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澜天下-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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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王妃恕罪，末将只是。。。。不愿铁卫军番号被夺，兄弟被屠杀。。。”云尧俯身磕头，额头已按于地面之上，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充斥着鼻尖。
　　“哼！”亦清羽不再回应，只是冷嗤一声，转过身去，。云尧忙往前跪爬了几步，“王妃，王妃！末将真的知罪，求您原谅！”所有旧部亦如此，纷纷扔掉手中兵器，下跪叩拜。
　　“请皇上定夺。”亦清羽微微颔首，当着朝官和宫廷人在场，她必须礼仪周到，保持天子威严。
　　秦君岚俯瞰众人，原本一场寿诞血流成河，忠臣死于奸佞剑下，侍卫死伤几十人。她藏于龙袖内的手，轻握，“来人，将亦洪川押入绝命司死牢！”
　　侍卫将亦洪川强行扣押，他欲挣扎，望着亦清欢开始求救，“大姐，大姐，救我！”
　　亦清欢一时心软却是无能为力，这等大罪谁都不可能救得了他，只得避开他哀求的眼神。亦洪川又向亦清羽叫喊，“二姐，我是你亲弟弟，你为何要置我于死地啊！”
　　亦清羽只是冷笑，不语。
　　“今日祸乱，弃械投降者朕可以重新发落，但手沾鲜血者。。。。。。杀无赦，立即执行！”秦君岚瞳色在月光下仿佛变了色，那一声杀字出口，便有十几人被御林军扣住，手起刀落，当场被杀。
　　血色印染了黑夜，空气尽是腥气。霎时间，碧落庭成了刑场，整个风清宫弥漫着杀戮之气。秦君岚君威不可冒犯，对犯上作乱者从不手软，帝皇之杀伐决绝，在此刻尽显。柳千寻微微抬眸仰视她，第一次感觉到秦君岚的冷漠，这一刻，她忽然有点怀念朝颜。
　　“今日之事，忠奸立显。离若，涉嫌官员立即收押，查封丞相府！”
　　“微臣遵旨！”离若得命即刻带人而去，执行命令。
　　秦君岚走下高台，对着柳千寻颔首淡淡一笑，柳千寻亦是微微舒展眉角。两人没有过多的眼神交流，在这样的场合，柳千寻救驾有功，所有人都看见，包括亦清欢都无话可说。
　　“姨母救驾擒贼当论首功，朕该如何赏你才好？”秦君岚当场便论功行赏。打铁趁热，她要用这起动乱名正言顺接柳千寻进宫，以堵悠悠众口。
　　“我无欲无求，瑾儿也已嫁入皇室，只盼皇上能善待我义女柳千寻，所立之功，赏她便好，臣女告辞。”亦清羽说罢轻甩衣袖离去，月色朦胧了她的身影，她两袖清风，不与世俗同流，只身一人，回到属于她的枇杷林。
　　亦清欢忙追上去，等了二十年才见她入宫，多想再说两句再走，可亦清羽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她。亦清羽步伐轻快，矫健如飞，亦清欢拖着冗长的华服追上去，“羽儿，羽儿。。。。。”
　　她一声又一声地叫唤，即便清羽的身影已没了踪迹，她还是没有放弃追逐她的脚步。
　　“羽儿~~”亦清欢眼眶微红，鼻尖酸涩，她气喘吁吁往前跑着，秋水在后面追。忽然脚底磕碰，摔在了地上。
　　“太后，太后，您别这样。”秋水紧张地扶起她。
　　“二十年了，你当真打算一辈子不再见姐姐了么？”亦清欢声嘶力竭道，趴在地上泣不成声。秋水从未见过如此脆弱无助的太后，亦清羽与她的决裂，让她伤透了心。
　　“别再跟着我。”亦清羽微冷的声音响起，原来她并未走远，只是藏身假山之顶。
　　亦清欢猛然抬起头，喜出望外地站起身，忘记膝盖的疼痛，挂在眼角的泪珠还在飘荡，她已然忘记太后的身份，“羽儿~”
　　“别叫我羽儿，你不配。”亦清羽愤愤而言，决然转身。
　　“你还是不能原谅我，二十年了，纵然我曾犯过错，你的惩罚也该够了，血浓于水，你为何就是不能原谅姐姐？”亦清欢的语气近乎哀求，不会有人知道这位高高在上的后宫之首，也会有着这样卑屈的时候。
　　“你若不是我姐姐，我早就将你碎尸万段了！岂会让你活到今日！”
　　“姐姐对不起你，对不起柳竹，对不起成王。。。。”
　　“闭嘴。。。。”亦清欢眉头深蹙，强压怒意逼近亦清欢。她从假山之巅飘落，那锐利的眼神迸射出的寒意，令秋水胆战心惊，她以为亦清羽要伤害太后，忙拦在亦清欢跟前，“成王妃~”
　　亦清羽停住脚步，轻笑，“秋水嬷嬷，你无需惊恐，我若要杀她，何故等到现在？”
　　“成王妃，太后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啊。”
　　“为我好！哈哈哈哈哈哈，真会标榜自己，为我好会毁我一生，害死竹儿，还让成王玷污了她？”亦清羽原本平静的内心再次被过去激起，她挂起阴冷的笑意，瞪着亦清欢，“你知道成王怎么死的吗？”
　　“难道。。。。”亦清欢惊愕不已。
　　“对，是我杀的。我追到战场，在他帅营中砍下了他的头，他到临死都不敢相信会死在我手里。我告诉你，我不会允许伤害竹儿的人活在这个世上，至于你，我不过是看在小时候你照顾我的情分上，也看在爹娘的份上，否则我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亦清欢难以置信地摇摇头，妹妹怎会如此狠心，对自己的亲人说杀就杀，为了一个柳竹，将自己最冷漠的一面，给了自己最亲的人。为什么？直至今日，她都无法释怀，她心中依然恨柳竹，恨她“杀”了她心目中的妹妹。
　　“瑾儿好歹做了我的儿媳，也生了菓儿，你为何就不能放下当年之事。”亦清欢语气尽是无奈。
　　“瑾儿已经出嫁我不再管她，我只盼你日后能够善待寻儿，她是我义女便是瑾儿妹妹，你若欺她，他日我一样不会放过你！”说罢，她轻点地面，脚踏如风，与夜色相融，片刻便消失在月色中。
　　一夜之间，风清宫被血水洗劫一般，高台石阶，青瓦琉璃，尽是一片血红。鲜血染红了整个夜空，明月倒挂而下，这喋血之夜，终究以几十条人命收场。
　　柳千寻素衣仙姿与胧月成一色，轻盈飘然。这一夜，她成为宫里的传奇，她的风姿绰绝成为了众口相传的佳话。
　　当晚秦君岚便对立功之人进行封赏，将牺牲之人分别追加两级官品，以厚葬之礼，补偿家人，同时对有功之臣进行加封。
　　秦君岚立于龙椅前，浩然正气浑然天成，她俯视众人，金丝龙纹华服微微起舞，“柳千寻，听封。”
　　“民女在。”柳千寻微微屈身下跪。
　　“今有成王妃之义女柳千寻，力战反贼，护驾有功，特封为清河郡主，赐住栖霞宫，赏龙牌可自由进出皇宫。”
　　“民女领旨，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柳千寻俯身叩拜，抬眼之际，对上秦君岚含笑的眉眼。
　　这便是秦君岚一石二鸟之计，一来，请君入瓮让丞相自行露出马脚，看似败局实则万事俱备，二来便是让柳千寻立此一功，以王妃义女之名，封为郡主，无可厚非。
　　“擢升谌青为副统领，负责后宫安全，其他救驾有功之人论功欣赏，明日下诏，公告天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最终这场动乱以丞相失败告终，整个亦姓家族涉嫌十几人，全部被收押在监。除太后与成王妃，均被抄家入狱。所有丞相门生以及交好官员，尽数革职查办。这场动乱引起的轩然大波，秦君岚以最快的速度平息，为堵悠悠众口，外传此次造反，她亲下圣旨。若有人恶传谣言，其罪当诛。
　　柳千寻被封为清河郡主，可名正言顺进出皇宫，并且获取独立寝宫。这曾是贵妃品级之待，白若溪与云瑾尚且只有一间别苑，柳千寻却得一座宫殿。皇恩浩荡，顷刻间，对这位未曾谋面的清河郡主的传言在宫中蔓延开来。
　　三日后，柳千寻便将以郡主身份正式入宫，在此之前，她必须安顿好柳竹。按照约定和所承诺之事，柳千寻须将她送至枇杷林，请亦清羽调理她身体。
　　“寻儿，你进宫时日难测，我在这臻园休养就好，别去叨扰清羽了。”柳竹十分彷徨，她不知这么近的距离如何面对亦清羽，朝夕相处，万一她被认出了该怎么办？
　　“若我不把你送去，清姨反而会怀疑。这次她助我进宫，是为了皇上，虽为她名义上的义女，但半点母女情分也没有。娘，你只有待在她身边，我才能放心。”
　　“那钰儿会同意吗？你应该知道，她照顾我敬重我是因为你，可也是因为。。。”
　　“因为她想通过你牵制我，我怎会不知，修罗门的门徒谁没有把柄在她手里。”柳千寻早已看透凌钰为人，所有人都不会得到她信任，包括自己。
　　“你知道便好，所以我担心你随意将我安置会惹恼她，不知她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没事的，您别担心，凌钰若想对我怎样不会等到今天，你是知道我与她一直。。。。”柳千寻还是没有说下去，她们怎样呢？一直没有怎样，只是她一厢情愿以为自己特别而已。
　　“此番你进宫，一定要记得，堤防太后。”柳竹担忧不已，她虽知道女儿聪明且身手非凡，但宫廷争斗，尤其后宫的手段和残忍，从来都是毫无人情可言，更是防不胜防。
　　亦清欢的手段，她当年可见识过了，若不是她，她又岂会与清羽分离二十年。
　　“娘，你放心，寻儿会小心的。”柳千寻将柳竹扶上马车，柳竹拿出一只剔透白玉制成的面具，缓缓戴在了脸上。
　　若逃不开重逢，她便以另一个身份，活在清羽身边吧，哪怕以后离世，至少清羽不会过于悲伤。


第57章　千叮万嘱
　　马蹄声铿锵有力；　叶冥挥鞭驾车前行，她小心驱马而走，生怕路途颠簸；　引起柳竹身体的不适。
　　枇杷林三里之地，树木繁盛，坡地造林看来极具层次感。亦清羽的木竹庐便是在枇杷林最深处，那是一座由古竹编造而成的简单小屋；　亦是她休憩之所。
　　马车奔驰而来；　卷起尘土。最后在林间停下，叶冥揭开车帘，瞧见柳竹的脸，眼睛微微一滞；　却没有多言；　只是将二人稳妥扶下。
　　竹庐安静的只有风吟之声；　小小的庭院中摆放着大小不一的酒坛；　只闻得扑面而来的枇杷酒的香气。
　　原来这一树的果子都被制成了酒；　柳千寻见这院落精致而简单，却不失风雅。她脑海中划过亦清羽酌酒练武时的样子，倜傥绰姿；　当真是无人能及。
　　“枇杷佳酿；　入口醇香，生津润肺。。。。”柳竹轻喃。
　　“你知道的很多。”亦清羽声音悠然传来；　柳竹身子微微一颤；　没有动弹。
　　叶冥只觉得未闻风之声；　未见其身靠近，亦清羽不知何时便出现了。这是怎样的高手，才能脚踏风云，不露痕迹出现，叫她与柳千寻半点没有察觉。
　　“拜见成王妃！”柳千寻颔首问礼。
　　“莫要叫我成王妃！”亦清羽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生平最厌恶之事便是成王妃这个身份与称呼，“成王妃的头衔不过为了助颜儿震慑那些人，我虽名义为你义母，但你亲娘在此，也不可唤我为母。”
　　“是。”柳千寻不卑不亢，做事有条不紊，不闻不问，方寸之间懂得进退，亦清羽有些欣赏她。只是每当凝望她时，她总觉得不适，她虽不是褐瞳，眸间□□却像极了柳竹。
　　亦清羽微微转身，见柳竹一直背对自己，未曾开口，举步向前，“近日身体如何？脉象我看看。”她俨然已化身大夫，向柳竹嘘寒问暖。
　　“每日施针，有寻儿疏通肺俞穴，痛感降低了许多。”柳竹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地与她说话。
　　她的心犹如一片平静的湖泊，唯有清羽能够激起波澜。原本死气沉沉的心脏，被阳光照耀后又恢复了生机，只是她无法从容面对清羽。她还不知用一种怎样的状态与她相处，很奇怪，明明努力了几天，做好一切准备来见她，可还是紧张了。
　　“我很难看吗？你似乎并不想见我？”亦清羽两次见柳竹，都发觉她总背对自己，也会避开与自己的目光交集，她不明所以，只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
　　可她并不反感柳竹对自己有些冷冷地抗拒态度。
　　“不，不是，你很。。。好看，很好看，只是我丑陋，无颜对你。”
　　清羽怎会不好看呢？她是世上最美女子，亦是最美好的存在。
　　柳竹终于缓缓转身，剔透的面具遮住上半边脸，通暇的白玉与她雪肤相称，显得却不突兀。
　　“那为何掩面见我？”
　　“只是怕丑陋的面相破坏这枇杷林的美境，也污了清羽你的眼睛。”柳竹轻抚自己脸庞，却感到清羽走近自己，她抬头，那深渊的双瞳充满柔意，“我可以治好你的脸，你大可不必如此。”
　　这就是清羽温柔时的样子，清羽的温柔不同于常人，总是不羁中带点霸道，但在柳竹看来，那便是世间最大的温柔。但她还是保持平静，“不必了，我习惯了，将死之人何故在意皮囊。”
　　“那随你意。”亦清羽转过身，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却不知这不适的感觉是为何。柳竹单薄的手腕伸来，亦清羽未抬眸，只是双指并拢，为她把脉。
　　“你脉息紊乱，心跳很快？”亦清羽反问，若她能够看清柳竹的脸，定会看出她红若桃花之色。
　　“无碍，只是咳疾引起的。”柳竹虽心跳加快，心中却多数是愉悦，哪怕只是静静在清羽身边，她便觉得幸福。有清羽的地方便是最美的地方，看何风景都皆美。
　　“何人？”亦清羽忽然抬眉，只见离月一身女官装扮，身后跟着几名带刀侍卫，向亦清羽作揖，“打扰成王妃，皇上有旨，接清河郡主进宫。”
　　“寻儿为我义女，你们来枇杷林接人本无可厚非，但下次莫要带不相干的人进来，我不喜欢有人扰我清静。”亦清羽很讨厌无关人等来到枇杷林，扰她清幽的生活。
　　这么多年，她都与心中的柳竹在一起，心不曾分开过，那份深深的思念，深入到骨髓里，没有肉身，没有她的笑容，一切都靠一份思念，在心里与她执手年华。她一直都相信，柳竹的魂魄一定在她身边，未曾走远过。
　　“奴婢知罪，这就退出林外等候郡主。”离月等人屈身行礼，悻悻离出。
　　“日后，便有劳清姨照顾娘亲，寻儿会时来探望。”柳千寻淡淡之言，礼数周到。
　　“清姨？？”亦清羽眼神微变，却是空洞无力，这一声清姨将她拉回了多年以前，她与柳竹在一起时的回忆。
　　她们曾商量过若有了孩子，便让孩子唤对方姨娘。不是亲娘却胜似娘亲，可以把她们紧紧拴在一起，永不分离。
　　可如今这一切，都成了枉然。往事如风，可叹二十年漫漫岁月，她就这样一个人独守至今。回忆如刀，将她的心又凌迟了一次。
　　柳竹见她这神情心里像被鞭打一般的疼，她怎会忘记她们曾经的每一言每一语，这些年她就是靠着曾经这些美好，尚能给自己一丝活着的希望和动力。
　　亦清羽哑然失笑，微微叹气，无力又沧桑，“清姨。。。好啊，就叫我清姨吧。”
　　“如此，寻儿便告退了。”
　　“我希望你记住颜儿对你的深情和用心良苦，愿你此生都不要负她。”亦清羽对秦君岚如亲生女儿，从小教她习武。不知是耳濡目染还是血亲所致，秦君岚竟也喜欢上女子，她只希望她不要步自己后尘。
　　“寻儿明白。”柳千寻愧疚顿生，她知秦君岚为了她进宫，煞费苦心，这份深情她不知如何回应。
　　这一切不过是一条美人计而已，在秦君岚看来进宫是相守，陪伴，可她却是带着欺骗和索取而去，终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娘，我走了，过些日子回来看你。”
　　“去吧，皇上在等你。”
　　目送柳千寻离开，竹庐只剩下柳竹与亦清羽，柳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亦清羽却言道：“你跟我来。”
　　说罢将她带到后院的竹园处，“我这里粗茶淡饭，日子无聊，你若愿意可助我培育这些细竹。”
　　“这是。。。。”只见一片翡翠般的翠绿嫩竹之园，正是碧柳新竹，含着她的名字。她心中五味陈杂，只是紧握双拳，指甲扣进手心，疼痛而不自知。
　　“我想种一簇竹林，不用太多，只要这么大就好，让我每天醒来便能看到它们。”亦清羽呵护备至地鞠起一片竹叶。
　　“清羽。。。。。”柳竹顿时心中弄酸楚不已，生怕下一刻眼泪浸湿眼眶，她轻按鼻尖，想要缓解心中的不舍。
　　竹林风，叶微扬，清羽凝眸细竹的样子，美得像画中人。柳竹只是静静地待在身边，笑如明媚之光，用那最柔和的眼神，痴恋地偷望着她。
　　八人轿撵，郡主千金之躯坐于内，以宫廷中至高礼仪接驾。
　　仪仗队三里处的乌子坡，能够俯瞰远处的浩瀚队伍。凌钰立于制高点，视线落在华贵轿中，眸间深不见底，只是那波澜不惊的从容，隐藏着一份悲恸，可最终一切都化为了那伪装给世人看的邪魅之笑。
　　终于走到这步了，终于。。。。
　　很快就能拿到她想要的东西了，壮大羽国，联合他国抗冀的计划，即将走出第一步。只是，为何本该雀跃的心，却如此沉重，甚至有丝丝的疼痛。仿佛手握一把匕首，将她那层坚硬的外壳，一点一点的扒开，只剩下血淋淋的心。
　　“禀报门主，楼主已顺利进宫。”莫风探清情况前来汇报，蔺无命睥了他一眼，“你说的这不是废话吗？门主自己看不见？”
　　“额，属下愚钝。”
　　“说点有用的吧。”蔺无命没好气地轻摇羽扇，凌钰只是一言不发，目送轿撵渐渐走远，直至消失在视线内。
　　“是，骆国与清国已有消息，同意门主所提之事。”莫风手持两国君王亲笔书信。
　　“哦？”凌钰饶有兴致地盯着莫风，纤长的身影，支着魅惑的笑意，让莫风打了一冷颤。总觉得门主阴晴不定，不知何时便能惹怒她，要知道曾有过人因说错话被她割了舌头，也有人因为任务失败引来杀身之祸。
　　他战战兢兢奉上书信，屈身弯腰上前，“书信在此。”
　　凌钰美目上下游视，忽然发出凛冽的笑意，那笑入严冬寒冰般彻骨，却像一道锐利地芒光，刺得蔺无命的心好疼，只有他感受了凌钰心殇之处。
　　“很好，传书长宁府以及皇上，本宫一个月后，出访冀国。”
　　“是。”莫风忽感到一阵空气流动，似有人接近，他警觉性地抽出宝剑，“什么人？”
　　只见一身黑色披风之人，遮面而来。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俯身向凌钰行礼。
　　“属下告退。”蔺无命拉着莫风避开左右，他几乎能够断定这个神秘人就是冀国隐藏最深的宫廷密探——鬼眼。
　　鬼眼走近凌钰，静候命令。
　　凌钰目视前方，眼神迷离，这一瞬间，这位心狠手辣，杀人无数的冷漠门主只有无尽的惆怅。良久，她才缓缓说：“鬼眼，我要你护她周全。”
　　鬼眼只是点头，不言不语，不知是男是女，那平静的眼睑，没有一丝荡漾，作为杀手谍者，他已经达到最高境界。无论是身手还是智谋，都是修罗门精英。
　　“若是发生任何事，我要你以死保她，不惜任何代价。若有危险，可提前撤退，记住，楼主的命重要于一切，懂吗？”对于凌钰来说，修罗门所有人的生命都不及柳千寻，能够拿到她想要的固然完美，但她绝不会让柳千寻就此送命。
　　任务失败还可以再想办法，人死了，便永远消失了，天涯海角再也无处可寻她。
　　鬼眼得到最高指令，俯身叩拜之后，便倏然离去。


第58章　顺利进宫
　　巍峨的皇宫大气磅礴；　依东主位而建的分别是凤鸾殿，凤鸾宫以及太后的风清宫。后宫四大殿分别位于以东南西北四方之角，曾是前朝四贵妃之殿；　秦君岚继位无后宫，这四座宫殿便一直空置。
　　如今她命人将距凤鸾宫最近的宫殿重新改造，且亲笔提名：栖霞宫。栖霞镇是她与柳千寻南巡的回忆，是她们感情升温的重要之地；　带着这样的情愫她用心布置了一番。
　　柳千寻被安置于此；　叶冥与木槿特准进宫陪伴。轿撵落在栖霞宫门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恢弘气派。
　　“参见郡主。”一群宫女太监按照宫廷最高礼仪向她叩礼。
　　“免礼。”柳千寻淡淡回答，宫外虽琉璃砖瓦；　宫内并非她想象的那般奢贵。恰恰相反；　经过改造后的寝宫没有一丝宫廷清冷之气；　内宫的布置像极了栖霞镇那家客栈。
　　简约不失大气；　优雅而不俗。推窗可见一片绿水似青罗玉带绕林而行；　不远处凤鸾宫清晰可见。偏殿逶迤而上的檀木楼梯，可至观景阁，俯龙城之宏丽；　瞰云舒云卷。
　　清河郡主。。。。柳千寻无奈地笑了笑；　这里虽熟悉，却是孤寂难耐；　她仿佛能够感到漫漫长夜；　秦君岚挑灯夜读；　日夜批奏折忙碌的身影。永远在处理国家大事，时刻心系黎明百姓之福，从来无暇顾及自身。
　　每每想到此，她都心疼不已。
　　“皇上驾到！”
　　众人下跪，柳千寻还未来得及见其容颜，便俯身行礼，“民女参见皇上。”
　　“你该自称臣妹才是，郡主。”秦君岚笑脸盈盈扶起她，柳千寻抬眼见那一身临朝华服，气势逼人。
　　龙袍上的王者图腾，在她锦绣华服上活灵活现。本在朝堂是峻冷霸气的女帝，来到栖霞宫只有无尽的温柔。
　　刚下朝，秦君岚便匆匆赶到至此。
　　“承蒙皇上抬爱，册封赐宫，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