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登仙-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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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这些日子看着肤色红润，气色好了许多”，无忧脸上微喜，“你总算是等到了”，
　　白老虎摇了摇头，趴在地上，“可我还是不敢赌，我赌不起”，她幽幽地说道，“若是再赌输了，我不知道阿乐何时才能接受我了”。
　　无忧负手叹气，“再等，等等罢，终有一日她会忘却前尘过往的伤心的”，苏欢见到乐昭进来，就闭嘴不言了，蓝眸落寞而哀伤。
　　乐昭上前搂住老虎脑袋，蹭了蹭，说道，“我不逼你，你能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了”，她笑着去揉老虎的脸，“所以，不要伤心，高兴点，伤势才好得快”。
　　白老虎那爪子去拍她，乐昭趴到老虎身上，闹作一团。
　　等待，是仙界神仙最耗的起东西，他们有着数千年、上万年的寿元，会将你的喜怒哀乐，悲愤伤痛，最终都化作悲喜不惊。
　　光阴是这世上最残酷的东西，什么爱恨情仇，都逃不过光阴，最终只在心里留下浅浅的痕迹。
　　不是会不会消失，而是多长时间，消失罢了。
　　到最终，陨落在三千大道，魂飞魄散，一切也都随之消失了。
　　天庭凌霄宝殿
　　天帝龙辕撑着头，眉头深深皱着，太白金星握着扇子走进大殿，说道，“陛下，梦泽谷一事已彻查清楚，是云澜上君临时调走了天支军，导致魔界从临渊破开结界”，
　　“云澜上君？”，龙辕紧皱的眉头，丝毫没有舒展，“云澜素来不待见妖族，却应该不会因此勾结魔界的？”，
　　太白金星应道，“说来也巧，那晚恰巧是云澜上君饲养的麒麟百年破关，逃出了天庭，溜到临渊，是以上君才委托天兵帮忙寻找麒麟”。
　　龙辕抚弄着手指上的扳指，说道，“云澜跟魔界的关系，可查清楚了？”，
　　太白金星应道，“查过了，确是因缘巧合，云澜没有勾结魔界”，他抬头看了眼龙辕，“妖族皆是伤亡惨重，愤然不平，如何给妖界交代？”。
　　龙辕嘴角勾出一抹极淡的笑意，转瞬即逝，说道，“虽然阴差阳错，但毕竟酿成大错，罚云澜上君贬入寒水天牢，囚禁五百年，方可出”。
　　“是，领旨”，太白金星双手捧旨，躬身往外走去。
　　待太白金星走后，龙辕身后现出淡淡的白雾，低声道，“陛下，纵是罚了云澜，恐怕也难以平息妖族怒气，像素来野性桀骜的狼族，失去一位皇子，狼王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龙辕哼了声，“很快，妖族就没有时间来伤悲了”，据他这些日测算，很快巫族的祖巫就要降世了。
　　“陛下说的是自八大祖巫殒身后，巫族即将出现的祖巫？”，龙辕点头，“巫妖两族历来血海深仇，祖巫降世，一呼百应，巫族定会重新振兴”，
　　他抬手凌空一拂，凭空现出一副地图，标注着妖族的领地，龙辕指了指其中的一块福地，“孤会把这块洞天福地赐给祖巫”，那块福地骤然亮起来，赫然处在妖族的腰腹之地。
　　“若是巫族驻扎在此，必然会跟妖族频频滋生纷争，皆是，巫族跟妖族彼此制衡，仙界依旧是在陛下的掌控中”，
　　“帝王之术，就是权衡各方势力，消除内乱，方能齐心对抗魔界”，龙辕沉声说道。
　　“陛下英明”，白雾里的声音喊道，龙辕摆手道，“帝后呢？孤依稀感到帝后的气息在梦泽谷方向，不知为何没有及时前去相助？”，
　　白雾里的声音有点犹豫，“据朝霞宫仙娥报，帝后一直留在宫里没出去，许是掐算到异常，分了神识过去探看罢”。
　　龙辕许久没作声，只说到，“退下罢”，那团白雾渐渐消失在殿中。
　　天上一日，凡界一年。
　　等无忧下到凡界楚家时，就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披散着长发，穿着月白长衫，嬉笑着跑出庭院。
　　“小姐，衣裳，夫人看见会责骂奴婢的”，两个丫鬟追在后面，一人握着梳子，一人执着外裳，脸色慌张的喊道。
　　“我娘去寺庙了，管不着我”，楚灵珑坐在庭院的秋千上，两手抓着绳子，荡到空中。
　　微风吹着她满头如墨的青丝，翻飞着，有如朵朵墨黑的蝶翼欢舞，脚边的白衫翻卷，露出凝脂白玉般的赤足。
　　她仰头望着湛蓝天际，午后微暖的阳光洒落，黑亮长发如柳丝轻软拂动，肤光胜雪，有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大眼睛水遮雾绕似得，两颊梨涡霞光荡漾。
　　随着秋千摆动，白衫翻卷，犹如从画里走出的仙子，容色清丽，让两个丫鬟也看愣了，真会有如此美玉般清雅脱尘的人儿。
　　一直以来，清胥都是克制而自抑的清冷疏远，不曾想，她也有这般笑容恣意的模样，无忧望着逐渐长成清胥模样的楚灵珑，便想起了池灵。
　　那时的她，还是一头如墨长发，笑意温柔，冰心玉壶，后来，登入仙界的清胥，眉间总有一抹哀意，心事重重。
　　不过楚灵珑比内敛的池灵还要活泼、恣意，谁家闺中未出阁的姑娘，会像她这般衣衫不整，赤着足，就在庭院打秋千的。
　　“小姐，要是被夫人知道了，奴婢会受罚的”，丫鬟苦着脸把楚灵珑拉下来，把衣裳给她穿上，“入秋了，天气冷，小心着凉”。


第63章　自制
　　阿嚏，话音刚落；　楚灵珑就打了个喷嚏；　惊得丫鬟脸色都变了；　连忙喊道，“陈妈；　赶紧给小姐端碗姜汤过来驱寒”。
　　楚灵珑掩着唇，嘴边露出狡黠的笑意，拿手指戳了戳丫鬟的脸，笑道；　“笨春儿，我唬你呢？”；　说罢，就往庭院旁的亭子跑去，边说道，“让陈妈给我做点枣泥糕”。
　　“小姐；　鞋；　鞋”，春儿见她光着脚跑；　急的直喊，两个丫鬟一人提着鞋；　一人捧着木盆又跟着追了过去，满院子都听到楚灵珑银铃般的笑声；　清脆如金石。
　　夜里；　无忧忍不住进入楚灵珑的梦；　白雾缭绕，就见她披着长发坐在窗前，回首顾盼。
　　轻烟薄雾里，缓缓走来一人，及地墨色长袍，轻纱绣着银浪泼天，随着脚步，仿佛银河流动，熠熠生辉。
　　她长发及腰，两缕发丝垂在颊边，后脑团髻簪着一支碧绿翠簪，嵌着温润白玉，气质清贵，双眸冷寂如渊，唯有唇边衔着一抹极淡的笑意。
　　十年，她的模样从未变过，楚灵珑脸上欢喜，赤脚飞快跑到她跟前，脚步微顿，眼中闪过一抹赧色，便咬唇扑进了她的怀里。
　　“你是谁？”，依旧是十年前的那句话，“为何会出现在我梦里？”。
　　无忧不答，手指拂过她柔顺的长发，穿行其间，鼻间是她熟悉的清雅香气，只低声道，“我想你了”。
　　楚灵珑俏脸泛红，习惯地咬着唇，灵动双眼，顾盼看来，眸光如水，只觉心中如小鹿乱撞，跳的不同寻常。
　　无忧指腹拂过她柔嫩的脸，如白玉染红霞，细腻光洁，遂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楚灵珑轻颤着，脸颊贴着她颀长的颈，触到温热的肌肤，这梦境清晰而真实。
　　无忧将她放在榻上，抬手拂过，四周白烟缭绕，布下防止旁人窥视的结界，这才揽着她躺在榻上，含笑不语。
　　楚灵珑怯生生缩在她怀里，半晌后，按捺不住的顽皮心性，仰着脑袋看她，问道，“你是神仙吗？”。
　　楚灵珑见无忧不答，便翻身趴在她身上，仔细地用手指描着她的眉眼，笑道，“我娘、我小姨，邻里都说是个顶个的美人儿，可是，她们却没有你的那种飘然如谪仙的气质”。
　　无忧握住作乱的手指，眼神微沉，低声道，“不要胡闹了”，
　　楚灵珑困惑道，“分明是梦境，可却如此真实”，她低头在无忧的眼睛上啄了口，“神仙，你要带我走吗？”。
　　无忧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看着跟清胥如出一辙的容貌，如瀑青丝铺泻，双眸流光溢彩，红霞把双颊染成绯色，羞赧的咬住了下唇，楚楚动人。
　　无为，无忧苦恼的皱下鼻子，拂过她的脸，在她耳边低声道，“今夜梦境之事，我会抹去”，说毕，就吻上了楚灵珑的唇。
　　一吻而毕，楚灵珑睁着水濛濛的眼睛，迷离而无措的望来，水光潋滟，看的无忧心尖微颤，遂加深了一吻，直吻得楚灵珑清喉娇啭，喘息不已。
　　看着她无辜而稚嫩的容貌，无忧有些迟疑，指尖拂过那一缕墨黑的发丝，如瀑布在指间流过，她微微后撤，便是用手指轻抚楚灵珑的脸，来来回回，爱恋不已。
　　无忧看着楚灵珑那双迷离的双眼，渐渐恢复了焦点，凝神望着自己，刚要开口，就见楚灵珑扑了上来，一口咬住了自己的唇，笨拙而生涩，又带着一股子初生牛犊的气势。
　　嘴皮被咬破了一个口子，溢出一颗血珠，楚灵珑睁着眼，愣了瞬，便又伸舌头把血珠卷到嘴里，见着那人粉色的唇染了血，衬得那张寡淡清寂的脸，多了几分明艳而诱人的气质。
　　楚灵珑缩到她的怀里，身上有股淡淡的阳光青草香，说不出的好闻，乖巧的仰着头看她啊，无忧苦恼的遮住她的眼，“别这般看我”，
　　楚灵珑拉开她的手，翻身爬到她的身上，如墨的长发垂落，那张花颜月貌，如芙蓉出水，单薄的衫子衬出冰肌玉，真是个精妙世赤云的人儿，占尽风流，一顾倾城。
　　无忧眸光黯沉，气息微重，只感觉那长长的黑发，如万千的情丝缠绕而来，把她裹得千丝万线，只盼与她恣意缠绵。
　　次日清晨，楚灵珑从榻上醒来时，有些微怔的望着窗外的柳树，昨夜她似乎做了个梦，但是记得不清晰了。
　　“小姐，你醒了”，丫鬟推门进来，楚灵珑回过神，便觉得腿间有点凉意，遂红了脸，缩在角落里，喊道，“春儿，我要沐浴”。
　　“小姐不是昨夜才沐浴过的，可是身子不爽利？”，春儿问道，楚灵珑红着脸，杏眼微嗔，“叫你打水来，啰嗦什么”，
　　无忧站在门边，看着春儿在旁穿过，勾了勾嘴角，眼底又带了一丝羞恼，毕竟也是半个神君，清修数百年，也不知为何昨夜，竟会失去自制力，做出那等事。
　　想来等清胥历劫登仙后，又不知会如何取笑她？
　　无忧在楚家守了楚灵珑两年，愈发体会到清胥从前等待的滋味，真是煎熬折磨，尤其是看着楚家的门槛都快被说亲的人踏破了，来往提亲的人络绎不绝。
　　“灵珑妹妹，你我自小便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前两日我爹上门提亲，为何你们家迟迟不肯应允？”，余思凡柔声对着楚灵珑说道。
　　楚灵珑把玩着手里的一串琉璃珠子，苦恼的皱眉道，“思凡哥哥，此事容后再议可好？”，
　　余思凡急了，握过她的手，“灵珑妹妹，你小时候可答应嫁我为妻的”，
　　楚灵珑收回手，将琉璃手串戴在皓白手腕，折射出五彩流光，慢悠悠说道，“儿时的话，又怎能作数的”，
　　她抬眼看了眼俊逸斯文的余思凡，文采相貌俱佳，又是余侍郎的嫡子，跟她的家世都是般配的。
　　父亲也曾说过余思凡是上好的夫婿之选，可是，楚灵珑想及幼时做的那个梦，梦里的人打她屁股的画面仿佛还历历在目，那人说，若是她敢嫁给余思凡，以后做一回梦，就打她一回。
　　楚灵珑撑着头，叹了口气，抬眼打量着余思凡，这个隐秘的理由总不能对外人说，也或许，她并非中意余思凡，才会寻梦里这种可笑的借口罢。
　　“此事由我爹爹一应做主”，楚灵珑推脱道，起身往回走，“我今日还得学琴，就不陪你了”。
　　余思凡着迷的望着她日渐出众的容貌，灵气动人，惊鸿如仙，有多少的人会贪慕她的美色，而使出各种手段，将她纳入房中，
　　要是再晚了，恐怕，她就不再是自小喊着思凡哥哥的那个小灵珑了。
　　过的七日，余思凡命人递了封信到楚家，说是启明山正值漫山杏花盛开，娇艳动人，更恰逢杉山中古隐寺禅师出关讲佛，请楚家小姐前去礼佛祈愿。
　　无忧坐在墙头，看到楚灵珑兴致勃勃的打算出远门，就不由皱起眉来，“小姐，此事老爷和夫人定不会同意的”，春儿一脸担忧的劝道。
　　楚灵珑一脸不在乎的说道，“爹陪着娘回去探望姨婆，我此去古隐寺也是为家里人祈福”，她挥手招呼道，“快准备物事，再者，还有思凡照料”。
　　春儿有口难言，对着不解风情的小姐，支支吾吾道，“毕竟男女大防，小姐跟余公子同去，恐怕会落人口实，有损名声”。
　　楚灵珑愣了一瞬，杏眼微睁，瞪着春儿说道，“一路同行罢了，我又不与他同吃同住，怕什么？”，
　　无忧看的眉头直皱，见她一张出落的愈发倾世的脸，偏生性格娇憨纯真，还带着恣意任性，恨不得即刻就进到梦中打她屁股。
　　最终，楚灵珑还是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启明山而去。
　　无忧黑着脸，坐在马车顶上，抬手一招，就听得惊雷滚滚，乌云遍布天际，
　　“小姐，看样子要下暴雨了，我们不如回去罢”，春儿担忧的抬头看天。
　　“回去做什么？找个地方避雨就是”，楚灵珑坐在马车里，靠着软垫，手里捧着茶，美滋滋的说道。
　　看来连惊雷暴雨都劝不回这位楚家任性的小姐了，无忧沉着脸，挥散乌云，天际重新变得云淡风轻，和煦的太阳洒落。
　　“你看吧，吉人自有天相，连老天爷都支持我去焚香祈福”，楚灵珑一脸欣喜地说道，愈发出落的惊人容貌，恍若神女，惹得无忧想入梦去狠狠欺负她。
　　可她又怕等清胥觉醒后，会轻嘲她口中所言的无为，无为，只能咬牙忍耐下来。
　　启明山中，果真是杏花纷纷，有如层层叠叠的粉霞赤云，微风拂过，片片粉红花瓣簌簌飘落，就像是一场花雨。
　　楚灵珑穿着浅绯色的裳裙，穿行在杏花雨间，眉目顾盼，仿佛是花中精灵，蹦跳着，“春儿，快过来，那处的杏花开的更美”，
　　“小姐，你等等我”，春儿跟着她往杏花丛中跑去，余思凡远远望着她的倩影，便是痴了。


第64章　真龙
　　楚灵珑欢喜的奔跑着；　脚底踩着铺了一地花瓣；　随着脚步翻飞，杏花飘落在头发、双肩，散发着怡人清香，
　　她回过头，在簌簌杏花雨里，容色倾城；　双眸透过杏花雨看向远方，眼神迷离而飘渺。
　　无忧正站在她身后；　明知她看不到自己；　可那样的眼神看来；　却仍叫她心动，想要不管不顾的拥她在怀里；　恣意怜爱。
　　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无忧侧首，就见一个人从后穿过她的虚影；　径直跑到楚灵珑的跟前，伸手揽住了她，低声喊道，“灵珑；　灵珑”。
　　余思凡的眼神发直，紧紧抱住楚灵珑；　说道；　“这辈子；　我谁也不要，我就要娶你”，“思凡哥哥，你弄疼我了”，楚灵珑皱着眉，挣脱着他的桎梏。
　　“只要我们生米煮成熟饭，你爹肯定会答应提亲的”，余思凡拉扯着楚灵珑，撕下她一块衣袖，露出半截如鲜藕般白嫩的小臂，
　　楚灵珑玉容失色，掩着小臂，头一回震惊，不敢置信的望着余思凡，自小认识的那个温文尔雅的哥哥，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余思凡望着她袒露的小臂，眼神灼热，拽着她的手不肯松开，猛地把楚灵珑扑倒在地，无忧挑眉，刚要出手，就见到一股粉红的雾气悄然弥漫出来，是妖气！
　　无忧拍掌，卷起阵阵旋风，将粉红雾气吹了干净，就见地上空无一人，没了两人的踪迹。
　　“雕虫小技”，无忧冷哼一声，倒要看看是哪里来的小妖，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掳人。
　　神识铺泻，笼罩住整个启明山，就在那一瞬，山中万物皆是凛然一惊，感受到强大的神压袭过。
　　无忧现出身形时，出现在古隐寺后的一个山洞里，浑厚的钟声敲响，灵气充盈，没想到在这千年古刹的佛地，竟会出现妖。
　　她脚步刚接近洞口，就听得窃窃私语道，“这两人身上颇有灵气，要是奉给大王，定会得奖赏的”，鼻尖嗅出妖气，乃是一只猕猴妖，抓耳挠腮地说道。
　　“大王这些年已不许我们掳人了，要是惹怒大王，恐怕你我要受苦了”，另外一只是狐妖，有点怯懦的说道。
　　猕猴妖嘟囔道，“大王数百年郁郁寡欢，我看这姑娘清尘脱俗，容貌可跟大王媲美，说不定能讨大王的欢心”，
　　猕猴妖拖拽着楚灵珑往前去，手臂上的未褪的猴毛，看的楚灵珑脸色苍白，瑟瑟发抖。
　　越进洞，就能察觉到愈发浓郁的妖气，无忧看着楚灵珑苍白的脸，有些心疼，又想让她吃点教训，免得下回还不管不顾的跟着旁人跑到深山里来。
　　“我跟你们走，放了灵珑”，余思凡两条腿软的跟面条似的，还逞强喊道，
　　走过通道，就看到宽敞的洞里，嵌着夜明珠，铺着皮毛的毯子上，躺着一个人，背对众人，三条毛茸茸的赤毛尾巴随意的摆动着。
　　“妖，妖怪！”，余思凡惊恐的尖叫起来，瘫软的躺在地上，瑟瑟发抖，
　　“不懂礼貌”，就听得一声娇嗔，三条赤色尾巴骤然变长，朝着余思凡而去，吓得楚灵珑尖叫了声，双眼一翻就昏厥了过去。
　　在她意识涣散的时候，就看到眼前现出了一道墨色身影，银纱翻飞，乌黑长发垂落，一双沉寂而深远的眸子，望向自己。
　　是她，楚灵珑心一松，就彻底陷入了漆黑的深渊。
　　三条赤色尾巴，并没有要害余思凡的性命，缠绕着，触到无忧的仙气，急速往后掠去，“灵气？”。
　　毯子上的妖转过身来，露出一双熟悉的眸子，雌雄莫辩的容貌变得柔媚至极，眸光流转，隐隐有几分南沁的神态。
　　“南烛。。。”，无忧突然开口，“既已一心修仙，就莫要动了杀戒”，说罢，把楚灵珑抱在怀里，一手提着余思凡的衣领，缓缓往外走去。
　　她的身影隐在虚空里，依稀只能看到虚空的震动，猕猴妖妖力低微，只能看到楚灵珑漂浮在半空，余思凡坐着往外走，看上去古怪至极。
　　南烛愣了瞬，仓皇从榻上走下，突然喊了声，“卫无忧”，她眼眶泛红，“是你么？！”，
　　虚空没有回答，随着人影渐去，只留下一声极为熟悉的声音，“莫生执念”。
　　南烛赤足往前奔去，可无忧身上的仙气，刺得她浑身肌肤生疼，她跌倒在地，赤袍铺泻在地，妩媚的眸子，盈盈含泪，“你为何不肯见我？”。
　　身影消失在山林深处，南烛双眸赤红，伏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
　　无忧带着楚灵珑和余思凡走回杏花林，就听得远处奴仆惊慌失措，呼喊着两人的名字，她刚要隐匿身形，突然感受到天际贯下一丝真龙气，不由眉头微皱，脸色顿时难看的紧。
　　马蹄声疾奔，溅起杏花，碾落成泥，一队人马疾驰而来，为首的人，穿着九爪金龙靛青袍褂，头戴着一顶小圆帽，身后背着长弓，马背上挂着箭筒，年约三十余岁，龙章凤姿之表，傲然立在马上。
　　他突然双眸看来，就看到躺在树下昏厥的楚灵珑，利落下马，见着她衣袖破损，不由微微皱眉，手指探着她的脖颈，肌肤滑腻如凝脂。
　　一片杏花恰好落在楚灵珑微阖的眼皮上，他忍不住弯腰去拂，就见睫毛微颤，一双眸如秋波，灵动顾盼的眼睛睁开来，清澈如泉，惊慌中含着楚楚怜意。
　　还没及出声，眼前的女子便扑入怀里，抱着他，喊道，“救我”。
　　无忧站在身后，默然看着两人，沉寂的眼眸，隐隐动怒，不由仰头望向九霄云外，冷哼了声。
　　“皇上”，“来人，护驾！”，一队人马急匆匆赶来，后面跟着余家和楚家的小厮和丫鬟，跪倒在地，喊道，“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摆手道，“平身”，他把楚灵珑抱在怀里，说道，“这便是楚家那位艳绝京城的小姐？”，
　　春儿浑身直颤，哆哆嗦嗦地应道，“是”，
　　皇帝眉头微皱，捏过她的下巴，仔细端详着，“容貌确是惊若天人，只可惜。。。”，
　　他的余光扫了眼余思凡，“妇德有失，为何跟男子孤身前往杏花林，还衣衫不整”。
　　楚灵珑闻声抬眼，见着眼前的男子，剑眉入鬓，眉眼凌厉，不由挣脱他的怀抱，眼神微黯，跪倒在地，“谢皇上相救，臣女不过跟青梅竹马的哥哥前来赏花，一时遇到。。遇到。。。”，
　　楚灵珑不知如何开口，只说道，“野兽”。
　　她清澈的眸子突然火光迸射，似是有点懊恼，匆匆行完礼，“臣女受到惊吓，心中惶恐，先告辞了”，说毕，起身，让春儿搀着就离去了。
　　皇帝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细腰若束，长发垂落，自有风情万种，就连衣袖撕裂，看上去狼狈的右臂，也露出一小截白皙的手臂，鲜艳朱色守宫砂，赫然可见。
　　皇帝勾了勾嘴角，突然朗声大笑，“有趣”，他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无忧回仙界，直闯真龙殿，却被仙将拦在殿外，“天帝有要事，不见，神君请回罢”，
　　她嘴角溢出一声轻嗤，转身往回走，既然天帝不想给她一个交代，那就别怪她出手。
　　彼时，天帝龙辕正坐在朝霞殿里，抿着茶，说道，“想来，朕跟帝后已许久不见了”，常羲颔首，“天帝事务繁忙，常羲不敢烦扰，况且有天妃凤绾在，天庭事务打理的很好”。
　　不多时，便有仙官来禀，“无忧神君今日去�