
只不过……
那携鹰侍婢一脸担忧地看着一边嘿嘿嘿一边捏着乌黑描金的手令的幻真大人脚下生风地往宴无台地寝宫奔去,总觉得似乎做了一个不是特别好的决定。
幻真想找她表姐夫已经好几天了,哪次过来哪次都被拒之门外,也不知道她们巫门是用了什么法子,房门锁得紧紧地不说,靠近五步之内,脚心犹如被虫蚁钻咬,又疼又痒。此次终于得了个正经的借口,自然是欢天喜地地跑过来砸门了。
那巫门手令贴上匾额的瞬间,梧千双便知晓了,食饱餍足地在宴无台柔弱无骨地腰身上捏了一把才从床上下来。宴无台累得眼睛都要睁不开,可感觉到身边体温乍离,立刻化出一根树藤来捆住梧千双的腰。
梧千双笑着抹了抹嘴唇笑道:“怎么这么粘我?这些日子没疼够你。”
没心思去介意她言语间的挑弄,宴无台双眼半睁,露出来的一点儿戒备的神情,问道:“你要去哪儿?”
梧千双弯下腰,银白色长发垂落下来与宴无台的黑色发丝纠缠在一起,贴近她耳边道:“你表妹正兴冲冲地想要破门而入看屋里春…色无边,你不快些起来,是要她亲眼见证一下我们是有多恩爱吗?”
宴无台忍着腰间剧烈的酸楚挺起上半身来咬住梧千双的唇,盖在身上的薄毯滑落至腰间,露出一片春光。直到唇齿间溢满血腥气,她才放开梧千双。于此同时,仗着巫门手令护体的幻真一把推开两人房门,表字还未出口,被宴无台恼火地一根树藤给抽了出去。
“幸好我躲得快,不然非破——了——相!”幻真拍着心口惊魂未定,下一刻叉腰超着屋里喊道:“表姐你也太狠了!表姐夫这么多天也没把你的火给泄干净啊?你再这样我可真生气了!”
宴无台朝着房门的方向冷言道:“你再造次以后休想踏进我桃花谷半步。”说着手指隔空一挑,搭在屏风上的衣衫径直飞了过来罩在了她身上。她冷着一张气势十足地面孔,下床时却控制不住地脚软。
梧千双伸手一捞将人带入怀中,唇上还有未干涸的血迹,柔声道:“小心。”
宴无台定定地望着梧千双的眼底,这个人就在这儿,却又那么不真切,突然道:“如果我让你不要走,你会留下来吗?”
梧千双一怔,笑容未减地:“我几时说过要走?”
宴无台目色冷下去,就要推开梧千双的怀抱。
梧千双臂弯一紧,柔声道:“无台,我等了你千年,这一次换你来等我几天,行吗?”
宴无台垂目半晌,道:“梧千双,你虽整日里没个正经,可实际上从不轻易向我许诺什么。”顿了顿,她掩藏在眼皮之下的情绪随着她目光上扬,正正对上梧千双的双眼,其中的爱恨痴缠一览无余。她接着道:“你与我缔结欢喜佛之约时曾说过一生一世,你只要告诉我,你那时说的话算数吗?”
梧千双恨不知如何才能尽表心意:“自然算数!”
宴无台点点头道:“好,我等你。”她转身离开梧千双的怀抱,手拉开门前回头看着梧千双道:“可若你未能如约回来,我跟你便恩断义绝。”
幻真在外面等得焦急,又怕宴无台真动肝火,只能蹲在门口的一块磐石上面研究巫门手令之上的奥秘。才要用法力将上面的金字引出来时,她苦等了许久的表姐夫从容地将她手里的手令抽了过来,笑眯眯地看着她道:
“对巫门的信物乱用法术,胆子很大嘛。”
幻真嘿嘿一笑,从磐石上跳下来,一边往梧千双身后的房内看着,一边感慨地问道:“表姐夫你们终于舍得下床了?我表姐怎么没跟你一起?”
梧千双将巫门手令看了一眼,不出所料,果然是梧玉楼在催促她的归期。
她手指夹着手令一挥,黑色的纸片燃出赤金火焰将手令烧了个干净,连一丝灰渣都没有留下。而另一边,她感觉到此前赠给冥君的青鸟也有所异动,看来这桩人情马上就能还了。见幻真还在一脸求知若渴地表情看着自己,颇为好笑:“你表姐那么个清冷地性子,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上下打量幻真一番,语重心长道:“性情活泼的表妹。”
幻真很是得意:“表姐夫过奖了。”
梧千双:“你来找了我三五次,究竟所为何事?”
幻真突然正经起一张脸来,道:
“上次簋市之中,表姐夫曾与幻真就近六百年里妖界生出的异象探讨过一二。近两日我族在妖界中的探子回报,说万泉国在无望海重现天日,那新任国主似是手里握着封天印这一神器。而妖界中的五位妖王似是与那位下界来寻炽元丹的玄翎神君对上,没讨到半分便宜,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妖界从前虽算不上太平,却也不过是各族之间的小龃龉,如今烽火连天一个两个的为了争夺炽元丹都魔怔了似的。前两日我从妙华法镜中看到人界也是征战不休生灵涂炭,四界乱象以生,只恐怕天地轮换也不是未可能之事了。”
她看了梧千双一眼,见梧千双神色淡然,接着道:“那日表姐夫与冥君所说为祸四界的源头,我想近日里各族间的战乱恐怕与其脱不了干系。幻真虽不才也是一族之君,也当庇护一族老弱安危,所以特地来跟表姐夫讨一个便宜。我帝将神鸟一族自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也想保住一族血脉不至于从此凋落。”
梧千双轻叹一声,苦笑道:“可是幻真表妹,若我说我也没有法子躲此劫难你信吗?”
幻真看着她半晌,虽然失望却从容地点头道:“我信。”觉不出一丝勉强,只是悠长地叹了一声:“连巫门都没有法子避祸,看来我需得提前回去阙阴谷了。”
末了又看着梧千双问道:“不知表姐夫要如何安顿我表姐?大劫将至,这桃花谷乃至巫行山都不是可避祸之地。若巫门不能容她,阙阴谷好歹有神族所佑好歹能抵御一时半刻。”
梧千双望着空荡荡的房门,道:“我跟你表姐立了十日之约,若我没回来,烦请表妹……”
幻真一副看出她想什么的表情打断道:“且慢。莫摆出一副交代后事的语气,我表姐虽一直都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但她心里装着些什么,你比我清楚。若你不回来,谁能替代你?”
梧千双心里一紧,想到宴无台这三个字,心口就划过一丝尖锐的疼痛。
从千年前她们立下盟约结成欢喜佛,并许诺相伴一生,彼时梧千双初生牛犊,心比天高,问世间有何事能逆她的意,有谁能拆散她俩?
这千年间,她为了逃婚封印修为、逃离巫门、躲避长姐……如今浩劫将至,她亦不能两全。
望着苍茫天际,她苦笑一声,明白自身渺小。
如果苍天眷顾,便许她们一个今生,若苍天不悯,她路过忘川河时也要在三生石上求一个来生。
梧千双走后,宴无台在极冠树下坐了两日,看足了二十四个时辰的日月交替星辰轮转也一动未动,就像尊石像。
她那日与梧千双说的不过是气话,不过是想诳她留下来的气话。莫说一个月,就算是要她还她一个千年,她也会等下去。
最终梧千双还是走了,想必这次事件的严重程度,出乎意料。
只是她心有惧意,让人恨不得眨一个眼的功夫就到十日之期,梧千双带着她惯有的笑容出现在她面前,不正经地口吻问道:“我家无台可是因为挂念我所以清减了?”
可还没等她回答,梧千双的面容开始扭曲,这才看见她胸前插着的一把利刃,粘稠地血液流了她满手满身。倒抽一口冷气睁开眼睛时,还是极冠树下巫行山癫的雾霭景色。
她心如雷鼓,好半天才顺过气来,梦里的场景太可怕,她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涌进了心脏,手脚冰冷发软。
宴无台不想等了,如果梧千双真的陷入什么险境,那她也要陪着梧千双一起。她既然许了自己一生一世之约,就要随她此生此世。
九天黄泉,不离不弃。
☆、第93章 托付
傲君山下,日头正毒,几头赤峰锦毛兽正卧在树荫下打盹儿乘凉。耸拉下来的眼皮缝隙里看见大热的天儿里,山门前一个浑身透着渗人的凉气,一个气韵比起这毒辣的温度来还要炽热三成的俩人不知在捣鼓什么,看着不像是什么善类,还是远着些好。
赤峰锦毛兽甩了甩屁股,掉了个头,面朝里的打了个哈欠。
浑身透着凉气的阎子詹跟手里的青鸟折纸费劲了半天,用气吹,用雷劈,用火烧的折腾了半天,也没能把引路青鸟给变出来。在一旁的玄翎寻人心切,看着阎子詹耍猴似的指着那青鸟就差来一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了,耐心告罄一撸袖子就要硬闯人家山头,确实不像什么善类。
“我就不信,小小一个巫门还能难住你我二人的去路!”
阎子詹埋头研究这纸片鸟的机关头也不抬,只伸手拉了一把玄翎的袖子,不紧不慢地劝道:“你这个脾气,莫要忘了,我们是上门来请人家的。你这样打进去,还有什么情面可讲?”
阎子詹叹了口气,自从这位好友二度弄丢了心爱之人,理智二字就被狗吃了。若不是他这些日子拦着,只怕她涅槃个十次也要把妖界都个拆个通透。
诚然,拆妖界这桩事他很乐意搭把手,但恩怨是恩怨,现在还不到与之清算的时候。
玄翎已是几个日夜没有阖眼,虽说神君个把月不睡也无碍,但她一身伤还未痊愈,又接连周折不曾好好休息过一刻,如今虽被阎子詹按着强制冷静,五内却日日具焚。气力与精神都不如平日,眉宇间生出憔悴之色。
她指着那几头赤峰锦毛兽不耐道:“现在我们是要与这几头蠢物讲情面吗?她们真能有法子探寻到炽元丹的下落?”
“神君莫急。”空中一人朗声笑着打断,鹤发墨服御风而行,不过眨眼落到二人面前,拱手一礼,朝着玄翎道:“巫门一点雕虫小技倒是为难了二位,罪过罪过。”说着那人从阎子詹手里接过那青鸟折纸,轻轻扯着双翼一拉,纸鸟腾起一丝火苗,连同梧千双满头银丝瞬时变作赤色。
银丝引路青鸟从火苗中飞出,盘旋在山门前,几声清脆鸣叫后,山门前的景色一晃,显现出一条上山的石阶。
阎子詹脸色难看地:“就只是这样?”
要引燃这指路青鸟自然要用上巫门独门巫术,他族就算是神君,也只能无可奈何。
梧千双笑着在前面引路,朝着二人道了声:“请。”
梧千双倒是未卜先知一般好似知晓他们要来,这等殷勤略有蹊跷。而玄翎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阎子詹看着在前方振翅高飞的青鸟无言以对了半晌,赶在山门关闭之前快步追了几步。
巫门一脉在四界来说向来神秘莫测,而越是神秘的东西就越有许多邪恶的色彩追随。
傲君山隐没于世也曾引得不少人猜测此地是否一片荒芜,山上怪石耸立隐天蔽日不见曦月。可实际上与四界中大多数的山头少有不同,就连巫行山也比它更为独特。
石阶一路笔直地直通山顶,两侧青山环翠叠抱起伏,没有过多的珍禽异兽也不见什么华美装饰,一路所见之色极为素净,皆是绿水青山天然之姿。一路上只几个巫门弟子守在几个关卡之上,见到自家少主归来,十分规矩地行礼。
玄翎对巫门虽不似其他仙僚般鄙夷不屑,却也因巫门同宗与神界的一些陈年烂账有些许的疑心,直言问道:“巫门确有可以寻到炽元丹的法子?却不知要拿什么来与你们交换此法?”
梧千双脚步停了下来,视线从后面跟着的几个巫门弟子身上扫过去,几名巫门弟子下一刻便被挪腾到了旁处。才朝着玄翎颔首道:“千双也实有事想一求神君大人。”
阎子詹眉峰一挑,冷笑道:“梧少主好盘算,一桩买卖要卖两笔人情?”
玄翎一掌按到阎子詹的脸色,对梧千双冷着脸道:“你说。”
梧千双苦笑一声:“冥君误会,炽元丹的下落自然是不求任何条件的帮二位去寻的。我求的这桩事,应不应全在神君大人你,无双觉悟怨言。”
玄翎看着她半晌,脸上寒意稍退,问道:“你是为了你的欢喜佛?那个肖想炽元丹的桃树妖?”
梧千双打了个歉意地手势:“无台她昔日不懂事多有得罪神君,还望神君海涵。炽元丹一事牵扯四界安危,千双不敢造次。只是,若正道不敌,四界会变成个什么样子?不周山一旦坍塌,封印中的那些凶兽恶灵重现世间,敢问神君,届时诸神可有对策?那不周山本是撑天支柱,倾倒那刻只怕是要重归混沌,再度陷入天地难分、四界不明之境!”
玄翎点了点头,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梧千双眼中一片清明:“不周山倾斜皆因有大魔出世,若我没猜错,恐怕与炽元丹脱不了干系。千双无才无德,乱世飘摇中也只心系一人安危,却也不能弃巫门不顾,只着紧一己安危。所以,才斗胆相求,神君身为凤凰一族生于烈火不死不灭,若祸乱注定,只求神君保宴无台一命。”
大约是推人及己,玄翎心中微动,倒有些羡慕起梧千双与她的欢喜佛来,起码厮守的这千年的岁月不曾蹉跎。
千年时光对她们神妖而言只是漫长岁月中的一小段时间,可沧海桑田轮一遍,也不过是这点光景吧。
难得玄翎动了恻隐之心,正要应答,忽地身侧感受到强烈的气浪,说话间三人已踏上山顶的最后一层台阶。身为祭司的梧玉楼在知道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妹妹回来时,就已经等在这里。
梧玉楼嘴角挂着笑意,眼神里埋满了戒备,瞪了梧千双一眼后,朝着另外两人见礼:“冥君、神君,未曾远迎实在失礼。”
阎子詹笑眯眯地一抬手回礼道:“祭司大人客气了,我们来之前也应当告知一声,只是这回事态紧急,没时间顾忌礼节。”
寒暄两句,梧玉楼让人带玄翎与阎子詹先往花厅稍候,她有事想要先于梧千双清算清算。正捉了梧千双的腕子要走,被玄翎横臂给拦了下来。
梧玉楼眼梢一凛,问道:“神君这是何意?”
阎子詹插话道:“本君虽然等得,可本君的食妖蠓却是等不得了。”
☆、第94章 错
倒也真怪不得玄翎着急,阎子詹此前放出近百只的食妖蠓啄了妖气回来的不到十只。而妖气在食妖蠓腹中也就只能存留几日的时间,冥府往傲君山这一路已经耽误了两日的时光,再等一等,只怕是那点儿妖气就要被消化完了。
即便是巫门再有神通之能,也难以从食妖蠓消化完的排泄物里寻到蛛丝马迹。
梧玉楼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黑色甲虫,那小虫腹中妖气黑中带紫,瞧着不像是寻常的妖气。眉头轻蹙地将梧千双放开,道:“两位请随我来。”
玄翎脸上紧绷地神情松动了一些,念了句有劳,同阎子詹一起跟着梧玉楼到了巫门的祭坛。梧千双被她姐的眼风一扫,也乖乖地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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